第一章、重生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万安十年,京城内 三月初,京城内茶余饭后讨论的便是钟国公家的大小姐,与兵部尚书家的三小姐为了争夺四皇子,大打出手,最后双双落水的事情。 而钟国公府上,国公夫人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屋里的人。 “夫人,咱们家大小姐,不会是傻了吧?” “去去去,念着大小姐好行不?” “夫人,大小姐对你不仁不孝,我这不是替你打抱不平呢。想想您入府八年,大小姐何时给你好脸色,不仅仅是您,就是二小姐和小少爷,都不当是弟弟妹妹的,就您一副热心贴上冷屁股。” “说什么呢,我是她继母还是她小姨,她没了母亲,已经很可怜了,我若是不对她好点,以后还怎么见我那死去的大姐,你是不知道,我是家中庶女,不受重视,若非我大姐提出让我陪着他,我怎么可能养在嫡母身边,又如何会有这样好的姻缘。” 这婚事便是大姐临死前提出的,本来她的身份是做不得这国公府嫡母的,她姐姐临终前,她正在床榻侍候,她当着国公爷以及老太太的面,直言最信任她。 国公爷这才娶她,国公爷发了话,老太太也没话说,毕竟姐姐嫁进过公府,并无做错事,反而是被国公府上一些事务拖累的病了。 “哎,也就夫人您慈悲心肠,可咱们家的大小姐可不领情啊。” “日久见人心,她总会明白的。” 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汤,亲手端进去。 就看见那不仁不义的大小姐,此刻正站在窗前,目光望向窗外,那背影异常的孤寂,让人不忍心。 惹得善良的钟夫人忍不住落泪。 “这是孽障啊,都是那王初云害得我家绣儿变成了这样子。” 钟锦绣听到身后的声音,微微蹙眉,随后转身,看着那泪眼晶莹的姨母,头特别大。 她是钟锦绣,但确是二十五岁的钟锦绣,想起悲催的前生,她满目恨意。 然而老天仁慈,让她重活一世。 上一世,她痛恨这个抢了她爹的姨母,她认为她身为娘亲的妹子,娘亲对她如此好,她不该雀占鸠巢,抢了娘亲的位置。 且后院里也有个冷姨娘,每每话里面都暗示是她姨母害死了她亲娘。 所以她每每面对她,都一副欠了她八百两银子的模样。 活了一辈子,才终于知晓,到底是谁真心对她。 她这个姨母,看着软弱可欺,可最后他爹被斩,她领着一双儿女去敲了祈愿鼓,为钟家不平。 想起前尘,她心一阵疼。 脱口喊了句:姨母。 这句称呼一出,惊吓了旁边众人。 差点就吓死她姨母了。 还好旁边的丫鬟阿雀将她给扶着,否则她铁定四脚朝天的摊在地上。 钟锦绣直呼头疼,但还是上前,将她扶到自已的床上,小心呵护这位柔弱的姨母。 阿雀愣了愣,第一次看见大小姐脸上写满了担忧。 “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去请府医来。” “别别别,我没事,大小姐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冷不冷,饿不饿……” 这样子的关怀,有些怀念,钟锦绣不知为何,眼泪却忍不住的要掉下来。 “哎,大小姐,可是我哪句惹你不开心了,是我嘴贱,你别生气……”以往这位大小姐因为她惹她不高兴,便冲着她挥舞着鞭子,因为她是长辈,她忌讳,所以她便将她的弟弟妹妹吊起来,活活的吊了三个时辰,让她的心,疼了好几日。 钟锦绣心中哀叹一声,便将面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姨母抱在怀中。 她知晓,因为疼爱,所以才会害怕。 她疼爱弟弟妹妹,相反的也疼爱她啊,无论吃穿用度,无一样不精心,回头看着,这弟弟妹妹穿戴吃穿,还不及她。 别的府上爹娶了后娘,身为嫡女,被克扣,被虐待,被抛弃,而她却没有。 不想在吓她了,慢慢来吧。 她松开姨母,随后瞟了一眼阿雀,吓得那阿雀双腿一软,跪下去了。 “大小姐,我没做错事啊。” 钟锦绣再次叹息一声,道:“去给夫人倒杯水来。” 钟夫人道:“不用不用,大小姐啊,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不过是泡了水而已,没什么大碍,倒是这次给姨母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姨母正要问你呢,你跟王家小姐,是怎么回事?她可是欺负你了?她若是敢欺负你,我定让护卫去他们家闹一闹。” 怎么一回事? 好像是莲妃生辰快到了,自已看上了王初云定的头面,她强硬的让她让给自已,她不依,所以便打起来了。 现在想想,当真是可笑之极。 所以她道:“过两个月便是姨母的寿辰,便想着送姨母一份头面......” “是不是那王初云不给你,我现在立马给你要回来,真他妈的不要脸,居然敢跟咱们国公府抢东西,她不要命了啊。你放心,姨母现在就去给你要…” 前世,是她故意欺负那王初云,看着她柔弱,刻意抢了她头面的。 她与王初云本就不对付,看她柔柔弱弱,却得了一个大宋第一贤惠女子的称号,她嫉妒。 听说大小姐给自已买了一副头面,钟夫人心中那叫一个激动地啊。 钟锦绣忙拉着她道:“姨母,不必了,左右被别人给弄脏了,不要也罢,回头我再给你弄一套,你瞧你,整日就带着这一套,失了咱们国公府的面子…” 钟夫人感动的要哭了。 钟锦绣安抚好钟夫人,便以有点累,打发她走了。 钟夫人离开锦绣的房间,命人给她送来两千银票,随后让人去了王府。 钟锦绣收到银票的时候,倒是习以为常了。 钟夫人不知如何跟继女相处,每一次惹她不快,都会送银票。 “大小姐,夫人送银票来,咱们要不再去买一套吧?”丫鬟桃子道。 钟锦绣随意瞟了她一眼,桃子便吓得不敢言语,以前就害怕,现在更觉得害怕了。大小姐面貌没变,唯有那双眼,每一次望过来,都有一种看透人心的感觉。 钟锦绣站在窗前,沉思了几日,也终于接受了自已重生的现实,前尘往事不过梦境,然而这一世,她要好好维护自家人,让那些该死之人,消失在这世上。 “你去看一看,夫人是否是出府了?” “是,小姐。” 待桃子回转,不用回禀,她便知晓,姨母出去了。 亲自给她讨要头面了。 以姨母的性子,必定会闹的沸沸扬扬,到时候她给姨母买头面,被王小姐抢走了的事情,便会不胫而走,王家不过是个尚书,而它们乃是国公府。 王家的人,自然知晓该如何让王初云闭嘴。 上一世,姨母也去讨要东西,带着商铺出的‘证明’,可谓是证据确凿,是王初云抢了东西。 然而自已并没有接受姨母的好意,骂姨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最后不识好歹,为了憋着一口气,自已将自已拱了出来。 最后自已的名声受损,爹爹回转,将姨母骂了一通,当时她觉得痛快,心里因为她挨骂,还沾沾自喜来着。 哎,如今想着,那时候的自已,真是蠢。 “桃子,给我备马,我出府一趟。” “小姐,你身子还未好全,不可胡来啊。再说咱们夫人精明着呢,不会让你吃亏的。” 钟锦绣知晓她误会自已了,不是害怕姨母吃亏,而是怕王家吃亏啊。 那王家姑娘,可是她未来的嫂嫂啊。 姨母坐着马车回去的,而她骑马去的,自然能追上姨母的车。 钟锦绣钻进马车,手上还捧着一精致的盒子,乃是刚才顺路给王家小姐准备的糕点,她最喜欢的。 “大小姐,你要干嘛?” 钟夫人想着自已去就训斥训斥人家王小姐,但若是锦绣跟着去,必定是要见着血啊。 她心中为那王小姐默默祈祷了一阵。 待入了府,钟锦绣默默的跟在姨母身后,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众人都知晓钟家行事做派,尤其是那钟家大小姐,是个彪悍不讲理的。 本来听了自家姑娘的解释,是那钟大小姐抢女儿的东西,他们家势力大,这口气本来要忍下去的。 可人家居然不善罢甘休? 王夫人见钟家来人,心里急啊,忙让人去寻自家老爷回来。 王夫人不敢怠慢,客气的将人迎入内厅,热情的招待着。 “国公夫人怎么亲自来了,我跟我家爷想着,过几日等姑娘好些了,亲自带着她给夫人和钟大小姐请罪去。不过是一套头面,钟大小姐能看上也是我们的福气。” 钟夫人一听人家姑娘还没好,想说些安慰的话,张了张嘴,还没开口,便听钟锦绣道:“王夫人严重了,此事不怪初云姐姐,是锦绣无理,若非与初云姐姐争头面,也不会害得初云姐姐落入水中。这些日子,我深觉不安,所以今日来想看一看初云姐姐,若她无事,我也安心了。” 一向彪悍的钟家大小姐,突然间向人服软,吓得王夫人不知说什么好了。 钟夫人见自家继女这般好说话,便顺着自已刚来的时候想好的,道:“这事说来不怪我们家大小姐,本来这头面就是我们家钟大小姐先定的,送我的礼物,可不曾想被你家姑娘给抢了…..” “是是是,是我家姑娘…抢了…”王夫人说着违心的话,但心里面早已经开始骂娘了。 钟锦绣心中叹息一声,道: “不是她抢的。” “大小姐你别胡言乱语,这会儿不是你逞强的时候,你…” 第二章、王初云---未来二嫂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笑着安抚她道:“姨母,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确实是我无状,唐突了初云姐姐了,这个乃是我给初云姐姐赔礼的。” 说着便将那一盒糕点塞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颤巍巍的接着那东西,心里却摸不着这位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不,咱留下来一块吃个饭?” 钟锦绣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打扰了。” 王夫人亲自将二人送到车上,随后拿着那盒东西去寻自家姑娘,她也是拿不定主意。 王初云自小就聪慧,躺在病床上,看着那一盒糕点,若有所思。 “那钟大小姐本就与他们家姨母不对付,今日来是故意给那姨母没脸,那姑娘混账,才让咱捡了漏......只可惜我精心给母亲挑选的头面,被她抢坏了.....” “你莫要胡言,往后莫要说这些话,京城内外都是王公贵族,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钟大小姐想要,如何用抢......这次是钟锦绣被蒙了心,才侥幸逃过一劫。” “是,娘......” “你听娘的话,这次他们母女二人前来,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你是没注意到,那钟夫人说是你抢...总归这件事,你就说不小心掉下水的,是锦绣钟大小姐想要救我,一块落了水。” “娘……” “我女儿吃点亏没关系,可若是被那被那钟家反咬一口,我女儿的名声的就毁掉了。” 王夫人最怕与人为敌,挡了自家官人的官运,再说那钟家本就不好惹啊。 如此想着,隔日便拉着王大人,一起去钟家道谢去了。 钟夫人本想着保全自家大小姐的名声,如今见王家这般识时务,倒也没有拿乔,直接受了人家的礼。 如此两家也算是和平解决了。 钟锦绣在房间内,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钟夫人直接将东西抬入了锦绣的院子里,得意的对钟锦绣说:“这个王家,真的会来事。这下子,你不仅保全名誉,还英雄了一把。” 钟锦绣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王家毕竟势微,怎么能与国公府抗衡。 “过几日莲妃要过寿辰,大小姐想送莲妃什么礼物?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钟锦绣道:“随便准备一件吧,不用太惹眼。” “这...不是...大小姐,你不是对四皇子...要讨莲妃欢喜?” 钟锦绣看了姨母一眼,吓得钟夫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大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钟锦绣叹了一口气,道: “莲妃是后妃,如今四皇子入了朝堂,得了势,但终归不是皇后,你按照寻常礼数,给莲妃娘娘布个礼物吧。” “大小姐......” “姨母可觉得不对?还是姨母想要失了礼数,觉得该越过皇后娘娘去。” 钟夫人听着这话有些熟悉,这好像是之前自已教育她的言辞。 “你......” “姨母,寿辰在即,你且先去办吧。” 钟夫人最近被突变的钟锦绣,搅和的脑袋瓜子不听使唤,也跟不上节奏。 以往自已都是顺着这位大小姐,才得了那定点的好眼,如今这小丫头突然间上道了,心中欣慰之余又有些怅然若失了。 正说这话,府上管家福叔突然间来过来了。 看了看钟锦绣,有些犹豫。 “老福,有话快说。” “这...三少爷将新来的师傅,又被三少爷给打了。” “这个要死的,走,去看看...” 钟锦绣想起她那幼弟,心中又是一阵疼爱,当年钟家被莫须有的罪名,闹得满们抄斩,这个弟弟啊,当初是恨急了她啊。 书房内 钟夫人进去先是不痛不痒的训斥了钟淮,一会装模作样的给先生赔罪。 “钟夫人,这个小少爷我是教不了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先生大概是气急了,道: “我...我教他念叨三字经,他给我说什么武学秘籍,我教他论语,他说要叫老身扎马步,老身这一把老骨头,怎么能经得起这般。” 钟夫人道:“李先生,我家国公爷乃是武将出身,这孩子随了父亲,就请先生都担待些,回头我会好好训斥他......” “夫人,您这话说了十遍之多,可...罢了罢了,老身实在是当不起钟家的先生,还望夫人另请高就吧。” “母亲不是我不学,而是他连扎马步都不会,何以为师?我的师傅定是个武林高手,江湖豪杰。” “是是是,你说的对。” 李先生气的直翻白眼,道:“钟夫人,你...慈母多败儿,你简直...” “哎,李先生,你可是收了拜师礼的,怎么着也要将......”钟锦绣怕姨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轻声咳嗽一声,示意她住嘴。 可李先生依然是听出了话中意思。 “你...子不教母之过,你娇宠小儿,愚昧物质,将来必成祸端,只可惜了国公爷一世英明,居然......” 钟锦绣走上前去,对着李先生盈盈施一礼,道:“先生莫气。” 李先生瞧着一位窈窕女子,面貌大智若愚。 却不知是谁? “老身教书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你们这种人家,明日我便将您的谢师礼归还,此后再也不是你钟家的先生了。” 钟夫人护犊子,最不忍旁人如此嘀咕幼儿,便嘀咕道:“你不来就不来,我就不信还请不到先生了。” 钟淮也嚷嚷道: “母亲你一定要给我请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我要学武功,我要如父亲一般,上战场杀敌。” 母子两个一个德行,李先生气坏了,直觉得这一家子都是异类。 “你..朽木不可雕也。”说着就要走。 钟锦绣叹了一口气,急道:“先生莫走。”说着便走上前,道,“小弟顽劣,唯有先生有大才,可教他识文断字。” “不敢,钟家的小少爷,一连气走了十几位先生,若非国公爷与我有恩,我岂会上门,可他顽劣不知也就罢了,钟家的主母也如此不识大体,老身失望至极,他日王爷归来,我亲自向王爷请罪,请他原谅我无能,教不得小少爷。” 钟锦绣附身请错,借故拦着李先生。 “请先生再留一日,若是几日他在无礼,不听先生教导,明日先生便可自便,就这一次机会,也请先生念在昔日之恩情,多留一次。” 李先生瞧着这位姑娘面善,比那钟夫人好使太多,且这府上她一言语,那钟夫人便不吭气,便知是个恨角色。 他便坐上了西席位,道:“钟淮少爷,请吧。” 小钟淮那叫一个硬气,瞪着李先生。 李先生装着没看见,自顾自的讲自已的,他要看看,钟家到底能否上道。 钟夫人瞧了瞧钟锦绣,但见大小姐突然间变了颜色,张了张嘴,没好开口求情。 又瞧了瞧小儿求助的目光,终究是别开了眼。 “淮儿,快去座位上,好好听先生话。” “我不,我就不,娘你答应了给我换武学师傅的....” 不等钟淮说出什么难听的话,钟锦绣便掏出腰间软鞭,亲自将小儿绑了,且绑到李先生下面的椅子上,又堵了嘴,他才六岁,虽然有些蛮力,但却挣脱不开她的软鞭。 那软鞭便是自已六岁,父亲亲自赠予她的,他常说他钟家儿女,无论男主,都可耍抢弄棒,当时母亲不忍她一姑娘家耍大刀,父亲便弄了软鞭,教她武功。 虽然不至于与两位哥哥比较,但也小有成就,对付一个六岁的孩子,绝对是错错有余。 “父亲常常夸赞你,乃是我钟家最聪慧孩子,自然明白如何才能最简单的解救自已。” 李先生瞧着下面阵仗,有些愣神,还未反应,那钟家的女娃又道:“李先生,今日幼弟多有得罪,请您放心,我等必定协助先生教学,绝不在令先生为难。” “幼弟今日若得先生满意,放可拿出嘴上的抹布,若在令先生满意,方可解了身上束缚。” 钟锦绣派了两人守在书房外,除了先生,外人不得进去。 钟夫人站在门外,那是又心疼又着急啊。 几次三番要求给他松绑,但都被守在门卫的钟叔拒绝了。 “夫人,大小姐说了,小少爷是咱国公府希望,绝对不允许小少爷被养歪了。” “养歪?被谁养歪,她是钟家三少爷,你你你,你拐着弯骂我是不是,我是她亲娘,难不成会害她不成。” 福叔被钟夫人嚷嚷的头疼,以前大小姐不着调,都是被这位夫人宠的,如今大小姐突然间改了性子,他们跟着将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然知晓,这男孩子就该吃些苦,而非夫人这般溺爱。 “夫人,要不您去寻大小姐吧。咱们做下人的,不好做...” “你们...我是你们的当家夫人....”钟夫人话音越来越弱,福叔笑了笑,便吩咐护卫们在外面好好把手。 钟夫人也意识到此事是大小姐开口,唯有大小姐能做主。 本来想着大小姐这几日好转,谁曾想,如今又变本加厉。 她...她不活了... 钟夫人紧接着去锦绣院子里闹腾去了。 钟锦绣起初没有打理她,让她可劲的闹腾,待闹得声音小了,钟锦绣才道:“姨母,你现在再去看一看淮弟。” 第三章、比背书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知晓这个弟弟,是个欺软怕硬的,跟她娘一模一样,若不好好教导,怕是长不大。 她还记得,这孩子十岁的时候,将宰辅那孙子给打残了,若非老爹亲自绑了他,在宰辅面前狠狠的揍了一顿,差点就打死了,爹爹最后许诺了宰辅诸多好处,才领了人。 但是仇恨就此埋下了。 说来都是姨母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钟夫人以为是钟锦绣松口,忙去看自家儿子,只见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儿扎,此刻正一本正经的摇头晃脑的读三字经呢。 只是那手脚还是被困着的。 她看了看不放自已进去的门卫,转个身又拐去了锦绣院。 钟锦绣看着在外面撒混打滚的姨母,无奈道:“姨母是否觉得,我这般做,是要害淮弟?” “我......”以前你害的少吗? “姨母,以前种种或许是我的不是,但是淮弟学习这事,你不该如此想我。我钟家是武将出身,外面传言说我钟家是不读诗书的莽夫,打仗只靠蛮劲,没法智取,害了多少将士无辜性命,而你不让钟淮读书写字,难道是想让他将来也被人诋毁嘛?” “谁敢...再说我哪里拦着她读书了,是那李先生教不好我儿,又诋毁我儿....” “姨母,那李先生素有名誉。淮弟被他气的口吐脏话,你就该反省。他如今不尊长辈,将来还指望她能孝顺你嘛?” “淮儿还那么小,皮一点又如何,你这么大了还不尊......” 钟锦绣瞧着姨母不知悔改,还犟嘴,果然是最近自已脾气小了,姨母都有些上脸了,想着黑着脸吓她一吓,但瞧着她梨花带雨的,终究没舍得。 “姨母放心吧,过不了多久,李先生便会放了淮弟的。” “当真?可他若是不放呢?” “今日此举不过是让他出出气,给他一个台阶,如若他不下去,非要拿我们钟家的孩子当废柴,那我们钟家子孙岂能任由她如此诋毁。” 正说这话,姨母身边的丫头莺儿过来了,她看了一眼钟锦绣,那眼中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她对姨母小声道:“夫人,李先生亲自给小少爷松绑了,如今少爷正跟着李先生读书呢,可听话了。” 大夫人愣了愣,又看了看料事如神的大小姐,不明白道:“大小姐,你怎么知晓那李先生会给淮儿松绑,他明明看不惯,要走了啊?” “第一他恼的不是淮儿不学好,恼的是姨母你不争气。第二,自然是将军府的酬劳给的多。第三,全京城都知晓他是咱们国公府的西席先生,若是就这般回去,必定会被嘲讽,再说了,如果他能留下来教育好全京城最顽劣的孩子,必定能名声大振。” “我...你...我去看看淮儿去。” 书房外,福叔正准备给先生准备饭菜,看见夫人又来,忙劝道:“夫人,您要明白大小姐的一番苦心啊,小少爷刚听了先生话。” 大夫人瞧着福叔这般说他,也委屈的很。 “福叔,以前大小姐惩处小少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忍着,怎么今日倒全成我的不是了。” 福叔嘿嘿傻笑,她可不能说是国公爷走的时候,让自已多照顾大小姐,不放心继夫人啊。 “以前是以前,但是今日这事,大小姐做的很仗义,先不说大小姐甘心当一个恶人,这又派人给先生送佳肴,安抚先生,想着先生舒畅了,能宽待了咱们小少爷,您就别添乱了。” “你...哼...” 姨母虽然面子上哼哼,不过这心里最舒服了。 看着儿子摇头晃脑的要背三字经,这眼眶顿时红了。 “姐姐,大小姐长大了,都会顾着弟弟们了,妹妹这心里高兴啊。” 晚上钟淮下了课,嚷嚷着明日再也不去,钟夫人瞧着那手上腿上都是裂痕,那是一个心疼啊。 “乖,咱们伤好了再去。” “咳咳...” “莺儿你嗓子不舒服,还不快去给请大夫来,没看见小少爷受伤了。” “夫人,大小姐来了。”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钟夫人小鸡护犊子一般,将钟淮护在身后。 钟锦绣心中好笑,便道:“姨母,今晚你负责监督钟淮完成李先生的布置的课业,别耽误明日上课了。” “这...大小姐,淮儿这浑身上下都是伤,可过几日再去听课?” “姨母此话差矣,想想爹爹在战场上,难道会因为身上有伤,便可以不上阵杀敌嘛?若当真如此,还打什么仗,直接投降,任人宰割不就行了。” “这...大小姐,你这怎么扯到行军打仗上呢。” 钟锦绣行至钟夫人跟前,倒是不太理会她,而是对躲在身后的男孩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的完成课业,明日乖乖的去。第二,继续绑着你去。” “哼...” “今日那李先生说你,你难道就一点羞耻心都无吗?若是我,早已经羞耻的投河自尽,而你不知如何反击,默默忍受那李先生诋毁你,爹爹不在,若是爹爹在,怕早已经羞的钻地缝去了,只可恨生出了你这孩子。” “你...你不是还一样,你有什么脸说我。” 钟锦绣一噎,心疼的厉害,原来是自已没有带好头。 她脸不红心不喘道: “我...我是女孩,将来即便是祸害也是祸害别人家,爹爹自然不会说我。” 钟淮深思片刻,没言语,不过那眼神却死死的瞪着钟锦绣。 “常言道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地理使人明白方向,你一心想要学功夫,一心要当大将军,殊不知大将军也是要学习很多东西,而非一个不知谋划的匹夫,被人嘲笑而不自知。”她顿了一下,“你还想跟我比,你比得过吗?我才学知识比你好,武功耍的比你溜,你拿什么跟我比?” “你胡说,你连弟子规都不会,你就会耍个鞭子,你....”钟夫人瞪了瞪自家儿子。 钟锦绣当没看见。 “行,我让你心服口服。今日你出题,无论是什么,我都能给你背出来,如何?倘若我背出来,明日你便乖乖的去学堂,好好的听学生讲课,如何?” “哼,你不可能...” “出题吧。” 钟夫人默默的将书递给钟淮,钟锦绣瞪了一眼她。 钟夫人装傻道:“大小姐,我知晓钟淮的课业难不倒你,我相信你的。” 钟锦绣笑着道:“你拿的那本书是弟子规,不用你考。” “孝篇,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弟篇,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财物轻怨何生言语忍忿自泯.....” “谨篇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 ...... 钟锦绣一字不差的背下来,钟夫人愣的不知如何反应,连旁边的丫鬟都不可置信。 钟锦绣就知晓他们不相信,道:“大学,左传,四书五经,我都可以背给你听。” 前世,只因为那人说一句:我喜欢能与我吟诗作对,琴瑟和鸣的女子,所以她便弃了鞭子,苦心专研四书。 说来也是可笑,今日这些却成了鞭策弟弟工具。 钟夫人不信,又拿了几本书,上面还有一些偏门书籍,可却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一一背下来。 她看了看大小姐,又看了看自家儿扎,默默的将书放回去,道:“大小姐放心,我定好好监督你弟弟完成师傅布置的课业的。” 这还怎么比,这都已经掉进泥坑里了,看自家儿子被打击的,怕是溺水了。 钟锦绣瞧着吧她打击的狠了,便道:“我比你年长七个年头,读的书自然比你多,若你现在开始努力,他日必能赶超我。” 钟淮迷茫的眸子闪了闪。 钟锦绣笑道:“也并非不让你学武术,以后每日晨起,便让福叔领着你训练一圈,随后去先生那听课。” 钟淮眼睛亮了亮。 “罢了,今晚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钟锦绣回去,用了饭,便坐在书桌前练字,桃子从外面笑着进来,道:“大小姐,主院里远远的就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怕是小少爷被大小姐您刺激到了。” 钟锦绣着了桃子一眼,道:“日后莫要如此说小少爷。” “主子,您以前很是厌烦小少爷的,怎么今日居然这般维护?若是她今日被先生退了,整个京城便无人敢上咱们将军府做先生了,那小少爷日后无才无学,大小姐不就可劲挖苦他了...” 以前的自已便是如此干的。 他可是自已的亲弟弟,自已怎么就如此混账呢。 “将这些武学名人传记给小少爷送去。”这些都是些小人物大志向之传记,当然也有一些有武学却无文学之辈的困苦,倒是能与他警告。 至于府上丫鬟婆子误解,倒是不急。 隔日一早,钟淮起的及早,不知是否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那黑眼圈特别大。 钟锦绣最近也有早起的习惯,在练武场上训练了一圈,放才回转。 正在扎马步的钟淮看着大姐姐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趋马演练,他望尘莫及。 心下暗暗以之为楷模。 刚才还瞌睡的晃了晃头,如今又精神抖索的站直了身子。 大夫人在练武场外面心疼的瞧着,昨夜子时睡的,卯时半刻就起了,这通共才睡了几个时辰。 她见大小姐出来,忙道:“大小姐,钟淮还没吃早饭呢,我去......” 钟锦绣故意没听她话中的意思,道:“是啊,我也没吃早饭呢,姨母,咱们一起吧。” “可是......淮儿.......” 第四章、大夫人被训斥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大夫人担心儿子,可也忍不住大小姐饿着,只能让莺儿留下来看顾小少爷,随后领着大小姐回屋去。 只是刚回主院,老太太急哄哄的赶来了,钟老太太早年丧夫,拉扯三个孩子,日子很难熬,终于熬到做婆婆了,便开始作威作福了。 拿捏着这位继夫人软弱,将她生的女儿带在了身边养着。 因为二叔三叔家不给养。 老太太由着钟锦心扶着,迅速的跨进院子里。 “小沈氏,你是怎么教导孩子的,这一个个的怎么就不让人省心。” 还没见到人,这声音便已经传入内厅,那声音洪钟一般,也难为老太太经常装病。 大夫人一听老夫人来了,便是苦大仇深一般,忙出去迎接。 “娘,原该是媳妇一早去给您请安的。” 老夫人也想这媳妇侍候,她刚入门那近一个月,都在慈恩堂侍候她起居,不曾有怨言。 大儿子经常不在家,没人疼的,她以为她能拿捏着这位小媳妇。 可谁曾想,这位媳妇跟水做的一般,挨骂了要哭,事情没做好要哭,就连给她倒个茶的也哭,有一次大半夜的她正睡的酣畅,突然间听见耳边一顿抽泣声,那声响如泣如诉,如鬼如魅,她被吵醒猛然间增开眼,随后便被吓得晕厥了过去。 不是自已胆小,实在是这丫的披头散发的趴在她床边,鬼魅一般,她不被吓死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自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敢让她侍候了。 可是她不侍候,老太太也变着法子寻不自在。 所以待她生了第一胎,便抱走了。 这个女儿啊,自小便养的不跟她娘亲近,老太太独断,养的这孩子不认亲娘,且孩子刚开口叫的第一个名字非娘,而是奶奶。 也因为此事,她姨母便被老太太拿捏着。 “你来请什么安,连个女儿都教不好,你...当真是要气死我啦。” 老太太轻哼一声,当下想要在训斥,可入目便瞧着她身边的大丫头今日望着自已的目光多有孺慕之情。 钟锦绣福了福身,道:“给祖母请安。” 性子沉静,那一举一动颇有些大家之举,正当自已走神之间,她便已经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这一定是幻觉,以往因为自已的放纵,大小姐的性子,可没这么沉得住气。 这定是见自已来责问,故意装给自已看的。 可是她要在孙女面前维护好自已的形象,所以说教沈氏道:“你个不省心的,淮儿呢,听说昨个又被她姐姐训斥了。” 每每训斥长房媳妇,她心中便是一阵痛快。 可是她却忘记了,她身为长辈,在可在小辈面前说姨母的坏话呢?若传出去,也只能说她不仁慈呢。 沈氏不知老太太何故对她如此针对,只觉得是当年她初嫁进来的时候,便得罪了老夫人。 今日才有这个果。 她诺诺道: “不是呢,淮儿最近很是用功,昨夜里用功读书,今个一大早便去练武场了,说是要以国公爷为楷模,努力上进呢。” 老太太戾眼一飞瞟,不温不火道:“是吗?我怎么不是这么听说的呢。” 说着她看了一眼钟锦心。 钟锦心道:“祖母,孙儿听说大姐姐又打小弟了,昨个捆了小弟,三更半夜都不曾安歇了,可怜小弟才三岁呢。” “锦心,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大家都看着呢。” “你...她可是你大姐...” “哼,大姐就该有大姐的样子,动不动就打骂小弟,我不稀罕这样子的大姐。”轻蔑的模样,如前世一样,这个三妹妹,被老太太教育的清高了起来。 老太太就喜欢看着这两母女抬杠。 她心中欣慰自已这些年教导的好,嘴上却说: “怎么滴,你自已教导不好孩子,自已没用,还怪起孩子来了。” “母亲,对不起,都是媳妇的错,是媳妇没用...媳妇这就跪在宗祠里面,给列祖列宗请罪去,媳妇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国公爷,更对不起母亲你...”说着眼眶又红了。 钟老夫人提着一口气,想骂她不争气...算了,伤的是自已。 “既然你教不了孩子,那么就让淮儿去我房里吧。” 大夫人顾不得哭了,愣愣的看着老太太。 舌头都打结了。 好长时间才组织了语言道:“这...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锦心这丫头不就在我身边吗?养的花一般,淮儿怎么就不能去我哪里养着了。淮儿养在我那里,也不必再你跟前受气。” 老太太心里面还惦记着旁的,如今长子出息了,但是她这几个孩子除了锦心都跟她不亲近,尤其是她那以前的大儿媳妇,将子女把持的最严谨,勇儿又喜欢她,故而她没有机会去扶养她的孩子。 然而钟淮已经六岁了,待在自已身边,也好拿捏着大儿子不是。 为什么要拿捏大儿子? 那是因为他这个长子非她亲生,而是她嫁进府后被钟老爷子塞到她院子里了。 如今这个孩子比亲生的出息,但她心里却没有根骨了。 钟锦绣知晓老夫人心里面计较什么。 钟家这位太夫人杨氏,一辈子苦闷,年轻的时候被丈夫冷落,只因丈夫喜欢他的表姐,那女子不怕外面传言,只身跟着老国公爷带兵打仗,是个巾帼英雄,很得人心。 最后却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那时候老国公爷为了幼儿有娘亲养着,就娶了家族给他定的人杨氏。 新婚当日,老国公爷就将孩子给了她,且言明善待孩子,他便善待她。 这带孩子,一带就是五年。 五年后,他才给了她第一个孩子,也就是钟家二爷,再三年才是钟家三爷,再五年他就死了。 他将长子培养成人,上战杀敌,少年成名,然而却一天都没管过剩下两个孩子,还留下来一个不知来历的幼女。 钟锦绣最是知晓老夫人的心思,她不急不火道:“祖母,孙儿觉得,将淮弟弟放在你身边教养甚好。” 老太太终于给了钟锦绣自进来以来第一次好脸色。 钟锦绣不顾及姨母哀怨的目光,对站在老夫人身边的女娃说: “三妹妹,你自进来,就不曾喊一声大姐姐,难道是大姐姐哪里做的不对,但即便是你不满意,也不能因此毁了老太太名声不是,难道你不想老太太养育淮弟弟?还是你怕淮弟分了你的宠?怕老太太有了淮弟就不疼你了,所以才故意这般没礼貌的?” 老太太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但看她眼神似乎暗搓搓的瞪着三丫头,便以为是两小姑娘在较劲,可是看大儿媳妇那一脸的不满,必定是将大丫头的话,听在了心中。 自已要养淮儿的事情怕是不成了。 恶狠狠的剜了三丫头一眼,随后看了一眼钟锦绣,语气不好道: “你倒是有规矩了?” 钟锦绣什么秉性,一点都不吃亏的性子,看不惯自家祖母都敢挖苦呢。 但是今日却没有胡搅蛮缠。 “祖母教训的是。” 这般有礼数,把老太太整的愣了。 钟锦绣道:“姨母刚还说,用过膳带我与淮弟一同去给您请安。” 大夫人愣了一下,随后道:“大小姐说的是。” 老夫人面子上挂不住,但一听钟淮,心中便有了反击的措辞。 “大小姐,你身为长姐,有照顾幼弟之责,兼帮你姨母管家之责,可看看你,一天天的也没个正行,还欺负你弟弟,你已经到了婚嫁年龄,若是得了刻薄兄弟的罪名,你还怎么能寻得到婆家。” 大夫人道:“母亲,大小姐没有苛待弟弟。” “我才不听你的话,你最是向着她,我要去问问钟淮,她最是懂事。” 钟锦绣瞧着急的要出汗的姨娘,拦着她做出越矩举动来。 大夫人无奈道:“母亲我陪你去吧,最近钟淮特别上进呢。”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训练场,钟淮刚下训练场,去了书房,正瞧见他被李先生抽查作业。 福叔见众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便觉得有猫腻,随后拦在书房外面,先是见了礼,便道:“主子们,小少爷正与先生探讨学问,先生说了,不得打扰。” 大夫人担心孩子,道:“可用了饭?” “大夫人放心,小少爷刚刚已经用过饭了,同先生一起。” 大夫人放了心,她小心的看了一眼老夫人。 书房内传来的读书声,老夫人并非聋子,已经听见了。 “罢了,先让钟淮上课吧。”来日方长。 钟锦绣陪着姨母送老夫人回去,钟锦绣瞧着钟锦心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面知晓她担心什么。 待去了老夫人院子,钟锦绣道:“祖母,孙女这几日在学刺绣,一直不得手,听说祖母将三妹教导的极好,不知可否叨扰祖母几日?” 老夫人一听她夸赞自已,顿时骄傲道:“你三妹那一手的卞绣尽得我真传,你若是有心,便留下来吧。”让她留下来,是自已最近有新的谋划,需要她来实行。 “是,多谢老夫人。” 钟锦绣如愿的留下来的蹭顿饭,且搬进了慈恩堂。 且与钟锦心同住。 私下里,钟锦心嫌恶道:“我不会教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第五章、表少爷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只琢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她将自已的东西置放在一处,她也绝对没有难为钟锦心,只是不太搭理她。 因为钟锦绣脑子抽水了要待在老夫人跟前侍候,各房里的都以为大小姐是有什么阴谋,第二日纷纷来看热闹。 二夫人带着她女儿钟锦灵三夫人见到他钟锦意钟锦婉,一块坐在老夫人堂前。 大人们讲话,他们这群小姑娘则坐在门前,谈一谈绣品。 二夫人杨氏看着扎堆在女娃娃身边的钟锦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唯有问老夫人道:“母亲,大小姐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老夫人也觉得钟锦绣来慈恩堂是有什么猫腻,可这一天来,安安静静的,每次见到她都拿着绣品在绣,绝对不含糊。 她早上早早地便来请安了,她有心晾着她。她也不恼,乖乖的等着,侍候她比二小姐还要尽心。 在说她手中的绣品...那倒不是拿不出去,只是有些不出众罢了。 “这孩子,如今懂事了,倒是渐渐拾起了长姐之风了。” 杨氏听了嗤笑道:“怕是咱们大小姐一时兴起吧。” 三夫人孙氏道:“若大小姐当真能洗心革面,与咱们来说也是好的。” 孙氏想了想,道:“母亲,咱们大小姐的婚事可有眉目?” 说起这个事情,两位夫人心里面都是埋怨着呢。 大少爷二少爷跟随国公爷远征,所以两位少爷的婚事就耽搁下来了,但他们这一耽搁,下面的就剩下了。 眼看着适龄的青年才俊越来越少,他们可不就急了。 “听说咱们大小姐看上了莲妃娘娘所生的皇子,明日去宫里,母亲可要提一提?” 老夫人蹙眉,断了她的心思道: “混账,那是天家的孩子,岂能允诺我们挑拣?” 二夫人点头附和,随后瞧了一眼门口坐着的大小姐笑道:“就怕咱们大小姐不知趣,非要上赶着,到时候丢了人,那咱们钟家的女子,可如何自处?” 这边说的话,在门口做活的小姑娘们,个个都竖着耳朵听呢。 钟锦心也不避嫌,微微撇撇嘴,心中又是鄙夷又是担忧。 钟锦灵心中暗暗不耻,但是会做面子活。 “大姐准备送什么贺礼给佟妃娘娘?” 钟锦绣头都没抬道:“还没有想好。” 钟锦灵嗤笑道:“大姐前段日子新抢了旁人的头面,难道不是送那副头面?” 钟锦绣微微抬头道:“抢?前几日那王家来人,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二妹难道不知?我因此事落水,二妹也不曾去探望,不曾听我亲自解释,怎么可随意怀揣此事?” 钟锦绣一向强势惯了,且前世乃皇后之尊,威严气势一气呵成,仅仅是微微递个眼色,便压迫的人不敢对视。 “我说我是因为救了她落水,然那王家对外回应亦是如此,所以此事便是我救了她。而非二妹妹说的抢夺?” 钟锦灵受不住如此压迫,嘤嘤哭泣起来。 钟锦婉想要劝一劝,却被钟锦意制止了。 钟锦绣倒是不以为意,可这边的响动,惹了里面人儿的动静。 二夫人出来,一看自已娇滴滴的女儿哭的梨花带雨,心下心疼,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钟锦灵很美,才十二岁的年纪,就已经出落的窈窕高挑,艳动鬼神。 她这位二婶很是疼爱这位姑娘,连带着老夫人都很疼爱这位娇小姐。 二夫人一见自已女儿眼眶红红的,忙上前娇娇娇娇的叫。 “大小姐,你这又欺负你妹妹了吗?” “你身为长姐,却没有长姐的风范,欺辱妹妹,不尊长辈,你还想嫁入皇家?皇家如何会要你这种媳妇?” 钟锦绣看了一眼突然趴在她母亲怀中哭诉,且不发一言的钟锦灵,她还如以往,是这个样子,用哭达到一切手段。她长得美,只一个委屈的眼神,便能让男人舒了骨头。 上一世便吃过不少她的亏。 瞧着她那泣不成声的模样,心中顿觉烦躁,只是面上却不显。 “二妹妹娇弱,一天就要哭上三四回五六回的,也是常事。你冤枉我之前,应该问一问二妹,刚才发生了何事?” “但您不该胡言乱语,我何时说了要嫁入皇家?” “看来二妹妹有些地方却是遗传与二婶呢,就喜欢无中生有,败坏家中女子的清誉?” 二夫人瞧着她一句句的堵着自已的话,慎笑道:“大小姐这能做的,还不能让人说得。” “自然不能。” 接此话的则是刚从外面进来的沈如菊,钟锦绣微微侧身让她进来。 沈氏道:“她二婶,孩子不懂事,您怎么还跟着瞎参合?” 起初沈如菊初嫁进来的时候,这二婶便天天监督着大房新媳妇,只要她姨母但凡对她不如意,便不痛不痒的喊一声,害的她这位姨母想要改正她,也没这位二婶给搅和的斗志。 “大嫂,我知晓你疼你这位继女,胜过自已亲生女儿,可万事都要讲理呢。您瞧瞧您,咱们家大小姐让你给养成什么样子了,忤逆长辈不说,还欺负幼妹呢。这日后若是说婆家,谁人敢要?” 二夫人就是喜欢长房那里被她搅和的,继女不睦,亲女不亲的局面。 大房乱,二房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呢。 小沈氏回嘴道:“二小姐动不动就哭,不知将来会不会被婆家嫌弃太小家子气了。” “沈如菊,是你无能,将大小姐教育的如今这模样,你对得起你姐姐嘛?” “杨卢萍,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觉得背后发凉吗?” ...... 老夫人瞧着两位儿媳吵成这个样子,太不将她放在眼中了,顿时气急了。 “吵什么?我还没死呢。” 几位做媳妇的忙噤声了。 老夫人瞧了一眼她们,气呼呼的不愿意搭理。 钟锦绣知晓老夫人气她这两位儿媳没本事,只知晓窝里横。 她心中冷笑道: “祖母,惹您烦忧是锦绣的错,还望祖母您保重身体,莫要被我们这些不成器的气坏了身子。” 锦绣率先认错,倒是引起了老夫人的另眼相看。 但是二夫人却不罢休道:“大小姐这是承认了欺负妹妹的事实了?” 这会儿钟锦灵被老夫人吓的不敢哭了,这是那眼眶红红的,惹人怜爱。 “二婶,我承认自已不懂事,只是自已没有养在祖母身边的三妹妹识大体,惹祖母生气,深感羞愧。并非您说的欺负二妹。” 钟锦心听她如此说,微微抬头瞟了她一眼。 这一句话不仅仅哄了祖母高兴,还夸赞了她,惹了她亲娘眉开眼笑,就连三夫人都惊讶的望着她。 除了二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毕竟无论说什么,都会得罪老夫人,毕竟是她当初不愿意将孩子放在老夫人跟前养着的。 钟锦心上前一步道:“祖母,刚才二姐姐诬赖大姐姐抢人家东西了,大姐姐说她不顾及姐妹情谊,诬赖姐妹蛮横。” “祖母,孙女觉得二姐言语有些不知轻重了,她不知若是她此言就这般传出去,损害的不仅仅是大姐姐的名誉,还有府中众姐妹的名声。而且那王家已经说了是她们家小姐落水,咱们家大小姐救了她,若在被传出别的,咱们府上便要背上仗势欺人的罪名了。” “指不定要被言官弹劾,爹爹不在京城,二叔三叔如今还在朝堂上,怕是要受牵连的。” 各房,最忌讳的便是自家官人的前途,女人嘛,依赖的还是男人。 忘记说了,她这位三妹,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在这个内院,将每一个人都看的很透,尤其是老夫人。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老夫人她恨长子,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那个害得她成为全京城笑柄的女人。 那个女人死了,可是他的儿子还在。 他掌控不了他的儿子,那么她可以掌控他的儿媳和孙女。 有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钟家终究有一天要倒了。 这一步步的,老夫人算无遗漏啊。 钟锦灵学聪明了,只要每每诋毁她娘亲,老夫人就会很高兴的。 然而老夫人也喜欢她处处说实话。 老夫人瞧了瞧那两个不成器的,心中气闷。 然而老三家的和事佬,便道:“大嫂,刚才听说你院子里来人了,不知是哪家的亲人来了?” 沈如菊笑道:“看让你们打岔的。” 她转向老夫人道:“祖母,我娘家侄子来了,我领他过来给你请安。” “人呢?” “在外面候着呢。” “都是一家人,怎么还这么多虚礼,快请他进来。” 钟锦绣听说表哥要来,倒是微微一愣。 上一世这位表哥弃了文转而从了商,在商业上搞得风生水起,很是上进。 说来也不怪表哥从商。 家中十几个女子待嫁,每一个女子待嫁,便是一份丰厚的嫁妆要给,因为外祖沈家几世清贫,几代下来又不会经营,多少败落下来了。 所以每一个女子出嫁男子娶妻所给的嫁妆聘礼,都是从国库里借来的,所以这一下来也欠了不少钱。 当太子管了户部,清查之下,发现户部的漏缺,国库空缺,自然要向借银子的人要银子了。 负责要银子的便是哪位不知人情世故的三皇子。 因为没了银子,沈家便成了空壳子了。 没了银钱,想要在这京城内生存难上加难,更别说给子女筹谋一个好人家了。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位表哥好像有一位心爱之人,是青楼卖唱女,家中长辈反对,打发了那女子,随后表哥一直不曾在娶妻。 记忆中,表哥今年会参加会试,而且还会一举得中。是一个从政的料,但是最后他却放弃了。因为国库空虚,因为承恩公家的欠了国库很多银钱,才让这位承恩公家唯一的继承人不得不下海经商。钟锦绣正可惜着,沈明泽已经进来了。只见他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让人温和的笑。因为经常浸润在书卷中,浑身上下去散发着儒雅之气。正在他观赏他的时候,他恰望过来,那双眼,却泛着凌厉的光,然而下一秒却微微眨了眨,似乎看到什么好玩的猎物,突然间绽放出炙热的目光。烧的她微微蹙眉。好在他很快收回了目光。 第六章、应付三夫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三夫人听说过沈公子的大名,心中甚是期盼他的到来的。 “见过老夫人,各位婶娘。” 三夫人道: “沈公子,听说你文采斐然,连着几任师傅都夸赞你有天赋,未来不可限量。” “是坊间盛赞了,小侄愧不敢当。” 为人聪慧,又谦虚懂礼,三夫人越看越是满意,随后瞧了一眼老夫人道:“祖母,难得沈公子来一趟,咱们可要好好招待一番。” 老夫人瞧着那唇红齿白的少年,不愧是风流少年。 她心中知晓老三的意思,便慈爱的问:“不知沈公子可否在府上多停留几日?”“这...”沈明泽心中早已经雀跃,此刻的他已绝非是十三岁的沈明泽,而是前世大宋首富,最后助力太子的第一大功臣。而他重回年少,或许是因为前世执着,他喜欢她家表妹,求而不得,重回年少,他定要扭转乾坤,但他并急着来见她,而是现实解决了家族隐患。才又资格出现在他跟前,与那人一争高下。“沈公子可有为难?”“小侄子心中自是愿意,只是会不会打扰到府上?”三夫人家中有二子,恰好也是要参加会试的,只是这学问上总是不得窍,若是能得这位神童指点一二,受益良多。“这有何打扰?但凡你能留下来指导他们一二,便让他们收益颇多。”三夫人笑了笑,“倒是我们叨扰了。” “哪里的话,外界都传闻三婶婶最会教育孩子,为他们请的都是京城顶尖的师傅,是小侄沾光了。” 一番话说的各位心里面都喜滋滋的,老夫人对自家亲孙子也是很喜欢的,她道:“小沈氏,你先去安排吧。”沈如菊不大喜欢自家人来府上住宿,再说了她跟府上这些人交情浅薄,他们儿子考不考得上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巴不得他们一个个的都不上进呢。待出了慈恩堂,沈明泽寻个无人的地方,安慰道:“姑母放心吧,我此次来,多半是因为我那六岁的堂弟。”“啊,还算是你点良心,不白费姑母这般疼爱你。”提到自家孩子,沈氏心中就有些心酸,孩子不成器,惹她烦心,但是现在孩子一点点的在成气,她又觉得心酸。“这孩子不如你那般用功,需要人在后面监督着。但现在好了,她姐姐肯带他了。”“锦心表妹吧,那感情好,锦心表妹一向有主意。”上一辈子这个表妹懂事的让人心疼,可最后却被...既然重生了一世,他据对不能让旁人在欺负她了。“哪里是锦心,锦心现在一直在老夫人那,不常到我院子里。”不是锦心,难道是锦绣?这个不大可能啊。“正是锦绣呢,这孩子......”沈氏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心中很是欣慰呢。但是沈明泽听着心中却发起狠来。原来小表妹这会儿就已经在打算了嘛。若是想要嫁入皇家没有家人的支持,怎么能如意?一向讨厌姑母的她,现在居然会主动迎合。小表妹啊小表妹,你也不蠢啊。可惜你用错了对象。钟锦绣在老夫人处,侍候了老夫人午休。老夫人本也是强撑着不睡觉,故而想要为难为难钟锦绣。钟锦绣站在一旁侍候,倒是不见不耐烦。老夫人想起来,便问:“锦绣啊,你可是喜欢那桓王?”钟锦绣不喜,但是面子上却不显。因为这位祖母,很期望他能嫁给四皇子呢。 她微微低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老夫人瞧她那一副怀春的模样,心下点头,嘴上却道:“你单说无妨,你姨母不给你谋划,祖母必定会成全你。” 钟锦绣心中发狠,面上唯唯诺诺道: “桓王年轻有为,又是皇子,身份贵重,足以配得上世上最优秀的女子,锦绣学识浅薄,不配桓王。”老夫人听到这样子的话,倒是认真的打量了她几下,但见她恭恭敬敬的站着,微微低头,看不出她此话的真假。这让她有些烦躁了。“锦绣,你谦虚了。你父亲乃是国公爷,手握重兵,咱们钟家几代为将,牺牲多少二郎,做皇子妃,亦可得。”钟锦绣当年便是听老太太这般洗脑。她当时傻乎乎的,去了外面随意吆喝此话,传入圣上耳中,虽然成了皇子妃,可最终还是惹了怀疑。桓王一直觉得是她逼迫他娶亲的,故而成婚数年,一直无子,便是那桓王刻意如此,也因此埋下了被怀疑的种子。钟锦绣随意应付道:“祖母所言,锦绣记下了。”钟锦绣想起什么又道:“祖母,我跟三妹妹许久不曾见外祖家表哥,今日表哥来了,我们想回去见一见,刚才那么多人,都没来得及说上话。”钟锦心开口想要拒绝,可是老夫人高兴,却是同意了。“去吧,你去邀他多留几日,给你几个弟弟辅导一番。”“谢谢祖母,祖母先午睡,待您醒了,我们便在来陪伴祖母。”钟锦心随着钟锦绣离开慈恩堂,寻个没人的地方,才问道:“刚才老夫人所言,你听听就罢,别放在心里,那桓王乃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自然会为他寻一位知书达礼的清流世家之女,绝非将门之女。你乘早就死了这条心.....”钟锦绣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莫要急。恰这个时候,三夫人过来了。钟锦秀道:“三婶,您要寻祖母嘛?祖母已经睡下了。”钟锦心心中一咯噔,不知刚才自已说的话,这位三婶有没有听到,若是万一传入老夫人口中,她怕是要遭殃了。驳斥长辈的话,这已经是大逆不道了。若是让老夫人知晓自已在她跟前妆模作样,怕是要没好果子吃了。 “老夫人睡下了就不打扰了,我正要去寻大嫂呢,你们也是要回去吧,一起吧。”钟锦绣笑了笑,没有拒绝。她知晓这位三夫人心思,父母之为子,所虑之深远。这位三夫人是个好母亲。“刚才老夫人可是跟你说四皇子的事情了?母亲真是越大越糊涂了,还没一个小姑娘家的想的通透,那皇家门槛多高啊,世家姐妹挤破了头的想进去,可你瞧一瞧皇后所出的太子爷,那也是先立了赵太傅家的姑娘做太子妃,又选了两个武将世家的女子做侧妃,难不成老太太还想让你去做四皇子侧妃不成?”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钟锦心,那意思恍惚是你是什么料子我早就看出来了,不用藏着了,我也不会在老夫人跟前说什么的。钟锦绣倒是不以为意,这位三夫人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子女,别的她不参合。大宋重文轻武,早已经成型,想要打破观念,不现实。钟家现在都住在一起,除了老夫人住在主院外,另外三家都有各自的院落。 二房三房挨着,就在主院的东北方,而大房则住在西边,平时倒是宁静安详。 钟锦绣道:“我一直很艳羡四妹妹五妹妹呢,有您这般能干的母亲为他们谋划,听说三婶婶已经给四妹妹五妹妹孙家表亲?” 三夫人一愣,突而瞧着大小姐,只见大小姐温和可亲,那话倒真像是随口一说的。 没想到自已偷偷干的事情,居然被人知晓了? 这若是被老夫人晓得不经她手,怕是又一阵白脸啊。 如今老夫人还长着家呢。 “大小姐听哪个嘴碎的说的,这都是没影的事情,你四妹妹五妹妹还小,就算是要物色,三婶婶也会帮着大嫂,先帮大小姐三小姐物色呢。只是大小姐是个有主意,三小姐又有老夫人,实在是婶婶插不上手呢。”“三婶婶又打趣我们了。” 钟锦心听着她说的话儿,顿时放下心了。 三夫人定然不会傻到去告状,否则她私自给女儿定亲事的事情便会被揭发,到时候老太太一不高兴,便随意打发了她女儿也是有的。 这多看了几眼钟锦绣,见她与三夫人对答如流,谈笑如流,倒是将刚才的威胁,化成了玩笑话。 这真的是以前那个傻大姐吗? 以前她很讨厌她,明明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时常被人嘲笑,还无自知之明的大姐,为何会得到大家的喜爱? 在大一点她就明白了。 老夫人不管她学习,时常让二房去大房房里寻麻烦,就是不让她母亲教导大姐,到时候爹爹回来,看到大姐如此不堪,便会责备她母亲,一箭双雕。 而这些间接害了大姐的人,除了会指责她母亲,撇清自已的关系,在添一把火之外,还能做别的事情吗? 不过是看笑话罢了。 她想不通老夫人为何会如此针对大房? 正惊讶于钟锦绣的行为之时,他们已经到了西院。 沈氏在自家院落里,见到自家女儿次数极少,如今更是亲昵的拉着自家女儿坐下来,这还未开口眼眶便红了。 钟锦绣将三婶娘拉出来,便道:“看来姨母是不能与您商议什么事了?不如三婶娘先回去,待姨母情绪稳定了,您再来?” “您也是知晓我这位姨母的,这一哭怕是要一个时辰了。” 三夫人当然知晓,以往她可没少来刺激这位大嫂。 “是我着急了,来的不是时候。” “是三婶娘一片慈母之心,若是不急,待姨母好转,我会建议表哥,明日去表弟书房,一同听翟老先生授课…” “大小姐…” 自已刚刚并未说出来意,却不曾想自已的心思却都被她猜中了。 她笑了笑,却发现自已笑的很僵硬。 “我这就回去准备,且让你两个弟弟明日多与沈家表哥学一学。” “恭送三婶娘。” 待那三夫人走远了,钟锦绣方才收起脸上的做细表情,默默转身。 原来拿捏着旁人最好的把柄,便是她的孩子。 “锦绣表妹这么就替我做了决定,可问过我的意思?” 第七章、夜明珠礼物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突然间的声音,倒是没令钟锦绣意外,她早就意识到,旁边有人呢。 她面向沈明泽,甜甜的笑道:“表哥,偷听旁人讲话,可非君子所为哦?” 明媚的笑容,那一声清甜的笑声,宛若玫瑰花香一般,熏染的他心神一阵荡漾。 今日的表妹穿着素色印花的裙装,更衬托的她清新脱俗,虽比自已小一岁,但她乃是国公爷的女儿,通身的气派,便散发着武将的坚韧,让人瞧见了也不允小瞧了。 而他心够坚韧,否则要被她迷惑了。 “表妹日后莫要对旁的男人如此笑。” “嗯?” 沈明泽看着她迷茫的模样,又不好解释说自已刚刚失态了,便道:“表妹,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走,我给你看看。” “好。” 钟锦绣有些摸不清楚这位表哥的性情。 当年他一心从商,她还出言讽刺过。而且她还瞧不上沈家,因为沈家一无是处,连娶媳妇嫁个女儿都要向国库借银子,他们当初来国公府借银子填补亏空的时候,她不明就里,将沈家骚的一脸青红,最后她与沈家的彻底决裂。 而这位表哥变从商,最后闯出了名头,沈家的姐妹也都安安分分的嫁了人。 而当年桓王还招用他,可是却被拒绝了。 他们去了钟淮的书房,此刻钟淮已经下课了,本来那玩玩具,见钟锦绣过来,忙收回了玩耍的手,一双手无处安放。 钟锦绣佯装没瞧见,从他身边走过。 “表妹瞧一瞧,这颗夜明珠,可欢喜?” 钟锦绣抬眉望去,那是一颗有一拳头那么大的珠子,她不是没见过这样子的珠子,但是却没见过这般大的。 钟淮听他提及自己,便皱着眉看向那东西,问道:“表哥,这有什么用?还不如我的弹珠呢,还能打鸟儿,这个这么大,怕是射不出去。” “打弹珠,你这简直是暴殄天物。这乃是夜明珠,晚上不用烛火,便能照明。” 钟锦绣颔首道:“给淮儿正合适,淮儿最近晚上最是用功,苦读到深夜,姨母忧心他坏了眼,这会儿怕不必忧心了。我替淮儿多谢表哥了。” 钟淮气呼呼的道:“不用你替我谢。” 钟锦绣道:“哦,这是表哥送给我的,那你来谢谢我吧。” 她说的随意,钟淮没有意识到她话中的玩笑话,硬是被气的脸色涨红。 她的表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有趣。 “钟淮,别急,除了这颗夜明珠,我还带了你最喜欢的弯刀。” “耶,多谢表哥。”说着还便忘记斜睨了钟锦绣一眼,“那小女娃才玩耍的东西,我才不喜欢呢。” 沈明泽瞧着她,面色正常,并没有因为被无理对待之后的怒气。 与传言所讲,她动不动殴打弟弟妹妹,对姑母更无尊重友爱之心,现在看来,以往都是虚情。 那便是有人刻意传扬出去的了。 沈家的水太深了。 她家姑母出来了,心情极度好,看着那一刻诺大的夜明珠,道:“这东西倒是个稀罕物,哎呀,这不是给莲妃娘娘的礼物有着落了,明泽啊,你可是帮了姨母大忙了。” 前些日子锦绣落水,虽然那王家已经澄清,可外面的传言依然不减,她本想再去买一套头面,可这怕旁人说闲话,故而没买,她这几日一直在帮大小姐寻觅礼物,可是一直都不曾寻到合适的。 大小姐上次说不能越过皇后,她这几日寻了诸多东西,都不甚满意。 但是有了这颗夜明珠,就好了。 钟锦心站在她娘身后,听到她娘的话,摇了摇头,走上前去与表哥见礼,随后看着那满盘的珠宝首饰,心中欢喜,道:“表哥,你最近可是发了横财?这东西莫不是脏物吧?” 沈家多奢靡,这些年早就不如往昔了,如今表哥拿着这么多的东西来,不能不让人瞎想。 当然最主要的是让她母亲瞎想,这夜明珠不能送。 沈明泽忘了一眼钟锦心,明白她的意图,倒是没有吭声,心里却万分责怪了她姑母脑子不好。 他送的夜明珠,怎么能转送给旁人,且还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 “锦心,你怎么能这般说你表哥,你…”大概也意识到这些东西不大适合出现在他手中,便问,“明泽,你这是哪里来的?你整日读书写字,哪里有功夫收罗这些?” 钟锦绣瞧着那些东西,各个都很名贵,但其中数件都出至淘宝坊,那是不久之后,他表哥开的店铺。 难道说这家店铺早就在表哥名下了?只是以往表哥隐匿的比较深吗? 也是,他一个被给予厚望的世子,若是光明正大的经商,怕早就挨了板子了。 前世他显示出经商之意的时候,好像是三皇子惹怒了先皇,先皇一气之下,将这追查亏空的案子交给了他,让他追缴库银了。 三皇子一向认为欠债还钱,不可讲理,所以逼迫的紧。 那时候一向清廉的沈家欠债最多,当然追债逼的最紧,他外祖父差点撞死在金銮殿。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这位表哥才渐渐真正的弃了文,转而从了商。 现在看来,这位表哥怕早就有这个心思,也早就预示着沈家会有那么一天,要不然沈家被逼,他也不会月余之间,便凑集了五十多万两银子。 “姑母严重了,这些东西乃是淘宝坊新出的头饰,明泽想着表妹们如花似玉,带着正合适。” “淘宝坊?” 沈氏甚是惊讶,这些年她忙着照顾孩子,这些已经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外面。 但二房三房却时常在她身边提及,这淘宝坊里面每月必出新品,且每出一新品,必然被抢夺一空,绝不在出。 她心中虽然艳羡,却不求这个东西,每日她们嘴上快活几句,也就过去了。 然而钟锦绣却知晓,老夫人把持着府中内务,也仅仅是一些内务交给了二房小杨氏。 所以大房的开支一向不多,可她是个糊涂的,开销用度奢靡,不懂体会姨母难处,时时刁难,时时状告她克扣自已,却不知每每都是她自已贴补出来,自已才过的艰难。 当时因为她的奢靡,沈家有人也揪着此事,为难姨娘,让姨娘出银子呢。 那时候姨娘被人指摘,她在她父亲跟前诬赖,这位姨娘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那里面的东西可是很昂贵的啊?明泽你怎么有银子?可是你母亲有什么事情要说?” 沈明泽微微一愣,倒是不知晓该如何接话了。 他只顾着来给表妹送礼物,混个脸熟,却有些得意忘形了。 居然忘记了,她的姨母是个比自家母亲还要难缠的主,若是他说自已经商,怕是要惹出许多事情来啊。 正当自已左右为难之际,钟锦绣便笑道:“表哥,那淘宝坊可是阴家外祖父所设?” “正是正是。表妹所言正是呢。” 钟锦绣笑道:“那真是多谢表哥还有阴家外祖父了。” 沈氏道:“原来如此,你这孩子,这有何不好说的,回头我回府给你娘说道说道,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跟我说声,你不知我被,哎,算了,你们先玩着,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姑母啊…” 钟锦绣瞧着表哥一连憋闷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沈明泽心中并不担心,自家母亲,自已早就通了信了,刚刚不过时做做样子。 却没想到博取了美人儿一笑。 “表妹,你就这么看着我出丑?” 钟锦绣摇头失笑,道:“表哥不必如此,姨母她啊,怕是没什么空回去呢。” 说的也是,这些年也没见她回去几年,谁让他们承恩公府里面有位老钟大小姐坐阵呢。 那渗人的很,连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都不敢说一句重话。 姨母速来胆小,岂能受得住这么罪? 所以她能躲着绝不去凑上。 钟锦心心中一直盘怀着自家母亲说的话,如今瞧着那珠子,甚是惹眼。 “大姐,刚才你说要送祖母一样东西,我瞧着这夜明珠便是最好。”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这夜明珠还是给淮弟吧。”给他老人家倒是浪费了,“我瞧着那簪子极好,傲雪蜡梅,极有寓意,表哥,不如就送给我吧。” “好啊,表妹喜欢就好。” 钟锦心瞧着那簪子,小巧雅致,与她平常所喜的不同。 若是平常,她定是极其喜爱那些彰显身份的华贵之物。 猜不透她为何要选择这个东西,猜不透,但也不能让那珠子落入她娘的手中。 钟锦绣明白她的担心,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觉得心酸。 上一世自已不明白钟锦心的苦心,还处处拿姨娘来刺她,姐妹两个貌神合离,最后去都无一个好下场。 “表妹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明日进宫要送什么礼物?表妹跟我说说,你觉得送什么好?” “这个簪子就极好。” “哦?难道表妹不想送个更加贵重的吗?” “贵重?再贵重若是别人不喜,那也不过一句有心了,贺礼在轻贱,若是送礼之人得人欢喜,即便是送的泥土也会被人说欢喜。”这便是上一世的经历,她一直以为是路锦灵的错,勾引了四皇子,却不知这一切不过是萧睿翼的计谋,欲擒故纵,还有就是将他自已摘除清楚。 萧睿翼啊萧睿翼,她母亲家势力薄弱,极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求娶,可若是她自已送上门的,定义就不一样了。 皇上会觉得委屈了儿子,还要特别嘉奖他呢。 而她愚蠢不知,更容易被人掌控,所以她早就是他的猎物。 然最后却还说自已逼迫他娶自已,辱了他的名声,呵呵,果然够阴险。 还想让她送好礼? 沈明泽瞧着表妹的脸色忽明忽暗,担心道:“表妹,你可是身体不适?” 第八章、大夫不来出披露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回过神来,藏着内心的恨意,道:“确实有些头晕,明日我怕是不能进宫了。” 这下子不仅仅是钟锦心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就连沈明泽都激动地握起了她的手,激动道:“当真?” 钟锦绣瞧着握着自已手的手,纤纤细手,因为经常握笔,那手指间还有些磨痕。 她没有多想,便任由他握着,心中莫名的觉得安心。 “上次落水,还未好全,不得过于劳累,宫里规矩繁多,怕是去了添乱。” 孙明泽听她说身体不好,更加忧心。 “表妹等着,我认识一位医术甚好的大夫,这就给你请去。” 钟锦绣看着手腕处的手松开,随后她就风风火火的离开,想要召唤他一声,他已经走远了。 钟锦心上前问道:“你当真不准备去了。” “是,还麻烦三妹明日帮我请罪才是。”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那人吗?” 钟锦绣笑了笑道:“三妹妹不是不喜欢我与皇族之人牵扯不清吗?” “你…我说不让你牵扯你就不牵扯了吗?” “自然,日后但凡是三妹妹说的,我都信。” “为什么?” “自然是谢谢三妹那日在老夫人处替我辩解,没让二房那人恶心了我。” 钟锦心第一次听她说感谢,多少惊讶大于欣慰。 因为她当时并非替她言语,而是不想自已娘亲受此连累。 “三妹妹,我至始至终都知晓,你我才是亲姐妹,我与淮弟才是亲姐弟。旁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此话,让钟锦心听后为之一振,多少有些不相信。 “哼,你早干嘛去了。” 不怪钟锦心不相信,都是这种锦绣以往种种,太过糊涂了。 “你休想耍花样。” 钟锦绣笑了笑,却在那一笑之后,晕厥了过去。 因为沈明泽大张旗鼓的从外面请大夫,这下子整个府乃至正个京城都晓得了,钟锦绣生病了。 老太太醒来后,听说她病了,眉头蹙的老高。 二夫人似乎早就料到大小姐会倒下去,她早早的等在老夫人处,侍候老夫人起身,寻个机会便道:“这大小姐早不倒晚不病,偏偏客人上门的时候倒,这不是明摆着说老夫人您苛待孙女吗?” 老夫人戾眼一扫,二夫人忙解释道: “老夫人一片仁慈之心,我等都了解,要怪就怪大小姐,还未好全,非要出来显摆,这不是故意陷害老夫人您不慈祥了嘛?” 二夫人一直不知老夫人心思,按理说她家老爷才是老夫人亲生的啊,为何老夫人非要偏向大房? “你可是有事?” “明日不是莲妃娘娘的生辰,皇上特批允她庆贺一番,莲妃娘娘借此机会为四皇子挑选新妇,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咱们三姑娘倾城绝色,必定能入了四皇子的眼。” “无知妇人,四皇子的婚事岂能有一妇人挑选,皇上心中必定早有主意了。” “皇上宠爱莲妃,此事情不能有假,是我熟识的一位夫人所讲的,那夫人不久前进宫去,亲耳听皇后抱怨的。” “听皇后抱怨?赵太傅家的?” 二夫人讪笑一声,道:“姑母,您最疼爱我的,这么好的机会,万不可给旁人啊。” 这个旁人,自然是指的钟锦绣啊。 “大小姐的名声,其能入皇家了。且她这会儿生病,宫里面是去不成了,这就是天意啊。” 老夫人沉默良久,方才道:“再说吧。” 二夫人不知老夫人是何意,但见老夫人去西院,她便扭扭捏捏的跟着老夫人去了西院。 钟锦绣此刻正躺在床上,由着大夫诊脉。 “大夫,我们大小姐前几日落水,可否是留下了病根?怎么突然间就晕了?” 那大夫乃是沈明泽的好友,他低着头,不敢去瞧病床上的女子,只是这脉象似是中毒,又是吃了解药。大宅院里面龌蹉多,他也不敢多言,沉吟良久,才道:“是以前落的病根,未曾将养好,待我开一些补药,按时服用便可。” “那就好,那就麻烦大夫了,雀儿,随先生去抓药。” 老夫人不一会便到了。 刚跨进屋里,便佯装关怀道:“锦绣怎么样?怎么突然间就晕了?” 钟锦绣躺在床上,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老夫人上前制止了,老夫人关怀的抓住钟锦绣的手,质问道:“沈氏,你到底是怎么照看的孩子?” 大夫人道:“母亲,这孩子刚落水不久,又…劳累引起的晕厥,不过大夫已经开了补药。” 想装一副子孙和睦的样子来,她怎么能不配合,她道:“让祖母担心了,是锦绣的不是。” 说着又要挣扎着起来。 “你啊,别闹了,你且安心吧,即便是你不去祖母房中侍候,祖母也一定会带你进宫的。你是祖母亲孙女,祖母自然会想着你的。” 一句话将钟锦绣这所有的做作,都当做是一种威胁手段。 而老夫人妥协,实在是表现出一副慈爱之心。 二夫人急切的换了一声:“母亲…” 钟锦心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间明白了,原来这几日她在慈恩堂都是作秀,牺牲这么大,原来是怕老夫人不带他去。 是了,如果老夫人不带他去,那她即便是准备了礼物,也绝对送不出去。 果然够阴险。 她居然就要相信她的话,什么是亲姐妹,她分明是在利用自已,如果自已待在老夫人身边,必定会想法子阻挠她进宫的,哼,你果然够阴险。 而事实呢,钟锦绣却是不想去,她瞧了一眼有些殷切的二婶便问:“二婶娘,你可是有话要说?” “大小…锦绣啊,你感觉如何?明日可能进宫去?” 钟锦绣轻轻咳嗽一声,道:“我这…怕是不大好,但是明日一定会去…” 二夫人怕老夫人不允许,她忙道:“既然不好,就让你二妹妹代你去吧。” “这个不大好吧?帖子上说的是......” “这有何不好?锦灵是你的亲妹妹,你身子不大好,自然由她进宫替你请罪呢。” 钟锦绣又咳嗽一声,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你现在这样子,若是进了宫,冲撞了宫里的贵人,怕是要被怪罪的。” 钟锦绣道:“那该如何是好?”问过之后,又咳嗽几声,“二妹妹性子柔弱,遇事只知哭诉,不适合进宫,倒是三妹妹,在祖母身边长大,温柔贤淑,知礼懂进退,又见识广博,去了倒是能与我钟家增光。” 说完又忍不住咳嗽两声,只是目光却忍不住挑衅的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此刻的脸都黑了。 想张口怒骂,可想起外面站着的还有外人,顿时忍下了这口气。 钟锦心瞧着老夫人突然射过来的锋利眼神,顿时一脸迷茫的。 老夫人瞧她模样,倒是不知晓的。定是这丫头刻意要讨好小沈氏的。 二夫人道:“你二妹妹并非时常如此,再说三小姐才十岁…” “咳咳…” 钟锦绣咳嗽几声,告诉他们自已不适合去。 最终老夫人道:“帖子上邀请的是咱们家大小姐。” 大夫人道:“可是大小姐这身子,去了怕是惹莲妃娘娘嫌恶,待她身子好了,再去请罪吧。他们还总不能让咱们家大小姐病着去吧?” 钟锦绣不说话,只是偶尔咳嗽一下。 老夫人道:“药呢?还不快给大小姐端出来。” 钟锦绣知晓老夫人怀疑自已,故而待药水送进来,她也毫不含糊的吃下了。 随后老夫人才道:“我儿自小身体便强壮,说不定明日便会好的。” 那就是明日再来问诊了。 随后她瞧了一眼大夫人,便道:“刚才给大小姐问诊的大夫是从外面寻来的?” “是,明泽那孩子....” “混账,咱们国公府其能是一个江湖术士随意进出的,府上的小姐生病,又岂能让客人去请大夫?你身为大夫人,岂能如此不识礼数?” 钟锦心见大夫人寻自家母亲发火,只能在心中狠狠,却也无可奈何。 “这般大张旗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国公府苛待嫡女呢。”这话暗喻大夫人苛待她了。 钟锦心想要反驳,却被钟锦绣拉住了手,钟锦绣咳嗽一声,道:“祖母莫要怪姨母,姨母已经请了大夫,只是这大夫怕是来不了了。姨母爱护锦绣,虽然不及祖母您三分,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晕倒而得不到救治。” 一句不及三分,堵住了老太太继续责备的嘴。 若是她在责备,便是说不爱护晚辈了。 大夫人一听,会意道:“母亲,刚才雀儿去请了,那边说让等着。这,锦绣昏迷着,怕是等不及。” 大夫人说的那边自然是二夫人,国公府里,老夫人大包大揽,唯有小事情,交由二夫人和三夫人。 二夫人站在旁边,听到大夫没来,心中便是一咯噔。 这大夫...她刚指派他去了外面做事...... “母亲,今日还好明泽在,若不然咱们家锦绣指不定就...这若是国公爷回来,我可怎么交代啊。” 沈如梅是个遇事情会哭的。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钟锦绣道:“姨母快别哭了,让表哥瞧见了,又要笑话了。”她莫名的瞄了一眼二夫人,道,“要是让表哥知晓,你堂堂一个国公夫人,使唤个大夫还要经旁人允诺,怕又要看你不起了。” 第九章、杏儿使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表妹说笑了,我怎么会瞧不起姑母,只是国公府上的规矩倒是令我大开眼界,这天下还有弟媳妇管着大伯哥房里的事情......我娘是不敢插手我钟大小姐伯娘房里的事情。” 二夫人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才意识到那沈明泽的意思,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何脸面面对亲朋好友。 “母亲,我...他说的什么话,我没脸活了。” 沈明泽在屏风外侯着,早就听到里面的对话,老夫人说那话有一半都是说他多管闲事。 他本不想插手,可瞧着表妹如此难受,而这些人居然还在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吵嚷。 “二夫人严重了,府上大小姐病了,连请个大夫都这般困难,倘若有一日老夫人病了,请不来大夫,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呢。” 沈明泽这话歹毒,诅咒老夫人呢。 二夫人可不愿意背上这般罪名,当着外人的面就开始闹腾,钟锦绣觉得头疼。 “二婶娘,你闹的我头疼了,那个江湖术士的医术我不大相信,你将那大夫叫来吧,让她给我瞧瞧,多一个大夫看,或许我这病痛明早就好了。” 钟锦绣心里面清楚她请不来,若她记得不错,二婶娘利用府上请的大夫去她私营的药材铺子坐诊,恰好这几日出了岔子,那大夫给人家开了药,吃死了人,惹上了人命官司吧。 开药的方子是没什么问题,是那药出了问题。 铺子里卖的是假药。 二伯娘这一次摊上了大事。 上一世,二伯娘将那大夫推出去顶了罪。 但是能来当国公爷府上的大夫,都是有人脉的,那大夫也是寻了人,便将二伯娘供了出来,最后还是赔了银子,才算了事。 但是这一次,你要是想这般轻易的过去,怕是不能呢。 二夫人听她说还要寻大夫,顿时头大。 讪讪道:“已经去请了。” 这会儿二伯娘怕是还不知晓呢。 “哎,算了,我想睡下了。”不能逼迫的太紧,怕是会被怀疑。 老夫人知晓今日落不得好,便道:“你先睡,有祖母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钟锦绣面色突然间欣喜,道:“多谢祖母。” 老夫人走出屏风外,正坐在不远处饮茶的沈明泽忙站起来。 “恭送老夫人。” “今日多亏你了,你且安心,你姑母受的委屈,我自会为她做主的。” 沈明泽客气道:“都是一家人,哪里有委屈不委屈的,老夫人严重了。” 老夫人冲他颔首,随后又看了一眼屏风内的人儿,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大夫人跟着出来,转回来的时候,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沈明泽瞧着姑母不成事的模样,甚是担忧。 姨母还是这样子,那表妹岂不是更是受气,瞧他病着还要为姑母操劳,平时定是也憋闷的很。 老夫人一走,钟锦心也是要跟着回去的,心中再是不放心,也没空叮嘱她了。 她现在是不相信她的话,心里面盘算晚上要不要在偷来一趟。 再说钟锦绣今日所言,却是将自已推向了浪尖,这回去怕是又要一番责问了。 而钟锦绣躺在床上,倒是没睡。 外面沈明泽不好进去,便问:“表妹可还好?我刚才出去寻大夫的时候,恰好买了些零嘴,不知表妹可要尝一尝?” 钟锦绣瞧着表哥的身影,便让丫鬟给自已拢了件衣服,邀请他进来。 沈明泽犹豫下,道:“我还是站在外面吧。” 钟锦绣知晓表哥心中忌讳,也很感谢他如此怜爱。 她让丫鬟出去将东西接过来放在桌子上,自已则坐在桌旁,随后看着那屏风,倒是觉得见外了,便让丫鬟撤掉了。 两人望着彼此,相视而笑。 没人知晓此刻的沈明泽看着那张宁静的脸,内心的激动无人能知晓,他已经很克制自已了。 深怕自已一个热情,让人觉得他孟浪。 在表妹心中失了分数。 钟锦绣瞧着表哥面色温和,举止规矩,想起上一世他与表哥的交集不多。 想起当初自已执意要嫁给那人,父亲不允,曾有意将自已许配给表哥,但因表哥不务正业给否决了。 钟锦绣重生一世,对待那些曾经对自已好的人,都很有耐心。 “听说表哥要参加会试,可准备妥当了?” “早已经...还行。”差点就表现的不稳妥了,听见表妹又咳嗽一声,他突然间打了一下他自已额头,道,“是我失礼了,表妹还病着,我岂能缠着表妹说话。” 说着便起身要告辞。 钟锦绣也没有留,只吩咐钟淮带他去客房,毕竟她是个病人。 随后钟锦绣躺在床上去,桃子进来给她掖被角,瞧着主子双目睁着,有些凌厉。 桃子本就怕这位主子,如今更觉得骇然,掖背角的手,忍不住颤抖。 钟锦绣知晓她怕什么,她记得自已不久前刚打了她。 因为她喜欢四皇子,桃子说了句:那四皇子人中龙凤,怕是看不上小姐。 说的是玩笑,可当时自已气闷,加上旁边杏子添油加醋,说什么她国公之女,唯有皇子能匹配。 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她却打了她。 上一世,还唯有桃子陪着她到了最后,这个杏子,在钟锦灵跟着他入了四皇子府后,才被发现她的不忠来。 瞧着桃子有些战战兢兢的,钟锦绣便道:“桃子,不用给我盖被子了。” “大小姐......”桃子忆起小姐不喜欢旁人质疑她的吩咐,可还是小声道,“会着凉的。” 钟锦绣心中一暖,便坐起身来。 桃子忙上前去扶她,然后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抱枕,好让她舒服的靠着。 “桃子,你莫要怕我,我不会再打你。” “奴婢不敢。” “唉,桃子,我请你帮我办件事行吗?” “小姐请吩咐。” “你先下去,让杏儿过来侍候。” 钟锦绣知晓,这个杏儿是二房的人。 桃子咬了咬嘴,心道:小姐还是不相信她。 但是她没有忤逆,也不敢有委屈。 那杏子此刻正在厨房准备吃食,听说大小姐要找她,忙收起自已手中的药包,那是二夫人给她的,说是能让人身子虚弱的。 钟锦绣寻她来,便是不想给她时间作怪。 杏儿来的时候,钟锦绣一直睡着,杏儿推了几下,钟锦绣咕哝一声便又睡下了。 这一睡又是许久,睡这么久,不曾咳嗽一声。 若是明日好转,她进宫去,哪里还有二小姐的事情,到时候二夫人铁定会将她指给门房上的二流子。 不,她好不容易混上大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将来即便是不做管家娘子,也是能做高门贵妾的。 不能毁在二夫人手里。 且二夫人允诺她,若是他能够事成,便想法子让自已做二小姐的陪嫁丫鬟,到时候侍候姑爷,成一贵妾。 二小姐貌美如花,将来铁定能嫁一个好人家的,只要大小姐,她叼蛮任性,名声更是不堪,哪里会有好人家要她啊。 如此想着,便下定了决心。 随后端来一盆凉水,瞧着大小姐的睡颜,正欲一盆水泼下去。 此刻桃子过来换班,恰好看见,忙呵斥她。 作贼心虚,吓得她一盆水直摔了地上。 浑然瞧见躺着的人儿,有醒转的意向。 钟锦绣其实并未睡着,她只是想要看,那杏儿这一次会如何选择。 可...终究是自已太宽容了。 桃子欲要上前唤主子,可那杏儿见势头不妙,忙将桃子拉开,趁着钟锦绣醒转则告状道:“大小姐,那桃子居心剖侧,她居然要害您啊?” 桃子见她诬赖,忙解释道:“我没有,大小姐,我没有啊。” 钟锦绣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儿,轻轻的说了句:“是吗?” 那杏儿自信大小姐会相信自已。 “大小姐,桃子嫉恨你当初罚了她,所以才想着报复。她拿水泼您,就是希望您明日进不成宫,毁了您的姻缘啊。” 钟锦绣看着屋内烛火通明,然而看那杏儿脚下的水,和那脏了的裙摆,她想不通,上一世自已怎么就眼瞎了,会相信她的措辞。 “桃子,你过来,扶我下去。” 杏儿离的近,起身去扶,钟锦绣挡开她,将手递给走进的桃子,随后下床来。 钟锦绣看着杏儿,那眼神中恍惚能看透一切的狠戾,吓得她忙跪下去。 桃子见主子行为,心中突然有了主心骨,回道:“主子,刚才我从外面进来,外面执夜的可以作证,奴婢一进来便见到她举着盆,不知意欲为何。现在看来,她是要泼您一身水,害您病情加重。” “主子,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刚才她要害您,是奴婢拦着她啊。” 钟锦绣心中轻轻嗤笑一声,走上前去问: “杏子,我待你如何?” 杏儿抬头瞧着居高临下的大小姐,那神情肃穆,不怒而威。 “大小姐待我很厚爱。” “那你为何还要害我?” “我没有...”不待她在编排,钟锦绣便望着她道,“刚刚我并不曾睡着,你一共唤了我五次之多。” “小姐你...”怎么可能呢?不久前小姐还对信任有加呢,一定是桃子说她坏话了,一定是的。 “主子,是不是桃子在你面前说什么了?你莫要相信她,她...你想想看啊,她以前还说您配不上四皇子,有意阻拦您,您难道都忘记了嘛?” 第十章、杏儿死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桃子解释道:“大小姐,我当初不是那个意思。”钟锦绣安抚她稍安勿躁,“桃子,我相信你。” 桃子感动,便不在解释,站在小姐身后,默默支持。 钟锦绣再次看向杏子,问:“我无故晕倒,也是你搞的鬼吧?” 杏儿还死不承认。 “杏儿,你知道我脾气不大好,若是让我来寻证据,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杏儿不相信大小姐能知道些什么,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她手中也握着她的把柄,若是她敢撕破脸皮,那她便将她忤逆长辈,虐待幼弟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看谁还敢娶她? “大小姐,奴婢就是说一万遍,奴婢没有做过的事情,也绝对不能承认。大小姐偏听偏信,如何能服众?” “偏听偏信?我都亲眼看见了,至于你给我下毒的事情,搜一搜你身上便知晓了。” 杏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钟锦绣笑了,唤了人来道:“搜身。” 这一搜身便搜出了毒药,还有一根价值不菲的簪子,那成色,绝非她能消费的。 钟锦绣道:“杏儿,你还有何要说的?” “谋害主子,如今又加上一个偷盗的罪名,如果将你交给大理寺,你说你还能从里面出来嘛?” “我没偷盗,那是二夫人给我的,不是我偷......”杏儿一时口快,只这一句便被炸出来了。 “哦,二夫人为何要给你簪子?你是我房间的人,难道是你帮她做了什么事,她赏赐给你的?” “我......” “即便是你不说,二婶娘也不会承认自已送过旁人什么东西的,毕竟该避嫌的时候是要避嫌的,尤其是某些人没办成事情,还蠢的被抓到了,已经是个弃子了呢。也就你,蠢的可以,现如今还傻傻的以为,你身后的人,能保护你,他们只会诬赖你偷了他们的东西,让你死在大理寺?恩?” “大小姐...”杏儿心里防线终于被突破,她不确定二夫人会不会救她,会吗? 她自己都开始动摇了,她往钟锦绣跟前爬几步,“大小姐,是二夫人让我给您下药,让我...” “你住嘴,二婶娘怎么会害我?她每每都担忧我被姨母欺负,每每都来与我做主的。” “不,二夫人不是您想的那样,她是故意如此表现,就是不希望大小姐您越过二小姐,她还让我时时监督您,无论您学习什么,读什么书都要报给她,还时常让我拿一些无用的话本子给您,就是不希望您学好啊。今日她让我给你下药,就是不希望你明日去宫里啊。” 钟锦绣听着这些,原来自已被养成那般,是这么多人促成的。 她心中冷笑,随后问:“还有吗?” “大小姐,你会放过我的吧?” “放过你?你欲要害我?我为何会放过你?放了你便是没了规矩,便是放纵了府中心恶之人。你谋害我,却还要期盼我能够宽恕你,杏儿,世上哪里有这个理。” “小姐,你...要如何处置我?” “处置你?处置你还脏了大小姐的手。”她姨母推门进来,门外站着这个院子里的所有奴仆,沈如菊对着外面的婆子道,“拉她出去,给我狠狠的打,让这院子里丫鬟小厮知晓,谋害主子,居心不良者是什么下场。” 今日那大夫给她诊脉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便知晓有蹊跷,且那大夫开的药方,亦是解毒的。 那大夫没有当场严明,便是不想卷入内宅纷争。 既然是明泽的朋友,那他开解毒的药方给她,也算是尽了责。 再说这属于家族内部事,自然要关起门来处理。 沈如菊心情复杂,自已居然如此疏漏,让旁人钻了空子。 今日突然间晕倒,被查了出来,若是没查出来…万一…百年以后她还如何有脸面去见她姐姐啊。 “呜呜呜…” 钟锦绣就猜到姨娘是这种情况,算了,她也不指望她能够处理此事了。 “桃子,吩咐下去,将她打死吧。” “打…慢,这怎么能打死,她刚才都招供了,说是二房她下的药啊?” “姨母,他们不会承认的。” “咱们有证人呢。” “证人?不过是丫头谋害主子,却又随意攀咬主子,怎可信服?杖毙,便是告诉所有丫鬟小厮,今后若是有人在敢作乱,这便是下场。” 钟锦绣声音清灵,响彻在夜色之中,更让人敬畏。话语随意的恍惚不是要人命,而是邀请人吃饭,正是如此,她们才意识到,大小姐的可怕来。 杀人不眨眼,大概就是说这种事吧。 就连大夫人都被大小姐这状态,给吓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挥挥手,示意人打吧。 杏子大概是没意识到大小姐会如此不近人情,当自已被按在板子上,当那一板子一板子的招呼到自已背后,疼让她终于意识道,自已做错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二夫人害得,正如大小姐所言,即便是自已状告二夫人,可又有谁人能信? 连大小姐这个受害者都不相信,旁人都岂能会相信二夫人会如此歹毒? 不….. “大小姐,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二夫人让我下毒害您的,她是想要二小姐进宫去,想要二小姐当四皇子妃,可是邀请函上写的是您啊,所以二夫人便想着,只要您去不成,那这个机会便会留给二小姐啊。” “二夫人还给您下了绝育药,她想让您一辈子都不能生育啊…” 不能生育?怪不得,她与萧睿翼成婚十年都不曾有孕,曾经因此她受了多少白眼,多少质疑。 因为不能生育,她不得不接受老夫人建议,让钟锦灵给萧睿翼为侧妃。 当时她以为钟锦灵是为了她这个姐姐甘愿为妾,所以她劝导萧睿翼以正妃之礼待她,更甚者她处处小心,怕她受了委屈,在王府的时候,便偏袒她,即便是她诬陷自已,也只是一笑了之,心中觉得只要是为萧睿翼生下孩子,自已便能安心了,至少不会在愧疚不能为萧睿翼生孩子。 可事实呢,人家根本不稀罕,自已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他们玩的团团转,可是当那孩子早两个月生下,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早就暗度陈仓,早就…… 想到这里,她看着杏儿的脸色多了份狠毒,面上冷然,开口道: “混账,二婶娘岂能是你能污蔑的。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大小姐,你个傻子,别人处心竭虑的想要害您,您不明情由,分不清亲疏,您活该啊…” …… 这一夜,杏子说了许多事情,且每一件事,都是她重活一世才明白过来的。 隔天一大早,钟锦绣便醒了,一醒来便见到桃子跪在床边不远处。 桃子见她醒来,忙请罪道:“大小姐,奴婢有罪,奴婢侍候大小姐居然没发现旁人狼子野心,请大小姐责罚。” 昨夜发生的事情,她是一夜都不敢睡。 不是因为那杏儿死状惨烈,而是被杏儿所说的话。 旁人给主子下毒,她身为大小姐的大丫头,她难辞其咎只可恨自已没有提前发现,若是小姐真的被害得这一辈子不能生育,她即便是有十条命,也不足以赔的啊。 “大小姐,奴婢有罪啊。” 钟锦绣伸手招呼她,问:“可是被昨天吓着呢?” “奴婢不曾照顾好小姐,奴婢有罪。” 钟锦绣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以后我便把自已交给你了,你可愿意接?” 交给她?她有些不确信,抬头看向大小姐,只见她轻笑着,目光温柔的望向自已,就恍惚自已是她最信任的人儿。 她心中突然有了支柱一般,只要大小姐信任她,她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大小姐周全。 “嗯,去安抚安抚栗子和柚子他们吧,昨晚上怕是吓坏了。” “奴婢还是先侍候您起来吧。” “不了,昨夜受了惊吓,今日怕是起不来了。” 桃子犹豫道:“主子,咱们若是不起,那老夫人必定会让二小姐随她进宫的,咱们……” “桃子不是不赞成我与那四皇子有牵连吗?” “主子,那二房居然那般害您,咱们夫人又是个不挡事的,咱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哦?那我们要怎么做?” “既然那二夫人相让二姑娘去,那么我们偏不让她去,气死他们,也好出出气。” 想起昨晚杏儿吐露出的所有肮脏东西,桃子心中便是一阵气。 她将屋子里那些个劳什子的书籍全都烧了做饭,整个屋子里上上下下都清扫一遍,确信没有任何肮脏的东西,方才做罢。 钟锦绣听她的话,觉得有理。 可是她有更好的法子让教训他们。 然而钟府的二夫人却一夜不曾睡觉,昨夜那杏儿的嘶吼声,传入了整个王府,她因为想要看大房热闹,所以悄悄靠近了些,那杏儿的惨烈的嘶吼声,她是听得真切,最后杏儿的尸体被抬出来,她看见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一阵眩晕,忍不住吐了出来,这一吐便是一夜不曾安好。 第十一章、大夫人二夫人打架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而老夫人只听见外面喧闹,却不大在意,今早起来,便听见外面嘴碎。 “你听见了吗?昨夜大小姐打死了一丫头。” “怎么没听说,那丫头哭喊的,整个府都不得安宁,她也是可怜,被人打死了,连收尸的都无,直接被人扔去了乱葬岗,这尸体啊,怕是被饿狼啃咬了。” “哪里可怜了,谋害府中大小姐,这已经是死罪。” “那里是她谋害,明明是咱们二夫人,那多歹毒啊,一辈子不能有孕,这以后大小姐还有何人敢娶啊。说来大小姐才可怜啊,这么小,便被人下了那种药……” “哎,你说咱们二夫人图啥呢,大小姐虽然蛮横了些,可毕竟是府中的大小姐啊,那杏儿昨夜招供,说咱们大小姐如此蛮横,便是府中长辈的不作为…你说别人家小姐都有去书馆读书识字,就咱们大小姐被…这不是生生被耽搁了。” “就是啊,平常人家都晓得,儿女不能娇养,可咱们家大小姐没有亲娘教养……老夫人又惯着,惯着惯着就成了这样子了呗。” “喂喂,别乱说,大小姐都说了,她相信二夫人是清白的。” “那你相信吗?反正我是不信,那杏儿丫头,为何偏偏就咬着二夫人,二不咬着大夫人,大小姐以前跟大夫人可不对付呢。” “……” 几个人正八卦,就见老夫人跟前的濑妈妈过来,呵斥大家住口。 濑妈妈是老夫人跟前的,最是知晓老夫人心中想什么,老夫人若是听说了此事,怕是要生气了。 “濑妈妈,让他们进来。” 濑妈妈正不知该如何告知醒过来的老夫人,如今见老夫人都听见了,心中叹了一口气。 随后抬脚便进去了。 老夫人年岁大了,每日起得便很早,今日却是格外早。 因为要进宫去了。 濑妈妈进去想要先给老夫人整理一下,却不曾想老太太急于问话。 她命人将人带进来。 老夫人一双精明的眸子,望向下面的丫鬟们。 声音中透着狠厉。 “将你们刚才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再说一遍。” 丫鬟们面面相觑,终究是不知老夫人刚刚听到了多少。 “怎么?相让我打你们板子不成?” 一听到打板子,下面的丫鬟们便想起昨夜发生的惨烈的事情,忍不住骇然。 以为年长些的,道:“老夫人,不知奴婢爱嚼舌根,实在是昨夜大小姐闹的动静太大了,整个府上的丫鬟们怕都在议论这个事情。” “说。” “昨夜那杏儿姑娘不知如何想的,居然给大小姐下毒,大小姐发现了,自然是很生气,欲要打他板子,可是那丫头为了开罪,居然说是二夫人指使她干的,这下子大小姐更生气了,这府上谁人不知,二夫人对大小姐最是疼爱,大小姐不相信,所以就命人将她给打死了,免得她在祸害人。” 钟锦心此刻来侍候老夫人,恰好听见老夫人问话。 老夫人只着了她一眼,脸色及其不好。 “大夫人也很气闷,想着去寻二夫人算账,但是大小姐一直不相信,还当着满院子的奴才们说她信任二夫人,说杏儿是诬陷。” 老夫人心中哼哼,果然是蠢笨。 二夫人一夜不曾睡,这会儿还惦记着自家姑娘入宫的事情,她来了老夫人院中,一跨进门便笑着道:“母亲,昨晚上咱们大小姐可是做了一件大事呢。” 她瞧见钟锦心在,倒是还有那么一丝的理智道:“大小姐昨夜打死一个诬陷我的丫鬟,也不枉费我如此疼她。” 老夫人心中冷哼一声,都是蠢的。 只是大小姐怎么就如此雷厉风行了呢。 仗杀?她是蠢呢还是蠢呢,如果传出去,她便多了一个心很毒辣的性子。 还有老二家的,这是传出去,她还想混着不是。 那杏儿谁不咬偏偏咬着她,她岂能摘清,再说那杏儿死了,死无对证啊,日后若是有人拿这种事说事,她便是拿不出一丝的证据来啊。 没有证据,那污水便是要背一辈子的啊。 “你个糊涂的东西。” “母亲?” 老夫人瞪了一眼她,随后对钟锦心道:“锦心,你去唤你母亲过来。” 钟锦心知晓她是在支开自已,她早先一步便知晓了这件事,心里面只想要发笑。 昨夜二夫人偷偷去看,她正好站在她身后,亲眼看见她昨夜狼狈的模样。 按理说昨夜闹腾的那种地步,她若是进去与没死之人对峙一番,或许还有转机,可她心虚,没敢去。 如今杏儿死了,死无对证。 可若是她偷偷摸摸的被处置了,与她有利。可是没有,钟锦绣昨夜闹腾的那么大,怕是早已经传出去了。 虽然她不喜欢这种毁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可这心里啊,莫名的舒畅。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传的不堪了,多加一点又何妨。 还有她母亲那性子,一会儿过来,必定会闹腾一番的。 这个早上怕是不安宁了。 二夫人居然还得意?她这日后出门怕是见一个人便解释一番了。 老夫人房里,突然间传出摔杯子的声音。 二夫人今日本就是强撑着过来的,如今见老夫人生气,心中才觉得不妥。 “昨夜大小姐杖责丫头,你去了?” “是,闹腾的那么大,所有人都惊动了。母亲且放心,大小姐心中一直觉得我对她好,连她姨母都不曾相信呢。” “你...你居然还有时间幸灾乐祸?”老夫人捂着胸口,控制自已上前打人的冲动,问,“我问你,昨夜那杏儿所言,可是事实?” 二夫人心虚道:“我….没有。” “没有?你没有他为何偏偏咬着你不放?为什么她不咬着老三,就咬着你?恩?” “大小姐不是说了吗,她是为了给自已脱罪,胡乱攀咬的。” 胡乱攀咬?老夫人气的抖了两下,濑妈妈忙去扶着了。 “我在问你,昨夜你可去了西院?” “去……了。” “那你可寻那杏儿对峙?她诬陷你,你可进去反驳了?” “我...她都死了,我进去已无济于事了。”她也害怕啊,那杏儿死的时候,眼睛都不曾闭上,就生生被打死了啊。 “你个蠢货。” 老太太直接晕坐在床上,好长一段时间,才平复下来。 看着此刻已经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二儿媳妇,问:“那我再问你,我可有什么把柄窝在她手中?” 终于二夫人才意识到什么。 张了张嘴,只说了两个字: “没有。” “哼,最好没有。” 老夫人看着老二就烦躁,打发她回去,二夫人心中还惦记着进宫的事情,便问:“母亲,那进宫的事情?” “既然大小姐病了,自然要二小姐去。” 哼,如今敢自作主张了,很好,看来她不晾着她两日,她就不知这个府上到底是谁在当家。 二夫人听后欢天喜地的去打扮自家女儿了,当送走了老夫人跟姑娘,她心中算是放下了一颗大石头。 以自家女儿的美貌,进了宫自然便能够获得荣宠。 老夫人前脚领着二小姐出去,大夫人后脚就去了二夫人院子里,也不骂人,上去就与二夫人撕扯。 这主子们打架,下人们岂敢去拉扯,再说这大夫人看着柔弱,可那是会拳脚功夫的,几下就揍得二夫人倒地不起。 “杀人了,杀人了,大夫人杀人了…” 丫鬟们见事态不妙,忙让人去请三夫人了。 三夫人一过来,便见到大夫人二夫人如市井泼妇一般,在地上打滚撕扯,抓头发的抓头发,撕衣服的撕衣服。 她忙命人将两人拉开。 沈如菊不等丫鬟们拉,刚才抓扯二夫人头发的手,松开,又握成拳,狠狠的揍到她肚子上,疼的二夫人忙松了手。 三夫人瞧见二夫人头上珠钗尽落了地,地上头发一撮一撮的,不知是谁的。 她憋着笑,问:“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好端端的?哼,你觉得好端端的,三弟妹,她平时欺负我也就罢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注意打到孩子身上,你要知晓,谁人膝下无子女,谁人背后无人顾?” “今日你伤了大小姐,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你以为二小姐进宫便能够事事顺遂?哼,当你们传锦绣诬名的时候,钟家的子女,便要一辈子受人指点,哼,你们想要高枕无忧,门都没有。” “可怜你们居然不懂,可怜你们居然还沾沾自喜。二小姐再有才学又如何?你们尽可以作践大小姐,四公子五公子还想要入仕,我看你们哪一个能如愿?” 大夫人从昨夜开始便憋着一口气,她将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事情,轮番一件件的都梳理清楚,只可恨自已居然全部都中了套啊。 她一心一意的对待大小姐,可最终却反而中了人家的圈套。 昔日她教育大小姐教育的狠了,那二房的人便来说风凉话,说什么大小姐没了母亲,该好好的娇养着。 一次又一次的,是她最后疲惫,不愿意在担着这幅担子,最后放弃了大小姐。 是她害了大小姐啊。 ….. 第十二章、莲妃娘娘问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在自已院子里正‘修养’着,她表哥又请来了那个大夫,替她复诊,待珍诊过脉,那大夫道:“还好服药时间不长,没什么大碍,多养养就行。” 沈明泽道: “你在诊一诊,看有没有别的毛病了吧?” 钟锦绣觉得沈明泽有些焦躁,且她这态度是在质疑大夫的能力。 “表哥,你先让大夫开药吧。”她请来的人,自然是相信的,再说上一世她也听说过这位大夫的名头,不是虚的。 沈明泽从昨日听说他中的还有那种肮脏之物的毒素,便有些急了,不能生育对一个女人是多大的伤害,他在沈家深有体会。 她绝对不能让表妹受此作践。 所以当天晚上确信表妹能应付之后,便出门寻大夫问话去了。 中毒? 好好的责怪了一番梁唤,居然瞒着他。 梁唤是大夫,不想参合别家家私,只因他与沈明泽的关系,他才再次来诊脉,不过她身体并未受损呢。 他昨夜来他诊所闹腾一番,质疑他的医术不说,还闹腾的他一夜不睡,实在是不太想搭理他。 钟锦绣不知他心中所想,自觉这个表哥很是可爱。 只叹自已上一世除了那人,居然没有多加了解这位有趣的表哥。 “表哥想必昨日听见了那丫头所言,都是府中肮脏事,倒是麻烦大夫受累了。” 那大夫名唤梁唤,医术高明,他与这位沈明泽并未有多少情谊,只是半年前,这位沈公子突然到他的医坊,扬言带他去避祸,不顾他同意就将他给绑了。 他以为他性命堪忧,可这个人只是将他关在一个宅子里,不久便将他放回来了。 回了医坊他才知晓,原来是誉王府上来寻他救治,而他不在,便寻了与自已其名的另外一位大夫,然那翼王已经穷途末路,死了。 他们身为大夫,见人死已经是常事。 只是那翼王府里却是蛮不讲理的,还有就是翼王府龌蹉事,连累了大夫受到了迁怒,被关进了牢狱中。 他心知他是代替自已受了责难,心中愧疚,便寻人去救他,然救他之人便是沈明泽。 他虽然对沈明泽有意见,但不得不承认,沈明泽对自已有救命之恩,所以自已甘愿受差遣。 如今瞧着这位钟府大小姐清新脱俗,说话柔顺,绝非外面传言那般不堪,心中多少有些怜惜。 听说这位大小姐昨夜打死了一个丫头,给主子下那种狠毒之药,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好在她身子骨强健,并未受损。 “大小姐安心,您这身子骨强健的很。” 沈明泽急问:“哎,那可否会影响日后…” 梁唤看向他,不明所以。 “你到底想问啥?” 可影响日后生育? 但是此话她又如何问的出口,若是姨母在就好,姨母定能开口问的。 钟锦绣笑望着表哥,问:“表哥不必担心,我这身子骨一向很强壮。” 沈明泽颔首,问:“姨母去哪里了?怎么还不来呢?” “她定是祠堂看望我母亲了吧。” 她这位姨母,每每有了难事,总是要去扰她母亲的。 梁唤开了药,便告辞了。 他不喜欢这高门大院里面,甚闷。 连说话都这么支支吾吾的。 沈明泽去送那大夫,再次转回,手里面便多了蜜饯,他不好留下,便将东西交给了丫鬟。 里面钟锦绣刚喝了药,眼前便出现了蜜饯,有些生疑。 “桃子,这蜜饯应该是在城南买的吧?你去城南了?” “哪里是奴婢,是沈家表少爷,表少爷还真是了解主子,知晓主子怕苦。沈公子对小姐,果然是好。” 钟锦绣笑道:“哪里是知晓我怕苦,他啊是家中女儿众多,耳濡目染之下,便是知晓这女子都怕苦。” 沈家女子众多,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现在沈家还在努力耕耘。 哪一家又能平静呢。 她吃了一口蜜枣,果然是甜腻,突然就想起了,当年有个书生,爬到院墙上,冲着她傻笑道:“表妹,表妹,你可安好?” 钟锦绣想着当年那个趴在墙头冲她傻笑的男人,心中莫名感触。 我等还年少,有些东西亦可追。 表哥,你又可安好? 她正在追忆往昔,就听门外栗子道:“三小姐,大小姐还病着呢。” “走开。” 钟锦心闯入里面,就见钟锦绣此刻坐在闺房圆桌旁,摆弄着桌子上放着的零嘴。 “第一次见到三妹如此失态呢。” 钟锦心道:“你当真是悠闲,我母亲为你在外面厮杀,在祠堂哭喊,你却悠闲自在,你真是拿我母亲当一杆枪使了?” 钟锦绣听她这话,严肃道:“锦心,慎言。”给了桃子一个眼神,让她去门外守着了。 钟锦心早就让身边的丫鬟在门外候着了。 “你现在赶紧去祠堂将我母亲弄出来,怪丢人的。” 钟锦绣看她如此说她母亲,有些不悦。 “她最是听你的话,你赶紧去。” 钟锦绣没回应她,而反问道:“知道姨母为何听我的吗?” 钟锦心恶狠狠道:“自然是她最疼你。”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不,她是因为愧疚,对你。” “……” “当初她侍候祖母不当,惹祖母不快,祖母便将你抱走而报复她,这些年她很愧疚,也恨她自已,当初为何就惹恼了老夫人?哎若是她能忍下去,你也就不会被抱走,她也就每每能抱着你,哄你睡觉。” “她不能亲自养育你,故而越发对我好,将这些年对你的愧疚尽都弥补给我了。” “你恨她对我好,可这些年但凡你对她好一点,哪怕只有一个眼神,她都能高兴几日,可是你呢,你今日已经十岁了,可有一日唤她为母亲?” 钟锦心不服,反问道: “那你呢?她对你那么好,为何你就不能看着她好,为何还要次次惹她烦忧,这一次,你置她与何地?” “你大张旗鼓的杀了那杏儿,你是痛快了,可你知不知晓,她该如何自处?你否认了她对你的所有的好啊。” 钟锦绣轻轻叹息一声,道:“若不揭开,难道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自欺之中吗?” “不能的,日后这个国公府还需要她来……”不能永远不成长,“老夫人该回来了吧。” 钟锦心蹙眉,不明她此刻提老夫人作甚。 现在老夫人没回,若是回来,指不定如何讨伐她母亲呢。 “让姨母再哭一会吧,一会祖母回来,会亲自请姨母出来的。” 怎么可能呢? 自然会的。 因为今日进宫,老夫人回来会遇到一些事。 因为此刻国公府上的事情早已经传入京城,大夫人在祠堂哭诉,也早已经传入京城。 此刻京城人员该如何想? 国公爷嫡女,被府中二夫人所害,国公府的大夫人,打了二夫人,如今却在祠堂里面? 这? 百万军士,可愿意他们的国公家眷如此受辱而不追究? 自然不会。 然而朝中传的沸沸扬扬,老夫人却带着二小姐进宫,那进了宫,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而入了宫的老夫人,怕是不知这些事情已经引起祸端来,心里一直想着回去如何惩戒大小姐呢。 当她入宫拜见了莲妃娘娘,那莲妃娘娘见她带来的女子,非国公爷家的,心里面多少有些不悦。 这国公爷的女儿,跟朝堂五品大员的女儿,如何作比较?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呢。 莲妃娘娘正得宠,只因为生个儿子聪慧,得皇上喜爱,母凭子贵。 然但她出身不高,最不喜欢旁人拿她的身份说事。 而老夫人带来一个五品大员的女儿来应付她,这正撞上了她枪口上。 “钟老夫人,听说府上大小姐被人下了毒,且这下毒的人还是国公府的二夫人?” 钟老夫人一愣,忙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莲妃娘娘莫要相信宵小之言。” “宵小之言?无风不起浪,家风不严,倒是老夫人您失职啊。” 钟老夫人这才意识到莲妃娘娘在找茬呢。 莲妃瞧了言老夫人身后的姑娘,意味深长的道:“钟府二夫人连府上的侄女都容不下,想来这位钟家大小姐必定是比二小姐更出色了。” 啊? “莲妃娘娘,我家大姐她...”钟锦心无召应声,已经是犯了大忌,而莲妃娘娘不耐钟锦心回应,莲妃便打断她,问:“若是你被人下了药,你该如何处理呢?” “......” “你跟你家大小姐只错了几天吧,钟大小姐便能独自处理干净利落,怎么到了你这里便没了主意了?” 钟锦灵被莲妃娘娘如此逼问,便觉得受了委屈,眼眶一红,便是要哭出来。 “既然你回答不上来,那你便说说你大姐姐杖责了丫鬟,是对还是错吧?这便是不难吧。” 这下子,钟锦灵是真的哭起来了。 她还真当这里是钟府,莲妃娘娘是她的母亲呢。 如此这般更惹了莲妃娘娘的厌恶了。 莲妃娘娘轻嗤一声,道:“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难怪你母亲要如此为你谋划。” 一番话便已经定义了某些事。 钟老夫人起身请罪道:“娘娘赎罪,锦绣因上次落水,一直有些虚弱,昨夜又闹了一场,这身子便不大好了,没能来拜见莲妃娘娘,是臣妇失职,待她好转,必定带她来拜见莲妃娘娘。” “既然大小姐病了,该好好养着才是,回头让太医去府上看一看,毕竟是国公爷的亲生女儿,没来由的受人作践。若是让远在边疆的国公爷知晓,该有多伤心,男人们在朝堂上辛苦,我们做女儿家的,也该替他们分忧才是。” 莲妃娘娘已经知晓此事,那陛下也一定...老太太如今觉得自已越发不中用了,来之前怎么会没吩咐濑妈妈,让她好生灌管束下人们呢。 心中想着补救之法,可这是在宫里,她什么都做不了. “是,莲妃娘娘说的是。” 莲妃娘娘不耐与钟老夫人计较,随放过了她。 老夫人出了宫门,坐在马车上,看着眼圈还红着的二姑娘,心中莫名。 钟锦灵瞧着老夫人神情莫名,忙解释道: “祖母,刚才莲妃娘娘好害怕,孙女害怕……” 若是以往,老夫人必定会安慰两句,可是今日这种场合,她居然分不清,跟在家一般,用哭来博取同情。 第十三章、钟锦绣装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当真是不知所谓。 那莲妃本就生的美,又是皇帝宠妃,她最忌讳的,便是旁人比她美,比她年轻。 锦灵这是撞在枪口上了。 老夫人问道:“锦灵,我问你,今日莲妃娘娘问你的话,你心中该如何回答?” 钟锦绣微微低头道:“祖母,我刚才只是害怕,并非不会回答。” “我知道,你现在告诉我,若是你被人下了毒,你会如何做?” “若是我,自然是交给长辈处理,大姐自行处理,心狠不说,还不将长辈们放在心上。如今闹腾的连宫中贵人们都知晓了,可谓是得不偿失。” 交给长辈? 交给沈如菊?哼,那个除了哭什么都做不好的女人,能下令杀人? 不,她最终会来找二夫人对峙,闹腾一番。 可是最终结果是什么,二夫人死活不承认,如此而已。 但是若是杀了那丫头,二夫人承认不承认已经无关紧要了,钟家大小姐中毒已经是事实了,那下毒之人,必定是钟府中人。 且她今日还带着二丫头,那这猜疑之声,更甚。 若是朝中有人与国公府为敌,那么必定会弹劾钟家的。 钟锦绣什么时候这般会谋划了。 …… “这是钟家马车吧。” “上面不是写着钟吗?定是钟府的了。” “听说了嘛?钟家大小姐被钟家的二夫人毒害了。” “真是可怜啊,国公爷在外打仗,留下这幼女,病了居然还请不来大夫,还是沈家表少爷给请的大夫,听说若是请大夫晚了,那如花一般的年纪,就要香消玉损了。” “是啊,这寒了多少将士的心啊…听说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弹劾钟家王爷官爷了…” …… 老夫人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议论,眸中突然间迸射出寒意来。 “快驱车,回府。” 老夫人刚到家,就听说府里面发生的事情,竟然是大夫人跟二夫人打架了。 濑妈妈在家是急的啊,专等着老夫人回来处理呢。 “大夫人二夫人现在在干嘛?” “大夫人在祠堂里面呢,二夫人发了好大一阵脾气,这会儿三夫人正劝着呢。” “让她给我滚过来。” 濑妈妈知晓老夫人会发火,可没想到刚回府便发作了。 “走,随我去祠堂。” 钟锦绣在老夫人初回到府上,便知晓了。 此刻钟锦心还在,钟锦绣瞧了她一眼道:“走吧,咱们去接姨母。” 钟锦心也没心骂她了,她该好好想想,该如何将争吵闹得最小。 然而他们两人去了祠堂,就见到老夫人亲自将她接出来,至于二夫人,此刻正跪在祠堂忏悔。 老夫人见钟锦绣过来,脸色黑沉。 钟锦绣和钟锦心上前见礼,钟锦绣自然知晓二夫人为何会被罚,但面上不显,行到祠堂外,便跪下来道:“祖母,锦绣行事有些张扬,害的姨母和二婶娘不睦,请祖母责罚。” 这一请罪,老夫人问罪的话,便咽到肚子里了。 钟锦绣道: “但是锦绣不悔,那杏儿污蔑二婶娘,执意挑拨我与二婶娘的关系,就该死。” 沈如菊听着,心口便是一阵疼,她心里冤枉的很啊。 然老夫人的心更疼了,这丫头哪里是会谋划,分明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若是她闹腾些,要自已给她做主,她倒是能教导一二。可现在呢?她傻的一门心思替二夫人着想。 她都不好意思在训斥这个傻子了。 她问: “锦绣以为她是为何要挑拨你和大夫人的关系?” “自然是有人看我和二婶娘关系好,心升了嫉妒之心。二婶娘对我极好,府上众人皆知,亦无人信,她污蔑错了人。” 这会儿,沈如菊嘤嘤哭了起来,转身又进了祠堂。 钟锦绣撇撇嘴道:“我做错了嘛?” 钟老夫人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祖母,若是我做错了,请祖母责罚。” 钟老夫人如何罚?她是受害者,如今脸色还苍白着,她若是罚了,传出去又不知如何传了。 “锦绣觉得自已做的对吗?” “祖母,锦绣自小不曾在祖母身边受教,自无人教导锦绣该如何行事,若是锦绣做错了,祖母但罚无妨。” 这番话便是说老夫人不管子女教养,所以才有今日之祸端。 但瞧着她一脸你罚就罚无谓模样,还真看不出她是有谋划的孩子,不过是因一时好恶,才仗杀了杏儿。 绝非是有心计设计成如此。 老夫人现在连心肝肾都开始纠结了。 “那杏儿死了,如今死无对证,你二婶娘也直言说自已冤枉,祖母想要为你做主,可你...” “祖母,杏儿已死,此事便已经完结。至于身后要挑拨我和二婶娘关系的贼人,必定有所忌讳,下次便也不敢。即便是她敢,我西院里的人也绝对不敢符合。” 是啊,经他这么一闹,西院里的丫鬟婆子,谁还敢? “你如此若是传出去,传出去,便会说你狠毒,与你名声极其不利。” 钟锦绣蹙了蹙眉,道:“谁敢传出去?我钟家在祖母的管制下,管辖极严,怎么会传出去?” 老夫人一噎,但是这话却给他敲响了警钟,昨夜发生的事情,怎么就闹的满城皆知了呢。 是谁? 小沈氏没那个心,三夫人根本不会做这种惹一身骚的事情,是小杨氏? 她想要钟锦灵入四皇子府,若是钟锦绣名声有损,那锦灵便有机会。 杨卢萍杨卢萍啊,你个蠢货。 正思考着,只听祠堂内一阵哀嚎,老夫人一愣,来不及思考,便进了祠堂,这一看只下,只觉得可怖。 小杨氏脸上抓痕很明显,血淋淋的,这怕是要毁容了。 在看大夫人,那发钗凌乱,很是狼狈。 可也绝对没有小杨氏….难堪的多。 “你们都是死人吗?” 老夫人对着旁边的丫鬟一阵咆哮,这里可是祠堂啊。 钟锦心看着二夫人的脸,心想:“母亲这一次罚,怕是不会小了。” 钟锦绣看着那张脸,心中想笑,可是在看姨母,心中便是发狠。 她伸手握住钟锦心的手,手上用力,钟锦心一疼,正要呵斥,但见她脸色苍白。 “叫大夫?” “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注意着大夫人和二夫人,而她看见钟锦绣往嘴里面放了一个白色药丸,自已那还能不明白,她已经晕厥了, 钟锦心这才反应过来,忙道:“祖母,快快,大姐她又晕过去了。” 老夫人急了,忙道:“快喊大夫啊。” 老夫人心知,钟锦绣绝对不能有事啊。 可是她三派人去请大夫,却不见大夫来。 濑妈妈也是急了,回来禀报道:“王爷,那大夫不在府中,他家里也不曾来。” 钟锦绣没有醒,小沈氏本来跪在门口哭着,这会儿听说大夫不来,忙道:“老夫人,掐她人中,快…” 这一番折腾,钟锦绣终于‘醒’过来了。 钟锦绣醒来,看着她姨母紧张的模样,问:“祖母,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小沈氏道:“母亲,您看一看,大小姐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小孩子不懂事,难道您也要坐视不理吗?她也是您的孙女啊。” “沈氏,请您慎言。” “母亲,我不是小孩子,大小姐信任那小杨氏,一个劲的为她开罪,可是她可有长辈的样?大小姐无知,不知旁人凶险,可我却不是傻子,那杏儿临死前,嚷嚷着什么,整个西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肮脏物给大小姐用,她就不怕我大姐夜里去寻她吗?” “大小姐为何被教育的认人不清,老夫人,您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小沈氏,你放肆。” 小沈氏想还嘴,被钟锦绣瞧着,便有了主意。她重重的咳嗽两声。 “祖母,我难受,我是真的要死了吗?” 小沈氏心中不落忍,忙问雀儿道:“大夫可来了?” “大夫人,梁大夫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快请他进来。” 钟锦绣不依,道:“我不要他看,祖母,他给我看了好几次,我越来越难受,我不相信他,还是去请府医吧?” 老夫人瞧着濑妈妈,濑妈妈摇了摇头,便退了下去。 “锦绣啊,先让梁大夫给你瞧一瞧,听话。” 安抚好锦绣,老太太出去,濑妈妈才道:“老夫人,出事了,那府医给人义诊,用错了药,此刻却被关押了起来。” “他是我府中府医,难道是我们给的银钱不够多,他怎么敢?” “……是二夫人……” 老夫人怒目瞪着,濑妈妈回应道:“已经好些天了,二夫人今日才知晓,这会儿正寻着人呢。” 老夫人只觉得头昏眼花,受不住。 “濑妈妈,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呢。” 不管二夫人有没有毒害钟锦绣,这一场罚,是少不了了。 而跟着老夫人出来的钟锦灵,就听到这一番话,心道:终于,母亲这一道罚,怕是要过去了。 待老夫人走后,钟锦灵又回了屋里。 反正现在老夫人是没空管她了。 她进去,恰好听见桃子在旁边回应大夫问话道:“大小姐,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 “哦,那先给你们小姐准备点糖粥。”他想劝告大小姐莫要这般作践自已的身体,但台眉望过去,但见她面色黯沈,双目促狭的望着床帏,那分明是早就料到自已会如此,怕是这场病亦是她设计的吧。沈明泽还说她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依他看,这分明是只运筹帷幄的狐狸啊。 钟锦心上前,问:“大夫,我大姐姐可有别的不适?” 第十四章、四皇子探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梁唤起身,拱手道:“毒素已经清了,若是大小姐不在如此作贱自已的身子,多喝几份药,就完全好全了。”大夫说话就是耿直。 “她此次晕倒,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梁唤觉得面前女娃也很有意思,明明是关心,却又作出一副默然的模样,有趣有趣啊。 “姑娘可是怀疑在下的医术?” 钟锦心一愣,道: “不,多谢梁大夫,麻烦梁大夫了。” 梁唤笑了笑,便准备拱手告退。 钟锦心派人去送他。 钟锦心走向床前,此刻的钟锦绣斜靠在床头,背后枕着软垫,居然悠闲的看着书。 而她姨娘大概去准备吃的了。 她见四下无人,便问:“你刚才吃的什么东西就晕过去了?” “我晕过去,是因为没吃早饭。” “你就不怕被查出来,若是今日来的不是梁大夫,你觉得你能......”钟锦绣不等她说完,便喝止她道,“钟锦心,你刚才不是已经听说了,咱们府上的府医,出事了?又怎么会被查出来?” 钟锦心瞧着她,只觉得现在的钟锦绣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这会儿她母亲端着餐盘进来,那眼眶依然是红的,头饰都没来得及整理。 钟锦绣心中叹息一声,道:“桃子,帮姨母梳理下。” “大小姐,我没事,你先吃点。这怎么就饿晕过去了,我昨晚竟未曾发现你没用饭。” 钟锦绣说着便下了床,拉着小沈氏坐在镜前,道:“姨母,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刚才您与二夫人闹腾那般,我若是不装晕,怕是祖母不会就这么放过您的。” “真的是装的?你没事吗?” 沈氏听她是装晕,心中彷徨失措的感觉淡了许多,可心中即痛又酸。钟锦绣颔首,沈氏最近身疲心倦,瞧着镜子中的大小姐懂事的身影,眼眶又是一红。 钟锦绣冲着钟锦心一个眼神,钟锦心本不想过去,心道:凭什么?可脚下却不听使唤。 钟锦绣梳理好秀发,她便从匣子中寻找出合适的钗子递过去。 沈氏见女儿过来,别扭的别开脸,只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已狼狈的一面。 “姨母且安心,这日后我会护着你护着淮弟和心儿妹妹的。” 沈氏是个容易满足的,只这一句话,便被安抚的找不着北了,害的钟锦心连连翻白眼。 “你连自已都护不好,何来护我们?” 钟锦心别扭,可瞧着钟锦绣手上笨拙的比划着那钗子该如何钗,终究是看不过去,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活。 她侍候老夫人,有些事得心应手。 钟锦绣退到一边,让她们母女相处一二,也乐的轻松。 “我知晓你们对我的做法有些难以接受,可是我的名声早已经破碎,又何惧再多一桩,所以姨母不必伤怀,待我日后好好跟姨母学习,变得如三妹妹一般温柔贤淑,这名声也就挣回来了。” 说到学习,沈氏觉得惭愧,自已身上确没有很忙值得她学的。 该为她寻一位好师傅才是。 钟锦绣想着一件事,便问: “姨母,倘若近乎祖母要你接管家事,你莫要接受。” 沈氏一听管家之事,脸上便露出颓废质之感,“这家事本就是你二...那边的管着的,怎么会轮到我?” “恩,我是说,若是祖母非要你管,你也别接受,至少现在不能接受。” 钟锦心眉梢微微挑着,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问:“那什么时候才能接受?” “自然是等到府中无人打理的时候。”也等到有人撑腰了,她才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但是现在,添个堵啥的,她最在行。 “唉,都是我没用,害的你们受欺负。” “怎么能无用,姨母刚不久方才与人打架,替我出了好大一口气。” 提起此事,沈氏总觉得尴尬,毕竟在儿女面前,自已行为太不端正了。 她思前想去,自已不行,总要给女儿们寻一位好师傅才是。 沈氏想着此事,便急着去下帖子了。 这几日,钟府发生极大的变化。 首先是二老爷钟厚三老爷钟温被朝堂上被人弹劾,卸职在家,他们回来后便寻了自家老娘说理此事。 二夫人就说钟锦绣行事乖张,惹出来的麻烦。 彼时大夫人听到后,急哄哄的想要去二房理论,但是却被钟锦绣按住了。 “他们说他们的,咱们听听就是了,反正被弹劾的又不是你家相公。” 还不仅仅是此事,那三夫人娘家来了人,所来为何事,钟锦绣不去猜也知晓,定是为了小儿婚事。 三夫人私自与他们定了婚,可是孙家却无意这门亲事了。 可以想象,三房也因着此事受了影响。 当所有人都想要将剑指向钟锦绣,寻钟锦绣晦气的时候,宫里来了人,居然是四皇子,还潜了太医来。 四皇子驾临,二爷和三爷相迎。 两人被弹劾,被皇上惩戒在家,四皇子驾临,他们多少有些期盼。 府中太医来诊脉,此刻的钟锦绣已经大好了。 “四皇子,您瞧,我们家大小姐果然是无事,这皇上惩戒,我等冤枉啊。” 四皇子萧睿翼道:“没事就好,我这就回去禀报父皇的。” 钟锦绣在屋内,听着外面的人儿的话,心中冷笑。 四皇子萧睿翼想要拉拢钟家,自然不会因为小女儿家的事情,太过为难的。 桃子进屋来,偷偷道:“主子,那四皇子长的如玉面狼君一般,仪态不凡,与二爷说话也温和的很。” 钟锦绣微微扯开嘴角,冷笑一声,此人惯会做表面工作的。 上一世她名声不堪,唯有这位四皇子,对她温和以待,假以辞色,她心升感动。 当她第一次向他表白心意的时候,他假意拒绝,实则是欲拒还迎。 呵呵,自已当真蠢笨的很呢。 重生一世,很多事情果然是变得不一样了。 对他再也没有痴傻的情愫,再次看到他唯有恶心。 萧睿翼站在门口,对着里面钟锦绣道:“钟小姐,我是桓王萧睿翼,奉旨来给您诊脉。不知你可否有什么委屈要本王转告给皇上的?” 钟厚和钟温随后回望着里面,但久久不见里面声响。 钟厚有些薄怒,深觉得这位小侄女有些拎不清。 “锦绣……不可无理,桓王问话,要立马回应。” 这正在这时,从那屋内的屏风,可以看到一清瘦的身影,脚下绣花鞋可以瞧见。 随后那抹纤细的身影,在丫鬟的搀扶下,跪在屏风后。 随后一声清雅的声音道:“钟国公之长女锦绣谢过陛下隆恩,谢桓王。” 桓王见他如此,颇为赞赏。 不见其人,闻起声,便让人心情通达,只是外界传言…看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只是可惜了这一户好嗓子。 “嗯,父皇有旨意,让本王问话与你。你可有委屈?” 他瞧了一眼紧张地钟厚和钟温,他来之前便做好了工作,这位钟家大姑娘,被人下毒,乃是钟家二夫人所为,他还专门去寻了证据。 且这位姑娘爱慕自已,他见到自已,必定会告状,即便是不告状,也会出来相见,而自已倒是可以获取一份人情。 钟锦绣自然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是自已告状,也起不到作用,反而给送给他一个人情。 她当然不会那么傻的。 她道: “臣女家人和睦,并无委屈。” 萧睿翼微微愣神,似乎没有预想中的事发生,心中有些失望。 “钟小姐,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何罪过?” 在屏风里面的钟锦绣,不免耻笑。 “臣女自小读过律书,知晓欺君之罪,乃是死罪。” 钟锦绣不多言,便是拒绝多言。 萧睿翼微微蹙眉,事情超出自已判断之外。 钟厚和钟温心中满意的很,钟厚道:“桓王,今日可愿意留下用饭?” 萧睿翼冷声道:“不了,本王还要进宫复命。” 他再次对屏风内的钟锦绣道:“待钟小姐修养好,可进宫去谢恩。皇上和母妃一直担心钟小姐。” “谢谢皇上和莲妃娘娘,锦绣会尽快好起来的。” 桓王这就要走,钟厚和钟温忙亲自送,刚走门廊那边,便见钟锦灵站在那边。 盈盈秋水,顾盼生辉,让人我见犹怜。 钟锦灵见桓王看过来,紧张地行了个福礼。 桓王笑了笑,没有做任何停留。美人儿与他,并不奢望。 “这桓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温道:“不管什么意思,这一关算是过了。” “三弟,你说错话了吧,咱们钟家和睦,过什么关?走,咱们去怡红院逛逛,去去晦气。” “不了,二哥,侄女还在那里呢。” 钟厚嘴上骂骂咧咧的,但还是回去了。 钟温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进了门,回到自已院子里,孙氏忙迎上去,问道:“桓王走了吗?” “走了是走了,只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恍惚有事要发生。” “老爷,别想了,快吃饭吧。” “这锦绣丫头也不知道是是咋想的,做这么一出,害人害已的,她图什么?” 三夫人僵笑一下,终究没有与男人评论此事。 锦绣说她最相信二夫人,这话听起来无遐思,可若是传出去,却变了味一般。 她不相信大夫人,不相信老夫人,偏偏最相信二夫人,这传出去便是诛心啊。 且二夫人居然还不自知,在那沾沾自喜。 四皇子坐在马车上,随后问那太医道:“钟家小姐的身子可安好?” 太医道:“确实有中毒的迹象,且已经解了毒,钟小姐身子强健,这次中毒倒是无碍。” “知道回去该如何跟我父皇回禀吗。” 太医只瞧了四皇子一眼,便道:“那钟大小姐确实中毒已深,钟家确有猫腻。” 钟锦绣在自已院落里,在见到萧睿翼之后,便一直不曾说话,双目微微望向窗外。 第十五章、进宫谢恩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这几日大小姐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说她喜欢四皇子吧,可是四皇子来了,她连面都不曾让见,听说二小姐还站在门口,与那四皇子偶遇了呢。 老夫人最近被二夫人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因着二夫人的犯的事,不准与外人道,唯有在心中憋着,终究还是病了。 众人前去探望,却发现府中新换了一个大夫,想起这位大夫,是与那梁唤其名的大夫,名唤闫凌。 梁唤闫凌似敌似友。 钟锦绣拿捏不准此人,倒是没有多加注意。 “老夫人郁积于心,开一些化瘀的药,就好了。” “多谢闫大夫了。” 闫大夫被送走,二夫人便发难了,她道:“大小姐,你瞧你把老夫人气的,还不快给老夫人请罪。” 二夫人还以为自已做的那点事,没有人知晓呢。这就开始拿架子了,只可惜钟锦绣已非前日钟锦绣了。 岂能允许你随意污蔑。 “二婶娘,怎么说是我气的?我又没有做错事。” “哼,若非你将那杏儿杖毙,咱们钟家何至于招如此流言蜚语?” 钟锦绣心中暗沉道:“那杏儿诬陷二婶娘你指使她为我下毒,且手中还握着二婶娘您给的金钗,我若是不杀了她,难道让她祸害我钟府大房与二房的和睦来吗?二婶娘若是觉得我杀那杏儿有错,不妨将我交由大理寺,有大理寺亲审我看我是否有错?” 二夫人本就不敢去大理寺,可是听她说那杏儿还握着证据,她顿时心虚极了。 可一想到大小姐居然连那杏儿握了证据的都不相信那杏儿,心中顿时得意极了。 这个大小姐果然是被自已养残了。 钟锦绣心中冷笑一声道:“说来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我心中也极其好奇,内宅内院的事情,怎就传出去了?二婶娘帮助主母管家,可定要好好查一查。”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哪个府宅没有打杀过恶奴,闹腾的沸沸扬扬的,唯有我钟府,二婶娘,你去查了吗?” 这质问的语气,让二夫人莫名的跟着她走。 “我查了啊。” “结果呢 ?那些个传播谣言的刁奴可有惩戒?” 二夫人微微蹙眉,这怎么查?满城风雨啊,她总不能拉着一个人就问谁告诉你的啊。 钟锦绣就是料定她查不到,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悦道:“二婶娘,你不会没查出来吧,这也太无用了。” 钟锦绣说话一直都是如此,倒是没人觉得不妥当。 前世他也是如此,时不时的被二婶娘挑拨,让她讽刺姨母。 “说来祖母被气病了,怎么也不是气我啊,应当是气二婶娘您办事不利。” “你,若是你不杀了那杏…” “住口。” 老夫人躺在病床上,看着没用的老二,气的胸口又是一疼。 老二没用的,被一个小辈牵着鼻子走,她真好意思。 钟锦绣瞧着老夫人,顿时加了点料道:“祖母,您生气可否是因为二妹进宫不莲妃娘娘喜欢,害得您被训斥了?” “钟锦绣你说什么呢,此事又关你二妹什么事?” “祖母,当初我建议让三妹妹去的。若是三妹妹去了,也不会有这些事。” 老夫人心更疼了。 因为杏儿死了,外界传言说是二夫人毒害钟家大小姐,这些传言入了宫,入了莲妃娘娘。 可自已偏偏还带着二夫人的女儿入宫,这恰恰是大忌。试问,怎么能给与过错者奖赏呢。 钟锦心也是国公爷的女儿,若是她带她进宫,便也说的过去。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步错步步错啊。 她一定是被宫中认定为老糊涂了。 可是钟锦绣怎知晓?她一双浑浊的目光看着她,不可能的,她一向蠢笨,怎么能设计好这一出。 可她还是问道: “锦绣怎么知晓,莲妃娘娘责问了祖母呢?” “祖母,四皇子亲自来府上慰问,便是说宫中起了怀疑。”且祖母回来,并未曾向我等说宫中所发生的事情,想来并非是好事呗,“祖母,孙女进宫去解释解释吧。” 她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二夫人不乐意了,道:“大小姐,你二妹本来就是替你进宫请罪,你不感恩你二妹的好,怎还如此落井下石?” 她本来就是如此,众人又不是第一次知晓。 “她搞砸了事情,二婶娘。” 这是事实。 “我可没要求她去。” “大小姐最近口齿伶俐,二婶娘一句话,你便有十句话等着呢。” 一句话旨在说明钟锦绣忤逆长辈。 钟锦绣道:“我以往也是如此,二婶娘以前就说,我是府中大小姐,是国公爷的长女,就该有什么说什么?不想学什么就不学,便是因此我对二婶娘尊重有加,即便是有人诬陷二婶娘,我也只相信二婶娘您呢。” “你…” 一旁的三夫人想笑,心道:果然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啊。 一旁的安静许久的大夫人,眼眶又是一红,本能的就要哭了。 可是这次却没有。 “母亲,您也瞧见了,咱们大小姐德行有亏,都是这些年家里人刻意为之,才导致她如此。” 钟锦绣刻意表现的烦躁,轻哼一声,道:“又来,真是烦人。”随后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身,道,“祖母,我先回去了。” 大夫人瞧着她如此失礼,心中更痛恨了。 直接锤着自已的胸口,似乎是对自已深恶痛疾。 “母亲,儿媳这些年没能教导好大小姐,儿媳有罪,可儿媳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此,不如给大小姐寻个师傅来吧。” 如今京城内,并不排斥女子上学堂,当然也有请专人师傅来家中。 “若是请师傅来家中,以大小姐的性子,难免忤逆。还是让她去书院吧。我已经无力教她了。” 去书院? 二夫人听来略感极好。 以往这位大小姐也去过书院,可是才去了两日便吵嚷着回来,听锦灵说,是在学堂受挫了呢。 “大嫂,锦绣都这个年纪了,再去学堂跟一些小姑娘一起,不大好吧。” 大夫人本不想搭理她,可为了锦绣还是耐心解释。 “并非去国子监。” 老夫人问:“老大媳妇,你想说什么就说。” “关内侯府有位老夫人,以前乃是宫中公主们的师傅,当年被赐婚给关内侯,梁超,他们家女儿各个都知书达理,男儿们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教育育人行医济世,都很出色。” “梁家?”老夫人琢磨着这个事情的可能性。 沈氏觉得老夫人心中多有忌讳,她便道:“如今京城内外都在传咱家的事情......唯有让锦绣出去,方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且梁府管教甚严,大小姐去哪,必定能脱胎换骨。” 如今锦绣捅的篓子,打不得骂不得,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一颗心,憋闷的很。 然而三夫人一听那梁家,眼梢微翘,关内侯虽不比国公府,可关内侯府却是簪缨世家,几世攒来的名声,大小姐什么样的人儿,她们岂会做出那般自打招牌的事情。 大嫂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哎,有时候她也不知该如何劝导这位大嫂,若说这大小姐被小杨氏带坏的,不如说大小姐是受小沈氏的影响。 若是自已将心中担忧说出来,怕这位大嫂又该挤兑自已了,自已又何必惹麻烦。 老夫人心中大概也是如此想的,但是她道: “梁家?倒是个好去处,你且去办吧。” 大夫人听她同意了,忙道:“母亲,此事怕我不适合去。” “哦?” “还望母亲能快些好起来,您亲自出面,不仅仅能隔绝了谣言,为钟府赢取一些名誉,听说那梁老夫人班氏,年轻的时候,与您乃是闺中密友。” 老夫人一听顿觉得可行,这些天无法开解的事情,顿时拨开云雾了。若是自已去,便能打消那些不实传言。即便是被拒绝,那旁人也绝对不会说什么,毕竟是梁家拒绝的。 老夫人带有目的性的巴结,果然被梁老夫人婉拒了。 老夫人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回来便又躺在床上了,只让濑妈妈去给大夫人回了信。 大夫人心中不甘心,回头便写信去了娘家,想求娘家帮帮忙,毕竟她大嫂是个有本事的。 然还没等到消息,老夫人便让她领着钟锦绣入宫请醉了。 小沈氏领着钟锦绣进宫,本来还在考量着是先去皇后宫还是先去莲妃娘娘宫,刚入宫便有人在宫道上等候,拎着他们去了皇后娘娘宫中。 沈氏一路上不时叮嘱钟锦绣,一定要少说话。 钟锦绣只是笑了笑,她倒是想不说话,可宫里面的人儿愿意吗? 不审问一番,总是过不去的。 不过皇后娘娘还好,是个温和的人儿。 钟锦绣进了皇后宫中,行了叩拜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从她一进来,眼神便没有离开过。 瞧着她一身的双蝶秀罗裙,倒是风姿绰约,清淡淡的语气,钟灵毓秀,说是跪着的,却有些不卑不亢之感。 不失为武将之后。 “起来,到本宫跟前看看。” 钟锦绣盈盈起身,行至皇后跟前,跪下。 皇后瞧着,那面容清秀,眉宇间英气乍现,且规规矩矩的,稳重娴静,怎么看都不似外界传言那般不堪。 随着皇后宫中坐着的还有几位宗亲,还有梁家老太太。 今日她是受邀进宫的,皇后知晓钟家的老太太去了梁家的事情,今日是故意请梁家老太太来的。 “快起来。” “谢谢皇后娘娘。” “咱们国公爷在外打仗,其妻女岂能无人关怀。若是国公爷回来,怕是要伤心了。您说是不是,梁老夫人?” 梁老夫人心中叹息一声,终究是符合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钟锦绣明白皇后娘娘是在施压,她对去不去梁府,倒是没多大感觉。自已 沈氏心中雀跃,对皇后娘娘甚为感激。 皇后娘娘自然瞧见了,只觉得自已今日做的对,她不管钟家小姐好与不好,但是能为太子拉拢钟家,倒是不为过。 梁老夫人自然知晓皇后心中所想,她家里人自从站在太子身边,皇后所求,她自然应承。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我瞧着钟家大小姐蕙质兰心,倒是个妙人儿,能入我梁家学习,亦是我梁家之幸事。” 大夫人听她答应了,忙道:“多谢梁老夫人,我家姐儿熟读百书,必定不会让梁老夫人为难的。” 熟读百书?这话倒真是不谦虚。 有位宗亲似乎想要让钟家小姐表现一番的,故而道:“不知钟小姐可读过蜀王传(纯属虚构)?” 钟锦绣道:“曾阅读过,蜀王曾言:人生在勤,不索何求,一直激励民女学习。” 那的确是蜀王策里面教育子女的篇章,钟家女子果然是好学时呢。 梁老夫人班氏,心觉得自已必要收此女子了,心中不甘心,想要为难为难这个姑娘,便问:“那钟姑娘可知此言对不?又哪里对?” 这个问题很深奥,且答案不一,每一个答案便能从中来看回答者的心性来。 “班老夫人,你这是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第十六章、莲妃娘娘问话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梁夫人班氏道:“皇后娘娘,一个问题罢了,我们是长辈,回答错了,倒也不至于与小姑娘为难。” 班氏瞧着那大夫人倒是不觉得畏惧,看着钟家的姑娘眼神,满目自信呢。 她心道:“早就听闻钟家这位继夫人对这位继女盲目宠爱,才宠的种家大小姐不像样。如今看她模样,倒是不假了。” 然钟锦绣并不在乎外人如何想,她思忖片刻道:“班老夫人,那学生就献丑了。” “但讲无妨。” 钟锦绣颔首,对皇后又是一拱手,随后才道:“管子曾言‘一农不耕,民有饥者;一女不织,民有寒着。仓禀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如此可见,勤以修身,劳可安邦。” 大概是没人能让人以为这钟家小姐能回答的上来,且回答的如此之妙。 借用古人之言,来暗寓今时之事。 果然是妙啊。 皇后率先反应过来,道: “好,说的好。”只一句话便联想到兴国安邦之上,这女娃前途不可限量啊。 只可惜了,太子已经有了正妃侧妃,若不然倒是可以收入东宫呢。 那班氏此刻才认识到,钟家大夫人所言不错,这个女娃的确是熟读四书,不然如此难得题,连那些考学的学子都难以回答的如此之妙,更何况是一个小女孩呢。 “臣妇多谢皇后赏给了臣妇这么一位才女,想必过不久,臣妇便会因此女名扬天下了。” 皇后玩笑道: “哎呀,梁老夫人,别勉强呢。” “不勉强不勉强。”这班氏一改先前的不好态度,如今看着钟家大小姐,越看越喜欢了。 宗亲贵妇问: “大小姐聪慧,为何传言那般…” 小沈氏想要将责任拦在自已身上,钟锦绣她的心思,便道:“流言止于智者,而我不惧谣言。” “好一个不惧谣言,不愧是国公爷的女儿。” 她在皇后宫里待了许久,皇后才道:“我都忘记了,钟大小姐还要去莲妃娘娘那儿去呢。” 众人都瞧着这位钟家大小姐该如何处理。 皇后与莲妃娘娘不对付,宫中以及世家子弟,谁人不知,若是这位钟家大小姐不识趣,去巴结莲妃娘娘家的人儿,那就有趣儿了。 听说这位钟家大小姐对四皇子倾慕不已呢。 钟锦绣起身道:“前些日子,锦绣身子不适,邀却未曾参加莲妃娘娘寿宴,实属失礼,且前几日四皇子亲自去钟府问候,今日身子大好,理应请罪谢恩。” 一番话说出来,让人听得明白。 是莲妃娘娘邀请她,随后又派四皇子前去问候。一来,这是天家恩情,她身为臣女,理应去请安。二来,这一切都是莲妃娘娘所为,与她无关。 皇后似乎很满意,派宫女领着钟锦绣去莲妃娘娘宫里。 莲妃娘娘知晓她先去了皇后宫里,很是生气,所以当钟锦绣去了莲妃娘娘宫里,便被故意挡在外面了。 这一站着就小半个时辰了。 “锦绣啊,你说莲妃娘娘这一觉睡的,可真长啊。进宫当妃子还真好,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沈氏心想,自已回去还要带着锦绣去关内侯府,给梁老夫人送拜师礼呢。 钟锦绣食指放在嘴角,示意她隔墙有耳。 大夫人偷偷望了一眼门内,的确是有身影浮动,大夫人这才看出来,人家是故意给他们难堪的。 “这为什么啊?我们又没做什么?” 钟锦绣可没回应,而是仰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天空上很纯净,只是偶尔会有一两朵云彩飘过。 所以天并不算纯净。 “姨母,我头有点晕。” “啊,是不是又虚了,哎呀,怎么办,姨母抱你一会,你看能不能好一点。” 钟锦绣心中发笑,她又不是小孩子,还让抱一会。 “姨母,我有些头晕,一会晕过去会不会失礼?” 钟锦绣说这话的时候,就看着门内的人影,突然间就消失了。 果然不到一会,就有人来报,说莲妃娘娘起来了,让她们进去了。 钟锦绣心中冷笑,莲妃娘娘,你想要耍心眼,也要看对象和时机,您的儿子,才刚入朝堂,你便这样子给他树敌,好吗? 钟锦绣进去,瞧见莲妃娘娘整理的整整齐齐,看样子是坐那许久了,至于莲妃的长相嘛,是让人一看便迷失了颜色的,像她家姨母这种缺根弦的人,是个例外。 莲妃娘娘问道:“刚才去皇后娘娘哪儿了。” 这种事本来用不上钟锦绣亲自上场的,实在是她姨母没见过大世面,看见宫中的贵人,就容易嘴瓢。 钟锦绣无奈道:“回莲妃娘娘的话,是。” “很好,很好,我叫你们来,她凭什么参一脚。” 钟锦绣心中叹息,解释道:“皇上厚爱,臣女进宫来,理应谢恩。” 莲妃娘娘一双美目轻蹙起,聪明如他,自然听出这话中的含义。 她进宫来谢恩,皇上没空,她自然去正宫娘娘那去了。 “很好,钟家大小姐。” 钟锦绣故作迷茫道:“娘娘何出此意?” 莲妃娘娘沉默片刻,突然间变换了脸色,微微笑了下,那一笑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 钟锦绣眼神微微闪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去。 她轻轻拉着钟锦绣的手道:“可是皇后娘娘说我的不是了?别听她的话,皇后娘娘总是喜欢教训人。” 莲妃娘娘便是如此,当年她未曾嫁给四皇子的时候,莲妃娘娘每次见到她可都是笑脸相迎,可是当自已嫁给四皇子,成为桓王妃的时候,莲妃娘娘却跟她的儿子一样,开始嫌弃她,处处难为她了。 呵呵,就是她现在这幅嘴脸。 钟锦绣不知道自已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境,只觉得不能与莲妃娘娘虚与委蛇下去。 她待在这里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娘娘寿辰,本约臣女来贺,可是臣女身子不争气,还请娘娘赎罪。” 莲妃娘娘听到此话,眉梢微微挑起。 “身子可好了?” “已经好多了,大夫说不能受累。” “听说是落水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这些个侍候的丫鬟都是干什么吃的,若是不中人,打杀了得了。” 钟锦绣道:“他们侍候的极好,是我莽撞了。不该不知深浅,便跳下河去救王家姐姐,但是臣女不悔。” 莲妃娘娘听后微微蹙眉,当真是救人吗? “谣言啊,可是本宫却听说不是这样子的啊。” 钟锦绣轻笑一声,道:“传言而已,世人传言臣女无盐无貌,乃当世直蠢才,更有甚者传言臣女不知羞耻,举止轻浮,勾搭皇子...”此话一出,莲妃娘娘的眼角微微扯开,那眼神恍惚再问不是吗? 钟锦绣忙跪下道:“请娘娘明察,臣女绝无玷污桓王之心。” 莲妃娘娘心中巴不得她有那个心思呢。 而钟锦绣绝对能让她断了这个心思。 “桓王天之骄子,丰神俊朗,将来桓王妃必定是一个通达秀慧其中,与娘娘一般,美若天仙,绝不是臣女这般只会耍刀弄棒的野丫头。臣女心知肚明,求莲妃娘娘莫要羞煞臣女,听信谣言。”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莲妃娘娘岂会不知。 她略觉得无趣。 “罢了,本宫也就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我儿身份贵重,他的婚事自然由陛下做主。” 莲妃娘娘此话便是说她还没有放弃了。 钟锦绣也不急,皇上是绝对不会将他赐婚给四皇子的。 “多谢莲妃娘娘厚爱。” “你说传言皆做不得真,那你杖杀丫鬟的事情,可是真的?” 钟锦绣道:“是。” 此事满府的丫鬟都看见了,且那尸体抬出去的时候,也没有瞒着。 而且她也绝对不能瞒着。 钟锦绣知晓怎么回答才能让莲妃娘娘满意。 所以她道:“臣女斗胆,敢问娘娘,若是您,该如何做?” “臣女受害,难道臣女不该出口气吗?” 出口气? 那就是了,如果她喊打喊杀的去杖杀了她的长辈,那世人传言的边不会如此了。 左右不过是个做错事的丫鬟,一来可以警告二夫人,二来,出出气,顺便将这一身的骚气,引入那人儿。 她这口气出的果然霸气。 她的名声本就不堪,何至于在多这一项,且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再说那些世家权贵家中,正好需要这么一位有魄力的女主人坐镇。 恐怕经此一事,打她主意的不会少啊。 哼,她看上的人,她倒是要瞧一瞧,谁敢碰。 二夫人怕莲妃娘娘误认为自家丫头狠毒,便解释:“我家小姐身子自小便矫健,何至于落了水,便久久不愈?大夫说,伤了根本,臣妇的女儿今后怕是要靠着汤药来养护身子了。” 莲妃娘娘微微蹙着眉,道:“无碍,回头让太医入住钟府给钟姑娘养护着。本宫一直觉得这各家的姑娘,都应该娇养着才是,只可惜本宫没有女儿……” 二夫人不懂莲妃娘娘是何意思,拿不定主意,只能将目光望向自家女儿。 莲妃娘娘倒是觉得有趣,这钟家的夫人,行事还要看继女的眼色,看来这钟家的小姐,是个厉害的。 “钟姑娘的行事作风,颇让本宫羡慕。本宫年轻的时候想做却与不敢,钟姑娘固然是好样的,本宫很喜欢...这个镯子乃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本宫很喜欢,一直带在身上,如今就赏给你吧。” 说着便借由扶她起来的空当,直接套在她的腕子上。 钟锦绣瞧着这块玉质地坚实而温润,细腻而圆融,呈湖水绿,起初乃是浅绿,时间久了,会根据戴玉人的身体状况,改变颜色。 瞧着此玉渐渐成了墨色,钟锦绣便知莲妃娘娘的身体状况不大好,且因为常年吸毒的缘故,此玉变得越来越浓。 她轻轻道:“此玉看成色,恍惚是辽宁的岫美玉。” “哦,钟小姐还识得玉?” 第十七章、诓骗小杨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道:“曾听闻此玉石养人,娘娘带着这块玉石长久,此玉已经认主,若是转让旁人,怕是转了娘娘的好运气,臣女不敢受。”钟锦绣将镯子退下来,给莲妃娘娘重新套在手上,“若是莲妃娘娘想要赏赐给臣女些东西,不如就赏赐给臣女一些好看的布匹吧,臣女瞧着莲妃娘娘衣服的料子便是极好的。” 莲妃娘娘低头瞧着自已这一身,便笑道:“钟小姐果然是好眼色,此乃是华素菱,世间绝无第二件。”莲妃娘娘听她说着镯子养人之事,心中倒真是不舍得来,“即便你喜欢,便赏了你吧。” 钟锦绣从莲妃娘娘宫里出来,已快上午了,她们启程出宫,身后除了莲妃娘娘赏赐的东西,还有皇后娘娘所赐。 大夫人瞧着这阵仗,有些不解。 “锦绣,你怎么敢给莲妃娘娘要礼物?” 钟锦绣道:“没关系的,过不了多久,莲妃娘娘还会送更多的东西来的。” “为何?” 钟锦绣笑而不答,因为她知晓,那块手镯的时候,瞒不了多久。 待那桓王回到后宫,向莲妃娘娘问询今日发生的事情,莲妃娘娘无所隐瞒,一字一句的都说了。 “那小姑娘真是有意思的紧,这么名贵的玉镯不要,非要我身上穿着衣物的料子,她不知,这只镯子,定能够换取不少的料子的。”进贡之物,价值非金钱所能衡量的。 然而桓王一听,抓住她母妃的手,敲打的桌面上,那镯子应声而碎。 “翼儿,你这是何故?” “母妃,此乃岫岩玉,具有吸毒之功效,我怎么就没意识到呢,母妃带着此玉这么多年,此玉已经变成了墨色了啊...” 莲妃娘娘听说吸毒之功效,心中便是一紧。 “你是说母妃我中毒了?” “十有八九...” “怪不得她不要,她是知晓的,是吗?”莲妃娘娘后怕的很。 “母妃,此事不得声张,儿子会为你寻一信得过的御医来,亲自为你诊脉,至于那钟小姐,你要赏他,大张旗鼓的赏她。” “她知我中毒却不告知我,我为何要赏赐她?” 萧睿翼不是拎不清的人,他道:“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知晓,是她告诉您中毒之事,您猜测后宫中人,会如何做?” 莲妃娘娘心中一喜道:“行行行,你就去办吧。” 哼,想跟她摆脱关系,就让你看看代价。 然而钟锦绣却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就是知晓,这个莲妃娘娘会来这么一套的,他们母子都是一个样。 不知感恩,疑心慎重,将推他上位沈家推入深渊,过河拆桥。 哼 当莲妃娘娘的的礼物在一次送进国公府的时候,老夫人很高兴,但是二房就不那么高兴了。 钟锦灵哭的直接摔东西,二夫人忙安抚。 “锦灵,不要泄气,你绝色倾城,试问整个京城,都有谁能与你比美?论才气,那个蠢笨的大小姐,如何能与你比?乖啦,最近让你学习的,你可有学进去。” “您不是说,男人见到我都走不动了吗?为什么还要学那些?” “锦灵,男人最吃这一套,无论哪莲妃娘娘如何喜欢那钟锦绣,只要你讨好桓王,让桓王非你不娶,莲妃自然就没办法了,毕竟莲妃娘娘就他这个一个儿子。” “可是教我媚术的人,是那种地方出来的......” “傻姑娘,在咱们京城里,有许多世家子女都有这一课程的,这位师傅是最受世家子女追捧的。娘暗地里打探,托了好些人,她才愿意进府的。” 钟锦灵心有不甘愿,但还是听从母亲的意思。 “母亲,听说大姐去了梁府,那梁老夫人最是有名,大姐在她那里学习,会不会?” “你放心吧,那梁老夫人最是公正,眼中容不得沙子,就咱家大姐儿那个态度,不几日便会被退回来的,你且放心吧。” 钟锦灵听母亲这般说,心中安心不少。 可最终还是有些不放心,她道:“母亲,要不,你去说一说,让我也去那梁府学习吧。” 二夫人微微蹙了眉,要知晓那梁老夫人公正,也最是不近人情 当初她在宫里面调教公主的时候,便是如此,公主犯错,她罚了公主,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 如此才有了严师之名,让人追捧。 但是若是要请她为师,倒是很难。 然此刻大夫人正在府中准备贺礼,二夫人为了女儿厚着脸皮来套近乎。 不过大夫人不搭理。 那二夫人便来到了钟锦绣跟前。 钟锦绣此刻正在描绘梁老夫人的画,名唤百花争艳。这话难道极大,亦要描绘出百花,又要将百花之形态,凸显出来,可谓是非常的有技巧性的。 这也是每一年,入梁老夫人家中必备的功课。 钟锦绣听说二夫人来了,心中便已知晓她来的目的。 她放下笔,出门去应付。 “二婶娘怎么来了?母亲刚好去了正院祖母处。” 二夫人瞧着大小姐对自已一如既往,心中鄙夷,便是面上不显,道:“锦绣啊,这些年婶娘都是怕你吃苦,故而为你出气,可不曾想,却被你姨妈误会了。” 钟锦绣并未符合,只是淡淡的笑着。 二夫人瞧着今日的大小姐与以往不同,浅淡的落地长裙,毫无颜色,还不如她家丫头穿着的艳丽,但为何自已瞧着这丫头如今颇端庄秀丽了呢? 且那双大眼中,以往干净纯洁的有些蠢笨,如今却深入寒潭,看着让人不寒而栗,果真有些大将军的气色,让人不怒而威。 呸呸呸 定是幻觉,大小姐不过是金玉其内败絮之中罢了。 “大小姐,听说你要去梁府学习,那梁老太太多严厉,二婶娘很是为你忧心,你说你若是被罚,连个帮你的都无。” “二婶娘所言极是,三妹妹自幼聪慧,且我与三妹妹亲同姐妹,若是三妹妹用去,自然是极好的。二婶娘放心,这个话我去了梁府自然会给梁老夫人提及的,就是不知祖母会不会同意咱们府上姐妹同去?” 二夫人心下一咯噔,自已还不曾向老夫人禀报,最近自已因为那大夫的事情,接连受老夫人冷脸,这若是被老夫人知晓,自已越过他为女儿筹谋,必定大怒,老夫人果然是偏心,那四皇子什么样的人儿,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将来若是能登大宝,那可就是... 自家女儿绝色倾城,也唯有入主后宫,方才合理。 可是如今莲妃娘娘居然喜欢这位,那莲妃娘娘必定是不知这位的真面目,若是她能多了解一番自已的女儿,定能够喜欢的。 至于四皇子,谁会喜欢蠢货呢。 钟锦绣自然知晓她这位二婶心中在想什么。 “我姨母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因为贺礼的章程还没与老夫人商谈好?” 她姨母自然不会因为贺礼的事情与老夫人争执,毕竟即便是老夫人不同意,姨母也会在意填补的。 可是她不希望姨母这般,老夫人把持国公府,一切开销都从宫中走,崇尚一切从简。 可旁人却不知,这老夫人院子中,过得何等奢靡。 吃穿用度,都是极好。 若是她开心,变回赏赐子女些,如是不开心,即便是扔掉,也绝不让旁人落好。 这便是老夫人。 二夫人听大小姐突然间提及此事,心中意识到,若是老夫人不舍得拿出礼物来,惹了梁老夫人不开心,那自已女儿去梁府的事情,便没了音了。 她是最了解老夫人的,抠门不说,还极其护着钱财。 若不然,她能让府中养着的府医去外面干私活吗? 她与老夫人理论,便吵闹了起来,随后她直接撂挑子不管了,他就不信,那府医出事,她会不理,若是那府医斗出来国公府的丑事来,她老夫人也绝对落不了好。 所以她笃定,老夫人必定会帮她摆定此事的。 至于贺礼? 她不是大夫人那般拎不清之人,老夫人对她有意见,处处打压她,也唯有她自已看不出。 她去求老夫人出贺礼,老夫人岂给好的? 二夫人道:“你祖母...你等等我哪里恰好有一副青贵子的丹青,是你二叔准备送给...” 青贵子? 那可绝对是好东西啊,只是听说早已经失传了。 二房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上一世,她在晋王府见过青贵子的丹青,一代大家,主张变革边防屯田制,然却变革失败,郁郁而终。 唯有留下手作,被世人怀念。 他政绩卓著,文学成就突出,且爱民如子,他去世后,百姓自发为其建造庙宇,感念他爱民如子,且皇上看此境况,心中扼腕不已,随封他为楚国公。 然他一心殚精竭虑,为国为民,所留下著作极少,然唯有那一本屯田改革制,让人追捧。 “我与这个不大懂,但二婶娘一片真心,我必定会转达的。” 小杨氏随后出了门。 这一切又被过来转达老夫人意思的钟锦心看见了,她撇撇嘴,道:“若是母亲知晓你还是这般吃里爬外,定然伤心。” 钟锦绣见她来,倒是很高兴。 她心中一直在筹划一件事。 “过来帮我画一幅画。” 钟锦心自然晓得,那梁老夫人收学生的规矩。 “皇后亲自给你做主,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钟锦绣道:“我自然是不想给家里蒙羞,有些底蕴,去了梁府,也不至于被嘲笑。” 钟锦绣又道:“我猜老夫人让你来传话,是想明日姨母送我去,你知道的,那天必定有许多人去梁府看我的笑话。” 钟锦心轻哼一声,微微蹙着眉,道: “我就是来转达一下祖母的话,她身子不适,明日由我母亲领你去梁府。” 果然如此,老夫人才不想去丢人呢。 钟锦绣在她走后,去寻了西院管家福叔来。 钟锦绣道:“师傅,你帮我去查一件事。” 第十八章、别人家的闲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福乃是他祖父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跟他爹亦兄亦仆,自小便一直跟着他爹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但再一次战役中因为突围敌营受了伤,便被他爹留在府中,钟福知晓国公爷放心不下幼女,便代他照料。 她哪一首鞭子耍的,真是得他的真传。 以前大小姐看不起谁,也从未看不起这位钟福,待他同父同师。 现在依然很尊重这位福叔。 而钟福对钟家大小姐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他不曾读过啥书,但知恩图报,他还是懂的。 他一身的武艺乃是老国公所传,毫不保留。 钟锦绣更是知晓,以钟福的战功,封侯拜相虽然不能,但是当一个将军亦是可行,但他拒绝了,固执的要待在国公爷身边做牛做马,国公爷没法子,便由着他了。 “师傅,府中之前的府医出了事,你帮我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行,最近小少爷被大小姐训的听话的很,我正好无事。” 不久钟福便气哄哄的回来了。 “小姐,你是不知,那丫的居然敢出去接私活,在外面医死了人,被官府扣押,如今正在大牢里面关着呢。” 钟锦绣早就知晓,便问:“他可认罪了?” “这才是可恼的,他不但不认罪,还死咬着自已没有医错人,可是没人信,毕竟我们国公府里的人给了压力。” 钟锦绣轻哼一声,道:“福叔,你说话越来越没劲了,就不能好好说嘛?跟我还打什么太极。想必福叔是知晓的,我最近在府内不甚开心。” “哪不开心,我瞧着大小姐你风生水起,这都能跟宫里人套近乎了。”钟福开了玩笑,但还是说了,“那府医交代了,说是咱们二夫人让他出去谋事的,且那医馆里面所卖药材,皆是假药,国公爷虽然打压了,可里面恍惚还有另外一个势力,非要保他,这一时之间,争执不下。但是那医馆已经被人查封了,里面药材都被焚烧了。” 上一世,钟府有人给了他一笔可观的银钱,让他一世无忧,也差不多就是这几日了。 “师傅,你能否派人将府医的家眷解救出来?” “当然能,就是不知大小姐想做什么?” “我说我要给我姨母扫清障碍,你信吗?” 钟福憨厚道:“大小姐,你信我就信。” 钟锦绣笑了笑,示意他去办吧。 不一会,二夫人便派人将东西送过来了,她亲自阅读了几篇,倒是与真迹所述无出入。 钟锦绣想了想,便将东西先收着了。 待钟福回转,钟福却道:“大小姐,出事了,那府医家属被人救走了。” “可看清了是何人?” “没,我去晚了,待我去的时候,人都已经不再了,负责看管他们的人也都被迷晕了。看那下药的成分,恍惚是江湖中人。” 上一世可没什么江湖人,难道自已重生,改变了什么吗? 还是有人..... “我知道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真是便宜了她。 大夫人知晓二夫人送礼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去梁府的马车上,大发雷霆,差点拐回去与那二夫人大干一场。 她又参合什么。 “姨母,不用气恼,不是多大的事情,再说梁夫人能不能收她,还不知情。” 气恼的大夫人终于安定下来,她最近心中烦闷,都是因为大小姐时好时坏,大小姐对自已还有她弟弟妹妹很是上心,可她依然也分不清二房存了什么坏心眼。 她送她去梁夫人那,一来希望她能够分得清善恶二来希望她能够学会大家族管家之能。 她是庶女,虽然以前跟着大姐学习一二,可那都是皮毛,如今在钟府,却是一点都用不上的。 如今梁老夫人肯收她,她日后与二房接触的时间便少了,能慢慢转变。 “大小姐,去了梁府你一定要用心学习...对了,你妹妹昨晚送来一副画,说是你冲她要的。” 说着便将那副画拿出来递给她,她展开来,看着那精美的画作,宛若花中仙子一般,风中起舞。 她必定是整宿没睡吧,才画出这番作品吧。 “三妹的画作,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大夫人早已经看过那画作,妙笔生花,果然不假,但这若是被大小姐用来做假,若是被人拆穿,那就丑了。 心中担忧着,他们已经到了梁府。 来梁家送帖子的不少,来她家拜访的却不多,毕竟梁老夫人收弟子也不随便。 就是因为不随便,所以能入梁府,是很荣耀的。 就连他姨母在踏进梁府的时候,都很庄重。 然而随他们一起入内的,还有梁夫人邵氏娘家侄女两位。 听梁夫人介绍,名唤邵星,邵月。 双方是见了礼。 梁夫人在门外引他们进去,这一路上不知是否是钟锦绣的错觉,那梁夫人打量她的目光多了份探究。 钟锦绣面上不显,规规矩矩的跟在身后,从外院到内院,七拐八拐,居然走了小半个时辰,周遭虽然风景宜人,行走至此,也略感烦躁。 那跟着梁夫人身后的邵星,便道:“姐姐,关内侯府果然是大,这前院与内院的便间隔如此大啊。” 邵月也符合道:“这你便不知晓吧,姑父以前追随皇上,矜矜业业,先皇去世,他便是第一位拥护当今圣上继位,与皇上亦师亦友,关系极好。所以圣上才赏赐了这座宅子,听说以前是贼人之宅府。” 咳咳 梁夫人轻轻咳嗽一声,便道:“不过是皇上厚爱,赏赐了这座宅子。”只是你眼神时不时的扫描到钟锦绣的面容上。 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色潋滟,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的樱唇,恰到好处的脂粉点妆,多一分显浮躁,少一分略稚嫩,这张容颜算不上倾城倾国,可是看上去却是舒服,甚至越看越好看。 从进门到现在,面上表情一如既往,出了眼眸中流落出的向往,别无她意。 窄袖淡色短衣,下身着杏色长裙,外面罩着浅蓝色对襟长衫,头上只钗一枚玫瑰花玉簪子挽着秀发,脸颊处几根秀发垂落,恣意随性。 传闻说她举止轻浮,不识大字,更是不知羞耻,如今瞧见,倒是自已误解了。 当自家母亲说让这位国公府的小姐入府学习时,她是不愿的。只听母亲说传言不可信,这位钟家大小姐学识极好,进了府必是有益的。 她起初不信。 如今母亲让自已来迎,她本想给下马威的,可瞧着这姑娘安安静静的,绝非传言那般。 她倒是有些拿捏不住了。 正思索着,前方影壁墙内,突然间有一蹴鞠球飞过来,正罩着她姨母面门而来。 众人心中一惊,钟锦绣刚吐出一声:姨母小心。 人已经飞上前去,动作敏捷的往前飞去,双脚踏着石凳,一个反转,便接住了那蹴鞠球。 梁夫人惊讶的不知所措啊。 她第一次见女子身手这般好,但瞧这沈家大夫人习以为常。 有勇无谋?这词突然间山现在梁夫人的脑海中。 钟锦绣将蹴鞠递给旁边的丫鬟,道:“看看是谁丢的,还回去,莫要他们等急了。” 回头她微微含笑,随后冲着梁夫人微微吐舌,恍惚是做错事后的解释,不失礼节却凸显俏皮可爱。 梁夫人此刻方才对钟锦绣另眼相看,钟府的小姐会一点拳脚功夫不是稀奇事,外院传来的蹴鞠,差点撞了她姨母,她不恼不怒,还命人相还,可见性子沉稳,不拘小节。 而在看她娘家侄女,面色已经露出不悦了。 要知晓出入关内侯府的非富即贵,关内侯府内有一极大的场地,恰好用来孩子们平常训练踧踖之所,而平时亦是有权贵之子女来玩耍。 你即便是心升不悦,也该好好的想一想,可否有资格无礼。 梁夫人并未因此解释这颗蹴鞠为何而来,而是吩咐人将蹴鞠送还过去。 她夸赞道:“不愧是国公爷的女儿。” 沈氏有些抑郁,心中暗骂是哪家莽撞的孩子,这般不知礼。 太唐突了。 但是心中却因为那句‘姨母小心’为心升愉悦,所以这次唐突,她便不追究了。 “梁夫人,贵府设计独到,且皇恩宽广,我家锦绣能来,是她的福气,这日后还麻烦您多多关照,我们家锦绣愚钝,万万不能与贵府上小姐比,这管家识人之能会了,我便谢天谢地了。” 梁夫人听钟夫人说话,只觉是客气话,但是没有在意。 “请......” 又过了不久,邵月便问道:“姑母,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就快到了。” 她们去的是关内侯府的东院,这里是关内侯府最偏僻的地方,因为梁老夫人喜静,且她的学生皆为女子,地处偏僻的东院正合适。 梁夫人说快到了,是真的快到了,当他们行至东院,跨进门槛,便见到梁老夫人坐在内室主位上,与她一起坐着的,还有另外一位。 她认得的,簪缨世家,祖上连着三人出太子太保,天子之师,当朝首辅,是有名的德高望重之人,潘家的潘老太太,一品诰命夫人。 她往哪一座,如一座大佛,安稳。她身边站着一位姑娘,钟锦绣认得那位姑娘,潘府最优秀的姑娘,说是要许给钟府大郎。这位姑娘,当初可引起不少的冲动来。 而旁边陪着的还有梁家二房夫人,和四位梁府姑娘。 但她最看不上的便是武家之人舞蹈弄棒,喊打喊杀的,有伤斯文。 所以她看见钟锦绣便不大开心。 “老姐姐,您啊,就是不会享福呢,这般大了,含饴弄孙便罢了,怎么还花那心思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第十九章、谁是硬塞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家的耀眼传的沸沸扬扬,谁人都道是这位钟小姐,是因为家里人管不住了,才扔出来让人管束。 当然他们这种在内宅内打滚的,心中早已经猜测到,家里不是无人管束,而是没人管束的,如今孩子出事了,她们便想着补救,若真心想补救请了先生在家里偷偷教导便是,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送来,难保没有摆脱嫌疑之嫌。 这钟家倒是打的好算盘,若是这丫头再不成器,那钟府的人倒是没嫌疑,成了罪人的乃是教导她之人。 “老姐姐,妹妹我这是为着你好,乘早打消了念头,若是惹了污水上身,可没人会感激你。” 梁老太太但笑不语,钟锦绣跟着沈氏对两位老夫人见了礼,本想着要退居到一旁,但潘老夫人却有意刁难她的。 “想要成为梁府学生,钟小姐可带了作业来。” 世人都知,梁老太太最喜作画,她的画作成为名门闺女练习画画的范本。 然每一位进入梁府的姑娘,都要送上一副,一旦合格,无论出身,都会被录用。 当然能将画作送入梁府,那也绝对非一般人。 听潘老夫人问话,钟锦绣便道:“回老夫人话,带了来的。” 钟锦绣将画作递上,梁老夫人接过,随后展开,看着那画,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将画作给潘老夫人展阅。 嘴上还不忘记夸赞道:“生动再现。入木三分。你快瞧一瞧...” 自从宫中那一次,梁老夫人便对钟家这位小姐很期待,如今见到她总是给自已惊喜,心中喜悦更甚。 “老妹妹,有些事有些人,必然是亲自见了,才能下定论呢。” 那潘老夫人心中愤愤,绝对不相信此话是传闻中草包的钟家大小姐所画。 她道:“看此画笔墨,宛若新作,作画之人的笔下,此花儿宛若有了生命一般,虽不及梁姐姐之才,但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大器呢。” 她盯了钟锦绣一眼,道:“就是不知,做此画者,是谁呢?” 梁夫人知她不死心,便问:“钟小姐,我来问你,此画可是你亲作的。” 钟锦绣笑而不答,反问道:“老夫人,您观此画,可能入了您的眼?若是您看,可能收入您名下为弟子?” 梁夫人听她言语,含笑点头道:“此画是好,栩栩如生,虽略微有些稚嫩,但是你这般年级能有如此成就,已经是极好了。若是潜心修行,将来必定能成大器的。”梁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便笑着道:“自然是与资格成为我的弟子的。” 钟锦绣笑了笑,道:“只是这画作非我所做。” 梁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轻轻哦了一声。 潘老夫人轻嗤一声,心道:这女娃当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她道:“老姐姐啊,这小狐狸还没打呢,便现出原形了。” 沈氏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可如今还说什么呢,都晚了。 沈氏有些恨铁不成钢啊,皇后恩准的事情,即便是这幅画是假的,梁老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以往大小姐胆大的很,今日怎么会露怯了? 不行,大小姐在外人面前这般不中用,将来若是嫁了人,如何能持家?她必须要在这里学习啊。 “梁老夫人,潘老夫人,我家姑娘定是被两位威严所摄,一时不知自已说些什么。” 梁老夫人摆摆手,道:“国公夫人,你莫要紧张,你家大小姐在皇后面前尚且能应付,岂会被我等吓唬着。” 她瞧着一眼钟锦绣,又盯着手中的画作,突而明白了什么。 “钟小姐可是要这位作画之人,也来我府上学习?” 钟锦绣笑道;“是,她一直仰慕老夫人才华,日夜临摹老夫人画作,甚至将老夫人视作她此生唯一追求,若她能得老夫人怜爱,是小辈的福气,况且说老夫人曾扬言,说这谁的画作能入了你的眼,您不论出身,必当收她为门下。” “而且您刚才已经认定了她的画作,不能反悔的。” 潘老夫人道:“你太不知礼了,老夫人受皇命,不得已收了您,您居然还敢提要求,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真把自已当人物了啊。” “太不识抬举了,要我说向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就该回禀了皇后,将您扔去国子监自生自灭去。” 大夫人听她是为她三妹争取学习的机会,心中感动不已。 “梁老夫人息怒,锦绣所言之人,乃是我家三姑娘,她们姐妹情深,在家的时候就一起学习,这她要来梁府,不舍得妹妹罢了,绝非有意冒犯了。” “哼,你们自家不会教育姑娘,塞一个姑娘不行,还想塞两个,真当梁府是收容所呢。” 沈氏早就不烦这个潘老夫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话,实在不是知礼人家,毕竟梁府的主人都不曾说话呢。 “潘老夫人,今日来,莫不是来串门的。”沈氏心中不忿久已,“皆是为了子女,何必句句刁难。” 她出言讽刺,然那潘老夫人亦不是好惹的,“你又是哪个旮旯里出来的,敢与我相提并论?” 潘老夫人嘴厉,得理不饶人,这没理了,自然就开始拿捏身份了。 梁老夫人是个读书人,这眼见着吵起来了,心中还莫名。 忙给自家媳妇递了个眼色,梁夫人邵氏拉着沈氏的手便是姐姐姐姐的喊着,安抚她好生坐下。 “这钟大小姐本就是皇后金口,我梁府自然不能忤逆皇后懿旨,至于钟三姑娘,我梁家只收了几位姑娘,且我母亲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国公夫人不嫌弃,就让三姑娘入我梁家私塾,与我梁家众位姑娘一起。” 沈氏心里觉得让自家姑娘出来见见世面也是极好的,且她本没期许自家姑娘能入梁府的。 正要说一句麻烦了,但听钟锦绣道:“梁老夫人,我知晓我入梁府,确实有些瓜田李下,但若有人说我钟家女子是硬塞入梁府的,我却不大同意。” “当日,皇后在上,宗亲夫人在内,您更是亲自考证我,得皇后首肯,梁老夫人亲自答应的。怎么如今我入梁府,便成了硬塞?” 梁老夫人暗暗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一个个的都是难缠的主。 钟家的姑娘若是这般懦弱的承受潘老夫人的侮辱,她才会觉得奇怪。 她可是敢威胁莲妃娘娘的。 她瞧着不肯善罢甘休的人道:“皇后的懿旨在上,你的功课亦得我满意,所以你已经是我的学生。” 钟锦绣行了福礼,随后看向那潘老夫人道: “潘老夫人从我进来便言语相挤,难不成是质疑皇后娘娘,还是您不相信梁老夫人?那您这是何必,还亲自领着这位姐姐过来。” 不就是想要让她在梁府,通过梁老夫人给她打名声吗? 大家目的都一样,但是她却开口难为她?太老不尊了。 潘夫人见她这一顶帽子压下来,顿时心升警惕。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质疑了皇后娘娘?” “难不成是您对这位姐姐的才华不自信?怕我进来,掩盖了她,得不到您想要她一鸣惊人的目的?不对吧,我这点才华,您老都看在眼里,那这位姐姐得有多不堪呢啊。” “你...大言不惭,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你是个草包?您又岂能与妙玉相提并论。” “草包啊,既然如此,那你怕什么?” “你...”潘老夫人被气着了,可是理智还在,“哼,你果然不知所谓,你入梁府,毁了的是梁府声誉,我潘家与梁府交好,怎么能看着她被你坑害?你若识相,就该哪来的回哪去,省的给家族蒙羞,丢人现眼。” 钟锦绣沉默,不知该不该在拿皇后金口玉言来搪塞她。 “怎么,你没话说了吗?” 钟锦绣淡淡的瞧了一眼潘老夫人,她今日不过是客,说来真正做决定的是梁老夫人。 “昨日得皇后怜爱,让我入梁府学习,很突然,让我有些得意,却忘记了要写作业。恰逢妹妹有爱护之心,连夜给我赶制了一副佳作,她有爱护我之意,我自然不会只知占有,且她对梁老夫人仰慕有加,我自然要为她争取一二。”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真真让人脑补出一个得意忘形,一个沉稳大气,这样子有爱的姐妹,却真真让人想见一见。 “我入梁府,本与旁人也无甚干系,但为了不让人质疑梁老夫人和皇后娘娘选人的能力,那我就献丑了,这位姐姐也不曾交作业吧,不如一起?” 钟锦绣来时便观察了,那女子两手空空,且将婢女打发与外间,定是不曾准备的。 潘老夫人眼含轻蔑,:“一起就一起,妙玉,你且去吧,也让某人瞧一瞧,什么才不是硬塞。” “呵呵,妙玉姐姐,既然你我都已经是梁老夫人的学生了,那作画便不拘泥与花儿草儿了,随意可好?” 那位妙玉姐姐到不似与潘老夫人那般脾气暴躁,相反她很温柔。 “就依妹妹所言。” 那潘老夫人心中极其不屑,梁老夫人有心要看两位姑娘本事,便让丫鬟们将东西摆设在堂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第二十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潘老夫人的来意,除了送孙女来学习,还有就是来相看,因为两家熟识,自然不必在乎诸多繁文缛节。 但潘老夫人强势,所以梁老夫人担忧这个女娃,如潘老夫人一般,脾气暴躁,只看那盈盈弱弱,窈窕的身段,言语温和,进来至今不曾多言,即便她外祖母与人杠了起来,都不曾失了规矩。 钟家的大姑娘,强势一些,倒是无碍,毕竟她那母亲有些软弱,三言两语便生了气,不知该如何处事,该在母亲背后当乖乖女的女娃,因为母亲软弱,不得冲到前头,如今倒叫人心升怜爱。 且她才学过人,更让人又怜有惜。 潘老夫人见那人只将镇纸压制画纸,久久不见动作,便笑道: “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老姐姐,也就你心善,接下这么一个吃力不落好的事。” 梁老夫人知晓这位姐姐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她笑着道:“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晓了。我倒是觉得这丫头不错,这么多年了,我可从未见过谁有胆量敢跟您对峙呢。” “哼,你就是好心,不过是个没长毛的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哎哎哎,你说实话,这幅画如何?” 潘老夫人见她对那副画爱不释手,心中哀叹一声,痴画成这种程度,还真是她的作风。 “你怕是不知晓,这钟家的三小姐才十岁呢,自小仰慕我,我还真不想失去这么一位学生。” 潘老夫人叹息一声,道:“你想收她就收,只是这位钟家大小姐,不如我意。这一只老鼠,坏一锅汤的事情,还少吗?这不是坏你招牌吗?” “再说了,那种家在教育上,不甚如意,老国公爷在的时候,只注重武学,我承认他们很会打仗,可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光会打仗怎么能行。” “还有呢,文武分着家呢,你不怕朝堂上言官们弹劾你们家。” 梁老夫人道:“知晓你是担忧我,不过,待看过她画作在做定论吧。” 潘老夫人第一次见她这般信誓旦旦,眉头蹙成一字眉,倒是没与梁老夫人争辩。 但见那女娃娃时不时的抬头望着她,心中便是不快,想她行为有些鬼祟,可在看下去,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似乎在作画,是在画她。 她居然敢? 要说这作画,山水画好做,但这人物画最难。 她她她... 她故意撇开脸,不去看他,她才不要给后世留下一个不伦不类的印象。 梁家几位姑娘们,早已经离开了席位,好奇的躲在钟锦绣和妙玉的身后,梁老夫人与潘老夫人随意的聊着,梁夫人邵氏招待这二夫人.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梁府的姑娘,瞧着钟锦绣的一笔一画,期初浑不在意,可这越往下面,却越震惊。 起初的满不在意,到最后却有姑娘去梁老夫人跟前,有意无意的帮助梁老夫人梳理发髻,整理衣摆。 梁老夫人疼爱孙女们,任由她们摆弄,她也是早就猜测到哪钟府小姐做得是何。 瞧着孙女们满意的模样,她便能猜测到,钟锦绣的画作是不错的。 若是一般般的,她的孙女岂会如此正式。 梁老夫人下意识的坐齐整了,她也不去提醒身边老姐妹,只随意的说笑。 那潘老夫人发现所有女子都聚在她身边,窃窃私语,她便以为他们是知晓她画作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轻轻耻笑一番,便不去看她们。 她问:“老姐姐,今日我来瞧着咱们府上来了诸多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最近淮南之地闹灾荒,皇上忧思,我家老爷联系淮南众百姓,正愁思着,故而邀请众位学子前来解忧。” “怪不得,我瞧着三皇子也在,三皇子三年前参加科举,一举得魁,可惜他无心朝政,纵使太子爷亲自教导他多次都无功而返,老哥哥虽然已经退居朝堂,可威望依然不减当年。只是这承恩公家的孩子,倒是让人意外,承恩公家祖上可是武学世家,却没想到这一世居然出现这么一个神童,这次科举,众家学子,因他之名,都已不在追求状元之名,可见他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梁老夫人颔首,承恩公家的那个孩子,却是一个有趣的孩子,当初老爷子邀请他来府上,他倒是没有拒绝,且心中猜测到老爷子邀请他来的用意,主动奉上一篇解决灾荒之策略,随后道:“久仰梁太傅的威名,能蒙梁太傅相约是小生的荣幸。” 她家那位瞧了治灾荒之良策,心中激动颇多,直言后生可畏。 然那孩子却道:“前不久我家姑母送信给我家祖母,说她最近有一事烦忧,然就这事又惹了我家祖母忧心,夜不能寐,身为孙子,看着祖母忧伤,想着能为她解忧,然祖母告诉我,此事唯有梁太傅能解忧,恰逢梁太傅相约,所以想问梁太傅讨个不情之请。” 梁太傅最是怜爱有孝心之人,他道:“你能有此孝心,乃是沈家之幸。你先说说来是何事。” “我家中有一表妹,蕙质兰心,然家中关系复杂,不得教导,随送了帖子来府上,希望梁太夫人能帮忙带一带她,教导她一些为人处世之本事。如此既解了祖母之忧,小生也好安生学习,迎接科考,不负太傅信任。” 这孩子至始至终都不曾说那女子是谁,然老太傅怜惜他一片赤诚之心,随口便答应了。 却不知,梁老夫人她早已经拒绝了。 她家老爷子问她的时候,还不相信。 “他如此之能,她家表妹不会如此不堪吧?” 呵呵 人家设了圈套,可这已经答应了。 这个丫头,名声不堪,然为他出头的人却不少。 提起这个名声不堪,她心中倒是有了小九九,那钟府老夫人说来也与她是闺中密友,然自从她成了婚,两人来往便淡了。 说来她也知晓,一向心高气傲的好友,嫁给了国公爷,然而几年不得国公爷喜爱,心中是该怨恨的。 且如今的国公爷却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的,心中不甘心,故而对这位孙女不上心了。 且这位国公爷也是不听话的,当初她想让国公爷娶了自家侄女,然而老国公爷却不同意,执意给儿子定了承恩公家的。 这老太太本来是一家之主母,可却不曾得到国公爷的尊重,如今老国公爷逝去了,她倒是真的不管国公爷家的事了。 也就可怜了这钟家的大小姐,成为了钟老夫人的出气筒。 她本人并不赞成钟老夫人这么做,毕竟这位是国公府嫡女,一言一行皆代表国公府,她那两个儿子还有妻女,为了自家儿子也绝对不能如此。 当日她来求自已,自已便知晓她不是真心为钟锦绣求学的,不过是在钟家这个档口,表现一下慈爱之心罢了。 就是因为知晓,所以她才拒绝了。 拒绝之后,沈家公子上门来请求,随后皇后又相请。心中本来有诸多不愿的。 可是见着钟锦绣才知晓,那钟家老太太的做法已经被钟家大小姐揭穿了,否则外人怎么只知晓钟家大小姐不堪,而不知她熟读百书,见识不输男儿呢。 怕是这场战争最终的赢家乃是钟锦绣了。 正思索着,就见到李妙玉收了笔锋,她的画作算是完成了。 将画作交给老夫人,她便转身去看钟家小姐了。 刚刚自已作画时候,梁家的妹妹们出于礼貌,在她身边欣赏了几下,然不出片刻,身边的人儿只剩下两位,她自然知晓梁家妹妹出于好意,怕她冷场。 她心中也好奇,钟家妹妹到底花了何物,居然能让一向规矩严苛的梁家妹妹破了戒呢。 她走向前,梁家姐妹给她让了路,她的目光望向那画作的时候,却不由得愣住了。 那画纸上赫然出现了两道身影,抬头望去,外祖母跟梁老夫人正聊着天,低头望去,赫然又一位外祖母跟梁老夫人,两位老夫人微微倾身, 正说着悄悄话。 那画面一模一样,就连嘴角的笑所扯开的幅度,都丝毫不差。 这样子的画工,没有几十年的画工,绝可不能如此惟妙惟肖的。 而她…一个二六年华的小姑娘,居然…她输了。 虽然心有不甘,可不得不承认的,她比自已优秀。 她默默走至潘老夫人身边,听着潘老夫人跟梁老夫人夸赞她所画的牡丹真绝色,她面色一红,终究是拉了拉外祖母的衣摆道:“外祖母,钟家小姐的小相才画的传神,您要不去瞧一瞧?” 潘老夫人经自家外孙女提醒,才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外孙女,见她微微颔首,才道:“难得,能让你言败的人,看来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梁老夫人见她不甘,笑着道:“人才辈出,咱们妙玉也不差。” 她起身,终于安耐不住好奇,将潘老夫人拉起来,道:“走吧,一起去看看,若她画得不好,咱们也好休整休整,毕竟是咱们自已的小相,画差了可就不能的。” 潘老夫人不是输不起之人,她别扭的起身来,随老姐妹一同去钟锦绣身边。 周边的小孩子们,忙给老夫人让位置,梁家几位媳妇也拉着小沈氏站起来往钟锦绣跟前去。 第二十一章、输了就输了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此刻正忘我的画着,或许是双手不够用,她用那小巧的嘴巴衔着一直画笔。 画笔尾稍,恰染了墨在脸上,却不显脏乱,倒是有些俏皮可爱。 潘老夫人微微蹙了下眉,并未在意,只是当那双目,盯着她笔下的画之后,眉头蹙的更高了。 一来是因为她的画的确是出神入化,自家外孙女却是够不上。 二来她脸上有那么多的褶子吗?这丫头非要画的这么仔细吗? 她正想要提醒她两句,身边的老姐妹便将自已拉的远了,她道:“画画最忌被打扰,如此便失去了初时的那份心性了。” “哼,她就是记恨我刚才说她了,所以才将我画的那般老。” 年岁大的人,最不想承认自已老了啊。 钟锦绣抬头,想要瞧一瞧梁老夫人身上穿着的锦缎微摆,到底是彩色祥云还是海棠花跟,可再次抬眉却不见了人影。 她四下搜寻,才发现两位老夫人就站在自已身后。 钟锦绣将口中衔着的笔取下,放在桌子上,问:“两位老夫人可是累了?” 潘老夫人轻哼一声,道:“比赛比赛,自然有时间约束的。妙玉先你一步完成,而你这是幅半成品,你说谁胜谁负呢?” 钟锦绣想了想,无所谓道:“输了就输了吧。” 说着她住了手,将画笔放在托盘里,不在动手。 “倒是可惜了这幅画。”说完便准备将手中的托盘扔上那画上,毁了那画。 然却被身边的梁府姑娘抓住了手,冲她摇了摇头,随后笑着问潘老夫人道: “潘奶奶,这么好一幅画,若是毁掉了,我们姐妹可都觉得可惜的紧,您倒是说说看,画着您的小相算输吗?” 另外一个梁姑娘顺势回应道:“自然不算呢,即便是钟家妹妹画技极差,只要上面有潘奶奶的影子,此画便有了她存在的意义呢。尤其钟家妹妹将潘奶奶画的犹如本尊在。” 潘老夫人瞧见了她的动作,似乎要毁掉这幅未完成的画,梁家人最是惜才,瞧着他们紧张的模样,她便松口道:“虽然钟姑娘作画时间过长,但她的画技却是出色,入梁家学堂学习尚可,但是由老夫人亲自教导,还有些欠佳,既然是皇后懿旨,自然不好违逆,你便留下,希望你好生完成学业,别诬了梁家的威名。”那副画毁掉了确实可惜,回头给好姐妹提一提,将那副画送给她。 梁家姐妹道:“谢谢潘老夫人,我们会看着钟家妹妹的。” 钟锦绣有些愣神,她觉得这位潘夫人会多为难为难她的,毕竟前一世,这位夫人就是一个难缠的主。 她当上四皇子妃,然却不得莲妃娘娘喜欢,所以莲妃娘娘便邀请这位潘老夫人进宫来亲自教导她礼仪,很是难搞,自已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傻子一般,有那么一次,她才意识到的自已以往种种都是错的,而她教了她不少。 三年,莲妃娘娘将她交给潘老夫人三年,这三年来,她不曾见过四皇子,而她要见四皇子唯一的筹码,便是要努力学习,直到潘老夫人认同她。 她很严苛,对事事都讲究完美,而她最后也的确成为了她眼中最合适的四皇子乃至皇后人选。 三年后,她对她唯一一次的和颜悦色,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地位最崇高的,最具备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她这一手的画技,亦是出至她手,以前她想念四皇子,便日日以他为模,画了一张又一张,即便是笨蛋也该能出师了。 只是自已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渺茫繁星,不值一提。 “钟家妹妹,你还傻愣着做什么,来,将这为画完的画画完吧,回头我们裱起来,就挂在书房内,让梁出入梁家学子都能一展潘老夫人风采。” “大姐,不要吧,潘老夫人本就让人害怕了,你还想让她天天监督我们学习啊?” “去去去,什么话都接,钟家妹妹,请接笔。” 钟锦绣回头望了望那潘老夫人,她不自在的道:“我还没老到满脸褶子的地步。” 说着就轻哼一声,与梁老夫人去前院玩去了。 梁家姐妹因为她的一副画,与她热情多了。 中午的时候还在那耗了一顿饭,下午无论如何都要走了,只是刚出门,便见到她表哥沈明泽坐在马背上,风姿凌凌,见他们出来,便下了马过来。 “姑母,表妹,我送你们回去。” 钟锦绣今日听说了表哥也来了府上,见他站在门外,倒是不奇怪。 她姨母大概是也听说了他来梁府了。 “你这孩子怎么来了也不跟姨母说一声,咱们也好一起来。” 这里是梁府门口,钟锦绣自觉不该在门外起什么争执,她道了一声:“表哥,我们一起回去吧。” “走吧。”马车就在不远处,他招手让马车过来,“姨母,先上车,一会回去再说。” 钟家姑娘来梁府,府内男学员,早已经耳闻,毕竟男学员中也要八卦着。 男女有别,他们不会越雷池,然沈明泽是什么人物,神童一般的人物,且又是承恩公家唯一的男子,虽然庶子所处,然谁都明白,承恩公家日后会是他的。 再说他如神童一般的存在,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早已经名声赫赫。 且他献上治灾荒策,深得皇上赞赏,还未出仕便已深得圣心,可见其未来不可限量啊。 再说令他亲自相送之人,可不就引起大家好奇了。 钟锦绣刚扶姨母上了马车,便见旁人一马车过来,停在她们车旁,那车帘掀开,里面出现…… 钟锦绣还未来得及见人,便见自家表哥站在身侧,额,他高了自已一头,自已在他身后,恰好被他掩盖住了。 但听表哥道:“明德兄,今日走的早呢。” 三皇子抬头,瞧着面前的男儿刻意护着身后的女子不让见,倒是不在意。 “这位是钟家大小姐吧,出来,让本王见一见。” 本王?明德? 三皇子,萧睿佑,字明德。 这个三皇子狂妄不羁,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她早年娶一位妻子,迎两位侧妃,却都无疾而终,世人常说他命硬,克死了自家王妃。 可她却知晓,这跟三皇子无关,而是三皇子人心善,娶的人大多是身体孱弱,不够支撑一家之主的位置,然他们父兄家,都是太子的人,三皇子不过是代人接了人情罢了。 然这三皇子却是极其具有才华的,若是能够出入朝堂,其作为必定会高过太子,甚至是皇上。 然他看的很透,所以故意表现的狂妄不羁,在接下一个克妻的名声,便掩盖了他的才华。 是一个让人怜惜之人。 钟锦绣微微行了个福礼,道:“臣女拜见晋王殿下。” “哦,大小姐认得在下。” 沈明泽有些不耐,道:“晋王殿下,您不走吗?” “这不是见到国公家的大小姐,要来打声招呼啊,不急不急…沈明泽,本王要与钟大小姐说说话,你快让开。” 沈明泽不悦的瞪着他,两人就僵持不下。 钟锦绣知晓他不怀好意,也没硬装上去,而是回应道: “殿下才名名动天下,臣女不敢不知。” 三皇子只瞧见一单薄影子,不曾瞧见真容,他也好奇,这还有女人听到她的大名,而不愿意露出真容的。 但这心里面虽然好奇,倒是不急切。 毕竟时间还长。 “明德兄,我上次进宫,恰逢碰见太子,太子一直惋惜,他家弟弟不能辅佐他,想让我劝一劝……” 这话可是办开玩笑半是威胁呢。 萧睿佑轻哼一声。 “听闻钟大小姐要在梁府入学,如此,咱们来日方长。”他说着话便是挑着眉,看着沈明泽的。 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紧张一个人呢,瞧着护小鸡一般,可这越是护着越让人好奇呢。 “本王先走了,来日在见。” 钟锦绣:“恭送晋王殿下。”她在沈明泽身后,依然不曾现出身来,他驱动马车,远远的瞧见那一抹身影上了马车。 钟家大小姐和沈明泽,有趣有趣啊。 回到钟府,钟锦绣和小沈氏先去老夫人处报喜,老夫人听她说拜师事项极其顺利,嘴上不痛不痒的说了句:极好,锦绣日后要好生学习,莫要再胡闹了。 钟锦绣嘴上答应着,毕竟动嘴皮子能解决的事情,不是难事。 沈明泽也在,他与老夫人道:“钟祖母,我刚去梁府,那梁府听说府上两位弟弟极其爱学,说是让两位弟弟入梁家学堂学习,明日可以跟着表妹一起去。” 老夫人听说这话,心中倒是高兴的紧。 连着将沈明泽夸出了好几朵花来。 然而二夫人听说他们回来了,急忙忙的赶来,开口便要问锦绣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钟锦绣瞧着祖母也在,笑着道:“二婶娘所为何事?” 钟锦绣恍惚刚想到一般,道:“哦,二婶娘也想要二妹妹去梁家学习的事啊。” 老夫人如今看见小杨氏就不待见。 如今 她居然越过自已,直接寻小辈去办事。 她眼中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中了。 但是却不好在小辈面前发火,濑妈妈跟着老夫人这么多年,忙递上一杯茶水,道:“二夫人爱女心切,就是不知晓梁家有没有同意?” 老夫人端起茶杯来,翻着茶盖轻轻抿着,像是压制住怒火。 钟锦绣道:“嗯,我只是将礼物送过去了,还没提事。” “你怎么不提呢?” 钟锦绣想了想又道:“二夫人让我送的礼物似乎不得梁老夫人的喜欢,她倒是喜欢姨母送的东西。” 二夫人急了,道:“那可是青贵子的屯田制,梁老夫人岂能不喜,你莫非是在诓骗与我?” 沈明泽听着那青贵子的屯田制,眉梢微微挑了挑。 这可是大手笔呢。 第二十二章、诓骗二婶娘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且他知晓梁老夫人已经答应了让锦绣表妹入梁府,但看表妹的意思,还有心让锦心表妹去。 他突然间站起身来,道:“钟祖母,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告辞之前,他突然间道:“对了,钟祖母,除了钟三公子和钟四公子,我还向梁太傅建议,让我家心表妹一同前往,梁家已经同意了,还请钟老夫人莫怪我不曾知会您。” 钟浩和钟尘去梁家,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不反对,但钟锦心? 她若是反对,那便是厚此薄彼了。 “锦心是个女孩,如此抛头露面是不是不妥?” 沈明泽笑了道:“嗯,心表妹和钟家两位少爷,我只是对梁府提了一提,并非非去不可,一切还要老夫人做主。” 沈明泽刻意提了一提钟家两位少爷,言语间随意,可真的琢磨起来,这可是威胁。 要去都去,要不去都不去。 钟锦绣瞧了一眼沈明泽,心中有些感激,她正不知该如何提起锦心去梁府的事情呢。 沈明泽没有多留,毕竟人家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插手多了,会给人一种廉价的感觉。 “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 老夫人颔首,小沈氏问:“嗯,晚上可要回来吃饭。” 如今沈明泽还住在钟府呢。 “回来的。” “那让小六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小沈氏怕这孩子出点事,毕竟这可是沈家唯一的男孩子啊。 老夫人也是知晓此事的,她道:“是啊,让人跟着,也好有个照应。” 沈明泽不喜欢外人跟着自已,自已不是十三岁,而是...算了,他事急,不与周旋了。 “嗯......” 沈明泽走后,三夫人便过来了,因为他得到消息,说自家儿子能去梁府,然而老夫人不愿意。 “母亲,沈公子也是好意,她教导钟尘和钟浩两日,他们便受益匪浅,三爷回来的时候,亲自考教,直言那沈公子知识渊博,见识广博,两个孩子跟着他,有大益处。” “可惜他早就答应梁家入梁府。” “这沈公子倒是仗义,有了好发展还愿意带着钟府。”三夫人是个能说的,她冲三夫人道,“这还多亏了大嫂呢,若非如此,他哪里会知晓钟尘和钟浩。” 大夫人心中不乐意让沈明泽带着钟尘和钟浩,可如今还牵扯着锦心,她想明说,老夫人已经答应让锦心去梁府了,不用带着钟尘和钟浩,可那小子已经跑远了。 她头一扭不愿意回应,但这已经表现出她心中意愿了。 钟锦绣笑着回应道:“都是自家人,想来沈家表哥心中亦是将三少爷和四少爷当自家兄弟的。” 三夫人笑了笑,道:“是啊,都是一家人,沈公子还惦记着咱们家三小姐呢。” 老夫人见众人都赞同去梁府,她若是在反对,便显得不近人情了。 她放下茶盅,回头慈祥的问钟锦心道:“锦心,你可愿意去?” 钟锦心做梦都想去梁府,她仰慕梁家老太太许多年,那梁家老太太从一个小小的宫女,到女使,女官,最后赢得赵太傅的喜欢,成了关内侯夫人。 她的人生很励志,让人敬佩不已。 她自小便以她为志,希望自已能以女子之身,行天下之事。 如今她能见到她,且能在她身边学习,她怎能不喜。 就是她最了解老夫人,她若是同意,早就同意了,就刚才沈家表哥说让钟家两位少爷去梁府的时候,老夫人的态度便是很满意。 然而一提到自已,她却犹豫了。 她道:“但凭祖母做主。” 钟锦绣不等老夫人说话,便道:“祖母自然是愿意咱们去梁府学习的,不然何至于让我去?” 老夫人怎能说让她去梁府,是因为她需要被调教? 濑妈妈道:“梁家确实是个好去处,然咱们家三小姐侍候老夫人惯了,怕是这一走,老夫人不习惯了。” 钟锦心听濑妈妈的话,微微低下头去,小姑娘家的,这心情好坏,装是装不下去的。 三夫人瞧着老夫人,见她不松口,也是无奈。 大夫人心疼自家女儿,可又能怎么办? 她是老夫人抚养长大,该尽孝心,若一意孤行,传出去,怕是如大小姐一般,名声又要受损,她已经护不住大小姐了,怎么能在折了幼女。 不去就不去吧,她那副画得了梁老夫人喜欢,梁老夫人说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在家读书也是一样的。 然钟锦绣却笑着道:“濑妈妈,你怕是年纪大了,做不动事了,要不回家养老去得了。” “大小姐?你这话是何意?” “三妹妹才十岁吧,在老夫人处养尊处优,温柔贤淑,怎么到你嘴里,却是在老夫人处受累的?你这不是让人戳祖母的脊梁骨吗?” “十岁幼女,本该天真烂漫,躲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年纪,就像二妹妹,如今动不动都哭鼻子呢,你却好,居然说咱们国公府的三小姐,整日在老夫人处,干一些丫鬟做的活,这知道的还说是三妹妹孝顺乐意做下人的活,不知道的,可不就说我们祖母苛待孙女吗?” “我在祖母身边几日,却不曾见祖母用过三妹妹,她待三妹妹好的很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抢了三小姐的活,濑妈妈这一张嘴,怎么能如此解释?若是如此,怕真的坐实了老太太苛待钟家小姐了。 “濑妈妈日后还是要管束好自已的嘴,如今府外传说咱们府上的事情,沸沸扬扬,我瞧着就是你们这些奴才们胡乱揣测主子的意思,抹黑家主,该打...” 濑妈妈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住打。 在说了,府外传扬大小姐的事,可绝非她啊,明明是二夫人她... “大小姐,您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那。我刚才的意思是说...三小姐自小在老夫人身边养大,这一天不见怕是老夫人想念着呢。” “哦,最好是如此,若是让我发现你侍候祖母侍候的不尽心,即便你是祖母身边的,我也照样仗杀了的。” “是是是...大小姐您放心。” 钟锦绣看着钟锦心道:“三妹妹去了也好,恰好我缺个提书的。” 二夫人轻哼一声道: “二婶娘说让二妹妹陪我去,可以帮助我些,我瞧着二妹妹性子太过柔弱,去了免不得要跟我添乱了,三妹妹正合适,毕竟是祖母亲自教养长大的,带出去也必有面子。祖母,您觉得如何?” 老夫人最近越发觉得这个大丫头牙尖嘴利了。 以往都被小沈氏养的与小沈氏一般,不喜欢便是不喜欢,面子活都不会做。 如今却越来越拿捏分寸了,先是以苛待孙女的罪名压制自已说不出不同意的话,在夸赞自已会教育孩子,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戏码,她现在是炉火纯青呢。 只是她想要三丫头去,二丫头可答应,她二婶可答应? 听那意思她二婶还出了东西呢。 所以她道:“的确是。这父母之为子,所虑深远,锦心在我身边长大的,如今有那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去的。” 老夫人松了口,这么多人欢喜,可有人却不淡定了。 那就是二夫人。 钟锦绣倒是不觉得是什么事。 她道: “二婶娘,回头我去问问梁府,若是他们不收二妹妹,我便将那套屯田制给您要回来,没白来的收了东西不肯收二妹妹的。您觉得怎么样?” 要? 她不嫌丢人,她这个二夫人可还嫌丢人呢。 二夫人想着大小姐厚脸皮的冲梁府要东西的情形,便觉得背脊发凉。 三夫人看着大小姐煞有介事的诓骗她二婶,而她二婶还真的相信了,她还真以为,大小姐会傻傻的跑到梁老夫人面前要东西啊。 大小姐只是有些蛮横,却不是真的傻呢。 她道:“二嫂,这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恰好我娘家嫂嫂刚送来一对好看的玉镯子,我想着二嫂您戴着必定好看,那书有什么好的。” 二夫人觊觎三夫人的玉镯子许久了,玉这东西种类很多,然二夫人不缺镯子,然这好东西别人有自已没有,便羡慕嫉妒了。 那书,与她不过是个破烂玩意,且那梁家还没看上,果真不中用。 场面就这么被控制了。 钟锦绣瞧着,若有所思。 上一世,三房是个不插手管事的,自顾自的过着自已的小日子,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啊。 看着事情摆平了,她便随便寻了个理由回去了。 钟锦绣回去不多会,她表哥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盒子,看那标记似乎是掏宝坊的。 “表妹,给你换一样东西如何?” 钟锦绣微微不懂,自已有什么东西是她惦记的? 随后想了想,倒是想通了,只有屯田制了。 想起他刚才还帮了自已,便同意了。 “表妹,你不问我要换什么吗?” 钟锦绣笑了笑,将那本屯田制拿出来道:“表哥,这本书我已经送给梁老夫人了呢。” 沈明德笑了笑道:“刚好,梁太傅送给我了。” 钟锦绣颔首,将书递给他,顺便将盒子接过来。 “多谢表哥。” 沈明泽看他如此爽快,意外的很。 但他更担心的乃是另外一个事,道:“表妹不喜欢二房和三房家的弟弟妹妹吗?” 钟锦绣看了他一眼,道:“表哥,我只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沈明泽点头,表示知晓了。 他将书放在怀中,恰好小沈氏过来,该吃饭了。 西院本来离东苑比较远,所以有自已专门的小厨房,平时用餐很是方便。 且在小沈氏这里并无男女不同席之说,所以用饭的时候,几个人围在一起。 钟淮对钟锦绣有意见,吃饭的时候双目睁大,一直瞪着钟锦绣。 钟锦绣倒是无所谓,她脸皮厚,且她实际年龄不是十三岁的小姑娘,自然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只是偶尔抬眼瞅了他一眼。 沈明泽吃着饭,瞧着氛围有些诡异。 第二十三章、老夫人装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难道是淮表弟喜欢吃表妹跟前的青菜? “淮表弟,来,夹给你吃。” 钟淮瞧见自已碗中多了一份青菜,小嘴一撇,不乐意。 “我不吃青菜。” 沈明泽想说什么,但他听钟锦绣唤了他一声。 他向表妹看去,听她笑着道:“他不吃你莫要劝,来,表哥你吃。” 沈明泽看着自已碗中的青菜,微微眨了眨眼,拿起自已的筷子便郑重的夹起来放入口中。 不知为何,表妹夹的菜,特别好吃。 小沈氏无意识道:“淮儿,你瞧,你沈家表哥最喜欢吃青菜,所以脑子才好用呢。” 钟锦绣笑着颔首道:“的确,长得也好看呢。若是不吃青菜,日后就长得像门房那个满脸赘肉一般,哎呀,我怎么说实话了呢。” 钟锦绣刻意捂着嘴,恍惚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她看着钟淮,道:“你千万别吃,刚才我说的都是…” 钟淮气呼呼的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青菜干掉。 钟锦绣表情很懊恼,随后闷头吃饭。 沈明泽瞧着,想笑却又不能笑,否则表妹的精心设计的局,将要废了。 沈明泽低头忍着笑,在抬头便已经平复了心境,再看向表妹,却看见表妹冲自已挑挑眉,他颔首,又冲着钟淮道:“的确呢,我小时候便不挑食,所以如今才貌似潘安,风流倜傥呢。” 钟淮道:“福叔说了,长得好看的男人跟个娘们似的。” 沈明泽顿住,这回钟锦绣看着沈明泽吃瘪,却笑了。 “喂,表妹,给点面子好不。” 钟锦绣一手捂着嘴,一只手摆着,没法子给面子。 小沈氏见沈明泽和钟锦绣相处的如此愉快,心中也高兴,她再次看向沈明泽,却发现沈明泽眼神泛着光,这一眨不眨的望着笑的开怀的锦绣。 心莫名咯噔一下。 她不是傻子,那眼神纯碎,分明是对心爱之人宠溺的眼神,泛着蜜糖。 然而锦绣,她也很开心不是吗? 若是两人能够…自家哥哥嫂嫂是个和善的人,锦绣的性子,去了沈家必定不会被拘束,有自已在,哥哥嫂嫂也必定能接纳锦绣的名声的。 沈明泽没有待太久就回客房了,在客房内,怀揣着那被表妹温暖过的屯田制,他躺在床上,偷偷笑着。 上一世他放弃了权势,这一世,他必定将权势牢牢的抓在手中,如此才能将表妹护在身边,不被人欺辱。 隔天 钟锦绣早早的起床,打扮一番,准备去梁府报道。而沈家表哥刚好一起,门外还有钟浩和钟尘。 然而在出门的时候,却久久不见钟锦心。 派人去问,原来是老太太病了,钟锦心在旁侍候呢。 钟锦绣过去的时候,老夫人正躺在床上,头上还煞有介事的放了个湿巾。 钟锦绣微微蹙眉,看着濑妈妈道:“祖母这是怎么了?” 濑妈妈道:“晚上丫鬟们偷懒,忘记关窗了,才把老夫人冻着了。” 钟锦绣道:“谁值夜呢?打发出去吧,祖母乃是我钟家老祖宗,岂能允她作践。” “大小姐,发卖,似乎不妥…” “听我的,祖母那边,我担着。”恰好钟福请了大夫过来,钟锦绣便将事情吩咐出去了。 不等那丫头嚷嚷,早就被人捂住了嘴,濑妈妈瞧着大小姐行事如此果断,简直不给人解释的机会,这作风,颇有大家主母风范。 她转身进了屋子,头上的步摇随动作轻轻摆动,看似真的关心老夫人的病情。 那大夫是闫凌,她为老夫人把了把脉,在把了把脉,随后问:“老夫人哪里不舒服?” 钟锦心道:“老夫人早上起来便头疼起来。” 那闫大夫想了想,便道:“应该是风寒,我开一些药,先给老夫人用吧。” 那闫大夫开了药,便准备走了。 钟锦绣将他唤住,问:“大夫,我祖母可还好?” 那闫凌入钟府,实际上是沈明泽吩咐的,所以他明白该如何回话。 他瞧了瞧四周道:“请大小姐赎在下医术不精,实在是没能查出老夫人是何病。” “但是你开了药?” “那不过是些补药罢了,不伤身体的。若是大小姐不放心,便在请旁人来看一看吧。” 钟锦绣没说话,让人送大夫出去了。 沈明泽在外面,坐等不见钟锦绣,见闫凌出来了,便多问了两句。知晓是老夫人病了,沈明泽又等了半刻钟,便对钟尘和钟浩道:“今日钟祖母病了,便不去了,你们也留下来尽一份孝心吧。” “祖母病了,我们在旁也帮不上忙,何至于耽误去梁府呢?” “是啊,梁太傅家,世人想进却不能进呢,咱们还是快去吧,莫要让人家久等了。” 沈明泽看了他们一眼,道:“百事孝为先,你家姐姐因为祖母病了不曾去,你们若是去,难免会引起梁太府问话,罢了,还是给你们都请假吧。” 第一天,钟锦绣也没有出门而是去老夫人房中侍候。 老人推拒着,然他们不要因为她耽误了学习。钟锦绣只是笑了笑,道:“百事孝为先,祖母病重,我怎好安心学习。” 第二天,老太太还‘病’着,钟锦绣依然不曾出门,近前侍候,不眠不休。 随后三夫人领着两个孩子,亦是近前侍候。但是那眼神中的哀怨,倒是不少。 她问:“两个孩子不是要去梁府吗?怎么还待在家中。” “祖母,沈家表哥说百事孝为先,让我等留下来侍候。” “那他呢?” “他去了梁府,给我们请假,让我等在家侍候祖母。” 三夫人道:“母亲,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随后端来一大碗补药,低到老夫人面前,那濑妈妈想要接过,却被三夫人挡开了。 “濑妈妈,奴婢侍候不好,才冻着了母亲,如今病了我们还不侍候,这不是让人说咱们不懂事。现在整个梁府都知晓咱们钟府老太太病着了,且还要几个孩子请假,这不是戳我们脊梁骨吗?” 濑妈妈心中苦啊,本来想要折腾折腾三小姐,可谁知最后折腾的还是老夫人和他们。 至于三小姐?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在,还有小魔王大小姐,钟锦心根本就挤不上前去,正站在外圈,跟着抹眼泪呢。 这孩子都在跟前,老夫人睡着便都哭了起来,恍惚老夫人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可不是要一命呜呼了,不然怎么能留下小辈在跟前侍候呢啊。 那一碗苦的跟榴莲一样的药汤,老夫人瞧着,歪着头,不去接。 三夫人道:“钟尘,去扶你祖母起来,将这碗药喝下,良药苦口。” 第三日,老太太终于熬不住了。 钟锦绣坐上去梁府马车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门口贴着大大的国公府三个大字,心中莫名。 钟锦心坐在她身侧不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出门了。 她瞧着钟锦绣道:“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慧了,若是以前…你会上千直接拆穿老夫人的阴谋来。” 钟锦绣笑了笑道:“人总是会长大的。” “谢谢你,我听母亲说了,是你向梁老夫人提起,让我去梁府学习的。”钟锦心顿了下道,“你冲我要画的时候便有如此打算了吧。” 钟锦绣道:“我是因为怕被揭穿,所以不得已才将你供出来,亦是你的画作让老夫人欣赏。不过你也别以为随我去梁府便是轻松的活,我名声不堪,去了,只会让你蒙羞。” 钟锦心笑了笑道:“谁在意呢。” 两人看着彼此,笑了起来。 去了梁府,沈明泽领着钟尘和钟浩去了男书院,而她们则直接被领去了梁老夫人处。 领他们的人是梁夫人邵氏,因为梁夫人曾说让锦心入梁府书院,可如今瞧着,他们两人都要去梁老夫人处呢。 钟锦绣不明,倒是梁夫人解惑道:“这是老夫人吩咐的,看来老夫人很喜欢钟家三姑娘那副画呢,是她收到的最像她画作的一位。” 钟锦绣明白了。 钟锦心有些局促,她十岁以来,出门的次数少之又少。 她们到了书房,老夫人还不曾来,而是发给了他们一本书(九章算术)。 让他们先研究着。 再次看到这些书,钟锦绣倒是觉得自已小儿科了。 以前她学着管理四皇子府的时候,这些是必学之术。 不然那些账本根本就看不懂。 上一世,她姨母还教过他,可是却被他拒绝了,她言道:“我是主子,何以要做这些下人们要做的事情。” 然而她去四皇子府,四面都是陌生人,真正当你是主子的,无一人。 她可谓是举步维艰,也吃了不少苦。 那时候她很后悔,后悔自已没有努力钻营。 然而重来一世,倒是可以弥补些遗憾。 她会好好学习的。 “那不是钟家大小姐吗?听说为人蛮横无理,还因为一副头面与人大打出手呢。” “是啊,真的是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 “梁老夫人怎么会让她入学堂呢,回头我便回去跟家里说,让她劝一劝梁老夫人,将她劝退了。” 不一会,书房内便都议论纷纷。 翼王家的郡主,萧古兰道:“钟锦绣,你怎好意思来梁府,这里可是个家才女该来的地方,至于你,你不觉得羞耻吗?” 第二十四章、九章算术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萧古兰,翼王的孙女,不,应该是老翼王的孙子,翼王的嫡女,老翼王不久之前去世,由其长子继承翼王位。 然老翼王在世的时候,属意的是小儿子,小儿子聪慧,与三皇子其名,然而老翼王妃,乘机将小儿子打发出去,然后发难老翼王,老翼王的死,便是老翼王妃的杰作,非油尽灯枯,而是被人下了毒。 她记得前世,老翼王的小儿子查出了真凶,这给老翼王送毒之人就是她最疼爱的孙女,萧古兰。 萧古兰很明白,一旦她的叔叔袭爵,那么她今后的荣华富贵,便不复存在,是个极其阴毒之人。 然她喜欢梁府的三少爷梁唤,然三少爷喜欢的乃是潘老夫人的外孙女,李妙玉。 只是这个李妙玉,她喜欢的却是梁府大少爷梁岐,也正是因此,在梁家与潘家结亲之时,梁唤离家出走,成全了李妙玉。 可那时候,梁家大少爷已经有了正妻了。 这一对痴男怨偶。 李妙玉的生活并不好,梁唤离开,她算是被退婚,但她也是一个烈女子,且此事因她而起,梁唤离开,她也不曾成婚,一直等梁唤许多年,算是赎罪。 然梁唤热心医术,从一个侯府公子,到赤脚医生,再到名仕,他这一生亦是传奇。 当二十年后他归来,他见李妙玉一生未嫁且等着他,心中愧疚,但那时候他已经有了妻女,那时候李妙玉只说了一句话:“你过的好,我便放心了。” 过不久,她选择了上吊自杀,结束了生命。 但是萧古兰也不曾得到梁唤,可是她选择嫁给了梁家四公子梁尔。 很奇怪的想法,嫁不成她喜欢的人,却要嫁给喜欢之人的弟弟。 萧古兰带头讨伐她,能入这书房的则都是名门贵女,自然知晓萧古兰的势头,纷纷墙倒她那头,来讨伐她这个名声不堪的人儿。 “你骄纵蛮横,当初还抢王小姐的头面不说,还不知廉耻,扬言要成桓王妃,果然是不知所谓啊。” “桓王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怎么会看上她啊。” ...... 钟锦绣并不将这些污言秽语放在心中,她来这里除了学习,还有就是争名声而来。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关心她的人蒙羞呢。 萧古兰见她不吭气,只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册,不免嗤之以鼻。 “常听闻国公府的钟大小姐乃是出了名的草包,如今来梁府装模作样,你瞧得懂嘛?” 钟锦绣并不理睬她,梁家老夫人每人发一本书,绝非只是发一本书,一直定是要考核的。 那萧古兰欲要伸手抢夺钟锦绣手中书,旁边的钟锦心便出言警告道:“我大姐脾气不大好,且她练就一手好武术,若是打起来,咱们不是对手。且梁老夫人也不会喜欢咱们动手的...” 钟锦心这一声看似劝解,实则是威胁的言论,的确是震慑出一些人。 萧古兰顿住,随后道:“果然是蛮横。” 有人觉得钟锦心和气,便上她跟前搭讪道:“这位妹妹见着甚是面生,第一次出门吧。” 钟锦心瞧着面前的人,她可不陌生。 大理寺卿罗运的女儿罗嘉琪,刚才说回去寻她祖母来说教的就是她。 她祖母原来是南平伯府的老太太,然他父亲只是个庶子,分家单过了。 钟锦心道:“罗姐姐吧,我识得你,你家哥哥跟我二哥是好友,罗家哥哥报效国家,驱外敌,很是勇猛。大哥哥常说,他经常抢着打头阵呢。想必不久便会传出他为国争光的消息呢。” 罗嘉琪杏眼一暗,心中一沉。 她那大哥纨绔不堪,曾与人争斗,打死了人,她爹恨铁不成钢,为了让他躲祸,便将他扔给了国公爷,请他代为教导。 然而她是知晓自家哥哥的模样的,贪生怕死,怎么可能争抢着去送死呢。 她瞧着面前的妹妹,笑咪咪的,可她那话却暗含威胁。 众多贵女中,谁家没几个纨绔,谁家又没几个参军的,钟家在几代积攒军方势力,即便是不跟着国公爷,他们也有法子威胁。 随军打仗,死与军人来说是常事。 若是钟家让他们家人去往前线打头阵,必死无疑啊。 可是面前的小女娃,眼神纯净不知世事,让人猜不出她话中似乎真的映射了许多。 可就是这句话,让某些人闭了嘴。 罗佳琪尴尬的笑了笑道:“多亏了钟家哥哥。” 钟锦心颔首,道:“你我哥哥如此要好,姐姐可要多多指点指点我呢。” “自然,三妹妹可有什么不懂的,我给你讲一讲。” 钟锦心三言两语便收拾了诸多人,至于那些收拾不好的,与她又何干。 钟锦绣和钟锦心两人,从进来便一人占据一角,真是看不出,这两人关系会如此之好。 且两人还同父不同母呢。 众人看着这插曲,一时谁也不敢上前。 此刻王初云起身,引来大家瞩目。 王初云是有名的才女,且他在梁府学习多年,是梁老夫人不可多得的爱徒。 她听见众人的议论声,起初没有言语,但听他们说的越来越难听,在家的时候,母亲便告诉她了,钟家大小姐也会在,母亲让他们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便是要自已忍着。 她走到钟锦绣身侧道:“听说钟姑娘前段日子身子不适,可是因为落水的缘故?” 此刻因为王初云在钟锦绣身侧,纷纷都竖起耳朵听。 钟锦绣起身与她见礼,道:“初云姐姐不必担忧,我早已经好了。” 王初云见她面色红润,不在强横,且那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讨好。再次见到她,却不似先前那般讨厌,相反,她身上还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洒脱感,恍惚那日落水之事,已经成为了前尘往事了。 王初云颔首,道:“当日你因救我落水,因此身体不适,我心中愧疚不安。如今你大好,我便放心了。” 王初云一番话,清脆响亮,听得众人一片唏嘘不已。 原来是误会了。 萧古兰道:“王初云,你是不是怕了?” 王初云蹙眉,觉得这萧古兰难缠的紧。可如今瞧着身边的钟锦绣,宁静雅致,不骄不躁,按说这蛮横无理,她比钟锦绣蛮横无理。 萧古兰轻嗤一声道:“你怕我却是不怕,钟锦绣,我告诉你,你无才无貌,配不上桓王。” 钟锦绣颔首道:“是。” “你别不识好歹,明地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私下勾搭桓王。” “我不会。” “你......” 钟锦绣反问道:“怎么你不信吗?” “我岂会信你?” “那你这不是多此一举,难道就是为了练练嘴皮子?你不信我,却又问我,是何道理,难不成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着旁人对谁心生爱慕不说?” “桓王殿下皇亲贵胄,多的是女人倾慕,大者权贵之女,小有贫民之女......”说着扫了屋内众女子着了一眼,见他们纷纷低头,掩藏心中情绪,她笑了,“你管的过来吗?若我是你,就该心升警惕,管得住自已的心,别对不该之人心升倾慕之心。” 钟锦绣乘大家都在,便道:“既然大家都在,我今日便澄清一些事,我待桓王殿下绝无那点心思,我看他只是仰慕,就像我仰慕青贵子之才,仰慕我父亲英勇,仰慕梁老夫人一声传奇一般的经历,然仰慕绝对非你所言之玷污,唯有心中阴暗之人,方才以已渡人。” “好一个阴暗之人方才以已渡人,钟大姑娘,你越来越让老身刮目相看了。” 梁老夫人来了。 众人纷纷回到座位上坐好,钟锦绣温和的笑着,冲老夫人行了一礼。 “刚才发给你的书,你看了吗?” “是。” “你觉得如何?” “恩,错处许多,不适合启蒙之学。” 梁老夫人但听她如此之说,便知晓她是真的看过了。 便不在多问,随后点名让旁人说,能回答上来的,唯有她钟锦绣,即便是梁老夫人最得意的弟子,王初云都不得其解。 萧古兰道:“老夫人,我们是权贵之女,学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日后还拨算盘不成。” 钟锦绣听到她的话,不置可否。 以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如今听到旁人这般说,也唯有笑一笑。 她转头看向钟锦心,瞧着她看着那本书亦是一知半解,心中早就猜到,老夫人怎么会教她这些实用的东西。 在府中老夫人只教他练字习画,专研舞技等一些取悦男子的东西,像这种管家之能,她是丁点都不曾学会。 “钟大小姐,你来说一说,学这些东西有何用?”梁老夫人给予她不少的期许,然钟锦绣却不这么想,枪打出头鸟啊。 钟锦绣思忖片刻道:“技多不压身。且学生认为,此书不在乎多精通,够用就行。” 梁老夫人颔首,越发对她满意了,她是钟家大小姐,又是嫡女,身份尊贵,其实不用藏拙。然她却懂得收敛,这倒是难得。 “很好,今日我们就讲一讲九章算术。” 钟锦心也不时的往这边瞧,瞧着钟锦绣认真的听讲做笔记,心中怅然,自已一向认为草包的姐姐,居然这般有见识? 是母亲教的嘛? 心中黯然。 钟锦绣不知钟锦心所想,她一边听讲一边做批注,想着回去给锦心参考。 下了课,便是中午了,钟锦绣想去客房休息一日,但钟锦心太兴奋,不想睡。 梁府大房嫡女,梁凝云,一个很热心的大姐姐。 她道:“今日府中有蹴鞠比赛,你们若是无聊,不如随我去看比赛吧。” 第二十五章、题字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而且今日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在呢。”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在,定也有不少世家子弟的。 蹴鞠比赛场。 众位贵女闺女听说有诸多世家子弟,便都无睡意,都去了蹴鞠场。 钟锦绣对这些活动不大感兴趣,但钟锦心怕她一个人留下来出事,便拉着她一起。 钟锦绣呢,担心她初来被人欺负,最后都去了蹴鞠场。 刚到场内,便见到四皇子正与关内侯府的四公子梁晨在场中比赛。 萧睿翼身姿卓越,球技更是精湛,几个回合,便将四公子斗的败下阵来。 众位女子瞧着萧睿翼风流倜傥,不免激动喝彩。 钟锦绣轻笑一声,众人纷纷尴尬的看着她。 钟锦绣道:“世人皆有对美好事物向往之心,并不可耻,你们可以继续。” 罗嘉琪刚才喝彩声最盛,她尴尬地笑了笑,道:“四皇子英姿让人倾慕。” 钟锦绣不置可否,她默默地看着,她与萧睿翼生活了十年,怎么不知他是人面兽心之人。 然撇开那些事不谈,他文武双全,对外温文尔雅,身份贵重,且那面向极像莲妃娘娘,倾国倾城,魅惑天下。 可不就多的是女人拜倒在他裤下。 想当初她进宫与莲妃娘娘贺寿,遭莲妃娘娘问话,很多词她听不懂,遭人看笑话,躲在一边生闷气,然碰到了萧睿翼。 她当时大言不惭道:“你母妃欺负我,你也不是好人,我讨厌你。” 那时候她并不爱他,然而他却不曾生气,反而语气轻柔的劝他。 “若是母妃欺负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哼…” “你别气了,你笑起来的样子才好看呢。” 当时她不知这话有多轻佻,哪里是一个好人家的公子能说的话,而她居然因为这句轻佻的话,而觉得他对自已有意,执意要嫁给她,甚至不惜毁了自已的名声,诓骗爹爹自已与他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爹爹自然不敢去问四皇子,唯有不曾亲自教导女儿的悔恨。 他凭着一身战功,为他讨来了四皇子妃的位置。 然而嫁给他,她才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他处处与她难堪,向世人宣告他娶她,有多委屈。 哼,如此虚情假意之人,也唯有那些傻乎乎的女人,会觉得他好。 王初云看她痴痴的望着赛场中,便行至她身侧道:“锦绣妹妹,我可以这般唤你吗?” 钟锦绣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转身望向王初云,来不及收起来的恨意,让王初云微微一愣。 “锦绣妹妹,你怎么了?” 钟锦绣深吸一口气,晃掉脑海中的不愉快想法,在此看向王初云,笑眯眯的,恍惚刚才一切都是幻想。 “没事,初云姐姐刚才说什么?” 王初云想了想,随后又摇了摇头。 刚才是被吓着了,一时间忘却该跟这个小姑娘说什么了。 “初云姐姐可是担心我被场内的盛景所迷?” 王初云张了张嘴,随后点点头。 “放心吧,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家二哥的蹴鞠,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啊…曾听闻钟家二公子神武,无人敢跟他一较高下。” 钟锦绣笑了笑,道:“放心吧,这种小场面,我禁得住。” 王初云听她知晓自已的意思,便不做声了。 这场比赛结束,他们便撤了,而他们虽然遗憾,但是能看见四皇子,已经知足了。 她们回去,下午的时候,他们则去了画室。 很让人意外的是,画室内居然挂着她们入梁府所画的作品,但是却没有她钟锦绣的。 正不解,便听那萧古兰道:“这位是妙玉姐姐的画吧,您看看,还有标志呢。” 李妙玉走上前去,看着那画像上的画,侧边还有人题字。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她轻轻触嚼这几个字,心波蓦然一荡。 这份夸赞,恍惚是在戏谑? 是谁? 瞧着笔锋强劲有力,似乎是男子的笔锋。 梁老夫人怎么会让男子评价她的画,且还题上,这不合规矩,若是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就不好了。 此刻她只觉得羞愧,脸色制热如火烧,不知所措。 “这笔迹恍惚是梁大公子的。” 梁岐? 她暗暗咬了咬唇,微微低下头去,这更不该了。 萧古兰看着她,心下发狠,她听说梁老夫人想让这位李小姐嫁给梁唤?哼,梁唤是她的,别人想都别想。 以她对这位李妙玉的了解,不过是乡下来的,怎配得上温文如玉的梁唤公子,且梁唤公子十七岁便得了药王玉清子真传,名动天下。 那个去她家给他爹诊脉的梁大夫,她初见时便已经倾心不已,只想着今世今生,能与之相守。 在探听到他居然是梁府的公子,只觉得是老天的意思,得到他的欲望更大了。 然而这个半路杀过来的李小姐,居然与之相看,得了他的心了。 哼,我非要拆散你们不可。 钟锦绣深知那萧古兰的恶毒心思,她瞧着那画儿,道:“兰郡主,你看错了吧,这分明是梁家三公子梁唤的笔迹,你怎么能说是梁大公子的?” “你又怎么知晓是梁家三公子的,莫不是你又倾慕他,偷偷识得他的笔迹了?” 这话说的真恶毒。 钟锦绣笑着道:“梁大夫曾为我诊过脉,开过药方,他的字,我见过。” “你没事记人家字迹做什么?” 钟锦绣道:“谁让我有过目不忘之本事呢。” “再说了,你们瞧,这些画中,妙玉姐姐的画作上被人题字的笔锋与别的不同,这分明是梁老夫人允诺那人所写。” 罗嘉琪道: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这笔锋苍劲有力,而旁的评语乃是簪花小楷,一看就不一样呢,可是为什么啊。” 唯有牡丹真国色,这话看似夸奖这画中牡丹,实际上是夸赞李家小姐了。看来那梁唤对李妙玉很满意呢。 李妙玉听钟锦绣所言这是梁唤做题,心蓦然松了下来,只是脸颊处突然间红晕乍现,羞煞人也。 梁三公子,你平白的题什么字呢。 好在旁人都不知其中缘由,她唯有故作镇定,只是抬头间见那钟锦绣冲自已不怀好意的笑,脸颊又开始红了,暗恨自已不打自招了。 “什么为什么,你们谁能确定这是梁三公子所题的?” 钟锦绣笑道:“那兰郡主,你怎么就这般笃定是梁家大公子的字迹呢?难不成,你心慕与他?那可不好吧,梁大公子已然婚配,难不成你想做人家的妾侍?” “你......” 此刻梁家大姑娘梁凝云进来,见众人起了误会,忙解释道:“这的确是我家三哥所题字的,妙玉姐姐,你可知我三哥心意?” 钟锦心道:“凝云姐姐,为何呢?这不是毁了妙玉姐姐的声誉吗?” 钟锦心轻咳一声,道:“能被梁三公子题字,且挂在这里,必定是梁老夫人授意的,且梁老夫人都允了,那就说明,梁三公子与妙玉姐姐而言,不算是外人。” “不是外人?难道是梁二夫人要认妙玉姐姐为姑娘吗?” 钟锦绣蹙了蹙眉,回应道:“差不多吧。” “哎呀,我知道了,定是潘老夫人将咱们妙玉姐姐许给了梁三公子了,唯有牡丹真国色,哈哈梁三公子此语果然应景,这不是在向咱们妙玉姐姐表明心意的吗?” “是吗?” “当然是呢,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不是说,纵然芍药妖娆,荷花清恋,唯有牡丹是花中绝色啊,这不就是暗指他喜欢牡丹,然而咱们妙玉姐姐天姿国色,可不就是如这画中牡丹一般,倾城绝色啊。” 李妙玉被调侃,顿时脸颊又是一红。 萧古兰看她娇羞的模样,心中便是一恼,怒道:“你们瞎说什么,梁三公子一心痴迷医术,怎有心评论诗词,儿女情长。” 钟锦绣见她恼了,便道:“兰郡主,我们不过是说说罢了,那何必如此激动。难不成你又觉得咱们妙玉姐姐配不上梁三公子了?” “她就是配不上,她不过是乡下来的…” 李妙玉与梁三公子的婚事已经在谈了,那李妙玉就是梁家的人,梁凝云怎能允许旁人侮辱她。 她走上前去,与那萧古兰争执道:“兰郡主,请您慎言。妙玉姐姐是我梁家未来三少夫人,不允你出言侮辱。” 一句未来三少夫人,众人方才了悟,直言怪不得呢。 有梁家大小姐亲自证言,让人信服。 钟锦绣道:“恭喜妙玉姐姐了,梁三公子玉一般的人儿,是个良配。” 虽然梁三公子痴迷医术,不曾在朝堂翻云覆雨,然而上面有兄长护着,一世安宁。 而她无需相公多么优秀,虽然那梁三公子的确是很优秀。 众人恍惚回过神来,纷纷向她贺喜。 虽然羞涩,却很甜蜜。 那萧古兰恶狠狠地等着钟锦绣,若非她,事情便如自已设计好的,让李妙玉认为此话乃是大少爷所为,世人皆道大少爷喜欢她,谣言四起,她怎有脸入梁家门,故而会推拒这门亲事,而她在向梁三公子说,李家小姐喜欢的梁岐,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已的女喜欢别人呢?呵呵,完美的计划,都是钟锦绣。 钟锦绣,你等着瞧。 第二十六章、私会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待放了学,他们各自回家,钟锦心被老夫人叫去,她则在院子里等候。 然后李妙玉也没走,行至钟锦绣跟前道:“适才,多谢钟妹妹了。” 钟锦绣知晓她说的是何事,若是那副画被人认为是梁家大少爷所题,她的名声便没了。 钟锦绣笑着摇了摇头。 “我确实认得梁三公子的字,妙玉姐姐可是失职了,连未来夫君的字都不识得,若是让梁三公子晓得,不知多伤心呢。” 李妙玉看她笑话自已,并无别的意思,便道: “我初来京城,有许多不知晓的地方,还请钟妹妹多多提点。” 钟锦绣颔首,随后凑近她耳边道:“若是有麻烦,你可以寻梁三公子帮忙。” “你…” 呵呵 钟锦绣不逗她了,正要说些别的,见有个丫头跑来,但那丫头看她稍微一愣,但还是上前来了。 那丫头道:“梁二夫人请王姑娘过去…钟姑娘也可以前去…” 钟锦绣问:“梁二夫人可是说了什么事?” 那丫头支支吾吾的,道:“姑娘去了就知晓了。” 钟锦绣吩咐身边的桃子,道:“你在这里等三小姐,一会出来告诉她,我们在梁二夫人处。” “是,大小姐。” 钟锦绣和李妙玉一同去了梁二夫人处,可见她们的却不是梁二夫人,而是梁家三少爷梁唤。 看到梁唤站在不远处,她突然间轻笑出声,这梁唤怕是听说了今中午的事情,过来安慰李妙玉了。 钟锦绣顿住,道:“妙玉姐姐,我去旁边等着你吧。” “钟妹妹,别…”她急的直拉着钟锦绣的手,不撒开。 这孤男寡女的,她不敢。 那梁唤远远的瞧见她们,且也看见了心上人的作为。他对着钟锦绣便是弯身作揖,她岂能不知他的用意。 “妙玉姐姐,您以为梁公子唤我来为什么,放心吧,梁三公子乃是我表哥的朋友,我会为你们打幌子的。” 说着便挣脱开李妙玉的手,将她往前推了几步。 自已便转身走了。 钟锦绣没有走远,只是站在不远处把风。 钟锦绣见自已到了梁府第一日就沦为把风的,轻轻笑了起来,倒是有意思。 上一世自已可没机会来梁府,也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表妹在笑什么?” 沈明泽突然间出现在她面前,额头浸着汗,像是刚才去运动了。 钟锦绣拿出手帕来递给他,道:“表哥擦一擦吧,刚才去做什么了,怎么都是汗。” 沈明泽看着那手帕,以金箔薄片镶边,中间无任何绣物,倒是简单。 就如她人一样,单纯可爱。 他不动声色的接过,擦了擦额头,又不动声色的将手帕放入怀中,钟锦绣倒是没在意,一块手帕而已。 “表哥怎么来内院了?” 钟锦绣知晓,梁家规矩严苛,男客是不准入内院的。 沈明泽可不敢说自已是偷偷进来的,他转移话题道:“听说萧古兰寻你麻烦了?” 钟锦绣点了点头,道:“能应付。” 沈明泽心中暗暗打着小算盘,嘴上却不动声色道:“嗯,马场上有马球赛,表妹要不要去看看?” 钟锦绣瞧了瞧李妙玉还在里面,便道:“不去了,我在这等人。” 沈明泽蹙眉,问:“梁唤在里面?” 他刚才来寻他的时候,丫鬟跟我说,表妹跟李妙玉在一起,心中便有此猜测。 钟锦绣道:“梁三公子也在吗?我不知道啊,妙玉姐姐只是去更衣了。” 沈明泽没有探究。 没话寻话道:“家里面可还安生?” 钟锦绣想了想,知晓她问的是何事? 故作深沉道:“大丈夫志在四方,表哥怎么尽探听些内宅之事?若让外祖知晓了,定是要训斥你的。” 沈明泽笑了笑,道:“过几日我便要回家去了。” “哦。” 沈明泽见她面目无不舍之色,心中黯然道:“表妹以后有事,莫要一个人逞强,可以告诉我,科考之前,我都会在梁府学习的。” 钟锦绣点了点头,道:“好啊,若是有人欺负表哥,我可以代表哥你揍他们的。” 她这个表哥,文弱书生一枚,以前她爹想将她许给他的时候,便是因为他太文弱,打消了念头的。 沈明泽突然间想到她这个表妹,鞭子耍的特别好。 “表妹,你会打马球吗?” “会…” “要不我们去练一练?” 钟锦绣又看了看里面,摇了摇头。 沈明泽知晓她顾忌,便嚷嚷道:“梁唤,一起去打马球吧。” “表哥,你喊什么呢。” 沈明泽耸耸肩,不一会梁唤便出来了,只是那脸颊处红润,嘴角含笑,看似春风得意呢。 他见钟锦绣道:“钟姑娘一起吧,梁家有个私人马球场。” 这梁家真不是一般大啊。 他们先走,钟锦绣留下来等着李妙玉出来,她们若是要留下来打马球,自然不能跟她们一路,免得遭人口舌。 李妙玉出来,手里面多了个玉坠子,就挂在颈上,看着那般耀眼。 她倒是没多看,那李妙玉的脸颊,像是能滴出血来。 马球场 钟锦心正跟里面的梁织云打马球呢。 这丫头第一天出门就这么疯。 马球场果然很干净,并无繁杂人等。 “表妹,来,咱们跟她们比一场。” 他们指的是梁唤跟李妙玉。 这京城人士谁人不会打马球呢。 “表哥,我不大会,你带着三妹一起吧,我去那边欣赏。” 钟锦绣看到梁凝云正再插花,她便想着凑上前去学习一二。 打马球,一身汗,她不大喜欢。 梁唤看着她远走的背影,揶揄道:“兄弟,你任重道远啊。”从认识他开始,总是一副成事在胸的模样,如今吃瘪,倒是第一次见。 沈明泽蹙眉,看得出来心情极不好。 钟锦心凑前,道: “表哥,我刚学习的,麻烦你带着我啊。” 她很热心这项运动。 “好啊,表妹,你可要好好学。” 钟家的姑娘怎么能说不会呢,都会的,呵呵,看来自已要多加努力了。 来日方长,他不急的。 梁凝云正在布置赛场,自家的赛场,布置的很精心。 钟锦绣上前去帮忙。 钟锦绣说是帮忙,也不过是与梁凝云打下手,梁凝云插花技术特别好,整个京城无人能比拟。 且梁凝云性情温和,如春日暖阳,让人心中舒畅,然而她夫婿却不大如意。 长远候府,乃是皇上胞妹,长公主夫婿家。 长公主生下一个双生儿,长子文学出众,今年要参加会试,二子武功厉害,如今在御林军挂职,因为长公主权势,此事被满的紧。 世人皆夸赞长公主有福气,生的儿子个个都好。 然事实却不是如此。 然而长公主却从未曾对外人讲,待梁凝云嫁过去,才从里面传出定点风声。 可其中有一个先天不足,有些痴傻。 可是长公主虚荣心作祟,居然让二儿子顶替长子。实际上是长公主的二儿子,及其出色,文韬武略,样样皆精通,可见长公主在这个儿子身上下了多大的功夫。 当年此事被戳破,长公主只轻哼一声道:“白纸黑字,皆是我家长子与梁家婚配,如今木已成舟,再反悔又如何?” 是啊,木已成舟,梁家若是将长女要回,世人觊觎长公主的势力,也不敢迎娶梁家女了。 长公主是以梁府诸位子女的未来相要挟,梁老夫人迫于压力,也不敢在言语。 钟锦绣想到梁凝云嫁过去不过一年,便香消玉损,心中不忍心。 可是此事该如何提点呢。 “钟姑娘怎么不去打马球呢?” 钟锦绣手中握着一支假梅,看着做工便及其用心,看来梁家姐妹平常无事,没少做这些。 “我不大喜欢那些,一会出一身汗,臭死了。” 梁凝云笑着道:“我也及其不喜欢,我喜欢插花,钟姑娘可喜欢?” 钟锦绣道:“我喜欢投花.....比如说这样......”钟锦绣随手一抛便将一支假花投入花瓶中。 梁凝云惊讶极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锦绣道:“练习的时间久了。” 梁凝云道:“钟姑娘果然有耐心。” 钟锦绣望向赛场,梁唤和李妙云已经投了好几球,然钟锦心却是拖了后腿。 梁凝云看向赛场,笑着道:“你跟你家妹妹关系很好吧,外界都传说你欺负弟弟妹妹,不似长姐。传言果然是传言...” 那爱护妹妹的行为与眼神,绝不能做假的。 且她一心要妹妹前来梁府,不惜与潘老夫人对峙,要知晓若是惹了不快,她要来梁府的事情就要泡汤了。 且她的学识确实渊博,祖母曾跟她说,她来梁府,不是为了学习,若非为了学习,那就是为了妹妹了。 一个不在意自已名誉的女娃,又怎么能如旁人所言,她是为了来梁府挣名声呢。 钟锦绣突然间变得沉默,梁凝云不解,问:“钟姑娘,可是不喜欢我提起?”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凝云姐姐,我可以如此唤你嘛?” “当然,我长你几岁,自然是姐姐的。” 梁凝云温和,对谁都是一副和颜悦色。 钟锦绣道:“我自小便梦想有一个姐姐,如今见到姐姐,很是亲切,可是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可是有什么苦楚?”梁凝云看了看自已赛场上,道,“他们一时半会,怕是下不来了,来,随我去我房中歇一歇。” 梁凝云领她去了自已房间,在小圆桌前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随后让丫鬟们撤退。 梁凝云拉着她的手道:“妹妹,你可愿意说?” 第二十七章、大长公主只有一个孩子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沉思片刻道:“姐姐刚才说,谣言不可信,然而我这里却也有一谣言,想让姐姐评一评,我该不该信?” 梁凝云见她如此凝重,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有一次进宫,我偶然听宫中的贵人讲,大长公主的两个儿子一个文学天赋极佳,然而一个武学造诣得行家夸赞,其实是一个人。” “我思前想后,很是不解,长公主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且这两个儿子长相一般无二,即便是长远候老夫人都会认错。怎会是一个?” 梁凝云没想到此事关系到自已,便问:“锦绣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不解,为何宫中的贵人讲,大长公主只有一个孩子呢?” “此话埋在我心中许久,一直找不出机会讲,憋闷在心中极为难受,如今给姐姐讲出来,心中畅快多了,姐姐,我可只告诉你一人。” 梁凝云莫名的颔首,心里面却有些惊骇。 她与长远候大公子定婚的事情,早已经不是秘密,且那大长公主对她很好,平常也会来府上拜访,而她亦去过大长公主府。 她的夫君,她见过的,是个温和多才的男子。 “锦绣妹妹可是听错了?” 钟锦绣笑了笑道:“或许是我听错了吧,凝云姐姐。” 毕竟关系到自已,梁凝云很慎重,且面前的女孩,才是十三岁,然而她那漩涡般的眸中,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恍惚她并不知长远候陆家与关内侯梁家的婚事。 恍惚刚才的对话,都是梦境。 她扯开嘴角笑了笑,道:“妹妹,我给你蔻丹可好,瞧着你的手,挺素净的。” 钟锦绣笑着颔首。 很快,马球就结束了。 钟锦绣也该回去了。 马车上,钟锦心兴致央央的,懊恼道: “真是,若是我不抢那个球,我们就赢了。真是可惜……” 钟锦绣笑了笑道:“还好你没赢。” 钟锦心蹙着眉,不大高兴。 钟锦绣心中叹息:小孩心气。 那梁唤与李妙玉初识得,正是好好表现的时候,若是让他们输掉,你还好意思在人家家混不。 “一会回去,老夫人问你在梁家都学了什么,你就说学习画画,别的就别说了。” 钟锦心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今日老夫人将她唤着,亲自给她讲解了作画的窍门,她心中高兴极了。 以往老夫人教她,只教她临摹,梁老夫人却告诉她,画画就是要赋予死物本身生命。 她自然相信梁老夫人所言。 而梁凝云在钟锦绣走后,一直闷闷不乐,脑海中一直徘徊一句话:大长公主只有一个孩子。 那她嫁的人到底是谁呢? 想起她与他相处的点滴,她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大公子文学造诣颇好,然不会武功,可是有一次她们去野游,她差点失足落马,是他救了他。 那时候两人正说亲,她只顾着娇羞,却忘记了他不会武功,如何就翻身到了自已马背上,救了自已。 马术好吗? 可即便是马术再好,也做不到随意翻转。 然而他会武功,为何要隐瞒呢?文武全才不是更好吗? 且当时他救了自已,便将自已推开了。 从相识到现在,每次见面他都不曾越矩,然大宋民风开放, 可也没有如此见外,连握个小手都不曾。 瞧她三哥哥,才初见到王初云,便已经…..偷了香。 大长公主只有一个儿子… 突然间她意识到什么,忍不住痛哭出声,随后便跑到祖母院中,将自已心中的怀疑说与祖母听。 她不敢说给父母听。 梁老夫人是见过世面的,她自小便是在宫中长大的,对宫中的猫腻,知晓甚多。 “那陆鹏和陆飞两人,从来不曾在一个地方出现过,且陆飞在宫中也不过是挂的闲职,根本就不用去宫中报备,那么是陆鹏吗?”陆鹏备考中,一直在公主府学习,且从来不曾拜过名师,只是自学。 “孙女不知,祖母,孙女现在好乱。” “你且安心就是,待祖母细细查探一二。” 大长公主聪慧略过男子,在宫中的时候两人便交过手,曾经她教她礼仪,还罚过她。 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嫁给长远候,还是自已做的媒。 当年她生下双生子,整个上京各家权贵都去庆贺,她当然也是去了的,可当时孩子好好的啊。 说起这长远候,为人忠厚老实,哪里短缺了她呢。 老夫人越想越不对劲,便派人去打听了大长公主家的事情,这一探听之下才晓得,大长公主与那长远候已经名存实亡。 大长公主养男宠,而长远候更是养妓女,这些事都做的很隐私,若非她在宫中还有人脉,她怎么能知晓这些隐私? 这还是皇上与大长公主争吵中透漏出来的。 然而大长公主生的双胞胎,其中一个便是因为大长公主因事情与长远候吵架,长远候喝醉了,一时失手将长子碰到了墙上,那时候孩子才六岁,这一撞便出事了。 长子痴傻,一时间刺激了大长公主,也让大长公主更加怨恨与她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可是如今婚事已定,只等着会试结束,双喜临门。 钟锦绣回去先去老夫人处禀报,老夫人因为这几日憋闷在床上,还折了一个婢女,心中气闷不已。 倒是老实了不少。 钟锦绣回来,她也是例行关心而已。 钟锦绣只回了一句马马虎虎。 钟锦心便成了口述她在梁府的遭遇了。 钟锦绣不耐,便回去了。 他家表哥没有回来,好像是回家了。 钟锦绣躲在自已屋中练习写字。 桃子在旁边研磨,多次观察主子,发现主子越来越沉静,只是那眼中旋涡极深,她看不懂。 可是最近主子变得平易近人了,除开那次她被杏儿诬陷之后,小姐再也不在怀疑她了,很多事情都委以重任,这让她很自豪。 “小姐,咱们院子里,是否该在提上来一位丫鬟了。” 钟锦绣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桃子道:“杏儿走了,屋子里侍候的便只有我一人,奴婢怕怠慢了主子。” 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理应提两位大丫头在身边的,以防万一。 钟锦绣倒是没有想太多,她身边就四个丫头两个奶嬷嬷,如今杀了一个,也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老夫人那边本就不待见他,自然也想不到她身边缺了丫头。 而她姨母最近为了她,也是心力交瘁了,怕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你觉得他们谁能入房中?” 桃子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道:“小姐,奴婢觉得栗子就好,她人长得好,且擅长绣活,听说她爹娘以前是做裁缝的,因为养不起,所以才将她送进大户人家当丫鬟的。 钟锦绣知晓栗子,她跟桃子不一样,桃子是跟她一起长大,而她是后买进来的。 前世这位栗子在满十五的时候,就被她家人赎回去了,但是回去的她过的并不好,她爹娘可以卖她一次,就会第二次。 第二次就是老头子,听说家里有点钱,且还是栗子爹娘的东家。 “柚子呢?” 柚子是个孤儿,但是年级还小。 “嗯,你让他们进来吧。” 上一世除了桃子,这几位中途便与她分道扬镳了。 所以并无多大感情。 柚子是因为生病了吧,遭到自已嫌弃,给送走了。 想来自已以前还真是混账的很。 栗子的确是生的好看,大眼睛,高鼻梁,因为整日在外面干粗活,所以皮肤有些黝黑。 至于柚子,跟三妹一样的年岁,小小的,跟个豆芽菜似的,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松垮。 她看着是国公府的大小姐,然老夫人掌权掌钱,她的日子并不好过。瞧着二房三房他们家,丫鬟穿着,都比得上主子了。 “你们两个日后都在屋里侍候吧。” 两个丫头看似有些害怕,怕是还记得杏儿的死吧。 “桃子,你带他们下去,给他们讲讲规矩。” “是。” 桃子不明白主子为何提上来两位,但却没有质疑。 钟锦绣继续写字,不一会,钟锦灵过来了。 钟锦绣笑了笑,这丫头早该来了。 记忆中的钟锦灵柔柔弱弱的,动不动就哭鼻子来博取同情,没有主见,是怎么着都想不通,她怎么就能有胆子与萧睿翼勾搭上了,还甘愿为妾侍。 那肯定是自已上一世,软弱可欺,让人以为她好拿捏了。 想来也是可笑,上一世自已觉得她好,觉得她柔弱好拿捏,可原来谁都不是好鸟啊。 她嘲讽了笑了笑,恰好让钟锦灵进来瞧见了。 钟锦灵以为她是春风得意,心中闷闷,她进来,钟锦绣便让她近前来,问:“二妹,你觉得我这字写的如何?” 钟锦灵低头望去,那字迹清秀,乃是簪花小楷。 “这是?” “我临摹的乃是两老太太的字迹,你觉得如何?” “我又不曾见到梁老太太太的字迹,如何能识得的?”这话说来闷闷的。 钟锦绣轻轻哦了一声,这更让钟锦灵郁闷了。 钟锦灵压制住心中的不悦,问:“刚才听三妹妹讲,大姐去梁府受人侮辱了?三妹妹也真是,都不曾帮助您,还与旁人同仇敌忾,讨伐你,三妹妹终究是年纪小,不知我们姐妹同支,本该同仇敌忾的对付旁人才是。” 若是以往听到钟锦灵的话,必定让她更恨钟锦心,可是如今,她不是不识的人情世故的人。 钟锦绣故作惋惜道:“可惜了,梁家只收了三妹妹。” 钟锦灵面色一僵,越发讨厌钟锦绣了。 第二十八章、赌注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可是瞧见她眉头蹙紧,似乎对三妹妹不能为她解决问题,而不悦着。 钟锦灵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挖苦自已,道:“沈家表哥能让锦心表妹入梁府,定是有法子能让我去的。大姐不如去寻沈家表哥说项说项,我瞧着沈家表哥对你极好。” “沈家表哥好像回家去了。”沈明泽让钟锦心去,是因为有这么一项关系,“若是二妹真想去,不如让二叔去请四皇子出面,如此更有面子呢。沈家表哥不过是梁府的学生,自然没有四皇子有面。” “四皇子也在?” 钟锦绣道:“恩。梁太傅乃是天子之师,朝堂之上皆称他为师。” 钟锦灵脑海中一直闪现出‘四皇子也在’,大姐对四皇子一项倾慕,他们朝夕相处,若是日久生情,她岂能有机会? 不行,绝对不行。 想想日后她成为四皇子妃,自已见到她还要行礼叩拜,她一个草包,如何配? 钟锦绣岂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她道:“二妹妹,祖母的面子,梁府都不给,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可莫要嫉恨姐姐。” “妹妹才学一向是好的,若是有人引荐,必定能得梁老夫人喜爱。” 钟锦灵道:“妹妹也想去陪着姐姐,希望能帮得上姐姐的忙。” 钟锦绣道:“这个是梁老夫人的字帖,给妹妹吧。” “多谢姐姐。” 钟锦灵拿着那字帖,宛若烫手一般,直灼的她手灼热。 回房就开始哭诉,小杨氏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不行,怎能允诺女儿如此。 “灵儿,那梁家有什么好,受拘束不说,因你大姐在,指不定就手委屈呢,你瞧瞧你三妹妹,一回来就抱怨了不是,那梁家绝对不是什么好去处的。” “不,我不管,我就要去,大姐三妹都能去得,为何就我不能,娘,您就不怕旁人随意猜测你我吗?若是大姐得梁老夫人喜爱,若是梁老夫人为她正了名誉,这钟家岂能还有你我翻身之地,母亲......” 小杨氏一听,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这些年他们故意将大小姐养歪了,不就是希望她名气受损,然得利的则是他们二房嘛? 可是如今,那梁府,梁老太太的名气,她自然是知晓,哪家不成器的人儿送进去,不都要脱胎换骨。 “可是娘也没法子啊,你祖母去梁家,都不曾给面子,为娘能有什么法子。” 小杨氏瞧见自家妞儿哭的如此伤心,心都碎了。 “母亲,你不知道,四皇子也在梁府,姐姐日日都能见到他,我不管,我也要去。” “四皇子怎么会在?” 小杨氏这下子急了,钟锦绣本来就喜欢四皇子,以她那不知廉耻的样子,万一出点事,那可就没法子了。 “灵儿,你且等一等,娘在想想法子。” “等娘你想了法子,大姐她都结业了。” “娘,你让爹去求四皇子吧,若是四皇子能带我入梁家,那女儿身份便不一样了啊。” 钟厚是个不顾家的男人,沾花惹草倒是在行。 小杨氏怕也好几日不曾见过自家相公了。 不过若是想要诚心找一个人,那也是寻得到的。 小杨氏当初本来该嫁给国公爷的,可当时老国公爷不同意,才让她没机会成为国公夫人,当初自已就是输在不懂如何蛊惑男子上,若是当初自已学得了媚术,让那国公爷对自已死心塌地,老国公爷又能如何? 哼,如今女儿又遇到与自已同样的事情,她如何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走自已的老路。 “我现在就去寻你爹,你且放心吧。” 钟锦绣隔日,吃过饭,就又去梁府了。 课上梁凝云见到她欲言又止,钟锦绣心中叹息一声,佯装没有瞧见,上午上了课,中午在梁家吃顿饭,梁凝云便来寻她们道:“今日府中会举行一场马球比赛,祖母说让咱们去观赏。” 梁家亲自举办的比赛,必然是邀请各方权贵来观赏了。 众家女子纷纷表示兴奋,毕竟不用上学。 今日学的是刺绣,是她的短处,她想要多练习练习。 梁凝云道:“锦绣妹妹,今日马球男女都能上场,咱们自然也是要上场的。” 钟锦绣从他眼中看出了祈求,似乎明白了什么事。 她道:“那就麻烦了。” 钟锦绣去了马球场,发现大长公主和成王妃以及承恩公家大房,雅郡主,如今人家都唤她沈大夫人,她也带了女儿前来... 大长公主过来,他的儿子陆鹏也来了,然而只有陆鹏。 三皇子四皇子,成王世子萧睿成,梁家几位世子,以及在梁家学习的各家公子。 女方除了沈大夫人身边的沈吟堂,梁府弟子,各家夫人倒是还领了几位。 钟锦绣看着场内很热闹,三皇子正与梁府大公子在场上比赛,两位估计是觉得他们已经有了家事,这出风头的事情应该给下面的小辈,所以接下来便是以四皇子为首一对和以沈明泽为首的一对。 钟锦绣在场外看着,面上并无波澜。 萧古兰瞧着她盯着场内的四皇子,心中不齿。 “某些人啊,嘴上说对四皇子只是仰慕,可我瞧着,那小眼睛看着四皇子,都发春了。” 罗嘉琪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附和,因为不敢。若日回家去,她将此时给母亲说,还被母亲骂了一顿。 倒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附和着道:“跟没见过男人似的,瞧他眼神,恨不得贴上去。” 钟锦绣回头冷冷的瞧了那丫头一眼,那丫头本来还趾高气昂,在接触到那如寒潭一般的眼神,宛若被吸人心魄一般,吓得她忙避开她。 钟锦绣轻嗤一声,她自然认得这位姑娘,莲妃娘娘家的外家。 问:“这位姑娘见的男人倒是多,瞧着低着头,不屑于看场内比赛呢。也不知是什么男人,能入得这位姑娘的心呢。” “你胡言什么?” “难道不是?场内乃是桓王和承恩公家的公子,这都不如姑娘的眼,难道不是有更好的?” “你......” 萧古兰刚才听他的话就觉得不妥,但是是诋毁钟锦绣的,她也没在意,然而如今被抓住把柄,还诋毁四皇子,便是气恼,训斥道: “哼,不会说话就闭嘴,别出来丢人现眼。” 直训的那丫头眼眶晶莹,捂着脸便跑了。 萧古云暗骂一句无用。 回头瞪着钟锦绣道:“钟锦绣,一会在场上比试比试如何?” “比倒是可以,但是比赢了如何,比输了又如何?” “哼,你怎么会赢?” 钟锦绣扬了扬头,没有吭声。 “怎么怕了?” 钟锦绣道:“若是我赢了,从今往后便不要在打梁家三公子的主意。” 萧古兰不耻,她不会输。 “我若是赢了,你便滚出梁家。” “一言为定。” 两人下了战帖,旁边梁凝云听得真切。 梁凝云没有阻拦,而是吩咐人领她们去换了衣服。 待回转,四皇子与沈明泽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是平局。 萧睿翼的骑术以及武功,她是知晓的,很是出色,然而她表哥...温柔柔弱的很,刚才不曾瞧见,倒是可惜了这次比赛。 萧古兰见四皇子要下场,回头得意的看了一眼钟锦绣,便上前去了萧睿翼跟前,说了几句话,钟锦绣瞧着他们看了自己一眼,倒是没在意,选好了马儿,翻身上了马背。 沈明泽还不曾下马,听到了萧睿翼和萧古兰的话,自然站在钟锦绣跟前。 “表妹,一起啊。” 钟锦绣蹙眉,瞧着萧古兰跟萧睿翼,心中便明白了。 她是故意的。 她以为自已对他有意,想着他上场,自已会失了分寸。 真是笑话。 自已早已不是昨日之女,怎么会如没见过男人一般。 萧古兰,你打错主意了。 他在,你会死的更惨。 钟锦绣回头望了一眼场内边缘,梁凝云此刻正与那陆鹏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可惜她却是知晓陆鹏的本来面目的。 因为大长公主刻意让他以两面出现在公众视野,他的本来性格早已经被抹杀掉了。 以至于后来变成了杀人如麻,人人避之如毒蛇的锦衣卫头目。 更是萧睿翼的走狗。 梁凝云成为她的大嫂之后,他并没有放过她,而是日日折磨她,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在世为人,她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虽然这场悲剧是别人的,可谁让陆飞是跟他有关的人呢。 钟锦绣正思存着,四人已经驱马相对了。 “沈公子,美女们在侧,这一次,本王可不会在手下留情了。” “彼此彼此啊。” 若是旁人听到这句美人再侧,必定会脸红心跳,然而她心已如磐石,绝不会在动摇半分。 萧睿翼发现对面的姑娘,不大爱说话,且浑身散发着冷气,大概是被兰郡主给气着了。 “钟大姑娘,上次你救了本王母妃的事情,本王一直想当面谢谢,今日比赛,我便让你两个求如何?” 钟锦绣突然间发笑,宛若春日盛开的暖阳,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竟然如此美,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认真,美目流盼,竟然是别种风情。 一头乌黑秀发梳成辫子,恣意盘在身后,让人突然间起了心思,想将那辫子散开,盖着这绝世容颜。 砰 然一次惊呼之声,正当他愣神之际,她已经发了一球,那球恰好就投中了。 场外众人,欢呼叫好,不认识的竟打听起来。 “这是谁家的姑娘,竟这般出人意料?” 第二十九章、谁家的女儿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我可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娃,将球打得如此好。” 沈吟堂道:“娘,钟家表妹的马球打的真好。” 沈大夫人轻笑一声,并没有对女儿的话,表示赞同。 三皇子看着那一球,居然让一向自诩马球技术好的四弟反应不及。 他哈哈一笑,大叫好球啊。 随后问:“这是谁家的?” 梁唤在三皇子身边招待,便回应道:“这就是钟家的大小姐,国公爷家的嫡女。” 司徒家公子孙微道:“这不可能吧,听说钟家的大小姐是个草包,不学无术,可你瞧那一球,若非久练,岂能有此气候。” 司徒公子身边穿蓝衣锦服的公子道:“要我说,你们肯定是认错了,若是你说是钟家的三小姐,我倒是信呢。” “对啊,钟家三小姐,清新脱俗,一双美目,灵动如蝶,那才叫美人儿,我见犹怜啊。” …… 孙微对钟家三小姐喜爱得紧。 然萧睿成听见孙微评价钟锦灵,嘴角微微翘起。 他家三表妹,是有名的才女,比之这位大表妹,不知强上多少倍。 可是他母亲对表妹及其喜爱。 可是他不喜欢,大表妹蛮横无理,且说话没水准,每每见到他,他只会讽刺他有个不着掉的父亲,讽刺她母亲太不堪一击,丢人现眼。 然钟家三表妹却不如此,她每每都安慰他,说他长大了,便拥有了力量,支撑成王府的力量,时时督促他努力学习。 一想到三表妹,他的眼神,变得则不一样了,温和如沐春风。 …… 三皇子瞧着那抹倩影,了然一笑。 “原来是她,有意思有意思。”当初那一抹单薄的身影,还在他脑海中回响,竟不想,竟然如此给力。 “四弟这次遇到对手了,阿鹏,你快看看,回头让你弟弟来跟她比一比。”三王爷想与旁边的陆鹏说个一二,而陆鹏却不在,目光搜索,且见她美人儿再侧,正春风得意呢。 摇头叹息一声道:“本王真该带王妃来,省的艳羡你们神仙眷侣。” 随风候世子夫人,沈吟吟今日也跟着随风候夫人来了这里,说来也是带着随风候家二公子来这里相看的。 她刚刚听见了钟锦绣与人打赌,想说他不知所谓,然而看见自家弟弟在上面,只觉得心疼不已。 从她记事起,这位弟弟就不一样,沉稳冷静,是他们承恩公家的希望,唯一的不冷静便是她了。 她曾问过弟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亲眼瞧见弟弟一脸春心萌动的问她:“你觉得钟家表妹如何?” 钟锦绣,那个不学无术,已经成为全京城笑柄的钟锦绣。 怎么可能呢。 她觉得弟弟是疯掉了,怎么会喜欢他呢。 可是弟弟却说:“我的存在,是因为她。” 随风候家夫人道:“吟吟,那也是你家表妹吧?” 随风候家,侯爷如今管着礼部,繁文缛节最是严苛,他们本来对沈家的女儿不慎满意,只因为沈家男子缘稀薄,且礼单更是单薄,就是让人瞧不起。 “是钟家表妹,国公府嫡女。” 随风候听她提及国公府嫡女,不免轻嗤。 “听说这女娃的名声不甚好,如今居然还与翼王府家的郡主做赌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沈吟吟心里面已经轻嗤,只是这面上不显,道:“谣言罢了,能如梁太傅府,必定不如传言所言那般,碌碌无为。” 大长公主瞧见场上的人影,道: “这怕是巧合,我倒是不曾听说钟家大姑娘球技如何呢。成王妃,你觉得呢?” 钟以夏乃是钟锦绣的姑姑,这些年她回钟家的次数少之又少,可即便是少,她也是知晓这大侄女是何性情。 目不识丁,胸无点墨。 但是这马球却玩的极好。 “我这侄女,虽然不喜读书习字,但是这马球玩的却是极好的。在家经常练习……”自家侄女倒不是一无是处。 而场内的钟锦绣看着投进的第一球,笑了。 “这是第一球。桓王殿下,你可确定还要让?” 沈明泽瞧着钟锦绣干净利落的打下一球,这还没开始呢。 他心中闷笑,看着桓王一脸憋闷,心情大爽。 “桓王殿下,我这表妹别的不精,但是这马球却是一等一的好啊,您要不收回您的话?瞧着,这都不用我上场呢。” 萧古兰道:“不过是巧合罢了,你别得意。” 是啊,定是巧合。 怎么可能有人马球打的如此好呢? 钟锦绣轻笑一声,眼神中全是轻蔑。 “萧古兰,我便让你知晓,什么叫巧合?什么叫输赢?”说着钟锦绣又打了一球。 ‘嘭’的一声,又是一手好球,直接进了。 沈明泽乐的好好大笑,道:“表妹啊,这一局,表哥我可以歇着了。” 这下子,连场内都沸腾了。 那可是一连进两球呢。 试问这京城女眷里,谁人敢,谁人又能? 这钟家的姑娘,果然是有能耐的。 司徒家的公子孙微,一脸可惜。 “我看这钟家的姑娘太不知死活了,那可是如今最得宠的桓王殿下,她就算是在想在桓王殿下跟前表现,也太超了…” “就是啊,这般强悍,谁人敢喜欢?真真是可惜了,这般女子,居然打的这一手的好球……” …… 三皇子不知为何,心里面怦怦直跳,那球虽然进了球筐里,可却是直接撞击到他新房了啊。 “阿唤,本王觉得本王的心,跳动的特别厉害,你快帮我看一看,这是什么情况?” 梁唤果真为他诊了诊脉,那脉象蓬勃有力,他伸手道:“思春之症。” “哎呀,本王就是觉得这钟家的大姑娘,甚得我心啊。” “王爷快打消了这念头吧,免得到时候有人寻你拼命。” “谁,谁敢?” 晋王瞧见赛场上的某个人,轻哼一声。 “本王可没听说,钟家的姑娘钟意他呢,你日后见到他,让他快打消了这份心,免得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在来寻本王吃酒,本王可不理。” 梁唤轻叹一声,自然是明白这些事的,男女之事,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其次才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是没了,这门当户对看着也悬啊。 国公爷乃是武学出身,然而沈明泽啊,那可走的文途,这文武本来就是死对头啊。 国公爷若是回来,可会愿意他未来女婿,是这般文弱的书生? 然而承恩公家可愿意要有那样名声的女子做新妇?即便是两家是亲戚,怕是也绝对不可能。 这下子倒是有好事看了。 三皇子一门心思看好戏,突然间想起什么,道:“快,去将本王的赌注追回来…..” 梁唤道:“晋王殿下,赌定离手,来不及了。” 两球进了,萧古兰才感受到危机。 她咬了咬牙,不顾规矩,直接抢了球,往球场而去。 萧睿翼不怒反笑,道:“钟姑娘果然是一手的好球,那本王就不客气了。”说着便夹了马,往前跑。 钟锦绣驱马追赶,沈明泽则紧跟其后,明是打球,其实是暗中保护。 然而他过于担心了,钟锦绣的球技好,马术更好,那马儿恍惚是训练多日一般,与她坐骑,配合完美。 不一会,她便抢了球,‘嘭’,又进了一球。 场内沸腾,或许是有人觉得这场球赛,非常的精彩。 二球… 三球… 四球… 哇塞,场内开始沉静了,恍惚此局已经成了定局。 萧古兰言瞧着这场比赛要输掉了,突然间下狠手,她也不急着抢球了,直接拔下金钗,在钟锦绣的马屁股后面,狠狠的扎了下去。 然而这一切都在钟锦绣的意料之内,从开场,她便是故意激怒她的。 就是等着她盛怒之下,做出不利之举。 而且她还给她机会行坏。 马儿背刺,直接发狂,在马场内急奔。 沈明泽见势头不对,忙追上前去,看着马儿发狂,表妹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心蓦然一紧。 而另外一头,萧睿翼道:“萧古兰,你怎么敢?” 他早就做好输掉了准备,虽然输给了一女子,面子上挂不住。可那是国公爷的嫡女,这个人情倒是可给,他坦然应对便是,可是这个女人如此做作,当真是丢了他的脸面。 平白让人看不起。 “你若是输不起,刚才何必下赌注?” “我……桓王殿下,我可都是为了你,她喜欢你,见你来梁府学习,便死皮赖脸的也来梁府,这般丑恶的女子,岂能与你相配,我这么做,也是要赶她走,给你扫清这份阻碍啊。” “你……” 萧睿智听她说她喜欢自已,心中并不觉得恶心,反而有一丝的雀跃。 “本王的事,无需你多管闲事。” 说着便跟上千去追上钟锦绣,若是自已能救下她,或许能够…… 场内混乱,场外更乱了。 沈吟吟瞧见弟弟去追那疯狂的马儿,心都提到嗓子眼,差点就晕厥过去。 慌张道:“快去救人......” 救人?救谁? 梁唤看着场内混乱,心下一紧,他想的则是这里是梁府,若是出了事,不好交代啊。 三皇子也是急了,钟国公一心为国,坚决不能让他家嫡女出事啊,朝廷上也不能交代啊。 真是麻烦事。 那个萧古兰,真是麻烦。 然而钟锦绣坐在发狂的马背上,直直的冲向场内站着联络感情的陆鹏和凝云。 钟锦绣知晓梁凝云让自已上场的目的,一来是为了自已赢了之后,邀请她上场,届时,在让那陆飞上场,自然有法子让他露馅。 可是自已并不想让凝云姐姐上场,免得受大长公主猜忌。 所以她一上场便做好了准备,估计激怒萧古兰。 她了解萧古兰,乃是输不起的性子,且独爱梁唤,定然不会这般认输。 她钟锦绣乃是钟国公家的嫡女,不喜欢习字,然而骑射马术却是有专人师傅亲传,所以如何驯服马儿,她最是在行。 她轻轻捋了捋毛躁的马儿毛,道: “马儿啊马儿,成败在此一举了。” 第三十章、马儿发狂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不远处,正是梁凝云和陆鹏所在之地,不应该是陆飞了。 她故作大声喊道:“凝云,你快让开,马儿发疯了…..” 梁凝云怎么能让开,她刚才本来想着要如何邀请他上场,可是越想自已将来要嫁给一个痴傻之人,心中越是忧伤。 验证了又如何呢? 她不还是要嫁人? 这庄婚事,当初是大长公主请了圣旨,若是她不嫁,便是抗旨。 可是这些日子相处,她是真心喜爱面前的男人。 即便是他诓骗自已,即便是他要将自已往火坑里推?即便是他对自已无情,自已都不忍心去责备。 只徒留自已忧伤。 可有些事越想越觉得悲伤,心伤到想到了死。 祖母曾言,她与大长公主家陆鹏婚事已定,她聪慧过人,在已经猜测到大长公主计划为何? 然她心中笃定,她的相公是长远候府大公子,那个痴傻儿子。 她甚至猜测到大长公主聘她的意思,外界传言,梁家女子温柔贤淑,知书达礼,贞洁烈女,她要得便是这般儿媳。 但是大长公主这个法子,太阴险了。 她是梁家长女,即便是死了,也绝对不能嫁给痴傻之人,被人设计,毁了梁家姐妹日后姻缘。 她强自镇定,拉着陆飞的胳膊,陆飞想要避开,然而身边的小女子固执紧拽着他。 他回眸望去,她亦是望着自已,眼神中的冷漠,绝望,还有诸多的委屈,是他从来不曾看到的。 她一向都是温柔知礼,也从不越雷池一步,今日或许是被这场面惊着了。 是十足十的大家闺秀。 他有时候坏心思的想,自已若是告诉她,自已不是她的未来夫婿,她面上的娴静优雅似乎还能维持得住? 可是一想到她要嫁给一个傻子,他心里面为何会不悦? 哼,梁家贪慕虚荣,愿意将如花似玉的嫡女嫁给一个傻子,他何来不悦呢。 只是他鹰眸一转,看着远处被马儿颠簸的却依然能稳坐在马背上的钟锦绣,心中倒是欣赏起来了。 钟国公的女儿,倒不似传言那般无一是处呢。 “凝云姐姐,快闪开.....” 让? 不,她的手,死死的扣住他的臂膀。 陆飞瞧着身边的人儿被吓得不知所措,失了方寸,他眼瞧着对面的疯马靠近。 一匹疯马而已,陆飞他还不放在眼中。 他一手展开,将梁凝云拦在怀中,然一只手突然魔术一般,多了一把刀刃,那匹马儿近前,他揽着美人儿一个飞越,便躲过了马儿飞驰,可是一抹鲜红喷射在她面上,梁凝云只觉得那血冰冷至极,就恍惚自已的心,一点热度都无。 高台之上,怕是看不到这里,但是她却能感受到,身边的男人,藏着绝世武功。 且那一把匕首插在马脖子上,快很准,又无谓。 只在那一刻,他不是温文尔雅的陆家大公子。 场内 沈明泽跟在钟锦绣身后,眼瞧着那马儿因为被刺中了鲜血之流,他早就知晓陆飞不会坐以待毙,他的武功路数,曾让人闻风丧胆。 梁家大小姐嫁过去,没有一年便死了,然而也在梁家大小姐死了之后,他性情大变,变得不装佯装,变得再无血性,冷酷无情,是他的标志。 马儿似乎已经殚精竭虑,一声长吼,马儿应声而倒。而表妹的身子,也在那一刻,摇摇欲坠。 心中只想着若是表妹摔下来,不死也要半条命,一时情急,他不管不顾,飞身扑了上去。 台上惊呼,沈吟吟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大长公主见儿子安然无恙,心中稍安。 至于钟家姑娘,怕是老翼王妃要愁了。 “那是承恩公家的公子吧?” “回大长公主,是呢。” “但愿人没事吧。” 是啊,但愿人没事吧,这里是毕竟是梁家,有些人对梁家有交情的,自然要担心,若是承恩公家的公子出事,那梁家是说不清的。 孙微直道了句:活该。 三皇子梁唤以及梁府学生,纷纷瞪了他一眼,然飞奔下去帮忙了。 钟锦绣刚才把握着度呢,刚才摔下来那一刻,她手中的长鞭早已经缠绕了手腕处,瞄准前面的树干,准备缠绕上去,可是还没准备,突人影袭来,将她扑倒在地。 只觉得额头撞到了什么,抬头瞧着,却忘见一汪漆黑的夜空里,包罗万千。 然而她们的姿势太诱人了,使得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瞧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只觉得底下起伏快了些。 而沈明泽也好不到哪里去,唇边柔嫩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已做了什么,那娇嫩的身躯紧紧贴着他,使得他呼吸繁重,有些踹不过气来。 瞧见表妹一双大眼,抬头看着他,深怕看到里面的责备与嫌恶。 可是没有,那双眼睛什么都没有,唯有迷茫。 “明泽.....” 远远的一声呼唤,才让她从尴尬中回过神来。 慌忙起身,随后关心道:“表哥,你有没有怎么样?” 沈明泽只觉得怅然若失,但还是回应道:“没....” 话还没说完,钟锦绣感觉到后面有人拽了自已一把,直接将自已扯了很远。 “明泽,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事?” 是沈吟吟,如今是随风候世子夫人,亦是沈明泽的大姐。 “能不能起来?” 沈吟吟想要扶他起来,钟锦绣忙道:“不可硬起,梁大夫在此,等他过来看看...” 沈吟吟自觉自家弟弟今日之祸都是因为她,想到此处她便气不打一处来,沈家就这一个宝贝疙瘩,虽只有这一个,但弟弟聪慧过人,读书走仕途得梁太傅看重,将来必定是要光耀门楣的。 “我自然知晓要寻大夫,钟锦绣,若非你逞能与萧古兰比赛,我阿弟岂能有今日之祸,你...你离我弟弟远点。” 钟锦绣被她的指摘得说不出话来,她自诩自已能掌控一切,却不曾想还是让旁人受了伤。 沈明泽道:“阿姐,此事与表妹无关,是那萧古兰,破坏了规矩,才致使表妹差点被狂马颠簸。” “你都这样了,还帮着她说话,你让阿姐说你什么好?” “快让开,让我先看看......” 梁唤赶到,钟锦绣便也没有争执,徒自添了烦乱。 梁唤给沈明泽检查一番,便道:“你这胳膊肘怕是伤着了,但是没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还好你这伤的是左胳膊,否则这到了会试,可就要便宜旁人了。” 梁唤还有心情说话,那就是没什么大事了。 钟锦绣后退几步,瞧着萧睿翼领着萧古兰过来。 那萧古兰神情倨傲,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萧睿翼却知今日之事若是办不好,便会遭到旁人啜泣。心中虽然对萧古兰痛恨不已,自已要受连累了。 他看着萧古兰道: “兰郡主,快道歉。” “她都没事,我道什么歉,再说了,球场比赛,本来什么事都能发生,我们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好一个各凭本事,原来兰郡主的本事是使坏呢?既然输不起,当初何故要与我比试,看来也是了,当初你我比赛,打了赌约,你怕自已输了......” 萧古兰见她欲要说出赌约,心中一急道: “钟锦绣,你在胡言乱语,我就撕了你的嘴。” 萧睿翼见她通身散发着冷意,怕是气急了。 “今日人杂乱,改日必定登门道歉,钟大姑娘请息怒。” 萧睿翼刚才还听萧古兰讲,这位钟家大姑娘绝对是痴心恋着他,心中愉悦,且今日她的表现的确是让自已吃惊,再说她是国公爷家嫡女,若是能与她成就一番美缘,倒不失为一大助力。 然而钟锦绣并不给面子,手腕处鞭子撑开,一鞭子便打在了萧古兰的发钗上,发钗精准落地,只瞬间那萧古兰发髻散乱,宛若疯婆子一般。 让人措不及防。 钟锦绣觉得不解气,若是...表哥误了此次的会试,或者更惨,那她必定会杀了她。 如今不过是挨几鞭子...... 萧古兰出丑,忙训斥道:“钟锦绣,你敢打我?” 钟锦绣冷笑一声道:“球场之上,本就什么事都会发生,兰郡主不早就知晓的吗?如今香火未灭,比赛还不曾结束,兰郡主,你难道忘记了吗?” 钟锦绣再次挥动鞭子,只这一次,那萧古兰躲开了,自已手中的鞭子也在萧睿翼的手中。 “钟姑娘,请你息怒。” “四皇子,你要拦我?” “钟姑娘,这里乃是梁府,若是兰郡主有什么闪失,翼王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请钟姑娘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能息怒。” 你的面子? 你萧睿翼在我这里,狗屁的面子。 钟锦绣不怒反笑,道:“看来在桓王心中,早已经有了取舍了。也罢,此事我们国公府记住了,希望他日桓王点下莫要后悔。” 萧睿翼蹙着眉头,他总觉得,钟锦绣此话,另有含义,不会的,她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怎么会明白朝堂纷纭,且国公爷怎么会听她的。 这不过是得不到自已庇护的女子,说出的气话。 一定是的。 正待问一问,就见沈明泽站起来,道:“表妹,你过来。” 只这一句表妹,不知为何,听在钟锦绣心中,却有种异样的感觉,沈明泽那语气,那强调,似乎要将他庇护在身后。 且刚才两人那般,她心中多少有些尴尬。 沈明泽见她愣神,以为她是执拗,不想在四皇子面前输掉,心中轻叹一声,便向她走过去了。 他用好的那只手,将钟锦绣拉到自已身边,道:“桓王殿下严重了,不过是两女娃拌嘴,希望桓王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第三十一章、沈吟吟说教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且刚才表妹已经赏了她一鞭,我这一胳膊,我们算是两清了。桓王觉得如何?兰郡主觉得如何?” 萧古兰受了此侮辱,怎么能这般算了。 她欲要争执,却被梁家姑娘拉住了。 “兰郡主还是回去梳妆一番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梁青云拉着他便走了。 萧古兰见围了好多人,都盯着自已,她发髻散乱,如今一定特别丑。 且她前面还站着心上人,想到在心上人面前出丑,她哇的一声,便哭着抛开了。 萧睿翼见萧古兰走了,便道:“钟姑娘觉得此事罢了可好?” 钟锦绣轻哼一声。 “表妹,四皇子的面子不能不给。” 钟锦绣轻恩了一声,道:“反正断的不是我的胳膊。” 沈明泽轻笑一声,道:“原来表妹是为了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钟锦绣暗暗瞪了他一眼,蹙着眉,并无旁的话。 萧睿翼瞧着他们眉来眼去的,不知为何,心中甚是不悦。 钟锦绣不是心悦他嘛?什么时候又跟她表哥搞上了? 三皇子近前,瞧着没什么大碍,倒是没讲什么,他眼光之处,一直瞄着场内边上的另外一对。 陆飞瞧见梁凝云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心疼不已。 刚才她紧紧拽着自已的手,早已经松开,只远远的站着,眼神空洞,他只觉得她是被吓着了,便安慰道:“可是吓着了?” 梁凝云听他这么一问,只是摇了摇头。 陆飞瞧着她可怜的模样,不知为何,倒是有些兴奋。 他伸手想要撩开她额间的凌乱的发髻,却不曾想被她撇开了。 梁凝云突然间笑了起来,无尽的苦笑。 “陆公子,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陆飞蹙眉,不知为何,不喜欢她这么笑,很伤。 梁凝云道:“我在想,如果我们被那马儿撞死了,便会永远在一起了吧。” 陆飞眉头蹙成了一条线,然而并不影响他的英俊,温和而雅,只是那眼中偶尔闪现出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陆飞道:“说什么傻话?可是刚才被吓着了,我让人去寻大夫吧。” 陆飞上前两步,然梁凝云则后退三步。 陆飞问:“你怎么了?” 梁凝云摇头,随后福了福身。 “今后无论你我会以何种身份相见,我都祝愿你,能得意良配,真心以对,陆二公子。” 那一声陆二公子,犹如当头一棒,陆飞只觉得内心深处宛若被人捅了一刀般。 梁凝云不在多言,只留下一抹凄苦的笑容,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在经过那匹死了的马儿前,她又是一副当家大小姐的模样,吩咐众人收拾了。 恍惚刚刚,他们不曾决裂过。 三皇子走向陆飞身侧,问:“哎,怎么一回事?” 陆飞淡淡道:“没事,只是吓着了而已。” 三皇子道:“下月便是会试了,怎么,急了?” “还行吧。” 他心中记挂着梁凝云的事情,回答的也那般无心。 “姑母定要抱孙子呢,你可加把劲啊。” 抱孙子? 怕是抱不成了。 只是她是怎么发现的呢?就因为他今日展现了武功? 不至于,以往她们相处的时候,自已没少露馅,然而她很喜欢自已多才呢。 吟诗作对,她是个中高手。然自然希望自已的夫君,也是文采斐然,能与之对弈。 可是如今呢?发现自已喜欢的人,是个武夫,便要抛弃了吗? 可是她发现了又如何? 这庄婚事乃是圣上下旨,谁人敢抗旨不尊? 三皇子见陆飞阴晴不定,那眉宇之间戾气,恍惚是惯常耍刀用剑的陆飞表弟。 三皇子郁闷不已,今日抽空在看比赛,怎么就遇到了这事。 真是扫兴啊。 不说了,他还是回去喝花酒吧。 四皇子得了钟锦绣没脸,这脸也拉的老长。 梁家厢房内 因为手臂伤者了,这腿也摔伤了,但是没有折。不算严重。 梁唤为他诊断好,便出来了,然他出门,便见到钟锦绣就站在门外。 梁唤道:“钟姑娘,你可有碍?” 钟锦绣摇了摇头,她浑身上下,确实没有一丝疼痛。 梁唤叹息一声,道:“这丫的倒是对你爱护有加。” 他瞧着她在外面,不敢进去,便道:“钟姑娘莫要生气才是,王家少夫人乃是关之切。”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梁三公子,那是我家大表姐。” 梁唤愕然,随后才明白。 她意思是:我们是一家人,并不会计较这些。 梁唤很是抱歉。 “是我多心了。” 屋子里,沈明泽看着关心自已的大姐,从小到大,她对自已疼爱有加,但是这种疼爱,有时候也很头疼啊。 沈吟吟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不痛快,道:“阿弟,有些话即便是你不爱听,阿姐都要说给你听。” “姐姐……” 沈明泽不想听。 但是沈吟吟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道:“她在外名声不佳,然今日.你也瞧见了,她与萧古兰打赌,为了个男人…..这样子不知廉耻的女人,谁家能要?谁家又敢要?” “姐姐,这是第一次,你是我亲姐姐,我不会将你怎么样,若有下次,你便自求多福吧。”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四皇子萧睿翼啊。” 沈明泽双目冷了冷,满不在乎的道:“那又如何?如今男未婚女未嫁,最后鹿死谁手,谁又知晓?表妹年纪小不懂事,但我想总有一天会长大的,这一点就不劳大姐操心了。” “你…简直是鬼迷了心窍。” 沈明泽道:“差点忘记了,大姐十三岁便嫁给了随风候府,如今都七年了,膝下就一个姑娘,您不觉得自已现在,该操心操心自已的事情吗?姐夫渐年长,然而越大不成器,姐姐可想到了如何管制?” 这事说到沈吟吟的痛楚,她如今便只生了一个女儿,却一直不曾在怀孕,便被婆母嫌弃,且在婆家受人欺辱,如今出门在外都要看婆婆的脸色,然而此事被旁人提起,她只是一笑而过。 可她是自已最疼爱的亲弟弟,居然也这般揶揄自已,简直可恶。 都是….. 沈明泽知晓大姐又乱想了,他便道:“会试之后,我会帮你收拾你家相公的,而现在我只需要你支持我,而非与旁人一般,与她难堪…..” 这个弟弟最是有能耐,自小便是有主意的,且他若是想要成就一件事,也绝对没有不能的。 小时候他想要祖父的印章,但他不曾说自已要干什么,祖父自然不给,印章的重要性,可谓是关乎一家兴衰的,岂能给一个八岁小儿。 可是最后祖父居然同意了,他用什么法子,唯有祖父和他二人知晓。 “得了,得了,知晓你心疼她。我这就让她进来….” 沈明泽松了一口气。 然沈吟吟出门,暗暗瞪了一眼她,大声道:“表妹,明泽因你受伤,你且留下来照顾她吧。” 钟锦绣明白沈吟吟在随风候内不受待见,必定是不能留下来照顾的。 那随风候夫人最是会摆谱。 沈吟吟向前走了两步,凑近她耳边道:“你最好老实点,别再给家里人添堵,你不知你此举,特别的招人嫌恶吗?” 钟锦绣愣了愣,并未接话。 她记得上一世,沈吟吟的下场并不好,她生不了儿子,王家待她不善,那王涛更是烟花柳巷常客,且还将外面的不明不白的女子带进府里,沈吟吟不能拿捏王涛,唯有与小妾们斗来斗去,最后还惹了一身劳什子病。 一辈子憋闷的很。 钟锦绣道:“是,谢谢表姐训诫。” 沈吟吟只觉得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甚是觉得无力。 她轻哼一声,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照顾好小少爷……” 她吩咐的乃是她带来的两名侍女。 她走后,钟锦绣才进房。 都是一家人,有些事,她并不在意的。 里面沈明泽斜靠在窗上,望着帷幔,不知在想什么。 钟锦绣进去,看着他斜靠在窗上,不知为何,却不敢进去,想起刚才那温暖的怀抱,心中顿觉得尴尬。 但她还是走上前去,毕竟他的伤,是因为自已,她道:“表哥,可还疼?” 沈明泽测过头来,笑着摇了摇头。 他问:“刚才,表妹是故意的吧?” 他越想越不对劲,她喜欢四皇子,怎么能这般不给四皇子脸,那么只有一个理由。 她是故意的。 因为梁凝云吗? “表哥,你在说什么?那萧古兰本就可恶,几番为难与我,我自然想要狠狠的教育她一番,与旁人有何干系?再说了,我马术本就无人能敌,难道你要我藏拙不成?那萧古兰也没那脸面。” 沈明泽轻哦了一声,并没有怀疑。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道: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表妹打马球。” 可不是嘛,好像也没一个人能与她打马球。 家里面几个妹妹不屑于与她打,外面的姑娘们嫌弃她,不愿意跟她打。 唯有家里面的管家小厮们,可以跟她对局。 “我也不曾听说表哥马球打的这般好,不曾想表哥苦读之暇,还有机会练习打马球。”上一世,她就没有听说过,只听说沈家管制表哥极其严格,整日将表哥关在书房内看书习字。 根本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第三十二章、关关雎鸠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笑了,看来表妹并非对自已一无所知呢。 想起刚才的事情,沈明泽还是觉得应该坦然一点。 “刚才马场上,事出情急,还望表妹莫要生气。” 刚才场上? 若是他佯装没发生过,或许她心中还有忌讳,可现在见表哥如此小心翼翼的,她心中倒是坦然多了。 “那梁唤乃是我兄弟,今日之事,必定不会传扬出去,还请表妹放心。” 钟锦绣点了点头。 她开玩笑道:“我是很放心的,还要请表哥放心才是,毕竟跟我扯上关系的人,即便是清白无暇,也不会有人相信。” “怎么会?表妹青春无暇,是他们没有眼光罢了,表妹无需在意旁人眼光,只需过自已的生活,日子久了,他们见表妹活的洒脱,自然心升羡慕之心。” 活的洒脱? 表哥居然认为她恣意妄为是洒脱? 不知他读的是谁的书? 她摇头苦笑,连她自已都觉得自已愚蠢至极呢。 这个表哥果然是异于常人啊。 男女讨论此事,似乎不大合适,她转移话题道: “表哥,可要先休息一会?还是我给表哥寻几本书来看,再过不久便是科举考试了,表哥虽然受了伤,也不能松懈。” 书吗?两世为人,他不说是博览群书,但那一个小小的科举考试,即便是闭着眼,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拿个第一名。 但瞧着表妹关怀自已的模样,他也没好拒绝,道: “那就麻烦表妹将诗经帮我拿来?” 厢房内倒是没有诗经,钟锦绣便去外面吩咐丫鬟,送几本书来,除了诗经自然还有事关科举考试之文。 书拿来,沈明泽还是挑选了诗经,然沈明泽道:“手有些疼,表妹若是无事,就读给我听吧。” 钟锦绣瞧了瞧他手臂缠绕着夹板,的确是不适合翻书。 她便答应了。 只是刚读了周南篇关雎,便觉得不对味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一篇似乎是男子表白女子所言。 她偷偷瞧了沈明泽一眼,只见他微微眯着眼假寐,黑亮的发斜躺在身后的靠枕上,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加上他温和儒雅的性情,平白多添了些许魅力。 今日来的贵女们,看到他,亦是纷纷抛出橄榄枝。 真想知晓让他心底惦念的女子,到底是何等风姿,居然让他惦念一生。 沈明泽见她读完,双目微睁开,便问:“表妹可知这诗句是什么意思?” 钟锦绣心思纯净,又回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面色严肃,睁开的黑眸,微微泛着冷意,然并无调侃之意,似乎要教自已学问。 她没有多想道:“应该是男子看上一名女子,做一些事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吧。” “哦……” 沈明泽瞧着她似乎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心中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 只能微微叹息一口气。 叹息声极轻,然而钟锦绣却听见了。 钟锦绣道:“表哥是否有喜欢的女孩了,所以今日便拿我做训练?” 沈明泽想说不是,可又不能说是。 怕她误会自已。 “表妹觉得,若是遇见自已喜欢的人,要如何表现才能俘获对方的芳心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这个简单啊,如果对方喜欢诗词,那么你便与她吟诗作对,如果对方喜欢花儿呢,你便为她种一大片的花儿,总之迎其所好便是了。不过呢,这所有的事情加起来,都不如做好一件事……” 瞧着表妹神情已经飘忽在外,面色宁静安详,充满少女的活力。 他问: “是什么?” 钟锦绣瞧着他有些急了,示意他躺好。 “表哥不必着急,倘若你当真爱慕她,这取悦她,自然是第一,可若是你想要娶她,最好还是先征服她的父母,如此即便是她不愿,若是父母首肯,她岂有不嫁之理?” 沈明泽笑了。 自已上一世失去了先机,便是不曾得到钟家姑父的满意,钟家姑父看不上自已,却看上了成王的儿子,萧睿成,然那萧睿成看上了是那水性杨花的钟家三姑娘。 并不愿意娶表妹。 如此,钟家表妹便入了萧睿翼的后宅。 那四皇子阴险毒辣,绝非是个正人君子。 他娶她,不过是为了钟家的兵权罢了,然得到了这些,便弃了钟家,只可怜钟家对他忠心耿耿,一心热忱。 最后都牺牲在皇权之上。 然重生一世,他绝对不能让表妹在与那人有过多接触。 绝不…… 他正要想说什么,却听外面有人进来,是钟锦心过来了。 “大姐,沈家表哥,你们没事吧?” 钟锦绣道:“没有,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不在赛场?” 钟锦心有些不自在,她总不能说是有人说她坏话,她跑去教训人家了吧。 “怎么了?伤的重不重?那萧古兰果真是可恶,好在梁家刚才已经将他送走了,日后她便不会再来为难你我了。” “哦。” “你们咋不高兴呢?她被赶走了啊。” “走就走了呗,我们又不是因她而来,我们为了学业,自然对旁的事情,不上心了。” “绣表妹说的对,心表妹,好好学习才是。” 钟锦心撇撇嘴,道:“哦,我知晓了,我是来梁府学习的,绝不会因个人恩怨而与人闹腾,失了国公府的面子不说,还给自已惹了一身的馊味。” “你明白便好,且说说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钟锦心道:“嗯,刚才梁家姐姐,让我帮忙去做一些事,我便去了。” “嗯,梁家怕是要出事了,你日后定要小心些。” “嗯。” 钟锦心上前,瞧着沈明泽包裹的严实的手臂,上前一步,伸手去碰了碰。 “表哥,疼吗?” 沈明泽瞧着心表妹小孩行径,不知为何,便笑了,道:“不碍事,锦心表妹不用担忧。” 钟锦心道: “哦,今日课业已经结束,我和大姐送你回去吧。” 钟锦绣立马拒绝道:“也好。” “别了,你们送我,指不定会被我母亲骂,还是让梁唤送我回去吧,他人呢?”沈明泽看着站在旁边的婢女道,“你们去将梁唤公子唤来?” “是,公子。” 待他们走了,钟锦心才吐吐舌头道:“舅母见到我们,指不定又要啰嗦了,梁公子去极好的。舅母自然就不好意思去说教人家子弟了。” 钟锦绣道:“舅母是不将我们当外人,你别不识好歹,省得日后舅母知晓,便不疼你了。” 自家母亲的性子,他自然是知晓的,极爱说教,若是犯错,必定要说上半天不少。 如今自已弄成这样子,若是回家去,担心不说,还会唠叨个不停。 还是让梁唤将自已抬到外面,正好铺面里有些事情要处理。 钟锦绣自然猜测到沈家表现不会这般回去的。 梁家要出事了,她是知晓的,所以今日也没有停留,待安顿好表哥回去,她们也准备要回去了。 然而却被梁家唤住了。 梁织云将锦心领走,然而梁青云则领她去了老夫人处。 “刚才见到锦绣妹妹英姿,我等好生仰慕,想留下锦绣妹妹,教导我等窍门妙法,如此我们也好学习一二。” 钟锦绣道:“青云姐姐客气了,我等自然是相互学习的。” 梁青云嘴角扯开,可终究是苦苦的。 钟锦绣心中疑惑,待她被领入老夫人院中,梁青云才禁不住眼眶微红,难过的模样恍惚死了什么人。 死了什么人? 难道是凝云姐姐出了什么事? “锦绣妹妹快些进去吧,祖母怕是等急了。” 钟锦绣发现自已到的地方不是老夫人处,而是梁家贵女们的闺房。 她抬脚进去,抬头间居然发现梁上悬着一根绳索,看那样子似乎是……这绳索都不曾来得及取下。 不好,她快走几步,越过屏风看向那帷幔处,梁凝云正躺在梁大夫人邵氏怀中,瞧着梁家大夫人眼眶红红的,直言:我儿命苦啊。 老夫人坐在一边,面色沉重。 没事即好。 “凝云,你是家中长女,即便是…也不该寻死,你若是去了,让我与你娘亲如何自处?祖母这般大年纪了,你岂能仁心让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呢…你这个孽障…” 梁凝云道:“凝云不孝,害祖母担心了,可是凝云现在别无他法啊,凝云不想嫁陆家的傻子,给家里蒙羞,又不愿家中因此受难,如今唯有一死,方才能两全啊。” “胡说,怎么就没有法子了?” 钟锦绣站在这里,突然间感觉到进退两难,她不想听梁家隐晦事,毕竟是人家家事。 可是梁青云却堵住了她的路,回头便禀报道:“祖母,钟家大小姐来了。” 钟锦绣无奈,唯有冲着梁家老太太俯身请安。 再次起身,便故作迷茫道:“凝云姐姐这是怎么了?” 梁老夫人起身来,让青云退出去。 如今室内唯有梁老夫人,凝云,还有邵氏。 钟锦绣自知晓梁老夫人留下自已,是因为自已当初那一句提醒。 可是梁家会为了一女,开罪大长公主以及长远候府吗? 一个根深蒂固,一个乃是当朝新贵。 如果要开罪大长公主,的确是需要深思熟虑。 如若不能计划周全,好生筹谋,怕是不好行事。 即便是不好行事,也能行事。 世上法子千千万,就看梁家是准备牺牲一个女子,得来安然,还是想要与陆家成敌对方呢。 若是以前,钟锦绣摸不准,可是如今老太太留下自已,想来是有什么计划了。 否则侯府私密,怎么能叫一个外人知晓,而且还是一个如此不堪之人。 她难道想要自已将梁府大小姐悬梁自尽的事情到处去,如此怕会加重大长公主催婚的计划吧。 老夫人不回不知道,所以老夫人敢寻自已来,便是叮嘱自已莫要胡言乱语,惹大长公主忌讳。 第三十三章、梁女自尽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想来她不过十三岁的小儿,何来出谋,何来划策呢?老夫人除了叮嘱自已,倒是没有别的理由留下自已。 想来梁老夫人已经有了计划,需要自已相助呢。 “钟大姑娘,让你看笑话了。” 钟锦绣只感觉到彷徨。 此刻梁老夫人看向钟锦绣的目光多了一层探究。 钟锦绣微微低头,道: “梁师傅,当日我不过是听了谣言,与凝云姐姐说了一句,却不曾想,害得凝云姐姐如此,说来是我的错,害得凝云姐姐差点……” 梁老太太见她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倒是自已多心了。 想来那日不过是提醒罢了。 “你怎么知晓,凝云出事,是因为大长公主家的事情呢?” 钟锦绣愕然,但是却不慌乱,她立马顺势道:“哦,难道凝云姐姐刚刚是受了惊吓?得了失心疯?” 梁老太太心中暗暗夸耀她聪慧,她确实想过想将得了‘失心疯’的梁凝云送往庙里面修行。 毕竟比嫁给一个傻子,受大长公主欺辱,去庙里修行还有转变的余地。 待这阵风波过去,在将她接回来,或者瞧瞧的送回老家,选个可靠的人婚配。 邵氏早就听了老夫人的决定,她是梁家大媳妇,梁老夫人慈善,对她亦是手把手的教导。 自小两人就不曾红过脸,可是这件事,第一次对老夫人的决定,表示抗议。 “母亲,凭什么我们家女儿要去庙里,他们长远候欺瞒在先,若是将此事捅破,她们也没理。” “母亲,咱们梁家,如今在御史台有些人脉,且岐儿如今也在御史台任职,我们为何不争一争呢?您为何要怕这怕那?” “我们凝云才十六岁啊,她才十六岁啊,她自小是您带大的,难道您就忍心她常伴青灯嘛?” “邵氏,你住嘴。” 婆媳两个,第一次争吵,是为了凝云。 凝云眼眶红润,偷偷抹眼泪后,又拉住自已母亲的手,轻声安抚道:“母亲,家中姐妹不只我一人,我岂能让祖母因我一人而毁了梁家众姐妹的姻缘。” “若是那陆家揪着不放,执意要我梁家女儿,没了我,必定还会有二妹的。母亲,二妹也是我亲妹子啊......” 凝云得到老夫人教导,心思活络,且不是那不知轻重之人。 她选择悬梁自尽,必定是深思熟虑。 一来她自尽而亡,随后梁家发难陆府,两家撕破脸皮,这婚事自然就告吹。 二来她自尽而亡,陆家愧疚,不在追究,梁家依然和气了。 可是今日自已自尽,没死成。且引来母亲与祖母争吵,她心中一阵愧疚。 “祖母,凝云不孝,惹您烦忧,我去寺里修行。若它日能回,凝云在到祖母身前尽孝便是。” 此话说的,老夫人心中一阵难受。 倘若有别的路径,她岂会舍得她如花似玉的孙女去那劳什子的地方,一世孤苦? 老夫人再次看向钟锦绣,但见她规规矩矩的站着,听见了也当作没听见。 她请她过来,且并无隐瞒,一来是希望她莫要传扬出去,毕竟告知梁家大长公主府隐晦之事的是她,二来,也是想要安抚她。 世人皆传她草包无德,不知羞耻去追桓王,然被拒绝之后想着讨好莲妃娘娘。 所以抢了王家姑娘的头面。 可相处这般久,却发现她才学不让男儿,更生的七窍玲珑心儿,以前藏拙,必定是钟家有猫腻,如今她父兄不在身边,继母又无用,无人可靠。 想来她是明白自已的处境,不敢太张扬。 老夫人冲她招了招手。 “你过来些。” 钟锦绣上前一步,梁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来。 “锦绣,当日你祖母来寻我,求我收你为弟子,教导你礼节,我拒绝了,你可怨恨我?” 钟锦绣轻蹙了眉头,道:“师傅快别这么想,若是我怨恨师傅,当日便不会与凝云姐姐说此事了。” 是啊,待凝云嫁进长远候府,待事情再无转圜余地,那时候不是更好吗? 看来是自已多想了。 “你是个好孩子,当日是师傅看走眼了,且你心底善良,是钟家之福。只是如今你提醒我梁家,若是我梁家毁了这门亲事,当日必定会引起大长公主猜忌,到时候你引火上身,害了钟家,你可知晓?” 钟锦绣点头,又摇了摇头。 “梁家毁了这门亲事,可是为何呢?难道那长远候府的两个儿子,果然是有猫腻吗?” 梁老夫人心里面又是一叹。 邵氏见母亲终究选择了牺牲自家女儿,忍不住痛哭道:“我苦命的儿啊,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了呢,那大长公主,欺人太甚啊。” 梁老夫人道:“别哭了,平白让人看笑话。” 邵氏心中愤恨,看了钟锦绣一眼,想着要破罐子破摔道: “母亲,那大长公主的大儿子是个痴傻儿子,大长公主为了面子名誉,让他二儿子佯装自家大儿子,欺骗我梁府,这口气,我忍不了,我娇滴滴的女儿,绝对不能嫁给他家,也不能去那庙里修行,即便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将大长公主骗婚的事情,告上金銮殿。” 梁老夫人知晓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当时孙女不给她讲,亦是怕她拎不清,当众与公主开撕。 然邵氏看不清事实,有些事,岂能是她说状告就状告的。 金銮殿上的那位,怎么能不知道? 他不做声,且又下了圣旨,就是想要事情再无转寰余地啊。 谁敢抗旨不遵? 她气闷之下,在看向面前的小女娃,明眸齿白,那圆润的脸颊,虽然稚嫩,然那眸子却异常犀利,微微蹙眉,恍惚梁家的决定,她在意料之中,然却不赞同。 当初她来告知凝云,只说听了谣言,看来不是如此了。 钟锦绣瞧老太太盯着自已,也不曾躲着。 她言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常听闻大长公主府的两个儿子,极为出色,可是却不知,原来是一个人,那梁家一子,文武全才,果然是出色。” “哼……欺名盗世之徒......” 钟锦绣问:“大夫人何必忧伤呢,这可是喜事呢。” “你…钟大姑娘,我本来觉得你知礼,却不曾想,你这般恶毒,此时此刻居然出言嘲讽,来看我梁家笑话不成。” “你滚,我梁家容不了你。” 钟锦绣知晓梁夫人误会了,她解释道:“梁夫人请息怒,听我说完。” 钟锦绣瞧着梁凝云,最终道: “陆家一子,如此出色,凝云姐姐得此夫婿,难道不该喜吗?” 若是旁人,听到钟锦绣的话,定会恼羞成怒,就像梁夫人。 然而梁老夫人,听了她这么一句话,却如醍醐灌顶,心如明镜一般。 梁家大公子痴傻,二公主又文武全才,将来必定会继承长远候府的唯一人选。 他的确是良配呢。 大长公主诓骗与我,为何我们不能设计他们呢。 你不仁义,就别怪我们无情。 钟锦绣道:“哦,此事还要看凝云姐姐的意思,愿不愿意嫁,要如何嫁了?” 梁老夫人想通了一些事,她看了一眼邵氏,瞧见她愣愣的,在看怀中抱着的凝云,那眼神猛然亮了亮。 自已的孙女,她是了解的。 她对那陆家公子极为满意,别说是她,梁家任何人都很满意。 “钟大姑娘,你且安心在我梁府学习,她日我必定会让你成为全京城最出色的姑娘,将来亦能谋一个好姻缘。” 钟锦绣行此事也绝非因为要得姻缘,她要的是梁府言官的这一把利剑。 “我家父亲不在京城,此事便帮不上多大的忙,可我知晓家父性情,若是他知晓大长公主如此行事,必定会不耻,且站在梁家这边。即便是家父不在,身为他的女儿,凝云姐姐想我出手相助,我自然不会推卸责任。” 梁老夫人听她这话,是要将梁府与钟府拴在一条线上了? 她才十三岁,岂能想的如此深远? 定不是了。 可她此举,与凝云,与梁府是雪中送炭,比起旁人躲避之形态,是极好。 她能告知她此事,可见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试想若是梁家的女儿看到此事,会如何呢? 会告知吗? 怕是会想法子避祸吧。 钟家姑娘已经极好了。 “你能做到如此,已经是对我梁家最大的帮助,你且无需在烦扰,此事是我梁家家事。” 钟锦绣明白。 老夫人唤来青云,让她送她出府。 马车上 钟锦心想问她,可却又知晓自已不该问。 梁府的变化,她能感受到。 “大姐,梁家是不是出事了?因为赶走了萧古兰,翼王府不会善罢甘休吗?” “你且安心吧,翼王府现在管不了旁的事情。”因为翼王家的小儿子回来了。 若是这老翼王的小儿子是个无为之人,这翼王府便不必担心受怕,可这萧睿铜也是个狠角色。 曾跟随老翼王南镇北战,立过赫赫战功,为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更甚者是冷酷无情。 如今他平叛归来,必定会受嘉奖。 然而翼王却不曾送信给他,他不曾回来看望父亲最后一面,心中必然记恨。 这翼王萧睿竹,怕是有好果子吃了。 毕竟这萧睿竹乃是一个十足十的病秧子啊。 老翼王妃竭尽全力扶持自已的儿子当翼王,可是他坐不坐得住,还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她嘴角含笑,心情愉悦。 萧古兰,好日子到头了。 “大姐,你笑什么?” 钟锦绣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你回去莫要乱说。” 钟锦心撇撇嘴,道:“此事是瞒不住的,今日去了诸多达官贵人,且还有姑母和沈家大夫人呢。” “你若不想被责怪,回头要赶紧认错才是。” 第三十四章、闫凌身世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笑了道:“我有什么错?” 钟锦心瞪了她一眼,想着她帮过自已,便道:“是那萧古兰的错,放心,我会帮你解释的。” “成王妃乃是你我姑母,且她与爹爹的关系,自然不会多嘴,捅到老夫人处。至于沈家大夫人?她自持身份高贵,又怎么会因为庶出的孩子,去乱嚼舌根呢。” 且这是梁府出的事,众人即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呢。 自然无人敢传播梁府谣言。 这次回去,钟府依然是风平浪静。 老夫人不知梁家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她在梁家学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无伤大雅。 十多年了,他的性格已经养成,岂能朝夕便能改过来的。 进梁府又能如何。 今日他们回转,老夫人照例关怀一下,钟锦绣道:“在梁府学习,似有些无聊。” 她姨母一听,怕她不想去,忙道:“有你三妹陪着你,怎么会无聊呢。乖孩子,快别瞎说,这学业也就两年,这一晃神就过去了。” 钟锦绣撇撇嘴,道:“我累了,先回去了歇息了。” 钟锦心瞧她又走了,将这一烂摊子交给她,她才不要多管闲事呢。 “祖母,我等在梁府学习书画,规矩繁多,什么时辰做什么,什么时候更衣,每日吃多少,吃什么,都有限制。大姐在家疏松惯了,自然不喜欢这种束缚的。” 老夫人轻笑出声。 “梁家规矩自然严苛,锦绣过去,若真能约束,自然是好的,可若是闯出祸事,就不大好了。梁府乃是言官,且出入梁府之人,非富即贵,莫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是,祖母。” 钟锦心偷偷抹了抹汗,老夫人果然是老姜啊。 随着几日,梁府并没有传出什么事情。 眼见着春试要开始了。 表哥一直在外修养,且不曾回家。 她心中有些担忧,去梁府的时候,便托人问梁家公子几句。 梁唤将地址给他讲了,倒是没说别的。 钟锦绣按照地址,便命人去给他送了些衣物,都是从织品坊买的新衣服。 沈明泽见这些衣服,忙问梁唤:“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梁唤道:“我只说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住着,身边连个侍候的丫鬟都无。” 梁唤瞧着那崭新的衣物,道:“你这表妹怕是不会针线吧,不会就不会吧,她怎么也不知道做做样子,怎么说将这些衣服派她贴身丫鬟送,也比让织品坊的人送更能显示心意。这不是明摆着不会针线嘛?” 沈明泽瞧着,那几件衣物,都不曾带夹层,除此之外还有护膝之类的。 猜测他定是给自已准备科考的。 不让自家丫鬟送,定是为了避嫌吧。 上次表妹的话,犹在耳边盘旋。 若想赢得表妹芳心,必定要投其所好,但若是要娶她,必定要赢取钟国公的赞赏。 所以他必定会好好考试的。 “你们家最近怎么样?” 提起自家,梁唤心中有所痛恨。 “我家的事情,待科考之后在告诉你。” 钟府,钟锦绣倒是没有为沈明泽的事情多有关怀,他打听到,翼王府,萧睿铜回来了。 而那萧睿铜回来,便来了钟府,将最后为老翼王诊脉的闫凌‘借走了,此事就发生在钟府,无人敢拦着。 彼时,梁家修整,且也是为了迎接科举,给各家贵女们放了假,她没事就在书房内练字。 虽然不知那闫凌是如何躲过翼王府追杀的,可他是为老翼王诊脉,不假。 上一世,为老翼王诊脉的是梁唤,然而梁唤性子耿直,且医术高超,只一脉便将老翼王脉象把的清楚。 是中毒。 这中毒之象,翼王妃必定不能让他外传,当场便命人将其绑了,且还诬陷他毒害老翼王。 最后被判发配边疆,然梁府当时倾尽所有,保住了他,那萧古兰也因此转嫁给梁府的四公子。 这也算是保住他的条件。 至于这个闫凌处事圆滑,能说会道,当然为老翼王诊脉之后,便知晓老翼王已经是强弩之末,毒已经入血脉,终究是不成了。 然他只让翼王府准备后事。 老翼王妃怕他说些什么,以无能为由,将其关了起来。 但最终是无事。 他的行为欺骗了翼王妃,而翼王妃大概也不想再这个节骨眼上,在添一案,再说那闫凌不过是一个小小医者,且此人圆滑,定是不会做一些惹祸上身的事情。 只是这老翼王妃太自信过头了。 她就是死也猜不到,这个闫凌是谁啊? 那闫凌谁萧睿铜的死去的妻子的亲弟弟。 他将闫凌带走,带到军营里,那闫凌看到他立马扑到他身下,痛哭道:“姐夫,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我这一天天的,有多害怕,怕他门杀人灭口啊。” 闫家乃是管理刑部,颁布且实行苦刑的闫家,闫家几代为刑部,闫家上下更是以研究这些东西为兴致,什么人送往刑部,不出一日,便都被招供,就算是无罪。 只是这闫家也有些肮脏事。 闫家嫡女不愿意嫁给萧睿铜,用庶女代嫁,而闫凌便是闫家庶女的亲弟弟,一直养在外面。 为何养在外面? 自然是为了活命,这闫凌小时候被打的半死,扔到了乱葬岗上,被人所救。 二十年来,被授习医术,无人知晓闫凌乃是闫家子嗣。 直到她姐姐嫁给了萧睿铜,这才与之相认。 萧睿铜知晓代嫁的事情,并未生气,相反他们生活的极好,郎才女貌相敬如宾。 然闫家嫡女却没那么好运气了,出完游玩的时候,落水死了。 只可惜萧闫氏福薄,怀孕生产之际,没了。 闫凌曾经以大夫之由,给她诊过脉,那一胎很顺畅,如何就没了。 他伺机而动,终于查到姐姐的死,跟老翼王妃有关。 如今终于可以报仇,他怎么能放过。 “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 这也不能怪闫凌,他自小便在人群中打滚,学会了察言观色,更懂得明则保身。 闫凌起身,站在萧睿铜身边,供着身道:“姐夫,你是不知道啊,那老娘们本来不欲请我去诊脉的,但那与我同行的梁大夫刚好家中有事,他请我过去给老翼王诊脉,恰好她请的是我啊,要不然您就被蒙在鼓里啊。” 萧睿铜三十来岁的年级,浓眉大眼,脸上因为不及时修饰,有些胡渣在侧,肌肤有些暗黑,是常年征战,浑身上下发射出戾气,宛若地狱修罗。 “说?” 突然间爆怒,让常在社会摸滚打爬的闫凌,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他缩了缩脖子,道:“翼王爷是被人下了毒,中毒而亡。” “是谁?” 闫凌下意识道:“不是我,也绝对不可能是梁唤,姐夫,你猜,若是老翼王出事了,您又不在京城,得利的会是谁?” “我大哥?”萧睿铜不相信自家那病秧子大哥,能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个被自已一吓都吓得半死的人儿,怎么能有胆子做出谋害亲父的事情。 他连杀一只鸡都吓得吐了好几日。 闫凌在外面摸爬打滚,自然知晓有些事不是他敢不敢这么做,也不是他想不想,而是他身边的人敢不敢想不想。 萧睿铜他太自傲了。 “姐夫,是不是他们,寻找到证据就知晓。” 然而他不能直言告诉他是那老女人,这会让萧睿铜怀疑自已居心不良,有些事需要他亲自去验证。 萧睿铜没吭气,回到家先行祭拜自家父亲,老翼王妃领着他哥哥来见他。 “我的儿,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可是难为我们了。” 萧睿铜没有吭声,只是祭拜。 “二弟,你回来就好,如今我也该歇歇了,咳咳咳……”萧睿竹病弱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 萧睿铜不知这两人是在演戏,心想: 宫中的御医都言说他就这几年的命数了。 他何至于杀了爹爹? 老翼王妃道: “铜儿,你如今有战功再身,届时皇上必定嘉奖,可是你大哥他……你父亲他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大哥了。” “母亲,这翼王之位,本来就该由二弟继承,我只会拖累了家族。” …… 萧睿铜听着他们说这些,心中莫名一阵烦闷。 萧睿铜问:“为何不等我回来在下葬?” 老翼王妃道:“你平叛在外,岂能分心,这也是你父王的意思,他让你安心建功立业,为我翼王府争取名誉,心无旁骛。” 一句你父王的意思,赌住了萧睿铜的嘴。 老翼王妃一番哭诉,确实抓住了萧睿铜的心,萧睿铜最不耐女人这般哭诉,这是他的弱点。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与父王多待一会。” “是是是,你们母妃便不打扰你了。” 萧睿铜的母亲乃是一个婢女,但他一直养在来翼王妃跟前,他与萧睿竹的感情甚笃。 因为感情好,所以他不相信萧睿竹会作乱。 可是闫凌说是中毒呢。 萧睿铜越想越不对劲。 随后便去了老翼王下葬的地方,让人挖了墓,且请人亲自验证。 然而得到消息是中毒。 他立马回去寻老翼王妃对峙。 老翼王妃故作一脸懵,不知所以。 “怎么可能中毒呢?大夫最后把脉只说是强弩之末,并未提及中毒啊?” 萧睿铜一直在观察老王妃的表情,想要从她那表情中查找出什么来。 然而老王妃实在是太狡猾了。 除了不解,无任何情绪。 “你们日夜看护父王,怎么就不知我父王中毒?还是你们觉得,我父王死了,好利于你们继承爵位?” 第三十五章、萧睿铜问罪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二弟,你听了谁乱嚼舌根,我怎么会害父王,他可是我的亲父王,你是鬼迷了心窍吗?如若你想要这爵位,尽管拿去好了,何必如此诬赖?” 萧睿铜怒斥道:“大哥,我亲自检验过,父王乃是中的毒,乃是可以令人瘫痪而不能言语的剧毒,身为他的儿子,你日夜陪在他身边,你敢说你不知吗?”萧睿铜转身面上老翼王妃,“母妃,你呢,你敢发誓此事你不知吗?以我大哥的性命,以小妹的性命做保,你敢吗?” 老翼王妃听着他的质疑,交握的手紧了紧,但是她依然和颜悦色道: “铜儿,我不知是谁在你耳边进谗言,如今你已经认定,那么我也无话可说,若是你执意认为你父王的死与我们有关,那么就拿出证据来。我们问心无愧,自然不怕你去查。” 老王妃刚说完这句话,外面管家急慌慌的进来,管家瞧见萧睿铜,脸色变了一变,但还是在老王妃耳边低语道:“老王妃,二少爷将老王爷的坟墓给挖了。” 老王妃一听,差点晕厥过去。 她手指颤抖的指着萧睿铜道:“你这个孽障,你居然敢?你……” 说着她便晕厥了过去。 萧睿竹气的忙让人去请大夫。 萧睿竹没有气力与他讲话,他道: “我不知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可是在京城内,万事都要证据,既然你不信大哥,那你可以去问梁家三公子,你父王一直是由他看诊。你父王的病情,他最清楚。” “我会去问的,但若是让我查到,父王的死与你们有关,我必定会亲手宰了你们,为父王报仇。即便你是我最敬爱的大哥。” 暴躁的他,立马出门去问了。 此刻梁唤正好在沈明泽处,今日沈明泽拆线。 他刚拆完线,萧睿铜直接撞门而入。 这般大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丫鬟仆役们吓得忙躲了起来。 梁唤缩了缩脖子,问:“你什么时候惹了这么大一尊佛?” 沈明泽着了他一眼道:“是你惹出来的。” “没啊…” 萧睿铜大嗓门吼道:“谁是梁唤?” 沈明泽看了梁唤一眼,那意思是:看吧,是你的惹出来的。 梁唤心中不解,但还是走上前去,道:“我是,不知官爷是谁?” 沈明泽看着那人,便回答道:“是萧睿铜,萧古兰的二哥。” 居然是他? 那么他来的目的,便是要探寻老翼王爷的死因了。 梁唤看了一眼沈明泽,当日他救自已,便是因为他知晓自已会得罪人,故而偷了自已去。 “铜将军,你这是为何?” 萧睿铜瞧着眼前的男子,瘦弱不堪,自已一巴掌便能将他打趴下去。唯有那浑身的药香之味,让人难以忽略。 再看他左侧方躺在踏上的男人,长得跟一个娘们似的,这是那双眸,望向自已,带着审视,评判。 这两个男人? “听说你是为我父王诊脉的大夫?” “是。” “那我父王是因何而死?” 梁唤愕然,他道:“老王爷的死,我很遗憾,最后并不曾去诊脉,所以不知老王爷到底因何而亡?” “你不知?给我父王开药诊脉的一直都是你,然而最后为我诊脉的大夫却说我父王是中毒而死,你说,这是为何?” 萧睿铜已经是极力在忍着。 “我不知。” 萧睿铜冷哼一声,轻蔑道: “既然不知,那么就随我走一遭吧。” 沈明泽蹙眉,心知梁唤若是跟他走,以闫家的恶毒,定是有去无回啊。 逼迫认罪的可能性极大。 他从软榻上下来,走下来,道:“将军,王爷的死,我等表示很遗憾,但是逝者已逝,您又何必执着?” “我父王之死蹊跷,身为医治他的大夫,有主要责任。”一音钉锤。 沈明泽听后,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梁大夫去医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到了另外一个大夫去,就中毒了?将军就没有想过为何?” “哼,说什么废话,寻没寻错人,到了刑部自然就知晓了。” 萧睿铜脾气暴躁,且坚信酷刑之下,无人敢说谎。 “来人,将嫌疑人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沈明泽微微蹙眉,眼神冷漠,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然,与萧睿铜对峙,却毫无落下成之感。且还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威严,就像他死去的父王一般。 让人心中莫名升起敬畏之心,不敢小觑。 萧睿铜身边的人,小声提醒道:“这两位一位是承恩公家的独子,深受皇上看重,而梁大夫乃是梁太傅家的三公子,咱们不能随意拿捏......” 沈明泽笑道:“还是这位官爷明事理。” 梁唤不想自家兄弟遭受质疑,心想自已没有下毒,跟着他们走便是,随后上前一步,解释道:“当初我去为老王爷看诊,所开药方皆有记录,我自认医术精湛,不会瞧错,若是将军,我自敢去配合将军调查。” 沈明泽笑这丫的白痴,被萧睿铜带走的人,可没那么容易出来。 他想了想道:“当初梁家三少从王府出来,左右不过半月的时间,这半月来,有谁照顾老王爷,从煎药喂药侍候饮居之间,你查了吗?” “能给老王爷下毒,必然是亲近之人,将军居然来寻我等这些无关紧要之人?试问老王爷中毒,与我们又有何好处?将军行事果断,我们岂会不知,将军回转,查获出这种事情,我等岂不是自投罗网?我们又是何苦?将军神勇,万不可在此事上糊涂。您如此大张旗鼓,那毒害老王爷之人,怕是早已经获得消息,如今在毁尸灭迹了,若是在晚一点,您怕是什么都查不到了。” 萧睿铜轻蔑,沈家独子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个庶子,他可是听说,沈家大房可是雅郡主呢。 若是自已帮他除掉此人,指不定会感恩自己,他冷笑道:“你巧舌如簧,殊不知有些人就是看中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本将军行军打仗,遇到此事不下十次。看来你是他的同谋了,是你们乖乖跟本将军走,还是要本将军动武?” 沈明泽见他不听劝阻,终于明白,这萧睿铜还是如上一世一般,戾气繁重,且不讲道理。 “将军,你来之时,家里人在做什么?” 萧睿铜想起他母妃被他气的卧床,微微蹙了眉头。 正当他欲要追问,外面突然间来了诸多御林军,领头之人正是御林军左郎将,赵恒。 御林军乃是维护皇城安危,且直属皇上亲信亲自管制,他来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皇上也查了他的事情吗? 知晓这梁唤可疑吗? 如此甚好,有皇上亲自审理,父王的死必定能够查清。 “左朗将安好。” 赵恒看了一眼萧睿铜,见他被蒙在谷中,无奈道:“铜将军,皇上有请,请你跟下官走一遭吧。” “左郎将可是听错了?皇上不是召见梁唤吗?” “不曾,皇上只命属下请你入宫,若是你抗旨,直接捉拿?铜将军,咱们走吧……” 萧睿铜不听捉拿二字,便知晓事情有些出入。 沈明泽见他露出不解,倒是没有出声提醒。 那萧睿铜也不敢忤逆,只觉得入宫才是正理。 待他被领走,梁唤才问:“怎么回事?” “这萧睿铜脑子不好使,被人设计了都不知。” 他脑子不好使。 “会是谁呢?” 还能是谁?自然是害怕他回来,夺爵的人了。 而此刻的钟锦绣在内院中听说了这件事,只能为萧睿铜祈祷一二了。 因为科举将进,老夫人想要去庙里面拜一拜,为钟家两个三个二子祈祷一二。 说是三子,不如说只三夫人身边的两位,学习踏实了。 钟亮是二房庶子,二夫人自然不上心,不上心这学习就一般,一般了,连钟厚都不大待见了。 也就老夫人念在他是二房唯一的儿子,多照顾了一二。 钟锦绣与二房‘交好’,自然也要去求一求的。 二夫人不想来,但举家都去,她也不好不去。 钟府门外,钟锦绣站在马车外面,小沈氏已经坐上了马车,冲着钟锦绣招手,然而钟锦绣道:“我与祖母一起吧。” 钟锦绣上了后面老夫人的马车,看见钟锦心,脸色微微严肃了点。 钟锦心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道: “锦心,你却给你母亲坐吧。” “是。” 钟锦心临走前狠狠瞪了一眼钟锦绣,这恰好被老夫人瞧见,老夫人心中蔑笑。 去梁家几日,还是那般没有规矩。 逞强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不能改变了。 “锦绣,祖母听说四皇子一会也会来。” “哦?我知道啊,所以一会去寺院,孙女想出去走一走。” 老夫人心中不耻,但是面上却及其赞成。 “桓王难得出来一趟,想必各家世女,都会去观望,若是能得桓王另眼相看,倒不失为一桩好事,你且去吧。” 钟锦绣笑的很开心,只是这种开心却未达眼底,钟锦绣心中不齿老夫人做派,自已名声不堪,且以前还大言不惭说要嫁给四皇子的话,如果自已再次出现在四皇子跟前,必然会流传出不利于她的言论。 不知廉耻,或者更恶毒的言语都有。 第三十六章、殿下,请您自重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连她家姨母都晓得,不能在与桓王相见。 而祖母却告知她桓王的行踪,她是有多想毁掉自已的名声呢? 哼 既然你这般喜欢四皇子,那么就让二妹去烧这口灶吧。 下了马车,进入寺庙内院,钟锦绣起初是乖巧的祭拜,但随后老夫人领着儿媳妇进去听师傅念经,便吩咐道:“你们这些小鬼,就不要去烦扰佛祖了,各种去玩吧,别走太远。”说着还望了钟锦绣一眼,钟锦绣面上故作高兴,安了老夫人的心。 待老夫人过去,钟锦绣便行至钟锦心身侧道:“锦心妹妹,可是要为三哥祈福?” 钟锦灵怎么会被庶子祈福,她巴不得他考不上呢。 她那位姨娘,以自已生了个儿子,便整日翘着尾巴,趾高气昂,还敢出言教训她? 哼,钟亮学习极差,跟他爹一样,整日与丫鬟搞的不清不楚,哪里有心情学习。 这次科举更是无望了。 可是她面上却不显。 “自然是要与三弟和四弟五弟祈福的,大姐求的什么?” 钟锦绣道:“自然跟二妹一样了。” “听说寺院后面有一处桃林,如今正开,二妹可有兴致去?” 她蹙眉不愿意与之前往,毕竟她名声不堪,若是让人发现自已与她在一块,指不定要被人误会了。 钟锦心不自已拒绝,而是拉着钟锦心和钟锦意,问:“四妹五妹,你们去吗?” 她们二位被三婶娘教导的最是孤傲,也最看不上钟锦绣的做派,且三婶娘一直叮嘱她们,不能与大房走的太近。 故而她们拒绝了。 钟锦绣笑了笑,也没有任何的不悦。 她看向钟锦灵道:“二妹可是要去?” 钟锦灵欲要说不去,桃子刻意拉了拉钟锦绣的衣摆,小声道: “主子,桓王也在后院桃林,咱们快些去吧。” 这句话不大不小,恰好被她们听见。 三房两位妹妹,心中不耻,但是也不屑于出言提醒,随想着要远离她,寻了理由便走了。 “桃子,咱们也走吧。” 钟锦心被落在后面,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怪不得她这般积极,原来是桓王殿下在,她看了一眼祖母所进去的祠堂,心道:祖母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的。 想着如此,便领着丫头快步去往桃林。 然而钟锦绣并未去桃林,而是领着桃子去了山下说书处。 茶楼里面人多嘈杂,最是传递消息的地方。 而她入茶楼,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去见闫凌。 闫凌因萧睿铜被带往皇宫,心中一直忐忑,但却得不到消息,所以便约了梁唤公子来。 闫凌与梁唤是对头,但因上次他寻人将他扒拉出来,两人便成了朋友。他今日约了他来茶馆,想向他打听萧睿铜的事情。 而梁唤亦是想要寻闫凌,问一些有关翼王府的事情。 然而在听说那萧睿铜居然撬了自家老爷子的坟墓,心中大骇。 “他怎么敢?” 心中将萧睿铜骂了几百遍,这头猪。 怎么会办这般愚蠢的事情。 说来他终究是不相信自已,可即便是不相信,也不能做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挖主坟? 他脑子里都是水吗?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闫凌道:“我跟他说了,老王爷乃是中毒,他不信,我是真不知道他居然去刨自家主坟啊。” “若真如此,那他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什么意思?” “抛自家主坟,若无宗亲同意,他便是大逆不道,老翼王妃一纸状纸,便可告的他身败名裂,他就算是有理也会变成无理了。” 他刨自家主坟的事情他确实不知,若是知晓,早就阻拦了啊。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我在问你,老翼王的死,他为何会怀疑我?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提起此事,闫凌直喊冤枉。 梁唤怀疑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在梁府问诊,老翼王的病情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寒症,他开的药也是普通治疗风寒的,绝对不可能中毒身亡。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你我必须要想法子澄清才是,若不然...铜将军被召入宫,定会向皇上提及此事,皇上必定会派官员来查此事,你看着吧,不久,我们就会被叫进去问话的。” 闫凌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寻官员查案,那他的身份必定会被翻查,身份暴露,闫家必定会寻他晦气的。 梁唤自不知那闫凌的心思,他现在只想知晓老翼王到底是为何人下了毒? “你且说说看,你最后为老王爷看诊,老王爷所中的是何毒?” 闫凌这才正事起来,他道:“是麻沸散,有人大量个老王爷灌入了麻沸散,致使老王爷瘫痪在床,最后药量下的及猛,我去问诊的时候,老王爷已经无药可救了。” “麻沸散?这种药很显然,你我现在就派人去各药铺去问,看最近一个月,都有谁去买过。” 而此时钟锦绣就在他们隔壁,将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桃子,在药铺有认识的人吗?” “栗子的弟弟好像在药铺当个摇童。” “嗯,去告诉他,若是梁唤去查,便说他见过,乃是翼王府萧古兰。” “是。” 桃子不问主子到底是为何,只觉得此话那梁唤必定不会相信的。 试问她萧古兰怎么会下毒害自家父王呢。 钟锦绣赶回去,从寺院后面的桃园经过,恰好正瞧见,钟锦心依偎在桓王身前,恍惚是崴着腿了。 桓王怜香惜玉,温香软玉,岂甘愿当正人君子,再说她这二妹楚楚可怜,我见犹怜,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钟锦绣正要咳嗽提醒一句,但是却有人捷足先登了。 成王世子萧睿成。 “桓王殿下,灵表妹,你们在做什么?” 萧睿成上前,不顾桓王殿下身份高贵,将他拉开。 “殿下,请您自重。” 钟锦灵咬着牙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程咬金,想要呵斥,却又不敢,唯有楚楚可怜道:“成表哥,我脚扭伤了,桓王殿下只是看我受伤,故而才扶了我一把。你错怪他了......” “即便是你受伤,也不该乘人之危,男女大防,你不知晓吗?桓王殿下不知道吗?” 萧睿成的咄咄逼人,使得萧睿翼心中不悦,要知晓是这个女人贴上来的。 “即便是表妹受伤,你先是应该派人去寻丫鬟,让丫鬟送表妹回去的。” 钟锦灵咬了咬唇,轻轻拉扯他表哥的衣袖,想要制止他。 可是萧睿成,喜欢她,怎么会在意旁人对她居心不良。 以往这钟锦灵便吊着这位表哥的心思,宛若放风筝一般,送了便拉一拉,他跟的紧了,便松一松。 如今在桓王和成王世子之间,有了摇摆,毕竟桓王殿下日后可是有机会荣登大宝的啊。 钟锦灵岂能不会选择呢。 “表哥,你快别说了。” “表妹,你身为女子,怎么能与旁的男子如此亲近,即便是受伤了也该避嫌啊,难道你想像锦绣表妹一般,被人玩弄,最后弄得名声尽毁才悔悟吗?” 被提到的钟锦绣,无奈耸耸肩,不知该说什么好。 “表妹,我送你回去。” 钟锦灵怕桓王误会,直言道:“表哥,不必了,我的丫鬟一会就寻来了,你且先回去吧。” “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我陪你一块等着吧。”萧睿成看了一眼桓王殿下,“就不麻烦桓王殿下了。” 萧睿翼心中冷笑,这个萧睿成难不成是个傻子了。 没瞧见美人儿对他很不耐烦吗? 他要干什么是一回事,被人误会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桓王殿下玩味一笑,道:“成王殿下一番言论,倒是往本王身上抹了不少的污浊,本王要问一问成世子,你这是做什么呢?钟二姑娘还不曾言什么,倒是让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了。” 桓王冲钟二小姐邪魅一笑,那精致的脸蛋,散发着蛊惑的笑,钟锦灵顿时感觉娇羞难忍,脸颊荀红如霞。 桓王殿下只一眼,便心下讽刺,试问这世间有哪个女人能不被自已魅惑的容颜所倾倒。 萧睿成见他又作妖,那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那一笑更显得阴柔,如女子般倾城绝色,让男子嫉妒,男人倾慕。 他随意一笑,颠倒众生,迷惑人神智。 也难怪表妹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当真是可恶。 钟锦绣轻轻咳嗽一声,打断身边丫鬟痴迷一般的神情,也打断了恰好对峙的两人。 钟锦绣走上前去,对着两人盈盈一礼。 “桓王殿下和成表哥可是一同来裳桃花的?” 萧睿成想说自已是看到灵表妹入了桃林,故而跟过来的。可是这种话,岂能随意说出口。 无奈只能嗯了一声。 她瞧了桓王一眼,道:“多谢桓王看护二妹,一会我领妹妹回去即可。” 萧睿成对此很赞同,总比桓王送强。 “绣表妹,你来的刚好,我与桓王都是男子,确实不大合适送灵表妹回去,一会就麻烦绣表么了?” 钟锦绣点了点头,道:“刚才听表哥与桓王争执,故而便来了。”他叮了一眼萧睿翼,随后对表哥道,“表哥今日恰逢桓王殿下也在,有些事情我也是要澄清的,我并不钟情桓王殿下,还请成表哥莫要随意打比方。” 桓王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神色不明的盯着钟锦绣。 这个女人最近是越来越出乎意料了。 “绣表妹可是当真?” 钟锦绣颔首道: “还望桓王殿下莫要生气,当日我与兰郡主打赌,输了的人要向桓王殿下表白,我输了,所以...当时是我莽撞,如今我也是深受其害,被污浊了名誉来,还望桓王殿下海涵。” 第三十七章、若他喜我,便不可惜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绣表妹,你当真是糊涂,这钟事情是能用来打赌的吗?你...简直...太小了。” 萧睿翼美目微微蹙起,瞧着眼前的女子,娴静淡然,两弯弯月眉,一双含情目中,看不出任何贪欲,在她眼中,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儿,与成王那傻子并无二样,不,他看向萧睿成的目光更柔顺许多,嘴角轻扯,宛若三月暖春。 且今日的她穿着一席暖色长裙,裙摆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桃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看着并无出色,当身在桃林,与这朵朵桃花正相称,宛若华中仙子一般,清新优雅,与这满院子的桃林相得益彰。 在看那钟锦灵,一身的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然而两人高下,不必已经见了高低。 然而那钟锦绣眉眼五端生出一股傲然之气,恰拒人与千里之外。 而钟家二小姐,羸弱无骨,娇媚可人,然自已已经足够美丽,只是她的行事做派却不够爽利,说白了就是贪,拽着萧睿成却又想勾引自已,水性杨花。 就连成王世子都觉得以往张牙舞爪的表妹,如今也越发娴静可爱了。 心中很是为表妹高兴,听说表妹在梁府学习,必定是因为梁老夫人的才学。 桓王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掉价,尤其是这个草包。 “钟姑娘说笑了,那日之事,本王并不曾放在心上。” “桓王大量,多谢。” 钟锦绣故而走向钟锦灵,问:“二妹可能站起来?” 钟锦灵听她讲说自已对桓王殿下不曾有意,便觉得踏实欲擒故纵,她问:“姐姐,你刚才不是说桓王殿下也来裳桃花,要来见一见桓王殿下吗?” 桓王听后嘴角轻抿,不免有些讽刺,嘴硬心软的女人,想来是对自已欲擒故纵了。 钟锦绣轻笑,这丫头这话,便是要打自已的脸面呢,她刚才可是说了对王爷没那份心思呢。 她笑着道:“如果我不说,妹妹可会来一同裳花?” “你......” 桓王蹙蹙眉,不知她话中的意思,她说她是为了引她来,故意说的? 难道自已又被利用? 钟锦绣,你当真是好样的。 “得了,刚才我老远就瞧见你跟来了,你是让我扶你起来,还是自已起来呢?” 萧睿成道:“绣儿表妹,灵表妹腿伤着了,自然要你扶着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成表哥啊,哎......你快回去吧,刚才我来的时候,见姑母正派人寻你呢。” “啊,我出来的时候忘记给母妃说了。桓王殿下,我们一起吧。” 萧睿翼自然不会留下来,招人说辞。 再说今日也不是时候。 只是他远远的瞧见,刚才还腿脚不便的女子,突然间站起来,行动自如了。 钟家的这两位女子,果然是好样子的。 然钟锦心不知自已行为被心上人看见了,怒道:“钟锦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没看见,桓王殿下不喜你与表哥眉来眼去,有私情吗?” “你胡说,我与表哥清清白白,是表哥他对我纠缠不已。” 钟锦绣故意道:“哦?可是桓王殿下可不这么认为啊。她刚才瞧见你和表哥,怕是以为你们两个...哎,我都要误会你们两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啊。那桓王殿下岂能不误会?” “你胡说,是你故意这般污蔑我,桓王殿下岂能如你一样。” “妹妹既然不相信我,那我就不说了。” 钟锦灵听她这般说,自然不信,道:“你刚才说,你是故意引我过来的,为何?” “自然是成全妹妹,桓王殿下风姿卓然,二妹妹绝色倾城,你们两个才是天作之合。” “嗯,算你有自知之明。” 上一世,她便是如此劝自已的。 如今统统还给你,你既然喜欢他,那么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送做一堆,岂不是更好。 省的你们机关算尽,毁了旁人。 至于成家表哥,哎,与其被利用伤害,不如早点死心。 待回了寺院,桃子不明道:“主子,你为何要让桓王让给二小姐,你不是......” 钟锦绣道:“桃子,从今往后,我不在喜欢他了,既然二妹喜欢,那么也不失一份助力,毕竟桓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呢。” “嗯,连老太太都喜欢那桓王殿下,他是皇子,将来最不济也是王爷呢。就是可惜了.....” 钟锦绣笑了,桃子单纯,岂能看出她这一番动作的用意。 那桓王岂能甘愿娶一五品官的女儿做王妃,自已这般做,便是逼迫钟锦灵使出她的手段来呢。 这才哪到哪啊,好戏还在后头。 “桃子,若是他喜欢我,便不可惜,而他不喜欢我,是没有缘分,你可懂?” 桃子似懂非懂啊,可是主子做的事自然是对的。 尤其是最近主子行事,越来越有规矩,脾气变得也越发好了,浑身散发着独有的优雅威严,没来由的多了份信服。 “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钟锦绣道:“日后你便会懂的。” 老夫人很快就念经出来了,似乎遇上了许多熟人,老夫人说了会话,才上了马车。 上了车,见钟锦绣满目春光,似乎心想事成。 问:“可是见到桓王殿下了?” 钟锦绣颔首,自然知晓老夫人想要知晓什么。 “我瞧着桓王殿下似乎对我不欢喜,对二妹却极其喜欢。” “你二妹也去桃林了?” “是呢。二妹脚崴伤了,桓王还亲自扶她……”钟锦绣摆出忧伤的深情,为了桓王喜欢二妹而神伤。 “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莫要忧心,你父亲才是国公爷,朝堂一品大员,那桓王即便是傻子,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真的吗?祖母待孙儿,真是好。有祖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钟锦绣心中暗笑,她的好祖母这是要败光自已所有的尊严。 哼,桓王那么好,为何你不让自已的亲孙女去烧这口灶,偏偏让我去? 上一世,她设计嫁给桓王,得桓王厌弃,最后落得了家破人亡的下场,然而钟家二房三房且安然无恙的。 怕这其中便是老夫人的主意吧。 她有时候也在想,这老夫人到底有多恨祖父,居然连自已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举报她父亲通敌卖国,呵呵,最后钟家二房三房岂能完好无损? 她父亲在军中威望甚高,即便是死了,也有人为其报仇,然钟家这两房,岂能有好日子? 自然是没有的。 那时候她还没死,自然晓得,萧睿翼为了安抚军队,将残害忠良的事情推到了二房三房身上。 害兄长为自已谋取利益,无论实在朝堂还是在后宅,此话就立不住脚跟 他们成为萧睿翼谋取军权的垫脚石,像他们这种谋害兄长的人儿,不被御史弹劾死,也能被世人唾沫星子淹死。 而在另外一辆马车上,因为常年被老夫人教导不尊母亲的钟锦心,则别扭的看向窗外。 然而小沈氏却不知女儿别扭,很是热心的跟她讲今日在佛堂为他们去平安,且还向佛祖许了愿。 “你们三个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了,我啊求佛祖帮我好好看着你们,还为你们求了姻缘签呢,锦心,你将来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钟锦心想起前些日子大姐说三婶为她的女儿许诺了孙家表哥,想到自已,便道:“沈家表哥那样子的人就行。”她一直欣赏三婶那样子的人,虽然薄弱,但却能护着子女在身边。 成王家的表哥,喜欢的是钟锦灵,喜欢钟锦灵的男人,她才不要。 想来沈家表哥就极好,不仅仅给自已买好吃的,还送给自已好用的,可谓是最好的表哥了。 想起自家母亲,她多少有些埋怨。 当初怎么就舍得让自已养在老夫人身边,偏偏留下她大姐呢。 然而小沈氏听后却有些心惊肉跳了,她家那侄子喜欢的是锦绣啊。 她想了想问:“你大姐她还喜欢桓王殿下吗?” 钟锦心撇了撇嘴,道:“已经不怎么热心了,上次在马场,她还给四皇子没脸呢。” “马场?发生了什么事?”小沈氏可不知晓有此事呢。 钟锦心见自已说错话了,忙道:“我哪里知晓她还喜欢不喜欢桓王殿下,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想知晓,你去问她呗。” “哦……” 小沈氏的低落,让钟锦心意识到她说话有些过分了。 她也不知晓自已是为何,一见到她就烦,一听到她提及钟锦绣更烦躁。 “对不起,我失语了。” “没事没事,锦心啊,除了你沈家表哥外,你还喜欢别的什么人吗?你在梁家这么久,可有钟意的人?” 梁家规矩繁重,自然不会让女子有机会与男子单独相处的,也就打马球的时候,能看到男的。 再说了她岂能看到一个男人就论喜欢不喜欢?那样也太不知羞耻了。 “也就表哥能入眼了。” 小沈氏轻声哦了一声,心绪难稳。 “你沈家表哥的确是难得的玉人。” 回到梁府,老夫人便将钟锦灵私自唤到跟前,问:“今日你去桃林私会桓王了?” 私会二字,吓得钟锦灵立马跪下。 “祖母,可是大姐污蔑我了?您莫要相信大姐啊,她一直对桓王有意,自不敢让旁人接近桓王,且我去桃林明明是大姐邀请我的,她是故意陷害我的啊?请祖母明察啊。” “她故意陷害你?为何?” 第三十八章、萧古兰是杀害翼王凶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是,定是她陷害我,她引我进桃林,自已则躲在暗处,还将成表哥带到桃林,她就是刻意的,刻意让桓王烦我,让桓王误会我与成表哥有私情,祖母,我与大姐是姐妹,我一直觉得姐妹之间应该和睦相处,可是大姐却对我耍阴谋,实在是有失长姐之风,她不知自已此举,早已经被桓王识破,但等着更讨厌她呢。” 老太太老眼一迷,道:“灵儿,你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你所作所为,不仅仅代表你娘,更代表我国公府。今日你说她诬陷你,若是你如你四妹五妹一般,岂能有如此难堪?” “祖母?” “你且去面壁思过,什么时候认错了,便什么时候出来吧。” 钟锦灵没想到老夫人偏心至此,居然坚信钟锦绣的,那个草包到底给老夫人使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让一项疼爱自已的祖母偏颇至此。 哼,祖母,既然你看中她,那么我便也不会在尊重你了。 钟锦心回去,发了很大一顿脾气,差点将闺房给砸掉了。 钟锦绣听到之后,只是冷笑一声,并不做声。 然而隔日,皇城内便传来一则令人骇闻的消息。 翼王府, 老翼王的死,居然是她的女儿兰郡主所为。 试问,老王爷病榻前,女儿前来侍奉,谁人会怀疑呢。老翼王本就对老王妃心升怀疑,然而他妨得了老王妃的毒手,怎么会怀疑上自家女儿呢。 萧古兰一点点的将毒药喂给了老翼王,然她偷听到老翼王想要将爵位传给第二个儿子,这怎么可行。 萧睿铜跟她的关系本就不好,自小她便野种野种的叫着他,如若他当上了翼王,那么她可会有好日子过? 反正父王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分别。 这桩事,萧古兰的丫鬟被扔进刑部,还没打就招供了。 要知晓萧古兰若想买毒杀人,她一个人是万万做不成的,必定是有帮凶。 锦绣院 桃子听说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跑去给自家主子讲。 “主子,你当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猜到的?真凶果真是兰郡主呢。” 怎么知晓的?自然是前世,有人为了给梁三公子洗脱冤屈,查获到的。 虽然查获的时间有些长,但总归是还了三公子的清白。 而远在自已住所的沈明泽,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欢呼,拉着梁唤要去庆贺。 梁唤道:“这有什么可庆贺的?老翼王的死,还是萧古兰行凶?这是可悲的事情,不值得庆贺。” 沈明泽知晓他不懂自已的心意,若是他知晓,前世他被此事困在外面二十多年,不得回家,不能见亲人,更不能施展才华,只能一辈子碌碌无为的待在外面,娶妻生子。 是怎么样的困窘,一个满腹才华而不得施展,才是真正的诛心之惩戒。 如今凶手这般快被抓获,而他梁家三公子依然温文如玉,施展抱负,如此甚好。 至于旁人的悲伤,旁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这一次能够尽快定案,倒是萧睿铜挖了祖坟,引得圣上的重视。 这一点,自然是他的人给萧睿铜出的馊主意了。 “对了,你让人给我表妹传个话,就说嫂夫人约她出来逛逛。” “为什么?不是,后日便科举了,你这个时间约她作甚?” “你这种有媳妇的人,怎么会知?” “且,想女人了就直说,我说,你们两个一没有媒妁之言,二没有郎情妾意,你约她出来,不怕害了她?万一你能没成,你是没什么,她可就要遭罪了。” 沈明泽道:“我们怎么会不成?” 梁唤觉得他耍无赖了。 “你想庆祝自已去,我可不陪你发疯。”说着便走了。 待他走之后,闫凌便来了。 “多谢沈公子,为我家姐姐报了仇。” 沈明泽看着闫凌,道:“老王妃还未死,怎么能算是报仇了呢?” 闫凌残忍道: “兰郡主一死,便是对那老女人最大的报复,死与不死,又有何分别?” 沈明泽摇了摇头,道:“都闻闫家乃是我大宋最冷酷无情,且是最狠毒的存在,却没想到闫家子嗣,居然有你这般心善的,看来你被扔出来,也是应该的。” 当年,梁唤被人诬陷,但是闫凌,一项与梁唤互看不顺眼的闫凌,居然一直在为他寻找证据。 其中一是英雄惜英雄,二则是他与翼王府的仇恨。 “翼王若是死了,老王妃才真正算是得了报应,你说呢?” “他要怎么死?”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闫家嫡女的死,闫家一直归咎与翼王府,闫家一直想要抓翼王的错处,这是一个机会,若是闫家借此机会传唤翼王的去问话。他那般身体怎么能经不住那般折腾,去了一趟,回来活不活的成,就看闫家对翼王府有没有那个仇恨了。” “你想回闫家吗?” 闫凌蹙眉,似乎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 他是闫家子嗣,一直想要回去,且这次是立功的最佳时机,也是他回去的契机。 但是他能回去吗? 沈明泽道:“富贵险中求,你若甘愿一辈子碌碌无为,当一名医者,我自然也会护你周全,然你若是选择回闫家,我也会倾尽所有,维护你。” 此话一出,直接撼动闫凌的内心。这辈子唯有姐姐说出维护自已的话,姐姐一直让自已藏起来,莫要回京 可是自已不甘心,姐姐的死,母亲的死,他无一敢忘记,他入京城不走,自然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为母亲报仇,为姐姐报仇。 若无闫家主母李代桃僵,姐姐如何会死? 哼 “是,多谢沈公子,他日我若能成,自然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好说好说。” 李妙玉约见钟锦绣的事情,梁唤做的很仗义。 回去便寻个机会见了李妙玉。 钟锦绣收到李家小姐的约书的时候,正在家中写时务策,这一写,便收不住。 李家小姐约她出去逛? 这李家小姐即将成为梁家三少奶奶,应该在家做嫁衣才是,心中虽然疑惑,但她还是应约了。 她们约在了茶楼上,‘恰好’遇见了来茶楼喝茶的沈明泽和梁唤,钟锦绣见到梁唤的时候,便是一笑。 心道:这是以自已为幌子,来茶楼相聚呢? 她倒是没有听人家谈情说爱的兴致,且茶楼都在议论翼王府的事情,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件事,也无新意。 故而寻了个理由道:“表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要买,你陪我去吧。” 沈明泽正不知寻什么理由,见表妹突然间提及,心中倒是一乐。 冲着梁唤道:“一会我们来这里寻你们。” 茶楼人多,然就是人多,自然无人敢误会什么。 试问谁人约会会在人多茶楼呢,如此倒是显得人坦荡了。 李妙云自然是知晓两人两人是要去约会的。 待她们走后,李妙玉看着那两道身影,心中忧心,便问:“锦绣妹妹可知晓此事?” “不知道。” “那…听说锦绣妹妹曾经当面向桓王求爱,那沈家公子可知晓?” 梁唤笑道:“传的沸沸扬扬,他岂能不知。” “如此就好,省得日后为此事生了枝节。” “你不怕沈家公子只是玩玩?” 李妙玉甜甜一笑,道:“三哥的朋友自然不会。再说我信锦绣妹妹,有识人之能。” 梁唤摇头失笑,道:“走吧,对面便是西湖,我们不能在这干等着,去下面游湖如何?” 李妙玉颔首赞同。 然而钟锦绣许久不曾出来逛街,瞧着热闹的集市,倒是极其欣喜。 有一种看见什么都想买的冲动,但有些东西倒是瞧一瞧,毕竟没用的东西,要来也无用。 但是她不买,后面跟着的沈明泽,却一一都买了。 扔给跟随的桃子,桃子瞧着手中越来越多的东西,当走到淘宝坊的时候,瞧见自家主子要进去,她忙提醒自家主子一声。 这他们带的银子不够啊,再说那沈家公子已经买了许多,如何还能承受淘宝坊里面的东西。 钟锦绣回神瞧着桃子手中捋高高的礼品盒子,有些惊讶。 “表哥,你都买了吗?” “表妹既然喜欢,何须忧虑,即便是无用,买个喜欢也是好。” 钟锦绣笑道:“表哥你如此败家,舅母可知晓?姨母是个连一两银子都要计较的,自然不会给表哥银子出来胡闹,难不成是外祖父给表哥的银子?” 沈明泽倒是不隐瞒道:“这是我的私产,表妹尽可以放心买。” 钟锦绣愕然,没想到他就这般承认了。 表情突然间慎重起来。 “表哥,你莫不是有从商的心思吧?” “表妹何故如此问?” 钟锦绣刚才浏览街上店铺的时候,都会抬头看一看门牌的标志,恰好与淘宝坊同样标志的就有十多家,就如上一世一样,每一个招牌的角落里面,都会刻上一个印章一样的东西,没有字。 想起上一世自已知晓表哥从商的时候,骂了句庶子就是低贱,上不了台面的话。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晓承恩公府上到底面临的是什么问题。 且当时也是为了贬低姨母,故意那般口无遮拦的。 但是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伤害姨母,伤害表哥了。 “表哥之才,若是放弃仕途,将会很可惜。” 第三十九章、充大头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上一世他并没有听到表妹骂他,左右都是旁人传达的,他放弃仕途。成为低贱商户,也因此他觉得自已配不上她,倒是没有想过要打扰她,且当时跟着外祖父学习商业,无暇顾及旁的。 当自已少有成就的时候,表妹已经嫁入他人了。 如今听表妹如此惋惜,他笑道:“表妹想什么呢,我是承恩公家的公子,自然首选仕途的。至于私产….自然是交个旁人打理的。” 钟锦绣松了一口气。 她道:“倘若日后承恩公家出了问题,表哥一定要跟我讲哦,我爹爹别的没有,就是破铜烂铁最多,我偷偷给你拿一件,就能值不少银钱。” 沈明泽觉得这一世的表妹尤为可爱。 破铜烂铁?那可是姑丈的宝贝。 也就她能说那是破铜烂铁。 正当要说什么,从里面走出一位店家,钟锦绣看到他的时候,惊讶了一下,这不是以前桓王府的小厮吗? 叫什么来着,她忘记了。 “少爷,站在门口作甚,快进来坐。” “阿忠……” 对了,他叫阿忠,以前她在桓王府,这个阿忠是她的小厮,可是最后却因为勾搭内院的丫鬟,被桓王处死了。 当时她还因此告诫过王府的丫鬟小厮。 “表小姐认识我?”他摸了摸头,以为是少爷告诉他的,便道,“表小姐,这淘宝坊乃是少爷开的,您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过来,不过要记在少爷账上。” 憨厚的模样,就恍惚如上一世一般。 正当他愕然之际,已经被迎进去了。 沈明泽冲着阿忠使个眼色,让他先去忙他的了。 他则领着钟锦绣去了二楼。 二楼内摆设,都是最近新出的精品,还未对外售卖。 “表妹,阿忠是承恩公府上家生子,且有经商天赋,所以就让他出来管理商铺。” 承恩公家的家生子? 那她为何会出现在桓王府? 有些事情,她居然毫无记忆了。 “表妹?” 钟锦绣回神,道:“如此甚好,表哥可以专心步入仕途了。” 沈明泽笑了笑,算是回应。 “来,看一看,表妹可喜欢?” 美丽的珠宝,女人都喜欢。 沈明泽上一世看管铺子,对于珠宝很有研究,所以他跟表妹介绍珠宝特色,可谓是轻松。 其中有一件红花山步摇,使用红宝石做成的花瓣花花芯,且底部钻上孔,传细铜丝,绕成弹性极大的弹簧,轻轻一动,颤摆不停,宛若蝴蝶般飞舞。是他专门设计,为表妹而做。 表妹以往最喜穿红色,衬的人热情彭拜,配上这精致步摇,更添颜色。 钟锦绣也及其喜欢这种讨巧的东西,想来淘宝坊成为京城最大的珠钗之铺,名至实归。 钟锦绣拿起仔细端详,看着这般美丽的东西,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这款设计,的确是能让人愉悦。 正要说什么,正听楼下一阵闹腾。 他们往楼下望去,这一望,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怒气。 居然是王涛,她身边还搂着一位美娇娘,看模样,倒不是什么绝色,看着多了些风尘味。 阿忠上二楼而来,请示沈明泽道:“少爷?” “这种事何故请示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少爷。” 随风候世子,果然是如传闻一般,沾花惹草,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呢。 只是可惜了大表姐的跟了这么一个男人。 钟锦绣笑道:“阿忠,有赝品吗?对了,桃子,将刚才买的东西拿出来。” 钟锦绣将刚才在摊上买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盘子里道:“拿出去给他们吧。” 阿忠看了看自家少爷,只他点头,方才拿出去了。 钟锦绣就站在二楼之上,随后往下看去。 那随风候世子,一股脑的将东西全部都挥洒在地上。 “混账东西,居然拿这些来打发爷,不想活了吗?” “爷,你瞧瞧他们,分明就是看不起我,纯儿心中只有爷,并不稀罕这种东西,咱们回去吧。” 美人儿的话,让人心疼。 随风候世子一口一个乖乖的叫着,道:“美人儿,你真是懂事。” 王涛看向阿忠,恼怒道:“至于这些不懂事的,让本世子去收拾他们。” “世子,别,莫要为了我而惹事,若是让侯爷知晓,又该罚您了。” 看,多么通情达理的女子啊。 可是越是如此,越是能激怒一个人。 “哼,我爹若是知晓有人敢欺负到他儿子头上,又岂能饶恕这等贱民。” 说着便要吩咐人来砸店。 钟锦绣站在楼梯口,轻轻咳嗽一声,随后喊了一句道:“姐夫。” 王涛抬头望去,恰见到一位妙龄少女,正冲着她笑,那笑容带着玩味,戏谑。 然她长得却极其养眼,她一步步走下来,发间的珠钗,随着她缓步下来,珠钗随着摆动,直直撞击着他心口。 然她手腕中缠绕一蛇皮软鞭,正是这只鞭子,让他想起她是谁呢。 “原来是钟家表妹啊。” 钟锦绣笑道:“姐夫好。” 那为美娇娘道:“世子,这位就是钟家表妹啊,外界都传,这钟家姑娘热情果敢,居然当众向桓王殿下求爱,如今见着本人,却觉得传言果然是不虚呢,表妹看着便大气优雅,只是桓王怎么这么没眼光呢。” 她这话听着是夸,可明着确是贬。 “丢人现眼的东西,桓王是何人,越是主动的女子,越觉得廉价,试问这桓王殿下要什么美人儿没有呢。” 钟锦绣也不吭气,只是笑望着她们。 那美娇娘看着钟锦绣笑着望向她,眼神纯净宛若神仙一般,她别扭的别开脸。 钟锦绣冷笑一声,心道:“我唐唐一个国公爷嫡女,岂能允你笑话?” 钟锦绣摸了摸手中的软鞭,意味不明的看着王涛道:“姐夫,又来给这位美人儿买东西啊,这次换人了啊。上次我记得...不长这样啊?” 这话说出去,那美娇娘的脸色僵了僵,看着王涛的眼神,有些幽怨。 “大郎,您还有谁?” “别听她胡说,宝贝,我就只有你一个人,就你一个人啊...” 看着她们闹腾,钟锦绣心中甚是爽利。 阿忠瞧着也低头隐隐发笑。 王涛瞪了一眼钟锦绣,怒道:“你胡说什么?” 钟锦绣倒是不怒,笑道:“姐夫,您说您每次来,都让我们拿一些劣质品来冲大头,来骗骗这些不识货的贱人们,可今日您这扔了这些东西,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店里,可都是供给给贵人们的,您说我上哪去给您寻那些劣等获,好不容易给您去街上买了点,您还嫌弃,这生意我可不做了,您要不去别店里......” “您...血口喷人...” “若非如此,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我们是绝对不能做这些咋砸招牌的事情啊。大家亲戚一场,你也不能如此坑害我们啊。” 阿忠瞧着只一会,钟家表妹便将王涛刺激的满面春红。 心中痛快不已。 然见那美娇娘就要伸出利爪子,往他身上挠一挠。 王涛见势不妙,这纯儿可是怡红院的花魁,她好不容易说服美人儿陪自已出来,但等着今夜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却被这丫头给捣鼓了。 “你个死丫头,你伶牙俐齿,怪不得没人要你,你张口谎话,谁人敢娶你。” 那美娇娘似乎意识到什么,拉着王涛道:“大朗,这位表妹怕是与夫人同仇敌忾,容不下妾身故意如此呢。” 王涛听美人儿这么一说,回过神来。 “美人儿,你信我便好,你放心,对你,我绝对舍得。”王涛说完便指着阿忠道,“去,将你们这里最贵的东西拿来。” 沈明泽站在二楼隐蔽处,给阿忠一个眼神,阿忠领会其中意思,道:“来,和气生财,贵人,您看看这件,我们店里面的镇店之宝。” 那是一棵摇钱树,底盘乃是纯金打造的,树枝乃是金粒子雕刻,样式很纯正。 那纯姑娘盯着拿东西,便是两眼放光啊。 “这东西真好看。”全金子能不好看。 “贵人眼光真好,这东西可是我们店镇店之宝,贵着呢。” 王涛充大爷道:“不管贵不贵,给我包起来。” 钟锦绣道:“八千两银子,姐夫可真是大方。” “八千两?”王涛吃惊的望着拿东西,随后看了一眼阿衷,那阿忠心想:表小姐心可真狠呢。这并不是店里面的镇店之宝,不过是放在店里面,卖不出去的,人都觉得俗气,也唯有俗人才欢喜这些东西。 少爷让要两千就好了呢。 可是表小姐都这么说了,他能怎么说。 “贵人,这镇店之宝,价钱自然高。你端起来摸一摸,这都是足金呢。” 卖东西是他的强项,尤其是卖给想要充大头的他,“这东西摆放在自已屋子里,不仅仅能吸财,还能够镇邪驱魔之功效呢。” 我呸。 钟锦绣随口道:“姐夫,你有银子吗?没银子就别充大头。”她将刚才散落在地上的小东西,捡起来,扔到盘子里,道:“有些人就适合这种小东西,可就是不自知。” 阿忠明白,在两人之间问了问,道: “钟小姐,这...随风候世子怎么会拿不出来呢。” 第四十章、杀个人,如捏死一只蚂蚁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姐夫,你说让她们给你送府上,还是现在结账?” 送到府上那不是自招了吗?家里的婆娘不好对付,他父亲母亲更不会饶了自已。 八千两银子,王涛现在是拿不出来。 他身上就两千两银子。 还是冲着家里的婆娘要的。 可是美人儿还在旁边期盼着,他绝不能让美人儿失望,今夜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次了。 “买,先交两千定金,剩下的回头在补。”说着便甩了两千俩银子到桌面上。 他瞪着钟锦绣,挑衅的看了她一眼。 钟锦绣只是笑了笑,见他交了银子,扶了扶手腕处的鞭子,道: “姐夫,前段时间我仗杀一个丫头,您听说了吗?” “你太狠毒了。” 钟锦绣并不在意,道:“像我们这种人家,随意杀几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王涛蹙眉问:“你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自然是字面意思,姐夫,今日真是巧呢。” 沈明泽从楼上下来,钟锦绣并不想他下来,毕竟自已一会是要打人呢。 沈明泽却不以为意。 纯儿姑娘看着从楼下走下来的男子,面红齿白,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男子,心中一阵激荡,面颊一红,便不由自主的瞧了一眼身边的王涛,身材如肥壮,性子蠢笨,他那一丁点的心思,一看便知晓,龌龊极了。 可是这个男子,眼神冷然,自已可是怡红院当家花魁,妩媚蛊惑人心,将男人玩弄于股掌。 可是他却看都不看自已。 可越是这样子的男人,却越有征服性。 她出入青楼,自然知晓这淘宝坊里面的东西,价值千金。 然而能从楼上走下来,身份自然不一般。 且她最后察言观色,刚才男子下来的时候,店掌柜露出恭敬之色,常听闻这淘宝坊的东家神出鬼没,如今却居然见到真人了。 曾听说淘宝坊东家富可敌国,若是自已能够得到她的青睐,那此生便无虞了。 沈明泽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心中冷笑,道: “阿忠将她的舌头跟眼珠子挖出来。” “是,少爷。” 阿忠马上让人关上店门,将那叫纯儿的姑娘绑起来。 纯儿姑娘愕然,却没想到这玉一般的人儿,开口居然这般狠毒。 “你们敢?他可是随风候世子,怎么可让你如此胡作非为,草菅人命?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阿忠不耻,随风候想要杀一个人,理由都是现成的。 他道:“我们承恩公家的公子和钟国公家的小姐岂是你能亵渎的,真是不知所谓。” 王涛直接呆住,他反应过来想要解救心上人的时候,沈明泽直接一拳揍到他脸上。 钟锦绣大呼过瘾。 “沈明泽,你疯了,我可是你姐夫,你好好想想你姐姐,他可是在我们王家做媳妇呢。” 此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却提醒了沈明泽。 “你倒是提醒我了。” 王涛听他言语,轻哼一声。 “我告诉你,今日这笔账,我定不会善罢甘休,乖乖的让我打回来,我兴许还能考虑考虑好好对你姐姐。” 沈明泽讽刺,又是一锤打在他脸上。 钟锦绣听他威胁,心中为沈家大表姐不值当。 钟锦绣不明白,当初沈家怎么给大表姐许了这么一个人物呢。 实在是配不上大表姐。 她道:“表哥,莫要打脸。”有些人,你越是受威胁,他越是上脸,钟锦绣不认为妥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有的人你必须打到他服气,打到他不敢去惹你,打到他怕你。 如此他才会心存忌讳。 然而她突然间想到另外一种法子来,不用打到他害怕,可以杀鸡儆猴。 刚才那位纯姑娘不是很好的鸡吗? “沈明泽别让我逮到你,日后你若是落到我手中,我必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还有你姐姐,我回去就将她狠狠的揍一顿,然后休了她,让你们沈家成为这满京城的笑柄。” “然后让你们沈家所有女眷都充做军女支……” …… “不,别打了,沈家弟弟,小舅子,我错了,我错了啊……” 钟锦绣第一次见到自家表哥如此强悍,本来觉得那自小只知史书的他,身子板必定柔弱,然而今日却另眼相看了,心中亦是欣慰。 阿忠绑了那姑娘,准备来问少爷要如何处置,瞧着少爷将大姑爷打成那样子,一股撕破脸皮的冲动,他犹豫着似乎要上前劝解。 然而最后却向表小姐走去。 “表小姐,少爷他这样打没事吗?” 钟锦绣讽刺的看着那被打的满地求饶的随风候世子,随后冷然道: “阿忠,将那姑娘扔进狼狗圈里。” “表小姐?” “让随风候世子,亲眼看着她喜欢的女人,被狼狗撕碎,咬死的场面,想必一定非常的震撼。” 阿忠只觉得浑身发冷,表小姐刚才说话的,模样,简直就是地狱阎罗啊。 他不能做主这件事啊。 “回头让表哥给怡红院的妈妈送些银子,堵住他的嘴。” 阿忠呵呵笑着,却不知自已的笑容,是多么苦。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办的时候,沈明泽出声了。 他罢了手,道:“就按照表妹说的办。” “少爷,这不好吧。” 沈明泽冷笑道:“阿忠,有人都欺负咱们头上了,你还能忍?难道真如他所说,回去将大姐揍一顿,然后休了?” “现在我还没有那个实力,能保证大姐一家安然无恙,待有朝一日,我辉煌腾达,必定让姐姐亲手出这口气。” 提起大小姐,阿忠脸上的懦弱不在,余下的只有狠厉。 “少爷放心,此事交给我便是。您先回避,免得脏了您的眼。” “嗯,将他的舌头给我隔了,免得乱叫惹人来。” 沈明泽打够了,静了手,换了身衣服,方才出门。 “表妹,我送你回去。” 再出来,依然一副温和公子的模样。 钟锦绣摇头失笑,这才是承恩公家独子的应有的性格。 不然何至于撑起门面。 两人去了茶楼,那李妙玉和梁唤还在,李妙玉与钟锦绣一同回去。 待将他们送回家,沈明泽对自已刚才的行为极为后悔。 她家表妹不会以为他恶毒了吧? 梁唤问道:“你真的打了随风候世子?他可是你大姐夫啊,你这样让你大姐置于何地?” 沈明泽道:“打都打了,还能怎么样?”当你知晓我大姐上一辈子受的何罪,你便不会觉得我几日行事鲁莽了。 他早就想要揍他了,只是没有寻找到时机罢了。 当然沈明泽不会告诉他,他宰了一个女人。 “哎,你这是鲁莽。你明日去随风候府吧,去向随风候夫人道歉,如此你姐姐的日子才好受一点。” 沈明泽却不这么想,明日他能不能回去,还是个事呢。 沈明泽打发了梁唤,便回了淘宝坊。 他刚进去,阿忠便迎上来。 “人呢?” “在地窖里。” “怎么样?” “起初还骂骂咧咧的,为那女人呼救,最后直接吐了。” 沈明泽轻哼一声,直接入了地窖。 地窖里面,居然隐隐听见王涛的哭诉声。 沈明泽心中畅快,在往前走,却闻到一股子臭味。 “主子,被吓着了,尿裤子了。” 沈明泽嫌恶道:“给他做整理干净,弄出来。” 淘宝坊客房内 沈明泽看着神志有些不大清楚的王涛,惋惜道:“大姐夫,我送你回去可好?” 那王涛毕竟是大户人家,随风候世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然而刚刚她看到那女人被饿狼扑扑倒,撕咬,一口一口的,如今那女人的凄惨的哭喊声还在自已耳畔,那被撕咬的半张脸还在自已眼前晃荡。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这般恐怖的还是第一次见。 王涛被吓坏了,他此时此刻只想着抱着老婆好好睡一觉,绝对不敢再外面招惹不三不四的人了。 他不敢了。 一听到自已能回去,他忙道:“回去,送我回去,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对你姐姐,再也不出来胡来了。” 沈明泽言语轻柔道:“大姐夫,你说什么呢?刚才你遇到险情,差点被饿狼给吃了,是我救了你,只可惜了,你身边的美人儿,死了。” 王涛不论他说什么,都使劲的点头。 沈明泽轻耻,还说是真爱,也不过是如此。 “大姐夫,那我送你回去吧。” 随风候府,沈明泽将人送回去,便是想好了说辞,他是救人,即便随风候夫人知晓自已杀了那贱人,也绝对不会说破。 哼,怕是会感恩自已呢。 毕竟他自已儿子那吊样,她心里面是有底数的。 当然他也不担心王涛会报复,他大姐身边安插了高手,会向自已时刻回禀随风候府的事情的。 再说他那熊样,定是不敢的。 沈吟吟听说弟弟来了,还是因为王涛那点破事,心中尴尬,却又惦念弟弟的伤势,去了主厅。 随风候夫人让他们姐弟好好聚聚,自已便带着儿子回去了。 毕竟儿子的事情不光彩。 “到底怎么回事?” “大姐夫他领人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了饿狼,遭遇饿狼袭击,还好他身边的姑娘拼死护住了他,才没让他受一丁点伤势。” 沈吟吟蹙蹙眉。 弟弟这话,他听着可不是那味道。 王涛身边的姑娘不是那地方出来的,也绝非清白人家的。 人家死了,王涛却活的好好的,这莫不是王涛将人家退给了饿狼,才换取了逃跑的机会。 “你以为我会信?” “大姐,不论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沈吟吟瞧着自家弟弟,小小年级行事却异常老成,比之他这个大姐更像老大。 沈吟吟不想听王涛那点事,丈夫花天酒地也绝非是一天了。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后日参加科举,已经无碍。” “后日便是考试,你怎么还有心情闲逛?” 又来了。 沈明泽不想听姐姐啰嗦,便起身告辞。 沈吟吟想留下他吃碗饭,可沈明泽还有事,不便多留。 钟锦绣回到家,拿起自已写的策论,一分两份,让桃子给钟亮钟浩和钟尘送去。 第四十一章、沈家质问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亮接过东西,心中欣喜不已。 大妹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去买考卷,定是沈家表哥给的。 沈家表哥之能,整个大宋无人不知。 他来钟府几日,他本也要去听学的,只奈何母亲不允。 自已本来就没有能力,如今有现成的试卷,他心中还是有些期盼的。 二夫人知晓此事,说道:“她给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大字不识一个,还好意思送?” 故而并没有放在心中。 钟锦灵被罚禁足,不能知晓此事。 然而三房两位公子,看到试卷一眼倒是问了一句:“这时务论是从哪里来的?” 桃子道:“今日大小姐出门,碰见街上有吆喝说是卖试题的,故而买来给两位公子,也算是近一尽心力。” 钟浩轻讽一声,到外面买试卷,哼,都是多年不中的秀才所写,自怨自艾罢了,能有什么用。 “大姐好意,我们心领了,这是这会试严苛,我们身为官员之子,怎可知法犯法。” 桃子也没有执意劝阻,因为大小姐说:她们要不要是他们的事情,我尽了心意就是我的事情了。 会试是何等严肃,岂能这般就被猜中了。 他自认大小姐不是真心要给三位少爷考题的,毕竟这三位少爷,平常与大小姐的关系也并不好。 他们都看不起大小姐。 哼 她们不要正好。 正要拿回去,便见三夫人道:“浩儿,尘儿,既然是你大妹给的,收着吧,说不定还真的有用。” 桃子低头,将东西奉上。 三夫人自然不屑于这种东西,但是三夫人会做人呢。 她回去将三位少爷的行为给大小姐说了,大小姐并未生气,反而是是预料之内的。 “大小姐,你明知晓三房态度不好,为何还要送呢?咱们送写别的不是更好?听说四小姐五小姐还送了三少爷护膝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又不会绣。” 桃子张了张嘴,栗子便笑着道:“奴婢会绣呢,别家小姐可都非亲自绣呢,就小姐实在。” 钟锦绣耸耸肩。 科举考试说到就到了。 这一天,一家子人将三位少爷送进考场,因为老夫人没来,她姨母便代表老夫人出来送送。 她姨母本不想来的,但是老夫人一句你侄子去考场,你男人不在,你便代替你男人尽一尽心吧。 哼,这她们还真有脸。 科考大门口,送他们进去,却遇见了外祖父,还有他二舅舅,二舅母。 二舅舅二舅母来,他倒是能理解,可这外祖父都亲自出动,倒是让他意外。 不过想来也情理之中,沈家的希望就是沈明泽,外祖父的心情,他能够理解的。 两家见面,打了声招呼。 他外祖父,道:“许久不曾见我这两位外孙女了,今日正好,锦绣锦心,陪外祖父回家去吃顿饭如何?” “两女孩子陪你吃什么饭?回头让钟淮陪您两天。”沈家女儿众多,老爷子对女娃娃本就不上心,倒是对钟家几位小外甥及其喜欢。 两位哥哥不在家,家里就剩下一个钟淮了。 老爷子瞪了一眼自家女儿,道:“锦心锦绣也是我外孙女你若是不想回去,就回你的钟府去。” 这话说的重了,沈如菊岂敢忤逆。 她跟三房妯娌交代了下,便上了沈家的马车。 到了沈家,老爷子将她们母子三人叫去了书房,看样子神情严肃。 钟锦绣猜想是表哥受伤的事情被发现了,故而来问罪的。 她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待一会顺就就行,老爷子说啥就是啥,绝对不反抗。 沈如菊以前极少有机会如书房。 “爹,这书房重地,您以往是不让进来的。” 老爷子轻哼一声,方才将目光看向钟锦绣,那是一张长相酷似她母亲的脸,眼神优雅,娴静,但又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是她女儿跟女婿的结合体。 只可惜自家女儿去的早,二女儿又是个无用的,平白的让人作践都不自知。 他心中虽然惋惜,可终究是别人家的孩子,那钟家的老夫人又是个重规矩的,自然不会放她来钟府教养,且还有她姨母在呢。 说来都是孽。 “锦绣,前天你可跟你表哥在一起?” “嗯,是啊。” 沈如菊心中一愣,难道是父亲发现了什么,要阻止她们? 她不知两个人是如何见到的,可还是解释道: “父亲,这两孩子兴许是在路上遇上了。” 父亲瞪着她,她向来胆小,因为是庶女,胆小懦弱,不得父亲喜欢,倒是母亲仁慈,将她养在身边,与大姐作伴。 老爷子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瞧见他女儿心虚的模样,像是知晓,且预谋着此事。 哼 他的好孙子,将来是要娶公主郡主的,锦绣虽然身份够重,可是她那性子? 实在是不适合。 毕竟是自家外孙女,但也只限于是自家外孙女,他也不好评判什么。 “如菊,你知道明泽对沈家意味着什么吗?他将来的媳妇必定是清流世家,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沈如菊忙替锦绣解释道:“锦绣她知识渊博.....锦心也琴棋书样样都精通的。” 终于,钟锦绣她意识到这两位在探讨什么了。 她觉得有些慌谬了。 她与表哥并无任何私情,唯有兄妹之情。 她拦着姨母,回应道:“外祖父,您所忧虑之事,无需担忧。” “锦绣你不要胡言乱语,这女儿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你们什么事。”她转向自家父亲道,“父亲,此事我要问二哥。” 他就不信,他自家亲哥哥,会嫌弃她家姑娘。 “此话便是你二哥让我来问您的。” “怎么可能?二哥他...我可是他亲妹妹啊。” 这时候书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她二舅母拉着他二舅便进来了。 “小妹,此事你不用问你哥哥了,这个事情咱们最好说清楚,锦绣的名声如何,您很清楚,没来由的让我家儿子捡个旁人不要的,这贞洁在在不在都不知晓呢。” 钟锦绣听到亲人这般说自已,若说心中无波澜,那是假的。且而二舅母书画难听的很,但她不是三岁孩子,自然能控制住自已的脾气。 “二嫂,请你慎言,我家锦绣怎么就没有贞洁,你满口污浊,岂是做长辈的样子。” “若是她不惦记我儿子,我依然当她是我的好外甥女。” “你......” 钟锦绣暗叹一句,随手将姨母拉至身后,示意锦心看着她母亲。 她瞧着二舅母,盈盈一礼,她道:“您所担忧之事,并不会发生,您莫要胡乱猜疑。” 阴氏瞧她否认,心中更是不耻。 敢做不敢当,国公府的大小姐,便是这种做派? “我儿身上的伤势,难道不是因为你?” 原来是这事。 都过去了半个月了,这会儿才知晓,看来表哥瞒的挺好的,而舅母此刻发难,便是因为表哥会试,不会发现。 终究是她惹出来的祸事,如今累及家人,实在是不该。 钟锦绣再次申明道:“二舅,二舅母,我对沈家表哥并无这个心思。” “你敢发誓吗?” 听到发誓这个言辞,她莫名想笑。 她二舅母果然是及不喜欢她啊。 “二舅母,发誓不发誓的,倒是没什么用。你今日发难与我,说来也是莽撞。若是我憋着坏心思,要我非你亲外甥女,怕是会想着牢牢抓住他,让您无可奈何。” “你.......”面前的女娃神情泰然,眉眼坦荡,恍惚刚才那话不是威胁。 哼,一个不知廉耻向皇子求爱的女子,又不知悔改,她家小妹果然是将人给养废了。 她看向小妹,出生责备道: “小妹,以前我只觉得你是懦弱,可如今...你瞧瞧你将孩子教成什么样子了,不知廉耻当街勾搭皇子,如今却还不知悔改,你,可对得起死去的大姐...” 沈如菊听她提及自家大姐,心中便是一阵愧疚。 “锦绣已经拜了梁老夫人为师,便是不久就会好的。” “哼,我儿的伤势,便是她在梁府惹来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若是不好好管教,别怪我不肯要她,就算是平常人家,也绝对不敢要她。” “眼瞧着就该说婆家了,你若是在不管教,就是害了她。” “都是府上那些人挑唆的,如今我已经在......” 钟锦绣给钟锦心一个眼神,钟锦心领悟,将她母亲拉住,道:“母亲,您急什么?大姐跟沈家表哥绝对没有龌龊,且在梁家,是那兰郡主使坏,这才伤了表哥,与大姐何干。二舅母不知听信了谁瞎说,平白给大姐添了污浊。” “污浊?我儿与她怎么就是污浊,您也不打听打听,谁人不说我儿的好来。” 钟锦心笑着道:“二舅母严重了,表哥是好,但我钟家的女子也不是谁人都能污蔑的。当日我也在,且当日之事,绝非是我大姐之错,若是您不信我,您还可以去沈家问一问,或许是大表姐家问一问,我大姐是梁老夫人最看中的学生,必不能让您这般侮辱。” 钟锦绣听她一番话,顿时笑了。 三妹果然是养在老夫人身边的,这说话做派,倒是有老夫人的模样。 瞧着这话说的多漂亮。 她想了想便道: “二舅母,咱们是亲戚,有些话说出来,虽然伤人,但我自然不会跟长辈计较。” “方才我已经说了,我与沈家表哥绝对无私心,也提了您此事责问的鲁莽,还望二舅母以后在遇到这些事,莫要鲁莽了,平白的给了旁人有机可乘。” 一番话说的二舅母一脸青,钟锦心拉住自家母亲,不让她母亲说话。 说也说不过人家,还不如不说。 再说了,她领略过自家大姐的文辞,必定能应付。 钟锦绣向她外祖父行了礼道:“外祖父,我姨母是沈家之出嫁女,被家人审讯两句,无可厚非。但我乃是钟国公家的嫡女。而说句大不敬的,二舅舅不过是沈家庶子,沈家表哥的身份......若是爹爹在,他怕是也觉得,沈家表哥攀不上我钟家。您说呢?” 这话说到了老爷子的痛楚。 老爷子心中也是可惜,长子有才但与朝政无心,郁郁不欢。庶子虽然有些成就,但也只是挂个闲职。 更让人摸不明白的,沈家却只出了沈明泽一个男儿啊。 庶子的儿子,身份自然也高不到哪里去啊。 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然而阴氏见两个外甥女轮着挤兑自已,心中不悦,怒道: “你...伶牙俐齿。” 小沈氏将想要劝导锦绣莫要忤逆长辈,可想起二嫂刚才那般说教自已,心中憋闷,自然想去阻拦。 看着自己女儿将二嫂说教哑口无言,顿觉得痛快。 然而瞅见父亲瞪向自已,他忙收起得意的脸,低下头去。 钟锦绣道:“今日事情闹成这样,实在不是我们所愿,外祖父,看来您也不是真心请我们吃饭的,我们就不留了。至于表哥...你们且等着表哥会试回来亲自问一问,他喜欢的绝非是我这般女子。” 第四十二章、小杨氏挑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待她们走了,阴氏便道:“爹,您看看,钟大小姐好大的派头,不尊长辈,实乃是不孝,谁若是有这般儿媳,便是一辈子头疼。” 一句钟大小姐,可见阴氏对钟锦绣是多么不满。 沈之文便轻叹一声,道:“让你不要说,你偏说,看看,小妹日后怎么看我?” 阴氏道:“若不是为了孩子,我能与小妹撕破脸吗?明泽聪慧,且有才能,将来的仕途必定会一帆风顺,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万不可毁在绣丫头身上。” “你怎么就能确定儿子和绣丫头有什么呢?你亲眼看见了吗?不过就听了人家一耳朵,你就说风就是风的,看看现在,闹僵了吧。” “我...沈之文,你就会风凉话,如今全成我的不是了,是谁说绣姑娘不好,配不上你儿子的,是谁说的?” ...... 老爷子瞧着庶子庶媳妇,哎,若是明泽生在大儿子家,不就完美了吗? 长子有才能,长子媳妇又是个有身份的,明泽在她们身边,沈家重新拾得以往辉煌,必定更快。 真是可惜啊。 钟锦绣一行人出了书房,不远处便遇到她大舅母。 “小妹,怎么刚来就要走,我还不曾与你说话呢。” 小沈氏正要抱怨说她大哥大嫂缺德呢,钟锦绣便率先开了口道:“本来想要给大舅母请安的,可家中突然间有事,这就回去了。” 雅郡主杏眼微微眯着,她今日知晓老爷子寻她们什么事,瞧着沈如菊面色不虞,定是吵架的了。 只是这吵的如何,却不得而知了。 她想要拉着沈如菊聊一聊,但瞧着她这两个女儿一个人站在一边,面色上倒是寻常,但是那戒备的深情却瞒不了的。 她笑着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公爹又训斥外孙女了。” 沈如菊张了张嘴,背后一疼,她便转向自家女儿看着。 掐我做什么? 钟锦心道:“母亲,家中老夫人病重,实在是耽搁不得,免得祖母又要埋怨你了。” 钟锦绣也道:“大舅母,上次在梁家不曾有机会给您请安,实在是锦绣不是,改日寻了机会,必定在来府上拜访。” 沈如菊见两个女儿都如此,必定是因为刚才受挫,不愿意留下来了,她道:“大嫂,实在是对不住了。” “都是一家人,有事快去忙吧。” 几个人上了马车,小沈氏才问:“你们干嘛不让我说?” “姨母,今日之事端说不定就是大舅母引起的,您平白与她说,可是将二舅母给卖了吗?”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钟锦绣瞧着姨母不懂,便道:“日后你能不回去便不回去吧,二舅舅毕竟是你亲哥哥。” 小沈氏还想说你大舅舅才是你亲舅舅啊。 钟锦绣自然知晓大舅舅跟自已才最亲啊。 可是捅自已一刀的,往往是最亲的人。 她大舅舅为了一个女人作天作地,空有一身抱负,大舅母又是个强势的人,自然不愿意低头认错,两人如今的恩爱,都是假象。 如今儿女已经长大,大舅母也已经绝了生儿子的想法,可她不能生,就惦念上了二房的孩子。 当年也是为了争夺沈明泽,大房二房则闹僵了,她二舅母怎么能舍得儿子,最后她大舅母对二房下了杀手,差点就要了她二舅舅的命。 “可是你们...你表哥倒是个难得的人儿,若是这次科举得中,未来不可限量。” “他在出众,与你我又无关,难道姨母好像要让三妹嫁给他不成?” 瞧着姨母心虚的模样,钟锦绣诧异极了。 随后看了一眼钟锦心,问:“三妹的意思还是姨母的意思?” 钟锦心刚才听她这么一问,目光却也望向她母亲。 她也是有些惊讶的,当时她也不过随口一提的。 却不曾想到母亲居然当真了。 “母亲......” “......” 小沈氏第一次听她唤母亲,激动的眼眶又要红了。 钟锦心有些别扭,瞧着她落泪,心里面便是一紧,道:“你快别哭了,怪烦的。” “嗯嗯,我不哭,我是高兴,高兴的。” 钟锦绣瞧着她姨母又哭又笑的,倒是替她开心。 钟锦心见她笑,便不自在,道:“你笑什么?” 钟锦绣道:“我笑某人嘴硬心软。” “你...哼...若是你洗不清身上的污渍,别说嫁给表哥,就是贩夫走卒,也要嫌弃你了。” 小沈氏见女儿这般埋汰她姐姐,便要呵斥,但瞧着钟锦绣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贩夫走卒有什么不好,只要爹爹护着,自然不允他欺辱。” 小沈氏听到这个,倒是笑了笑。 国公爷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贩夫走卒,军中英俊儿郎多的是,她们不愁。 就是可惜了沈家侄子。 “姨母放心,三妹若当真喜欢表哥,日后在想法子就是。若有朝一日沈家落魄,他们巴不得要与我钟家攀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说你外祖家。” 钟锦绣只是笑笑,外祖家总是会出事的。 钟锦绣不知该不该提醒,可是瞧着大舅母和二舅母的态度,她突然间不想去提醒了。 哼,谁让他们这么讨厌呢。 他们回到府上,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还未到老夫人处,三房便来偷偷告知。 说是老夫人生气了,因为她姨母回娘家不曾跟她知会。 小沈氏蹙了蹙眉,不是让她稍话了吗?怎么还? “这二嫂先我一步跟老夫人传话,大嫂,我很抱歉。” 她二婶娘与姨母干过架,整日不说话,见面也是冷着脸,这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 二婶娘定是说她姨母不说一声便回娘家,是不将老夫人放在眼中了。 或者说她姨母回家去告状了。 哼,她二婶果然是找揍啊。 钟锦绣随着她姨母进入老夫人房中,果然看见老夫人冷着脸,小沈氏领着两个女儿请了安,还未曾开口,便听坐在左侧的二夫人,阴阳怪气的道:“大嫂,你这私自回娘家,不曾得老夫人允诺,这可是犯了家规呢。” “你无缘无故回去,可有将老夫人放在眼中。且还带着咱们钟府的两位小姐?大小姐也就罢了,三小姐本来就养在母亲身边,是片刻都离不得的,前段时间去学习老夫人顾着三小姐的学业,忍着相思,如今休假了,你还将她领走,不让她留下来尽孝心,你太不孝了。” 老夫人本就看大房不顺眼,这会忙质问道:“小沈氏,你可知罪?” 小沈氏便:“母亲,二弟妹是诬陷我,我......” 老夫人不等她说话,便问:“你今日是不是回沈家了?” “是。” “还领着锦绣和锦灵?” “是......” 小杨氏笑了,道:“母亲,事实便是如此,我绝对没有记仇诬赖她。” “老大媳妇,你去祠堂,面壁思过一个月吧。” “母亲,我没有.....” 二夫人冷声道:“忤逆母亲,罪加一等。” 三夫人瞧见小沈氏吃瘪,心中叹息一声。 老夫人本就看大房不顺眼,专等着抓大房把柄,而她二嫂也是知晓此事的,专回来告状。 只大嫂太单纯,却连反击的能力都无。 她不知为何,又回头看了一眼钟锦绣,但见她微微眯着眼,眼光犀利,正盯着她二婶。 但很快,她便收回了目光,恍惚刚才那一眼,不过是错觉。 钟锦绣走到她祖母跟前,道:“祖母,今日我们随着姨母回沈家,您猜猜是为何事?” 小杨氏轻哼一声道:“大小姐,难不成你要为你姨母求情不成?别忘了,她不是你姨母,当年你母亲病逝,唯她在身旁侍候,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钟锦绣戾眼,直直的射向小杨氏,那威严如老国公爷的神情,酷似先大嫂的脸,看的她背脊发凉,宛若是她大嫂本尊一般。 三夫人忙劝道:“二嫂,你胡说什么,当着孩子的面,您也不能如此挑拨呢,锦绣将来还要嫁人,还需要她姨母帮衬呢。” 钟锦绣听出这话的意味来了。 这是让为了孩子,不能揭露‘真相’。 有时候她这位三婶娘,看似比较无害,其实心中藏着祸心呢。 以前她听不懂,听她如此说,便真以为是她姨母抢了她爹,害了她母亲呢。 可是事实呢? 不是,母亲是被累死的。 母亲当初管理这一大家子吃喝,连她生产都无人帮助,只有人看笑话,恶语相向,活活将她母亲气病了。 她姨母看不得母亲受苦,便来相助。 可姨母来的还是晚了,那时候的母亲已经自知自已时日无多,便将姨母换来,明着是照顾生病的姐姐,实际上是教导姨母大宅院里的规矩与管理。 只可惜她姨母柔弱,或许是姨母自小的环境使然,她觉得只要安生活着就好。无需劳累去管旁人的生活,也因为她无心管家,还有她亲眼见到自家姐姐吃力不讨好,活活将自已累死,所以她选择放手。 可是即便是不管,旁人也不放过她啊。 放心,她会慢慢地回给他们的。 以往她们提及她母亲的死的时候,她姨母便便特别安静,便不必她二婶催促,便哭着去了祠堂。 这一次,也一样。 她姨母是哭着跑出去的。 钟锦心握了握手,终究是没有出声,她知晓,自已越是为她解释,便越是雪上加霜。 她走向老夫人身边,接过濑妈妈手中的活,亲自为老夫人添茶。 钟锦绣瞧着她二婶得意的脸,便面目沉重道:“二婶,你怎么将姨母气走了?” 小杨氏刚才见钟锦绣一脸阴沉,如今却又瞧着她一脸懵懂,心中想着自已刚才定是看错了。 钟家的大小姐,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仙人’呢。 “锦绣啊,大人说事,小辈别插嘴。” 第四十三章、会试试题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抬头看向老夫人,故作欲言又止,满脸纠结的模样。 惹得老夫人不得不问:“锦绣说说看今日你们去沈家可是为何事?” 钟锦绣恍惚开闸的一般,徐徐道来。 “祖母,外祖父今日让我等去沈家,实际上是因为地方官员弹劾二叔和三叔的事情?孙女偷偷瞧了,是地方上递上来的折子,递到了我二舅舅手中,上面说......” 二房和三房同事开口道:“说什么?” 钟锦绣心中冷笑,事关自家男人安危,看不急死你们。 钟锦心正倒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嘴角轻轻扯开,她祖父丁点折子的事情都不曾提及,钟锦心抬头瞧了一眼钟锦绣,但见她正瞧着自已,眼光却低头看向自已手中的茶壶。 不好,水要漫出来了。 还好,及时止住了。 “二婶娘刚才千不该万不该将我姨母气走,也不知晓外祖父会不会将折子递上去呢。” 不仅仅是二房三房,老夫人也关心那折子上些什么了。 她接过钟锦心递过来的茶盅,还不曾抿一口,便问:“锦绣,你说那折子上写了什么?” “好像是二叔倒卖假的药材,致使人死亡的事情,说来上面连何时何地买的药材,致使谁死的,都写的清清楚楚,最后还提到我们府医,也不知是谁查的,居然这般清晰。恍惚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一般。” 老夫人沉默,小杨氏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她三婶盯着钟锦绣,想要探听此事的真实性,然而大小姐绣眉蹙起,一脸懵懂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定点精明算计的成分来。 若是算计,她当真是拿捏了二房的把柄。 这件事老夫人虽然瞒的紧,可若是细心打听,也是能打听出来定点的。 小杨氏利用职便为自已谋取福利,如今失败,卸磨杀驴,将那府医置于死地,掩人耳目,推脱责任。 可惜那府医也绝非一般人,他被人救走了。 而钟锦绣也是赌一把,她赌这府医的消失,与钟家无关,而是旁人所为,如今瞧着他们紧张的氛围,自已赌对了。 三夫人心道不管大小姐说的是真假,这件事老夫人想要护着二房,掩藏了此事。 她心中绝对是不甘愿的,如今旧事重提,她绝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的。 她道:“母亲,如今老爷们还赋闲在家,若是这折子递上去,怕是复出无望了。” 钟锦绣心中耻笑,他们就该赋闲在家,如此爹爹归来,才好一一整治。 小杨氏也看向老夫人,那意思是求她拿主意了。 钟锦绣道:“二婶娘,您要不去将我姨母请回来?” “我...” “您怕是不知晓,我母亲去世之后,沈家就我姨母一个姑娘在世,相当受宠,今日祖父更是亲自借我姨母回去,您说这殊荣谁有呢。” 老夫人一愣,随后便做出了决定,她恍惚才晓得,便问:“怎么是老亲家亲自出面了?” 钟锦绣回道:“外祖父今日去考场送沈家表哥进考场,看见姨母了,便让姨母带着我们一块回去聚聚,如此才没来得及回来回禀,故而托了三婶娘来向您告罪,怎么三婶娘不曾给您言语吗?” 老夫人即便是知晓其中有猫腻,也绝对不承认,唯有狠狠地瞪了一眼孙氏。 孙氏也是冤枉,道:“都是媳妇失职了。” 钟锦绣道:“今日在考场,二婶娘也是听见的了,也不知晓二婶娘是不是为了报复,所以才欺瞒与您,不将外祖父在的事情跟您讲呢。” 钟锦绣又道:“若是今日姨母被罚入祠堂的事情被外祖父发现了,铁定生气,到时候那折子怕是要递上去了。” “哎,可惜了......我二叔三叔还不曾解禁,如今又添了一桩,怕是回朝堂无望了,唯有等爹爹回来......” 这等老大回来,都到年关了。 且科举刚过,正是新人才注入朝堂的时候,到时候且还能他们说话的余地。 不行,绝对不行啊。 “娘,我前些日子刚给三郎上司家送了东西,但等着他在朝堂给老三郎说句话,好让三郎回朝堂,如今...您可要想想法子啊。” 老夫人双眸一闭,又睁开。 睁开之后便是瞪着二房,新仇旧恨,都是她惹出来的祸端。 “萍儿,你可知罪?” “母亲?” 老夫人随手将手中的茶盅摔到他脚边,吓得小杨氏连气都不敢出。 “都是你惹出来的祸。”老夫人气急,“你....搬弄是非,诬赖你大嫂不尊我?可事实上呢?你大嫂遇上了沈家老亲家,你大嫂送她父亲回府,本就是天经地义,忠孝之事,怎么就你爱搬弄是非,说她不仁不孝,你...濑妈妈掌嘴,看她日后还敢不敢搬弄是非。” 当着姑娘们的面要掌嘴? 这二夫人日后还怎么管家。 二夫人不能,如今还有三夫人呢,老夫人怕是已经弃掉了二房了。 也不怪老夫人,实在是二夫人行事太不着掉了。 濑妈妈走向二夫人道:“二夫人,老奴得罪了。” 杨卢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挨上了一巴掌,刚要骂人,就见三夫人道:“二嫂,别再惹老夫人生气了,这...被你害的不够多吗?” 二夫人瞧见三夫人像是什么都知晓的模样,顿时不敢言语,硬生生的承受了十个掌掴。 钟锦绣瞧着她挨打,面上不露声色,唯有在心中冷笑。 钟锦心看了看挨打的小杨氏,愣了愣,随后看着她大姐姐,见她眸色泛着冷意,但面色如常,恍惚这是个巴掌的教训,她并不放在心上。 她在一次体会到,她这大姐,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因为此时,钟家稍微平静了几日,虽然这平静之下蕴藏着玄机,可表面的平静却仍然能让人轻松几日。 很快便等着科举考试结束了。 这次去接他们的,倒只有三房了。 钟亮一回来,便去寻钟锦绣了。 彼时钟锦绣正在老夫人处,她现在没事就在老夫人处晃荡,一来惹老夫人生气,二来也是引她姨母来与钟锦心见面。 钟亮一回来,听说钟锦绣在老夫人处,便奔到老夫人院中。 濑妈妈夸赞道:“咱们三少爷越来越懂规矩了。” 钟锦绣笑了笑,道:’“三哥,考试如何?” 钟亮笑道:“多亏了大妹妹送来的时务策,我全都瞧了,果然如会试考题一般无二啊。” 正说着话,钟浩钟尘也进来了。 他们听到钟亮的话,心中非常吃惊又有些不甘。 因钟亮不得二房热心看待,所以在学业上并不出众,可这次他居然背了习题? 这让她很不甘心。 钟锦绣道:“能帮到三哥自然是好。” 钟亮道:“不知大妹给我时务策是何人所写?我要好生谢谢他,无论考中不考中,我都甘愿奉他为老师。” 钟锦绣笑着道:“那日我听街上有人吆喝,说那是会试考题,本来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为三哥四哥五哥买的,却不曾想真的派上用场了,这也是三哥运气好,恰好选择了一篇考题。” “嗯啊,你给我这么多,我就只背了一篇呢,恰好就蒙对了,说来我是有官运呢。” 钟锦绣轻扯了嘴角,那是她故意为之的。 无论你选择那一篇,都会得中。因为考题只有一个,救灾之策啊。 钟锦绣看向钟浩钟尘,问:“四哥五哥可看过了,你们抽的考题可是如此?” 钟浩钟尘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言语。 钟锦绣道:“没关系,无论看与不看,我相信四哥五哥的能力,必定会榜上有名的。” 钟浩钟尘心中苦笑。 三夫人将两个孩子接回家,路上两个孩子便议论开了,说是他们失算,这次考题考的依然是救灾之策,然而他们觉得此事梁老太傅已经提及过,且救灾之策已经被沈家表哥所呈上去了,并不该在出这个考题了,所以并没有在这个点子上下功夫,可考题偏偏就出了这个,这不是跟他们开玩笑嘛? 瞧着钟亮那傻小子乐呵呵的,若是输给他,真是耻辱。 钟尘和冲浩以累了为由,便回去了。 但是他们回去却是去看那日钟锦绣送过来的考题,对比之下,发现这考卷就是救灾之策,那上面的诸多言论,都是他家表哥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两个心中疑惑,便拿着试卷去问了钟锦绣。 钟锦绣侍候了老夫人休息,便在院子里等着,她在等钟浩和钟尘。 待他们上前,钟锦绣便笑着道:“两位哥哥可是来尽孝的?祖母已经睡下了。” 钟浩问:“我问你,这几篇救灾之策,可是沈家表哥所写?” 钟锦绣微微蹙眉,问:“四哥为何如此想?这是我在外面买的啊?你们...不会是没看吧?” 钟浩脸色一撇,道:“我们才不屑抄袭。” 钟锦绣道:“怎么能说是抄袭呢?天下言论同归一宗,且这些言论中引经据典,那里不是先人之言论组合而成,怎么能说是抄袭?不过是借鉴罢了。” “且天下归宗,我朝隶属百年,然这科举选拔人才亦是几十年,参加科举得考生,写出来的时务策,都已经写成了册子,在书店售卖,两位哥哥书房不是也有吗?难道你们看他们的言论,然后背下来应用,心中就是抄袭吗?” 钟浩被堵的无言。 他是男子,自不会与女人论长短。 钟尘道:“大妹息怒,你给我们的言论与沈家表哥曾说的救灾之策极相似,我们才怀疑,才来问一问你的。” 钟锦绣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显,她道:“我说不是的。” “那我们便打扰了,大妹先歇息吧。” 他们的言论恰好打扰了正在歇息的老夫人,老夫人派钟锦心来看,钟锦心回去便回禀道:“祖母,这次大姐从外面买来的策论,的确与考题相关,想必咱们家三位哥哥必定榜上有名呢。” “你大姐倒是做对了一件事。” 钟锦心笑着颔首。 可心中却不是那般想的,三房一向孤傲,绝对看不起抄袭之事,尤其是策论亦是她大姐送的,三房更不会看的,因为他们不相信大姐会买来多好的策论来。 且一向不愿意与大姐交流的他们,亲自来寻大姐争执,怕是没看那策论吧。 “算了,不睡了,锦心你陪我去佛祖跟前拜一拜,我最近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四十四章、三少爷得中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三日后,考试结果出来,就贴在考场门口。 钟锦绣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榜单就在那里,何时去看,都一样。 亲自去看,若是遇上了熟人,没考中,那还不丢人。 她正在侍候老夫人,见老夫人心急,一大早便着人去看,可是却久久不回来禀。 “锦绣锦心,你替祖母去看一看,你三个哥哥可榜上有名?” 钟锦绣道:“是,祖母。” 随后他们便坐上马车,去了放榜处。 放榜处人山人海,他们身为女子,岂能与众人拥挤。 想来老夫人也是想着人山人海,如此才放她们二人出门。 钟锦绣这次出来带了钟福来,她们悠闲的坐在马车上,让钟福帮他们看。 钟锦心问:“大姐就不心急吗?” “急什么?又不是我去考试,该急的是三房才是。” “为何?” 因为三房两个公子,不得中啊。上一世钟家无一人得中,但是这一世,有她在,自然是想谁中,就谁中了。 钟锦心瞧着她心情似乎非常愉悦,心中莫名。 追问道:“大姐有何喜事,不如分享与我说一说。” 钟锦绣也不隐瞒,便笑着问: “你猜若是二婶知晓她家庶子中了,会如何?” 二婶娘本来就不注重钟亮,且他是个可有可无的,经常被苛待,连上好的笔墨纸砚都无,何来心思学。 二叔也不管事,他的日子就更艰难了。 二婶娘为了不让他学好,给他身边挑选的尽是美妙女子侍候,她三哥正值年少,血气方刚,那几个女子得二夫人命令,更是下了功夫去勾引他,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 老夫人知晓此事,故而任由二婶娘作妖,她暗自让人给几个姑娘下了药,才遏制了丑事发生。 钟锦绣又道:“若是三婶娘知晓自家儿子不得中,又会如何?” 钟亮中了,他们不得中,他们可不得郁闷死。 要知晓这两个哥哥,自小苦读,且看不起钟亮不学无术,出言讽刺过,若是钟亮中了?他们不得投河去。 钟锦心眯了眯眼又道:“老夫人铁定是高兴地,毕竟有一个中了。” 所以她高兴什么啊, 钟锦绣道:“钟亮心中痛恨二婶娘,他若得中,二婶娘自然没有好日子过。至于祖母,她能高兴,就高兴吧。”高兴吧,日后他会发大把的精力来调教这个孙子,可最后呢,发现这个孙子孺子不可教,还时时让她收拾烂摊子,若是最后才意识到这个孙子其实是个草包,不知会不会气死。 钟锦心撇撇嘴,她心中希望他们几个都不得中,当然最好是二房不得中。 这时候,福叔走进,道:“大小姐,三小姐,三少爷得中了。” 钟锦心惊讶的看着钟锦绣。 “居然如你所料?” 是如你所料,而非被你猜中,钟锦心心中无比震撼。这恍惚这一切就是她设计的。 “大小姐,沈家少爷过来了。” 钟锦心掀开帘子,看到他家表哥过来,忙又放下,嘴角撅起,不想搭理的模样。 定是那日二舅母的行为,惹了钟锦心了。 她摇摇头,并不在意 “福叔,沈家表哥的可榜上有名?” “在,榜首。” 意料之中的。 钟福很是赞赏,这身家公子未来不可限量。 如此沈家爷算是后继有人了。 “我们回去吧。” 福叔命人赶车回去,然沈明泽已经走过来了。 “表妹可是在车上?” 钟锦心堵着气,直接道:“不在。” 沈明泽笑了笑,道:“锦心表妹也在啊,只是表妹如此,可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哼,你得罪我们大了。” 沈明泽笑道:“看来我真是哪里做错了,就是不知是何事?” 钟锦绣掀开帘子,瞧见表哥玉一般的人儿站在车前,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黑色长发透出淡淡的狡黠,然眉宇之间充斥着儒雅之气,若非他那日看见表哥揍人的模样,怕也是不知表哥儒雅背后,还如此威严。 她曾怕表哥在沈家,庶子的身份,会受欺负,如此看来,表哥之气势,不输他大哥二哥呢。 只是抬头间,却看见她二舅舅二舅母在不远处,戒备的看着他们。钟锦绣摇头失笑,随后看向沈家表哥道:“听说表哥榜上有名,真是恭喜了。她日必定去府上道贺。” 钟锦心冷哼一声道:“道什么贺?二舅舅二舅母可不愿意咱们去道贺呢,还是算了吧,整个京城,考上的不知多少家,这举行宴会的自然多,咱们怕是没空去呢。” 他的反应让沈明泽心中一咯噔。 “心表妹何出此言?” “这就要问一问你那好母亲了,你是不知你不在这几日,你母亲是如何侮辱我钟家......” “锦心,莫要胡言乱语。” 钟锦心撇撇嘴,反正话都说完了,她将钟锦绣伸手挡开帘子的手拉回来,道:“看什么呢,人家又瞧不上咱钟家,何必去贴人家冷脸。福叔,咱们走,祖母还等着消息呢。” 钟锦绣隔着帘子道:“沈家看中表哥,行事却有些鲁莽,要知晓我们对表哥唯有兄妹之情,并无别的,还望表哥能帮忙澄清一二,免得二舅母轻信了旁人,隔阂了钟沈两家的亲情。” 沈明泽算是明白了,沈家有人挑拨离间,而自家母亲果真中了圈套呢。 “表妹放心,此事我必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至于别的,我绝对没有轻视两位表妹之意,今日便走了。” 钟锦绣听后,虽然她看不见,依然颔首。 随后吩咐福叔走吧。 沈明泽回到自家马车上,浑身上下,混着戾气,让人不敢靠近,即便是他们家的亲生父母都有些恐慌。 “我儿今日得中,是大喜事,怎么还不开心呢?是不是你钟家表妹给你告状了?” 沈明泽反问道:“母亲怎么猜测钟家表妹会告状?难道他们有可告状之事?” 阴氏哑言。 不知为何,她在自家儿子面前,居然没有任何身为母亲的威严,反而有一种看见自家老爹的挫败感。 这个孩子,从小就像极了她外祖父,不论说话做事,就连他正襟危坐的模样,都如他外祖父。 她这那里是生了个儿子,分明是生了个爹啊。 她心中不甘心,还想问一句,但是他儿子已经闭目,这个举动,便是他外祖一样,但凡生气了,就是这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每一次他爹遇到困境总是如此,但在再次睁开眼,便是想好了解决之法。 沈明泽回到府上,并没有寻自家母亲的晦气,而是拿下人们问话。 得知钟家表妹在他如考场之时,便来了沈家。 而她母亲有此举,便是因为他大伯母说了一些话,引起了母亲的注意。 哼 果然是开始行动了吗? 沈明泽去了书房寻他祖父。 他祖父知晓他知晓事情,必定回来问他的。 他叹息了一口气道:“如今你会试结束,榜上有名,你母亲想着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嗯,说定是哪家了吗?” 沈伯仁觉得自家孙子,不像自已,那气势像极了与他对垒的阴家老爷子,说实话他很计较,自已孙子,怎么就像别人多呢。 可他就这么一个孙子,也没法子比较了,唯有忍着憋闷,看着自家孙子,道:“梁太傅极其看中你,她家女儿无论是样貌还是品行,都与你极其相配。” 沈明泽也不急,慢悠悠的喝着茶,那模样像是谈判着,稳重而不慌张。 像是胜券在握一般。 “梁太傅曾与我提起过此事,但早就被我拒绝了,就是不知您所说的梁太傅是不是与我说的一个人?” 沈伯仁急道:“你怎么能拒绝,他是你的恩师,如此看重你,你居然这般忤逆他的面子,你活腻了?” 沈明泽只是一个眼神射过去,便让沈伯仁颓废不已,但见沈明泽神情自若道:“侮辱钟家表妹,是您的意思还是我母亲的意思?” “自然是你母亲,她们毕竟是我亲外甥女。” “哦。” 就这样? 还以为这小子会发一场大火,质问他呢。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对你家表妹有心思?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表妹心高气傲,将来定是要嫁皇子的,他不一定看上你。” “嗯?表妹跟你们说了什么?” “他说你在沈家不过是庶子的儿子。” “这话必定很刺激你吧?” “你什么意思?” “表妹说的是实话,我是庶子,表妹都能通晓的事情,梁家岂能不知,梁太傅看中我,也不过是打发个庶女给我,你们却还沾沾自喜?” “祖父的思维,我当真有些不敢恭维。钟家表妹,乃是钟国公家的嫡女,将来是要匹配皇家子嗣的,说来若是我们能成,是高攀然而你们却去侮辱他们,生生的断绝这门好亲事。是你们傻还是我傻?” 沈伯仁自然知晓钟家身份是极好的。 但是钟锦绣不行。 她名声不堪,只会让沈家跟着蒙羞。 沈明泽知晓沈伯仁的想法,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之硬争。 争了也是没用的。 “我知晓你们的意思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准备殿试了。” 就这样子? 待他回去,沈之文进入书房,问道:“父亲,明泽可有说什么?” “他应该是明白了。” “他明白就好,如此咱们也不必大费周章了。” 第四十五章、输不起的三房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而沈明泽并没用安然待在府中,他去寻钟锦绣了。 钟锦绣此刻刚回到钟家,与老夫人禀报这次科考成绩。 “祖母,三哥哥位列三十二名,成绩斐然,是我钟家一大喜事呢。” 老夫人问:“你四哥五哥成绩如何?” 钟锦绣摇了摇头,很是遗憾。 钟锦心道:“祖母,我们未在榜上看到四哥五哥的名字。” “你四哥五哥平常很是勤奋,这次怎么就失误了?”老太太莫名其妙,为何? 自然是因为这钟家的四少爷五少爷骄傲自满,自以为是了。 钟锦绣道:“四哥五哥还年轻,且考试三年一次,今年也算是习惯习惯考场,来年在努力,必定能够一举得中的。” 来年?他们也得能有那个机会才是。 老夫人虽然心中不悦,但好在钟家有一个人能得中了。 然而去看成绩的三夫人,很快就回来了,领着颓败的两个儿子。 进来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看着钟浩和钟尘的眼神,很是不满。 “既然没考中,那就安心在家看书吧,你们年岁小,总有机会的。好在你们三哥这次给你们开了个好头。” 钟浩忍不住道:“三哥他是抄袭,若是被人知晓了,陛下必定会严惩的。” 他输给了一个庶子,心中愤懑。 尤其是他知晓他考中是因为买了试卷,并非十几年苦读,不甘心冲刺着他大脑,所以才有如此质问。 然而钟锦绣却在知晓,她这位四哥,脾气看似和善,可却极为要强,今日这个举动就是输不起吧。 被三夫人捧得太高了。 三夫人一直觉得,钟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乃是武夫,三少爷又是一个庶子草包,钟家迟早有一天会是他们三房的。 却不曾想这一次却被钟家三少爷得了头筹。 她心中很不甘心。 都是因为她,钟锦绣。 她平白的给什么考卷呢。 “锦绣啊,你说你当初给那个考卷若是被人查出来,不是害了你三哥吗?” 钟锦绣知晓三夫人无耻,却没想到三夫人如此无耻。 自家儿子考不上,别家儿子考上了,她这是要捣鼓呢。 且还将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当真是可笑至极啊。 二夫人想起他因为抄袭才考中的,心中坏心思便起来了。 “母亲,咱们现在就去举报吧,若是在殿试被发现,那我们便就完蛋了。” 她望了一眼钟锦绣,怒斥道,“都是你,你个惹祸精,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母亲,若是皇上责怪,咱们就将锦绣招供送出去,皇上看在我们认错的份上必定会原谅我们,毕竟不知者无罪呢。” 钟锦绣内心讽刺,这两个人利益相同,不用提前言语便能够达成一致了。 但是老夫人与这两位的利益却不尽相同。 钟锦绣道:“那好啊,我便进宫去,与陛下说明情况,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子是最好的结局方案的话。” “你当然要去解释,都是你惹出来的祸端。”小杨氏觉得这一下子除掉了两个祸患,心中大喜。 钟锦绣本来就是自家女儿的绊脚石,而钟亮?一直是自已心中的祸患,看着她存在就是恶心。 如今被圣上知晓抄袭,铁定是要入牢狱,若是自已在使点银子,他还能好好的出来。 即便是出来,进过大狱的人,一辈子也就毁掉了。 三夫人现在也觉得,若是钟锦绣被圣上责罚,那么大房便有了如此污点。 至于钟亮,也一辈子毁掉了。 最后唯有三房干干净净。 钟锦心将二房三房心思摸得透透的,当然也将老夫人心思摸得准偷。 钟锦心道:“祖母,四哥五哥没那个能力考中,已经让家族失了颜面,如今咱们家好不容易得中了一个,二婶娘和三婶娘又.....也不知晓,二婶娘和三婶娘心中到底如何想的,让三哥自已去承认,还要搭上咱们家大小姐,这种损招恐怕也就咱们二婶娘和三婶娘能想得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家儿子没考中,三婶娘心升了嫉妒之心,所以才是要咱们钟府沦为全京城的笑柄呢。” “锦心,三婶娘怎么会嫉妒,这事本来就是锦绣做的不对,没事送什么试卷,这不是凭白给人家留下把柄吗?” 钟锦心道:“那此事也没有闹到金銮殿的地步。您在这里闹腾,三叔可知晓?二叔可认同?” “二叔三叔本来就歇业了,如今三哥得中了,说不定就是我们家的希望,四哥五哥可是没得中呢,您这也不避嫌。” 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恶心三房,让他们有事没事挑拨她母亲,哼,就不让你们好过。 “四哥五哥,你们没得中,最近本该躲在家中反思,好为来年做准备,怎么能挑唆你们母亲来这里闹腾,即便是输不起,也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生怕别人不知晓你们没得中一般。” 钟浩钟尘被说的满脸荀红,最后居然爆出来一句: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钟锦心委屈极了,道:“祖母,您看四哥五哥,没考中还不让说,唯女子与小人暗难养也?这不是将祖母你给骂了吗?” “你....我们没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在说...”他们气馁的看了眼自家母亲,三夫人见自家儿子被污蔑,瞪着钟锦心道:“三丫头伶牙俐齿的很呢,您好歹是养在老夫人身边的,这般没规矩,不怕丢了老夫人的脸面?” 钟锦绣笑道:“怪不得您不愿意将四妹五妹送到老夫人身边养,原来是担心老夫人教育出来的姑娘,丢您的脸面呢。” “你们胡说。” 钟锦绣耸耸肩道:“三婶娘,是您说的啊。” 二夫人瞪了三夫人一眼,道:“大小姐,咱们正说让你去请罪,你这拐弯抹角的,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钟锦绣道:“去,我当然要去啊。在皇上面前出风头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愿意?” “出风头?哼,我看大小姐是没认清楚,您是请罪,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挨板子,给咱们钟家蒙羞呢。” 钟锦绣笑着道:“既然如此,二婶还让我去认罪?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咱们钟府成为满京城的笑柄呢。” “哼,是你不知所谓,如今提前去认罪,还能将伤害降低到最低。如若被人抓起把柄,圣上在问罪我钟府,将会更加严重。” 钟锦绣笑了笑道:“说的也是,若是问罪,圣上也只会问罪我一个人,自然不会为难二婶和三婶的。” 就是这个理。 钟亮本来就是一个无存在感的人,如今被众人推出去,他也无力为自已辩驳两句。 而二夫人见大小姐愿意,便又挑唆老夫人,要尽快解决,三日后殿试上出丑,便是追悔莫及了。 钟锦绣笑望着他们,笑她们有些事不自知呢。 老夫人心中也在衡量此事利弊来。 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问:“锦绣,你这个试题是从何而来?” 钟锦绣道:“祖母,当日怕三哥和四哥五哥不要,我便谎称是从外面买来的,其实那是我亲自写的。” “你胡说?你一个...那可是圣上出题,全考生会的也没几个,你怎么可能写出这般东西来?” “你撒谎也要让我们相信。” “就知晓二婶和三婶不会相信,所以我才谎称是旁人写的,如果三婶二婶不相信,可以对比一下,那些时务论的笔迹,看是否与我相似?” “你们也可以去问一问,我院子里的丫鬟,是否是我亲自所写?” 那样子信心满满,三夫人有些恍惚,这三丫头何时这般聪明了,她居然早就料到会有人查吗? 不可能的。 她没有哪个谋略。 到底是谁给她出的主意,那时务论据说跟沈明泽所论述有异工同曲之妙,难道是沈明泽? 若是沈明泽便说得通了。 而老夫人听众人如此,心中大喜,这东西若是大丫头所写,那意义就不一般了。 若是皇上查问起来,他们说家中师傅猜测的考题,给家中学子讲学讲到的,皇上也无力反驳。 要知晓,那个考生没几个师傅,又那几个师傅没猜过考题,只不过他们家猜中了而已。 二夫人道:“母亲,这试题绝对不是三丫头所写,您是知晓的她乃是草...怎么可能写出如此精妙绝伦,连圣上都夸赞的考题来呢?母亲,您莫要被她欺骗了啊。” 老夫人命人将她所写的试卷拿来,四少爷五少爷自身带着呢,所以呈上来了。 老夫人瞧了瞧,笑眯眯道:“的确是大丫头的字。” 老夫人以往担忧旁人说她不教育三丫头,惹来话柄。故而将她那一手字教育的极好,任谁也看不出她是不学无术的草包。 三夫人也急了。 “母亲,即便是她的字,那必定是她誊抄的,绝对不能是她所写的啊。” 老夫人记恨她刚才说的事,便不接她话。 钟锦绣便笑着道:“三婶若是不相信,自可以挑选其中一篇来考一考我。” 此刻她姨母安顿好钟淮便赶来,听到他们所说的话,边走进边道:“母亲,我可以作证,这是锦绣所写。且儿媳不赞同二弟妹和三弟妹所言。” “三少爷得中,与钟府来说本来是件大喜事,怎么在二弟妹口中便是罪过了。三少爷虽然是庶子,但也是我们钟家的子嗣,抄袭是多大的罪小辈不知道,咱们做长辈的能不知晓?一辈子都不能再入仕,说不定还会入大狱,身为她的长辈,怎么听着那意思是巴不得咱他入大狱?” 第四十六章、三少爷有官运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二弟妹三弟妹所言,此事我不同意,我们家钟淮还小,绝对不能有一个进过大狱的哥哥来。” “若是你们想告状,就先去祠堂问问列祖列宗,看他们可愿意你们如此残害钟家子嗣,若是不想去问,就回去问一问你们家男人,看他们是否同意你们所作所为呢。” 她姨母一番话,是当真为小辈着想,说的老夫人反驳不了一句。当然她姨母只是为了自家孩子着想。 毕竟有一个犯过事的亲戚,便是一辈子耻辱,日后自家儿子出门,亦是要被说三道四。 她可不愿意。 “母亲,我已经给国公爷写了信,报告了这桩喜事,想必不久国公爷便会回信来。” 然他这话却极其显大房之风范,让老夫人莫名想起了大沈氏,老夫人眼中多了份计较。 三夫人没想到他大嫂如此执着,以往她与二婶是不对付的,今日这般好的机会打压,怎么会这般不识数呢? 她轻言道:“我们也是为了钟家,若是三少爷殿试被抓,到时候钟家想要解释也难了。” 小沈氏看不起三房,虽然她不懂,可也看得出三房这明明就是输不起呢。 可她姐姐曾说:家和万事兴。 她拼了命维护了一家子名声,让外人不知钟家几房龌龊事,然而她走了,钟家另外两房也开始恶心起来了。 她道: “咱们只在府中说说,还能传言到外面去,若是咱们不说谁能证明三少爷抄袭了?再说了,他进考场不曾带小抄,他只是将考题背在脑海中,这便是他自已写出来的。难不成圣上还不让人背考题吗? “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进考场不让提前背考题的。” 小沈氏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钟亮一眼,便对老夫人道: “母亲,此事便是皇上怀疑,咱们三少爷也可以说是师傅讲过,皇上看在咱们钟家几代为大宋出生入死的功劳上,也不会为难他的。” 老夫人颔首,第一次夸赞小沈氏道:“你们大嫂所言极是。” 她心中一边担忧钟亮会让自已蒙羞,一边又放不下钟亮得中给钟家带来的喜悦。 钟家三个人若是一个都不中,才叫真丢人。 怕是又要被人戳脊梁骨,说钟家武夫世家,不识大字了。 “此事锦绣也是一番好心,不管这试题是谁所写,如今被钟亮写入考题,那这便是钟亮所写的文章,你们身为她的长辈,是时候表现一番长辈的慈爱之心了。” 钟锦绣笑了笑,就知晓老夫人会如此选择,她本就对钟锦绣不喜,但是若是除掉钟锦绣,会搭上钟亮,她是绝对不同意的。 他家二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小沈氏道:“是,母亲所言极是,如今咱们钟家就钟亮一人得中,本就是喜事。” 三夫人瞧着大夫人,突然意识到什么。 钟锦心在老夫人身边长大,她最是了解老夫人,虽然是大房女儿,然而她在老夫人心目中,最为信任。 当初她在大嫂之后生下两个女儿,老夫人说她寂寞,本欲要抚养个孩子在身边。 她不愿意,便设计让大嫂献出了女儿。 如今看来,当初的决定就是错误的。 她在老夫人身边,说话最是管用,如今三言两语便挑唆了四郎五郎和老太太的关系。 且这钟锦绣如今也伴在老太太跟前,听说侍候老夫人那是不嫌脏不嫌累的。恍惚脱胎换骨了一般。 他们三个今日连成一个战线,居然如此厉害,她与二嫂合力都没办法抗衡。 她瞧着二夫人气呼呼地瞪着大嫂,她怕是比自已更加窝心呢。 老夫人一句乏了,便解散了家人。 三夫人落在锦绣后面,唤住了钟锦绣。 钟锦绣道:“三婶可是有事?” 沈氏问:“我有一事不解,那救灾之策,是你所写吗?”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哪里能写出如此文章来,不过在梁府,听府中人谈论表哥救灾之策,所以记在了心中。三婶娘莫要笑话我才是。” 果然是。 “可那日你为何不提沈家少爷,若是你告诉我们那是沈家少爷所写,我们便也能.....”孙氏意识到自已情急,忙住了口,“你家两位哥哥最是崇拜沈家少爷,若是你说是沈家少爷所写的救灾之策,你两个哥哥即便是在忙着考试,也必定会看的。” 哼,这个解释倒是好听,不还是你们看不起我吗? 而我便是利用你们看不起了。 “这...我不曾提沈家表哥,便是不想给沈家表哥添麻烦,毕竟此事若是传出去,怕是有人如三婶娘一般讨伐他,那我不是就成了罪人,再说了这策论的确是我所写,与旁人无关。只是四哥五哥是没空看还是不屑看,就要问问四哥五哥了,就是可惜了,本来咱们钟家能够三连中的。” 三夫人愕然,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故意的,故意不提沈家少爷,故意让他们嫌恶。 “没想到我们都眼拙,没瞧得出咱们大小姐包藏着祸心。”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三婶娘,若我是你,就该在回来的路上就将谣言传出去,如此,便会引起考生不悦,逼迫主考官重新开场。可是您回来便问罪与我,失去了先机,如今祖母认定三哥是钟家最有才之人,必定会遏制一切不利与他入仕途的机会和人。” 若说刚才她生气,但是如今却是震惊懊恼还有不甘。 震惊的是大小姐的计谋,懊恼的是自已不曾想到,不甘心得则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 钟锦绣刚回到锦绣院,就听见有人唤自已,寻声望去,那趴在墙头上的人,居然是沈家表哥。 她看了桃子一眼,桃子领命,去了门口把守着。 沈明泽瞧她动作,微微顿了下。 倒是没有鲁莽翻墙过去,唯有在墙头道:“绣表妹,我是来道歉的。” 爬墙头道歉还是头一次。 钟锦绣往前走进两步,便见沈明泽拿出一盒子,便道:“希望表妹能原谅我母亲无状?他也只是听信了谗言,故而得罪了表妹。” 钟锦绣摇头道:“二舅母的心思我明白,只是二舅母这般就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表哥要多多提点才是。” “嗯,这个你拿着,还请表妹莫要嫌弃。” 沈明泽从上面扔下来一个盒子,钟锦绣接过来,便觉得沉重,掀开来看,居然是一整套头面,一对发梳,一对钗,一对步摇,还有......整整五十件,且个个都是用大小相同的珠子串成,价值...怕是不菲吧。 钟锦绣开玩笑道:“表哥日后便多让二舅母骂一骂我们便是。” “啊?” “若是每一次表哥都送这么大一份贺礼,骂一骂也少不了一块皮。” 沈明泽笑了。 随后桃子突然进来,沈明泽像是做坏事一般,藏身在墙头。 “怎么了桃子?” 桃子看了看墙头那边,才道:“三少爷身边的丫鬟,过来拜见小姐。” 钟锦绣看不见他人,以为他走了,便问道:“哪个丫鬟” 桃子是:“是彩菊。” 彩菊? 她是三哥哥身边唯一一个留在三哥身边最久的女人。 待那彩菊被带过来,钟锦绣便问:“你来寻我是为何?” “大小姐,请你救救我们家少爷吧,二夫人要杀我们家少爷啊。” “怎么会,三哥刚中举。”她二婶娘也太经不住事情了。 “今日二夫人突然间来到三少爷院子里,以秋菊姐姐勾引少爷为由,责打了秋菊姐姐。三少爷不忍心,扑上去护着了秋菊姐姐,三夫人不管不顾,如今正打着呢。” 这就是俗话说的没事找事。 “三少爷背后被打出好几个大印子,三日后大少爷还要参加殿试,若是可如何是好?” 彩菊来求到大小姐处,也不是平白来求的。 三少爷参加会试,唯有大小姐送来了东西,可见大小姐是个心善的。 钟锦绣思忖片刻,方才道:“你若是真想救,就该去老夫人处。” “大小姐,三少爷常给奴婢说,这整个府上,唯有大小姐还能记得他,这次会试恩情,他铭记在心,只求有一日能回报大小姐的恩情。” 钟锦绣心中暗暗夸赞这丫头会说话。 钟亮绝对说不出这样子的话来,毕竟他是她三哥。 “这样子吧,桃子领他去锦心小姐处,就让锦心小姐领他去老夫人处。” “是。” 桃子将欲言又止的彩菊带走,直接去了老夫人处。 彩菊见到老夫人,还不曾言语,老夫人便问他:“可是二夫人又寻三少爷晦气了?” 彩菊点头。 “濑妈妈,你去三少爷房里,告诉二夫人一声,若是耽搁了三少爷殿试,我自会一纸休书送她回老家,省的碍眼。” “是,老夫人。”休书?老夫人当真是生气了,老夫人刚才才发了话,她便将老夫人的话抛到脑后了。 老夫人正准备午休,锦心在濑妈妈走后,侍候老夫人梳头。 “这丫头倒是知晓去寻你。” 钟锦心一愣,大概是知晓老夫人怀疑她,便佯装随意道:“她啊,先去寻了大姐,随后才来我这里,大概是大姐不理会她。” 老夫人见她神情自若,倒是没有怀疑。 “你有没有觉得你大姐行事越来越与众不同了?” “祖母所说何事?” “她这次居然想到要给几个个二哥哥寻考题,你还能不奇怪?” 锦心道:“我也觉得以大姐的性子,不会去市集买什么考题,这救灾之策八成是我沈家表哥给的。” 老夫人轻哦一声,钟锦心才继续道: “我看了他给三哥的救灾之策,分明就是将表哥的救灾之策拆开来誊抄的,或许是三哥有官运,说不定他就是看出了大姐的玩弄,自已拼凑起来了呢。别看三哥看起来敦厚,心里面却是有数呢。” 老夫人听她锦心如此说,心中的疑惑便放下不少。 锦绣这丫头怎么会好心给众人送文章,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好在钟亮聪慧,说老也就他有官运。 “的确,你三哥傻人有傻福。” 今日众位家人谴责他,他只是低着头,看着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看着让人怜悯。 “罢了,一会吩咐人去请织品坊的裁缝来给府上小姐们量体做衣,眼瞧着天气热了,是时候给大家添置衣物了。” “是。” 三哥考上了,老夫人面子上虽不显,可这心里面却很高兴呢。 第四十七章、谁不无辜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酒楼里,梁唤携着几个学生来给沈明泽庆贺,这学生里面大部分都是榜上有名的。 有的仰慕沈明泽的才华,然更多的则是淮南之地的考生。 梁太傅名下学生这次基本都榜上有名,可喜坏了梁太傅,说来这也都是沈明泽的功劳。 梁太傅以前还想着要家中庶女匹配给他,如今却改变了心意,他家与她合适的嫡女还有一个织云呢。 虽然年岁小一些,可他年岁也不大,若是等上几年尚可呢。 这话梁太傅让梁唤传给他,但是梁唤心如明镜,知晓他心中有惦念的人,倒是随意打发了自家祖父。 再说了,祖父本来是打算给一个庶女的,如今瞧着人家高中,心中又后悔当日之事。 自已兄弟喜欢的是钟锦绣,国公府嫡女,虽然是武将,但若是能得钟府庇护,沈家兴起指日可待。 当然自家兄弟不是个利用女人的人。 “兄弟,听说钟府三少爷中了,要不叫他出来庆贺一番?” 沈明泽想起他听到的事情,便道:“不必了。” “怎么了,想放弃了,恰好我们家还有妹妹给你。” 沈明泽瞪了他一眼,梁唤呵呵笑着,表示开玩笑。 钟家的事情他不好参与过多,他仔细打听了下,钟亮在钟府并不受喜欢,且他为人憨厚,对文章作曲并擅长。 且这次能够榜上有名,居说是表妹的撮合。 想起表妹的做派,内心不由得一阵欢喜,他给钟家参考的少年,每人都送了文章,只是钟亮之外的少爷,并不曾看。 想来他们对表妹是有意见呢。 哼。当初与他们相处两日便觉得这两个人,假正经,且在日后,他们抱住了四皇子的大腿,仕途之路,非常顺畅。 前世,这次考题并非救灾之策,钟家那两个兄弟榜上有名,但是这一世,因为自已的一句话,皇上却改变了考题。 这一次,淮南大旱,从淮南来的举子不少,想来皇上想要听淮南真实情况,不被官员蒙骗,寻他们来问,必定能得到实情。 上一世,淮南官员为了功绩,隐瞒不报,待灾情严重,被人举报,才不得不说出了实情,且朝廷拨下去善款,也一层层的被剥削,最后到达百姓手中的,所剩无几。 皇上愁坏了。 沈明泽提交了救灾之策,但是真正实施下去,却难上加难,故而他向皇上建议,将此次考题换了,那些淮南出来的考生,被官员剥削,若是有机会说话,必定不会沉默,毕竟岭南之地,受灾情死亡的都是他们的亲人。 沈明泽知晓此事,但是他不能说,即便是说了,他人微言轻,也得不到响应。 故而他安排了这次考生,必定会将淮南之事,如实报告给圣上的。 果不其然,皇上亲自看了淮南学子的考卷,那考卷上字字泣血,书写了淮南官员的恶行。 皇上震怒,此刻正着急官员来商议此事,且还命人将淮南学子保护起来。 梁唤见他只喝酒,便问: “我可是听说钟家一些猫腻,也不知晓能不能活得过殿试?” “皇上最近为淮南之事烦扰,殿试之上必定会问询淮南考生,至于别的,怕是无心关怀。” “如此,他算是能避过?” “钟国公几世守护大宋江山,皇上这个面子也是会给的,你就别瞎操心了,钟家那些人的猫腻,皇上还不放在心中。左右不过是个庶子,翻不出什么大浪。” 梁唤笑了笑,这位好友果然什么事都看的通透啊。 从认识他开始,还没有一件事,不在他掌握中的。 想来也是自已瞎操心了。 钟府内 钟锦绣正在给父亲写信,却听闻老夫人让各位小姐都过去,老夫人请了人来给各位小姐量体裁衣。 钟锦绣听着也觉得好奇,老夫人怎么这般大方了,听说请的还是织品坊的裁缝。 织品坊出品,绝无雷同,且都是精品,故而很受欢迎。 钟锦绣写着信,倒不是给父亲告状,而是写了一些家常话,安抚爹爹想念的心。 且他猜测到最近些日子,大哥该订婚了,只是父亲为大哥订婚,订的清河聂氏家的嫡女,清河聂氏一族,乃是清河最大的士族,可谓是清河土皇帝。 当年爹爹学习祖父之行,自行给大哥定了婚事。 说来大哥也有二十了,一直在外打仗,与京中的女子接触不多,且因为钟家两房刻意对外宣扬,说大哥二哥乃是不曾读过书的武夫。 故而无人上门提亲,老夫人也不曾为他们着急,故而拖到了现在。 上一世,大哥娶得清河聂氏之女,她们两个倒是算得上恩爱。 只是这门亲事当初爹爹学了祖父,不曾对祖母提前言语。 所以引得祖母不快,对这位嫁过来的孙媳妇并不曾多看一眼。 当时的自已,见家人都不喜欢这位嫂嫂,故而也不曾好脸相对,时时挤兑,害的她孤助无援。 郁郁寡欢,生了一场病,怀着的孩子没了,且大哥再也不曾有孩子了。 这件事也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重活一世,绝对不能在发生此事。 他给父亲写信,委婉了提起了这些规矩,让父亲尽量抽空写信回来告知老夫人。 写封信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写完信,她便去了老夫人处。 钟锦灵也在,看来是被放出来了,此刻她正在老夫人身侧,乖巧的给老夫人锤着腿呢。 被罚了一次,倒是乖巧的很。 钟锦绣上前给老夫人请安。 “大姐,祖母派人给你传话,要来量体裁衣,如今人都已经走了,大姐才来,大姐可莫要怪没有新衣服穿呢。” 钟锦心给老夫人递杯茶,听钟锦灵此话刻意说他不顾老夫人吩咐,倒是有点大不敬的意味。 钟锦绣知晓她什么意思,却也不能为自已辩解,因为刚才去给自已报信的丫鬟,刻意耽搁了一刻钟。 赶不上? 织品坊来量体,小姐们不到,她们怎么敢走。 必定是钟锦灵从中作梗了。 她倒是也不接她这话茬,而是道: “三哥得中,府上一大喜事,祖母高兴为我等做新衣,说来也是托了三哥的福,左右三哥得中,我也高兴,做不做新衣,倒是次要的。” 哼,小样,钟亮得中,最难受的应该是你吧。 钟锦灵一听她提及这事,便觉得一肚子晦气。 那草包居然得中了?怎么就得中了?如今爹爹欣喜,看着他的目光满目欣慰。 哼,她才是爹爹的希望,只待自已嫁给四皇子,她爹必定会对他另眼相看。 她看了一眼母亲,小杨氏给她递了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母亲,后日便是殿试了。也不知道阿亮能不能躲的过去。” 钟锦绣笑道:“祖母,昨夜我梦见咱们钟家房顶上盘旋,必然有喜事。” 老夫人一听喜坏了,她昨夜也做梦来着,只是醒来之后却忘记了。 “可是当真。” “正是。” 钟锦绣掌握了老夫人的心里,想要拿捏老夫人,不难。 二夫人轻嗤一声,连掩饰都不愿意。 至于三夫人,儿子不得中,她们一家子倒是不怎么活跃。 此刻有个丫鬟给她奉茶,她瞧着正是刚才去与她报信的丫头。 钟锦绣笑眯眯接过茶,道:“祖母身边的丫头真是手巧,抿着她沏的茶,神清气爽。” “大小姐秒赞了。” 钟锦灵瞧着她模样,便问:“大姐可觉得这丫头面熟?” 钟锦绣只看了一眼,便笑着道:“祖母院子里的自然是见过的,只是这丫头倒是面生,叫什么来着?” “奴婢贵儿。” 钟锦绣笑道:“名子起的也吉祥的很,正应了景。” 钟锦灵见他时时不接招,心中愤懑,却也无可奈何。 老夫人突然间想到什么,便道:“锦绣院子里恰好缺个丫鬟,你既然喜欢这个丫头,不如赏给你吧。”一个丫头,倒是可以做眼线。 那丫头听后,忍不住浑身颤抖,瞳孔暴突,她听说过钟府大小姐打死过丫鬟的事情,且自已刚刚还刻意给了她没脸,她必定是记在心中的。 有些事,即便是钟锦绣不问罪,有人也能自已将自已吓死。 就比如她吧。 明明是个小丫头,却偏偏要做些寻死的事情,有时候她想要仁慈,可不能啊。 那丫头一脸的恐惧的望着老夫人,但见老夫人决然,自已人小力薄,老夫人怎么可能为自已说话。 她僵硬的将目光转移到大小姐身上,她望着她,却发现此刻大小姐也笑望着自已,虽然笑着,可那嘴唇红艳,宛若一头猛兽,刚吃了人,嗜了血。 若是自已到她身边,必定如杏儿一般,被寻个理由活活打死了。 然而听她嘴角轻扯,一字一句道: “那就多谢祖母了。” 只这一句,便如催命符一般,直击贵儿的心房,突破了贵儿的防线,她痛苦的哀嚎一声,跪坐在地上。 随后便对着钟锦绣磕头请罪道:“大小姐赎罪,大小姐饶命,饶命啊,不是奴婢故意耽搁给您传信的,是二小姐这般吩咐的,二小姐还说若是您寻奴婢要说辞,让奴婢咬死不承认,就是治您一个不孝之罪。奴婢也是无辜的啊......” 无辜?谁不无辜。 第四十八章、私相授受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蹙着眉,而钟锦灵心虚,忙开口呵斥她胡言乱语。 钟锦绣却站起来道:“祖母,左右不过是一件衣服,我跟二妹的眼光不同,也不至于会给二妹抢料子,她如此费尽心机诬陷我,还命令您身边的丫头,这不是要将屎盆子扣在您头上吗?” “祖母,我没有,是那丫头诬陷我的。”说着小泪珠子就往下掉。 老夫人那叫一个气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二夫人护着自家姑娘,走上前去就将那丫头踹了一脚,道: “一个小小丫头,敢污蔑小姐们,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丫头被踹的有些蒙,可是依然记得为自已辩解。 “我没有诬陷,是二小姐亲自与我讲的。” “你......放肆。”说着又是一脚,就将那丫头给踹晕过去了。 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口气,道:“二妹哭的委屈的,还以为是我欺负她了呢,得了,左右咱们家有喜事,祖母睿智仁爱,也没有被你诓骗了去,所以我便不与你计较。” 三夫人发现最近大小姐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一句高帽子给老夫人戴着,若是被诓骗了,便是不睿智了呢。 她眯着眼看着大小姐,心中冷笑不已。 会哄老夫人吗? 那又如何,过几日便要去梁府了,她还能天天待在府上不成。 老夫人看着地上的贵儿丫头,道: “三少爷高中,本来是喜事,将这哭哭啼啼的丫头给拉出去。” “是,奴婢省的。” 钟锦绣笑眯眯的看着那丫头,怕是明日见不到她了,哼,我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敢不敢跟我叫板。 老夫人莫名的盯着钟锦绣一阵,随后道:“锦绣,你在梁府学习越来越有长姐风范了,梁府果然是个好地方。” “额?是祖母怜爱,给寻的师傅好。”这话不仅没有哄着老夫人,倒是让老夫人升起了芥蒂。 哼,那又如何呢? 她钟锦绣上一世是当过皇后的人,她整日面对的达官贵人们不知多少,一个个的心怀鬼胎,她岂能不知。 然提及梁家,钟锦灵眨巴红红的大眼,更有些委屈了。 待在老夫人院不久,各自都散了。 钟锦绣刚出了门,濑妈妈便道:“大小姐,老夫人说一会让织品坊的裁缝去你院子里,给你量体裁衣,大小姐这次提点三少爷有功,可多做几件喜欢的衣裳来。” 钟锦绣笑了笑,对着屋子里行了一礼来。 “多谢祖母了。” 濑妈妈最近越看大小姐越是顺眼了,可她看着顺眼,这老夫人心中怕是要嘀咕了。 然而钟锦绣刚回到锦绣院,那裁缝后脚就赶来了,说是单独给她量体。 还带来几匹好料子,钟锦绣瞧着那料子绝对是新出的绣品,价值千金,老夫人会这般舍得? 倒是不见得吧。 “表小姐,您快看看,这些可是时下最流行的,各家小姐都欢喜呢。” 表小姐? 钟锦绣笑了笑,这丫的原来是表哥家的。 织品坊?怪不得呢。 “这位绣娘怎么称呼?” 陈小娘刚才那声表小姐是故意叫的,自家少爷的心思岂能不让她知晓。 “奴夫家姓陈,表小姐唤我陈小娘就行了。” 钟锦绣颔首,走向那些布料跟前,伸手抚摸了几下,柔顺软绵,穿着身上定是舒服的很。 “老夫人让你拿给我的料子,不是这些吧。” “额?表小姐放心,这些料子虽然与别的料子有差别,可一般人是瞧不出来的。” 钟锦绣笑了笑,果然是用心良苦啊。 可是表哥难道不知,她这种行为,很容易引人误会,尤其是沈家对她还是那样子的心思? 若说是为了补偿,这也太过了吧? 她不喜欢旁人插手自家的事情,再说她与表哥也绝对不可能。 自家父亲不喜欢他不说,沈家也太复杂,她不想趟这浑水。也不想他来趟自家的浑水。 “你拿回去吧,选几匹寻常的料子,我要素色的。” “这......” “就说这是我的意思,你告诉他,若是他在如此,我便将之前他送的东西,给还回去了。” 陈小娘眼见着表小姐生气了,怕自已回去不好交差,忙道: “是,表小姐别生气,我这就给你换。” 待陈小娘又介绍了几款,得她满意,才回去复命了,陈小娘回到店里,沈明泽正在店里面看账册。 她走上前去,道:“东家,奴家失职了。” “表妹不要?” “不是不要,表小姐只是按照规矩来的,并不曾要您刻意送去的那些。” 沈明泽蹙眉,心中不解问: “是不要还是不敢要?” 陈小娘笑着道:“这,是个正常家的女子都不敢要的,这不是就是私相授受了,虽然咱们过了明路,但钟家小姐心中跟明镜似的。” 沈明泽蹙着眉头,那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陈小娘忙低下头苦笑,东家这举动分明就是耍流氓呢。 手段也不高明。 如果看上人家了,直接上门提亲便是,且东家如今会试高中,前途不可限量,这怎么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小少爷虽然才十三四的年级,但是处理事情来却果断狠绝,对生意比老东家更敏锐,他无论着手做任何生意,都稳赚不赔。 只是这位少爷却入了仕途,手中许多事都交给了手下人,说道手下人,他倒是识人善用,选的每一个管事的都能抵挡一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小娘对自家年轻东家犯怂,他吩咐自已出去,心中便是一松。 很快便到了殿试那日 钟家所有人都紧张的很。 钟锦心则陪着老夫人去了祠堂,钟锦绣美其名的在家里抄佛经,其实在忙学习看账册。 这是她冲姨母要的。 她这般爱学,小沈氏很高兴,连问都没问,便给她了。 她当初嫁妆铺子有几个,虽然半死不活的,但好歹有进项的。 钟锦绣瞧了半日,只感叹一句,她姨母管账的能力倒是极好,为了让她看得清楚,还写了标注。 钟锦绣看完之后,倒是将她姨母的东西知晓了大概。 刚瞧万,就听见府中人来报,说是三少爷回来了。 钟锦绣赶往老太太处,便见老夫人已经在问情况了。 她请了安,坐在一旁。 他能安心回来,已经说明了问题。 但是老夫人还是不确定的问:“你快说说,殿试如何了?” 钟亮如今还惊魂未定,老夫人问了几句,他才道:“祖母,皇上封我为巡察钦差,去淮南彻查官员贪污之案,且协助地方官员帮助灾民度过难关。” 老夫人一听,大喜。 “你...若是这件事办成了,便是大功一件啊。” 钟锦绣也笑了笑,道:“三哥果然有福,恭喜三哥了。这次三哥得中,妹妹还给三哥准备了贺礼。” 钟亮腼腆道:“多谢三妹了。” 老夫人见钟锦绣这般会来事,心情大好,且钟亮好歹是自家亲孙子,有人记挂既然高兴。 说着便看向旁人,二夫人本就没想到他能混过殿试的,如今突然听他说自已不仅得中还被皇上封为巡察钦差,心中的怒意遭早已经掩饰不住了。 “你你你.....你混过了殿试也就罢了,有何必出头要去外面,此事若是办杂了,你自已掉脑袋就罢了,还让钟府跟着你蒙羞,你...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小杨氏的愤怒毫无掩饰,钟亮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反抗,眼瞅着小杨氏伸向自家的手掌便是要打下来了。 三夫人心中冷笑一声,就看着二夫人闹腾,也不劝阻。 钟锦灵早就习惯了母亲殴打钟亮,如今也习以为常了。 钟锦绣不冷不热道:“二婶娘,打朝廷命官,是要被问罪的。” 小杨氏打出去的手,不曾收回,然而钟亮听到钟锦绣的话却躲过去了,小杨氏可是下了狠劲,钟亮一躲,她就打空了,手掌直接甩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疼得她哇哇乱叫。 钟亮道: “母亲,您不能打我,明日我便要去任职,您若是打出了印子,圣上问起来,我不好欺君。” “你...反了反了,你现在还没有任职,就开始忤逆我了,别忘记,你不过是庶子,我告你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别说去当官,就是出门都不能。” 钟锦绣笑道:“二婶娘好大的脾性,真是让人好害怕啊。忤逆不孝?我看是二婶娘你吧,在祖母跟前大呼小叫,训斥钟家子嗣,你将老夫人放在何处。” “钟锦绣,这是我们二房的事情,与你何干?” 钟锦绣笑了笑道:“事关三哥,便不是二房的事情,而是钟家的事情。” 小沈氏听着这话,莫名觉得耳熟。 以往她教育钟锦绣的时候,她二婶娘便是如此拿话堵她的。 咱们府中大小姐的事情,便是钟家的事情。 她讨厌二房,如今便不想要锦绣变成她那个样子,她想了想便道:“母亲,既然二弟妹说这是她们房里的事情,儿媳先退下了。” 老夫人轻哼一声,没理会她的避嫌。 此事她极其拎得清,她道:“锦绣说的极对,此事已经不是二房的事情,三郎中举,且被皇上厚待,既然是圣上下旨意,钟家便做不来抗旨不尊的事情来。” “母亲...难道....” 第四十九章、那是个草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杨卢萍,抗旨不尊,乃是杀头大罪。” 老夫人直接喊了她的名字,可见老夫人的态度。 且提到杀头,二夫人怏怏的,但是心中的愤恨却是不减。 钟锦绣心中冷笑,她这二婶果然是蠢笨的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这般容不下钟亮,平白给人家话柄,说她苛待庶子吗? 说来也是被老夫人惯的了。 钟亮道:“祖母,孙儿知晓自已乃是庶子,母亲心存芥蒂,但是孙儿有信心可以办好此事,不给母亲丢脸,更不会给钟家丢脸的。” “好,你是个好孩子,你母亲他只是担心你,并无别的意思。” 钟亮的眼神暗了暗,母亲此举,已经是厌恶他至极了,可是祖母居然还偏向她。 他自知自已求助祖母已经无望。 随后抬头看了看大房,那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助自已说话的,是大房嫡女。 所以他一定要想法子依附这位大妹妹。 钟锦绣自然知晓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二房开脱,不重视庶子,已经让他绝望。 而这种时候他会寻求庇护,比如说沈国公。 待老夫人解散众人,钟亮先回去之后去了大房院子里。 他拿着自已所有的家当来,送给了钟锦绣。 “妹妹,这是我身上最为珍贵的东西,都送给锦绣妹妹。” 钟锦绣并没有看重那些东西,双目温和,语气更是柔顺,问:“三哥可是有事要妹妹帮忙?” 钟亮为人腼腆,见自家妹妹聪慧猜测到了,他也顾不得难堪,道:“锦绣妹妹,三哥虽然得中,然而这一切都是托了妹妹的福,若非妹妹给我那些文章,我也绝不会有如今成绩。” 钟锦绣笑了笑,那笑容宛如三月阳光,温暖着钟亮,钟亮心中甚是感动,自从母亲走后,整个钟府再也不曾有人这般对他。 他心中感动,莫名的眼眶就有些湿润。 钟锦绣递了一张丝帕过去,钟亮接过,擦了擦眼角。 “让三妹笑话了,我只是情不自禁。” “三哥,你我都是一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无需担忧别的事情,只管往前走便是,钟家始终是你的后盾。” 此话让钟亮倍感温暖,他也不隐瞒,道:“锦绣妹妹,此去淮南,除了我以外,还有沈家表弟,我...自知自已此去能跟去,是沈家表弟的功劳,但我与沈家表弟并无交集,想来是因为锦绣妹妹你,我...谢谢你。” 钟锦绣心中微微顿了下,上一世表哥的确是去了淮南,办了这个案子。 而且办的很漂亮,回来便升了官,从钦差,直接成从四品监察刺史,升迁极快。 至于钟亮乃是一个变迁。 上一世钟亮被二房打击的一无是处,一辈子也就碌碌无为,今生他会是变数。 钟锦绣道:“沈家表哥,都是自家人,想来表哥带着你,也是如此想的。” 钟亮点头,道:“倘若日后锦绣妹妹有用得着我的,请锦绣妹妹尽管说,我必定鞠躬尽瘁。” 鞠躬尽瘁? 你能吗? 待他走后,钟锦绣则坐在窗前沉思,想了许久,才道:“变化有如何?他会将这个变数变成自已的东西。” 桃子见主子又自言自语,便想着主子必定是太闲了。 圣上催的急,隔日,钟亮便出发了。 钟锦绣想着表哥也去淮南,想与他送行,但最后想想也就罢了,何必自找烦扰。 只是三日后,大长公主府因为长子中了探花郎,大摆宴席,且还向钟家送了帖子。 钟老夫人近来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便决定带着家中适龄姐妹去长远候府。 说来大长公主与长远候成婚这些年,大长公主却一直住在大长公主府,不曾在长远候府侍奉公婆。 众人都道天家的女儿好福气,即便是嫁了人也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不尊礼法,不侍奉公婆,还可以随意住在大长公主。 多少人羡慕都不来。 钟锦绣却心中暗哼,大长公主如此,不过是想要隐瞒一些事情罢了。 上一世这位大长公主,便是与萧睿翼站在一个擂台,当初萧睿翼叛变,在宫中接应的便是大长公主,皇上的亲妹妹。 呵呵 皇家的亲情,果然与利益看齐。 桃子为主子打扮,寻来寻去,却不曾寻到一个能让人满意的衣服来。 钟锦绣道:“上次织品坊不是将衣服送来了吗?” 想起那个衣服,桃子便撇撇嘴,说实话那衣服并不出彩。 但她还是将衣服拿来纯净的颜色,恍惚天下的云彩,可就是太素面了,当桃子将衣服抖开,却愣住了。 一袭白色,然下摆处却坠着点点红梅,似真似幻,宛若能吸引蝴蝶翩翩起舞,拖地百褶裙却不显累赘,显得高贵典雅,待她穿上,发现袖口处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还钩出几丝蕾丝花边。 桃子看呆了。 栗子伸出手摸了摸,那感觉丝滑如鲜奶,让人不自禁艳羡。 桃子挥开他的手,道:“别乱摸,给小姐弄脏了,看我不断了你的手,” 柚子伸回手,吐了吐舌,道:“桃子姐姐才不会呢。” 栗子便道:“咱们家主子好漂亮啊。”她虽然是裁缝,但也绝对做不出这样子的款式来。 “那是,咱们大小姐乃是国公爷嫡女,旁人定然比不上。” 钟锦绣笑望着她们,摇了摇头。 表哥如此倒是太见外了,至于如此费劲周泽来道歉吗? 钟锦绣出了门,随后走向老夫人院中,锦灵已经到了,她抬脚踏入门坎。 屋内突然间一暗,众人回望之,却见一浑身散发着贵气的身影,气若幽兰,头戴钗冠,尽是大小相同的珠子圈成,看似简单,却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珠子串成的蝴蝶,显得轻灵绝妙。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 这便是钟锦绣?那个草包? 钟锦灵艳羡的目光一闪而过,如今只剩下嫉妒。 她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东西? 就连一项自诩见多识广,视钱财淡薄的三房,都面露愕然。 小沈氏一脸欣慰的看着钟锦绣,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 钟锦心看着她那打扮,珠钗虽看不出多金贵,可贵在精致讨巧。 平白给人添了活力。 只是她这身份打扮,必定不得老夫人喜欢。以往老夫人喜欢她张扬彪悍,最喜欢她穿大红色,如此便是她嚣张跋扈的代表。 可是这身平添了几分沉静大气的衣裙,惹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睁眼说瞎话道:“锦绣,你穿的是什么,赶紧去换一套来,祖母瞧着你以前穿着的红衣正好看。” 三夫人冷艳瞧着,倒是觉得钟锦绣想要从草包的名声里爬出来,难上加难。 钟锦绣刻意看了看自已的打扮,佯装郁闷道:“祖母。我也觉得红衣最好看。” 小沈氏唤了她一声,冲她摇了摇头。 然而钟锦绣却不搭理她,扑到老夫人跟前,钟锦绣便道:“祖母,今日我寻了许久都不曾寻找到与之相匹配的头饰,故而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这毫无颜色的白色。” 头饰? “锦绣以前不是有许多红色宝石东西吗?”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三哥哥出去办事,我将东西都给他送去当盘缠了。” 老夫人顿时觉得被打脸。 钟亮出门,她身为祖母却忘记了这点。 不是她忘记,而是老夫人视财如命,怎么会想起给他准备盘餐。 “听说与三哥哥一起去的人,大多都是淮南考生,那地方灾情严重,最是困难了。三哥哥必定会吃苦,多带些银子,好一点。” 老夫人讪讪道:“锦绣考虑的极好。” 二夫人怒道:“谁让你假好心。” 钟锦绣不曾搭理她,而是问: “祖母,我手中缺了许多首饰,这若是穿那套红色衣服,最配红色宝石,可是没了呢。” 红色宝石,她统共也没有几个。 老夫人神情不自然道:“今日时间晚了,改日在找吧。” 钟锦绣失望极了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穿着吧。” 三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瞧见钟锦绣转身的瞬间,露出得意的神色。 似乎早就聊到老夫人不会同意的。 三夫人道:“恰好我哪里有几株宝石,模样很周正,不如大小姐随我去看看。” 小沈氏忙道:“时间来不及了,去晚了,大长公主该不高兴了。” 钟锦绣道:“嗯,回头三婶娘别忘记将宝石给我送过去。” 三夫人没有接话,倒是没当真。 因为大长公主邀请的是钟锦绣和钟锦灵,马车上,钟锦灵不自然道:“大姐这衣服做工真好。” “嗯,老夫人看在我帮助三哥有功的份上,刻意寻人给我做的,我也觉得特别好。”钟锦绣现在也会了气死人不偿命了。 看见钟锦灵气呼呼的,而她则笑而不语。 大长公主府 此刻早已经有许多人儿过来了。 “听说大长公主约了钟家人过来,你可听说了?不知那位被皇后赏识的钟家大小姐来不?” 说话的乃是太常寺赵家的夫人。 “怎么,你看上她们家姑娘了?” “这能被皇后夸赞,必定是个好姑娘。” “你可莫要被骗了,皇后娘娘不过是安抚国公府,故而抬举她罢了,在京城谁不知,这姑娘乃是个草包,不学无术,且无人彪悍,听说还当街向四皇子求爱,这般不知廉耻的,你可莫要糊涂了。” “是这样子吗?” 那回话的乃是司徒孙家夫人。 只是那夫人话音刚落,便听门房喊了一声,国公老夫人到。 众人回眸望去,老夫人走在前面,她身边恰好走着一位女子,那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的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气质幽兰,一身纯净的衣服,衬托的笑脸白皙,自信而不张扬,恍惚自带光环,恍惚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微微仰视,便觉得斜视众生的感觉,让人说不出的崇敬来。 在往后看去,身后跟着的则是一位穿着粉色玫瑰香紧身上衣,下面罩着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萝丝带系着,显得腰身纤细,有一种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然跟第一个女孩想必,却有些差强人意了,一个端庄大气皇后,一个是妖气的妃嫔,专勾搭得皇上无心朝政。 这样子一对比,却能让人不自禁的看向了前面一位。 第五十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赵夫人有些迷糊了,问:“这哪一位是姐姐?哪一位是妹妹呢?” 那孙家夫人道:“还没来吗?以往国公府长女,最喜欢穿一身红色,彰显其独特,深怕别人不知道她似的。” 提起这个,孙夫人嘴角便漏出鄙夷的神色来。 她家儿子喜欢钟家二小姐,死活让自已去说媒,今日过后,她便去钟府探一探风声。 此刻梁家见钟大小姐过来了,梁青云便上前给钟家老夫人请了安,随后将钟大小姐拉走了。 钟锦灵遇到许多同伴,刚进去也便被人叫去了。 众人此刻才意识到,刚才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赵夫人想说什么,却被孙家夫人抢先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瞧着好了,她是个十足十的草包。” 赵夫人没说话,而是注视着场内旁家小姐。 大长公主此次给长子办宴席,且都邀请的是各家夫人以其女儿。其实大家族心中都明白,这是在为二子寻媳妇呢。 所以各世家之女纷纷打扮齐整,只想着此次能够入了大长公主的眼。 梁青云拉她入了自已的圈子,其中一位小姐,好像是随风候府的小姐。 是王洛云吧。 沈家表姐的小姑子,最是难缠了。 “青云,你怎么拉她过来?”王洛云一脸嫌恶,“我们姐妹几个做诗词,她会吗?” 各家小姐聚在一起打发时间,除了打马球外,便是做一些诗词。 除了要彰显各自修养。 钟锦绣并无心跟他们比长短,道:“你们玩吧,我去那边看一看。”一群小孩子罢了,她还没有心思与之计较这些。 “且,我看是不会罢了。”王洛云不屑道,“钟家武夫出身,个个都是不读诗书的莽汉,生的女儿果然也是如此。” 钟锦绣只瞧了她一眼,那一眼便是上位者对渺小着的审视。 让人很不悦,她凭什么。 “王姑娘,你知道你为何能安生的在这里品诗论赋吗?” 钟锦绣此话问的轻松,然而那眼神中的旋涡且极深,让人看不出里面到底蕴含的是什么? 王洛云骄傲道:“自然是太平盛世,朗朗乾坤。” 钟锦绣冷笑,道:“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然而这太平盛世之下,是无数你眼中的莽夫拼了命维护来的,可是你呢?居然说那些用生命庇护你如今能够安然站在这世间,维护这歌舞升平的大宋京城安全之人,是莽夫?你是有多高贵,能不屑他们的存在?”一句一句高,气势磅礴,更让人惧怕。 此刻钟锦绣便斜睨着她一眼,眼神中尽是嘲讽。 “哼,若是没有他们,你所站在的土地上,并无这亭台楼阁,建筑恢弘的大长公主府。有的不过是尘土喧嚣......” “而像你这种人,没有你眼中的武夫存在,你便沦为那‘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低贱女子,或者更不如呢。” 此话铿锵有力,一句接着一句,让所有人震撼。 尤其是那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让人不自禁的打着冷战,羞涩的低下头去。 在场的将士家女子,有诸多都是武将世家,大长公主的夫家恰恰也是兵士出身,她这般嘲讽,便是不将主人家放在眼中。 而家中有将士之女,且默默站在钟锦绣身后。 看向王姑娘的目光,便犹如看向那亡国商女。 王洛云心头暗恨,可却被众位女子看的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她本就是个内干外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王姑娘,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说她就说她,何必连累长辈。且还是替我们守护家园的钟国公爷,我们不允你这般侮辱。” “你不配.......” ...... 王洛云此刻才意识到自已刚才说错了话,如今得罪了这么多人,唯有祈求的看着昔日好有,梁青云。 梁青云本就不大喜欢她,见她出丑,也不想帮,可今日是大长公主的宴席,并不能闹事,她道:“众位姐妹说的是,边关将士乃是我等心中的英雄,不允旁人出言诋毁,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钟锦绣看了极力讨伐王家姑娘的人儿,便阻止了。 她道:“今日大长公主设宴,为了何事,大家应该心知肚明。我不想惹事,想必大家也一样。既然大家不喜欢我,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你们玩吧。” 钟锦绣说完便走了,那梁青云拦都拦不住。 钟锦绣在找一个人,闽南月,这种场合,身份贵重的她必定会参加的。 闽南月与她不一样,她是真正的贵女,云南穆府乃是云南王封赏之地,几百年来云南穆府一直镇守在云南,只是圣上多疑,云南王便将妻女留在京城府邸。 前一世云南出现暴徒,穆王平叛中被叛逆被杀害,穆王妃听后,上吊自杀,月郡主徒然间失去了支柱,变得痴痴傻傻。 前世她听说众人因衡阳郡主的傻而表示惋惜,而她心中却特痛。 不仅仅是两人关系好,还有穆王一家的死。 因为她知晓事实并非如此,前世长远候贪图功劳,云南暴乱,穆王求助朝廷,皇上派长远候去救援,他却屠了穆王府满门,最后将这种事推到叛逆身上。 因此长远候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兵权,而她也知晓这个主意乃是萧睿翼所出的,长远候执行的。 以往这位小郡主是喜欢跟她玩耍的,俨然是她的小跟班,钟锦绣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河边捡石子。 “月郡主,你捡石子做什么?” “钟锦绣,你今日也来了?” 钟锦绣笑了笑,跳下河边来,帮她一起捡石子。 她单纯笑道:“我们去玩打水漂吧。” 就知晓她会如此玩耍。 云南民风淳朴,闽南月更是单纯可爱。不知是否是眼缘,这丫头上一世最喜欢跟着她玩耍。 玩的空当,闽南月则问道:“听说萧古兰因为谋害翼王被皇上赐了毒酒了,当初她还与你赛马,如今想想,倒是唏嘘。” 钟锦绣想了想萧古兰?心中不免冷笑,他本来想要给翼王加一把火,可奈何翼王府这些年没少做一些招人恨的事情,那翼王身体本就弱,被传唤去了刑部,回来就一病不起了。 “听说老翼王妃今日也来了,想要给自家儿子娶媳妇来冲喜,你要小心哦。” 钟锦绣眨了眨眼,问:“你在哪听来的?” “月姑娘说的话的确是真的。” 钟锦绣听着声音不像闽南月的,回头望去,正见到梁凝云站在自已身后。 钟锦绣面露欣喜,随后想起什么,便问:“凝云姐姐可好些了?” 她点了点头,道:“上次你在我房中说的话,我...” 两人正聊着什么,突然间听到声响,梁凝云止了声音,钟锦绣抬头望去,见到桥上站着的另一波贵女。 闽南月看了看众女,道:“真是扫兴。” 隐隐的还能听见有人道:“你们确定陆家二少爷会在这边练剑吗?” 其中有一道声音道:“当然,我母亲亲口给我说的。” 钟锦绣看了一眼梁凝云,见她避开她的目光,脸颊处似乎有尴尬。钟锦绣想着她如今是陆鹏的未婚妻,若是被发现在这里,怕是不好说。 她想了想道: “郡主,你跟凝云姐姐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一看。” 梁凝云将钟锦绣唤住,想交代什么,却又看了看闽南月,闽南月抓了抓耳朵,一脸无辜。 钟锦绣道:“凝云姐姐,你这里给郡主捡石子吧,就在这桥底下,他们也发现不了。” 闽南月想要拒绝,可是见钟锦绣已经上去了。 因为不熟悉,她与梁凝云不过是点头之交,随后尴尬的看着梁凝云道:“梁小姐,你自便。” 梁凝云:...... 钟锦绣上去,众位贵女看到她突然间出现,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倒是有胆子大的,比如说年琪儿就是当初跟萧古兰走的近给她穿小鞋最后自已被气哭,跑了的人儿。 她问:“钟锦绣,你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是偷看陆家二少爷练剑的?” 这是不打自招。 钟锦绣反问道:“你们又是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是偷看陆家二少爷练剑的?” 钟锦绣发现梁青云也在,但是这一波人儿却不是刚才她混迹的那一拨。 梁青云看着钟锦绣,心中有些急,她收到自家祖母的命令,这会儿要将各位贵女们引到这里,且引出陆飞少爷,故而要让大家指认他们见的就是陆飞少爷。 怎么突然间就冒出来一个钟锦绣呢。 道:“谁说的,我们才不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知廉耻,当众向皇子求爱,如今却又见异思迁,你说你是不是来偷看陆家二少爷的?” 钟锦绣神色突然间变冷,大喝一声道:“你说谁不知廉耻?” “就是你,你避开我们偷偷摸摸的来这里行苟且之事。” 这些女孩中还有钟锦灵,钟锦灵故意讨好年家的女孩,她瞧着大姐吃瘪,心中痛快,便假装好意,道: “年小姐,我大姐以往是不懂事,如今便是不会的。”钟锦灵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便是默认了她大姐是不知廉耻呢。 “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第五十一章、陆公子,你还想怎么样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以往这钟家的大小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然而如今不知是受了谁的指点,居然穿戴这般绝色。 他们心中嫉妒不已,可草包就是草包,即便是穿着的在漂亮也改变不了她是草包的事实。 可若是陆家二少爷就是被这人给迷惑了,那可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钟锦绣冷冷的看着她们作态,轻蔑的看着钟锦灵,道:“二妹妹,我当初已经当着你的面与四皇子解释清楚了,你我身为姐妹,你怎么不替我解释,反而跟他们一般污蔑我呢?” 钟锦灵想要表现姐妹情深,哼,休想。 “当日寺庙后院桃林,你私会桓王被我发现......我知晓你对他有意,故而成全,且还向你解释了,我并不恋着桓王,你今日怎么还如此以为呢?” 钟锦灵道:“你休要胡说。”钟锦灵意识到什么,刻意给他拉仇恨道,“姐姐,难不成你真的见异思迁,喜欢上陆家二公子了吗?” 这话倒是逼着钟锦绣承认见异思迁了。 但是钟锦绣可不是三岁小孩,岂能如此被激将? 她反问道: “我胡说?难道你不喜欢桓王?” 钟锦绣反逼问,钟锦心却不敢回应,毕竟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若是否认被桓王知晓,自已与他便再也不可能了。 可若是承认,便是承认了不知廉耻。 她心中急了,眼眶红红的,欲要哭出声来。 口中还质问道:“姐姐,你不喜欢桓王便罢了,妹妹不提这事便是。” 年琪儿与钟锦心交好,道:“我看你就是见异思迁,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你不配...就算是你喜欢陆家二少爷,那陆家二少爷也绝对不会喜欢你啊。” “那正好,我也不会喜欢他。” “你......陆二公子武艺高超,年纪轻轻便担任禁卫军,你居然不喜欢他?” 钟锦绣嘴角轻蔑一笑,道:“哎,说了不喜欢,你还不信。就是不知你质问个什么劲?” “你......”她听出来她是在讽刺她多管闲事。 “我什么?我说了不喜欢你不信,但是你年琪儿,你说说看,你喜欢不喜欢呢?你说不喜欢我便信了。” 钟锦绣逼问人的招数越来越好了。 而在桥的对面,是一片竹林,隐在竹林里面的三皇子看着自家表弟,道:“众位女子都要为你打起来了,你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面不改色,定是心中窃喜了。 晋王心中不耻这些贵女的做派,明明是来偷看的,被人发现了居然要诬陷旁人。 只是那钟家的嫡女倒是有趣,一人抵挡众贵女,居然不输气势,看将众女逼迫的,面红耳赤的。 那钟家姑娘不喜欢,便说不喜欢,真是有趣。然而那年琪儿却不一定会说不喜欢,可她不说便是承认了自已喜欢了。 真是,大姑娘家的承认自已喜欢男人,这是什么来着,不知羞耻啊。 陆飞并不在意这些人,他心中唯有一个人,那便是梁凝云。 她已经有许久不曾理会自已了,听说她病了,他去探望却被拒之门外,今日借着‘大哥’高中,她身为未婚妻不得不来庆祝。 然而他确不敢再出院门。 他居然害怕了。 害怕见到她那张绝望的眼。 “喂,你真不出去露面吗?” 正当陆飞要摇头,突然听到一句,凝云姐姐落水了。 晋王殿下在回头,已经没了兄弟的影子。 众位贵女刚才还在争执,如今听说有人落水了,忙爬到桥头看,梁青云哭喊着姐姐。 然此刻有个人影跳入了水中。 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声是陆家二少爷。 钟锦绣神秘一笑,陆家二少爷啊,她突然间明白了钟青云领各家贵女来的目的。 说来偷看陆家二少练剑,那这里便是陆家二少居所,如今陆家少爷出现,那必定是陆家二少爷。 如若陆家二少下去救人,这肌肤相亲之下,必定是说不清楚了。 这第一嘛?凝云姐姐是不好嫁给陆鹏了,毕竟与弟弟有了肌肤之亲,第二嘛。一般说来两小儿发生这般事情,家长们便会促成这件婚事的。 这招数果然是高啊,且还选择大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大长公主就是长着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钟锦绣想起刚才梁凝云欲言又止的模样,怕是要告诉她这件事的。 她是想要劝阻自已走的吧。 毕竟她一会落水,若是跟自已扯上关系,必定会引起大长公主的不满。 她笑了笑,出了这事,大长公主岂能还有旁的心思。 矣.... 众位贵女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纷纷捂着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有胆大一点的,则偷偷的看了水中两人的身影。 钟锦绣往下看去,就看到两个人双唇交缠在一起,那...太劲爆了,只是突然,梁凝云将陆飞退开,口中喃喃质疑道:“陆二公子,你要做什么?我是你未过门的大嫂啊。” 陆飞怔住了,刚才在水下是她抱着自已,且对自已...如今她又...唇畔一抹血腥味,让他知晓刚才发生了何事。 “你次次纠缠,到底是何意思?你明知晓我与你大哥已经...请你放手吧.....” 众女唏嘘不已,原来梁家女儿与陆家二公子还有这么一份不为人知的情谊。 “啊,陆家二公子,也太孟浪了,居然对自家大嫂行此事,也太不知礼了。” “听梁家姑娘的意思,他还不知一次?” “这就难怪了,陆家两位少爷长相一模一样,若是二公子使坏,借由哥哥的身份接触梁家姑娘,那可...不得了不得了,太阴险了。” “梁家姑娘忍气吞声,可没想到他居然变本加厉。” “啊,原来那个武功高强的陆二公子是这等模样的,真是失望极了。” “就是可怜了梁姑娘,这日后可怎么见人啊。这婚事怕是不成了,可怜了梁家温良的女儿了。” “是啊,有个时时惦念自已的二弟,谁敢嫁进来啊。” ...... 钟锦绣瞧了一眼梁青云,见她紧咬着下唇,似乎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般。 是啊,梁家本就被世人意为天下女子的典范,世人都争相学习梁家女子的礼仪。 钟锦绣瞧着墙头还趴着的数十位女子,心中突然间笑了,这样子,大长公主还能灭口不成。 “哎呀,咱们快回去告诉长辈吧,这大长公主出了这般事,怕是呆不了了。” 要尽快散播出去才好。 此刻外院里面的人,听到这边动静,纷纷赶来。那赶来之人,居然还有男子。 钟锦绣瞧了瞧桥下面闽南月留下来的披风,忙下去,将披风拿起来。 “凝云姐姐,快上来。” 梁凝云最后看了一眼陆飞,那眼神包含了狠绝与别离,来生不见的意思。 路飞心口一疼,恍惚要失去此生挚爱一般,或许此刻他才明白,梁凝云此举是在做什么? 他是彻底断了这场谎缪的婚事。 自从她知晓自已不是陆鹏之后,她便躲着自已,他一直以为她不敢,毕竟大长公主府的势力,旁人不敢忤逆。 梁府虽然有梁太傅,但毕竟不是根深蒂固的权贵。 兄弟相争一女? 这事情一出,梁家再也没有让女儿嫁过来的理由,且还能彻底解除婚约,至于梁家姑娘? 一是另嫁,二是以死来解脱。 但他的心在隐隐做痛,恍惚要被什么东西生生剜出来一般。 另嫁? 她想都别想。 梁凝云上了岸,披上钟锦绣递上来的披风裹着自已单薄的身子,钟锦绣能隐隐听到一句谢谢。 她知晓这句话包含了多少心酸。 闽南月也凑近,看了看自已新做的披风,只是撇了撇嘴。 “刚才她落水,可不是我推的。” “是我失足落水,与你们无关。” 闽南月尴尬的笑了笑,有点摸不明白状况。 此地不能久待,几个人正要走,却见那陆家二少突然间从水中上来,且上前,三个女孩子突然间往后退了几步。 钟锦绣知晓这陆飞的狠毒,虽然年少,但他浑身的戾气,却已经凸显。 身上锦衣已经湿透,然而却不显狼狈,他那高贵逼人的气势,越发高冷,不允人亲近。 却也透漏出危险。 恍惚沉睡的猛兽,只需下一刻苏醒,将他们吞噬。 钟锦绣下意识的将梁宁凝云护在身后,梁凝云对于她的维护,心存感激,她是梁家长嫡女,不是那禁不住事的小门户女儿,她将钟锦绣拉至旁边,看向路飞道: “二公子好自为之吧。” 陆飞轻呵一声,道:“你以为你这样子便能够逃开吗?简直痴人说梦。我母亲的手段,你是还不知吧。” 梁凝云紧紧咬着唇瓣,似乎压抑住内心的愤然。 “你还想怎样?” 钟锦绣伸手将随身携带的软鞭拿出,惹来陆飞一阵轻蔑。 “陆二公子,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那我就告诉你们什么才叫欺人太甚。”路飞说着话,似乎是发疯了一般,他出其不意的将梁凝云抱起来,抬脚就走。 钟锦绣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闽南月想要去追,被钟锦绣拦住了。 “这里是大长公主府,咱们还是去寻大人们过来吧。” 他将她带走,众目睽睽,便是百张口,也说不清楚,陆飞欺辱长嫂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 第五十二章、喜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而这里的一切,早已经通过众女之口,传入前院。各家夫人耳中。 梁青云入了大厅,直接嚷嚷着,道:“祖母,姐姐被陆家二公子给....您快去看看啊。” 众位夫人,已经通过自家女儿的口得知了事情真相,两兄弟两个争夺一个女孩,这大长公主怕是要封口了。 怕大长公主封口,各家夫人为了避嫌,纷纷告辞。 钟家老夫人更是怕事,早早就将两个孙女领上了车。 钟锦灵有些不甘心,她刚刚明明瞧见了三皇子,想上前说话,可是却没有机会。 “大姐,你在梁家学习,可见过陆家二少爷跟梁家大小姐?” 钟锦绣微微蹙眉,这丫头说话便是不怀好意。 “如今梁家大小姐出了这档子事,可见这梁府也绝对不是什么可学学问的事情。” 钟锦绣面色如常,对钟锦灵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老夫人问:“锦绣,你在梁府可遇到此事?” 钟锦绣道:“见过陆公子一次,只是听说陆家两位公子长相别无二致,即便是长远候老夫人都分辨不清,这...没想到他们有这般恶趣味,也不知这与梁家姐姐相处的一直都是陆二公子还是......” 老夫人恶意道:“想来不是一个人吧......” 若是一个人,怎么会被发现? 这不是一个人?那梁家女儿的名声,怕再也没了。 她嫁不得陆家公子,毕竟是陆家两个是亲兄弟,这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就羞死了。 那就只能随便仍回老家嫁人得了。 钟锦绣心中计较的绝非此事,而是陆飞的态度,若是陆飞不介意,或者给梁家姐姐证明,更或者让众人晓得大长公主的长子其实是个傻子,这不什么都了结了吗? 但是大长公主肯吗? 然此刻的大长公主府,陆飞行为过激,他将梁凝云锁在自已房中,任由外面的如何叫嚷,都不开门。 大长公主想让人撞门,可里面的响动,却让她动也不能动,梁凝云无力撕喊,骂着,时而又发出那种声响,大长公主是过来人,怎么能不知自家儿子在里面做什么。 大长公主无力跪坐在外面,道:“你个孽障,她是你大嫂啊.....” 梁老夫人在外面,看着大长公主做作,这次她是有备而来,且带了不少人,除了自家两位儿媳妇,还有几位孔武有力的婆子,她忍者耻辱,吩咐道:“让丫头们都回去。” 待丫头们都被带走,梁老夫人便道: “大长公主,此事发生在大长公主府,您要给我梁家一个交代,陆家的公子如此败坏我孙女名声,且当着我的面,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您就等着我梁府的状纸吧。” 老夫人话音刚落下,便吩咐身边的婆子去撞门。 “你们去,将咱们姑娘带出来。” 这几个婆子使了力,将门撞开,大夫人二夫人忙进去,可是还不曾跨进去,便被扔了出来。 再次爬起来进去,里面已经没了踪影,只有床上的狼狈预示着刚才发生了何事。 “母亲,凝云......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老夫人不信邪的进去,然而里面空无一人,但是那散落再地的衣物,已经预示着两人刚才已经行了事的,她有些支撑不住,狠狠道:“这屋里一定有密道,给我找,一定要凝云找出来.....” 而相应的,梁老爷子此刻已经进了宫,状告长远候府以及陆二公子残害良家女子,梁家是要与长远候府撕破脸来。 皇上是知晓陆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是一个人的事情,然而听说二公子将梁家姑娘给玷污了? 这有些不大可能呢。 “太荒谬了,陆飞为人诚恳,是长远候最为出色的儿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来,而且还是他未来的嫂子?” 皇上气急了,然而梁家人早已经与皇后通了信,皇后赶往行政殿,恰好见到梁太傅正告状。 她步入殿内,道:“皇上,此事有诸多家女子瞧见的了,那陆家二少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当众...”皇后行至皇上跟前,与皇上耳语道,“陆飞当着梁老夫人的面,亲自玷污了人家姑娘,如今又将人家姑娘带走不知所踪,皇上,月郡主刚从那回来,亲眼看见的。” “真是混账,那小子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他未来大嫂啊。” 皇后轻叹息一声道:“陛下,还是赶紧派人去找吧,若是晚了,怕是要酿成什么无法弥补的过失来,到时候可不好向天下人交代啊......” 梁太傅怒急道:“皇上,他是要毁我梁家女子,您要给老臣做主啊。若不然老臣一家上下,已无脸在京城呆着了。” “梁太傅,快别如此,此事确实是陆家二少行事荒唐,陛下与本宫必定会给梁府一个交代的,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寻找到他们两个。” 梁太傅还不知两个人失踪了。 “他们不是在大长公主府吗?怎么就失踪了?” 皇后道:“本来是在大长公主府的,可是陆飞他...带着梁家姑娘消失了。” 消失了。 真是邪门了,大长公主的两个儿子,一个温和书生,一个御林军带刀侍卫,极其出色的两人,却不曾想,二儿子性格居然如此怪癖,喜欢自家大嫂不说,还当着人家祖母的面,玷污人家,这丫的太狂妄了。 钟锦绣在院子里呆着,听着外面的谣言,她也觉得莫名,那陆家二公子到底所为何事呢? 钟锦绣想来想去也不得缘由,倒是梁家学院估计是去不成了。 但是钟家却有一喜事,因为他父亲却是来信了。 今日老夫人将我们召集在一起,便是说的是此事。 她最近闲着没事,便待在老夫人处,所以率先知晓了此事。 老夫人将众位家人都召集在一起,将信中的内容说了。 “你们大哥来信说,给钟明相看了一女子,是他军中的军师给介绍的,清河聂家嫡女,让我们给看一看。” 二夫人听说大哥连人都选好了,笑着道:“大哥这已经定下了吧,还让我们看什么啊,再说了清河聂家,咱们也够不着啊。” 这话是在说老大自作主张,不将老夫人放在眼中了。 三夫人道:“我这家里面倒是有人与聂家结亲了,听说这聂家的女儿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确实是良配。” 老夫人听说聂家的女儿好,这心里面却是一万个不满意。 尤其是钟勇还自作主张,不将她这个钟家老夫人放在眼中,心中更不如意了。 钟锦绣知晓老夫人心中的想法,小声嘀咕道:“清河聂家啊,他们家姑娘好什么啊,听说他们家男子不纳妾,女子嫁出去也不允旁人纳妾的,这要是她不能生,岂不是让我大哥绝后了?” 钟锦绣虽然是小声,但这话却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清河聂氏的女子,温良贤淑,然就这一点不好,所以这清河聂氏的女子,十八了还无人问津,这才托了人给年龄相仿的钟明说亲。 “祖母,京城这么多的女儿,您还是写信给爹爹,让她在京城给哥哥寻一个吧,京城贵女,咱们都熟悉,且知根知底的。就闽南月,她还是个郡主呢。” 闽南月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老夫人这一比较还是觉得清河家嫡女正合适。 若是给钟明娶个郡主什么的,那整个钟家岂不是大房做主了。 二夫人开口道:“这清河聂家的嫡女,是大哥选择的,咱们岂能随意忤逆大哥的意思。” 三夫人脑子快,道:“大小姐,你还小,这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信誉,大哥既然答应了人家,这亲事便是退不了,否则大哥行军带兵,无信用,如何让人信服?”三夫人只从上次那件事,便与钟锦绣杠上了。 哼,想让你哥哥娶郡主,门都没有。 然钟锦绣却再次道: “祖母,父亲他这是自作主张,您老可以以此责备父亲,如此跟信誉无甚关系了。” 老夫人这一听,觉得钟锦绣说这话太天真。 他爹是守住了信誉,然而她这钟家老夫人却担上了一个不通情理,不知礼数的老太太了。 这日后她出去,不被人家念叨死。 大夫人对着聂家女子好不好也没什么概念,她觉得既然是自家男人选择的,自然是好的。 再说了,钟明都二十了,这京城里的姑娘与之相匹配的,也没几个,就算是有,那也都是有污点的女子,要不就是订了婚的。 她本来还担心这他们尽知道打仗,随便找个女子凑合,如今可好了,钟家该办喜事了。 “母亲,咱们家这是不是该办喜事了?” 老夫人沉默一阵,笑着道:“确实是该了,这下面的兄弟姐妹都赶着呢。回头你们都去打听打听,若是清河聂氏的女孩子到底怎么样?你们大哥不在家,你们都上点心。” “是,母亲。” 钟锦绣瞧着老太太的话,心中不耻。 老太太是什么样子的人,她最清楚,是一个既要面子又要里子人,就好比有个人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老夫人就是这样子的人,她一方面苛待钟家子嗣,一方面又想要给自已博取好名声。 什么都想让她占了。 上一世她嫁给萧睿翼,被世人骂做不知廉耻,老夫人为了避嫌,将这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她姨母,害得她姨母成为众矢之的,害得她被爹爹骂惨,差点休了她。 而她呢,心中惦念老夫人为她谋划,亲自将污水泼到她姨母身上,平白让她蒙受了冤屈。 钟锦绣重活一世,将人性看的极为清楚。 也将老夫人那伪善的面貌看的极其清楚。 哼,这一次,你休想在拿捏我了。 第五十三章、找一间铺子练练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而远在关外的钟勇,正在捉摸着,该如何给自家婆娘写封信,感念她将自家女儿和儿子照料的如此好。 可是提起笔来,却怎么也写不出一句话来。 这些年了,他从来不曾给妻女写过什么信,心中多有愧疚,收到女儿信的时候,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比打胜仗还让他心情舒畅。 这一舒畅就想着也给女儿写封信,可这词汇到用时方恨少啊。 无奈只能拉着自家儿子来。 钟明随着父亲出征以来,兄妹两个相处的时间也是极少的。 “爹,要不你给妹妹送一些珠宝首饰去?” “且,你以为谁都给你一样,说到这个,我发现库房里面少了许多东西,你说你是不是偷偷的给清河送去了?” 钟明咳了咳,这不是有人给他说了亲事,他还能不去见一见未来的媳妇,这见媳妇可不就要带点东西去,否则多没面子啊。 “爹,你说你写信回去征询老夫人的意思,万一老夫人不同意怎么办?我这骚扰人家姑娘,算不算犯了军规?”钟家军纪律严明,最忌讳的便是骚扰良民。 钟勇道: “这么好的姑娘,老夫人怎么会不满意啊。” 遭到老子的鄙夷,钟明耸了耸肩,问:“爹,你想起给妹妹写什么了吗?” 没有。 提到写信,他脑子便是一片空白。 “要不还将新缴获来的珠宝给你妹妹先送回去?” 钟明突然间笑了,那绝对是赤裸裸的嘲笑啊。 但是还是钟琅回来,代替自家父亲写了封家书。 钟锦绣收到家书的时候,这大长公主家的陆二公子才现身,一边是朝堂新贵的梁家,一边是皇家大长公主,皇上倒是为难极了。 直到梁凝云被传出上吊自杀,但是未死,皇后才出了主意,让陆二公子娶了梁凝云,而大长公主这边也松口。 因为是丑闻,这场婚礼,并未大办,只是请了族亲众人一起用了饭。 由于大长公主位高权重,所以此事旁人只敢在私下里议论,并不会当面问。 然而梁府的学员继续办理,钟锦绣在梁家来通知的时候,则又上门去学习了。 只是这次的学生却少之又少。 除了潘老夫人家的李妙玉,还有就是尚书府的王初云,梁府几个姑娘,还有几位世家女子。 钟锦绣了然,梁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各世家女子,谁还敢来,虽然梁凝云是受害者。 在则说这大长公主淫威无人敢挑衅。 这陆家二公子果然是混账。 “不是说是陆家二公子的混账吗?害了梁家女子吗?难道另有隐情?” “谁知道呢?这两个兄弟戏弄一个女子,这梁姑娘还嫁入了梁府,这日后还如何面对陆家大少爷啊?” “我听说这陆家结婚是在长远候府住着,这大少爷都不曾去参加婚礼呢。” “......” 钟锦心听到之后,挪到钟锦绣身边道: “姐姐,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钟锦绣笑了笑道:“咱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学习掌家之能,不是学人家嘴碎的。你要明白,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要有会判断事实的能力,而不是听说什么什么样......”此声音极大,与其说是说给钟锦心的,不如说是说给众人的。 钟锦心微微愣神,此刻她看见钟锦绣严肃的表情,恍惚是另一个人,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姐姐,而是一个睿智的母亲。 母亲?呸,自已怎么有这种想法呢,一定是幻觉。 然而她在坐会自已的座位上,旁边再也无人敢嘀咕了。 只见她们面漏出羞涩和懊恼。 这会儿,梁老夫人从门外进来,刚刚钟锦绣的话她听到了,心中感叹这姑娘活的明白。 既然人家这般相助,她也决定毫无保留将自已会的都交给她们。 说实话,这琴棋书画只要寻找到窍门,日后勤加练习,便会成,然而这管家只能,确是最麻烦也最是没有窍门,需要在生活中一心一意的磨炼的。 而这丫头一门心思让自家妹妹学习掌家之能,她便成全便是。 老夫人进来,看着这下面几个学生,却不难过,她讲道:“之前我们学了九章算术,如今我教你们拨算盘吧。我这里是我为你们寻找来的几年前的账册,你们以此为学习工具,有不懂得可以来问我。” 钟锦绣学过心算,翻着账册,也就半刻钟的时间便看完了,寻找到错处,做了批注,将东西交给老夫人查看。 随后坐在钟锦心跟前,看着她便看账册便拨着珠算,似乎学着也不难。 梁老夫人翻开账册,细细查看了一番,面上很满意。 这丫头是什么都会呢。 老夫人将她唤出学堂,问:“钟大姑娘,你如今之才,似乎并不需要在我梁府学习。” 钟锦绣也不否认,她道:“这些东西看着的确是不难,只是如何学以致用,却还有些麻烦。若是梁老夫人觉得我已学会,不如放我出去学以致用?” “哦?钟大小姐想如何?” “找一间铺子练练手。” 梁老夫人笑了笑,便是知晓这丫头不会安分守着的。 “你且去吧,傍晚记得回来。” “多谢老夫人。” 梁老夫人笑了笑,道:“谢谢你刚才为凝云说话。” 钟锦绣迟钝了一下,便道:“为了杜绝旁人诋毁凝云姐姐,除非爆出大长公主府的长子的事情,否则凝云姐姐将永远背负这个污名。” 梁老夫人微微闪了下眼,刚才她很清楚看到钟锦绣眼中的狠厉,但只是转瞬即逝。 还不待自已在此追问,她已经福了福身,告退了。 钟锦绣出了梁府,领着桃子则去了姨母的其中的一间铺子。 金银铺,那店铺掌柜的认识钟锦绣,以往去钟家汇报情况的时候,见过,且这个小姐,经常来铺子里拿贵重东西。 是个难缠的主子。 钟锦绣刚进去便道:“把最近出的新品给我?” 那掌柜的姓曹,曹掌柜的不敢忤逆,将最近新设计的东西拿出来了,已经做好了被钟大小姐祸害的心理,然而钟锦绣只瞧了一眼,便觉得很失望。 她去后院,寻找工匠师傅,将自已提前设计好的精巧配饰拿出来,问:“这些东西,可以设计出来吗?” 那工匠师傅是经常设计东西的,一眼便能瞧出那东西似乎能设计出来。 她图纸上画的物件,做出来及其简单。 “可以做出来。” 钟锦绣道:“嗯,那你做吧,若是工具不够,就将店里面现成的拆掉。” 那工匠师傅为难的看了一眼曹掌柜,曹掌柜无奈的点了点头。 钟锦绣拿出来的图纸很简单,珠钗桃心围髻,只需要将大小相同的主子串起来,溶在特制的珠钗上便可。 钟锦绣坐在大厅内等候,等的时间有一会,但好在他设计成了。 钟锦绣让店内的女绣工,给自已挽了个合适的发髻,随后佩戴上。那女绣工完成,瞧着面前的女子不由得眼前一亮,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她私自做主,又给这位女主子佩戴了一红色桃心宝石抹额,正在眉心处,更显得人肌肤凝脂,脱俗清雅。 钟锦绣去、照了照铜镜,很满意。 道:“搭配的不错。” 那姑娘被夸赞心中高兴道:“是姑娘底子好。” 钟锦绣活了一辈子,自然知晓什么东西会流行起来,什么东西会惹人喜爱。 故而又让工匠又重新定制一件。 不一会,正有客人来,瞧见钟锦绣的头上的装扮,直言好看。 “老板,这位客人头上的配饰看着精巧,可还有?” 曹老板看了看钟锦绣,钟锦绣瞧着那姑娘穿着家境必定是好的,她笑道:“自然有的,如果姑娘不急,可以等一等。” “如此好看新颖的配饰,等上一等又何妨。” 曹老板见来了客人,且看中了这东西,忙将工匠给钟锦绣设计另一件拿出来兜售,价钱订到五十两。 钟锦绣倒是没吭气,她就坐在店里等着。 曹掌柜的以往对钟锦绣不甚看好,更怕她来店里面折腾,如今却希望她能在店里面多坐一份。 这来店里面的人儿本来少,可却没想到,这每来一个,看到钟锦绣,就嚷嚷着要她头上的东西。 他乐呵呵的卖了一件又一件,钟锦绣沉着气等着,直到看外面的天色渐晚。 曹掌柜才又拿出来两件给他递过去。 这一回生二回熟,工匠师傅倒是动作快了。 钟锦绣笑了笑道:“刚才闲着的时候,又多画了几份,你且拿去,让师傅做出来。做完给我送回府上去,记得做工一定要精致,用料嘛?” “是是是,这供料必定是咱们店里最好的,大小姐安心。”那曹掌柜的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临走的时候多给她包了几个头饰,钟锦绣直接赏给了桃子她们几个。 “大小姐,你怎么会设计头饰了,奴婢以往没瞧过旁人戴过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无人戴才好,咱们戴着才新颖呢。” 钟锦绣回到梁府,还未进学堂,就听见里面拨算盘的声音,进去才发现只剩下钟锦心和梁白云了。 第五十四章、清河聂夫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那梁白云已经会了珠算,如此留下来帮助锦心理解。 钟锦绣走进去,坐在她们跟前,瞧着锦心这一本账册已经快算完了,她则坐在她身边等一等。 然梁白云抬头,想要打招呼,然而抬头间,却又有些愣神,这钟家大姐出去一趟,发髻都变了,不过这发髻真好看。 钟锦心学习,并未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 钟锦绣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要不要惊扰她学习。 梁白云点点头,但是目光却一直不曾从她脸上移开。 待锦心终于算完一本账册,才瞧见她大姐回来了,想责问她大姐怎么可以随意乱跑,却被大姐头上的装饰吸引了目光。 “你出去逛街了?” 钟锦绣点了点头。 “你逛街就逛街呗,怎么直接就扮上了,回去被发现了,你又该被骂了。” 钟锦绣笑了笑,问:“好看吗?” 钟锦心撇撇嘴,没吭气,倒是梁白云点点头,夸赞道:“很漂亮呢。” 钟锦绣道:“刚才出去的时候,多买了两副,给你们一个一个。” “还有我的份吗?”梁白云惊讶,心中知晓无功不受禄,可那东西实在是漂亮了,她很喜欢,最终还是忍不住揭开盒子,发现自已这份,与钟锦绣的又是不同,上面的珠子是粉色的,而钟锦绣的则是红白相间的,再去看钟锦心的,则是抹额与围髻相连着,围起来恰好是个桃心也是粉色的很是精巧。 “我可以收吗?” 钟锦绣笑了笑,道:“当然可以收呢,你们两个年岁相仿,带着粉色最相配了。” “那多谢锦绣姐姐了。” 待钟锦绣回去,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钟锦心拿着珠算在练习,待熟悉一遍她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什么都会?” “你该问一问,你为何什么都不会?” 钟锦心撇撇嘴,心中也是郁闷。 她自诩在老夫人身边学习最是勤奋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以说就连中锦灵都不得自已出色。 然而在梁家她却越来越发现,自已简直如井底之蛙一般,什么都不会。 可是她为何会呢? “梁家教导咱们的乃是日后嫁人后,所必须掌握的管家之能,而老夫人教你的则是日常打发时间的技能,两者不同,也是因为你年级小,与嫁人还早。” 钟锦心正要反驳,马车突然一顿,停了下来。 桃子道:“小姐们,前面有人拦着路了。” 钟锦绣心中一紧,后一想,这是京都,他们是在城内,如此想着她便安心了。 “主子,前面那一家的马车坏了,过来问一问我们可否行个方便。马车上的人一对母女。” 钟锦绣掀开帘子瞧了瞧,那停在路边的马车的车轮子,似乎脱轨了,但瞧着那马车的材质,非富即贵。 “可说了是哪家?” “说是穆王府的亲戚。” “你去问他们穆王府的郡主跟他们是何关系?” 桃子不一会又回来,则说:“主子,他们知晓郡主的闺名,看着是认识的。” 钟锦绣颔首,便下了马车。 随后对面那马车里面的人也下来了,随后走下来一位少女,虽然以面巾遮面,但那身材窈窕,一双美目,顾盼生辉,钟锦绣猜测她长相定是不差的。 她也没有多盯着人家瞧,毕竟不大礼貌。 待里面夫人下车,钟锦绣微微抬目,瞧着那夫人慈眉善目,且那通身的气派,绝非不一般人。 钟锦绣见了礼,道:“这位夫人,我与穆王府郡主是好友,如若夫人不嫌弃,我送夫人先去穆王府吧。” 那位夫人也先打量了她,规规矩矩,那微微俯身,礼节上标准无差错,这人便是清河聂夫人,对见到钟家大小姐的第一印象,便很满意。 “那就麻烦姑娘了。” 聂夫人往前走,钟锦绣抬头看向那马车,正看到那上面标识,乃是一个聂字。 她心中一咯噔,忙看向前面用白沙遮面的女子,看那身姿越发像前世大嫂。 然那聂夫人,她前世是不曾见过的。 四个人坐入马车,倒是不嫌拥挤,只是钟锦绣心中却有些不解,这个时候,清河聂夫人来京城是为何? 上一世? 哦,是的了,上一世这个时候,她也遇到过此事,遇到路上有人挡路,当时她心情及其不好,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此事。 上一世大哥的婚事并不这么顺利,聂家一番犹豫,便是不曾松口将女儿许配钟家的。 最后还是大哥亲自去了清河,才挽回了这场婚事。 原来便是因为自已吗? 上一世自已名声不堪,故而引起聂家前来检验,以此来打探钟家上下家底。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从上来聂夫人便不曾问询她们是哪家姑娘,想来是知晓她们是谁的。 聂夫人看着钟家两位小姐,一位只从上车便神游在外,一位则手执珠算,心中有趣,便问:“你们可是梁老夫人的学生?” 钟锦心点头,没有多说,毕竟不认识。 钟锦绣此刻回过神来,看着聂夫人微微点头。 直觉今日便是躲不过去,便道:“今日师傅教了我们珠算。” 聂夫人心中发笑,这丫头看着有些拘谨呢。 恍惚自家女儿被询问功课的模样。 这丫头倒不是外界传言那般刁蛮任性,强悍无理呢。 很快,穆王府便到了。 聂夫人下了马车,道: “你们可要随我们一块去坐坐?” “不了,天色已晚,家中长辈还等着,改日在叨扰了。” “也好。” 再次坐上马车,钟锦绣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刚刚真的必面对自家祖母还让人惆怅。 两人回到府上已经很晚了,向家中祖母说了遇到穆王府的亲戚,故而回来晚了。 老夫人听说是穆王府的亲戚,倒是也没有责备。 只是瞧着钟锦绣头上的发饰,便问:“你这头上的打扮?” “哦,今日在梁府我们则学的是手工,我亲自做的发饰,祖母觉得可好?” 老夫人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及其鄙夷,一个大小姐去梁府学这些东西,上不得台面。 本来她还对她们去梁府学习,有些避讳呢。 如今倒是越来越‘满意’了。 钟锦心瞧着她睁眼说瞎话,如此炉火纯青,但是瞧着祖母似乎很满意,她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哄祖母开心,是她的本事。 清河聂夫人携带自家女儿上了京城,说是来省亲,但实际上是来看钟家的人儿的。 清河聂夫人的亲妹妹,乃是闽南月的亲娘,这她来京城,便是入住了穆府。 倒是没急着给钟家下帖子,而是先进宫去见了皇后娘娘。 这清河聂氏随来也是大家族,与皇家也有着姻缘,这清河聂家的姑娘以前可出了不少的皇妃,其中皇上的母亲便是出身聂氏。 如此聂氏入宫,便也是够得着的。 聂夫人带着姑娘进宫,皇后娘娘便问起了姑娘家的婚事,聂夫人只说了句:还在相看。 皇后一听这话有路,便问:“可是相中了谁家?” 聂夫人道:“前些日子,有族人在军中,跟我们提及了钟国公家有两位公子,还未婚配,长子与我家姑娘年岁相仿,故而臣妇才想来看一看。说句话娘娘别笑话,这次我们来便是来打听打听。” 皇后娘娘笑道:“这父母之为子,深谋远虑,夫人这份心思我懂。说来本宫也知晓钟家,先不说钟国公家几代贤臣,为大宋出生入死,是忠烈之家。这钟家的两个儿子,更是秉承父志,跟随他们父亲出生...建功立业,如今在军中也是有不小的威信来。” 皇后娘娘一双温和的眸子,注视着聂姑娘,瞧着她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便觉得这婚事有戏啊。 话说太子如今根基未稳,极需要拉拢钟家的势力,然而这钟国公一直不在府上,这钟家的另外两房却跟四皇子走的近,她心中格外介意。 如果钟家长子娶了清河聂家的女儿,那就算是皇帝的人,只要不是四皇子的人,她倒是无所谓了。 想了想,她便道: “若非这两子一直在外,这怕是早就被人惦记上了。”为皇家出生入死,保不齐就没命了,京城的贵女们,怕是不愿意嫁入钟家呢。 也难怪钟国公给儿子在外面寻了亲事。 但是那钟家的儿子的确是好的,若是她有女儿,必定会首选他家儿郎为驸马的。就是可惜了。 皇后娘娘想了想便道:“过几日本宫办一场诗会,到时候本宫将那钟家老夫人以及钟家几个夫人孩子都请来,让您亲自过过眼,说来这钟家也就钟国公这一房能支持些门面,另外两房的男人,在朝堂上挂着职,倒是不曾有建树,这日后啊,还都要仰仗钟国公。” 聂夫人颔首,她正是因此才舍得将女儿嫁过来,毕竟那钟明乃是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说来她是极其满意的。 就是有一点,她有些忌讳。 这钟家大房的夫人,是位继夫人,且钟家有个女儿名声不大好,这女儿家的名声不好,若是个拎不清的,那自家女儿嫁过去,丈夫出外打仗,她可就有苦头吃了。 这聂夫人就手下这一个女儿,自然想着为女儿寻一个十全十美的,皇后瞧着她计较的模样,倒是比较宽恕的。 聂夫人只稍微坐一会,便领着女儿回去了,皇后心中知晓聂夫人计较的是什么。 那钟家女子曾经扬言要嫁给四皇子,这参与到皇位之争,她自然小心翼翼的。 清河之人最是聪慧,从不会陷入皇位之争,故而皇后很满意这门亲事。 第五十五章、输人不输阵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后的行动力也是极好的,说是举行赏花宴,不出三日便将帖子送去了钟府。 老夫人看着那帖子似乎是阖府上下的姑娘都去呢。 大夫人接到帖子的时候,微微一愣。 心中极其不愿意去呢。 毕竟往年的赏花宴,各家贵女聚在一起,便会出题比赛,虽然是逗趣,但每一年赏花宴,锦绣丫头却都差错,让人调嘲讽。 大夫人愣神片刻,二夫人便调笑道:“这赏花宴啊,就像是给咱们家灵儿准备的一般,每一次都能拿得赏赐。” 二夫人得意的很。 然三夫人心中道:往年是因为钟锦婉钟锦意还小,如今倒是可以给自家女儿比一比了。 十一岁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的极好了。 且她精心培育,必定让你们都成为陪衬。 且钟锦灵的性格,太过柔弱,哪家姑娘像他这种动不动就哭,世家权贵选媳妇,必定不会选择她这种女孩子。 大小姐又那样,如今最能成为自家女儿羁绊的,就是三小姐了。 她了瞧三小姐,但见她低眉顺眼,看似乖巧,这心里面却是一个有主意的。 钟锦心正低头给老夫人捏腿,感受到一抹目光充满了恶意,转过去寻找,却见三夫人笑望着自已,目光很柔和呢。 她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坐着的钟锦绣,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钟锦绣却捕捉到了三夫人目光,不免有些好笑,众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却不知这次赏花宴,实际上人家都要看钟家众位姐妹这般争斗啊。 赏花宴 钟锦绣穿着一身红色衣衫,头上戴着那日表哥给的蝴蝶震动头饰,整个人瞧着格外灵动。 钟锦绣想了想,还是去了她姨母院子,此刻她姨母正在为进宫挑选衣服。 瞧着雀儿给她递了件粉嫩的,钟锦绣走过去,将衣衫接过来,扔旁边的椅背上。 她姨母最喜欢粉嫩的,虽然她年级也不大,但见未来亲家,最好还是穿得庄重些。 她从姨母衣柜中选出一件祥云纹着富贵牡丹的缎子,无论在衣袖还是裙摆处,都压绣着祥云纹路,穿在身上又是端庄,又大气。 钟锦绣给她挽了一个美人髻,插上几朵富贵牡丹花钗,如此装扮便是有大家夫人的模样了。 雀儿瞧着夫人的打扮,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 在瞧了瞧大小姐,大红色的儒背,大红色的裙摆,腰间系着靛青色的丝绸,尽显纤细的身段。从衣领到衣摆,绣着奠青色的花儿,给原本凌厉的大小姐添了些许的温和来。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竟似娇媚动人。 头上那一枚蝴蝶簪,随着大小姐的风姿摆动而摇晃,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灵动来。 就恍惚是蝶中仙子一般,误入了凡尘。 雀儿忍不住哇的一声惊叹出生。 小沈氏也发现钟锦绣的不同来,只觉得大小姐比之往日,说不出的情调来。 然而想起以往赏花宴,锦绣出的错来,这一次她略微担忧来。 恨不得称病,躲了这次。 可她又怎么能甘心,自家女儿如今苦学,世人不知,然她却清楚的很。 想起另外两房得意的嘴脸,小沈氏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居然道: “咱们这次必定力挽狂澜,堵她们的嘴,锦绣啊,你可有把握?” 钟锦绣不好打击她,便道:“自然是有的,姨母安心。” “你这般说,姨母就放心,这几日你不知晓你二婶娘她......” 钟锦绣笑着道:“姨母,下次你别跟她比女儿,你跟他比儿子呗。” “额?” “二婶娘她没有儿子呢。她下次在与你比较,你就说钟淮功课上多么多么用功,将来不是状元郎必定也是一方良将,谁让您老给人家比姑娘的。” 钟锦绣笑望着她姨母,以往不忍心挫别人痛楚,但是现在,反正已经撕破脸,何必再佯装良善。 她姨母张了张嘴,很是气馁,弱弱道:“咱们大房的姑娘也不错的。” 钟锦绣笑了笑,她姨娘心思纯净,自然觉得自家什么都好的。 也就是心思纯净,不知拐弯,所以才被人家吃的死死的。 “放心吧,今日在赏花宴上,我与三妹妹必定能让您脸上有光彩,回来就能在她跟前嘚瑟,您不光儿子厉害,这女儿也不遑多让。” 雀儿听着大小姐哄大夫人开心,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感觉不真实,以往他们哪里如这般谈心? 且大小姐说的又不错,二房那位夫人,的确是没有生出儿子,就一个女儿呢。 雀儿问:“可若是三夫人来挤兑咱们主母呢?” 钟锦绣瞧了一眼雀儿,雀儿心中发虚,忙低下头去。 这三夫人挤兑人,从来都是话中夹带着,并不直接,她姨母简单,听不出来分毫。 也就雀儿聪慧。 “若是三婶娘来......这不是还有国公爷吗?但凡她挤兑咱们,便可以提一提爹爹,若是她挤兑姨母身为国公爷的正房夫人却不得管家职权,混的还不如一个没儿子的,您便说能者居之,老太太身强体壮,自不必您费心。” 雀儿有些愣神,大小姐居然将三夫人说的话,猜个通透,大小姐如今果然厉害。 不仅仅收复了小魔头钟淮,还将三小姐弄出去,要知晓夫人眼下最担忧的则是三小姐啊,大小姐如今行事越来越有章法了。 且说老夫人年轻力壮,不知是讽刺老夫人还是堵三房,毕竟三房有儿有女,居然输给了一个没儿子的,她心里面定然也不好受。 “锦绣,姨母省得了,姨母今后啊,都听你的。” 钟锦绣笑了笑,随后携着装扮好的姨母去老夫人院中,此刻大家都聚在此处。 瞧见大小姐今日一席红衣,眼中都露出一丝的鄙夷来,可当人儿来了跟前,瞧见大小姐通身的气派,居然瞧得出一种端庄大气的错觉。 想要挑错却又挑不出来,那一席红衣本来是她愚笨无知的象征,如今瞧着却不是哪个味道了。 就连老夫人看了,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瞧着她头上的红色蝶钗,瞧着新奇,但却又不好说她,毕竟她还没有给他准备珠宝首饰。 或许是她待在身侧久了,看习惯了,若是进了宫,指不定旁人如何指摘呢。 二夫人瞧见大夫人穿着,倒是显得庄重。 进宫嘛,谁不显得庄重来,都是将自已最好的衣服拿来,省的被人比下去了。 老夫人瞧着底下的人儿,都是一种宠宠欲动的模样,她也没有责问谁跟谁。 “行了,出发吧。” 钟锦灵和她母亲抢先上了老夫人的车,似乎要刻意讨好老夫人。 钟锦绣拉着钟锦心和姨母去了后面的马车,三夫人自然是领着自家女儿上了最后面的马车。 待马车出发,钟锦绣瞧见了她姨母身衣衫坐折了,便为之磨平了,钟锦心瞧见她头上的簪子,心中也觉得新奇。 道:“大姐,你这簪子倒是别致,可是上次去买的?” 钟锦绣将簪子拿出来,道:“不是,这恍惚是表哥送的。” 钟锦心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说是嫉妒,因为表哥也送了她许多。 但是没有这支蝶簪。 “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钟锦绣很是大方,钟锦心道;“不了,我可不喜欢穿红色衣服,瞧着俗气。” 钟锦绣笑了笑道:“今日我刻意穿这一身红衣,自然是想着无人敢与我相争红艳,能在皇后面前独一无二也是好的。” “你...何必,枪打出头鸟,你以往藏拙,难道想要今日毁于一旦。” 她以为自已是藏拙吗? 除了藏拙,怕是也无法解释自已为何突然之间变成了才女了。 “还是你要继续藏拙?”若是藏拙,钟锦心不得不佩服她,自已在老夫人跟前装模作样,本觉得已经是绝妙,却不曾想她居然骗过了所有人。 小沈氏不明白两个女儿在说什么,她也插不上嘴,唯有瞧着。 钟锦绣心中苦笑,藏拙吗? 不,她不过是耍着人玩玩而已,若是有朝一日,老夫人发现她越来越出众,会如何呢? 必定会气的吐血吧。 “今日来赏花宴的还有清河聂夫人和她的女儿,姨母,妹妹,你们知晓她们来的目的是为何吗?” 小沈氏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心中惊讶不已。 意识到到对方乃是大少爷未来的丈母娘,她忙低头瞧了瞧,看着自已是否端庄。 “你们快给我瞧一瞧,我这身装扮可合适?” 钟锦绣笑了笑道:“姨母您今日装扮最是端庄大气,且您莫急,今日那清河聂家来看我们钟府,我们自然也是要相看她家女儿的,您安心端着就好。” “我...” 她姨母被突然间告知要见未来亲家,急也是应当的。 “你这孩子,你既然知晓,为何不告诉我呢,我好准备准备啊。” “姨母,婚事还不曾定下来,您急什么,如今还在相看之中,万一您没看上他呢。” “这,你大哥都多大了,还......”她姨母突然间想起钟锦绣今日早上说的话来,“那聂家的姑娘也十八了吧,这不能纳妾,若是长得歪瓜裂枣的,你大哥可不久吃亏了,咱们就进宫去看一看,十八了都不嫁人,指不定长得不咋地呢。” 钟锦绣笑了笑,对,这才是两军对垒,输人不输阵呢。 第五十六章、比作诗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宫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如今正是春季,皇宫内可谓是百花争艳,这也是皇家享有的礼遇, 钟锦绣对这种地方并不陌生。百花宴就在御花园内举行,品花论茶,这里便是诸位小姐们日常。 小沈氏一入百花宴便四目张望,寻找那聂家女儿。 “这位是钟家大夫人吧,来,一块过来坐。” 说话的是兵部尚书王大人家,亦是王初云的母亲。 “王夫人安好。” “好,钟家两位姑娘落落大方,钟大夫人果然是照佛的好。” 钟锦绣对这位王家夫人,很是客气,王家夫人也能看出来,且她家女儿在梁府学习,回来便对这钟家小姐夸不绝口,这女孩子总归是大了,知晓了人情世故,自然对学业上心了。 如今瞧着沈家大夫人身边的两个姑娘,对沈家大夫人极为依赖,这继女和亲女儿关系也是融洽。 看来沈家夫人照佛有功。 这话匣子一打开,钟大夫人便与之聊了起来,虽然两家之前有矛盾,可已经和平解决了,结果大家都很满意。 钟大夫人和王夫人又都是不记仇的,便是合得来的。 “你们小孩子去玩吧,我与你们母亲在这里等着你们。” 钟锦心瞧了一眼钟锦绣便道:“你说聂家女儿会来,你可是见过她们?” “上次咱们送的穆王府亲戚,便是她们。” “那不是...原来如此,怪不得呢,穆王府的亲戚怎么就流落街头,原来是探底的。你说他们来相看,去相看大哥就是,何必费尽心机来寻咱两?” 钟锦绣道:“世家子弟选择婚事,除了门当户对,更看中的是家族和睦,家和才万事兴,没有腌脏事,要不然你以为这聂夫人为何会大费周章的跑一圈。” 钟锦心似懂非懂。老夫人从来不曾教过她家和万事兴。 听她说这些话,莫名的看向自家母亲处,心中情绪莫名。 如果自已当初养在母亲身边,也会如大姐一般,知识渊博,且有当家主母之风范。 可是自已没有,心中莫名难受。 钟锦绣正想着寻个地方去坐一坐,却发现身边多了几个妹妹。 “姐姐,咱们去做诗词吧。” 钟锦绣来不及拒绝,人已经被推到了前面。 年琪儿和王洛云都在其中。 “我大姐如今在梁府学习,这作诗论歌赋定是不输众位姐妹的。” 钟锦绣明白自家姐妹是想要拿自已当陪衬,衬托她们才气逼人的。 心中不免冷笑。 她在梁府学习不过一个月,她难道不知? 若非今日有正事,她必定直接上前教训人了。 年琪儿直接嗤笑道:“她?哼?不是我瞧不上,而是往年咱们的钟家大小姐输了都只会甩鞭子的,玩不起这些。” 王洛云上次出丑,心中记恨,今日赏花宴必定要让她与往常一般,颜面尽失。 如此方才能够解当日之恨。 她耻笑道: “就是啊,不知哪里打听来的,说桓王殿下喜欢女子穿红衣,每年都穿着一身红衣,以为光鲜亮丽,就能吸引咱们高贵的桓王殿下青睐,哼,想都别想。桓王殿下最讨厌的便是这些俗不可待的人。” “我可没听说桓王殿下喜欢旁人穿红衣的,倒是听说桓王殿下不喜欢草包,某些人啊,就该有些自知之明,趁早放弃。” “对啊,上次听说还勾引梁家二公子,可人家梁二公子宁愿娶自家‘大嫂’也不愿意看她一眼呢。” 这是要给自已按上一个不知羞耻,在来一个水性杨花,移情别恋,果然是够狠毒呢。 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自已如今岂能在意这一点的污渍来呢。 钟锦灵暗暗得意,心中嗤笑不已,然而面子上却道:“你们别这般说我大姐,她最近入了梁家,与学业上的确有诸多进步的,想来这品诗论歌赋,自然也是学过的。” 钟锦灵此话,说来是和解,可认真听来却是逼迫。 王洛云上次吃了亏,这次想扳回一局,道:“钟大小姐,咱们比作诗如何?” 钟锦绣瞧一眼默默站在王洛云身边的钟锦灵钟锦意钟锦婉,眼神微微冷了,然她们眼神回避,似乎以为她在寻求帮助。 倒是钟锦灵道:“大姐,你在梁家学习这许久,咱们姐妹也想看一看您的功课如何。想来是好的,毕竟梁老夫人以前乃是名扬天下的大才女。” 好?才短短一月,便大言不惭说功课好,这是有希望看她出丑啊。 既然你们这般迫不及待,那今日便让你们瞅瞅呗。 钟锦绣微微一笑,宛若这盛开的桃花一般,绚丽多彩。人家都打到脸上了,如何能不反击。 不远处的贵夫人们,看见这边的动静,那随风候夫人嘲讽道:“这钟家大小姐果然是不自量力,连着三年出丑,却是越挫越勇,也不知这家里人是如何教导的。若是我家女儿这般,我早就羞的躲家里不出门了。” 有人附和道:“这但凡有丁点自知之明的,就不会年年如此,可惜这钟国公一世英名,就毁在了这女娃手里了。” 然而雅郡主身为她舅母,唯有轻声叹息一声。 随后看向她家小妹。 问:“妹妹,你怎么就不管管,你太失职了。” 沈如菊心中愤愤,然王夫人拉着她的手道:“稍安勿躁。” 王洛云见她不说话,以为她退却了。 哼,不想参加,即便是逼,也要让你成为今日笑料。 “怎么不敢了?” 年琪儿道:“怎么,堂堂钟国公的大小姐,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如今却要当缩头乌龟了?” 钟锦绣冷笑道:“自然敢,只是不知如何比?” 王洛云见她接话,得意的与年琪儿交换了个眼神,道:“如今春意昂扬,桃花盛开,咱们就以桃花为题,我说一句,你便接一句,如何?” “这个很好。” 那王洛云道:“我先来。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元稹)。” “好,洛云姐姐好才情。” 有人赞美,纷纷巴结起她来。 王洛云昂着头,一脸傲娇。 而远处的随风候夫人更是骄傲。 与人夸赞道:“候夫人果然会教女儿,一张口便是如此才情,也不知将来谁人有福气能娶到这般女儿做儿媳来。” “各位夫人客气了,莫要捧着她,免得让她骄傲了。” ...... 众人随后都将目光瞧向那单薄的身影,似乎有期待,这一次赏花宴,钟家姑娘在一次给大家带来笑料呢。 钟大夫人拽了拽手帕,虽然知晓女儿如今知识渊博,才情更是得皇后秒赞,心里面也是紧张。 然众人瞧见那钟锦绣轻轻笑了笑,檀口轻启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间桃花始盛开(白居易)。” 众人似乎没有意识到钟锦绣能回答得上来,往年她可是一句都接不上来的,最后愤愤摔鞭,惹人嘲笑。 然这草包突然间亮出光彩来,让众人心中不免多看两眼。 只觉得那一抹红衣,冷艳绝色,一头青丝垂下,仿佛瀑布。红蝶金钗将长发挽起一个简单的髻,微微颤动,平添了些许韵味,红衣上绣了蓝色金纹,华丽雅致,孤身立在天地之间,恍惚在向世人宣告我来了,你们等着接招吧。 众人微微愣神,最先回过神来的,则是王洛云,因为众人还等着她接诗词。 她想了想,可脑子空空的,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众夫人轻轻触嚼她这首诗的意境来,想要跳出毛病,可发现这太完美了。 纷纷对视一眼道:“巧合吧。” 然钟大夫人道:“我钟家的女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们且等着吧。” 王夫人见钟大夫人这般自信,心中不免摇头叹息。 看来今日众家夫人要出丑了。 凉亭内 钟锦绣冷眼瞧着她,心中暗道:“呵呵,小姑娘,你还嫩着呢。” 比作诗她有一百句诗词等着,上一世她倒是出过不少丑,可就是因为出丑,事后她便苦心背诗,而她王珞云,太轻敌了。 众人都等着王洛云在次对决,然而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她说出口,那年琪儿冒出来道: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诗人周朴)。 钟锦绣笑了笑道: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诗人汪藻)。 这第一句她能想出来,大家都以为是巧合,然而这第二句却让人惊叹。 这钟家大小姐果然是让人刮目相看,离上一年赏花宴,才一年而已啊。 众人瞧着她,眼光突然间不一样来。 夫人们本来对台上的比赛,报以观望之态,如今却很专注。 钟锦灵本想看她出丑,然后从中解围,如此便凸显自已姐妹情深,且才情绝佳。 可是她突然间对出来了,瞧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顿时不知所错起来。 钟锦婉想了想便道:“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是一年春(诗人谢枋得)。”说完意识到对方是自已大姐,轻抿着嘴唇,随后道,“大姐才情,让小妹佩服,故而想与姐姐讨教一二。” 钟锦绣笑了笑,轮番上阵呢。 她抬头瞧了瞧今日暖阳,故而心情好。 众人以为她词穷,终于接不住了,故而都松一口气来。 那王洛云心中更是舒缓,道:“怎么,你接不住了?接不住就认输。” 第五十七章、聂秋霜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你们这么多人考教我一人?接不住便是输了?” 那王洛云被噎住,众位女子也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然王洛云却不知羞耻为何物,在她心中今日若是不赢,今日出了宫,丢丑的便是自已了。 她强辩道:“比赛前又没有定规矩,是否是一对一,你有本事,你也选择旁人替你啊。” 钟锦绣瞧着自已身边无一人,在去看钟锦心,她还在为刚才的想法而生气,并未帮她。 只是别扭的撇开头。 王洛云瞧着自已身后这般多人,心中笃定这次赢定了。 “哈哈哈,钟锦绣,今日你是输定了。” 钟大夫人瞧见这人如此不要脸,顿时气坏了。 “真不要脸。” 随风候夫人听见了,心中很是不悦。 众位夫人也是没想到钟家这位小姑娘,才入梁家不久,便有如此才气,心中不免夸赞。 然面上打圆场道:“小孩家家的,比赛而已,何必当真。” “就是啊,这赏花宴年年都有,何必当真。” 随风候不想听他们废话,道:“比赛规则就是没有说不能帮忙,谁让你家女儿没人缘,尽是招仇恨呢。” 众人没想到随风候如此说,愕然片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只能沉默着看向凉亭内的人。 钟锦绣没有注意到场外的纠缠,她看着对方质问,不过是轻轻一笑,说不出的胸有成竹,这让王洛云心中微微一紧,正要让对方认输,但听对方道:“桃花坞裹桃花,桃花庵裹桃花仙(诗人唐寅)。” “你......” 王洛云恼羞成怒,她居然...... 一首两首三首......这一首首的,打退了众人欲要上前的心思。 钟锦灵心中更家急切,看了看钟锦婉和钟锦意,然这两位并不搭理钟锦灵,刚才贸然出力,本以为对方是个白痴,可如今那一首首绝妙的诗词出来,却像是早有预备。 要在这赏花宴一雪前耻,然一鸣惊人。 她们这么多人对付她一个,依然是落了下风,她自古有傲骨,自然不会在出手。 她母亲说让他们两个好好表现,可如今却给人做了陪衬,若让人知晓自已在外对付自家大姐,必定会让人说闲话的。 她想要抬脚走向大姐身边,然不知谁人道了一句: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众女惊喜不已,纷纷望向声源处。 远远的瞧见一位身着浅蓝色锦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未施一丝粉黛,缓缓向她们走来。 钟锦绣瞧着那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望着众人的目光多了份审判,然对她却柔和可亲。 这便是她未来的大嫂啊。 身材修长,这坎坎就长了自已一头呢。 那王洛云以为这位是来帮助自已的,便是惊喜的唤了声姐姐。 钟锦婉抬起的脚又轻轻放下。 聂秋霜并不看那女子,而是对钟锦绣道:“钟家妹妹,你一人抵挡众人,令人佩服,不知可愿意在加上我。” 钟锦绣笑了。 这才是她的大嫂呢,怎么能偏帮着外人。 那王洛云见她言语,居然是对方的人,心中烦躁,故而恶语道;“这位姐姐怕是这位姑娘德行,她啊,不知羞耻勾搭咱们桓王殿下,又水性杨花的去勾搭陆家二公子,简直就败坏我大宋女子风范。” “哦,是吗?”语气淡淡的,恍惚是不信呢。 “你别不信,这里可有钟家姐妹,不信你问他们,连自家姐妹都不站在她那边,可见他为人浅薄......” 聂秋霜望了一眼她所指的钟锦灵和钟锦婉钟锦意,那一眼饱含的意味深长。 “是吗?” 这话问的则是钟家几位姑娘。 钟锦灵张了张口,然聂秋霜却不曾让他们回应,而是自顾自道:“我相信我的眼睛,刚才你们众多人欺负她一个,人多势众?且输了还不认。” “我们才不是。”王洛云依然狡辩。 钟锦绣心中欣慰不已。 果然是自家大嫂,这人儿就那么给力。 钟锦绣笑着道:“王洛云,再来比比。” 众女沉思,若是寻不到如前者更加绝妙的诗来,即便是心中有,也就没了说的意义。 聂秋霜也道: “说好的比赛......既然是规则那就按照规则来,如今我站在钟大姑娘这边,比赛还未结束,如此你们便继续接题?” 王洛云不发一言,输赢已经定了。 钟大夫人看着这场胜负已分的比赛,笑眯眯的看着某人道:“有些人啊,就像井底之蛙,一辈子就只顾着眼前那口井,毫无眼界,而有些人就是雄鹰,虽被眼前的挫折所折,但是雄鹰就事雄鹰钟有一日便会展翅高翔。” 她的暗语,惹得随风候夫人直瞪眼。 “雄鹰只会飞翔又有何用,女子一辈子就是要嫁得好,才能安然,一世富贵,而她,哼,不知廉耻,高门子弟如何敢娶?” 钟大夫人气的直发抖,随后想到钟锦绣所言,便道:“是啊,像那种输不起,就太有失风范了,知错不能改之人,也不知哪家夫人敢要?我看着都丢人,好在我们家锦绣这一年来表现良好,她还小,还需几年,以她现在的变化,用不着几年便有所成,而慧眼识珠之人大有人在,我不愁。” 兵部家王夫人忍不住轻笑一声,那随风候府的姑娘,年岁可不小了,因为这随风候眼高于顶,一直想要给自家姑娘寻一个门户高贵,且女儿又喜欢的,且当年这王洛云喜欢的可是三皇子殿下,然而三皇子殿下宁愿娶一个病秧子也不愿意要她,故而一直留到了现在。 这随风候夫人还笑话人家钟锦绣,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不过今日乃是百花宴,皇后娘娘亲自举办的,可不能出乱子,免得被认做文章。 她道:“如今乃是百花宴,各家夫人都在,两位夫人家的女儿各有千秋,说不定啊,这缘分就在这百花宴中,还请两位夫人稍安勿躁。” 随风候夫人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钟大夫人见她走了,心情极其爽利。看着凉亭内,目光则是胜利之后的喜悦。 场内,钟锦绣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走向那王洛云,一脸秒杀,问: “知道我上次为何不跟你比赛吗?” “......” “因为我早就知晓你不配与我比。” 王洛云的心被挂落的如此彻底,恼羞成怒,道:“钟锦绣你别得意,即便是你作诗作的如此好,桓王殿下也不会喜欢你,你水性杨花,你不知廉耻......” 看着她这般输不起。 钟锦绣又问:“知晓我刚才为什么同意跟你比吗?” “......” “因为我刚才突然间就想看看你现在的丑样子。有多丑你知晓吗?” 钟锦绣还不曾回应,钟锦心便站在她身后,道:“就如老太太的裹脚布,又丑又臭。想想都觉得恶心,更别提如今还瞧见了。” 呵呵 不知谁发出一声嘲笑,王洛云气的直接跑开了。 钟锦心这么做,实在是这位出声的姐姐,看着很像上次见过的穆家亲戚。 心道:绝对不能让人家看扁了。 所以她才插了嘴。 不过看到王洛云丢脸,她心中快意,回头望向聂秋霜,明知故问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看着姐姐有些眼熟恍惚在哪里见过?” “聂秋霜。” 钟锦绣笑道:“刚才多谢秋霜姐姐解围,我观姐姐慈眉善目,通达明理,甚是喜爱。姐姐乃是穆王妃家的亲戚吗?恰好我与小郡主乃是好友,改日去穆王府寻你玩去。” 聂秋霜笑着点头。 她看着钟锦绣的笑容,有一种熟悉感在心上盘桓,恍惚在哪里见过。 不能,自已从未来过京城,怎么会与她相见呢。 小沈氏瞧着钟锦绣赢了,突然间感想到自已以前,大小姐被众人嘲讽,心境居然是不一样呢。 倒是也没有对随风候为难。 那随风候夫人见自已女儿输了,拂袖而去,寻别的阵营去了。 然后小沈氏瞧见了钟锦绣身边的女孩子,不免问道:“王夫人,那位小姐是?” 王夫人道:“好像不是京城人士,都不曾见过呢。” 小沈氏想到今日那聂家小姐也在,便猜测她是否就是她要找的人。 还不曾去问,便见穆王妃领着一位夫人过来了,她家小郡主还在侧。 小郡主到了便去寻钟锦绣了,然而穆王妃便领着那位夫人与小沈氏介绍。 小沈氏听到那一句清河聂氏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这位夫人身份,心中惊喜对方来,那聂氏道:“钟夫人看着很面善。” 刚才聂夫人就在他们不远处,瞧着钟夫人为了继女的事情与人争执,倒是不觉得难堪,相反觉得这位夫人很是善良。 一个能为继女争的面红耳赤,试问哪家能做到这般? 钟夫人瞧了一眼穆夫人,见穆夫人冲她点头,她便笑着道:“这位姐姐家中有位待字闺中的女儿?年方二九?” 穆王妃瞧着这两位心中都是知晓的,倒是笑道:“正是呢。” “那真是太...”小沈氏笑了笑,“都是自家人,怪不得看着姐姐这般面熟,恍惚前世就是我姐姐一般。” 聂夫人瞧着她很是热情,不知该作何表情。 得了,都是知晓的。 “听说姐姐教导女儿有义方,这教出来的女儿知书达理,八面莹澈...让人艳羡,可是有法子,给我传授传授......” 第五十八章、感念皇后娘娘恩典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大概是没意识到钟大夫人这般热情,聂夫人有些受不住,求救似的看向自家姐姐。 穆王妃笑了笑,都要是一家人了,总是要面对的,现在好好联络联络关系。 本来自家妹妹还害怕着钟家还是狼窝,如今亲眼见了才放心下来,她也替妹妹开心。 说实话,这钟家大夫人,性子软绵,又心思善良,没有弯弯绕绕。 做婆婆最是和善。 至于钟家的大小姐?说来自家女儿说她和善,但是外界的传言却那般不堪,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倒是无碍。 那钟家大少爷自小便被自家爹带出去历练,倒是有些才能。 如此这钟家也算是和善。 正想着听皇后娘娘到,大长公主到,莲妃娘娘到。 众人忙停下来,纷纷向贵人们请安。 待皇后娘娘落座,招呼众人起身来,瞧了瞧刚才的热闹,便问:“大老远的便听说咱们钟家大姑娘一人敌众,还赢得出彩,这一年来定是下了不少苦工啊。” 皇后瞧了一眼莲妃娘娘道:“也不知咱们桓王殿下如今后悔不?钟家大小姐出落成才女了呢。” 桓王后悔不后悔她不知道,但是莲妃娘娘如今必定不后悔了。 钟老夫人刚才与几位老夫人坐在偏远了些,并未曾看见热闹,如今听皇后娘娘如此讲,惊讶的望向她,瞧见她乖巧的站在她姨母身后。 模样说不出的和气。 莲妃娘娘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问:“钟家姑娘可是还在梁老夫人那学习?” 一个还子,让众人瞎想,毕竟旁边还坐着大长公主呢,谁不知晓大长公主因为梁家大小姐的事情,正与梁家较劲呢。 这事情若是说与梁家小姐无关吧,可这一个巴掌能拍响吗? 那梁家小姐被寻回的时候可是安然无恙呢,这都那样子了,按理说羞的自尽,才是正理,这没死就让人胡思乱想了呢。 皇后娘娘听见莲妃这话,目光微微不悦。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也想知晓,钟家人的态度。 毕竟当初是她将钟锦绣推向梁夫人那边的,是为了收拢钟家,然而如今莲妃与自已反着来,且大长公主也是如此,可见这两人的态度。 大长公主一向与皇后不和睦,是因为当初长远候与她的亲事,皇后娘娘也是后面的推手。 钟老夫人瞧见莲妃娘娘问,那意思是有些责备之意,忙起身道:“若是娘娘觉得不妥,改日便让她在家自学。” 钟老夫人识时务,莲妃娘娘便不冷不热道:“梁家姑娘出现那般情况,可见梁家家教并不妥当,如今你还送女子过去,确是不知你心中对是否是真心对自家孙女?倒像是将自家孙女往火坑上推呢。” 老夫人心中一激灵,她也是不愿意让锦绣去那边的,可以前是为了避风头,如今风头过去了,确实应该让她回来了。 但是这话不能让自已说。 “这去梁家的事情都是她姨母在办,我身为她祖母,却是不好插手她的教育。” 钟锦绣瞧着老夫人推脱责任,心中不免冷笑,这是将她以前为何不知羞耻的责任也推给了她姨母啊。 这女儿家的教育说是在小沈氏身边,这说出来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老太太今日这句话,解释的东西何其多啊。 莲妃娘娘瞧见老夫人的态度,很是满意,对于小沈氏?不过是个继室,且还不受钟国公的喜爱,上不得台面罢了。 她连问都不想问一句。 但是小沈氏却自动上前,先是给各位贵人行李。随后才道:“我们家锦绣在梁老夫人那,学到了许多,且进步也很大,半途而废,怕是不好。” 那随风候夫人笑道:“学什么啊?学不知羞耻那一套?我看钟家大小姐不用学便已经精通了。” 哼,让自家女儿出丑,你们还想着要学习,想都别想,草包永远都是草包,想要从井底跳出来,门都没有。 小沈氏气急,想要骂回去,却也不能再皇后面前放肆,却是道:“随风候夫人倒是好家教。” “你......” 雅郡主道:“随风候夫人,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家锦绣才刚刚得梁夫人指导,进步极大,刚才还赢了众位小姐呢。” 雅郡主此话说是给钟锦绣解释,可却是给钟家拉仇恨呢。 她这话一出,那随风候更上脸了。 “进步?也不知因为什么就进步了呢?说来这桓王殿下最喜欢诗词歌赋,如今莲妃娘娘正在这呢,你问问,也让某人死了这条心。别做无谓的挣扎。” “随风候夫人,你这不是逼婚吗?你到底是来帮助钟家夫人的,还是给莲妃娘娘添乱呢?” “呵呵,瞧瞧一会要把咱们奋勇上进的钟大姑娘说哭了呢,这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可怎么是好呢。” “我看是不会想不开呢。” 钟家二房和三房听见众人平论钟锦绣,就忍不住扯开嘴角跟着嘲讽。 她们也是刚刚才听说了钟锦绣今日一鸣惊人,大房正得意呢,如今还没温热呢,便凉凉了。 特别快意呢。 钟锦绣见众人挤兑她姨母,心中不悦,便走上去,道:“给贵人们请安。” 随后便看向莲妃娘娘,道:“此事因锦绣考虑不周,惹来乱子,惹娘娘烦忧,锦绣有错。然我与桓王之事,纯属是误会,我已经向桓王解释过,也道过谦了,桓王人中龙凤,实不是臣女所攀之人,请娘娘安心,我已知错,自然不会再纠缠。” 随后又向皇后娘娘一拜,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女在梁府学习颇好,且那梁老夫人不嫌弃臣女狂妄不羁,手把手教导,让我知晓何为天何为地,何为云何为泥......” 莲妃娘娘瞧着她态度谦虚,明着是回应此事,后悔万分。如今看似被各位贵妇逼迫,将自已贬低如此,实际上却是顺水推舟。 如今她当着众家的面解释那是一场误会,且有皇后作证,日后除非她不在纠缠四皇子,否则旁人便不允质疑半分。 莲妃娘娘看着众位贵妇,心中微微不悦。 然有人问:“不知钟姑娘所言这何为天何为地,何为云何为泥?” 钟锦绣道:“自然是皇上为百姓的天,群臣为支撑百姓之稳固大地,桓王殿下为云,我为泥。” 众人一听这话,想笑,可细细琢磨,却又不是那个味道。 这是在暗示大长公主暗暗与臣家下板子,是在给天家捅娄子啊。 试问这地塌了,何以支撑天啊。 且她将自已比作淤泥,便是断了自已跟莲妃跟桓王之间的关系,这让皇后娘娘很欢喜。 但是莲妃娘娘却不那么高兴了,她们想要拉拢大长公主府,自然是与大长公主同仇敌忾,毕竟这钟家的小姑娘喜欢她儿子,好收拾的很呢。 可是如今她这番比喻,实际上却是与桓王划清界限,众目睽睽之下,由不得她日后打脸。 好,好样的,钟锦绣,你是找死呢。 钟老夫人瞧着钟锦绣这般,更是恼怒,她怎么可以这般擅自做决定。 皇位还未定,她这是在跟钟家招恨呢。 钟老夫人站起来忙请罪道:“这丫头本就学识浅薄,这几日在梁家不知被灌输了什么,她所言当不得真。” 这是将责任推给梁家了呢。 她家老夫人推卸责任的能力,炉火纯青呢。 皇后娘娘笑着道: “怎么能说浅薄呢?我瞧着钟大姑娘,心如明镜,通透着呢。说来钟大小姐去梁府也是本宫所赐...就是不知钟老夫人似乎心中还责怪本宫呢?” 钟老夫人听娘娘弦外之,心中一咯噔。 此话听着随意,可实际上却是诛心啊。 试问谁敢责问这天下最贵重的女子? 钟锦绣瞧着老夫人被皇后娘娘训斥,心中极其爽利。 莲妃娘娘轻笑道:“皇后姐姐,你这话问的,倒是叫人家怎么回呢?您身份贵重,即便是她心声埋怨,还敢说出来不成。” 钟老夫人被两位贵人夹在中间当炮轰,却有些苦不堪言。 她看了看二房和三房,两个人微微低头,似乎在回避,不敢上前解围。 她心中愤恨不已,心道:“往日在府上瞧见你们个个都亲近,如今用起你们来,倒是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正当钟老夫人不知如何回话的时候,钟锦绣便上前道: “皇后娘娘,臣女如今在梁府受益匪浅,心中感恩皇后娘娘恩典,绝不辜负皇后娘娘一番心血。” “且臣女之姿容,确配不上桓王殿下,从始至终我都不曾对桓王有妄想,上次我已经与桓王解释过了,对他失了礼数,乃是因与兰郡主打赌之引起......输了自然要甘愿被对方捉弄,无奈才向桓王......臣女如今已经是后悔万分,可恨不得当日之事乃是梦境。桓王温和有礼,自然不会与臣女的计较,但因臣女与桓王殿下带来困扰,臣女确实有罪,还请莲妃娘娘责罚。”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萧古兰连亲生父亲都敢杀害,捉弄旁人这种小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想来这钟锦绣乃是受害者。 一番话解释了其中缘由,然莲妃娘娘却憋了一肚子气,本来想要害皇后出丑,不曾想却被此人利用。 第五十九章、下辈子投胎别做坏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后娘娘道: “钟锦绣,你果真是大胆,怎敢戏弄桓王...念在你因此事受到了惩罚,这女子名誉何其重要,罢了,一切都是那庶民萧古兰所害,此次便饶了你吧。” 皇后说完又问莲妃娘娘道:“莲妃妹妹以为如何?” 她能如何? 人家都说了,桓王温和有礼,不与之计较,她若是计较便是凶煞可恶了。 她岂能责备,即便是心中气闷的想要撕烂她的嘴。 只能道:“就以姐姐所言。” 钟锦绣走向随风候夫人跟前,却有些不依不饶问:“刚才夫人说我在梁府尽学一些不知羞耻之事。敢问随风候夫人一句,梁家做了何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惹了您如此诋毁?” 随风候夫人道:“当日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梁凝云勾引陆家二公子......”钟锦绣不等她出言诋毁,便道,“梁家姐姐与陆家二公子之婚事,乃是陛下亲赐,大长公主准允,这本就是天作之合,就连陆家大公子,都不曾出面言说不愿自家弟弟先她一步成婚,何须外人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你放肆......” 随风候夫人生气归生气,可脑子不是转不过来,她抬头看向皇后娘娘,她正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已,又瞧了瞧坐在一边始终不发一言的大长公主,她心中直犯搐。 还有长远候老夫人,如今亦是微微不悦的看着自已,那梁家姑娘虽然勾引了陆飞,可如今梁凝云仍然是大长公主的媳妇,长远候府的少奶奶啊。 且这桩婚事乃是皇后娘娘亲赐的,由皇后娘娘直言承认自家当年点错了鸳鸯谱,如今重新赐婚。 然而她居然辱骂梁凝云,这不是打皇后的脸吗? 世家子弟,哪一个没有污点,就她家儿子,整日流连花丛,不知进取。 她怎么又敢大言不惭的侮辱人家? 随风候府又如何敢跟长远候府叫板? 她又有何胆子,敢忤逆皇后娘娘? 她今日本就与钟家的人儿不喜欢,又因为那钟锦绣赢了自家女儿,害得女儿出丑,她不能忍,自然想要她好看。 所以便顺着莲妃娘娘话接下去,可是却没想到这番话居然得罪了三大巨头。 她心中叫苦连连,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回,回头望了一眼莲妃娘娘,那话还是莲妃娘娘提前的呢。 然莲妃娘娘看她都不看她一眼。 皇后娘家嫂嫂巍夫人道:“想必咱们随风候夫人整日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难免耳朵被污染了。” 巍夫人自然是站在自家人身后,说话自然有所指。 莲妃娘娘反驳,可是却被大长公主一个眼神制止了,现在发言便是承认自已乃是不三不四之人。 长远候老夫人轻哼一声:“随风候夫人是什么东西,老身可从未听说过。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就敢来指点我长远候府的家事,谁给她的脸?” 说着龙头拐杖便是连敲了几下。 直震的随风候夫人心中发颤。 她忙解释道: “老夫人严重了,我并非此意,只是被市井流言蒙了心智,请老夫人息怒。” 欺软怕硬的东西,这随风候夫人一想到这梁凝云身后站着的三位,心中便够他吃几壶的了。 钟锦绣冲长远候老夫人行了一礼,道:“我入梁府一月有余,观梁家大姐协助梁师傅管理女学院之事,事无巨细,其才能让我等艳羡,恭喜老夫人得此孙媳妇。” 众人听钟锦绣这般会说话,也不甘示弱,纷纷向长远候老夫人贺喜。 倒是随风候夫人形单影只,被遗忘在了一边。 拍马屁自然有行家,道:“说来这个婚事,还是皇后赐的好。” 皇后很满意此事,随后安抚钟锦绣下去,说了随风候两句,她似乎想到一件事,便道:“钟家几代忠烈,然钟国公家为国出力,一直在关外守护大宋江山,其钟家的衷心,我皇看在心中,然长子年方二十都不曾婚配,陛下与本宫很是忧心,故而想着为钟国公长子钟明赐婚。” 钟锦绣对皇后此举,倒是意外,上一世她大哥的婚事很是坎坷。因为自已名声,无人敢将女儿嫁来,唯有清河聂氏,却还被自已搅浑了。 但好在最后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但这赐婚却是不曾有的。 看来不仅仅是皇后对自已的表现满意,就连聂夫人都很满意呢。 若不然皇后怎好赐婚。 让皇后赐婚,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清河聂氏聂秋霜,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空谷幽兰,可当良配。” 钟大夫人一听此事这就成了,心中高兴,忙跪下谢恩。 聂氏领着女儿上千,叩谢皇恩,然钟锦心见钟老夫人还不曾反应过来,忙上前挽着她。 钟老夫人迟钝的表现,让皇后不免多看了一眼,在后宫浸染的贵人们,只一眼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钟老夫人受不住,直接瘫跪了下去。 贵人们也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自顾自的说笑旁的事情了,然赏花宴还在继续。 大长公主对钟锦绣不顺眼,因她还去梁府,然那梁凝云乃是她儿子的媳妇,自然不允旁人侮辱,然梁府?哼,却不在自已的看护之下。 随后唤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他两句。 钟锦绣正高兴着,正要去与未来嫂嫂联络感情,却听身边有人叫住自已。 钟锦绣回头,看见一熟悉的人,祥大总管,不,如今不过是个打杂的人儿。 “钟大姑娘,月郡主请您去玩。” “哦,她在哪里?”钟锦绣不动声色的瞧着他,且往四周搜寻了一番,并没瞧见小郡主的身影。 “请钟大姑娘随我来。” 钟锦绣随着他离开,然大长公主看见她离开,嘴角轻扯,在这个宫里面,想要毁掉一个女孩,简直是易如反掌。 然钟锦绣离开,被钟锦灵瞧见了,她默默地跟上去。 这个宫里,她并不陌生,然后见他领自已去的地方,竟然是星月湖。 这里乃是皇宫偏僻处,且离冷宫极近,在这个地方弄死个人什么的,也绝对不会被人发觉。 钟锦绣顿住问:“这位公公,小郡主在哪里呢?” 那小太监道:“就在湖中,前面有小船,大小姐请上去吧。” 钟锦绣听话的往前走了一步,然而那小太监突然间上前一步,欲要将钟锦绣推入湖中,然钟锦绣早就料到,微微一侧身,那小太监便一头扎进湖水里。 钟锦绣冷笑一声,便道:“你是想推我下去吗?” 那小太监在湖中噗通着,嘴上喊着救我,那绝望的眼神,盯着她,满是希望。 呵呵 “真是可惜了,连救你的心都没有。” 上一世,他是自已的贴身内侍,最信任的那种,然而最后却被告知,她是钟锦灵的人。 多么讽刺。 所有人都背叛她了...... 想到那些,她看都不看一眼,便转身走了。 有些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钟锦绣刚走,暗处一船上站着一个人,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长袍袖口处用金丝线串成纹绣。在看那面容,赫然是晋王三皇子。 “有意思,果真是有意思。” 这星月湖偏僻,本来无人,尽管他撕破了喉咙喊,也不会有人来。 诺大的宫里嘛?让一两个人消失,易如反掌。 今日宫中热闹,而他便来这里躲清静,谁曾想却看到这么一出热闹来。 他撑着船,将一划桨递给那小太监,待他抓住,又不拉他上来。 而是问:“你刚才为何要推她?” 那小太监不说,然晋王好看的唇微微扯动,作势将他推向更远,然小太监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如今还活着,自然不会想死。 他道:“是大长公主身边的宫女,让我将她推入湖中,然大长公主并没有想要杀她,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她,大长公主与梁府不对付,然那钟府大小姐居然还敢去梁府学习,这分明就是不将大长公主放在眼中,所以大长公主才想要教训教训她......” 晋王殿下道:“大长公主不是不想要她死吗?那你为何要将她带到这里来?” “这......” “你想弄死她,回头向大长公主邀功?” “没有没有,晋王殿下,我没有啊。” 晋王殿下使劲一甩,直接将他甩出去更远。 “晋王殿下,救我啊...” “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下辈子投胎做人,别起坏心眼。” 第六十章、与桓王殿下比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说着便跳上了岸边,至于那小太监,会有人给他收尸的。 钟锦绣离开之后,倒是没有急着回去,她晓得有人跟着她,所以故意将她领入桓王处,等他们相遇了才回去。 宫里的路,她熟悉的很。 钟锦绣回去,便是坐在她姨母身边,小沈氏见她过来了,便道:“锦绣,你去哪里了?这里是宫里,不能乱走。” “刚才我去更衣了,姨母。” “嗯嗯,穆王府小郡主刚才还寻你呢。” 钟锦绣瞧了瞧小郡主,此刻正坐在她母亲身边,钟锦绣倒是安心了。 大长公主瞧见面上不显,然心中却骂道:废物。 此刻却见到晋王殿下和桓王殿下过来了,身后还拎着钟锦灵。 “拜见皇后娘娘(母后),莲妃娘娘(母妃),姑母。” 钟锦绣瞧见钟锦灵得意的望了自已一眼,似乎是在炫耀。 呵呵 钟锦灵,你怕是不知,这个机会是我给你的吧。 她很清楚看到自家祖母看见钟锦灵与桓王一同出现,很不高兴呢。 但那又如何? 看向祖母往自已看过来,忙做不悦状。 老太太也无可奈何啊。 皇后问: “景佑,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在御花园碰见了钟家二小姐,见她迷路了,就送她回来了。” 皇后娘娘瞧见钟锦灵,倒是没有责备,而是道了一句:“这宫里大,若是想要出去转转就让宫人们领着。” “是,多谢皇后娘娘。”她娇羞的转向桓王,道,“多谢桓王殿下。” 大长公主瞧她那模样,轻蔑的笑了笑。 钟家的家教果然是不一样呢。 赏花宴在三皇子四皇子的降临而达到高潮。 大长公主道:“皇后娘娘,刚才只听众位女子说,钟家大姑娘才学匪浅,但只听旁人讲,咱们却不大清楚,不如趁着机会考教一番如何?” 莲妃娘娘符合道: “如此正好,皇后姐姐,您推荐她去梁府学习,若是学不好或者被人故意吹嘘...总是您的责任,不如接你考教一番如何?咱们心中也有底不是。” 才一个月,她倒是要看看,她能学习点什么来。 钟锦绣听着大长公主和莲妃娘娘一唱一和,心中冷笑:学习一个月自然是不成,可若是学习了一生,那你们还真考不倒她呢。 皇后娘娘知晓两位妹妹不罢休,她侧身看了看钟锦绣,随后笑了。 “多谢两位妹妹了,反正今日无事,各家闺女夫人都在,让她们各展才艺如何?”如此,有输有赢,也不尽出丑。 莲妃娘娘道:“各展才艺?如此便是显现不出各家女子的真正的才艺来。” 以往赏花宴就是作作诗词,世家女子自然早就做过功课的,一个草包女即便是在好学,也不至于一年时间琴棋书画样样都在行。 这诗词可以背,然旁的却不能了。 大长公主道:“抽签吧,如此才显得公正。” “如此甚好。” 抽签? 皇后娘娘知晓这钟锦绣熟读古书,然却不知旁的如何?若是抽签?她瞧了一眼桓王殿下,想起这丫头以前对桓王殿下痴迷心思,不知今日会如何? 虽她嘴上说不敢攀四皇子,就是不知是应付或者是别有心思。 她也想确认一下。 “如此甚好。” 然钟锦绣抽签的时候,看着那拿着签筒的小宫女,看着她的目光尽是探究,钟锦绣心中了然,不过倒没有愤怒,她很坦然。 “哇,我抽的这是什么?跳舞?我最不擅长了,娘亲,怎么办啊。” 穆王妃看着女儿郁闷的模样,笑道:“一场比赛而已,何必较真,你且认输就行,还能逼你去?” “是,多谢娘亲。” 穆王妃教育子女并不强迫,很是宽恕。 虽然有人会不耻,然穆王妃疼爱女儿,是真的。 闽南月看向钟锦绣,问:“你抽中的是什么?” 钟锦绣摊开来,让她瞧着。 “棋......”她将东西还给她,哀怨的目光看向她道:你比我还惨。 她们是朋友,这各自的才艺都是知晓的,闽南月知晓这钟锦绣的棋术最差,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发展呢。 钟锦绣心中发笑,琴棋书画,她唯有棋最佳。 这梁老夫人最爱画,潘老夫人最爱棋。 她可谓是深得潘老夫人的真传。 大长公主至始至终瞧着钟锦绣这边,瞧见她们面露颓废,心中得意。 嘲讽的看着他们。 想要一鸣惊人?哼,就怕你没那个能力。 然晋王殿下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瞧着那女子,至始至终都表情坦然,倒是还安慰身边的女子。 心态不错。 随后看向桓王殿下,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那女子,目光中探寻不解和还有审视。 晋王笑了,桓王这心中怕是不悦的很呢。 那钟锦绣以前对他痴心不已,然而如今居然连看都不曾看一眼,这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曾偷偷的望向他们,就钟锦绣乃是特殊。 她的心思一直在她周围姐妹的身上。 “四弟,后悔了吗?” “嗯?” “我瞧着那钟锦绣不同往日,也不知是否是被你伤着了,洗心革面,奋勇上进,只为你多看一眼;还是真如她所说,赌约输了不得已而为止呢。” “三哥,你关注他作何?难道对她有了心思?你就不怕府上的三嫂又被你气病了?” “我只是好奇,你说这一个女子,是怎么做到前后判若两人的,一年的时间,熟读百书,且画术一绝,你相信吗?” 是啊,前后判若两人,难道是欲擒故纵?怎么会呢?一年的时间,不,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啊。 除非她本就熟读百书,本就画技超群,本就...她草包女的身份,是佯装的。 装? 他抬眼瞧见钟家二房,只见她满脸深沉的看向钟锦绣,那眼中虽极力克制,可是却依然能瞧得出她不满。 曾听闻钟家二房对长房嫡女下毒,这种事? 想来这钟家污浊甚多呢。钟家不足为惧呢。 “三哥不是也来瞧热闹来了,怎么我觉得三哥比我都好奇呢?” 钟锦绣抽中了棋,然后瞧着钟锦灵抽的是琴,锦心则抽的是画,锦婉和锦意,抽中的也是画。 钟锦绣遍寻,却不曾听说有人抽中的棋呢,看来这场比赛自然是要作废了。 可是却又不尽然,若是作废,大长公主何必来这一出呢? 必定是有后招的吧。 既来之则安之。 钟锦灵上前来问询道:“大姐,你抽中的是什么?” 钟锦绣将东西展示出来,瞧见那一个棋子,心中却是狂喜呢。 她家大姐棋艺不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棋艺与旁的不同,绝对不会一时之间就能精通的,即便是她去梁府一个月,也绝对不可能赢得在座任何一个人。 绝对不可能的。 但这棋艺,她也是学了两年才勉强与祖母对弈呢。 而她必定会出丑的。 锦心看见她那一道签,微微皱眉道:“大姐,可是要换一换?” 钟锦灵恍惚听到笑话一般,道:“三妹,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能换?贵人若是责罚下来,你我可都是要受罚的,你我受罚没什么,然祖母被我等连累才是我等不孝了。” 钟锦灵此话不高不低,恰好被人听见了。 莲妃娘娘问:“钟大姑娘选择的是什么?” 钟锦灵将她的签抢过来,举起来道:“是棋呢。” 王洛云听后哈哈笑了起来,道:“钟锦绣,你这次死定了呢。” 钟锦绣不会棋艺已经不是秘密了。 钟锦绣只是淡定的笑了笑,瞧着那根签发呆。 莲妃娘娘道:“娱乐而已,钟大小姐若是不会是可以放弃的。” 月郡主道:“咱们放弃就好了,反正是不会。” 她不会放弃的,因为这次比赛,不仅仅关乎自已,也关乎梁家日后名声。 “放心,我会。” “你......” “我在梁府学过。” 月郡主点点头。 大长公主听她这般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皇后让人统计各家小姐抽中的签,然看到钟锦绣那一栏唯有一人的时候,突然间愣了一下。 转头看向大长公主和莲妃娘娘随后笑道:“看来是天意让钟家大小姐赢呢。” 莲妃娘娘望了一眼,也是惊讶的看向大长公主,怎么会这样子呢? 大长公主笑道:“皇嫂,咱们的桓王殿下棋艺得皇上夸赞,不如就让他们两个切磋切磋如何?” 大长公主是拿捏住皇后娘娘也想要知晓这钟锦绣的心思,故而会答应这场比赛的。 聂夫人听见高位上的人儿,心中不免摇头。 谁都晓得,咱们的桓王殿下棋艺乃是皇上亲自指导,也是唯一一个能与皇上较高下之皇子。 就是不知这钟家的大姑娘是怎么得罪了上面三位,这是变着法子想要这钟大小姐出丑呢。 “母亲,上位者是何意思?” “看着吧,如今婚事已经定下,你一会去观棋,若是可以提点一二,别输的太惨。” “皇子们下棋,我怎么能去?” “哼,他们能耍赖,我们怎么不能?” 聂秋霜笑了笑,清河聂氏最不喜旁人拿捏自已,若是旁人做了,自然是要回击的。 “母亲,我可是听说,这钟家大小姐与棋艺并不精通呢,即便是我去提点,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聂夫人刚才也不过是说说,她哪能真敢去提点。 “如今瞧着莲妃娘娘与皇后娘娘不对付,哎,真是可怜了钟家大小姐,成为他们争斗的棋子。” 然旁家世女听说钟锦绣能与桓王殿下比,心中愤恨,看着钟锦绣的目光恍惚要吃了她一般。 然钟锦绣听到上位者的说法,了然之中又有些意外。 钟锦灵本来以为自已选中了琴而高兴,然而一听到钟锦绣与桓王比,心中立马不平衡起来,凭什么他能与桓王殿下如此近距离接触呢? 她很后悔刚刚没有偷偷的与她换下。 “钟大小姐,你觉得如何?” 钟锦绣笑了笑道:“那就请桓王殿下手下留情了。” 第六十一章、我为何要恨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桓王殿下微微蹙眉,大长公主的心思他一望便知,因为知晓,所以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自从这钟家大小姐与她摊牌,说她像他表爱,是迫不得已。 一个将自已名誉看的这般淡薄之人,太狂妄,就与她的三哥一般,让人讨厌。 然她呢,在得知要与自已比赛之后,并不惊讶,恍惚是意料之内。 然那气度,倒是不像是不会。 以前的草包形象都是装的吗? 那么今日这般炫耀,是决定不装了吗? 哼,太沉不住气了。 “钟大姑娘有如此自信,本王很是欣赏,请吧。” 围棋乃是鬼谷子所创,那鬼谷子交出苏秦张仪庞涓孙斌等一代军事大家,仅仅几人便掀起血雨腥风。他心中仰慕鬼谷子之才,希望有生之年能有他之智慧。 所以从记事起便开始收集鬼谷子棋书,这棋的布局自然与鬼谷子及其相似。 缜密的思维,变化莫测的棋局,令人狂喜。 钟锦绣瞧着那玉石棋子,心中却及其安静,上一世她因喜爱面前的人,故而将他的喜好变成自已的喜好,越来越没有了自已的思维,也活的越来越不似自已。 上一世,自已那般委屈求全,为他着想,助他登上宝座,然而得来的是什么? 一杯毒酒加上满门抄斩...... 桓王殿下瞧着她坐下,且盯着棋盘发呆,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恍惚要将这棋盘吃掉一般。 然她微微一抬头,却看到她眼中的恨意,虽然仅仅是一瞬,然他离得近,却看的分明。 钟锦绣复又低下头去,努力掩饰心中的恨意。 再次抬起,却做不到笑意相迎,只能面目无情道:“桓王殿下请。” 莲妃娘娘刚才瞧着她看着棋盘发呆,以为是被自家儿子的美貌所迷惑,她轻蔑笑了笑道:“景翼,钟大小姐初学,你便让让吧。” 自家儿子的棋术,她可是非常自信的。 往常与皇上对弈,她可都在旁边坐着,虽然自已棋术不好,可自家儿子的棋术,可是连皇上都赢过呢。 皇后娘娘和大长公主都没有说话,倒是旁的世家小姐和夫人纷纷往这边瞧着。 年琪儿道:“莲妃娘娘您是不知,咱们钟大小姐厉害着呢,上次马球赛上,还赢了桓王呢,咱们钟大小姐无需要让。” 王洛云笑道:“是啊,咱们钟家大小姐厉害的很呢。” 晋王听到她们言语,呵呵笑了起来。 “咱们桓王殿下输给了一个女人呢,当时本王也在场,那场比赛,钟家大小姐赢得漂亮呢。” 晋王这话,让各世女听着不是滋味,尤其是年琪儿,她们本来想要揶揄钟锦绣的,怎么就...... 在去看莲妃娘娘,便见到莲妃娘娘恶狠狠的瞪着自已,恍惚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她微微低下头,想要将自已掩埋在地下。 那王洛云更是被随风候夫人拉入身后。 只是这钟老夫人听后,却是惊讶不已,她将钟锦心唤到身边,轻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与桓王殿下比赛马球?” 钟锦心道:“当日事情我不清楚,我没去打马球...” “你...” 钟锦心想了想道:“我只是听说,倒是没真的见过。而且大姐她马球打的好,又不是秘密,都知晓的啊。” 是都知晓,但是赢了桓王可是大事,她如何敢隐瞒自已? “锦心,与你大姐相处的久了,当真是越来越像你大姐了。” 钟锦心心中一咯噔,道:“我真的没看见他们打马球。” 老夫人不说话,这里是宫里,回去在好好收拾她们。 桓王殿下看着钟锦绣,道:“钟大姑娘马球打的好,不知这棋术如何呢?” 钟锦绣掀了掀眼皮,道:“从我学会下棋后,便不曾遇到对手,因为无人与我对弈,桓王殿下,您是第一人。” 晋王就坐在旁边,她听着钟锦绣自问自答,一口茶喷出来,不得不说这钟家大小姐是个奇葩呢。 无人与她对弈?如此还敢与桓王下棋? 她到底知不知晓,何为自知之明呢? 桓王殿下问:“钟锦绣,你是不是很讨厌桓王殿下?” 钟锦绣微微一楞,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是自已表现的太明显吗? “何以见得?” “你初学者,便敢挑战他?你知道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一,喜欢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你从坐下便只观察这棋子,并不曾看他一眼,所以这一点可以排除了。二,便是你不喜欢他,或者说你恨他。” 钟锦绣不得不赞赏三皇子的睿智,观察细微。 然她面上却不显,问:“我为何要恨?” “自然是因为他曾经拒绝过你。” 钟锦绣心中冷然,因为这个她不会恨,可是某些事情,她却不得不深深的记在心中,然后一点点的讨回来。 “曾听闻晋王殿下洒脱随性,且知识渊博,为人风趣,又聪慧过人,曾经三元及第,光环耀眼,让京中男女老幼都心生恋慕,您猜猜,这男女老幼中可有我?” 晋王蹙眉: “你开什么玩笑?” 钟锦绣的目光转向棋盘,并不曾解释,然晋王殿下突然间意识到自已失礼了。 “我很抱歉。” 钟锦绣头都没有抬,刚刚不过是为了堵住晋王的嘴罢了。 “桓王殿下请。” 因为上一次马球的事情,他失算,然而这一次他要认真对待。 “本王就不客气了。” 说着便落下一白子,钟锦绣跟着落下一黑子。 一连几次,便都如此。 旁人耻笑道:“这哪里是会下棋,分明胡乱下棋。” 桓王殿下瞧着她紧跟自已,心中不免松懈,轻言道:“钟大小姐,你会下棋吗?” 钟锦绣又落一子,道:“桓王殿下,上次您说您不喜欢跟不上您步伐的女子?” “嗯?” 桓王殿下心中虽然不悦,但又有些窃喜,这女人真的是因为自已而改变了吧。 他就知晓,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得过自已这张脸。 然钟锦绣道:“恰好,我与桓王的想法一样。” “你......” “您马球不如我,若是这棋在输掉了,怕是今后会背上一个不如女子的称号了。” 怎么可能? 然萧睿翼第一次认真的观察面前的女子,依然是一袭红衣,只是那一头的宝石,被一个蝴蝶钗所替代,虽然看着比之以往出彩了许多,但她还是她啊。 钟锦绣,哪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但见她一手执起一白字,每落一子,并无犹豫,看着是跟随自已步伐,然越往下下,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不需要思考,恍惚在摆弄棋局,恍惚这些棋局,她早已经了然于胸,背过无数次。 然他确看不懂她,也猜不透她下一步是何下法,出至哪一派? 钟锦绣心中冷哼一声,上一世,她喜欢一个人,会欢喜他所欢喜,而这棋她研究了一生他的下期路数,且可以说他落一子,她便知晓他下一子该落到哪里。 故而防堵。 这一局,桓王殿下下的极其艰难,棋如人,然这钟家大小姐的心思活路至此,让人猜不透分毫,她每落一子,他的心都要烦躁一分。 然而她的下棋路数,看似杂乱,却越是往后越是有章法。 然聂夫人瞧见她与桓王对弈如此久,心中莫名一松。 “母亲,看来锦绣妹妹并无需咱们相助。” 聂夫人颔首,道:“她是懂的。” 然皇后娘娘正在台上,看他们下棋,也是忍不住站起身来,上前去观望,然越看下去越是惊喜,连带着看向钟锦绣的目光,显现出了得意。 “莲妃妹妹,怕是咱们眼拙了。” 大长公主一直注视着那边,那镇定自若的身影,却看下去,越是可恶。 “怕是经此一战,梁家名气大涨,这门槛怕是要被人挤破了。” 是啊,钟锦绣,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如今却变得如此出彩,她才去梁府多久,这分明以前便是隐藏的,以前便会,可是谁会相信? 一个个怕都会将她变成才女的功劳都归功于梁府,试问谁有这个自信,能将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女变成如今这样,耀眼的世家女呢? 没有谁能。 唯有梁家。 大长公主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后给身边侍女一个眼神,那侍女便端着托盘,往钟锦绣身边走去。 大家正注视着钟锦绣,并没有在意那一个侍女,当侍女走到他们身边,正要将手中的托盘往棋盘上扔去,然而还未有所动作,便听钟锦绣道:“大长公主,您玩不起吗?”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可以让在座所有人都听得清晰。 众人不解,但看向那侍女的举起的手后,方才明白,大长公主这是要使坏。 看向大长公主的目光有些以为不明。 晋王殿下起身将那侍女手中的托盘抢过来,又命人将她拖下去。 可当众人回应过来,却是惊讶不已。 这钟锦绣难道背后涨了眼睛不成,她怎么就知晓有人要使坏呢? 她太聪明了吧? 然唯有桓王殿下明白,她不是聪慧,而是从棋子反射出的人影判断出来的。 这些棋子光滑如镜,是上好的玉石做制成,手感极佳。 第六十二章、刻意争吵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姑母,那个丫头怕是揣摩错了您的心思了,您说是不是?” 大长公主阴沉的气息回转,随后道:“自然,我不过是想让他下去给我看一看,这棋局是怎么一回事,都这般久了还没了结果,下面还有些人等着呢。” 这是在说她磨磨唧唧的,耽误了贵人们事情了。 钟锦绣听后笑了笑道:“快了。” 随着她一句快了,不下十子,她便将他棋盘上的黑子一网打尽了。 她所有的布局,都在最后那十子,渐渐收网。 “我输了。” 桓王殿下没想到自已会输,更没想到自已会输在她手中,一个十三岁的丫头,曾经被自已嘲讽不自量力的女子。 然而不自量力的是自已。 当初的嘲讽则像是一个巴掌一般,狠狠的打在了他脸上。 “桓王怎么可能会输?而且还是输在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手中?” “莫非桓王怜香惜玉,故意让着她了?” “一定是如此的。否则桓王殿下如何会输啊。” ...... 是啊,桓王殿下如何会输? 会输的是她而已。 怕是日后自已要不得安宁了。 然众家贵妇们,想法与这些小丫头不一样, 他们看到的则是梁府的神奇。 居然只用一月有余,便将一个草包之女,调教成一个世家才女。 他们心中打着小九九,自然不能表现出来。 皇后娘娘道:“钟大小姐果然是才气过人,没辜负本宫让你去梁府的一番心血。” 钟锦绣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道;“谢谢皇后娘娘恩典,此局是桓王谦让。” 皇后娘娘笑了笑,对钟锦绣非常满意,这才气过人,还懂得说话。 确实是大家风范。 “罢了,你且下去吧,接下来有哪两位小姐来比赛呢?” 钟锦绣回到小沈氏身边,小沈氏那情绪激动的,眼中的自信,就差到处宣扬说这是我女儿了。 然因为钟家大小姐赢了桓王殿下,莲妃娘娘和大长公主直接走了,桓王殿下跟晋王殿下也借故走了,余下贵女们的比赛,倒是索然无味。 比赛画术,钟锦心略胜一筹,琴艺,乃是另外一位世家女子。 钟家如今两位女子都这般厉害,可谓是出了不少风采。 然钟老夫人面子上客气着,然这心中却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们一行人回到家,众人都聚在老夫人处,都不愿意散去。 钟锦绣知晓她们想要做什么。 钟锦灵率先开口道:“大姐,你有如此之才能,以前怎么不表现出来,害的我们姐妹跟着受了不少委屈。” 钟锦婉亦是撇撇嘴道:“是啊,大姐,你说你有才艺,何必隐瞒。还平白的惹的桓王殿下讽刺,如今你几番赢了桓王殿下,然那桓王也未必因此欢喜你,只会觉得你藏匿深沉,心思不正了。” 今日钟锦绣出尽风头,然而轮到她们的时候,王爷们都走了,她们虽然表现出色,但终究不能引起王爷注意了。 “大姐你如今这般做,太得不偿失了。” 这两个人一人一句,恍惚他们出丑,都是因为她呢。这推卸责任越发不要脸了。 看着老夫人越来越阴沉的脸,钟锦绣笑了笑,道:“是啊,刚才在宫里面,两位妹妹才气逼人,与那外人对付我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开了,往年我被人羞辱你们无动于衷,如今我羞辱旁人,你们却偏帮着外人,这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是不解的很啊。” 钟锦灵瞧着她嘴角的笑,实在是讨厌的很。 提及比赛更讨厌。 “你明明会,为何要装着不会?是故意害我们出丑吗?” 声音尖锐,恍惚宫里的太监。 她轻蔑耻笑道: “钟锦灵,若是你先站在我这边,便不会受此羞辱。可是你不站在姐姐这边,偏要与旁人合力诋毁我....倒是我的好妹妹啊,哎,反正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我便不会与你们计较。” 钟锦绣看向钟老夫人道:“祖母,往年比作诗词的时候,大都是以桃花为名,我不过是都背会了百来首罢了,今日无论你们多少人上场,我都会赢。” 钟老夫人一听她的解释,了然问:“锦绣提前会背了?” “是,祖母,往年做诗词也没什么花样,不过是比谁会的多罢了,孙女几年被羞辱,自然长了记性,今日在宫中的表现,倒是多谢三位妹妹了,这一下子,我就水涨船高,成为宫中贵人们承认的才女了。” 钟老夫人不去体会她话中的揶揄,而又问:“那在梁府与桓王比赛马球的事情又是如何?” 钟锦绣早就知晓她会问,所以心中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祖母应该知晓萧古兰吧,她在梁府几度与我过不去,故意引桓王与我比赛,您知道的,我别的不行,马球确是好的,那萧古兰的马球实在是烂的很,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至于那棋术,您也瞧见了我的下棋路数都是跟着桓王下的,或许是桓王殿下觉得赢了我这个草包,脸上无光,故而输掉的。” 合理的解释,加上那自信的表情,越看越是傻。 那桓王殿下是什么人,那兰郡主又是什么身份,她居然为了逞一时之快,得罪他们? 往年她这般不成器,她心中还沾沾自喜,然而现在,她只能为她的蠢而郁闷。 然钟锦绣又出言责备道: “我瞧着几位妹妹,似乎都希望我输掉才好,我在梁家,瞧见梁府众位姐妹,大房和二房的姑娘们一个个的拧成一股绳,姐妹之情很是牢固,怎么咱们钟府...哎,也不知本该是如此,还是不该如此,祖母,孙女都糊涂了。” 老夫人心中一咯噔,以前她们姐妹争执,她瞧见了并没有阻止,反而刻意让她如此发展。 如今她在梁府学习,所见所闻,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然她越来越大,懂得也越来越多,却是越来越不好应付了。 小沈氏听见钟锦绣渐渐回过味来,欣慰不已,她道:“梁家教育几个儿子孙女,有义方,儿子孙子都很出色,年纪轻轻便少有成就,名扬天下。咱们武将世家,自然要逊色少许。” 二房却不承认自家教育的不好,她道:“大嫂,瞧您说的,这大小姐的教育一直都是您做主,如今大小姐这般大了,才想起姐妹和睦,您怕是木有教导大小姐呢。” “是啊,大嫂,除了大小姐,底下的妹妹可都和睦,拧成一股绳,就是不知您是如何教育大小姐的呢。” 钟老夫人早就想要寻一措辞来,如今她计从心来,将一切推到小沈氏身上,道:“小沈氏,瞧一瞧,你怎么教的孩子。我看钟淮也莫要养在你身边了,还是送来我这里吧。” 二房一听老夫人还要养着钟淮? 这儿女儿大了,儿女们都大了,若是养在老夫人面前,自然要用公中的银子。 老太太这是糊涂了吧。 “母亲,钟淮淘气,且是大嫂心头宝贝,怎么让您来养。” 这话却让老夫人心头不悦。 小沈氏一听说她要养钟淮,心中百般不愿意,随后瞧了瞧钟锦绣,心中斟酌,道:“母亲,您养着锦心一人便已经劳心劳力,儿媳怎么好在让您烦心?且锦心被您照顾的极好,这次在宫中也算是入了皇后的眼,儿媳很是感激。” “那么你愿意让我养着钟淮吗?” “儿媳......” 钟锦绣听老夫人旧事重提,心中冷笑不已,都这份上了,您居然还有别的心思,她道:“才不要,祖母,她这般不负责任,分明是恶意要将我养成这般,我不想要待在她身边,我要待在您老身边。您让钟锦心回去,我倒是要看看,她对自家亲生女儿,是否还这般教导?我倒是要看看,她被戳脊梁骨是何感想?” 小沈氏一惊,面色越发苍白,道:“大小姐,我待您已经是极好的。” 二夫人一听大小姐与大方闹僵了,心中高兴不已,道:“母亲,大小姐待在您身边是最好的。大小姐自小没了母亲,姨母又是个没心肝的,若是您在不疼她,那多可怜,且外界传言还诬赖您疏于管教,可是我们都知晓这是大嫂的错,如今大小姐愿意悔改,您可要给他一个机会啊...” 三小姐待在老夫人身边,由老夫人亲自教导,这画术居然如此精妙,看来是不能让三小姐待在老夫人身边了。 三房没说话,她不会如二房那边,只看眼前。 她最近觉得大小姐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过激而言,而是有所运作。 就如刚才,所有人都责备她隐藏深沉,然她却顾左右而言它,生生将罪责转移了给了旁人。 然她的解释却又是那般轻巧 年年赏花宴都要作诗,然这年年赏花宴作诗都不曾只做桃花,可见她的解释有瑕疵。 但是老夫人却不曾瞧出来,或许老夫人宁愿如此相信。 正待她要提醒老夫人,就听小沈氏道:“前些时候国公爷写信回来,说是咱们府上三少爷得中了,他很欢喜。还说若是四少爷五少爷若是无心读书,倒是可以送去边关,他亲自调教。有国公爷亲自调教,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三房一听,心中一咯噔。 她的儿子才不做武夫。 而小沈氏为何偏偏别的不提就提这个呢? 这是威胁......而她绝对不能让自已的儿子去那种地方。 小沈氏见三房脸色,不等她拒绝,又道: “我想着四少爷好五少爷年岁还小,明年考也是一样的,三弟妹,你说呢?” 第六十三章、不用咱们动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孙氏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两个孩子,弱不禁风,怕是要辜负他大伯的厚望了。” “他也是一片关爱之心,说来国公爷还是第一次给我写信呢。” 孙氏再次尴尬的笑了笑,道:“大嫂,锦心自小与您不亲厚,这大小姐又...您日后怕是要受累了。”随后她转向老夫人道,“母亲,这大小姐的教育确实不能在放任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大小姐毕竟不是大嫂亲生,大嫂教育起来,有所顾忌。确实不如将大小姐放在您身边调教的好,今日大小姐赢了桓王,这便是得罪了大长公主和莲妃娘娘啊,母亲,该管管了。” 钟老夫人以前拿捏着锦心,是为了拿捏小沈氏,如今瞧着小沈氏对钟锦绣却及其上心,换钟锦绣吗? 钟锦绣将自已比作淤泥,任由他们揉捏,然内心却极其强大,她瞧着老夫人还是不松口,便道: “祖母,我还指望您帮我出谋划策,今日那桓王可是刻意输给我了,您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上次马球赛,他还故意让我两球呢。” 老夫人一听这话,心中却是有了新的想法。 二夫人道:“哼,大小姐,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世上哪一个男人喜欢自已的女人事事比自已强?” 钟锦灵本来还比较生气,听到母亲的话,方才安定下来。 是啊,世上的男人多喜欢她这般柔弱的女子。 三夫人刚才听小沈氏威胁,这会儿已经没了挑唆的心。 她默默的站在一角,观望着她们。 钟锦绣道:“那为何他偏偏就输给我了呢?桓王殿下的功课可都是由一代大儒教授的,连皇上都夸赞他学业有成,怎么就会输给我这个...我在梁家学习不过一个月而已。” 钟锦绣刻意咬重‘一个月’,她盯着二房道: “怎么,二婶娘,您难道忘记我前几次赏花宴是如何出丑的吗?隐匿阴沉?心术不正?原来在二婶娘心里,我却是藏着一身的好才艺而不出声?您倒是真会睁眼说瞎话。” 这话解释的,让钟老夫人终于放松了警惕。 一个月的时间,她怎么会从一个草包变成一个才女呢,这其中定是有猫腻? 桓王殿下故意让着钟锦绣,这是在给钟锦绣正名声呢。 为何呢?这说明桓王心里面还是有她呢。 那就说明这孩子一直听自已的话。 想起锦心这几日去梁府,越来越不像话,回来也不将事情回禀与自已,心中气闷,心道:总该教训教训她。 如今便让她回她母亲身边,让她尝尝不听她的话,在这个府上是什么后果。 但是赶走她的话,却不能有自已说。 故而她问:“锦心,你可愿意回你母亲的身边吗?” 钟锦心起初对着发生的一切有些怀疑,然看到事情确定下来,心中激动不已。 但是她太了解老夫人了,若是自已表现的得意高兴,老夫人必定会想法子留下自已,不让自已如意。 然她低垂着头,怕自已心中情绪被人看出,小声道:“祖母,您不要锦心了吗?锦心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 因为激动,所以这声音有些颤抖,然在老夫人听来,却以为她是不舍而哭泣。 老夫人故作不舍。 “毕竟你是我带大的,我心中亦是不舍得...”老夫人本想挽留,毕竟养一个和养两个,都是一样的。 可是钟锦绣却是发狠,猛地站起来,使劲的将钟锦心推攘出去。 “钟锦心,你为何什么都要跟我抢?” “大姐,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本来就是在祖母身边的,你又如何来抢?” 小沈氏莫名的看了一眼钟锦绣,随后将锦心拉入自已怀中心疼道:“大小姐,你摸着心肠问一问,我待你如何?吃的用的,哪一件不是从我嫁妆里贴补出来的,就连锦心都不曾.....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够明白好赖来...” 钟锦绣故作无赖道:“你那嫁妆能值得几个钱,祖母可是拥有整个钟府,岂能是你能比的?” “说来你将锦心送往祖母处,是不是就是惦念着老夫人管着家,想要老夫人会给你的亲生女儿更好的,表面上对我千好万好,可实际上却是打着别的心思。” “你...”小沈氏虽然知晓这是假话,然自已听到候却依然感觉出凄凉,她的话,句句诛心啊。 二房瞧着钟锦绣做派,心中尤为得意。 小沈氏,你对她好又如何,大姑娘可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呢。 三房瞧着大姑娘与大房闹腾如此,怕真的是要决裂了。 “母亲,您是知晓我的,我并没有虐待大小姐,我疼她都来不及,是二弟妹她...每每从中作梗,所以大小姐才...”被养成这般。 老夫人想要将钟锦绣嫁给桓王,若是能让自已亲自教养,自然很便利。 “小沈氏,当年是你揽着大小姐的教育之责,如今将大小姐养成这般,确实让我很失望,如此便将大小姐养在我身侧吧。” 二夫人得意的笑了笑,老夫人发了话,绝对没有更改的机会。 她看了看钟锦心,道:“三小姐,别耗着了,快跟着你母亲回去吧。” 钟锦心固执的不走,小沈氏一副被伤透了心,上前去拉钟锦心道: “锦心,咱们走。” 钟锦心使劲的甩开小沈氏的手,满目晶莹,那被抛弃后的伤心,让人看了也有所动容。 但是老夫人心狠,看都不看她一眼。 钟锦心最终妥协,低眉顺眼道:“谨听祖母的话,祖母,孙儿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母亲,这孩子一直在您身边,怕是真伤心了,我去看看她。”说着眼神委屈的望向钟锦绣,伤心至极,钟锦绣只是轻轻眨眨眼,小沈氏心中莫名的感动,泪水便是不动声色的流着。 然她快速转身,掩藏住自已情绪。 这一幕落在二房眼中,只不过败者的表现而已。 钟锦绣一副胜利者的道:“祖母,我去收拾东西去。” 钟锦绣高高兴兴的回去,然后到了西院,面上高兴的光芒则越来越明显。 钟锦绣去西院,正见到她姨母安慰钟锦心道:“锦心,我知道你一直在你祖母身边,与她有了感情,母亲会弥补与你的。只是你大姐她...她已经没了母亲,你祖母对她又不甚上心,我又应付不来其与二房......” “那我呢?我便要成为你报恩的牺牲品吗?你说她母亲对你有恩,你护着她,给她最好的,送她去梁府,然而她呢,他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不会感恩你的。” 啪 钟锦心愣愣的看着她,不可置信。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小沈氏看着自已的手,她也不确定自已到底是怎么了,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就扇了过去。 如今她又是极其后悔,慌乱的解释:“锦心,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 “你别对我说对不起,我永远都不想要你跟我说对不起,我想要你,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说着便扑倒在小沈氏怀中,很是依恋。 她虽然恨自已的母亲,可更爱她。 正如她姨母爱着她一样,毕竟是亲生的,所以可以打可以骂,如此她倒是羡慕起钟锦心来,至少还有人愿意打她。 瞧着这一幕,终究是没有再进去打扰,而是让人默默的回去收拾东西。 她本来就是多余的。 回到自已住的地方,钟锦绣本来想要带一些随身物品的,但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改变了注意。 “桃子,带两身换洗衣服就行,别的都赏给你们了。” “主子,咱们真的要去老夫人院子里吗?赎奴婢多嘴,老夫人并不如继夫人对您好......” “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桃子见主子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道:“继夫人每个月都从自已的私房里面拿出钱来贴补给咱们,但是老夫人却不曾。” 桃子最实在,谁对小姐好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然我听说继夫人并不宽裕,就连小少爷吃穿都有些节俭......” 钟锦绣笑了笑,她姨母对她是真的好,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而她不能总是索取,不知回报。 如今去老夫人哪里,便是报恩。 再说了,不到老夫人处,他怎么就能整治老夫人呢。 哼, 看着吧。 然而宫里面的莲妃娘娘,在儿子输掉了比赛之后,就大发雷霆。 “那个钟锦绣,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借着我儿子来获取名声,简直岂有此理。” 莲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心中低估:“您当时也没有阻止啊,反而是联合大长公主与她为难呢。只不过人家赢了呢,若是人家输了,指不定您又如何挖苦人家呢。” 但是她嘴上却道:“主子息怒,此事确实是那钟家大小姐胆大包天了,但是娘娘咱们在宫里面,不大好对付她,但是大长公主却在宫外,如今那钟家大小姐一日成名,那这梁家便是水涨船高啊,今日之后,怕是有许多人向梁府送上拜帖,祈求梁老夫人收徒弟呢。这一切都是因为钟家大小姐,所以大长公主必定不会放过她的,毕竟让梁家水涨船高的,乃是因为钟家大小姐呢。” 莲妃娘娘心中安定下来,道:“你说的不错,大长公主现在最恨梁家。” “是呢,主子,有些事不用咱们动手。” 第六十四章、怀孕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正在自已院内陪着她家长子玩耍,那身高七尺的男儿,长得眉清目秀,远远的瞧着,那便是英年才俊,风流倜傥。 “母亲母亲,快来看我搭建的鸟窝,漂亮吧。” 然一发言,在配上傻傻的笑,却让人不得不惋惜,任谁都能听得出错这男人有问题的。 然那一双纯净的眼眸,盯着大长公主,寻求夸赞。 然瞧着大长公主面无表情的脸,丫鬟们忙上前哄着道:“大小爷,您搭建的鸟窝真是漂亮呢。奴婢们陪您玩好不好?” 陆鹏撇撇嘴,似乎早就习惯了大长公主阴沉着脸,也不痴缠,而是跟着丫鬟出去玩耍了。 然她这般懂事,却狠狠的刺痛了大长公主的心。 若是她的儿子好好地,如今该娶妻生子了,娶了京中第一温柔贤淑的女子。 然若是梁家不作祟,他的儿子早已经成了亲了。 都是梁家... 哼,想要水涨船高,那也要本宫答不答应。 你的徒弟文采斐然一鸣惊人是吧,杀鸡儆猴,我倒是要看看,若是她出事了,谁还敢入梁府。 梁府 梁老夫人听说钟锦绣在宫中出尽了风头,心中似乎早就料想到。 心中高兴之余下,却又有些担忧。 梁大夫人道:“看如今谁还敢小瞧了我梁家。” 梁大夫人如今想着自家女儿在陆家过的不甚如意,虽然有长远候老夫人护着,可成亲至今,都不曾见大长公主喝一杯媳妇茶,让自家女儿在陆府受尽了屈辱。 那陆飞至今成婚都不曾入自家女儿的屋子,说来更是可气。 若是当初不喜欢,直接不娶便罢了,她还愁给女儿找不到婆家了吗? 可是他...居然当着面糟践自家女儿,使得梁府退无可退。 “若是当初咱们将凝云早早的送出去,就什么事都没了。” 梁老夫人听大儿媳又在说傻话,瞪着她道:“若是能够全身而退,我又何须辱了凝云的名声还要...我若不是为了这一大家子,岂能这般作践自家孙女...你是她亲生母亲,难道不知,嫁给陆飞才是最好的决定吗?” “是啊,大嫂,陆飞乃是长远候府唯一的继承人,将来...咱们凝云先忍一段时间,过一阵子会好的。我瞧着那陆飞不像是对咱们凝云无动于衷的,若不然也绝对不会...您先等一等吧。” “我怎么能等,你又不知咱们凝云在侯府过得是什么日子,那可是我亲生女儿啊。大长公主她欺人太甚....” 二夫人轻叹一口气,梁府因为大小姐的婚事,全府上下一直都死气沉沉的。 大小姐连三日回门都不曾,如今成亲也有一个月了吧。 说来都是大长公主太不将梁家放在心上。 “母亲,那钟家大小姐今日在赏花宴上大出风头,也不知是好是坏,咱们如今还是低调些好。” 梁老夫人对二媳妇的说法很是满意,正如二媳妇担忧的,那钟家大小姐举动,必定会引起大长公主愤恨。 “你派人去通知钟家大小姐,这几日便不要让她过来了,让她避祸在家吧。” “母亲...难道?” “若是明日有人来府上拜会,你们两个就以我病了为由,推脱了吧。” “这个会儿谁还会上门拜会,避之都不及。” 今日那钟锦绣在赏花宴上的事情,曾经是一字不差的传入她口中,尤其是那句对随风候夫人的质问:梁家姐姐如何就不知羞耻了? 惹的随风候夫人哑口无言,这般维护,她很感动。 但也绝对不能将她陷入绝境。 “去通知我族中子弟,日后见到钟家大小姐必定要以礼相待,若她遇到危险,必定要不惜性命保护着,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若是以前,梁家还对钟锦绣有所微词,但是现在,梁老夫人却是将中她当成自家孙女一般重视了。 梁家两个夫人起初还不懂,但当隔日府上接收到一扎帖子的时候,方才明白,这钟锦绣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情。 梁府不接帖子,众人都将主意打到了梁凝云的身上,尤其是陆府族中兄弟姐妹,纷纷示好梁凝云。 梁凝云在陆家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陆老夫人亲自出面,领着她回了梁府。 刚入梁府,便去见了病中的梁老夫人,见老姐妹躺在床上,忙上前去慰问,梁凝云抹着泪,欲要上前去,然梁她被他母亲拉走了。 屋内就剩下她们老姐妹。 陆老夫人满脸的愧疚,拉着梁老夫人的手,道: “我的好妹妹,我最近都不好来见你,我心中有愧啊。” 梁老夫人与陆老夫人以往是闺中好友,梁陆两家的婚事,说来也是因为陆老夫人和善,故而梁老夫人才这般轻易答应下来。 但如今发生这种事情,确实让人唏嘘。 “我那二孙子如今整日被他母亲叫去大长公主府,我这...哎,都是孽障啊。”以前她孙子也是入住大长公主府的,但是如今成了亲,本该在孙媳妇房中,这个孙媳妇又不能主宰大长公主府,如今这两地分居,她这心中也不好交代啊。 实在是她也畏惧皇家之威啊。 梁老夫人反手握着她的,道:“此事莫要提了,老姐姐膝下无孙女,凝云在您身边,就当是你身边多了个孙女吧。也算是全了咱们姐妹的情谊...” 陆老夫人听梁老夫人的话,并无责备,心中更觉愧疚,道:“你且安心,有我在一天,绝对不让她受委屈。” 这会儿,梁家大夫人突然间来了,神情又是急又是喜。 她给陆家老夫人行了礼,深情激动难掩,道:“禀告两位老夫人,咱们凝云有喜了。” 梁老夫人本在床上躺着,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忙掀开被子下床。 见陆老夫人还傻愣着,忙拉着他道:“好姐姐,恭喜你了。” “你们刚才说的是凝云?我那孙媳妇。” 大夫人道:“是的,刚才三公子在,觉得她姐姐不对劲,便把了脉,这就是喜脉啊。” 陆老夫人那是一个激动。 “我真是失误啊,怎么就没瞧出来,怎么还敢带她出门呢,这若是万一,我...” “好姐姐,别激动,家中子弟有学医,并会将她侍候的好好地。” “对对对,咱们快去看看,这可是我第一个重孙子呢。” 梁府迎来这一喜讯,然听到这个消息的陆飞,正坐在大长公主身侧,听大长公主唠叨要惩戒钟家姑娘。 “怀孕了?” 大长公主埋怨的看着自家儿子,道:“梁凝云这次在陆府,怕是站稳了脚跟了。” 陆飞咳嗽一声,道:“母亲需要我做什么?将她肚子里的孩子除掉?” “你舍得吗?” 陆飞笑了笑,道:“若是母亲舍得我便舍得。” “本宫有什么不舍得的,一个...”陆飞打断她母亲的话,“母亲,若是母亲有如此狠心,便不会有今日之困了。” “你什么意思?” “您的儿子,我那大哥...若是您当时狠狠心,现如今不是什么都好好的,您就是下不了手啊,要不要儿子帮你解除这困境呢? 大长公主此刻才意识到她家儿子说的什么意思,这是要自已亲手杀了自已的儿子呢。 “你好狠的心?你......那可是你亲弟弟。” “母亲,我连自已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你还指望我能心慈手软?” “你?” 大长公主第一次瞧着他家儿子,恍惚不认识一般。 那绝情的模样,恍惚浸着毒一样,让人脊背生出寒意来。 “若是母亲没事,我便先走了,母亲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通知我一声,我好将她们一块解决了。” “你这个孽子,你大逆不道,她可是你大哥...” 陆飞心中不耻,道:“我会在意吗?” 大长公主气急。 她身边的宫女道:“主子,咱们家二少爷必定是被这几日谣言所烦扰的......” 哎 然自家孩子她无能为力,但是却能够将某人干掉出出气。 “去,将钟家那贱人给我除掉,我看她们梁府背负着这条人命,还如何高兴。” 那丫鬟知晓大长公主是迁怒,只是可惜了那钟家的大小姐了。 那陆府大少奶奶怀孕的消息,不久便传入京城内外,此刻钟锦绣正坐在老夫人身侧,听着老夫人道:“这梁家大小姐倒是个好命的。” 是啊,陆家子嗣单薄,只有两位少爷,这如今梁家小姐生下孩子,便是陆家嫡长子。 她的地位因孩子稳固了。 即便是大长公主想要折磨梁凝云,也要看长远候老夫人让不让呢。 当初大长公主不回长远候府,有一般的缘由是因为长远候夫人呢。 她们婆媳两个亦是不对付的很。 钟锦绣瞧着梁凝云如今状态很高兴,但是面上却无所谓道:“祖母,我的宝石珠钗都送给了三哥,今日我想要出府去逛一逛,买一些首饰。” 听说她买,钟老夫人眉头便是一紧。 这丫头以往在大房处,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沈氏也是真心疼爱她的。 可不是花自已的银子,她当时并不介意。 然如今却真正明白其中的苦楚来。 濑妈妈道:“大小姐,老夫人如今一家主母,行事必定要公正,您这一要首饰,不是坏了规矩吗?” 钟锦绣撇撇嘴道:“祖母是一家之主,想要对谁好自然是对谁好,濑妈妈,难道还有人胁迫了祖母说不成?” 第六十五章、命案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濑妈妈瞧着大小姐这般不懂事,若是以往大小姐如此,她们自然是乐见其成,但是现在...她瞧了一眼老夫人,道,“大小姐,您是府中嫡小姐,自然要与下面的妹妹做好榜样,轻奢靡重德行。” “濑妈妈,你是说我无德无形了?您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钟锦绣训斥后,轻哼一声,便是高傲的起身,拂袖而去。 濑妈妈被大小姐气的老脸一红,在大小姐走后,她不得不向老夫人抱怨道:“老夫人,这大小姐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晓,这真是不如三小姐呢。”以前小沈氏照顾钟锦绣的时候,确实是如此的。 但如今老夫人想要发作,可又没有理由。 “这孩子真是娇惯坏了。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娇惯的孩子却能引起桓王的注意,也是必须要嫁给桓王的人。” 谁让她是国公爷的女儿呢。 濑妈妈瞧着自家主子对某些事相当执着,按理说这大小姐以往痴迷桓王,若是嫁给桓王乃是合了心意的。 但是老夫人有这么疼爱大小姐吗? 濑妈妈实在搞不懂老夫人为何这般宠着大小姐... 钟锦绣一‘气’之下,便离府去了。 只是刚离开府,便见梁府的三少爷过来了,他见她要出门,便赶上前来道:“钟大小姐,这几日你莫要再出府了。” 钟锦绣皱了皱眉。 梁唤见她不悦,便道:“祖母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的,她说你会有危险。” 钟锦绣这下子明白了。 “我不可能躲一辈子的,梁三公子。” 梁唤道:“请钟大小姐暂时躲一躲,等到沈兄弟回来...” 钟锦绣想问为何要等到沈明泽回来,但又觉得这般问一个外人有些不妥,且自家表哥,回来了有个照应,他该是如此想的。 “多谢梁三公子了。” 梁唤问:“你还是要出门吗?” “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再说了,我还怕她不来寻我麻烦呢。” “钟大姑娘?” “我听说茶楼里面,新来了一个说书的,不如咱们去哪里坐一坐?如何?” 梁唤摇了摇头,见自已说不动她,便也放任了。 心道:“自已多派个人保护就是了。” 钟锦绣出门先是去了淘宝坊寻了几个珠钗头面,让淘宝坊的人送去钟府,且不忘记提醒他们去钟府领银子。 阿忠明白大小姐的意思,虽然大少爷吩咐,表小姐来拿东西是不要银子,可表小姐这般吩咐,他便知晓其中猫腻了。 随后钟锦绣才去了茶楼。 茶楼里面,来的还有翼王府的二公子萧睿铜,他上次因为挖了祖坟,被皇上谴责,然当老翼王的死被查出来之后,他以事出有因之名被皇上放了出来。 此刻正在茶楼,约见闫凌。 闫凌如今回了闫家,认祖归宗。因为有萧睿铜还有承恩公府保驾护航,他入闫家倒是顺利。 钟锦绣来茶楼的时候,正好瞧见了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进来,钟锦绣抬脚进去,在场内搜寻,便见到孙微也在茶楼,这是她早就打听好的,那孙微与自已过不去,缝个空挡便来编排她的事情,让说书的来讲。 而他则津津有味的听着说书的讲他自已编排的书,乐趣无穷。 钟锦绣在他身后坐下来,当她坐下来,便见到跟随她一块坐下来的两个人,面貌狰狞,一个人脸上还有一道疤痕,恰好钟锦绣认得这两个人。 大长公主府上的侍卫,叫牙狼,牙虎。 他们目光凶狠,时刻盯着她。 即便是她目光与他们对望,他们也毫不避讳。 看来目标是很正确呢。 钟锦绣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当那两人手中暗器转动,钟锦绣不动声色,且在那暗器反射之后,轻轻转身,然那武器恰好射中了孙微头颅内,当场毙命。 众人一片惊呼,然钟锦绣快速掀开桌子,砸向对方。 那两个人没想到自已会失手,恼羞成怒便向钟锦绣袭击,然此刻萧睿铜和闫凌正在场内,看到这举动,直接上前与贼人厮打。 闫凌看到那两人问:“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杀朝廷命官?” 那孙微如今跟随他爹干事,也算是挂着职的。 梁唤又恰好是跟着她的,看到有人受伤,忙上前查探。 随后摇了摇头,很遗憾。 在次抬头,却不见了钟锦绣的身影。 萧睿铜久经战场,擒获两个人不在话下。 然闫家乃是逼供圣地,这两名侍卫在闫家,不久便招供了,说是奉大长公主之命,刺杀钟家大小姐。 却没想到误伤了孙微。 这孙微乃是孙家唯一的儿子,如今死了,孙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孙家时代掌管祭祀礼仪,在朝堂上势力盘根错节,且莲妃娘娘以前亦是孙家的家奴。 这其中干系,就不知晓莲妃娘娘要如何选择,桓王殿下要如何抉择呢。 钟锦绣回到府上,老夫人正因为她买了东西而不高兴,然还没有责备,钟锦绣便直接跪在老夫人跟前道:“祖母,死人了,死人了啊......” 老夫人听她这胡言乱语,顿时更气闷了。 “大小姐,你休要胡言乱语,即便是如此,我也不会饶了你。” 今日钟锦绣买了东西回来,她将账单递给小沈氏,然就听小沈氏凉凉道:“大小姐居然养在老夫人处,这一切开销就该由老夫人担着。” 她又不能让外面的人看笑话,随后便命人拿了银子。 但是心中却不爽利。 如今听她胡言乱语,如着了疯魔一般,更是来气。 “你身为钟府嫡长女,就该做个好头,哪能如此没有规矩,你且去跪祠堂,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在出来。”她还不信磨不掉她那骄纵的性子。 不过是个丫头而已。 钟锦绣见老夫人不听解释,也没心思解释,故而点头,不等她在教训,便去祠堂跪着了。 然还不曾跪多久,便听宫中有人来传,让钟家大小姐进宫去。 老夫人心中这才意识到出事了。 忙问官爷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此事不好说,还是请钟家大小姐进宫吧。陛下还等着呢。” 老夫人一听是皇上,便不敢再怠慢,直接让人领着钟锦绣出来,跟着官爷进宫去了。 随后派人出去打听,才知今日出了大事了。 孙家少爷死了。 那孙家少爷可是司徒大人府上唯一一位少爷了,这可是大事啊。 二房见着架势,在官差走了后方才敢出门,问老夫人道:“母亲,咱们家大小姐惹了什么事。这才待在您身边养着就出了这个事,您这怎么管教的啊。” 二夫人以往说钟锦绣说习惯了,如今这话一出,却发现不对劲了,可话已经说出口,抬头便见到老夫人怒目瞪着她。 她讪讪的笑道:“祖母,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儿媳只是在为大小姐担忧,这孙家出了事,莫不是跟大小姐有关?这孙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可是孙家唯一的子嗣啊......” 老夫人岂能不知这个理,因为是唯一子嗣,那孙家必定会死磕到底啊。 一命赔一命,这便是最终的结果。 若是大小姐死了?那么那小子回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又如何呢?更何况大小姐如今还在她的管辖内。 说来也真是气人。 大夫人听到信赶来,大小姐已经被带走了,她心里急没空去责备老夫人,而是出府去寻人去打听了。 老夫人见她走了,也没有闲着,心中发狠道: “来人,将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给我领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然钟锦绣进宫去,且发现行政殿外站着不少人,孙家上下,还有桓王殿下莲妃娘娘。 钟锦绣一过去,便被围了上来。 “钟大小姐,你可是亲眼看见,那人杀了我儿孙微?”说话的年岁比较大,乃是孙司徒。 这孙司徒乃是老来得子,对这孙微很是宠爱。 可是她却死了...... 钟锦绣没吭气,桓王殿下道:“钟大小姐,你莫要害怕,如实将当日情况说出来便是。” 桓王说这话,微微有些施压。 钟锦绣心中暗笑,桓王殿下必定是要保大长公主的吧。 哼 果然是忘本了呢。 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将他们捧这么高。 她面上不显,只是微微低着头,不曾言语。 正当这个时候,行政殿宫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公公来,见着嗓子说皇上要见她。 钟锦绣抬脚便要走进,却不曾想手腕被桓王殿下捏住了。 “钟大小姐,你可是被吓着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 桓王殿下蹙蹙眉,心道:“谁关心你了?” 但是如今宫中的人都看着呢,他也不好说什么,随后放开了钟锦绣。 钟锦绣微微一抬头,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分嘲讽。 她凭什么? 桓王想要质问,然她已经进去了。 行政殿内,有孙微的爷爷,孙老司徒,还有大长公主一脸傲娇的站在庭内,与之对峙。 还有梁家三公子,闫凌和萧睿铜。 这几个人乃是今日在场数人。 钟锦绣叩拜我皇,听皇上问:“你就是钟家大小姐?” “是,臣女是。” “朕问你,今日你可去了茶楼?” “是?” “那你可是遇见了什么事?” “是。” “如实说来。” 钟锦绣瞧了一眼大长公主,那孙老司徒便怒道:“小丫头,你如实说来便是,不必害怕。皇上英明神武,必定不会责罚你说了实话。” 皇上坐在上面,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 这孙家交给京兆尹便是,如今闹腾到他眼前来,便是逼他做出判决。 皇家犯了事,没有赔命这钟说法的。 钟锦绣很是清楚的。 所以此事唯一解决的途径便是死不承认,或者是将一切都推脱到那两位侍卫身上。 两个侍卫的命,倒不怎么珍贵了。 第六十六章、指证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道:“回禀陛下,臣女当时就坐在那人对面,所以臣女看见了那人的相貌。” “哦?” “那歹人长相如何?” “臣女当时有些害怕,所以跑了,但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妥,那两人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居然敢袭击朝廷命官,无法无天令人发指,且更不将我皇皇威放在心中,我心中反思。我身为国公爷之女,绝对不能做出逃跑之事,故而回家之后,便将那歹人的样貌画出来了,以被呈上去。” 钟锦绣一番话却是将某些人藐视皇威的罪名定下来了。 皇上亦是非常生气,刚才闫凌已经跟他讲,那侍卫乃是去教训教训钟家大小姐,但最后杀了那孙微乃是错手。 他审视着钟家大小姐,却不知她在这场事情中扮演什么角色。 钟锦绣知晓皇上不会因为这场错杀而就怀疑大长公主,不过没关系,她会一点点的将皇上对大长公主的信任打破的。 钟锦绣说着从袖中抽出两张纸来。 皇上身边的太监,下来将东西拿上去呈给皇上。 皇上看到那画纸上,清晰可见,就连那一人脸上的疤痕都清晰可见,这画工果然是出神入化。 然现在却绝非不是欣赏画作的时候,他问: “大小姐可认得此人?” 钟锦绣颔首道:“曾经见过的,他们好像是大长公主府上的侍卫。” 那孙司徒听钟锦绣的说辞,一把老泪纵横,一开口便求皇上做主。 大长公主不屑,有人证又如何呢。 她可是大长公主,谁又能给她定罪。 “哼,一个小子,若是得罪了本公主,即便是杀了,也不过是死有余辜,然那小子并没有冒犯本公主,本公主又怎么会派人杀他,没有理由,你们怀疑本公主简直是可笑至极。” 皇上瞧着这场闹剧,心中想要尽快解决,问: “闫凌,那贼人乃是你亲自擒获的,你来说,她们是为何杀人?” 闫凌为人极为圆滑,且在孙大人进宫以前,已经向皇上禀告过了,那两个侍卫招供乃是大长公主派她们刺杀钟锦绣,误伤了孙公子。 然皇上如今又问,便是希望自已重新给个说辞。 他回头望了一眼大长公主,那大长公主轻哼一声,嘴角蔑视一笑。 那眼神恍惚再说: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还未在闫家站稳脚跟,便敢与本公主叫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闫凌的确是不想死,他缩了缩脖子。 那萧睿铜本想要向皇上回禀,却被闫凌拉住了,闫凌道:“回禀皇上,那贼人说是勿动了机关,所以才伤了孙公子......” 萧睿铜蹙了蹙眉,不理解的看向闫凌。 然闫凌冲他摇了摇头,萧睿铜眉头蹙的更高了。 钟锦绣听那闫凌解释,心中不免冷笑,虽然早就料到,但依然不免觉得心寒。 皇家是做不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尤其是皇上心中还有意包庇贼人。 这场仗还未打,便输掉了。 大长公主听这些解释,便道:“孙司徒,本公主以本公主人头作保,绝对与孙家小少爷无冤无仇,然那两人误伤了孙公子,本公主实在是很遗憾。” 孙司徒不相信他们的说辞,怒道: “她们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怎么会误伤,若非受命与人,怎么敢在京都便射箭伤人?”孙老司徒不相信啊,“请皇上将那人交给臣下亲自审问,我儿惨死,不寻出最后真凶,臣不甘心啊。” 然皇上还未曾将人提上来,还未送进宫里,便听宫人们传信说,那两名侍卫自杀身亡了。 钟锦绣了然的蹙蹙眉。 大长公主心中大笑,然面上却悲伤道:“孙司徒,那两人残害孙家少爷,死有余辜。如此京兆尹必定会还本宫清白,至于那两人的尸体,就交给你们吧,也算是本宫给两位的交代了。” “你......那两个奴才如何跟我儿相提并论,那可是我唯一的儿子,这是要我绝后......” “那你们想怎么样?如今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孙司徒你不会不知晓吧?” 他当然知晓,只可恨自已只顾着儿子惨死讨公道,却忘记了去保护犯罪证人。 他当真是太失误了。 天子跟前,钟锦绣不敢放肆偷瞄,但是也能感觉出有人恶毒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已。 然她前面站着因为激动上前的孙司徒,恰好挡住了皇上的视线。她微微侧身抬头,看向大长公主,与大长公主目光接触,冷厉决然,带着淡淡的讽刺。 那眼神恍惚再说:“想杀我,也要你有那个本事。” 大长公主怒斥:“你这个贱人......”刚出口,大长公主便意识到自已大意了,居然被她一个眼神便激怒了。 实在是不该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已的怒气。 “皇上,臣妹突然间想到,孙家少爷的死别有用意,或许是某些人刻意为之。” “大长公主这是何意?” 钟锦绣心中暗笑,微微低垂着头,掩饰心中的情绪。 大长公主道: “当时钟家大小姐也在现场,且她懂武功,又是国公爷的女儿,不该如此胆小就跑了啊。难道你们不怀疑,是她动手杀了孙小公子,从而嫁祸给我家侍卫的吗?这钟家大小姐可是有理由杀了他,毕竟孙家少爷一直与钟家大小姐不对付呢。” 钟锦绣心道:就怕你不来这一句话呢。 梁唤忙道:“这绝对不可能,我与钟家大小姐一前一后到茶楼,她没有任何可能动手。” “哦,一前一后,梁家三公子与潘家表小姐订了婚,难道要悔婚不成?” 梁唤没想到堂堂大长公主居然这般口无遮拦,她堂堂大长公主岂能不知言语能杀人呢。 “大长公主请自重。” 大长公主话音落下,就见那孙家人便将目光盯着钟锦绣。 大长公主微微仰起头,并不将梁唤的话放在心中,一个小子而已,以为上堂作证便能将我如何? 不自量力。 她可是大长公主,皇上亲生妹妹。 钟锦绣出言辩解道:“大长公主的话我确实不明白是何意思。但今日梁家三公子到我家门外等着我,却是提醒我,不要出门,说我有危险。我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提醒。” 钟锦绣抬头望向大长公主,道:“因我坚信青天白日,天子脚下,必定不会有人敢放肆,挑战皇家威严。” “然而我错了,当孙家少爷惨死,我才意识到,梁家三公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天子脚下,皇城内,不安全的很。” “大长公主,您说梁三公子为何要如此提醒我呢?” 大长公主瞧着她那张懵懂的脸,让人无法怀疑此事与她有怜惜, 一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又怎么会有如此谋划呢。 孙司徒放在钟锦绣身上的审视的目光,突然间收了起来。 “本宫怎么知晓?或许是钟家大小姐行事太张扬,惹了仇家吧。” “啊,仇家?我害怕,大长公主莫要吓我......天子脚下呢,他们怎么敢呢?这也太不将皇权放在心上了,而且还光天化日,明目张胆?” 这般言辞,的确是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却又愚昧无知,不懂人情世故,江湖险恶的大家小姐表现的淋漓尽致。 且刚才还怀疑钟锦绣的孙氏,此刻也觉得这一切怎么可能有关一个丫头。 闫凌和萧睿铜是知晓情况的,大长公主要杀的是钟锦绣,那孙微却无故受害。 但是他们却不能讲,但是闫凌与沈明泽是朋友,自然不会让众人污蔑她。 闫凌道:“皇上,钟大小姐乃是国公爷的女儿,这钟国公如今正在外与西夏对峙,若是钟大小姐出了事,怕是会印象钟国公对峙外敌的决心,让敌人钻了空子。” 皇上道:“这跟钟家大小姐又有何干系,允倩,你想干什么?你纵容你的属下在外行凶,你还不知罪?” 大长公主知晓,现在不是除掉她的机会,来日方长,先解决今日之事。 一个孙家小少爷,皇兄会自已处理的。 然听皇兄的意思,是让自已承认疏于管教之罪了。 “臣妹知错。” 钟锦绣跪在地上,看着这场闹剧,因为大长公主的认罪而终结。 人死了,便是死无对症,孙家想要为儿子讨回公道,怕也仅仅只能领会一个尸体回去了。 至于大长公主,怕是也只能是得一个管教不严之罪。 皇宫外,孙家一脸丧气。 大长公主从她身边走过,提醒道:“钟大姑娘,京城治安不良,下次出门可要小心些了。” 钟锦绣淡然回道:“是啊,大长公主,我已经决定日后决不能走夜路,免得碰上冤魂缠绕,不安生。” “你......” 这时候闫凌和萧睿铜走进,大长公主看着她那张淡然的脸,虽然恨不得撕裂,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钟锦绣,你给本宫等着。” “恭送大长公主。” 哼 梁唤行走道钟锦绣身边道:“钟大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钟锦绣瞧了瞧不远处的孙家之人,便道:“多谢梁三公子提醒,若不然今日成为一具尸体的便是我了。” 梁唤不敢面对孙家人,唯有尴尬的看着她。 那孙家人一听,孙老司徒便上前问道:“梁三公子可是知晓些什么?” 第六十七章、匿名信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不等梁唤说话,便开口道:“今日梁三公子提醒我说外面危险,让我不要出门,孙老司徒,梁三公子不仅行医救人,还能掐会算,若不然您问一问他,您家公子到底是被谁人害死的?” 梁三公子见钟三姑娘挑明,心中尴尬不已。 那孙司徒道:“梁三公子都知晓什么,不妨直说就是。” 梁唤无奈,只得说:“孙司徒,不瞒您说,我家与大长公主之间的龌龊,您是都晓得的,我祖母担忧大长公主迁怒,所以才让我来警告钟家大小姐的。” 孙司徒心中一愣,这话中的意思,虽说什么都没提及孙微,然而却又交代了。 大长公主果然是欺人太甚。 孙司徒没有在追问,而是默默的领着自家人回去,梁唤公子看着孙家众人,心中愧疚不已,回头些许生气道:“钟大小姐,如今你可满意了?” 钟锦绣道:“不太满意,不过差不多了,总要让他们知晓,她们家的独苗苗到底是谁害死的。如此寻人报仇,才知道门路不是。” 那可是大长公主,他们如何能去报仇。 如何不能复仇,梁家不敢复仇,是因为梁家牵绊太多,但是孙家,孙微死了,孙家便是绝后了,还有什么是输不起的呢。 钟锦绣不理会梁唤,因为钟家来人接他了。 来的人真是她姨母还有他两个舅舅。 钟锦绣上前行礼。 她大舅舅怒目而视,道: “你看你惹出来的祸?” 倒是她姨母将她拉到身边,检查一番,见没有受伤害,便放心了,道:“出来了就好,咱们回去吧。” 小沈氏觉得能出来,就说明没事的。 “大哥二哥,小妹先领着锦绣回去了。” 她大舅舅也是无奈的很。 这妹妹虽然非嫡亲妹妹,但是这外甥女确实是亲妹妹生的,瞧着她与她母亲一般无二的脸,这心里对这个外甥女情绪复杂的很。 唯有留下一声轻叹。 “罢了,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她,莫要让她出来惹事。” 随后他们便走了,钟锦绣也随着小沈氏上了马车。 上了车的小沈氏不免抱怨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呢。” 钟锦绣没有提及大长公主本来是要除掉她,那孙微不过是无妄之灾。 说来那孙微的死,也是她一手的杰作,这孙微因为喜欢钟锦灵,便处处为难她,且以污蔑她为兴趣。 她从来不是心软之人。 “无碍,今日那孙微惨死,我恰好在。皇上不过是寻我去问话罢了。” 小沈氏一听死了人,这心里便突突的。 “锦绣,咱们这几日便待在家里吧。” 钟锦绣颔首。 钟锦绣回去,便见到自家圆丫鬟如今都跪在院子里,她知晓是老夫人的杰作,便道:“你们起来随我去祠堂吧。” “是,大小姐。” 钟锦绣在祠堂跪了三日,再次出来,便听说这孙家少爷还未出殡。 钟锦绣想了想,便换来福叔,她问:“福叔,你说若是有人想要杀我,我该如何?” 钟福听有人要杀自家大小姐,这还能得了。 忙问:“是谁,我去剁了他。” 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声道:“此人位高权重,我等对付不了。但是惩戒一下她们,也是好的。福叔,你说呢?” “小姐尽管吩咐便是。” 钟锦绣偷偷给他讲道:“你去......” 然除此之外,钟锦绣便写了一封匿名信,让福叔偷偷送给了孙家,孙夫人手中。 孙夫人就这一个儿子,且这些年,孙家再无旁人能生下孩子,这已经说明,这位孙夫人手段如何厉害。 然这唯一的儿子死了,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如她更恨大长公主。 钟锦绣写了封信,上面写到:“大长公主威高权贵,恃宠而骄,罔顾人命,我等瞧着,心中为孙家少爷不值当。然我皇又偏袒,我心中不落忍孙家少爷死的无辜,故而想为孙家少爷报仇。” “想孙家少爷英明神武,且将来欲要成为新一代司徒,可天妒英才.....” “且皇上明知晓,还偏袒,可见想要京兆尹为孙家少爷伸冤已经是不可能的。故而我心中有一计要先给孙夫人。” “上行下效,皇上言孙家少爷之死,乃是因为大长公主疏于管教,害的手下误伤了孙家少爷,一句误伤便定了孙家少爷的死。然我等便可以效仿,大长公主有一长子,且乃是一个文弱书生,若是孙夫人想要报仇,便可以寻人将其杀害,为孙少爷陪葬,届时如何推脱,便如皇上所言乃是疏于管教而已.....” “......” 孙夫人瞧见那封信,心中虽然知晓此事有诈,然她儿子惨死,她不能为其伸冤,悲伤过度,精神已经被儿子惨死所折磨。 又如何权衡这信钟蹊跷。 她早已经打听出来,那闫家有她们家亲戚,亲口跟她讲了,那两位侍卫,分明是招供出了真凶乃是大长公主,皇家有情,然对她孙家无情。 哼,儿子的死,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来人,派人去大长公主府外守着,一旦大长公主府上大少爷出门,立刻回禀与我。” 然钟锦绣派钟叔出去,便是为了此事。 那两名侍卫,牙狼和压虎有个妹妹牙妹,恰好在大长公主府上。专门侍候大少爷,但自从她两位哥哥惨死,她便因大长公主的绝情而愤恨。 钟福寻找到她,还未开口说收买,她便什么都同意了。 就在孙夫人派人去大长公主府外面守着的时候,牙妹便将陆鹏放了出来。恰好被孙夫人给抓住了。 此事被牙妹瞒着,大长公主发现自己儿子丢失的时候,已经好长时间了。 钟锦绣待在府上,欣赏着自已的计划。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出去了。 若是大长公主,必定会瞒着的,儿子丢失且儿子还是个傻子,那么这传出去消息的便是孙夫人了。 想来孙夫人是发现了那陆鹏不对劲来了。 她没有立刻报仇,想来是有别的打算呢。 然梁府听说了这个消息,便是激动的睡不着觉了。 大夫人道:“母亲,这梁家大公子若当真是丢了,这可是咱们的机会啊。” 梁老夫人笑了笑,道:“是呢,怎么会是丢了呢,明明是被人劫持了呢。” 大长公主如今也要翻船了呢。 只是怎么正好,那两名侍卫就杀了孙微呢。 他们都知晓,大长公主想要杀的乃是钟锦绣呢。 “老爷呢,请他赶紧回来,就说我有要事通告。”梁老夫人道,“还有,去通知凝云,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伴着陆飞。” 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自从儿子丢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然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孙家,她不顾礼仪的去孙家要人。 然此刻孙家大门打开,白色灵堂,冷清悲伤。底下丫鬟小厮们一个个的鬼哭狼嚎般。 这状况让大长公主微微蹙眉,略感不悦。 孙家管事的唯有孙夫人一个人在。 孙夫人似乎早就聊到大长公主会来,她冷眼相看,道:“大长公主是来吊唁的吗?” “哼,他也配。” 孙夫人冷哼一声,随后想到什么,痴痴的笑了起来,道:“大长公主大驾光临,不是来吊唁,难道是来寻人的吗?” “你...果然是你这个贱人。你最好识相点,将我儿放了,否则孙微那小子即便是死了,也要被五马分尸的。” 孙夫人恍若未闻,道: “当初我儿被你的人害死,如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长公主家的大少爷,如今也丢了呢。就是不知寻回来的是一具尸体还是大长公主极力想隐瞒的丑闻呢?哈哈,一想到我儿黄泉之下,有个傻子作伴,我这心里又是不忍,又是兴奋,毕竟给我儿子寻一个玩意玩玩,也是好的啊。” “你这个贱人,你将我儿子弄哪里去了,你快将他还给我?” “还给你?可以啊,那就要看大长公主你要如何做了,世人都说,父母之爱子,甘愿为其做任何事,想来大长公主也是很疼爱这个儿子的吧。大长公主如此便到圣上面前承认杀了我儿子,为我儿子赔命,如此你的儿子才能安好无损啊。” 威胁我?她萧允倩岂能是旁人能威胁的。 她厉声道: “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本宫就不信你不交代了。” 然此刻孙府大门突然间关了起来,大长公主过来领着的那些人,被孙府侍卫牵制住,大长公主怒急了,正要开口骂,却见孙夫人手中挥舞着棍子,正气势汹汹往大长公主身上敲去..... 在人家家中撒野,大长公主一项高贵的身姿,如今却也失了身份到处乱蹦...... 直到有人撞门而入,制止了孙氏的行为。 然此刻的大长公主匍匐在地上,金色锦服早已经撕烂了,金钗尽散,脸色臃肿,早已经没了以往的高贵。 她不时挪动身子求救的模样,就恍惚阶下囚一般。 来解救的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大惊,忙让进来的兄弟退出去。 看到这一幕的人,怕是会被大长公主灭口啊。 皇宫内 大长公主受辱,皇上震怒。 皇上将孙司徒唤来道:“孙司徒,你可知罪?” 第六十八章、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孙司徒像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子的事,错愕之下,忙上前解释道:“皇上,微臣已经写了休书,那贱人早已经不是我孙家人。要杀要刮,请皇上下令。” 皇上又看了看孙老司徒,老司徒也道:“她善妒且又不能在我孙家开枝散叶,不要也罢。” 皇上瞧着这两人态度,微微眯着眼。 然孙司徒跪请皇上道:“皇上,那妇人歹毒如此,居然敢欺辱大长公主,乃是死罪,臣请皇上处死那贱人,以儆效尤。” 孙司徒说的咬牙启齿,看着当真是不耻那孙夫人,然心中却愤恨不已。 她的夫人不久前刚逼着他写了休书,他起初不知,如今却才明白她的苦心来。 夫妻虽非情深,然夫妻之情亦是有的,如今为了给儿子报仇,她居然... 纵然是男人,也不免动容。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否则夫人的一番心血便真的落汤了。 皇上宛若吃了一口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然这孙家盘根错节,若是处置起来,便是有损皇家威严,也寒了臣子的心。 所以他不能处置。 但是那孙夫人却不得不处死。 然皇上要处死那孙夫人,大长公主却被人抬了进来,此刻的大长公主已经唤了衣服,梳理妆容,但是那脸上伤痕,却显示出她已经与人干了架。 “皇上,万万不可处死那贱人,陆...鹏...陆鹏还在她手中呢。” 然孙老司徒瞧着大长公主的模样,心中稳稳快慰,他的孙子,黄泉之下有人陪着,亦是好的。 皇上瞧着大长公主狼狈如厮,那眼眶青紫,若非出言,他怎么能瞧得出那是一向高贵的妹妹。 愕然片刻,心中更是愤然。 那孙夫人果然是可恶。 正当此时,那京兆尹的罗大人来报,说那孙夫人咬舌自尽了。 皇上一脸愤然无处发泄,唯有看向孙司徒,想着该如何处置他,给公主泄愤。 但是孙司徒心中伤怀不已,然脸上却决然道: “皇上,那贱人死有余辜,虽然那贱人与臣已经无所关联,但此事确实是因为我儿之死,刺激的她得了失心疯,做出了损害大长公主的事情,说来臣也是管教不严之罪,妇人之仁,不曾将其尽快送出孙家,臣甘愿受罚,请皇上惩戒。” 愤然的话,却句句充满恨意,不知是对送夫人还是对那害死自家儿子的大长公主。 可是这话熟悉,恍惚就是当初皇上定大长公主之罪的说辞。 皇上心中不中受,唯有沉默的看着他。 孙老司徒心中难受,一巴掌打在他儿子身上,道:“此事与你何干,都是那贱人自作主张,哼,自以为为我孙家生了个儿子便无法无天,哼,我看将她五马分尸方才能够解大长公主之恨。” “父亲,她只是得了失心疯,说来也是公主府侍卫所害的,五马分尸有些残暴......” 死了还要五马分尸,这孙老司徒说这话果然是凄凉。 皇上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是将将了皇上一军。 大长公主担忧儿子,不屑两人唱双簧,道:“你们打什么秋风,我儿子被你们家掠走,乃是你夫人亲口所承认的,你耍赖也耍赖不了的。” 那孙司徒一脸不解。 孙司徒故作不解,问: “大长公主,你儿子怎么丢了?这丢了...赶紧派人去寻啊,这皇城治安本就不好,我儿无辜惨死,已经警戒,您怎么还能放任自家儿子随意乱串呢?” 大长公主气结:“你们...你们这是公然报复。” “报复?大长公主何出此言?我儿乃是被那两个仗势欺人的恶徒所杀,又非长公主授意,何来报复?难道说是大长公主授意他们杀了我儿?” 大长公主微微眯了眯眼,心中已经笃定他们已经知晓他们儿子的死因了。 她心中愤然。 “皇上,臣以臣满门的性命担保,此事臣并不知情,请皇上准许,允许臣回去细细查问,希望能够帮助大长公主寻找大公子的线索来。” 然大长公主并不相信她,孙司徒也不想让她相信自已,不相信更好。 “皇上,鹏儿必定在他们孙府,请皇上下令搜索孙府。” 孙司徒摇了摇头道:“大长公主,您的儿子怎么会在我家,您别是被疯妇打了,故而迁怒我等,且无凭无据岂能搜索臣的家?大宋律法,疯妇杀人,亦可以酌情处理,毕竟是个疯子,不懂伦理纲常,律法严正呢。” “你们...她亲口承认的,你们否认更是可恶。” “她死了,死无罪证。”正如当初那两个侍卫死了一般,她的儿子便不能手刃真正的敌人,但是让大长公主府的公子赔命倒是能安抚他儿子在天之灵。 “你......” 孙司徒此等回应,那叫一个绝妙啊。 这简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哼,这便是硬碰硬,怕死的碰上不怕死的,唯有死路一条。 这孙家剩下一群孤家寡人,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呢。 输不起的乃是大长公主。 那孙司徒道:“皇上,陆大少爷失踪一案,必定要查找清楚,还大长公主一个公道,否则上行下效,百姓都视律法与无物,皇城必将大乱。律法便是律法,臣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必定做好榜样,求皇上将那贱人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孙司徒一句视律法与无物,百姓们上行下效,让皇上深思。 江山与大长公主,果然还是江山最重要。 且孙夫人死了,死无对证。孙家既然说已经休了她,那必定是真的了。一个弃妇,还疯了死了,他若是绝情处置,让人看笑话。 若真是与孙家有关,必定会有证据留下来的。 他道:“那孙夫人殴打皇亲国戚,乃是死罪,既然她已经自尽,便罢了。” “至于陆鹏,无确凿的证据,怎能诬陷?” 孙司徒感恩不已,道: “皇上宽厚,臣替那...夫人谢皇上隆恩。” 皇上怀柔政策不错,大人一巴掌给人一甜枣。 然皇上也明白,大长公主府的大少爷,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走失,毕竟大长公主看顾他看顾的极紧。 若是丢失,也是因为大长公主内部出现了猫腻。 “允倩,回去吧,朕会命京兆尹好好查一查,陆大公子,到底去了何处。” 大长公主无奈,只能愤恨的回去。 回去便将内院所有人都审问一遍,却无一人知晓。 那牙妹也在大公子丢失之后,消失不见了,至此大公子丢失,亦是一个秘。 然而事情过去不到一日,有人在青楼遇见了陆大公子,那时候的陆大公子并未受到摧残,反而完好无损。 然就是完好无损,才显示出那陆家大公子单纯可爱来。 便是那时候起,陆家大公子是个傻子的事情,传入了京城。 最满意的则是梁府。 因为陆家大公子乃是一个傻子,那么这些年与梁家大小姐相见的便一直都是脑子正常的陆家二公子,如此梁家大小姐的清白也算是得到了证实。 然这事情除了几个人知晓,陆家老夫人却是被瞒着的。 在得知自家那个聪明绝顶且中了榜眼的大孙子是个傻子的时候,陆老夫人直接杀到了大长公主府,质问大长公主,为何将自家孙子会变成这般模样。 此事甚至闹腾到了宫里。 因为此事,大长公主以藐视皇权,藐视科举的罪名,被御史台弹劾,皇上想要维护,然弹劾大长公主的人太多,令人无法忽视。 皇上不得不将大长公主关了禁闭。 两个月不得出府。 五月的朝堂死气沉沉,却在六月后迎来了一桩好事。 淮南之地灾荒严重,因为官员贪污,使得灾款旁落,百姓更加凄苦,然而沈明泽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服淮南百官捐款,不仅仅如此,还要淮南富商们。 且他还有一事办的漂亮,那就是贪污着,有的戴罪立功,解救百姓,情节严重着,被带入京城,交由皇上处置。 说来这件事很棘手,然他却这般轻巧的给办好了?皇上龙颜大悦,继而给了沈明泽监察御史的职位,那可是正四品啊,这次去淮南的考生,唯有他最出色,得皇上重用。 然而钟亮......他自请放任在外,做一个七品小官,皇上很赞赏他,夸他实在秉正。 故而也准允了。 彼此钟锦绣正坐在院子里乘凉,眼瞧着天气越来越燥热了,她这几日乖巧的待在院子里修养。 不几日,便是她姨娘的寿辰,本来想要一家子聚一聚的,然而一家人太冷清了。 她姨母生辰倒是无人来凑热闹。 钟锦绣得知无人来后,便去了西院。 钟锦绣进门,正见到钟淮正在耍木剑,见到钟锦绣过来,忙收回动作。 怒瞪着钟锦绣。 钟锦绣进门,道:“恭祝姨母千秋万代。” 小沈氏内心矛盾,是希望她来又怕她不来。 “锦绣你来了?” 钟锦绣笑了笑道:“姨母的生辰我怎么能不来,再说了我还要为姨母准备一件礼物呢。” 大小姐送礼物?想起大小姐曾经说要送给自已一套头面,这莫非? 钟锦绣怕是已经忘记头面的事情了。 “桃子,去准备东西来。” “是,大小姐。” 钟锦绣很像以前便想为她姨母送一副丹青,只不过寻不个机会。 今日正好无事,也恰好是姨母生辰。 “姨母请坐。” 看她那架势,小沈氏便是知晓她在做什么了,心中惊喜她有这份心了。 “钟淮,快来快来,让你大姐姐给咱们画一张。” “不行,我这身衣服不够庄重,我先回去换一身......” “钟淮,快,你也回去换一身...” 钟锦绣笑了笑,并不急。 第六十九章、聘礼单子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她先是磨了磨颜料,不紧不慢的问:“三妹可要去换一换?” 钟锦心道:“你来这里,祖母知晓吗?” 钟锦绣知晓她的意思,便道:“我去哪里,她还能拴着我不成。” “你......” “放心吧,祖母今日会客,怕是想不起我来了。” “嗯?” “杨家来人了。” 来人是给二少爷说媒来了,这动作够快啊。 想来是钟明的婚事定了下来,且还是清河聂氏的,有些人开始打歪主意了吧。 清河聂氏的姑娘可是温柔贤淑,且擅长管家的。 老夫人心中怕是有些计较了吧。 皇家赐婚,地位崇高,且将来有清河聂氏做后盾,这日后相处起来,必定不好。 由于婚事越来越近,老夫人就越来越急了吧。 钟锦心皱了皱眉,瞧着大小姐一脸胸有成竹,不会有事的模样,最终道:“哼,谁管你。” 钟锦绣铺好东西,已经开始着墨了。 然她母亲还不曾来。 她心头微微一动,这便是心中已经有丘壑了吧。 有时候她也很钦佩她。 梁老夫人房中挂着一副丹青,是她的手笔,她心中虽然奇怪她的画术是跟谁学的,但瞧着她那得意的模样,她最终没有问出口。 只是站在旁边,帮忙着墨。 当她小沈氏出来的时候,这幅画已经成了。 小沈氏瞧着那画像中居然连他们穿哪件衣服都猜测到,有些愣神,然看到那与他们一般无二的模样,心中顿时惊讶不已。 “大小姐的画术什么时候如此出神入化,看着比大家之手都毫不逊色。” 钟锦绣笑着道:“姨母,你相信轮回吗?” “额?” “上一辈子就学了,此生轮回忘记喝孟婆汤了,所以记得上一辈子的事情。” “你...”小沈氏本来以为她是开玩笑,可是瞧着她那脸色有些郁郁,眼神却凌厉,那周身的气派,却恍惚是宫中的贵人方才有的,自信高贵,且有斜睨天下。 极其像宫中的皇后娘娘。 呸呸 她乱想什么。 她将注意力注视到画上,抬头瞧了瞧钟锦心,欲言又止。 钟锦绣笑了笑道:“姨母放心,我还给三妹留了位置呢。” 小沈氏本来想说要不给你妹妹画一张,然还不曾开口却被她猜到了,她心中激动道:“锦心,你快去...罢了,你到前面来吧。” 钟锦心侧身瞧着,倒是没有去,反而道:“母亲,大姐她不用。” 钟锦心上前一步,在画的另一侧站定,动笔。 若无自信,她不敢。 可是今日是她母亲寿辰,她不想欠她。 不知为何,她越是出色,自已却越是急躁。 越急躁,则越看不透她。 瞧着母亲的模样,像是不知她如此出色,那就是在隐藏了,那么现在为何又不装了呢? 难道不怕祖母她盯着她吗? 小沈氏瞧着这一双儿女相互为彼此作画,心中一阵感动,这眼眶就是一阵红。 这般出色的人儿,可都是她的女儿呢。 骄傲溢于言表,然此刻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 “大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嗯,老夫人说什么事了吗?” “说是寻大夫人过去商量给大少爷送聘礼的事情。” 小沈氏一听,这可是正事,忙叮嘱他们慢慢画,自已便过去了。 画像画完,钟锦绣瞧了瞧,她姨母跟钟淮在前,而她和锦心一左一右站定,嘴角轻扬,自信昂扬,满画纸都透漏着和谐。 钟锦心都瞧着很满意。 待画纸干了,钟锦绣则将画纸折起来,吩咐道:“福叔,将这话送出去给国公爷。” 钟福本来就在旁边呆着,她瞧着大小姐和三小姐如今出落的如此出色,心中甚是欣慰,只可惜国公爷看不到这份和谐。 然他心中正为国公爷可惜之时,大小姐居然让他将画作送去境外,大小姐如此孝心,他心中亦是感动不已,若是国公爷收到这份礼物,也必定会落泪的。 毕竟大小姐一直是他心中的宝贝。 “得了,我这就去。” 钟锦心问道:“这不是给...她的礼物吗?你为何要送给父亲?” 她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父亲一向喜欢她,且是那种心无旁骛的喜欢,她和钟淮,在父亲心中可有可无。 无论自已做什么,都得不到父亲半分的喜欢,而她诬陷自已,拿捏自已,父亲都只相信她。 她甚至害得母亲不得父亲喜欢,每每父亲回府,都会将父亲从她母亲身边抢走。 无一外是。 她这次又要做什么? 大哥婚事将定,父亲也会很快回来的,到时候她又准备做什么妖? “她还不曾看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这便是我送的礼物啊,钟锦心,你说这幅画送给父亲,他会不会高兴?” 钟锦心不知道。 变数太大,她不大确定。 福叔道:“国公爷自然是高兴的。这幅画乃是大小姐和三小姐合作的,国公爷看到大小姐和三小姐如此出色,心中会更加欢喜。” “且大小姐和三小姐如此和睦,国公爷必定会很欣慰的,到时候回来,这一切都是继夫人的功劳,国公爷感念继夫人照顾大小姐有功,必定会善待继夫人的。” 钟锦心不大相信这些事,但是恍惚确实是如此的。 然而若是以前的钟锦绣却是不会这么好心,但是现在,她确实只有这一个目的,她在弥补自已的过错。 尽力修补父亲和姨娘的关系。 钟福出去办事了,然不久她姨娘便回来了,面上愉悦,想来老夫人是对她说大哥的婚事的事情了。 应该是准备下聘了。 “那个你们两个画完画,先放到我房中,回头我让人裱起来。”说着便着急出门去了。 钟锦绣知晓老夫人这是在为难她。 倒是没有戳穿,她姨母总该学着点事情的。 钟锦绣回到老夫人院子里,老夫人恍惚是在等她,钟锦绣上前请安,不等老夫人责备,便道:“祖母,刚才听姨母说大哥要成婚了,咱们是答应了吗?” “天家赐婚,即便是咱们心中不愿,也必须要接受。” 钟锦绣蹙蹙眉,她道: “哼,若是让他们主动退婚便好了。” 主动退婚?老夫人眉梢微微一跳。 “锦绣有何计划?” “嗯,咱们就少给点聘礼呗,如此他们便知晓我们家的态度,主动退婚的。” 少给聘礼? 钟老夫人刚才脑海中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所以她才将送聘礼这件事交给小沈氏去做。 如此若是出了事,便是小沈氏的责任了。 钟锦绣撇撇嘴,恍惚刚想起来一般,可惜道:“这个好像不大好,此事若是没有关联天家,我们这般做,顶多是受了旁人冷语几句,可这是天家赐婚,若是传扬出去,天家必定会以为咱们对天家赐婚不满,免不了要请祖母您进宫问罪,祖母,孙女只是顺嘴说的,您别当真。” 她做出一副懊恼的模样,恍惚是自已出了一个馊主意。 “祖母,我去盯着姨母,别让她出事,免得到时候连累您进宫担责。” 说着她便走了。 在她走后,老夫人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对劲啊。 天家赐婚,本来是满门荣耀。然而她却将这种事交给一个继夫人,这若是皇后知晓,必定会责备她。 藐视皇权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濑妈妈,你快去将小沈氏唤过来,我有事吩咐。” 小沈氏如今应该是去沈府了,只是还不曾到,就遇见了沈明泽。 说来她有急事,本来就要拉着沈明泽去沈府的,却被沈明泽劝住了。 “姨母,你回去可有事?” “这不是你大表哥要结婚了,我这也没经验,就回去问问你母亲,毕竟咱们沈府办喜事有经验。” 回沈府问? 这是要以沈府为例了? 世人谁不知晓,这沈府嫁女儿,嫁的高门大户,或者是低门进士,这聘礼给的都一般,这嫁妆自然给的也极少。 老夫人让她回来问,怕是别有用心吧。 沈明泽想了想便道:“姨母,你问我便是了,这几年我几个姐姐出嫁,我都在旁边瞧着呢。” “聘礼单子跟嫁妆单子都是我拟的。” 小沈氏不相信,然而瞧着他一脸的认真,倒是没觉得有假,她半信半疑问:“你当真懂得?” 沈明泽怎么会不知呢? 他可都是瞧着她家姐姐出嫁的,无论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故而知晓的比他爹还要多。 当然瞧着她姑母不信,便道:“走吧,侄儿先帮您将礼单拟好,你看看便是。” 沈明泽去了钟府,拜见了老夫人,老夫人本来瞧见小沈氏拉着沈明泽过府,心中安定了。 还好没有去沈府,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钟锦绣瞧见表哥过来,倒是与老夫人想的不一般。 他无故怎么会过府呢。 表哥在朝堂上威风凛凛,淮南之事情更是办事利索,没有耗用国库一分一毫,且还未国库追回了灾款,可见其谋略。 虽不曾亲眼瞧见他行事,但想来那数十万难民,被他轻易安抚,且灾款筹顺利,这其中心酸怕是唯有当事人知晓吧。 然钟亮选择留在淮南之地做个知州,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难道说是表哥所出谋的? 第七十章、奚落老夫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给老夫人请安,表妹安好。” 钟锦绣行了一礼,笑着道:“表哥,你怎么和姨母一道来了?” 沈明泽两月不见钟锦绣,总觉得她现在越来越出彩了。那一瞥一笑恍惚四月春风,暖人心脾。 只一眼便见到她头上戴着他送的珠钗,心中甚暖。 他声音轻柔道: “嗯,姑母说不知这婚嫁之事,故而家里面让我来提醒一番。也不用提醒,既然老夫人不明白,我这里有一道聘礼单子,老夫人只管照着上面的购置便是,若是人手不够,沈家那边会派来几个德高望重的亲戚过来的,必定将这桩婚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果然,沈家会插手此事。 老夫人觉得这步棋走的极其烂。 平白让一些小辈瞧不起,然沈家家主不曾来,居然派一个小辈来,说明什么? 这是打自已的脸啊。 一个小娃娃都知晓怎么做,她居然还让沈如菊回沈家去征询? 老夫人正错愕之间,就听那沈明泽道:“都是一家人,总不能让旁人以为钟府连个主事的都没有。” “且这是皇后赐婚,倒不是推脱责任的事情,免不了就是大不敬之罪,咱们是亲戚故而来提个醒,上次我从宫里出来,皇上还问起钟家这桩喜事来。” 一句没个主事的,一个皇上问题,便将老夫人镇的一愣一愣的。 脸上一阵羞来一阵怕。 老夫人安定片刻,方才道: “此事乃是皇家亲赐,是天大大荣耀,家里本来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细节,却是需要商榷。你姑母回去,也是想要问一问沈家两位夫人,毕竟此次是皇后赐婚,不可马虎。” 小沈氏听老夫人话,想开口反驳,却被老夫人甩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她虽然不懂,但还是没开口。 唯有心中嘀咕,暗暗琢磨。 沈明泽这才恍然了悟,故作尴尬道:“我还担忧,若是国公府真无主事,似乎要进宫去说一说,让皇家派来一个官家来,毕竟是国公爷长子。没来由的他们在外面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然这家里却不成样子。” “既然老夫人说都已准备好了,那便是我姑母听岔了。还望老夫人莫要责备晚辈冒失才是。” 沈明泽自责的站起身来请罪,老夫人道:“拳拳之心,沈公子不必介怀。” 老夫人又道:“沈公子这次淮南之事办得漂亮,得皇上厚爱,朝堂之事繁忙,实在是不该劳烦沈公子亲自跑一趟。你姑母首次办此等事,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国公府却非首次办此事,自然是刻意应对的。” 钟锦绣听着祖母这话,一来说沈家女儿不会办事,二来便是推卸责任了。 她笑了笑道:“祖母,婚嫁之事,长辈主办,我等小辈在旁边观望记好,表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恰好我想听表哥说一说淮南见闻,想必定是惊险不已。” 她上前一步,将表哥手中拟好的单子甩手给了濑妈妈,道:“濑妈妈,你好好去对不对,祖母准备好的还差哪些,赶紧去准备准备,免得被聂家瞧不起,新妇嫁进来瞧不起咱。” 钟锦绣话说的直,濑妈妈有些尴尬道:“大小姐,老夫人自然是省得,不会让你在新嫂嫂面前失了面子的。” 这话在外人听来,是大小姐无理呢。 然而钟锦绣又如何在意。 沈明泽心中暗笑,表妹这话实在,然却逼迫的老夫人不得不按规矩办事。 他姑母回家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出,钟家中老夫人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他来不过是要骚一骚老夫人,却不知为何,老夫人居然想通了。 如此更好,也省的自已费口舌了。 “老夫人,明泽先告退了。” “去吧,你们表兄妹也有话要讲。” 钟锦绣领着沈明泽去了西院,一路上沈明泽都在思量着该如何开口与表妹闲聊。 可是瞧着表妹一路沉静,倒是没有要开口讲话的意思。 不远不近,似乎有些疏离。 他不喜欢这种境况,道:“绣表妹,我不在的时间里,京中可出了不少事,表妹可给我讲一讲吗?” 钟锦绣瞧了他一眼,两个月的时间,他在外历练,回来之后,皮肤变得黝黑,倒是给自身增加了些许的阳刚之气。 他本就长得好看,浑身上下散发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之气。 只是想起两位舅母,她不得不疏远这位表哥。 沈家的污浊之事,不好参与,她也不愿意卷入里面。 故而她道:“京中倒是发生不少事,从表哥走后,梁姐姐因缘巧合陆家二公子如今就要有小宝宝了,还要一件大事,表哥一定猜不到吧?”可是话音刚落,却发现自已又将距离拉近了。 沈明泽眉头微微翘起来,显示这心中特别开心。 “何事?” “那就是大长公主的长子陆飞,居然是个傻子,说来大长公主满的倒是紧。” 钟锦绣说着话不过是陈述一件事虽然极力渲染,但那语气却异常的平静,沈明泽聪慧敏锐,怎么能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来呢。 但是他并不在意大长公主家公子是傻不傻,也不在意梁凝云到底嫁没嫁给那个傻子,他在意的乃是表妹是否受到伤害。 他还不曾回京,便听到了京城惊险,只可恨自已在外,却无法赶到表妹身侧。 他在外尽快处理好淮南之事,且命令钟亮在淮南处理收尾事件。 大长公主嘛? 袭击表妹,他会让她受到相应的代价的。 “听说表妹遇到了孙微被杀之事,表妹可害怕?” 钟锦绣想起那件事,害怕倒是无,有的是不曾将大长公主扳倒而遗憾。 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那件事啊,害怕倒是没,就是可惜了,孙夫人一代豪杰,就那么死了。” “表妹只是可惜孙夫人吗?” “啊,表哥是什么意思?” “孙家唯一的儿子死了,不该可惜吗?” “这个,据说那孙微整日在茶馆闲谈我的风光伟绩,如今死了,我该可惜没人编排我了吗?” 钟锦绣眨眨眼,在眨眨眼,直到沈明泽哈哈大笑,方才作罢。 “表妹说的确实有理。” 沈明泽又道:“此事表妹安心,以往我不在京城便罢了,如今我入朝堂,自然不愿你在受委屈了。” 表哥这话说的有些暧昧,难道是因为沈家没有妹妹,表哥想在钟家表现一番友爱妹妹的戏码? 据说沈家几个姐姐都很彪悍,时常压榨这位表哥,想来表哥在沈家是没有优越感了。 “那就麻烦表哥了。”既然表哥想要表现,她自然愿意做一个柔弱的妹子。 正说着话,他们便已经到了西院,里面钟锦心和钟淮都在,钟锦心正教导钟淮画画呢。 见沈明泽进来,钟锦心倒是极其开心。 “表哥,你是来给我母亲贺寿的吗?” 沈明泽听后,直拍脑门,他怎么就忘记这茬了。 他心中虽然已经哀嚎,但是面上却不显。 “你们在做什么?” “淮弟说要给母亲送一副字,我正在指导他。” “淮表弟,来,我教你。”说着话的时候却暗示身边的小厮阿祥出去准备贺礼。 钟锦绣倒是瞧见了,心中不免轻笑。 那阿祥很快便回来了,再次回来手中便多了一个礼盒,而这时候小沈氏也回转,沈明泽将礼盒送上去。 “祝姨母青春永驻,健康长寿。”说着便将礼盒送来,小沈氏听他的话,开怀的笑了。 “你这孩子,青春永驻,我不成老妖精了,你有这份心便好。” 说着小沈氏便命人去娶来银子,给他们几个小辈一人发了一份。 小沈氏心中觉得没来由的让小辈破费,她都不好意思。 “你们几个有心了,今日我很高兴呢。再过不久,你们就要有大嫂了,你们大嫂进门,你们可要懂事些。” “知道了,大嫂是大嫂又不是洪水猛兽,姨母,你怎么这般凝重,恍惚是大哥娶了个母老虎呢。” “胡说什么,那聂秋霜谦恭有礼最是懂事不过,要说是母老虎也是个知礼的母老虎。” 众人一番哄笑,不久沈明泽便要告辞了。 小沈氏瞧着他面上露出不舍之意,然那眼神若有似无落在锦绣身上,她心中不知是气还是该喜,总归是叹了一口气。 “锦绣,送你表哥回去吧。” 刚才摸着那盒子,便沉甸甸的,盒子样式又是很精贵的很,里面的东西必定不菲。 总归是拿人手短啊。 钟锦绣不疑有他,道:“表哥,明日还要上朝,今日便快些回去吧。” 离开西院,钟锦绣便问道:“表哥,三哥是自愿留在淮南还是别的原因?” 沈明泽道:“你三哥菩萨心肠,看到灾民受难,于心不忍,故而决定留下来帮助灾民建造家园的。” 她那三哥胆小懦弱又无主见,怎么会自告奋勇留下来帮助灾民? 他连人间疾苦都不知呢。 “表妹可有话要带给他?我外祖在淮南之地也有人脉,若是想要捎话,我可以代劳的。” “没有,只是...三哥既然想呆在外面就待在外面吧,历练些日子总归是好的。” 沈明泽颔首,他当然不会告诉她,那钟亮是自已‘安排’留在淮南的,且淮南之地亦有自已的人在哪里。 灾荒之后,淮南休要修整,虽然钟亮没有能力,然而自已的人可以帮他。 至于大长公主? 他会好好监视,必定不会让大长公主有机可乘。 第七十一章、一把折扇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进来还带着礼物来,只是刚才没有机会送出去,如今四周无人,他便从怀中拿出来,道:“表妹这是我从淮南处买来的折扇,样子新颖巧妙,想着绣表妹必定会喜欢,就给表妹拿来了。” 钟锦绣瞧着那折扇,小巧精致,扇柄更是用暖玉所制成,冬暖夏凉,然折扇下还吊着一玉葫芦。 而她认得那折扇,曾经乃是前朝著名大师所制,无价之宝,而她的主人则是玉清公主。 曾经名动天下,艳冠四方,然当时的大宋并不富裕,兵力更跟不上邻国,当时西夏太子仰慕玉清公主,前来求亲。 玉清公主连着出了三题,又破了西夏自以为强悍的兵阵,骚的西夏使者丢盔弃甲,再也不敢小瞧大宋了。 最终西夏公主选择了一小将,那一小将在玉清公主的帮衬下,从一小将最终封侯拜相,风光无限。 但英雄傲骨,最终还是留在了战场。 那玉清公主亦是一代烈女,在他战死沙场之后,亦是选择了生死相随。 成就了一段佳话。 然而英雄埋骨,玉清公主的遗物,却成为时下追捧的东西。 钟锦绣瞧着那玉葫芦,好像是那小将送给玉清公主的定情信物。 她瞧着那东西,心中微动,抬头瞧着表哥。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微微抬头往她,四目相对,只觉得呼吸一紧,那双眼中浸染着某些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可是却如流水一般,握不住。 她心中微微移动,语气有些不确定问: “表哥,你确定这东西是要送给我的吗?” 沈明泽眼神炯炯,问:“绣表妹喜欢吗?” 喜欢呢,可是有些东西即便是在喜欢,也绝对不能要呢。 尤其是这把折扇,意义非凡。 “表哥,你似乎不知这把折扇是何来路,我瞧着这把扇子珍贵异常,似乎是......” 沈明泽瞧她明白,心中一紧,便道,“玉清公主和宋玉将军的定情信物。” “你...” “表妹,可愿意收下?” 这事情有些突然,她脑子突然间有些转不动,不明白这表哥怎么突然这般? 手心处微微有些汗,握了又握,松了又松。 她不是第一次与男人...然前世是自已主动,随后被人冷落,不曾善待,但是却从来不曾被人...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激动又有些懊恼,心中却想着自已是否应该矜持矜持,可是...沈家...她家舅舅舅母,似乎不大喜欢自已呢。 且沈家唯有他一子嗣,终究是可惜了,他们不是一路人。 沈明泽双目炯炯,很是期待。 然瞧着表妹脸上一阵红来,一阵热,最终敛眉,似乎有些忌讳。 他心中叹息一声道: “表妹无需...” 不等沈明泽言语,钟锦绣似乎已经做了决定道: “对不起表哥,这物件贵重,我不能收。” 沈明泽并无失望,或许早已经料到了。 然他还想说什么,但见旁边有人靠近,最终住了嘴,来日方长。 “表妹,别送了,我这就回去了。” 钟锦绣刚才思虑一些事,不曾发现外面有人,如今回过神来,便瞧见钟锦灵过来了。 她自然知晓钟锦灵的个性,若是瞧见这把玉扇,必定会讨要的。 果不其然,她一过来便瞧见了小折扇,精致讨喜,一看就不是俗物。 她早就听说这沈家表哥有个商户外祖特别有钱,每每来都给钟锦绣捎带许多东西。 她心中嫉妒,如今瞧见他手中的折扇,心中盘算着。 她走上前去,脚步轻缓。 钟锦绣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动,头上斜插着金簪子,垂下的流苏轻轻摆动,撩拨心神。然她轻轻抿着唇,含笑望着沈明泽,那一瞥一笑近展风情。。 钟锦绣微微蹙眉,她这般姿态,这是要作甚。 她侧身,回眸瞧着沈明泽,见他微微蹙着,那眸中如深井般,深不见底,让人探不见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手中突然间紧握,钟锦灵的确是难得的美人儿,且她那一瞥一笑,尽展风情,即便是女人瞧见她这般姿态,都有些移不开眼呢。 更何况,表哥他现在正处年少,血气方刚...... 想到这里,她微微撇了撇嘴。 男人果然都喜欢美人呢。 “沈表哥,大姐,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表哥要出门了,我正要送他出门,二妹这...要出去吗?” “没有,我哪里如大姐一般,喜欢往外跑呢,娘亲经常说,女孩家的最好安静一点。” 钟锦绣笑了笑,倒是没有回话,她瞧着钟锦灵望向沈明泽,下意识的站在她跟前,道:“二妹妹,二婶娘可没跟我说这句话,要不咱们回去问问看?” 我娘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回去问,你问的着吗? 钟锦灵错身,瞧着沈明泽手中的折扇,道:“表哥,你这把折扇看着小巧,是女子用的吧?” 钟锦灵说这话,要是旁人,就该识时务的将折扇送出去,然而那沈明泽却没动静。 她将目光从折扇处抬头望向沈明泽,却撞进了一望沉静的眸中,他微微笑着,然他却感觉到一道恶寒。 “你想要这个扇子啊?”声音温和,可是她没来由的居然觉得这声音格外的刺耳。 然他突然间笑了起来,邪魅勾人,恍惚心中算计着什么。 “二表妹想要,估计是不行了,因为这是绣表妹的东西。” 钟锦绣瞧着沈明泽,微微蹙眉,没曾想他居然来这一招。 他知晓自已跟这个二妹妹不对付,若是自已不收,或者自已不承认。那么这个好东西便落入了钟锦灵手中了。 她不想玉清公主东西被她钟锦灵给当争夺物了,然瞧着沈明泽那眉梢中浸着的笑意,她很想甩手上去。 这分明就是耍流氓呢。 “表妹,你的东西,我瞧了,这东西值不少钱,你好好收着就是。” 钟锦绣心中计较,最后却被沈明泽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给整笑了,她笑着摇了摇头,道:“是呢,我的东西。” 钟锦绣将那折扇接过来,握在手中,温凉的触感,轻轻展开,那翠翠的响声,听的人心里舒畅。 尤其是看到钟锦灵那憋闷的脸。 “表哥,慢走不送了。” 沈明泽目的达到,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 “我走了,表妹别送了。哈哈哈” 沈明泽就那么走了,对她的蛊惑居然一点用都有,她心中气馁,瞧见钟锦绣拿着那把好看的折扇,心中嫉妒道:“大姐,这折扇是表哥送的吧?你们这般私相授受,若是被人知晓,怕是大姐又要引起一身骚气了。这才积攒的好名声,怕是又要坏了。” 钟锦绣并不将这种威胁看在眼中,她道:“这样子不正好成全你了吗?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打听桓王殿下的踪迹,可是你打听有用吗?二婶娘一直教导你,让你安静待在家里呢。” 钟锦绣轻蔑一笑,转身便走了。 钟锦绣习惯性的回了西苑,然走到西苑的时候,才发现自已走错了,正要转身,却发现她姨母躲在旁边偷看。 看见钟锦绣回来,便尴尬的笑了笑,问:“你表哥走了啊?” 钟锦绣轻声嗯了一声,然她姨母瞧着她拿在手中的东西,笑了笑道:“你表哥对你真是好,瞧着这东西怪精致,恰好天气越来越热了,刚好用得着。” 这热闹看的,钟锦绣暗暗瞪着她。 “姨母难道不知二舅母的心思?” 小沈氏撇撇嘴道:“她还能拦得住我女儿风华绝代,被人喜欢不成。” 钟锦绣觉得不可思议,看着小沈氏的目光莫名,小沈氏缩了缩脖子道:“如今你表哥乃是正四品,升迁如此之快,可见他在天家心中的地位,将来封侯拜相......他那性子温和,将来你嫁过去,自然不会吃亏的。我这观望全京城的才俊,为唯有他最合适了。” 姨母都看得出来,想来表哥的心思绝非一日了,以前他不说明,是因为她心中有欢喜的人,然而如今却挑明......不,应该是赛马受伤那日就挑明了,只是自已没有多想罢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表哥果然隐晦的很啊。 罢了,总归是他那表哥还没有遇见心爱的人,若是遇见了,必定会后悔今日青春年少呢。 她从西苑回去,便吩咐道:“桃子,你将这柄折扇送去掏宝坊。” 表哥青春年少,但是她却心如明镜,未来的事情,她更清楚。 表哥倾心的乃是一青楼花魁,不是她。 桃子不知大小姐心中想什么,但是却知晓若是收了表少爷的东西被人发现,便是私相授受,将来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大小姐的好不容易积攒的名声就要被毁了。 故而她将东西送去了掏宝坊。 当沈明泽收到东西的时候,正等着将东西送来的阿忠来。 阿忠莫名其妙道:“那丫头将东西给我就跑了,我也没法子啊。” 那东西虽然是用盒子包裹着送来的,如今见主子拿出来,居然是一把折扇,他是知晓这折扇的来路的,乃是少东家发费许多心血买来的。 如今折扇被退了回来,是不是说明少东家被拒绝了? 阿忠想了想便道:“少东家,你说表小姐是不是还喜欢......” 不可能的,赏花宴那日她将桓王殿下奚落得渣渣都不剩,怎么会喜欢? 分明就是有仇。 因为桓王拒绝她,害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表妹心中升恨,故而才不在隐瞒自已满腹经纶了。 上一世表妹嫁给桓王,处理王府事情,井井有条不似什么都不会的草包,想来前世表妹便是隐藏着的。 否则她如今怎么能赢了桓王,赢了各家世女呢? 至于为何瞒着,那肯定是因为钟家内院的矛盾了。 钟家有能威胁她性命的人。 钟家二房三房? 第七十二章、继续纠缠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二房三房的爷们不是聪慧的,当年他们指征国公爷通敌卖国,出卖了自家兄弟,然而最后的下场却极惨。 想来不是爷们的事情,那就是二房小杨氏和三房孙氏了。 可是会是为了什么,钟锦绣的存在会威胁他们什么呢? “阿忠,从明日起,继续给我送。” “少东家,万一表小姐全扔回来了怎么办?” “她有力气扔,那就让她扔吧。本官有的是钱,仍的起。” 以前表妹喜欢那桓王,他倒是没有迫于她,但是现在,她不喜欢桓王了,那么自已便有机会了。 再说了,除了自已,他最近还能接触别的男人吗? 答案是没有。 且她拒绝自已,不过是因为自家母亲对她存有偏见罢了。 这一点到不足以成为打退他的理由。 阿忠觉得自家少爷从回来便有些着急了,那表小姐明明对他爱答不理的呢。 他如今条件这般好,排着队要嫁给她的世家贵女多得是呢。 即便是尚公主也是可以的。 可大少爷却偏偏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 隔日钟锦绣起床,便听门外柚子道:“桃子姐姐,今早不知是谁送来的驴打滚,还是付记的,听说他们家的糕点,每日都要排着队去买呢。” 桃子蹙眉道:“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拿进来,小心吃坏了肚子。” 柚子撇了撇嘴,可是这手中的东西,该怎么处理? 桃子进屋与钟锦绣回禀,钟锦绣瞧着那精致的盒子,然盒子上面的印章标记,却让她识得是谁这般殷勤了。 “桃子,送回淘宝坊。” 隔日,柚子又在门外领了一包茯苓夹饼。 第三日...... 这一连半个月,院子里出现的莫名东西,她都是让桃子还回去的。 还着还着,就有些疲惫了。 沈明泽送的东西并不是多稀罕的东西,不过是从京城或者是外地搜刮出来的好吃的。 “主子,奴婢最近几日都是寻理由出去的,若是在这么送下去,怕是会露馅了。” 这沈明泽送东西,送的殷勤,然却能一连半月不让人发觉,想来这个府里,有人被他收买了。 虽然很想惩戒一下,那个被收买的小厮,但若是自已大张旗鼓惩戒,必定会漏出马脚,引人猜忌。 她最终想了想,便罢了。 他愿意送就送吧,自已不回应,总归是会疲惫的。 “主子,那这些东西?” “你们若是不怕拉肚子,就分着吃吧。” 柚子肥嘟嘟的,早就惦记这些吃食了,如今主子开口,便无顾忌了。 “多谢主子赏赐。” 明日便是端午佳节,钟府在端午佳节过后,就要派人去清河送礼了。 送完礼后便是迎娶了。 皇上特别恩准,让他爹爹和大哥二哥回来了。 然而与圣旨一起接收到的,则是一张全家福,钟勇和两个儿子凑近了看,瞧着那恍若真人的画像,三个人都张着一摸一样的嘴,惊奇的说不出话来。 “送画像的人说,这幅画乃是两位妹妹合力完成的,父亲,这是真的吗?莫不是诓骗你我的吧?” 钟勇不悦,踢了他一脚,道:“你个混小子,好好说话,你个没脑子的,他们诓骗你我又有何用?这种一搓就破的谎言,谁那么蠢?再说了这是阿福派人送来的,他的人品你们还能不知?” “是是是,福叔的话绝对是真的。那就是说咱们家妹妹有这般之才,咱们居然不知道?” 钟勇自然清楚其中有猫腻,老太太常常写信说小沈氏对钟锦绣怎么怎么不好,将锦绣教育的如何如何不堪。 还说锦绣为了一个男人,不知羞耻...... 钟锦绣亲自为她姨母画了张画,这画工巧妙,出神入化,没有几年功底绝对是不能。 若是这的那么不堪,又怎么会潜心修炼画术? 那只有一个理由,那么她的画术,是瞒着老夫人的。 瞒着老夫人而不曾瞒着小沈氏?这事情却让人深思。 “妹妹以前不曾给咱们写信,如今却愿意费神写信,你们说这是为什么?以前妹妹并无这般才气,你们说又是为何?” 钟勇可不喜欢旁人说自已女儿,亲儿子都不行。 若非女儿是女娃不能来战场,他早就将女儿带来的。 “你想什么呢?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怀疑其自家妹妹来,你们用兵打仗用糊涂了吧,那可是你们亲妹妹。”钟勇那暴脾气,将自家儿子奚落得没脸没皮,然钟明笑着安抚道,“父亲息怒,我们也是关心妹妹,想着妹妹若是受了欺负,咱们回去也好给她出口气才是。” 钟勇这才息了怒,然目光却一直订在那画上,目光注视着那如前妻一模一样的脸,心中顿时感慨良多。 钟琅道:“这送信的人也没说,这哪个是妹妹画的啊?” 钟明笑道:“这你还看不出,你见过自已给自已作画的吗?” 钟琅明朗,瞧着那整幅画,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看出来了,你瞧一瞧这一块画风圆润,且饱满,必定是咱家绣妹妹所画,然这边就有些稚嫩了,但好在轮廓定位选择的好,努力与这边吻合,然总是欠缺了火候,不过还是将咱家妹妹大概画出来了。” 钟琅一惊道:“我想起来,那日定是咱们姨母生辰,你瞧着这画中没有祖母身影,想来那日祖母并不在呢。”祖母不在,那二房三房亦是不在,否则他们怎么有空画这幅画。 瞧着这幅画,钟勇的目光却有些不悦。 “看来咱们府上有人对咱们不敬呢。” “这次回去,就好好的冷一冷他们。” 钟锦绣这几日一直盯着老夫人忙聘礼的事情,倒是实实在在的,没敢在里面参假货。 这一日濑妈妈从外面回来,瞧见钟锦绣站在院子里,不知晓在想什么。 濑妈妈走上前去问:“大小姐,可是来侍候老夫人的。” 濑妈妈觉得大小姐最近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她侍候老夫人侍候的很用心,恭恭敬敬,绝无她心。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怀疑。 以前的大小姐岂会侍候人,但是如今却让人捉不住半分的错处来,老夫人上次惩戒她,罚她跪祠堂,她亦是不反驳,乖乖的去跪了祠堂,再次出来便是恭恭敬敬的,无半分怨言。 “濑妈妈,听说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府里当差,一个却在外面?” 提起这两个儿子,濑妈妈一会儿自豪,一会儿又有些脸热。 大儿子是个聪明的,在府上认个管事的,给老夫人跑腿,但是小儿子却继承他爹的坏习性,喝酒抽烟赌博嫖女人,隔三差五的就来寻她要银钱,她不过是个奴婢,哪里有这么多银钱给他。 不给她钱,他便去借印子钱,那些追债的讨不到钱,就打人,最后若是再不给钱,他就会被卖出去。 她怎么能忍心? 故而将老夫人的不用的首饰,偷偷卖了几件。 然她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老夫人不曾怀疑她。且还将库房里面的东西交由她保管。 然这件事自已做的隐秘,绝对不会被人知晓的。 “是呢。” “怎么去外面呢?咱们府上如今正缺人手,便让他回来帮忙吧,您侍候老夫人这么多年,劳苦功高,祖母必定会答应的。” 以前这货便是在府上帮忙的,可是却因为偷窃,让人抓住把柄,老夫人一怒,便将他赶出去了。 若是别的府上,这偷窃之罪,便是仗责了送官的。 而老夫人只是不声不响的将其赶出去,这已经给了濑妈妈的面子了。 至少无人知晓那货是因为偷窃被赶出去的。 让他回来? 她就是做梦也想啊,可是自家儿子那个德行,又怎么能耐得住府上枯燥呢?且老夫人又如何答应? 这几日她确实是想要在厚着脸皮在老夫人跟前提一提自家儿子,让老夫人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 濑妈妈在看大小姐,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哪里还有以前霸道的感觉,凌厉的眸子,少了份蠢笨,多了份威严。 心中不知大小姐是何意思? 她心中斟酌片刻,心道:“大小姐这是有什么阴谋?”想起大小姐打死了杏儿丫头,她心中便是一惊。 忙道: “多谢大小姐的好意,这孩子太不争气了,回府上怕是只会添乱。” 钟锦绣没有强求,恍惚只是提一句一般,又恍惚她就等着濑妈妈这句话。 濑妈妈摸不着头脑,便回去了。 钟家喜事,这事一日赶着一日,府中的人忙的热火朝天,当然也有闲着的。 那就是二房三房呢。 似乎大少爷成亲,与他们无甚干系。 这说来也与老夫人霸者管家之权有莫大的干系。 钟锦绣倒是无所谓,她在旁边瞧着,自然不会让这桩婚事出了岔子的。 那个濑小春,前世回来帮忙,居然瞧上了大嫂身边的侍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新婚第二日老夫人便与大嫂提了此事。 哼,大嫂刚过门,老夫人便是以此给大嫂弄了下马威。 大嫂不接,她便以不孝为由,将大嫂关入了祠堂了。 那时候,边关有事,大哥新婚第二日便去军营了。 至此不知大嫂在府中的苦难。 边关? 不过是膝西夏那边弄出来的动静,恶心钟家罢了。 第七十三章、国公爷回府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西夏这些年由于有爹爹坐镇不敢放肆,爹爹勇猛,比之祖父过之不及,加上两个哥哥的神勇,从来不曾打过败仗。 再加上这些年爹爹镇守大宋与西夏交界处,威名赫赫,西夏并不曾犯戒,若是这次胆敢过界,倒是出师有名了。 突然间她意识到什么,便笑了。 当日大哥成婚不久,再次去边关,不出几日便传来胜利的声音。 果然是西夏若是敢来犯,必定会是投降的命。 想到此处,她便不再忧心。 父亲心中有定数的很。 钟锦绣正想着,便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是二婶娘和她姨母。 只听小杨氏道:“大嫂这几日可是高兴着呢吧。也就这几日了,待大哥回来,怕就是大嫂的苦日子了。” “你这是何意?” 小杨氏得意的笑着,道:“往年大哥回来,哪一次不是与大嫂吵闹,说来这缘由嘛?还是因为大小姐。” “大小姐如今在老夫人处,这好端端的在你身边,怎么又在老夫人处了?大哥回来心中该如何猜想?若是大小姐在不知好歹,向大哥状告她姨母一状,哎,往年的光景可都还历历在目呢。” “您啊,好吃好喝的养着大小姐,却养出了白眼狼,继女不孝,这亲生女儿又不亲,大嫂,你说你这是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哈哈哈......” 往年? 她爹爹一回来,自已便向爹爹告状,不是说小沈氏对她不好,就是说三妹对她不恭敬,且将所有的罪责都退给了小沈氏,言说小沈氏教唆儿子女儿都与她为难。 爹爹当兵多年,这脾气越发的暴躁起来,也不问对错,便训斥了她姨母一顿,每次回来都不曾在她房中歇息,害得她姨母跟受了寡一般。 好在她姨母心思纯良,并不将此事怪罪她,反而是日日见到她,都一户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以前瞧着小沈氏吃瘪,心中异常欢喜。 说来自已不过是仗着爹爹的疼爱,为非作歹罢了。 再加上祖母,二房三房搬弄是非,她姨母的日子甚不好过,说来也是姨母少了一根筋,每次如此,可每此都不当一回事。 报恩嘛? 姨母常说,是因为她母亲的关系。 这样子说来,母亲倒是害惨了她姨母呢。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呢,如今有她呢。 “小杨氏,你闭嘴。此事与大小姐有何干系?若非你们搬弄是非,姐夫怎么会如此对我?你这个...” 钟锦绣轻咳一声,阻止她姨母被气的头顶冒烟。 这里可是老夫人院子,有些话最好莫要说出口。 “姨母,二婶娘,你们可是来见祖母的?说来祖母最近忙碌,脚不沾地,有些吃不消。如今在休息,姨母还是莫要吵闹。”说着他看向小杨氏道,“以前祖母倒是有心让二婶娘帮衬,可如今怎么就舍弃了二婶娘呢?是不是二婶娘做错了事,惹了老夫人不欢心了呢?” 钟锦绣一句句的话,很是扎心呢。 小杨氏侯中宛若扎了根刺一般,想吐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此刻唯有狠狠的盯着钟锦绣,若非钟锦绣,她如何会被老夫人拿捏着把柄? 若非她...她怎么就失了掌家之权呢? 钟锦绣就喜欢小杨氏恨恨的看着她,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模样。 最好气的吐血。 钟锦绣道:“三哥哥也该回来了吧,这三哥哥也真是,好好的京官不当,偏要跑到那穷乡僻壤的,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躲什么人呢。” 不提那个小杂种还好,一提起,她便觉得头顶冒青烟啊。 因为这个小杂种自求去外面,老夫人冷眼看她,就连老爷都日日怼她,责怪她害了小杂种。 哼,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以为躲着远远的便可高枕无忧了? 想的倒是美。 “二婶娘,这三哥哥在外面一个人,无人照拂,怪冷清的,你身为她的母亲,怎么也不知给三哥哥送个知冷知热的啊?” “三哥院子里空着,那些个丫鬟纷纷打发去淮南便是,也别浪费了您一番心血,毕竟好不容易寻的丫鬟,若是有个二心的,爬上了不该爬的人的床,那二婶娘您就得不偿失了。” 不该爬的人的床? 小杨氏心中一惊,心中暗骂那个小贱蹄子,便不打招呼便回头走了。 小沈氏也是惊讶的很,问:“你三哥院子里单当真...” “没有的事。” “可是你刚才?” 钟锦绣笑了笑,并不解释,问:“姨母是来做什么呢?” “这是宴请宾客名单,我拿来给你祖母过目。” 钟锦绣接过东西,道:“我送过去就行,姨母先回去歇息片刻吧。” 小沈氏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心中牵挂。 以前国公爷回来,总是寻她晦气,她不知其中缘由,以为是国公爷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倒是没有记挂。 如今听小杨氏这般讲,难道全是锦绣从中做的? 国公爷身边有个妾侍,她是知晓的,毕竟他在外,需要人照顾。 自已如今在家照顾孩子,不能一起去边关,她心中也无怨言,毕竟哪个男人身边没三妻四妾的。 但是现在? “锦绣啊,你爹爹快回来了。” 钟锦绣颔首,心中知晓她姨母心中记挂什么,便道:“这次爹爹回来是天家隆恩,如此我们一家人便要团聚了。” “是啊,咱们一家要团聚了。” 小沈氏心中叹息一声,能见见也好。 钟淮一直以他爹为英雄,孩子一年到头不见爹爹,心中还是想念的。国公爷对自已在不及,对钟淮也是好的。 “罢了,你且送过去吧,若是有缺的我在改。” 钟锦绣笑了笑,这里是老夫人处,总归是不能与姨母交代什么。 她掀开那名单,那沈家一家子,赫然在纸上最上端,沈明泽三个字一眼便瞧见了。 说来最近他一如既往送东西,她心中气馁,想起他将来会深爱旁人,这心中就不得不骂一句:混账小子。 如今这般越发像登徒子行径了。 她猛然间合上,眼不见心静。 老夫人在屋里,早已经被吵醒了。 “怎么回事?” 濑妈妈上前服侍道:“国公爷要回来了,二夫人在看大夫人笑话,想来国公爷这次回来,大夫人又要吃苦了。” 老夫人道:“小沈氏这辈子怕是也想不明白,自已怎么就不招人待见了。” 濑妈妈也跟着笑了。 这大夫人性子软弱点,与她姐姐比,却逊色许多。 若是大小姐的母亲,这些年不受待见,早就寻找到缘由了,可是她呢,还傻傻的宠着的小姐,要知晓,国公爷不待见她,就是因为大小姐呢。 这不是蠢是什么。 连三小姐都能猜得到的事情,她却还不懂呢。 “这几日,多给大小姐寻一些晦气,想来她父亲回来,她会变本加厉的怪责大夫人呢。” 濑妈妈明白的。 不几日,国公爷便回来了,这一日,风尘仆仆,府上的人倒是没几个反应过来。 钟勇先去老夫人处给老夫人请了安,瞧见钟锦绣正侍候老夫人用饭,心下有些不悦的很。 她家娇乖乖,怎么就论到做下人们的活了。 “老大,不是说后天才到吗?” 钟锦绣对自家爹爹突然间回来,是高兴地。 “父亲还没有用饭吧。”钟锦绣着人给钟勇添一副碗筷,且亲自侍候他净手,钟勇瞧着丫鬟们都站在旁边看着,心中怒气恒生,“丫头们都死了不成,没瞧见大小姐手中的活吗?” 众位丫鬟还不曾反应过来,如今听见国公爷怒气,纷纷要接过钟锦绣手中的活。 “大小姐,奴婢来吧。” “不必了,我都习惯了,再说侍奉父亲,本来就是女儿的责任来。” 老夫人瞧见钟勇回来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心中暗恨。 嘴上道:“锦绣也不小了,做些事小事,哪里让你这般发作?她如今也到了年岁,在几年便要出嫁,如今不在家中磨炼,日后出了门,外人还说我们钟府无家教。你是不知锦绣之前是何等模样,如今在我这里亦是好些了呢。不信你问问...” 这言语间意有所指,钟锦绣笑着道:“是呢,祖母能调教孙儿,亦是孙儿的福气。” 她转向钟勇道:“父亲,先用饭吧。” 钟锦绣回头望向身边的桃子道:“去给姨母他们说一声,就说父亲回来了,让三妹和小弟快些过来,他们若是知晓父亲回转,必定会高兴的。” 钟勇瞧着女儿越发和气,一句习惯,便知晓这一年来,自已不在府上,旁人是如何拿捏女儿的,越想心中却是越发的不忍心。 以前她的女儿性子彪悍,一户不吃亏的主,那般的性子将来如何在婆家吃亏? 有他在,谁又敢让他的女儿吃亏? 这般伏低做小,岂是她钟勇的做派? 他越想越气,道:“母亲此言儿子不敢苟同,我钟勇的女儿,日后嫁入别的府邸是做贵妇人的,不是去做丫头的,我倒是谁敢使唤我家姑娘?活腻歪了?” 老夫人见钟勇这般彪悍,武夫之谋,面上不悦,然心中却是得意的。 他这般秉性得罪人必定不少,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嘴上耍横,将来有吃亏的时候。 “罢了,你若是不愿意她学就不学吧,总归是自家孙女,将来有你护着,即便是将来入了皇家爷吃不了亏?” 老夫人最是会做人,一副为孙儿着想的模样,如今见钟勇不乐意了,便也委曲求全的很。 钟锦绣瞧着老夫人做派,心中猜测出老夫人心中所想,这是在提醒爹爹,她与桓王之事呢。 钟锦绣将给爹爹盛好的饭放在爹爹跟前,道:“父亲,祖母也是为了女儿好,父亲莫要佛了祖母一番好心。” 钟锦绣背对着老夫人,冲她爹爹眨眨眼,钟勇虽然心中不忿,然女儿的劝说还是要听得,尤其是女儿那张如花似玉宛若前妻的脸,他无法拒绝。 第七十四章、活不好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待吃过饭,这屋子里便聚满了人。 先来的自然是她姨母了。 毕竟是她让人去提醒的。 钟淮一进来便趴在自家父亲怀中,述说着想念之情。 只是那窝在怀中的钟淮,突然间抬头恶狠狠地瞪着远处的钟锦绣,钟锦绣不当一回事。 倒是老夫人瞧见了,不动声色的撇开眼。 大房怕是平静不下来呢。 钟锦心过来请了安,钟勇瞧着她,面色缓和,还不曾说什么,二房三房倒是紧跟着过来了。 二爷钟厚刚见到自家大哥,便觉得大哥那一双眸子,直直的射向他,恍惚要将他吃了般。 钟厚问:“大哥怎么回来了也不讲一声。小弟好去迎接您啊。” 如今钟厚和钟温赋闲在家,可是等着自家大哥回转,在皇上面前跟他们美言几句。 最近不知为何,朝堂之上,有一股新势力生长,皇上恍惚忘记了还有他们这号人物一般。 不提不问的。 这怎么能行? “您是不知,您不在,这朝堂之上那些个人,都不将我和三弟放在眼中呢。” 钟勇听到这话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他将怀中的钟淮放在地上,道:“母亲,我先回去收拾一下,还要进宫复命,就不叨扰您了。” 钟勇刚行至门外,瞧着小沈氏不识趣,便恶狠狠道:“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侍候爷沐浴更衣。” 小沈氏愕然片刻,忙道:“是,姐夫,我这就去给你寻朝服去。” 钟淮想要跟着,被钟锦绣拉着,这一举动引来老夫人侧目。 钟锦绣却笑着道:“钟淮,刚才你是瞪着我来着的吧?” 钟淮抿着嘴,不吭气。 “给我过来,姐姐倒是要好好跟你讲一讲。” 钟锦绣拉着钟淮就往外走,钟锦心忙跟着出去了。 这一切都是没人劝阻。 她们三个倒是去了她的小院子里。 钟锦心跟着倒不是担忧她对钟淮做什么,只是爹爹回来,自已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就跟来了。 或者说是不太相信钟锦绣,怕她搞鬼。 到了房间,钟锦绣才松开钟淮。 钟淮得了空,比骂道:“你是个坏人。” 钟锦绣颔首,道:“对,我不是个好人。”说着便招呼锦心坐下来,那沈明泽自从知晓自已的东西被个丫头吃了之后,每一次就多送了。 如今桌子上还堆了许多不曾开封的好吃的。 如今桌子上堆了不少好吃的。 “你们坐下来吃点东西吧,父亲和姨母估计要好一会。” 他父亲这一路风尘,估计又与哥哥们比赛,提前一天回来了。 她大哥二哥不久也会到了。 “咱们到城门口等着大哥和二哥吧。” 钟淮一听两眼放光,他除了父亲最是仰慕大哥二哥,而且大哥二哥比父亲更和蔼许多,每次都带他玩耍。 “我们去吧。”说着看向钟锦心,这个才是她亲姐姐,“姐姐,你觉得呢?” 钟锦绣瞧着她们,无奈笑了笑。 西苑 钟勇洗刷一番,正被小沈氏侍候着,瞧着小沈氏诺诺弱弱的,身上穿着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她便是喜欢这种绣花群,以往当闺中女子的时候,便是如此。 整日打扮的花花绿绿的,看着倒是喜庆的很。 低眉为自已整理衣服,那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额间浸着薄汗,一看便知她面对自已,有些紧张。 纤纤玉手轻轻在他胸前游走,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他轻轻握着她那柔荑,感觉到旁边女子的轻颤。 “小妹,这些年,辛苦你了。” “姐夫,这都是应该的。” 虽然是两个孩子了,可她宛若少女般,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自已摸不清自已到底对她适何感觉。 以前如梅还在的时候,她总是姐夫姐夫的叫着,如今嫁给他,还是不曾改嘴。 都已经为他生了一对儿女了。 “你将锦绣锦心教育的极好,只是锦绣怎么在老夫人处,以前她不是在你身边养着的吗?” 小沈氏一听她他这般问,心里倒是没想别的。 “前些时候大小姐领着锦心去梁府学习学问,两姐妹日渐关系好,也学会了宽容,锦心一直在老夫人处,她心中不忍心我们母女分离,便主动提出要去老夫人处了。” 她偷偷抬头望向他,一不小心便撞进一汪深海中,让人有些骇然。 “大小姐越来越懂事体贴,而我却不能为她做什么,心中愧疚,一直都无法安眠。” 以前她就怕这位武夫姐夫,如今成了婚,总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怕靠近她,又有些想要靠近他。 武将出身,杀人如麻,生来便有一种威严狠厉,故而让人害怕,想要靠近,是这般出色的男人,是自已孩子的父亲,心中多少有些骄傲。 她这种复杂的神色,在钟勇眼中,倒是别有一种风情了。 他手中的柔夷,光滑细腻,轻轻摩擦,却吓得她忙收回手。 “姐夫,你还要进宫,莫要耽搁了。” 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自然是懂得那意味着什么呢。 小沈氏心如兔乱撞,却不敢耽搁正事。 且孩子们都在,万一被听见了,她这张小脸,可不羞死了。 钟勇听她话儿,心中莫名兴奋,居然偷偷的在她耳边道:“晚上等我。” “你快些去吧。” 说着不去看小沈氏娇羞的模样,便进宫去了。 皇上在他进皇城便知晓了。 “朕还以为你这么急着回来,准备暖了美人儿窝在来见朕。” 钟勇道:“臣那有那个福气。” 两人以前是战友,皇帝是皇子的时候,曾经遇钟家看护,所以皇上对钟勇似君臣更似朋友。 至少开个玩笑是没关系的。 “听说你家女儿看上朕的儿子了?怎么想跟朕攀关系了?” 以前让他尚公主都不要,如今改变心意了? “皇上,我可听说我女儿威猛,几番赢了皇子,怕是皇子们降不住。” 皇上瞪了他一眼,没心情开玩笑了。 毕竟这输了就是输了。 “皇上,臣可还听说有人想要我女儿的命?” 皇上一愣,想起她说的这有人,是大长公主呢。这丫的风尘仆仆的回来,原来是为她家女儿讨公道呢。 看来是已经调查清楚了。 但皇上还是道: “谣言罢了。” 钟勇轻哼一声,道:“听说长远候的二儿子,武功了得,待臣回边关,将他带走吧。前方战线,刚好缺几个挡刀的。” 他如此大逆不道,若是旁人,皇上必定发火。 然他是皇上,最喜欢臣子直来直去,好管教,没有心眼。 当然皇上知晓他知晓分寸,不会真的拿陆飞怎么样,不过是吓一吓大长公主罢了。 说来这陆飞因为代替兄长考试,藐视科举,如今正在家里闲着,倒是可以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能确定今年能将让西夏臣服吗?” “皇上放心,臣布局了这么久,但等着西夏王子沉不住气,主动偷袭,到时候我来一个瓮中捉鳖,他还能不交粮?” 如此布局,自然是因为他怀疑京城中,有内贼。 钟勇出了殿,迎面便遇见向皇上交差的晋王和桓王,两个人最近负责长远候长子失踪一事。 “拜见国公爷。” “不敢,臣钟勇给晋王桓王请安。” 晋王一脸嬉笑道:“恭喜国公爷,长子迎亲,也算是完成了心中一大喜事,再过不久,说不定还能迎来一位嘉婿呢。” 晋王说完,眼神意有所指。 钟勇不是三岁儿童,对付这些毛头小子,岂能输了。 “晋王殿下莫不是要毛遂自荐?可惜了。”钟勇故作一副惋惜神情,晋王知晓自已不该问,可还是问,“可惜什么?” “您啊,活不好,我可不能委屈了我儿。” “你......” 武夫世家,这荤话可是手到擒来。 让这些个天天大鱼大肉,养尊处优的皇子们,听来便是一愣。 “听说晋王殿下成亲三载,连个娃儿都无?若非活不好,难不成还有别的隐情?” 晋王说不过钟勇,忙俯首求饶。 “国公爷笑话了,我这绝非毛遂自荐,我这说的是...”不等晋王提起话,钟勇便问,“曾听闻桓王殿下曾经当众拒绝我儿?” 桓王蹙了蹙眉,他来是探情况来的。 然而听钟国公的话头,是责怪? “桓王拒绝的甚好,我儿不知天高地厚,给桓王添了许多麻烦,还望桓王殿下莫要见怪,回去我定会好好管教,莫让她因此记恨,下次遇到比赛必定躲着,莫要再阴差阳错赢了桓王殿下,害得您没脸。” 咳咳 晋王觉得国公爷特别有趣,也特别护犊子。 待国公爷走了,桓王便道:“三哥,日后莫要在开这种玩笑。” 晋王摸了摸鼻子,道:“我瞧着你对那钟锦绣似乎有兴趣,不然你派人查他底细作甚?难道不是对他有意?” “我怎么会对一个不知羞耻之人有意?三哥,若是你有什么隐疾最好还是去太医院瞧一瞧,莫要讳疾忌医,后悔莫及。” “真生气了啊?得,不说还不行啊。” 晋王这边试探过,心中暗道:“沈兄弟,你这有希望了。” 第七十五章、表妹,好巧啊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勇刚出了门,就见到一脸献媚的脸---沈明泽。 “姑父,您回来了?” “嗯。” 钟勇以前对这位岳父家唯一的小儿子很是疼爱的,想当年岳父家也是以从军发达,但是这些年转行了。 他心中虽然惋惜,不能理解,但对这位聪明的小侄子也是疼爱的。 “听说你入朝为官了?干得不错,这下子岳父心中也该安心了。” 沈明泽听他夸赞自已,一张脸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惹得钟勇莫名其妙。 这莫不是神经病了? “表哥今日也该到了吧,好久没见表哥了,姑父。” “嗯,应该快了,你去城门口看看去,我刚才出府的时候,见到锦绣她们去城门口接他哥哥了。” “表妹们也去了啊,那我也去了,几年不曾见了,也不知表哥们还记不记得我。” 沈明泽说完还不忘记拱手行了礼,规规矩矩的,但是在钟勇看来,他这举动倒是越来越像朝堂上那些迂腐的言官了。 心中微微叹息,心中无限可惜。 沈明泽去了城外,在城门口最近的酒楼上寻找了表妹和表弟。 他故意装着偶遇的模样,瞧着她们。 “表妹,好巧啊。” 钟锦绣瞧着他喜笑颜颜的模样,想要上前抓一把,可这么多人瞧着,她没有轻举妄动。 “表哥,你今日不上朝吗?” “休沐了,表妹,这酒楼是我兄弟的,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钟淮一听这话,兴奋的很。 一开口就说他饿了。 钟锦心拉了拉他,示意他安静。 “姐姐,我饿了啊,你们不饿吗?” 钟锦心见到表哥,便想起来舅母的话,心中骄傲,自然不用这般。 “忍着点。” 钟锦绣道:“钟淮饿了,就吃些点心,又不是没银子付。” 沈明泽瞧着钟家姐弟的态度,心中莫名的一紧。 跟着沈明泽的阿祥已经去外面点菜了,瞧着钟家姐弟这般态度,他都为自家少爷不值得。 沈明泽坐下来,瞧见表妹今日穿着湖蓝色外罩,里面一抹纯白,乌黑的头发,轻轻挽着一个髻,髻上绑着一个简单的蓝色丝带,丝带上串着简单的玉珠,垂在胸前,虽然简单,但却在新颖,且那丝带上绣着双面花纹,虽然简单却不失身份。 只是这浑身上下装扮,倒是不曾见过自已送的东西,看来表妹是真的是表明态度了啊。 虽然早就了然,但此刻心中还是有些计较的。 不一会便上了一桌好吃的。 钟淮莫名的瞧了眼钟锦绣,见她目光看向窗外路上,她则看向三姐。 钟锦心瞧着这一大桌子,摸了摸自已的钱包,她出门的机会不多,没有带银钱的习惯。 钟锦心道:“吃吧,大姐说了,一会她付钱。” 沈明泽瞧见钟锦绣不搭理自已,便退而求其次道:“心表妹,可是表哥哪里做错了?惹到你了。” 钟锦心撇撇嘴道:“表哥,你偶遇我们的事情,二舅母可知晓?外祖父可知晓?” “当日二舅母说的话,我可就在旁边听着呢。” “说他的儿子聪慧过人,将来娶妻更是清流世家,知书达理,我们这些武将世家的女子,莫要妄想,表哥啊,我们对你望尘莫及,还望你莫要与我们走得太近,平白让人诋毁我们。” 钟淮听了这话,刚还在吃的动作,如今却停顿下来了。 满目恶意瞧着沈明泽,有些话他已经听得懂了。 “表哥,你不想娶我姐姐吗?” 沈明泽轻声咳嗽一声,抬头看向钟锦绣,瞧见她无动于衷,目光一直盯着外面。 然在听到钟淮这句话之时,突然间转过头来。 目光冷峻,道:“明泽表哥,你说将来若是我跟二舅母一同掉进河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沈明泽愕然,道: “表妹如何这般问?” 为何这般问? 当年表哥喜欢一个花边女子,然二舅母不同意,以死相逼,表哥最后无奈妥协。 有情人终究不能相守。 若是重来一世,表哥会如何选择呢? 若是选择花边女子,便背负不仁不孝之名,可是弃了花边女子,虽然全了仁孝之名,却是辜负了一女子的真心。 只是辜负了一女子... 世间总是对男子宽容呢。 就如她当年痴心桓王,一门心思嫁给他,然从表白那一刻起,便被蒙上了不知羞耻之名,即便是最后登上皇后宝座,也依然被人瞧不起。 而他呢,利用自已,利用钟家,最后却得来了一代明君之称号。 呵呵 沈明泽瞧着钟锦绣脸色突然间暗沉,眸中迸射出狠厉,薄唇轻抿,焕着淡淡的嘲讽。 当日母亲的所言,当真是让表妹伤了至此吗? 正要解释什么,便见表妹神色突然间一松,道: “我大哥他们回来了,表哥,我们先走了。” 钟锦绣放在桌子上一些碎银,随后便下楼了。 沈明泽看向那碎银恍惚就是钟锦绣与自已划清界限凭证。 “我跟二舅母一同掉进河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这就是一道送命题,无论自已如何回应,都是死路一条。 阿祥瞧见自家主子烦躁的模样,在瞧了瞧楼下钟家与钟家两位少爷喜笑颜开模样,便觉得自家少爷很苦逼。 以前少爷不曾见钟家小姐的时候,每日设计着该如何来个偶遇,也很苦逼,如今见了?还不如不见呢。 “大少爷,我瞧着表小姐心中是懂您的,不想让您为难......虽然做法有些绝情,可也是为您好。”您还是放弃的好,这满京城的闺秀不都让您挑啊。“最近二夫人相看了许多家的闺秀,听说已经筛选出了人选,您在这般纠缠,日后不是伤了人家心吗?” “我母亲已经相看了?我怎么不知晓?你哪里听来的?” 阿详无奈翻了个白眼,二夫人说话的时候,您就在身边呢。 还装着听不见.... “表哥回来了吗?咱快去,别赶不上吃饭了。” 阿祥想唤住少爷,可奈何大少爷越挫越勇了。 然钟锦绣和哥哥们刚到家门口,沈明泽便又跟上来了。 钟明钟琅在外面便听说了沈明泽处理事情的威名,尤其是对待那些贪污受贿之贪官,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们大呼过瘾。 “表弟,你可以啊。” “大哥才是威名在外,让我等钦佩。” “行了,自家兄弟,就别说这些奉承话了,听着烦,走,一起回家去。” 钟明身为老大,对待小弟都是非常的友善。 钟琅则牵着钟淮,身后跟着钟锦绣和钟锦心。 钟锦心瞧着表哥又跟上来,她不是聋子,刚才听到她们两个的话题,便猜测其中猫腻,偷偷问道:“表哥是不是中意你?” “别瞎说,你又不是不知舅母心思,我们不可能的。” 这可能不可能的还另说,关键是表哥中意你呢。 钟锦心道:“难怪呢。表哥不是送珠宝就是陪你打马球,我可听说呢,你入梁府,表哥曾出过力呢。” 钟锦绣微微皱了皱眉。 “可是表哥怎么就中意你呢?太没天理了。”钟锦心郁闷的很,“你是不是还计较桓王之事?难不成你对桓王还存在别的心思?你几次出色是为了引他注意?” “你可不能啊......”钟锦心看着前面走着的两人,突然间表哥回头,笑容温和,让人心中暖和。 她想着表哥如今才十三四岁便已经正四品监察了,想着自家二叔三叔混了一辈子还不如表哥呢。 这么一对比,突然间觉得沈明泽便是白月光,那桓王就是烂苹果。 “表哥就比那桓王好的不知多少倍。” 若是旁人,对自已萌生好感,她不过是笑笑回之,然而那人是表哥呢,所以才率先回绝他,不想他在自已身上浪费过多心血。 仅此而已。 沈明泽一门心思都在身后娇人身上,如今听他们谈论自已,便是竖着耳朵听了。 只奈何小姑娘耳语,他听不全,只听见那桓王和表哥...... 莫不是表妹还对桓王存有心思? 几个人到了家,然钟勇却还未回转,她们几个人先去拜见了祖母,老夫人瞧见钟锦心和钟锦绣一同出现,且锦心面容惆怅,不知是否是两人拌嘴了呢? 旁边的二夫人早就想看大房笑话了,然而国公爷这进宫去了,如今还不曾回来,可是大房长子次子在呢。 就是不知两位妹妹不和,他们身为大哥二哥,该如何抉择? 她笑着问:“锦心,你怎么了?可是你大姐又欺负你了?” 这话问的,倒是有些挑拨之意。 钟锦绣微微一愣,若是以往,她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来整顿钟锦心的,毕竟她是姨母的亲生女儿。 而堂前的众人,也都是看笑话呢。 小沈氏听二夫人问:“她二婶,你这是什么话?锦心与锦绣和睦,如何会受欺负?是你多虑了。” 钟明道:“是啊二婶娘,两位妹妹亲自接我跟弟弟,可见其和睦的很。您定是看多了。” 钟琅盯着钟锦心,想要瞧着她似乎真的受了欺负,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是那唯唯诺诺的举止,似乎是害怕。 他笑着问: “锦心妹妹,你说呢?” 第七十六章、祸引东墙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二夫人笑道:“是啊锦心,这大小姐欺负你也不是一两次了,如今你大哥二哥都在,定然是会为你做主的了。” 小沈氏深怕自家女儿拎不清,更怕她被二房挑拨,想要开口说教,然听钟锦绣轻咳一声,她便改了口道: “是啊,咱们大小姐最是相信您这位二婶娘,即便是你对大小姐下毒,大小姐都相信你,不责问,不责怪,还帮你清理了证人,如此你欺负了大小姐也非一次两次了,如今国公爷回来,我看锦绣才要寻人做主才是。” 钟锦绣特别赞赏小沈氏,这祸引东墙的戏码,做的特别好。 沈明一听钟锦绣被人下毒,忙挤到钟锦绣身边问:“妹妹,你可有事?” 钟锦绣摇了摇头。 钟琅更是恶狠狠的看向二房,问:“二婶娘,这可是真的?” 钟明单但见妹妹没事,质问道:“二婶娘,你怎么能对妹妹下毒?” 二房没想到这祸水怎么就引到自已身上了呢。 她支支吾吾的道:“不是我,不是我,太谎缪,定是有人陷害,我怎么会呢,那丫头分明是被大小姐打的狠了,胡乱攀咬的。” 钟琅轻声问:“那丫头为何不攀咬旁人,就攀咬你?” “我...” 钟明道:“二婶娘,这个事情,您要给我们一个交代,锦绣在家,视你为长辈,您怎么如此歹毒,下毒?锦绣到底与你们有多大的仇恨?还是我们长房与你有仇呢?” 钟琅道:“这就要说道说道了,我和父亲一直在外,想来与您有仇的乃是妹妹们了?就是不知,我们这些小辈们如何得罪了您?让您下如此毒手?下毒?她是对您不敬还是别的,居然让您痛下了杀手?” 钟明钟琅在军中多年,其话中的威严自成,剑眉微挑起,便让人不能忽视。 小杨氏不过是闺中夫人又如何跟一个在死人堆里摸爬打滚的小将比威严,那可是自小便在刀尖上讨生活的钟明钟琅呢。 小沈氏一提起大小姐中毒的事情,心中便是气闷的很。也及其愧疚,她在自已身边讨生活,中毒的事情自已居然毫不知情。 若非那日锦绣拦着,她怎么说都不能让二房甩脱了干系。 以往锦绣说她父亲不在,无人可做主,如今姐夫回来,她大哥二哥又在家,可不就有了底气了。 她愚笨不能为锦绣做主,若她的父亲哥哥还不能,那这个家还有谁? “她二婶娘,锦绣如何信任您,整个府上的人都瞧得见,她相信您,为了不让那丫头有机会指正您,命人仗杀了那丫头,可是人在做天在看,你所做的事情并非无人知晓。总有一日,你会受到报应的。” 二夫人心中骇然,这种罪名她如何承认,如今大伯哥回来,若是承认,便是仗杀呢。 她绝对不能承认。 现在人证物证都无,她不过是嘴上过瘾。 小杨氏突然间计从心来,便道:“大嫂,你这话说的,大小姐自小便由您教养,她中毒了,首先担责任的是您呢,您怎么能诬陷我呢?” “再说了,当日杏儿丫鬟已经被大小姐仗杀,当时您也在呢,您为何没有拦着大小姐,反而就让大小姐杀了那丫头呢?难不成是您刻意为之,故意撇嘴关系,您自来认为我与大小姐关系好,所以记恨与我,故而让那丫头攀咬我?想要挑唆我与大小姐的关系,您真是好深的计谋啊。不惜让大小姐中毒,那般歹毒的心计,您怎么能使得出来,若是您介意我与大小姐关系好,您就直说啊,我不亲近大小姐还不行啊?” 这话回的,挑不出一丝错来。 胡说八道,一直是二房拿手。 “我待大小姐如亲生女儿般,即便是上了公堂,我也是问心无愧。” 二房轻哼一声,看向大房,哼,即便是大伯哥回来了又如何,你不得大伯哥喜欢,左右也不过是大小姐一句话而已。 大小姐对我的信任,可高于您呢。 您就等着吧。 钟明怀疑的看向她姨母,以往自家妹妹就对这位姨母有意见,今日回来,倒是不曾听妹妹抱怨,难不成当真是姨母对锦绣做了什么? 使用了不堪的手段,得到了妹妹的信任? 不能吧,姨母的性子定是想不出这般狠毒的计策的。 小沈氏见大侄子兼继子看自已的目光变了又变,她急道: “那咱们就去上公堂去......” 老夫人瞧见他们两个,便是一阵气结。 拍了拍桌子,气呼呼道:“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什么情况?大少爷和二少爷刚回来,你们便说什么操气事?有做长辈的样子吗?真是让小辈们笑话。” 钟锦绣当初不追究,现在自然也不会追究。 她冲自家姨母微微一笑,随后便将目光移向老夫人道:“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咱们都是一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该一通和气才是。” 二夫人瞧着钟锦绣如今温婉和气,且一言一行都具有长房长女之气派,那言语说法,居然与过世的沈如梅一模一样。 沈如梅在世的时候,见到他们性错事,说错话,便以长嫂至尊,行说教之事。 如今瞧着大小姐气派,让人恍惚间见到长嫂在世。 她看向二婶娘道: “二婶娘,不知您为何会说我欺负了三妹妹呢?是您亲眼瞧见了,还是听哪个丫头乱嚼舌根了?” “若是哪个丫头乱嚼舌根,那就要好好审一审了,编排主子,直接发卖了,省的日后惹得我们和府不睦。” 听到大小姐如此说,二婶娘身边的丫鬟们一个个的都往后退了几步。 并不想沾惹是非,更不想被仗杀啊。 “大小姐,不是我们。” 就连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都忍不住悄悄后退了。 沈明泽瞧着,脸上萌生着笑意,她家表妹的威名,怕是在杏儿死后,便潜移默化的进入各个丫头心中了。 钟明和钟琅相互看了一眼,你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都从中看出了门道,故而拉着钟淮不做声。看妹妹如何处置。 钟锦绣笑了笑,问道:“那便是二婶娘亲眼所见了?” “今日我与三妹妹一同去了城门口,不知二婶娘您去城门口做什么了呢?” 小杨氏讪讪笑道:“我哪里去了城门,不过是......”瞧着三小姐脸色不好,随意问了下。 然后话还没说,钟锦绣便接话道: “不过是二婶娘胡乱猜疑,乱嚼舌根了?” 二夫人道:“这有没有胡乱猜疑,就要问一问锦心了?” 二夫人话锋一转便问:“锦心,这平常大小姐欺负你和淮小少爷,你们忍着,如今你父亲回转,你大哥二哥又在,若是在忍着,怕是日后无人敢为你伸冤了呢?” 钟锦绣暗暗嘲讽,想要从钟锦心身边下手,这主意倒是打错了,您啊,也太慌不择路了。 钟锦心是什么人,岂能会被你利用? 老夫人暗暗叹息一声,望向钟锦心温和道:“锦心,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有祖母在,祖母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钟锦心心中冷哼,二房如今被几个小辈整顿的连连败退,她这是想要从自已这里扳回一局。 她怎么就忘记了,我是长房的人呢。 如今我已经不归老夫人您管了呢。 “祖母,锦心与大姐并无拌嘴,今日我们还在酒楼和睦吃了饭。锦心确实不知二婶娘会如此问?” 钟锦心只是这一句话。 二夫人道:“锦心啊,你莫要怕,二婶娘会为你做主的。” 锦心耻笑道:“二婶娘,我跟大姐和睦着呢,并没有您说的那般,什么做主不做主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钟锦绣见二夫人吃瘪的模样,心呼大好,道:“二婶娘恍惚是希望我和锦心不和似的,祖母,您说二婶娘这是何意?恍惚就见不得我与妹妹安好似的。” 沈明泽瞧着这场闹剧,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醒他们还有外人呢。 “老夫人,这事情若是发生在我们家,这搬弄是非,挑唆小姐们的关系,是要挨板子的。就是不知在老夫人的管教下的钟府是何境况了?” 老夫人瞧着她做派,一动不动。 心中却翻腾的很。 不可能的。 她怎么会呢? 自已可刻意‘教养’了这许多年,怎么就因为去梁家一个月,就将自已的计划全部都大乱了呢? 不会的。 “祖母,说来要多谢祖母调教呢,这些时日,教会了我许多呢。” 钟锦绣微微笑着,然老夫人却想上前,将她脸上的伪装撕开。她本来寄希望她这次能与小沈氏杠起来,让大房儿子儿媳不和睦,如此她才能有机可乘。 “家和万事兴,二婶娘虽然挑唆我与三妹之间的关系,但想来二婶娘也是无意的,您说呢,祖母?” 家和万事兴,钟锦绣这次是将一个大气的钟家嫡女气派近展出来。 已经开始学会处理了吗? 想要做主吗? 三房孙氏听钟锦绣如此说,心中突然间感叹:大小姐这次是真的要惩处二房呢。 她这好话不说还好,这一说,便是越权处置,她想当一个大气嫡女,然而老夫人却不愿意呢 “锦绣啊,你还是太小了,二夫人挑唆你跟三小姐关系,又辱骂长房嫡女,实在是有失德行,如此便去祠堂关着吧。” 钟锦绣心中暗笑。 “多谢祖母给锦绣做主。” 第七十七章、钟锦心抱怨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夫人一言疲倦,吩咐人散了。 出了门,几个人便回到了西苑,钟明钟琅待回到了院子里,便问:“妹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被下毒呢?”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大概是有人觉得我挡了她们的道吧。” 钟锦绣言语随意,然而在钟明钟琅听来,心惊肉跳。 钟明看向小沈氏,那眼神中的审视,让小沈氏越发的不是滋味。 “锦绣中毒,我有责任的。是我没有照顾好锦绣,我......” 钟锦绣唤住小沈氏,实在是不允许她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已身上。 钟锦心撇撇嘴道:“大哥,此事与我母亲无关,都是大姐自作的。”说着便将自家母亲护在身后,道,“你若想给大姐报仇,就去寻二房才是。” 什么叫与姨母无关? 钟明不悦道: “姨母对锦绣有照顾之责,锦绣中毒,她岂能逃脱干系?锦心,你还小,岂能明白,这越是亲近之人,才最有下毒之心。刚才二房所言,虽不能尽信,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信,那杏儿丫头是证人,如何就被仗杀了?姨母为何不阻止?” 钟锦绣见大哥这般质疑小沈氏,以姨母的性子,必定会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身上的。 果不其然,小沈氏低着头,就要承认是她失了照顾之责。 钟锦绣走上前挡在大哥身前,道:“大哥,前几日二婶娘在姨母跟前说我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甚是不解?这几日专研四书,确实发现自已以往有多不孝,正如二婶娘说的,姨母待我极好,而我却不知她心血,一直忤逆,然我去梁府学习,确实也发现这一点,我以往种种,却是行错了。” 钟锦心不明白她这次又是耍什么心眼,走上前去挡在小沈氏面前,道:“大姐,你怎么能有错?你是钟家嫡长女,有爹爹大哥二哥护着,岂能有错,有错的是我们才是。” “大姐一向知礼,温柔贤淑,蕙质兰心,才貌双全,乃是闺中女子典范,大姐切莫要妄自菲薄。” 这话说的违心的很。 “小妹实在是不知晓,大姐怎么会这般讲?” “您在梁家不过待了一个多月而已,您说您是在这一个月学得礼义廉耻,尊师重道,小妹却不大认同。” 钟锦绣瞧着钟锦心这般激动,怕是以为她又要耍阴谋了吧。 钟锦绣轻轻叹息一口气,道:“三妹这般激动,看来是不满意我多时了。” “是,你聪慧,你有才学,你画技一流,你满腹经纶,可你为何要隐藏?为什么让我母亲背负一些教导不言之罪?你说你是因为去梁府才学得这些,那梁府的老夫人可以作证,你是很早以前,你在我母亲身边就学到了......我母亲对你,仁义至尽......” 小沈氏听钟锦心言语有些过激,轻轻拉了拉她衣袖,道:“你大姐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锦心,你不能这般说你大姐。” 钟锦心挥开她手道:“你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承认,爹爹不疼我和弟弟,都是因为你,是你太无用,被人耍的团团转,却还傻乎乎的对她好呢。” “你......” 小沈氏没想到钟锦心反应如此大,她脑子有些迟钝,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这么发生了。 她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她想伸手去打,可是瞧见女儿那满眼的泪痕,紧紧抿着唇,极尽委屈的。 终究是没有仁心动手。 钟锦心见她要打自已,心中更愤恨了,她走上前一步,像是在说你打啊。 “每年爹爹回来,她都想法子整我们,害的爹爹并不喜欢我和淮弟,你不为我们开脱,你心中只有她。这一次呢,她又要使手段了,这次又想怎么样?想将我跟淮弟关起来,见不到父亲吗?” 听着钟锦心的质问,钟锦绣之觉得心口一疼。 小沈氏更是有些呆住,她没想到自已的行为,让女儿误会如此之深。 钟淮小小的人儿已经什么都听懂了,他上前拽了拽她衣袖道: “姐姐,你别说了,爹爹听见又该罚我们了?” “哼,你还指望爹爹不罚我们吗?早罚晚罚都一样。反正爹爹也不会站在咱们这一点的。” “二婶娘和三婶娘早就想看我们的笑话,相看就看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钟锦绣瞧着她戒备的模样,心中五味杂粮,她不想让自家的人在为自已担忧。 她走到心中难受的小沈氏跟前,道: “心妹妹指责,我都承认。以往锦绣不孝,还望姨母原谅锦绣忤逆。” “大小姐?” “姨母,最近一段时间,我确实没有犯过错。” 小沈氏想起最近这段时间,大小姐像是突然间长大了不少,且及其给自已面子。 还教自已应付二房三房。 “所有人都想看咱们长房的笑话,但是这一次绝对不会了,从今以后,由我来保护您。” 听到这些话,小沈氏紧紧握了握手,随后松开。她不知自已怎么了, 她一直知晓大小姐对她忤逆,是因为家里人刻意为之,所以她不责怪钟锦绣,她只怨恨这府里的人,怨恨他们的不作为,可自已却无力改变,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越来越恨自已的无能为力,越来越恨自已什么都做不了。 每一年姐夫回来,都责备她没有将孩子照顾好,久而久之,她也觉得是自已没有照顾好大小姐,如今大小姐自已悔悟过来,她很开心想笑,可却发现居然哭了出来。 “锦绣,我是开心的,可是不知晓为什么,我就是忍不住......” 钟锦绣上前将她抱住。 “对不起。” 因为这声对不起,小沈氏哭的更欢了。 她们两人相拥,就连旁边的人瞧着,都忍不住眼眶湿润。 知晓小沈氏的付出,知晓小沈氏的容忍,知晓小沈氏对钟锦绣的疼爱,便能感受到小沈氏此刻的心境。 如今大小姐终于痴心改正,知晓她的一片苦心,她的付出没有白费。 但是因为钟锦绣以前劣迹斑斑,小沈氏虽然感动,但是钟锦心却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诈。 钟明道:“锦绣,你还小,这些怎么是你的错呢。你莫要多想......” 钟锦绣安抚好小沈氏,随后抬起头来,道:“大哥,杏儿被仗杀是我想让她死。二叔三叔被撤职,也是因为她们对我下毒所应该有的报应。” “锦绣,你...怎会呢?”你才十三岁呢。 怎会?为什么不会呢,他们都该死。 “呵呵,大哥,你们回来真的很好。” 钟明突然间意识到什么,问:“真的是二房吗?是她们欺负你了吗?” 欺负?将她养的愚笨算什么欺负,欺负还在后头呢。他们投诚给桓王, 随意捏造了父亲通敌卖国的证据,二房三房踏着他爹的尸体,享受荣华富贵。 哼,这一世,他们便是想,门都没有。 我要彻底整垮他们。 当然最主要的就是老太太了,因为所有的一切,她才是主谋。 她能清晰的记得,当她被打入冷宫,然钟锦灵却一跃成为宫中皇贵妃娘娘,老夫人进宫来,还去冷宫探望了她。 当时的她还不知这一切都是老夫人的主意,哭着爬到老夫人身边,祈求老夫人为父亲求情。 可是呢? 老夫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道:“钟锦绣啊,你当真是傻的可以啊。” “祖母,父亲不会通敌卖国的,他不会的啊,您去求求皇上,皇上定是判错了。您去求求皇上吧,只要皇上放了我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啊。” 老夫人一脚将她踢开,道:“锦绣啊,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只有你爹死了,你二叔才能继承国公爷的位置呢。” “祖母?是不是二叔,是不是二叔诬陷我父亲,他怎么可以,我父亲是他大哥啊。” “呸,他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弟,他们是仇人,血海深仇。呵呵,你不明白吧,你爹他根本不是我的儿子,你的亲祖母,那个贱人,在生你爹的时候就死了,可是却留下你爹那个野种。霸占了我儿子的嫡子之位,如今你们一家人落到如此下场,也是报应了。” “知晓我为什么会来看你吗?我就是想看看,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亲爱的祖母我亲手为你谋划的,你是什么表情?恨死我了吧?嗯?哈哈......九泉之下,就问问那贱人,她可后悔?” ...... 九泉之下? 哼,死当真是便宜她们了,我会一个个的收拾他们,让老夫人的谋划一个个的击碎。 她不是想要她的儿子继承国公爷的位置吗? 哼,那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机会了。 ...... 钟明瞧着自家妹妹面目突然间发狠,双目微红,浑身散发着冷意,让人不敢靠近。 可那是他亲妹妹啊。 钟明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充满在仇恨中的妹妹,问: “锦绣,你确定下毒之人乃是二房吗?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将二婶娘送入大牢,交由大理寺查证。” 钟锦绣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大哥,没有证据呢。” 第七十八章、我身子单薄,劳烦表妹救我呢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明道: “那你为何还要杀了杏儿,若是她还活着,必定能指正二房的。” “杏儿指正?你们以为她能够活着离开钟府?大哥,你觉得呢?府上二夫人杀害钟家嫡女的事情,会被传扬出去?” 不会的,有人必定会第一时间将杏儿处死,随后寻别的事情来堵自已的嘴。 钟明想到这些,爆呵一声。 “混账......” 沈明泽在一边,一直盯着钟锦绣,说到杀了杏儿,她面容并无害怕,反而萌生出一丝的恨意。 她中毒的事情,他恰好在。 梁唤告诉他,那毒乃是慢性毒,是能致人永远无法生育的。 想当初她嫁给桓王,一直不曾受孕,后来钟家又送过去一个女儿,钟锦灵。 这一切恍惚是顺理成章,可是如今才知晓,有人早就织了一个巨大网。 表妹嫁给桓王,成为桓王妃,最后成为皇后,因为不孕,表妹便寻了钟锦灵进宫,为了维持钟家的地位。 然而却不曾想,随着钟锦灵的进宫,加速了表妹的死亡。 钟锦灵从生下皇长子便开始行动,她想要皇后之位,故而策划好了一切。 通敌卖国,果然是一箭双雕啊。 想来这一切都是桓王策划好的。 可若是如今就开始计划了,那必定不是桓王,而是钟家内部有人作怪了。 是人是鬼,时间久了,自然会露馅的,现在还不急。 钟琅面色严肃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大哥二哥,我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要你们知晓,咱们钟家现在是何模样?” 钟明钟琅两人相互瞧了一眼,便道:“妹妹们,你尽管放心,咱们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人在有机会欺负你了。” 没有证据,哼,妹妹说的不错,这丧尽天良的事情,若是被证实,二房...老夫人必定不会允许家中出现这种丑闻,必定会瞒着的,妹妹年幼,好忽悠,但是他们可不是未经事的少年。 她们既然敢做,就该承担后果。 钟明和钟琅直接出了门去。 而钟锦绣安抚小沈氏去休息,让钟锦心和钟淮留下去照顾。 钟锦绣去院子,发现沈明泽还在。 “表哥还没走吗?” 沈明泽认真的端看着钟锦绣,上一世,她并非这般一无是处,在嫁给桓王不久,便体现出自已的不同来。 管家执事,维护各家关系,为桓王招揽有才之士,每一样都处理得当,让人挑不出错来。 今生...因为自已的参与,她是提前知晓了钟家污浊,也提前做了防护。 “表妹刚才这般讲,是否是想要我知难而退?” 仗杀杏儿,是表明自已乃是心很毒辣吗? 钟锦绣双目圆睁,瞧着他的目光,并无多少情绪。 沈明泽并不在意她的冷淡,相反他因她在钟家所受的灾难而疼惜。 “刚刚表妹问我若是你与我母亲同时掉入水中,我该救谁?我想了好一阵,这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不知该如何回应。” “嗯?” “不过我现在知晓了。”沈明泽决定耍赖了,“若是你们二人同掉入水中,我定是会奋不顾身去救你们的,可我这身子单薄,怕是跳进去还要劳烦表妹去救我了?” 什么? “表妹文武全才,我这...就是个文弱书生,这日后家里家外的,还要劳烦表妹了。” 钟锦绣瞧着他微微拱手,那炯炯的双目,时不时的偷偷瞧着她,果真就是一个登徒子呢,她想生气,想要怒骂,可不知为何,在听他那句我这‘身子单薄,跳进去还要表妹去救我’无赖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破了功。 上一世,觉得表哥刻板规矩,倒不是这般死皮赖脸呢。 罢了,总归是这婚嫁之事,也非他一个人说了算。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他两样都无呢。 “表哥,你要留下来用饭吗?” “我可以吗?” “不行。” 这便是将她拒之门外了。 “那我先告退了,大表哥婚事将近,我有的是时间的。” 钟锦绣心中哀叹一声,倒是没有在回应了。 钟明和钟琅出去,寻了福叔来问,对于钟锦绣中毒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呢。 “我的少爷们哎,后宅内院,我是不能进去的。如今小少爷的功课,我还能管一管,别的确实管不过来啊。” “再说此事大小姐已经处理了呢。” 钟福瞧着一模一样的两位少爷,在军中磨砺多年,这一举一行,都已经有了少将的威严。 “你们不也说了吗,是二夫人下毒,此事证据虽然毁了,可是咱们也不是不能报仇呢。” “福叔,你可有什么好点子?” 钟福今日随着国公爷进宫去了,一路上已经被国公爷审问过了。 国公爷半道被友人拉走了,他便先回来了。 一回来,便遇到两位少爷了。 大小姐从那日落水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落水?妹妹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 “这都是误会,那王家的小姐不小心落了水,大小姐为了救她,所以才落的水。” “还有一件事,我是知晓原委的。” “什么事?” “就是大长公主想要害咱们家大小姐的事情......” 钟琅钟明听后,是越来越心惊,越来越愤懑呢。 妹妹在京城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内有鼠猫,外有豺狼虎豹,这是分分钟都要死翘翘了的。 钟勇从外面回转,已经是深夜了,同僚聚一聚,饭桌上几番试探,他岂能不知这其中的意思。 朝堂上不知为何,有人打压钟勇和钟温,他们亦是听说了钟家内院的猫腻,不知真伪,大概是以为他在打压。 哼 他没有急着解释。 从钟福给他透漏的事情来看,锦绣在家里确实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至于钟厚和钟温他们二人似乎知晓? 哼,知不知晓的已经不打紧了。 他深夜醉醺醺的回去,小沈氏侍候他歇息,隐隐中发现她眼眶微红,似乎是哭过。 他脑袋有些昏沉,顾不得这些了。 隔天一觉醒来,天刚刚亮堂些。 身侧的小沈氏还不曾醒,他悄然起来,便去了练武场,不多一会,便见两个弟弟过来了。 “大哥。” 钟勇轻嗯一声。 “两位弟弟起来了,就随我一起给母亲请安吧。” “是,大哥。” 钟厚看着钟温,示意他开口。 钟温无奈道:“大哥,昨天可是与同僚吃酒了?” “嗯,都是昔日的同僚,回来了拉我去喝一杯。” 钟温见大哥不提他们闲职在家的事情,心中焦急,钟温还想迂回几句,然钟厚却忍不住道:“大哥,如今我和三弟被御史台那些人弹劾,赋闲在家,如今已经有两个月了,也不知圣上是几个意思?” “弹劾?因何被弹劾?” “这...都是误会。” 钟勇轻哼一声,抬脚便走了。 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然他们还是追着去老夫人处了。 老夫人已经起来了,见到几个孩子这么早来,心中很是喜悦。 “你赶了几天的路怎么不多歇一会?” “儿子习惯了。” 老夫人觉得大儿子态度有些冷然,公事公办问:“与聂家那边婚事办得如何?” 老夫人微微蹙蹙眉,但还是道:“婚期已经定了,下月初。因为钟明在外,这婚期赶了点,好在聂家明事理,知晓咱们家武将世家,且大哥儿还在外......” “人家明事理,咱们家也不能短了礼数。聘礼多加点。” 老夫人眨了眨眼皮道:“这是应当的。” “到时候皇家也会来人,这家里该整顿的也要整顿整顿了。” “这......” “恰好二弟三弟都赋闲在家,帮着干吧。” 他想了想又道:“昨夜吃酒的时候,赵太傅说愿意当送礼使者,还有巍国舅......说来这桩婚事皇后做媒,这巍国舅代替皇后去,也说得过去。” 钟老夫人一听这些都是皇亲国戚,心里面便是一紧。 然钟温和钟厚一听大哥回来便有人前来巴结,心中一阵喜。 “大哥,没想到你跟赵太傅和巍候也相熟,如此真是太好了,如此还望大哥能去帮我们说一说,我们老是在家闲着也不是事啊。” 钟厚行至老夫人跟前,一阵侍候。 “母亲,如今明哥儿都要成婚了,这未来侄媳妇一来,看到我们这样,大哥这脸上也无光啊。” 钟老夫人点了点头道:“老大,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钟勇不动声色,慢慢饮了一杯茶水,才道:“刚才我问两位弟弟,你们为何被弹劾?你们可知晓?” 钟厚无所谓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锦绣行事太过张扬了,打死一个丫头闹的满城风雨。” 钟勇脸色瞬间阴沉,因钟勇的不以为然还有他的满不在乎。 “钟温你呢?” 钟勇这次连三弟都不喊了。 钟温平常温敦,但好在他敏锐。 他想了想道:“大哥可是因为锦绣中毒的事情?” “什么中毒,太医都诊过脉了,锦绣根本就没事。” 钟勇被他态度给气着了。 猛然间起身,质问道:“钟厚,你给我说说看,什么才叫有事?是不是她被人毒死了,才叫出大事了?” 第七十九章、管家之权落入小沈氏手中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第七十八章、 “大哥,你别生气,锦绣出事,确实是我们失了照顾之责,您先消消气。” 钟温跟钟厚使眼色,道:“二哥最近忙着明儿的婚事,真的是忙的晕头转向,你也知晓,这请人吃饭,我们若是身无职位,必定会被人瞧不起的。我们也是很为难的...” 钟温很会说话,他不讲经历,只讲眼前。 且他的话中暗含威胁之意。 钟勇不去理会那话中的意思,而是问:“你们没有去复职,知道为什么吗?” “请大哥指教。” “是你们的态度。”他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锦绣年幼,行差踏错,在所难免,但是你们不闻不问,却是罪加一等。锦绣这几年遭遇多少嘲讽,你们不仅不管不顾,还纵容儿女诋毁她。” 钟厚不悦。 他自已女儿不着调,跟他有何干系。 “好在锦绣这次去了梁府,回来便有些长进,不仅仅在宫里大出风采,这秉性更是让人赞悦,说来还多亏了母亲教导。” 钟老夫人听他们三人因为锦绣那点事吵闹,心中多少有些愤懑。 天家怎么会因为臣子家中事而罢了官员职位的,这分明就是措辞啊。 可怜他两个儿子被耍的团团转。 他身为钟家国公爷想要弟弟们复职,不过是向天家要一个恩典的事情,他居然推脱? 哼,好样的。 钟老夫人隔天便‘病’了。 钟锦绣听到老夫人病了的消息,心中不耻。 然而该去慰问的时候还是要去慰问的,钟勇携着大房一家人去的时候,另外两房已经在了。 还有她那小姑姑,钟以夏。 钟以夏如今是成王妃,地位非凡。 二夫人一见大哥威风凛凛,行走间便有一种斜睨天下的威严,在看自家丈夫,失了官职,便是鼠狼之辈。 她心中记恨,嘴上免不得讥讽道:“大哥,瞧瞧您将老夫人气的,不过是给您的弟弟们求个恩典,让他们官复原职,您怎么就能当着老夫人面推脱呢。” 这小杨氏也太将自已当回事了,他以为他是谁,居然敢训斥国公爷。 孙氏摇了摇头,并不作声。 钟以夏知晓自家儿子喜欢钟锦灵,故而如今与二房同仇敌忾。 她道:“大哥,老夫人前些时候因为锦绣的事情便已经病了一场,如今锦绣学业有成,可谓是大出风头。您怎么能不感念老夫人一片爱护子孙之情,反而还气着了母亲呢。” 说来他这位姑姑身份一直是个迷,说是祖父与外人生的,可却寻不着她母亲。 她因为是庶女,但是却嫁给了成王,想来这手段也是了得的。可是未曾管得住成王,你成王花天酒地极尽风流。 因为沈如梅一直爱说教,这位姑母与大房并不和睦。 倒是与二房走的进。 二夫人见势头好,忙道:“哎,她姑母,你是不知晓啊,咱们家老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带着锦绣,锦绣的秉性您是知晓的,这家里面没人压得住啊,这一不如意便甩脸子走人的,如今老夫人病了,有一半责任都是因为锦绣呢。” 钟以夏颔首,但是见大哥不说话,也是恼人,随后道: “大哥,你给句话啊。” 钟锦绣道:“二婶娘,您这话说的,咱们倒是要好好理论理论了,祖母确实是病了一场,但怎么会因为我呢?那一段时间二婶娘还跪了祠堂呢?因为什么事情呢?这长辈的事情,做小辈的确实不好打听。但是你若是说祖母是被我气病的,我可是不承认呢。” “你.....长辈的说话,那里有你说话的份?” “哦?堂堂国公爷,被弟妹教训,二婶娘倒是有理了不成?” “你.....” “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再说了,我是小辈,这行事作风也不过是学了长辈而已?我自来就与二婶娘亲厚,二婶娘教导我的东西,比姨母都要多呢?难道说我又不对了?那这事可要寻个人给理论理论了,以往我顶嘴姨母,二婶娘可在旁边说我做的好呢?” 钟勇一听此话,面色阴沉了几分。 钟明钟琅瞧见妹妹如今气势强悍,那一言语便怼的旁人无法言语。 前几年,妹妹行事是无状,他们也是觉得妹妹年岁小,并不觉得妹妹有什么不对。 如今年岁渐长,确实有些问题的,原来这些问题都出在二房哪里。 怪不得妹妹一直不敬姨母,原来是二房捣的鬼。 钟明轻咳一声道:“妹妹,过来,近墨者黑,别被污染了。” 钟琅道:“妹妹,近朱者赤,快来哥哥这里。” 钟锦绣刚才一席话,便是挑明了二房无状,至于钟以夏? 她身为妹妹,可好教育自家哥哥来? 钟以夏心中自然明白自已没有这个资格,她笑道:“我们是一家人,这一家人自然要相互帮助才是。” “你说祖母为了操持你大哥的事情,已经累的不行,如今又要操心你二叔三叔的事情,如今累倒了,咱们总是要为祖母解一解忧愁才是。” 钟锦绣轻轻笑了一声。 钟锦绣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子啊,姑母,刚才二婶娘那样子讲话,我还真以为我又做错事了呢。” 钟以夏道:“怎么会?锦绣如今大方得体,蕙质兰心,连宫中的娘娘都夸赞,逢人就说咱们钟家出了才女,可不是让人欢喜。” “我就当姑母是夸赞了。” 钟锦绣不等她在言语道:“大夫呢?老夫人都病成这般了,大夫怎么还不来呢?” “难道还要我们去外面抓一个江湖郎中给老夫人看病不成。”钟锦绣说着话的时候,可是一直注视着塌上的老夫人,但见她眼神精明乍现,还隐隐有寒光,心中不免冷笑道,面上却不显,趴在床前道,“祖母,你感觉怎么样?可是二婶娘又气着您了?” 老夫人故作惩戒道:“让你们操心了,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折腾不动了,说来你们都在,今日我便把这掌家之权给你们吧。” 二夫人三夫人一听这是掌家之权,双眼微微泛着光,尤其是三夫人。 大夫人不得老夫人善待,二夫人又...如今就剩下她了。 她上前一步道: “母亲快被这么说,都是我等无能,才劳累了您老人家。” 老夫人错过她,看向一直不曾言语的钟勇。 孙氏面色一僵,则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 钟勇终于站起来道:“让母亲累着,是儿子的不是。若是母亲愿意,就让如菊帮您些吧。” 钟锦绣微微一笑,老夫人怕是没想到他父亲如今油盐不进吧,不,怎么能说油盐不进,不过是体贴老夫人而已。 老夫人心道:“你那诺诺弱弱的媳妇,能干什么。” 但是她面上却是点头,道:“本该如此。” 二夫人一听这话,立马惊呼道:“这怎么可以?” 或许她的反应太过激,引来所有人的目光,钟锦绣笑了笑问:“怎么不可以呢?姨母如今乃是国公夫人呢。” 二夫人讪讪道:“锦绣,你不是不知晓,你姨母她做不来这事?” “哦,想来二婶娘也是做不来了,毕竟您管着的时候,咱们府上连一个大夫都请不来。您瞧祖母都将祖母累病了呢?说来也是二婶娘您太无能了,原先祖母可是很看中您的。” “你......” 小沈氏如今得到管家之权,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这怎么就落到自已手中了呢。 随后老夫人便将库房钥匙给了小沈氏,瞧着手中的钥匙,心中感觉空落落的。 老夫人瞧着她那没出息的模样,心中耻笑,这场婚事,皇家要来观礼,若是出了差错,这管家之权,便是你亲自奉上之时。 钟锦绣笑着道:“姨母,您还是先让人去理一理库房的东西吧,整理成册,随后来交给祖母一份,也省的日后麻烦。” 老夫人看着钟锦绣的目光有些审视,看来这在梁家学的许多呢。一个月而已呢? 你还真能学会了管家不成? 这管家之事繁琐,当初你母亲就是忙的晕头转向,最后不落一个累死的下场。 小沈氏后知后觉的问:“什么麻烦?” 三房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什么都不知晓呢。 老夫人将管家之事交给她,岂能不知老夫人心中安的是什么心思。 就怕这小沈氏不几日便吵嚷着让人将钥匙送交出去呢。 回到自家院落里面的小沈氏,还拿着钥匙迷迷糊糊的,钟勇瞧着她那模样,笑道:“怎么,乐傻了,还是不情愿?” 刚成婚那会,他其实是准备将管家之权给她的,可她那时候不乐意。她陪着她姐姐理账的时候,他是见过的,那小算盘打的,比她姐姐还要溜。 当初如梅生病那会,还是她出手整顿的钟家。 胆小甚微,不过是没人支持罢了。 故而她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姐夫,这自然不会偷懒的,如今孩子都大了,且大少爷也要成婚了,若是我在偷懒,会被小辈们笑话的。” “你明白就好,说来我这次让你插手,除了明儿成婚,还有一件事,便是锦绣这个丫头。她母亲去得早,有些事都不曾教导,梁家虽然能教习,但终究不如亲自在旁学习来的好。” “姐夫,我省的的。” “嗯,让锦心也跟在你身边好好学学,也省的她抱怨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为她着想。” 小沈氏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锦心那话,大少爷二少爷也是听得的,她只能道:“是我不曾管教好。” 第八十章、老夫人真病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勇瞧她那唯唯诺诺的模样,便是不悦。 “你?这些年锦心都在老夫人那,你咋管教?罢了,都过去了,如今你也上点心,也省的两个孩子都往被出跑。” “是。” 钟勇这次回家,虽然不曾听钟锦绣亲口抱怨,但是外面的传言,还有钟家各房的态度,让他心中起了涟漪。 锦绣年岁小能抱怨什么?还不是她们让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那些旧友,见到他,便是唠叨钟家两个兄弟不知感恩,吃里爬外,他不在府上,这府上俨然他才是国公爷,他的女儿才是这个家的正经主子。 让锦绣给她家女儿做踏脚板,简直是可恶的很。 然看老太太的态度,他更觉得寒心,锦绣出事,老夫人只担心自已的名誉,并不管锦绣死活。 去梁府给锦绣寻师傅也是不咸不淡的。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开口,小沈氏张罗,锦绣也有机会去梁府学堂的。 他那些旧友都是男人,平常怎么会参合这些家长里短? 如今居然偷偷告诉他,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钟家那两个弟弟,行事有失德行,让旁人都看不进去了。 钟勇还是不大放心,就进宫去,寻皇上向内务府要两个人,协助小沈氏办理婚事。 老夫人听说他从宫中请回两个人,心中冷笑。可是他对小沈氏这般上心,却让她发觉不对劲来。 以往这钟勇因为儿女的事情,对小沈氏不咸不淡的,可谓是每年回来,都不曾进入她的房,两人不是吵架便是他训斥小沈氏。 加上钟锦绣添油加醋? 说到锦绣添油加醋,这一次,钟锦绣做了什么? 脑海中过了一遍,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濑妈妈,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听说大小姐跟二小姐那日回去便吵了一架,惹得小沈氏哭了好久呢,这国公爷每天都出门应酬,怕是咱们大小姐还没来得及去告状呢。这久别胜新婚,他们二人没有大小姐从中作梗,也就不存在矛盾了。” “是大小姐没有使上力吗?” “应该是的。” 然而在西院的钟锦绣,此刻正和锦心帮忙对账册呢。 说来老夫人管着家,也管着二房三房,这府里面开销倒是节制的很。 除了整理库房还有府外面购置的庄子宅院以及皇上赏赐的东西。 当一切都整理好,小沈氏却道:“少了点东西。” 什么? 她姐姐的陪嫁。 让钟锦绣意外的是,她母亲的陪嫁居然在老夫人的手中。 这是为何? 随后想到她母亲过世,姨母隔年才嫁过来的,姨母又不管家,她还小,母亲的嫁妆自然就落到老夫人的手中了。 小沈氏有人相帮,竟然在三日之内就整理好了府上账册。 三日,也说明这国公府上富得流油啊,可怜府上被老夫人管制,便是过的极其节俭呢。 小沈氏见少了,自然要去讨要的。 府上的东西是府上的,老夫人用着,也无可厚非,可是姐姐的,她却没权利处置。 随后小沈氏拿着账册去给老夫人讲,老夫人以为她是来交账册的,正病着的她,立马精神了些许。 可是小沈氏进来请了安却道: “母亲,我这几日一一编查了账目,发现这里面却少了一桩账册。” 老夫人微微一愣,不动声色的掩饰着心中的失落,问: “哦,是哪一桩?” “锦绣她母亲的陪嫁。我姐姐乃是承恩公府嫡女,这嫁妆当年也是很轰动的,十年前我还帮姐姐整理过。”那每一笔账目,她都记得很清楚呢。 老夫人没想到这小沈氏居然会跟她提及此事,她并没有真心想要交出去管家之权,她等着大房来认错,等着她们妥协,可是现在呢? 小沈氏也不看老夫人,而是问当初交给她账册的濑妈妈道:“濑妈妈,这账册都是你来保管的,你可是忘记给我了?” 老夫人头有些沉,双目微微有些花了。 濑妈妈瞧了一眼老夫人,暗自为难。 老夫人道:“濑妈妈,去找一找来。” 当小沈氏拿到账册和钥匙,便道:“锦绣如今大了,她在梁家也学习了看管账册,她母亲的陪嫁刚好给她磨练磨练,母亲您说这样子好不好?” “你既然管着家,就有你做主就是。” 老夫人一派大气,但是心中却苦闷不堪了。 “母亲管家严谨,如今我编查库房的时候,亦是让宫中的妈妈亲自监管的,请母亲放心。” “这日后都是你们的,我这老婆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沈氏走后, 老夫人发了好大一场脾气,摔了好些东西呢。 然而小沈氏便字去盘查了她姐姐留下来的嫁妆,少了许多东西来。 小沈氏不得不再次去寻老夫人,老夫人气愤还不曾下去,便听小沈氏 道:“母亲,这都是两位妈妈亲自去审查的,不会有错的,确实是少了许多呢。” 老夫人本就在塌上休息,如今被小沈氏吵得,心肝都疼。 本来她管着家,这沈如菊的嫁妆,是多少,本就是她说了算。 她钟锦绣还能审查吗? 可是如今? 她怎么就脑子一热,将管家之权交出去了? 如今的老夫人恨的牙痒痒了。 东西是没了,是她以前看着喜欢,便拿出来赏赐了。 如今岂能在要回去的理由。 “那你说该如何?” 这语气有些生气,然小沈氏却是异类,听不出来呢。 小沈氏自然是清楚的,以前老夫人赏赐的时候,她是见过的,只是当时吭声了,也没人理会。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在说他想得开呢。 “既然是老夫人您用了,如今从公中补过去就是了,咱们府上倒是不差这些东西的,毕竟是老夫人您是老祖宗呢。” 小沈氏走后,老夫人这次是真的累出病了来了。 老夫人想了又想,便问:“濑妈妈,小沈氏如今在府上行走,那些个奴才都移心了吗?” 濑妈妈知晓老夫人被气的不清,忙道:“老夫人,这大夫人才刚开始,这人会看账有何用,还要会管人治家呢。” “咱们的人绝对不会背叛老夫人您呢,单等着给您老发话呢。” ...... 又一天,小沈氏又查寻到了别的,又要去寻老夫人。 老夫人直接称病不见了。 小沈氏无奈,只能回去请锦绣拿主意了。 钟锦绣瞧见了,账单上显示有一笔银钱缺失,必定是因为二房药材行的事情。 上次二房在外做生意,亏空了许多,因为当时又闹出了人命,这么大一件事,老夫人填补了不少钱呢。 钟锦绣瞧见小沈氏纠结的模样便道:“这笔账自送去给二房便是了,她填补不填补的,倒是无所谓。” 毕竟沈家不缺这点钱,可是拿去恶心恶心她倒是可以的。 如今有最棘手的事情,便是府上的管事的,跟随老夫人多年,这一时之间,换了人,她们自然是不听话呢。 小沈氏无法,想要去寻老夫人,可是老夫人却避而不见呢。 钟锦绣正在看自家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听到小沈氏无奈叹息,便道:“姨母,杀鸡儆猴,既然不听话,处置了吧。” “这怎么可以?她可是老夫人的人。” “老夫人如今不是不见你吗?哼,那就让老夫人主动来寻你。” 小沈氏瞧着大小姐面儿突然间一冷,果决的模样,让她都有种错觉,恍惚看见自家大姐了呢。 她今日穿着素净,纯白色的锦衣,头上也仅仅是一只簪子固定着。 但却越发显得人清雅脱俗。 她如今不去老夫人院子里,似乎并不将老夫人挂在心中。 以往几年,锦心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她是随便将其叫回来的。 锦心也不敢随意回来。 看来还是大小姐果敢决断呢。 但她还是很担心,如今自已初掌家,若是做的太绝情,怕是会留下把柄。 “这样子做会不会太绝情了?” “哼,她们对咱们如此,不是更绝情吗?我父亲才是国公爷,这个家本来就该我们当,这些年他们占着,难道还真以为这个家使他们的不成。” “当初我便告诉姨母,当有人给你撑腰的时候,便是接管管家之权的时候,如今咱们一家人都给你撑腰,您还怕什么?” 小沈氏听大小姐这么一说,突然间就有了底气。 是啊,如今一家子人都支持自已呢,就算是办杂了,上面还有国公爷顶着呢。 “你说这老夫人会不会将这管家之权要回去呢?” 钟锦绣冷然,她要?也要有人给啊。 老夫人这次怕是行差踏错了,这一步棋,是她有生以来,做的最烂的一笔。 “倘若姨母出了差错,老夫人自然会责怪的。说不定还会冲您要回这管家之权,所以姨母,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希望您尽快将府中的事情握在手中,那些不听话的人,就打发到庄子里,不能做事的将养着,能做事就看顾庄子吧。” 这一番话,似乎已经决定了那些人的去留。 小沈氏在此看向她,那话看似轻描淡写,却是不容置疑。 “却该如此。” 第八十一章、新官上任,一把火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小沈氏如今已经决定抓住掌家之权,又如何会被要回去,再说了明哥儿若是娶了亲,难道还要新媳妇被人欺负不成。 她不为自已考虑,也要为孩子们考虑了。 今日那负责采买的管事的,买来的东西,本就是下等货,小沈氏说她买的不行,她还嘴犟说是以前就是这么买的。 哼, 钟锦绣似乎不放心小沈氏,跟着去了,此刻这院子里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便先拿春妈妈烧吧。 小沈氏心中有些胆怯,因为她本事庶女,可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夫人,这见识自然不一般,想着以往姐姐行事的模样,便笑眯眯的,问道:“春妈妈,你说你买的对是吗?” 春妈妈见笑的和气,心中冷然。 自已乃是这个家的老人了,主子们行事都要给她三分颜色呢。 哼哼 小沈氏...那个无主见又胆子小的大夫人,能知道什么是喜烛吗? 想到这里,她面含嘲讽,道: “自然,老奴在钟家几十年,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自然比您懂的。” 小沈氏颔首道:“春妈妈果然是劳苦功高呢。” 春妈妈一副骄傲的模样。 哼,谁人不知,这大夫人最是软弱,平常老夫人一句重话,便抹眼泪,被老夫人拿捏的死死的。 老夫人说了,多寻大夫人的晦气,大夫人才会撂挑子不干了,到时候受惠的还是她们。 然小沈氏便问道:“我觉得你买的东西不好,你却说你买的好,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瞧大夫人说的,当然您是主子,可是这采买的事情,自然是奴婢比您懂的多呢。” 钟锦绣突然站在小沈氏身后,她虽不言语,可是那目光打量的神色,肆无忌惮,让人心中抓毛。 众人一见到大小姐,却能让人联想到杏儿惨死那一夜,她的惨叫之声,如今还绕在脑海中,凄惨无助,让人脊背生寒。 春妈妈不自禁的后退两步,钟锦绣瞧见,心中暗暗冷哼。 春妈妈觉得自已没有做错,且以往大小姐与大夫人也是不对付的,故而她大着胆子道:“大夫人,您若是不信,不妨亲自去问问。” 亲自去问?问谁?问那些市井商贩? 哼,果然是故意为难着呢。 众奴才瞧着,大胆子的,还笑话小沈氏。 都是哪位,钟锦绣都一一记在心中,月儿眉一挑,便往前几步,但她只是往那一战,刚才还嘲讽的声音,便落了。 小沈氏看见钟锦绣,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道: “春妈妈,本来我念在你在钟家多年,劳苦功高,对你颇有重视,可是你却以次充好,欺骗家主,我三番五次给你机会,而你却死性不改,如此便被怪我不讲情面了。来人,将她这种刁奴送去官府去。” “不,我可是老夫人的人,你们谁敢?” 小沈氏身边站着的,可都是军下出身,即便是那两个粗壮的婆子,亦是看管女犯的。 她们是国公爷派来的,只知听命,不等那丫的叫嚣,直接上去便匠人夹了起来。力气之大,让人一眼便知。 钟锦绣轻呵一声,慢着。 那春妈妈没想到这大夫人有胆子来真的。 刚被人架住要被送往官府之时,脑袋是懵掉的,如今听大小姐一声轻斥,便觉得有了希望。 “大小姐,你救我啊,我没有欺骗家主,没有啊.....” 钟锦绣轻笑一声,并不看她道:“春妈妈负责采买的事情,想来这欺上瞒下,以次充好的事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先将她关入柴房,待证据确凿,在定论也不迟啊。” 那春妈妈不知大小姐用意,只是傻乎乎的看着她。 随后听她讲道:“府中但凡有揭发春妈妈着,有重赏。如今府上正是用人之际,但凡有才着,一旦被大夫人赏识,必定重用。” 大小姐此话一说,以往被春妈妈等老夫人的人压制的有才之士,越土而生,挡都挡不住。 钟锦绣手中拿着春妈妈的罪证的时候,便道:“将这些罪证,连同春妈妈,一同交给老夫人吧。” 小沈氏一听,觉得不对,问:“为何要交给老夫人?咱们不是应该将她送往官府吗?” “交给官府作何?此事传出去,便会说你新妇掌家,不容老夫人的谣言来......” 小沈氏有些愕然。 “你怎么知晓?” 因为经历过,所以知晓这些事。 上一世,老夫人的确是将掌家之权交给了小沈氏,然而先是春妈妈作怪,而后无赖小沈氏不敬长辈,刚得了掌家之权,便为非作歹,不将长辈放在心上。 在加上钟锦绣从中作乱,小沈氏管家可谓是难上加难。 没几日便将掌家之权,甩手出去了。 老夫人更加得意,随后在钟家行事更肆无忌惮,不仅仅要夺了钟锦绣的婚嫁之事,还将锦心的牢牢把在手中,随意揉捏。 这一世,她就让老夫人直接打自已的脸。 当老夫人见两个身强体壮的管事婆子,将春妈妈压着跪在她跟前的时候,老夫人这右眼皮直跳啊。 其中一个婆子道:“老夫人,这大夫人管家,遇到了这不懂事的,命奴婢们给您送来了。” 春妈妈本来被堵着嘴的,冲着老夫人直嗷嗷啊。 那两个婆子人送来便走了。 濑妈妈瞧了一眼冷着脸的老夫人,便上前将堵在她嘴上的抹布拿开,道:“小春,这是怎么回事?” 春妈妈道:“老夫人,那小沈氏简直欺人太甚,她明知晓我是您的人,居然拿我开刀,这分明就是与您老作对啊。” “你做了什么事?” “我就跟平常一样,买了喜烛,可小沈氏非鸡蛋里面挑骨头,奴婢是您的人,她这是在跟你作对呢。” “她...果然是好的很。” 春妈妈还想要添油加醋,然而刚才去而复返的婆子,突然间转回。 “老夫人,这是大夫人命奴婢给您送来的。” 一扎纸,里面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春妈妈这些年在府上为虎作伥,投机耍滑之事。 上面一桩一件件,时间日期,精确的很。 更有甚者,她买通府中多名管事,一起行欺瞒之事。 且这春妈妈在外面给自己两个儿子都买了田地,铺面,可谓是富得流油。 老夫人平生最恨的便是这种欺上瞒下,偷鸡耍滑,不仁不义的奴才。 “濑妈妈,将她给我带下去,发卖入矿洞里,做一辈子苦力去。” 濑妈妈心中一骇,想开口求情,可见老夫人气的印堂发黑,便罢了。 当天晚上,老夫人睡着的时候,濑妈妈睡不着,便出了院子里,只是刚出门便遇到了大小姐。 “濑妈妈,怎么,你也睡不着吗?” 濑妈妈见到大小姐有些惊慌。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在等濑妈妈你。” 濑妈妈有些诧异,今日因为老夫人处置春妈妈的事情,让她精神恍惚,送去矿场? 那是死了也寻不到尸体的地方。 背叛老夫人的人,若是被发现果然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大小姐,你等老奴,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她一直觉得大小姐与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她赶走钟锦心,为难小沈氏,下毒仗杀丫头,维护小杨氏,这一件件的看似大小姐张扬跋扈,愚昧无知,可是如今回想起来,这一件件的事情,大小姐的嚣张跋扈却成全了小沈氏。 钟锦心回到大夫人的身边,大小姐目中无人,根本不会将老夫人放在眼中。所以她根本不会如钟锦心一般听话,乖乖的留下来侍候老夫人的。 当初她是如何说服老夫人让她留下来的? 想来便是因为大小姐与桓王的事情。 她知晓老夫人一直期望大小姐能嫁给桓王殿下,她不选择二小姐,是因为二小姐的身份够不着。 谁让钟锦绣才是国公爷的嫡女呢。 “今日那春妈妈,居然被祖母发配这么远,想想真的是很寒心呢。毕竟是跟了祖母这般久,哦,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吧。” 濑妈妈道:“是,四十年了。从老夫人入梁府开始,她便已经在钟府了。”她是一步步的被老夫人提拔上来的。 钟锦绣颔首道:“那濑妈妈呢?” “我...我是伴随着老夫人一块长大的。” “哦,那感情定是非一般了。” 濑妈妈微微蹙了蹙眉,心道:“大小姐可是有吩咐吗?” “这几日我帮着姨母整理账册的时候,发现了有许多东西都不在库房了,最让人意外的是这些东西居然出现在汇丰当铺里面,濑妈妈觉得这是为何?” “......” 濑妈妈见大小姐专门问自已,神情有些慌张,她心中知晓大小姐说的是那几件东西,都是她拿出去给儿子的。 她亲眼看见儿子拿去了当铺去当,才走的,那当铺就是汇丰当铺。 大小姐居然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濑妈妈不必紧张,我知晓祖母最痛恨背叛她的人,所以那些东西我已经命人被赎回来了,也已经补了漏洞。” 濑妈妈纠结了半天,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八十二章、收买濑妈妈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濑妈妈,姨母这个人您是知晓的,最是宽容不过,更做不来大逆不道,不仁不孝的事情。祖母是我爹的亲生母亲,姨母必定会好好的照顾老夫人,颐养天年的。” 濑妈妈听大小姐如此说,面露慌乱之色。 在去看大小姐,却见大小姐背脊挺直的站在那儿,恍惚什么都瞒不过一般,精明才干。 可又一转脸,却恍惚又什么都不知晓,两眼朦胧。 然她跟随老夫人多年,这府中的秘事是知晓的,大爷根本就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 当年老夫人从老国公爷手中接过孩子的时候,便对外讲是她的亲生儿子。 且老侯爷也不阻止,当时知情的人都被处理了。 如今听大小姐提及这事,她有些心虚,道:“是的呢。国公爷和大夫人最是宽容,而且也孝顺。” “所以啊,这管家之权,落入姨母的手中,除了名正言顺,对老夫人也是有利的。对濑妈妈你,更是有利。” “是,大小姐。”濑妈妈只觉得自已额头一片水泽,大小姐言语轻松,可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压力。 就恍惚是宫中的贵人娘娘,雍容华贵,不怒而威,贵人们根本无需动怒,只要一句话便能要人生死。 那是内心深处升起的尊重和恐慌。 “我知晓濑妈妈今夜会睡不着,所以我毁掉了所有不利于濑妈妈的证据,这次来也是告诉你这件事,今夜你可以安生的睡一觉了。” 钟锦绣瞧见濑妈妈额头满是汗,嘴角含笑,便好心的拿出手帕为她拭去。且在她耳边轻语道: “濑妈妈,这其中的道理,您懂吧?” ...... 待她们离开回到西苑,桃子却不解的问:“大小姐,咱们有了证据,为何不交给老夫人,这么好的机会。” “不急,这濑妈妈则是一枚好棋子,有利用价值呢。” “濑妈妈会吗?” “总是会的。” 钟锦绣想到还有一事,便吩咐道:“去,寻人去接触濑妈妈的小儿子,将他安在赌坊当个管事的。” 最近她整理母亲的账册的时候,发现里面有许多不好的营生,比如赌坊。 听说是沈家外祖送给她母亲的陪嫁之礼。当年阴家,可谓是千百行营生都占了。 至于为何送这些陪嫁,怕是与外祖较劲呢,但是无所谓了,人都没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桃子担心这濑妈妈耍心眼。 钟锦绣便道: “这濑妈妈今日看似被吓着了,可她与祖母可是一起长大的,单说因为这件事就背叛?那便不能稳做管家娘子这些年了,可这人啊,都有软肋,这濑妈妈的软肋就是她的小儿子。” 钟锦绣隔日去了赌坊,且让人将那濑二皮请来自家赌坊。 言道:“你是濑妈妈的儿子吧,我瞧着你很像她呢?” 濑妈妈的二儿子,濑二皮道:“我认得你,钟家大小姐,那个草包。” 桃子怒斥她这个不知礼的,道: “混账东西,我们家大小姐也是你能编排的。” “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了。” “你.....” 钟锦绣呵斥桃子,随后笑的温和无害道:“你母亲是我祖母身边的掌家娘子,祖母怎么不将你安排到府里谋个差事呢?像你大哥一样,当一个管事的,多好。还能娶一个当家娘子呢。” 濑二皮提及此事,便气愤不已,道:“母亲就是偏心,我大哥一进府便能当一个管事的,偏生让我当一个看门的,哼,我才不干呢。” 钟锦绣暗暗耻笑,然面上却和气道:“的确是如此,这濑妈妈也太偏心了,要不你过来给我管管事吧。我这里恰好缺个管事的,这整日只要接待达官贵人们,你觉得如何?” 濑二皮一听,心中欢喜,然却忍不住怀疑道: “你没骗我吧?” “濑妈妈是府上的掌家娘子,钟府上下的主子们见了她都要给七分面子,能给她的儿子安排个好差事,我很乐意。” 钟锦绣笑容温和,让人不容怀疑有别的意思,且濑二皮也想不到别的事情。 她母亲是钟家管事娘子,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府上的人都恨不得巴结她呢。 想来这钟锦绣也是其中一个了。 “那行吧,既然你诚心邀请,那我就勉为其难了。不过我可说好,这赌场经营若是不好,我可不去。” 钟锦绣道:“当然,赌场很好,但若是加上你,会更好的。” 钟锦绣回到家,隔天濑妈妈就抽空来寻她了。 “大小姐,很感谢您对小儿的照顾,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尽请吩咐就是。” 钟锦绣笑了笑,果然濑妈妈的小儿子是她的弱点。 “放心濑妈妈,我不会让您受累的。” 因为小沈氏处理了春妈妈的事情,老夫人也没吭气,府上的人风头便是开始转变了。 且对这位新夫人不敢再小觑了。 做事起来矜矜业业不说,还多了份干劲,都希望能被大夫人瞧上,继而提拔的。 说来还真的是提拔了几个人,这个提拔名单还是钟锦绣报上来的。 前世二房三房得利,府上的丫鬟婆子跟着他们的极多,但是也有几个对长房衷心的。 比如说在厨房打杂的昊妈妈,与春妈妈一起负责账房的不曾被她收买的小梁子都是忠心办事的。 小沈氏不知她是从哪里寻来的人,这用了几日,觉得甚好。 小沈氏还来不及夸赞钟锦绣识人善用,便听杨家有人过来了,居然是杨家老夫人的族亲嫂子。 小沈氏第一次掌家,第一次以家主之身份,接待贵客,心中自然是紧张的。 “我听说你们家老夫人病了,特地过来瞧一瞧的。” 小沈氏道:“是,最近府上发生了许多事,让母亲累病了,说来也是我们做儿媳的不是,不应该偷懒,应该早些时日不能为母亲分担。” 杨老夫人只是笑了笑。 “舅母应该多来府上几次,母亲见了亲人,这病想来能好些。” 随后引了杨老夫人去老夫人院子里,此刻老夫人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大约是要作一作的。 小沈氏上前瞧了,道:“母亲,舅母来瞧你了。” “嗯,快让她进来,许久不曾见族里大嫂了。” 老夫人故作声音虚浮,想要表现出一副真的病重的状态来。 杨老夫人进门来,瞧见她这屋内摆设极尽奢靡,光桌子上就摆弄了许多种罕见水果。 心中嫉妒这位妹妹过的好,可是面子上却不显。 心中算是知晓这钟家的富裕了。 杨老夫人上前去,老夫人直接拉着她的手,亲昵的举动,让杨老夫人先是错愕,随后倒是自然的握着了。 自已上次来,这位妹妹可是爱答不理的。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才短短几日,怎么就这般模样了?” 这杨家上一辈子是富裕的,可却因为在当年站队的时候站错了,这一代人便不受皇上重视,渐渐衰落了下来了。 便是因此,所以她最近才来求自已这位妹妹,想撮合钟杨联姻,让自已的女儿嫁进钟府。 “我不如妹妹你,家里面媳妇孝顺体贴,什么事都不劳你费心啊。” 若是以往,杨老夫人听着这话,必定是以为妹妹在炫耀自已这把年纪还在管家,可是现在...刚才小沈氏领她来老夫人院子里的路上,丫鬟们恭敬,小厮们勤恳,怎么看都觉得这小沈氏如今管家管家的极好。 所以她认定老夫人这话是抱怨上了。 杨老夫人瞧了一眼小沈氏,只见小沈氏尴尬的笑了笑,倒是没有反驳。 杨老夫人道:“大夫人,你且先去忙吧,我与老夫人许久不见,有许多体已话呢。” 小沈氏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出去了。 喜事将近,府上可不是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倒是不在意老夫人抱怨两句,毕竟老夫人说的是实话。 小沈氏一走,杨老夫人便笑着道:“倒是不见府上二夫人和三夫人,说来这国公爷府上办喜事,其他两家不露面,这是怎么说的?瞧瞧,将您都累成这样子了,咱们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的。” 老夫人一听自家嫂子的话头,便觉得不对。 她默默收起抱怨的口,便问道:“嫂子这次来,可是有别的事?” 杨老夫人并不在意她是不是病着,便道:“说来我这也是想给妹妹提个醒,昨日我进宫,听宫中贵人们问起,说咱们国公府上竟然连一个帮衬的都无,竟怀疑咱府上人不和呢。” 老夫人想说,本来就不和呢。 可是她如今回过味来,宫里面派了两个管事嬷嬷,这府里面便无秘密了。 那两个管事嬷嬷回去禀告,可不就将府中的境况给汇报给宫中的贵人们了? 老大和老二老三不和?为什么不和? 老大才回来,必定没有嫌疑。 要说嫌疑定是之前锦绣中毒之事。 因为这个事情,老大和老二老三生了嫌疑,这外人该如何想? 这便是落实了钟锦绣中毒乃是二房所为呢?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老二老三如今还歇业在家,若是外界在传出他们不和的事情,你岂不是复职无望了? “我瞧着府上大夫人倒是个能干的,从我进来,倒是见丫鬟们规规矩矩的,小厮们手中也不曾闲着。老姐姐倒是好福气呢,得了这也一个能干的媳妇儿。” 老夫人闭了闭眼,随后睁开,一片精明,哪里还有刚才的虚弱不堪。 “嫂子怕是误会了,二房和三房如今是帮衬着呢,只是我那大儿媳刚掌家,怕是不愿意让人插手呢。” 杨老夫人倒是没有符合着,而是话锋一转,便道: “我这次来呢,确实有件事要给妹妹提一提,上次家中子弟回来提了一句,说是这梁府居然给琅少爷相看媳妇,我觉得这不可能,毕竟琅少爷,是钟府的二少爷,怎么能轮到梁家来张罗。若说张罗,也该是妹妹您啊。” 又是梁府......老夫人斜靠在靠软被上,一只藏在被中的手,紧紧地握着,随后松开。 杨家老夫人又道:“听说是国公爷求的梁家,您也知晓,梁家办理书院,对这京城个世家女子的秉性都是了然的,国公爷求到她们家去倒是求对人了。只是这国公爷这般,可知会了妹妹你?” 瞧着她如今还能躺着装病,想来是不知晓的吧。 这府上也必定不会有人告诉她。 “我上次给妹妹提的事情,妹妹觉得如何?” 第八十三章、是呢,王初云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上次她来,便与她提出将自已的亲孙姑娘嫁过来给钟家二少爷呢。 毕竟这长子的婚事,乃是皇后赐婚,赐的还是清河聂氏,她还听说这清河聂氏的女儿最是温和知礼,且正直随和。 自已女儿与她当妯娌,倒是甚好。 且这小沈氏?这么些年了,倒是个无用的,想来也做不来拿捏儿媳的事情来。 国公爷最是看中自家两个儿子,可谓是左膀右臂。 至于继母生的幼子?还小着呢,不值得犯愁。 更甚者,这钟家如今地位非凡,若是自已孙姑娘嫁过来,将来必定能够拉扯杨家一把的。 这便是自已非要孙女嫁过来的最重要的理由。 只是当时钟老夫人瞧不上他们,说是要考虑考虑。 可是如今,国公爷求着外人给儿子相看姑娘,这意味还不明显吗? 这分明是不相信老夫人呢。 钟老夫人听着嫂子的话,心中翻江倒海呢。 好你个钟勇,这种事居然不曾寻她商议,偏偏去寻一个外人。 这是太不将她放在心上了。 如此一来,外人将如何想她? 钟家老夫人不顾念大房,连儿孙的婚事都要外人来相看,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尤其是他去请宫中的人来相帮,都不愿意让老二老三相助,这说明什么? 她根本就不顾念兄弟之情。 老大行事越来越过分了。 可是她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梁家寻来的人必定是知根知底的。人选自然是梁老夫人的爱徒了,也就那么几个人,没成婚的就两个,一个是兵部尚书家的姑娘,王初云,一个乃是潘家的孙女,这两家身份地位,与钟家恰好门当户对。” 然潘家与老夫人都不大对付呢。 至于王家王初云好像与钟家大小姐不对付。 想来这两位想要入钟府,也不是没有阻力的。 “我知晓了,若是这两个人要与钟琅相看,必定会趁着这次钟家办喜事,让她们见见的。你到时候你将美馨带来吧,既然是相看,多一个人也无妨。” 梁美馨就是杨老夫人的孙女,这人儿是个美人儿呢。 “妹妹放心吧,美馨长的甜美,必定能得二少爷的喜爱的。” 婚礼前夕 因为清河聂氏有些远,大哥提前几日便去了,那边有人来报,说是明日便回来了。 然这一日,兵部尚书家的王初云,却怎么都睡不好。 因为母亲与她讲,明日去钟家参加婚宴,她要与钟家琅少爷相看。 这还相看什么? 就她与钟锦绣之间那点事,自已即便是去,也不会得到好脸的,因为她曾经见过钟琅一面,上次在街上,无意间偶遇的,那男人看见她便道:“你便是与我小妹起争执的王家小姐?” 当时他,一身戎装,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眉英姿,透着军人的杀伐冷酷,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虽英俊,但也冷酷。 一看便是不好相处的主。 当时的他还准备了一套头面,看价值便知晓定是不菲。 “我们钟家,不欠别人。” 如今这幅头面还在自已床头呢。 她没有告诉母亲,因为母亲会让她将头面还回去的,可是她不干,本来那钟锦绣欠她一副头面。 她当时还为她正了名声呢。 隔天不知为何,她心中犯了倔,偏就戴上了他送来的那副头面。 说实话,这男人挑选头面的款式,倒是极其新颖,而且很好看。 那里面一双月牙款式精致步摇,最是讨喜,她戴在头上,亦是很欢喜。 沈明泽早几日便随着钟明去迎亲了。 然新婚当日便是头一个回来报喜。 他偷偷来后院见钟锦绣,正见她吩咐管事的核对喜桌,他偷偷在后面欣赏表妹的靓影,还是管事的发现了他,提醒了她。 钟锦绣回头望向那笑容灿烂,一袭水墨色长衫,看着潇洒恣意。去淮南之地晒黑的肌肤,如今也差不多恢复了,配上这衣衫,更加风流少年了。 这么多人瞧着呢,他这般恣意妄为,真的好吗? 钟锦绣微微眯了眯眼,且暗含威胁之意,沈明泽可不敢真的惹毛她,他道: “表妹,你忙着,我去看看新娘子轿子到了没?” 钟锦绣很忙,忙的没空搭理他呢。 今日钟家来了许多人,钟老夫人也在几日前,便不再‘病’着,起来‘帮忙’,如今正坐在内堂帮忙招待客人呢。 二房三房的人也都在,毕竟今日来的都是达官贵人,他们定会带着女儿出来招摇的。 而她确定无误之后,便在招待各家小姐们。 这时候钟锦灵领着一位小姐过来,介绍给各家小姐们认识。 “这位是杨美馨,我杨家表妹。大姐,表妹初来咱们家,老夫人让咱们好生招待的表妹。” 钟锦绣笑了笑,道:“自然,都是亲戚。”这位小美人儿,果然是美丽,不过就是太小了。 小的她都没办法向她下手,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打我二哥的主意。 更不该害的我二哥失去双目。 杨美馨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位大表姐对自已有敌意,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刚才我瞧见了二哥也回来了,大姐,你可见到了?” “三妹是在寻我吗?” 众人听到声音,便望过去,就见到一位---不是两位,其中一位剑身穿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玉冠,眉英挺,身量挺拔,眸色凌然,一看便是不好相处的。 然另外一位穿着水墨色衣衫,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份儒雅之气,让人移不开眼。微微一笑,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豁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这性格迥异的两位少年到来,让在座小姐们,纷纷起身侧目,小心脏乱跳,偷偷打量。 钟锦灵率先领着杨美馨走上前道:“二哥,这位是杨家表妹呢,你还没有见过吧。” 沈明泽看都不看那一眼,一双腿早就经不住走向他家表妹了。 至于钟琅,凌厉的眸子中透着狠劲,他看向杨家表妹道:“表妹啊,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是...” 钟锦绣瞧着她拘谨的模样,笑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唯有使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达到他们的目的了。 上一世他们为了让二哥娶她,不惜毁掉二哥的眼睛,若是钟家二少失明,必定无所成就,所以也无人敢嫁了。 卑鄙小人,此生我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沈明泽站在钟锦绣身边,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他微微喊了一声:表妹。 钟锦心回过神来,微微侧目,对自家表哥笑了笑,随后走向那女孩身前,道:“表妹,你定是来寻大哥,恭喜大哥新婚大喜的吧。” “大哥和二哥长相相似,连自家人都人不大清楚呢。” 那杨美馨听着钟锦绣和煦的声音,瞧着她温馨的笑容,那笑容恍惚蛊惑人心一般,让她不自禁的颔首。 恍惚刚才她充满恶意的眼神,都是幻觉。 钟锦绣将她拉到一边坐下来,道:“二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钟朗耸了耸肩,道:“不知道,姨母让我过来看看。” 相人呢。 只是目光所及,倒是被一对步摇所吸引,那步摇可是他看中,本来欲要买给自家小妹的呢。 那女子居然戴了出来。 众人见钟琅目光望向王初云,嫉妒愤恨的目光纷纷射向她。 王初云也感觉到了,她一直是隐形人一般,不闯祸,息事宁人的态度,见大家都瞧着她,她便笑了笑道:“钟二少爷,你瞧着我作何?难不成你欢喜我啊。” 王初云以为这句话必定会遭遇到这位冷酷的公子拒绝的,最好不过是所一句:王小姐说笑了。 可是她却听到对方无比清晰道:“是呢,王初云。” 那话语中的玩味,却将她置身于危险的尴尬境地。 钟琅看见那刚才还温和的女人,因为自已的一句话,温婉的模样尽失,呆萌的样子却是极其的可爱呢。 其实这样子也不错。 家里人给自已安排相看的事情,他心里清楚,而她,至少不陌生。 见过两次面,也算是缘分呢。 沈明泽看着这一幕,偷偷在锦绣耳根道:“表妹,你再不去救场,你这位未来二嫂就要被吓跑了。” 咳咳 钟锦绣瞧着这一幕,心中欣慰极了,然而今日是大哥的婚事,莫要被这些小姑娘的愤怒给搅合了。 她暗暗瞪了一眼沈明泽,走上前去道:“我也欢喜初云姐姐呢,真是初云姐姐,咱们真是有缘分呢。” 王初云有些愤然,她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这这这..... 她不要活了。 钟锦绣瞧着王初云面容上没有羞涩,只有愤怒。 钟锦绣叹息了一口气道:“初云姐姐,咱们去那边坐一坐吧。”钟锦绣将她拉走,随后冲她二哥吩咐道:“二哥,新娘子就要到了,快去帮忙。” 然而那些个世家夫人们,瞧见这一幕,嘴上倒是说了句恭喜,那王家夫人刚才听到自家女儿大胆的问话,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在钟家少爷给了明确的回应,才算是安定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向自家女儿投向责备的眼神。 “恭喜钟老夫人了,这家里怕是又要办喜事了呢。” 钟老夫人笑了笑,道:“本来我中意的是...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呢。” 老夫人未完的话,让那些本来要说恭喜的人,住了嘴。 老太太言说自已中意旁人,但是钟琅的选择却并非是老太太选中的人,这在外人看来是什么? 忤逆长辈? 第八十四章、杨家表姐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心笑了笑道:“祖母,您选择的杨家表姐吧,她比大姐还要小呢,二哥哥要是选了她,要如何自处呢?” 钟锦心一句话,让众人回过神来,刚才那个小姑娘,看着显小的很呢。 这老夫人塞一个这么小的丫头,是要做什么?这钟琅也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以前老夫人都不曾关怀过两个孩子的事情,如今又选了个这般小的...这祖母当的有些过分呢。 看来这钟家的水深着呢。 杨老夫人瞧见众人窃窃私语,便要开口说教道:“二小姐,长辈们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还不乖乖退下。” 钟锦心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接话,毕竟自已已经达到目的了呢。 但是杨老夫人开口,倒是让人怀疑这钟家的确是有意与杨家结亲呢,按理说这亲上加亲的倒是没什么,可那杨美馨才十二岁呢。 这时候孙家的人在旁边偷偷问三夫人:“果真是那杨美馨吗?” 那杨老夫人想要承认,坐实此事,然三夫人却抢白道:“怎么会呢,老夫人相中的乃是潘家女儿,说来潘家与咱们国公府才算是名当户对。” 三夫人如此说不是为了偏帮谁,她是在帮助自已,她自家大嫂突然间转变主意说不想与她结亲,可最近瞧见钟家大少爷娶亲,乃是皇后亲赐的,这又有些想要转变主意了呢。 若说钟琅在与潘家结亲,这他们三房也跟着沾光呢。 前不久她大嫂还责问他们不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如今她真实感受到了。唯有一家和睦,方才能够共荣共富啊。 她大嫂早几日便与她联系,说什么当初不过是误会。 大小姐的事情,确实是让她家姐儿受了委屈。但是大少爷的婚事,却让她在娘家有了地位。 老夫人对三夫人的解释倒是符合了。 这让杨老夫人心中气结,不能怪老夫人突然间转变,实在是老夫人更看重她的名声呢。 众人一脸恍然,潘家的女儿,论身份地位,的确是比王家更合适呢。 这次来参加婚宴的,还有潘家老夫人。 她听三夫人这般讲,都是精明的老人儿,自然知晓这话中的推脱之意思,心中很是不耻。 她虽然不喜欢自家孙女,然而也没平白的给旁人当枪使。 她道:“三夫人此话倒是不假,然我潘家门头甚高,欢喜我家丫头的也绝非老夫人一人,如今咱们世家公子小姐们都是有主意的,除了要门当户对也注重这两情相悦,没平白的结家一门孽缘不是。” 梁家老夫人笑道:“妹妹所言极是,也难怪钟老夫人平时不大操心这子孙的婚事,想来这心里面也是希望自家孙儿寻一个两情相悦,将来琴瑟和鸣,成就一番美谈呢。” 三夫人笑了笑,侧首看向自家老夫人,心道:不是她不出手,而是对方太强大了。 长房什么时候与潘家和梁家这般好了,这潘老夫人看则是对钟家这门亲事不悦,实际上却是在帮助长房呢。 老夫人道:“我这两个孙子最是疼爱她那妹妹,因为上次锦绣落水的事情,与王家结下了缘分,说来倒是真的能成就一番美谈呢。倒真是谢谢老姐姐了,给撮合了这门亲事。” 王家夫人心里面一咯噔,上次落水的缘由他们是知晓的,真实的则是钟锦绣抢了头面,初云不给,两人之间横下了梁子。 事后他们出面辟谣,可谓是和解了此事。 难不成钟家还记恨不成? 钟家二少爷最是疼爱钟家大小姐,难不成钟琅如今撩拨初云,是另有所图? 不至于吧,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小肚鸡肠与女子计较吗? 可瞧着老夫人的话头,这怕是不好说呢。 钟老夫人瞧着王夫人兴致突然间降低,说来应该是明白过来了,这不被期盼的婚事,想来也成不了美谈的。 她心中暗暗冷笑。 然梁家夫人小声宽慰道:“王夫人,你不必多想,钟家大小姐秉性我知晓,是有大格局的之人,她家大哥二哥也必定不差的。” 王夫人尴尬的笑了笑。 当初她听梁老夫人与她说这桩婚事的时候,心中也是忌讳的,可耐不住梁老夫人说着钟家如何如何好。 钟家两位公子自小对他父亲在外,小小年纪建立功勋已经不小。 与京城诸家子弟不同,那是真的刀口上混出来的功勋,小小年纪出入京城,已经不允人小觑。 就连他家老爷见了两位少爷,回来都夸赞不已。 至于钟家大房继母小沈氏,乃是沈家庶女,身份不高,且性情又实在的很,自家女儿嫁过来,倒不会受什么压制。 钟家大小姐和三小姐更是得梁老夫人赞不绝口的,想来也不差的,再说女儿与她同院学习,听说她今年性情转变极大,想来是真的长大了。 只是今日老夫人这话有话,让她心中又打了退堂鼓。 长房这上下是没是,可若是老夫人不喜,这倒是不完美了。 梁老夫人瞧见她郁闷了,想要安抚几句,此刻听说新娘子来了,几个长辈的,他们便被请去观礼了。 然钟锦绣将王初云拉走,到没人的地方,那王初云便是发作道:“钟锦绣,我自问并没有对你不起,可你为何要让你大哥那般羞辱与我?” 钟锦绣知晓她误会了。 “你确定误会了。”钟锦绣想了想便道,“你我当初起争执,本来我该对你恨之入骨才是,可你知后来,我为何要亲自去你家道歉吗?” “哼,你便是要羞辱我。” 钟锦绣摇了摇头,笑着道:“那是因为落水之后,我做了一个梦,知晓我梦见什么吗?” “......” “我梦见,你将来有一天会成为我二嫂,与我二哥琴瑟和鸣,美满幸福,让人嫉妒。醒来之后,我本打算好好教训你这个抢我大哥的女人的。”上一世,我二哥被杨美馨害的瞎了双眼,本来是他们阴谋,欲要拆散王初云和二哥,他们以为若是二哥瞎了双眼,王家和钟家的婚事便是不可能了。 可是王初云也是个倔强的女子,她认定了二哥,二哥便是她的男人。 最后还是嫁过来了,只是当时因为她不懂事,时常挑拨两人关系,害得王初云吃了不少苦。 “你......”果然这钟家的人都没安好心了。 一场梦? 她这说辞,也太荒谬了,难道就因为一场梦,便可以随意侮辱旁人吗? 钟锦绣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重生一世,她绝对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发生。 “我二哥顶天立地,威风凛凛,试问在整个京城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才俊,可是你却不知,我二哥也是有很多缺点的,比如说他很重情义,在军中但凡有死亡的,他们有家属有孩子且生活艰难的,他知道后都会伸出援助之手,这一次两次没什么,可这次数多了,难免会掏空家底的。因为这个,家人没少数落他。” 王初云乃是兵部尚书女儿,兵部尚书说来也就是善后的,他爹爹便是军人的老妈子,身负照顾他们之责。 更明白战争残酷,那些亡者家人的悲痛。 见钟锦绣如此说,心中不赞成道: “你怎么能如此说,那些为了我大宋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的家人自然是需要被照顾的。你二哥一个大男人能顾及到如此,说明他心思细腻,倒不失为一个好将领,何故被数落?” 王初云瞧见她揶揄的表情,暗恨自已不该多嘴,这言语维护,便已经大忌,尤其还对一个男人。 “是,二嫂提点的是。” “你...谁是你二嫂...你住嘴....”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会听话的。” “你......” 这个钟锦绣以前交横跋扈的时候,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唯有那胆大妄为的向桓王表心思,让人忌讳。 说忌讳不如说嫉妒。 上次抢夺头面,她并非是抢,而是说是买,只是自已不卖,她便有些急,上了手。 事后她认错态度良好,并无寻她晦气的意思,无论在梁家还是别处她们相处也很和谐,且她若有似无的还感受到这位钟家小姐对自已的态度,不只是好,有的却是感恩。 难不成她在梦中还梦见了别的? “你听,外面有吹喇叭的,定是大嫂到了,二嫂,咱们也去看看?” “你......别叫我二嫂.....” “遵命二嫂。” 钟锦绣的俏皮,倒是缓解了不少她的尴尬。她那刻意讨好,让她心中多少有些感触。 也对着钟家有了些许期待。 正如她所说,这钟家二少爷是个难得的将才,是多少闺中女子心许的对象。 可今日他却对自已...说不激动不假的。 刚才她以为他是为了妹妹刻意为难自已,可如今瞧着她钟锦绣的态度,倒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回了厅内,安分的坐到自已母亲身边,随后跟着母亲去外面观礼。 至于钟锦绣,她没有那个福气去观礼了。 她在后院,监工呢。 今日来的都是贵客,绝对不能出事。 第八十五章、少一样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她随后去了后院。 只是刚到,便听到一声惊呼,钟锦绣走进院子里,便听到一声惊呼。“啊.....” 厨师长一声尖叫,预示着此事是多么的可恶,无法收拾。 “你们谁将这柜子推倒了?” 昊妈妈负责此事的,本来在外面指挥众人干活,听到厨师长的怒吼,忙进去查看。 原本负责厨房事宜的秦妈妈幸灾乐祸道:“惨了惨了,昊妈妈,你是怎么做事的,这可是你第一次负责如此浩大的事情,这若是办错了,可不仅仅是受罚那么简单了,要知道今日来的可都是达官贵人,这若是失了礼数,丢的可是钟府的脸面。” 大夫人隔开她,让昊妈妈行事,本就是打她的脸面,哼,大夫人想要提拔她,可问过自已吗? 这次她犯了这般大的错,看大夫人还怎么用她。 “这放调料的柜子如何就倒塌了,怎么就正好压在这刚做好的乳鸽上,秦姐姐,我知晓你对我有所偏见,可今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敢呢?” “昊妹妹,你可莫要瞎说,这里谁瞧见了是我弄的。” 昊妈妈心中有些难过,她这次是大夫人破格提拔,若是办错了事情,有负大夫人厚爱。 可是她也知晓若是争吵也无用。 “二师傅,此事还有补救的法子?” 厨师长瞧见那已经有好些调料浸染的鸽子,摇了摇头道:“已经无用了。” “那可怎么办?” “若是你们允许,现在立马去酒楼购买,还来得及。” 钟锦绣刚进门便听到这个消息。 前世她大哥成婚,掌家之权还在姨母手中,成婚当日的确是出了不少纰漏,其中一项便是这喜桌,少了一样。 比翼齐双飞.... 这喜桌众家规格都不是秘密,这少了一样,自然看得出来,且寓意也极其不好。 一次被众世家嘲讽,‘少一样’。 今世又故伎重演,钟锦绣瞧着那一地狼藉,终究是一句话都不曾言语。 那秦妈妈见大小姐来,便告状道: “大小姐,此事是昊妈妈办事不利,请您明鉴。” 昊妈妈见事已至此,跪下请罪道:“大小姐,是奴婢监督不善,请您责罚。” 这一个告状一个认罪,倒是一目了然。 钟锦绣却不急着处置昊妈妈,她看向那秦妈妈道:“秦妈妈,你如今还是这后厨管事吧。” 秦妈妈心中得意,这次大小姐必定觉得昊妈妈无用,对自已另眼相看了。 定会将此事交给自已的。 “是。” “那秦妈妈应该也知晓,如今府上实行连坐,您乃是后厨之长,这罪责怕是比昊妈妈更重呢。” 秦妈妈一惊讶,道:“此事与我并无干系。”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看来秦妈妈还是没有明白,往日有了功劳,这首当其中受赏的便是您,可如今出现纰漏,这惩罚首当其冲自然也是您呢。大夫人如今掌家,这新定的规矩,府上管事的都知晓,怎么秦妈妈不知晓?难道是不将大夫人放在眼中?” 秦妈妈听出这大小姐有意偏袒她,心中不悦,道: “此事乃是昊妈妈做错了事,难不成大小姐还偏袒她不成?大夫人初掌家,难不成黑白不分,赏罚不分明吗?” 那昊妈妈道:“大小姐,奴婢有罪,请大小姐让奴婢将功补过。” 秦妈妈不耻道:“这么大的事情,凭你,如何补救?大小姐......” 她突然间抬头,见大小姐也瞧着自已。 那眼神平静,恍惚并不将此事当做一回事。 可仅仅是那一眼,她却感觉自已背后一凉,脚不由自主的后退。 这大小姐看似平静,然却满目威仪,仅仅是往那一站,却不敢让人小觑。 她不敢在瞧,低头躲避。 然听钟锦绣道:“昊妈妈,说来听听。” “小姐,奴婢刚才问那二师父,他在外面有家酒楼,若是现在通知去准备,还来得及。” 秦妈妈不想她独占功劳,所以她道:“大小姐,奴婢不建议这般。这要是整个酒楼去弄,这开销也必定不菲,昊妈妈,这个银钱,该如何出?要我说,将刚才弄坏的鸽子清洗一边掩盖其中的味道,必定不会被发现。去酒楼重新弄如此大费周章,浪费银钱。” 钟锦绣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们二人。 这弄坏的乳鸽若是再用,便失去原先的味道,而且不太美观,自然能让人瞧得出来。 而她也不愿意让人因为此事对钟府起诟病,更不愿今日大费周章打发下人,让人看笑话。 她自然是选择前者。 正当自已想要开口说,便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今日乃是钟府大少爷喜事,却被你们这些糟心的丫头坏了事,说起来这些拎不清的丫头,就该就地处决了。”钟锦绣回头,却看见沈明泽站在身后,听他道,“表妹,你什么时候如此心善了?” “表哥怎么来了?” “前面热闹,不见表妹身影,我便觉得奇怪,故而过来瞧一瞧了。没曾想却看到这些奴才们这般心机,居然想要毁掉大少爷的婚礼,这样子的刁奴留下来又有何用?表妹,你说是吧。” 而被称之为刁奴的奴仆们,纷纷跪下来求情。 她们在等着钟锦绣的回应,然而钟锦绣却笑着道: “是呢,表哥说的极是,像这种竟会给主子添乱的,打发到庄子里或者发卖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呢。” 秦妈妈一听这沈家少爷居然挑唆大小姐将他们发卖,且那言语绝非说笑,心中急了。 刚才还大小姐还问如何处置呢? 发卖? 她不要啊。 “大小姐,奴婢没有做错事,这一切都是昊妈妈的错。” 沈明泽挑挑眉,声音平淡但却极具有杀伤力道:“看来这来这位妈妈还是没懂呢,这个府上,主子说你有罪,你便有罪,若是敢反驳,便是罪上加罪,这钟家寻奴仆,是来省心的,不是来闹心的。居然有些人闹心,那就换一些听话的来。不听话的自然要打发出去......” 刚才还说与自已无关的秦妈妈,此刻才意识到,自已犯了多大的罪责。 她们是奴婢,即便是无错,主子们说错便是错了。 如若自已协助昊妈妈尽心尽力的整理此事,必定不会有此难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忙跪下道:“大小姐,是奴婢失职,请大小姐给奴婢一个将功抵罪的机会,求大小姐开恩了。” 钟锦绣想了想道:“秦妈妈,你可知自已是何错?” 秦妈妈道:“今日大少爷成婚,奴婢身为这后厨掌事,却让后厨发生如此失误,是奴婢监督不严之罪。” 钟锦绣知晓沈明泽的话让秦妈妈意识到什么,她乐见其成,便顺势道: “秦妈妈,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然聪明人却莫要再行糊涂事了。若不然,我即便是想要留下你,也无能为力了。” 秦妈妈一听大小姐有回寰的余地,心中大喜。 “谢谢大小姐。” 钟锦绣吩咐道:“昊妈妈刚才你说二师父家有自已的酒楼,就让他吩咐下去吧,至于这多出来的银钱,你跟秦妈妈身为管事妈妈,便从你们月银里面扣吧。毕竟此事是在你们管辖处失的职。你们可有怨言?” “不,多谢大小姐。” 那秦妈妈道心中多有不愿,可最终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心中哀叹一声道:“是,多谢大小姐。” “今日乃是我大哥大喜之日,这事情办好了,自然会有赏赐,然这事情若是办杂了,你们就掂量着看是否你们有这个命来赔?” 两位管事的心中一紧,忙保证自已不会再犯错。 钟锦绣随后一挥手,便道:“都去忙吧。” 待他们尽情去做事,钟锦绣才舒了一口气道:“刚才多谢表哥了。” “表妹手段怎么如此怀柔了?你这激起他们的矛盾,却又让他们不得不拧成一股劲。” 钟锦绣想了想道:“上次表哥在淮南处决了不少贪官污吏,然只处决了贪污最多的中州大人,却放过了那些擦边球的人,这是为何?” 沈明泽一听,心中大喜道:“看来表妹还是很关心我的呢。” 钟锦绣愣愣道:“表哥一定要如此与我讲话吗?” 沈明泽收起玩笑,立马道:“上次我与表妹说的,表妹觉得如何?” 上次? 落水之事吗? 钟锦绣微微仰着头,脸上并无羞涩,只是那拒绝的表情,无比的认真。 正待拒绝他,便见他突然间竖起无名指放在嘴角。 示意有人来了。 “明泽,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沈吟吟,随风候世子夫人。 钟锦绣上前去唤了声表姐。 自从上次他们将随风候世子暴揍了一顿之后,听说那随风候世子许久都不曾出门。 大概是被吓着了,毕竟那个女人死状相当惨。 那随风候世子如今不敢对沈吟吟大声说话。 “表姐,你怎么来后院了?” 沈吟吟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看了看,倒是不曾有越距,才道:“明泽,母亲寻你过去,你快些去吧。” “是不是大表哥要让我去挡酒呢?” “我哪里知晓,你快些去吧。” 沈明泽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自家表妹。 待沈明泽离开,沈吟吟便道:“母亲为明泽相看了几个世家小姐,如今让他过去,便是去相看的。” “那恭喜二舅母了,或许不久便会多一位中意的儿媳妇了。” 沈吟吟瞧着她笑颜卓开,对此事并无上心。 “你知晓我母亲为何会在钟家让弟弟相看吗?” 钟锦绣不是傻子,若是刚才不知,但是沈吟吟特别提出来,那便是猜到了。 第八十六章、表哥与人相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吟吟瞧见她对自家弟弟并无别的意思,心下放心,然一想到自家弟弟这般人物,却又一厢情愿,不得人欢喜,又有些想骂人。 她想了想,便上一步,拉着她道:“我们一块过去吧。” 钟锦绣身为东家,自然要好好招待各位,不管对方对自已有何敌意。 沈吟吟将她引入前院,正看见自家表哥正与人相看,对方乃是南平伯爵府上的罗家女儿。 罗嘉英,罗家嫡女,罗嘉琪的堂姐。 传言说这罗嘉英是难得的娇人儿,人善良温和,对人和蔼,可她知晓的实情却不尽然。 这位罗嘉英人前温和,人后却两面插刀啊。 以前她们有机会见面,她面上温和,却在暗地里挑拨各家世女寻自已晦气。 是个很有心计的人。 她表哥背对着她,不知道在与罗嘉英说什么。 然沈吟吟突然间拉着她上前,让人猝不及防。 她小声问:“你做什么?” 沈吟吟笑了笑道:“上去打个招呼而已。” 钟锦绣深吸一口气,这沈吟吟莫不是知晓什么。 她无奈道:“二舅母安好。” 她二舅母瞧见她突然间出现,暗暗瞪了她一眼。 她就知晓会是如此的,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沈明泽笑着道: “表妹,你过来了,这位姑娘说与你识得,你们是好友吗?” 她钟锦绣哪里有好友啊,不结仇怨就不错了。 这位罗家小姐以前可没少欺负她呢。 然钟锦灵听到后便掩嘴偷笑,过来插话道:“沈家表哥,我们家大姐,与罗家小姐,关系不慎好。以前大姐总是.....”不等钟锦灵告完状,沈明泽便打断她的话,“原来与表妹不和啊。” 那话音拖的老长,且意味深长。 那罗嘉英刚才还与这沈家公子聊得开怀,如今见钟锦绣来生生的坏了自已的事情。 她暗暗瞪了一眼钟锦灵,谁让她多嘴? 这沈家的公子,十三岁中状元,且官居四品,这可是难得的天才人物。将来必定飞黄腾达,位居高位的。 他虽然是庶子的儿子,可这沈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这爵位也必定由他继承,即便是不继承,他将来也能够靠着自已飞黄起来的。 且他长的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让人温和的笑,是个让人只一眼便能脸红心跳的公子哥儿。 那钟锦灵见沈家表哥这般不懂规矩,抢自已的话,心中气闷,但是却没敢在说什么,那沈家表哥,浑身上下透着莫名的情绪,让人不敢靠近,唯有后退。 罗嘉英也感受到了,她故作温婉道:“三小姐此言差矣,钟家大小姐才气过人,怎会没有朋友呢?若是大小姐不嫌弃,日后可以多来寻我玩。” 钟锦绣看着她演,倒是没有戳穿,道: “今日能来钟家参加我大哥婚礼之人,自然都是我的朋友,表哥,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啊。” 她二舅母听见她这般讲,很满意的笑了笑,道:“咱们锦绣,果然是越来越懂事了呢。” 沈明泽低头瞧着钟锦绣,刚才她见到自家母亲的时候,便知晓母亲的意思了。 本来欲要寻几个理由让对方讨厌自已,可谁知她过来了。 瞧她的模样,是要将自已推出去呢。 促狭的目光,微微射向她。 表妹啊表妹,你这倒是大错特错了。 沈明泽看着钟锦绣,意有所指道: “我觉得表妹性情极好,能跟表妹成为朋友的,这秉性也差不到哪里去,至于与表妹处不来的,我是不大理会的。” 钟锦绣真想吐他一脸,可是她却忍住了, 她上前一步,拉着那罗嘉英的手道:“我们合得来,是吧,罗小姐?” 罗嘉英听她这般上道,心中开怀,道:“是呢,钟大小姐文武全才,令我等钦慕。” 沈明泽轻笑道:“恭喜表妹了,又多了一位姐妹啊。” 沈明泽刻意咬重姐妹二字,让钟锦绣听着顿不是滋味。 钟锦绣真的很想拂袖走开,在扔下一句:去你奶奶的姐妹。 但是今日是大哥的婚事,她绝对要忍住。 一边罗嘉英瞧着他们两位,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这位沈家公子,似乎对钟家大小姐有一种莫名的情谊。 也就她二舅母傻乎乎的认为钟锦绣懂事了,定是以前她的警告有用了呢。 沈吟吟将自家傻乎乎的弟弟拉到旁边道:“你瞧见了吧,她对你并无情谊,你说你,怎么还傻乎乎的呢。” 然沈明泽却一点都不生气,还乐呵呵道:“大姐,你没瞧见表妹刚才生气了吗?定是见到我与别的女子相看,心中吃醋了。” 沈吟吟瞧着他那傻弟弟,真想将他的心剖开来,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被泼了猪油。 表妹冷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哪里是喜欢他的样子。 他这是在自欺自人啊。 而他居然还一脸的痴迷,道: “大姐,你说表妹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呢,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若是我从小多与表妹走动走动......” 沈吟吟只觉得头有些晕,这厮是没救了。 再去看她那热衷于给自家弟弟相看的母亲,如今还傻乐乐的觉得自已快要事成了呢。 没曾想被他这傻儿子耍着玩呢。 新人早就被人请进了洞房,如今专等着各家宾客落座,沈大夫人在外忙着招呼客人,见客人到齐了,忙让人去洞房里喊钟明出来。 钟锦绣自告奋勇去,她实在不想与跟罗嘉英太多纠缠。 钟锦绣刚抬脚走,后脚沈明泽便跟着了,她回头狠狠的瞪着他一眼,刚瞧见二舅母对罗家了解热衷的模样,真怕二舅母自作主张给他定了这门亲事,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才开口道:“那罗嘉英并不似外界传言那般和善,你且去多多打听她一些吧,免得二舅母给你寻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 沈明泽不以为意,那女人如何跟她又有何干系。 “放心吧表妹,除非我想,否则任何人都干涉不了我的心意。” 钟锦绣张了张嘴,觉得自已是多此一举了。 上一世却不曾听见他娶什么人。 想来在整个沈家,是能自已做主的。 她乱操心什么啊。 罢了。 钟锦绣走向内院,大哥房门口道:“大哥,姨母让你去前院会客。” 钟明声音晴朗道:“嗯,妹妹,我这就去了。” 钟明很快便出了门,然瞧见沈明泽也在,不疑有他,便拉着他去了前院喝酒去。 钟锦绣留下来,悄悄看了看屋里。 “锦绣妹妹还在吗?可是要进来?” 钟锦绣笑了声,这大嫂果然是大嫂。 她抬脚进去,便瞧见大嫂一袭青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不得感叹一句,大哥好福气。 “大嫂,你饿了吗?我给你去准备些吃的。” “不饿的,来的时候,家人已经准备了糕点果腹。来,妹妹,陪我说说话。” 钟锦绣搬起小凳子坐在她脚踏边,抬头望着她,越看越满意。 上一世大嫂与大哥琴瑟和鸣,然大哥在外镇守边关,留大嫂一个人在家,当时的自已,见家人都不喜欢这位嫂嫂,故而也不曾好脸相对,时时挤兑,害的她孤助无援。 郁郁寡欢,生了一场病,怀着的孩子没了,且大哥再也不曾有孩子了。 这件事也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此生必定要好生补救。 “大嫂,我给你讲一讲咱们家的人儿吧。” “好啊......” 钟锦绣讲了许久,直到天渐渐黑了才作罢。 “大嫂不必担忧,姨母心善,必定不会让咱们吃亏的。” 聂秋霜觉得这位妹妹绝对非一般人,她给自已说话,很有深意呢。 她给自已讲了各房人儿性情,虽然不曾说她不喜二房三房,可是话语间却又透漏出来了。 “多谢锦绣妹妹提醒了,来之前我还担忧我初来乍到,会被...” “是不是觉得会被我刁难?” 聂秋霜瞧她这般直言,微微一愣,随后笑了。 倒是不隐瞒道:“确实呢,妹妹这般真性情,家里人还怕我忍不住欺负你呢。” 啊? 钟锦绣愣神片刻,也跟着笑了。 大嫂很好很好呢。 一点都不当外界传言当真,还维护自已面子呢。 正当两人聊得开怀,却听外面有人来唤她,说是沈家大少爷喝醉了。 聂秋霜正要问这沈家少爷喝醉,来唤大小姐作何? 却听自家锦绣妹妹轻叹一声,道:“大嫂,你且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第八十七章、沈家少爷喝醉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为什么会去? 她也不知道,只觉得这姨母唤自已过去,怕跟自已有关。 会客厅内,她姨母应该是去忙别的事情了,院内院外的只有两个小厮在旁边侍候着,然她瞧见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居然也在,旁边桌子上还趴着几个陪酒的,如今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各个都躺在桌面上睡着呢。 随后想想也是,皇后做媒,她本人不能来,便派皇子为代表了。 桃子刚才出去帮忙,这会儿见她回来,便道:“主子,太子爷刚走,然后沈家大公子便与四皇子拼酒.....” 太子爷也来了? 太子爷便代表皇帝,可见皇帝对钟家的厚爱。 桃子见主子面上无表情流露出来,便道: “刚才沈家表少爷还将罗嘉英给骂走了。” 钟锦绣顿住,就听桃子道: “你这样伪装不觉得累吗?” “刚才我便说了,与我家表妹不和之人,我便是瞧不上,你听不懂吗?” ...... 钟锦绣心中叹息一声,真想一锤子锤死这混蛋。 “小姐,表少爷如此维护您,看来是真心......” 钟锦绣暗暗瞪了一眼桃子,桃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在言语了。 钟锦绣瞧见表哥与那桓王正一杯接着一杯的干。 然三皇子倒是孑然一身,坐在旁边瞧着笑话。 钟锦绣吩咐道:“你去外面,将钟锦灵叫进来。” 桃子不解,但还是领命去了。 钟锦灵听桓王在喝酒,这小心脏便是突突的跳着,脚步却欢快。 可是走到前面的时候,却发现钟锦绣就站在院门口,她心急,忙上前去,这一不小心便直接撞上了她。 钟锦绣倒是不打紧,只是却被里面喝酒的三个人瞧见了。 那三皇子是个凑热闹的,忙道:“两位小姐,来给咱们桓王斟酒。” 钟锦绣与几个人微微俯身,随后抬脚便进去了。 三皇子玩味的瞧着钟锦绣,然瞧见她走向沈明泽,这眼中的玩味更大了。 “钟大小姐,这沈家少爷已经醉了。” 钟锦绣颔首,随后看向沈家表哥,瞧见双目如星空般深邃不可见底,丰神俊朗的面容上,增添了丝丝深沉,勾魂慑魄。然见他冲自已微微一笑,温柔如霞,看得见她在他眼中的呈现的倒影,在那深不见底的眸中,恍惚要将她吸进去。 “表妹......” 轻语一声表妹,拖长了音节,恍惚能蛊惑人心一般,害得她心微微一颤。 这人居然勾引自已。 桓王殿下虽然饮了不少酒,但却没有醉。他不像面前的沈明泽那般,往死里面喝。 他时刻保持着清醒。 从那钟锦绣进来,他的目光便不曾离开,那突然变得自信耀眼,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女人,却没有看他一眼。 目光璀璨,却容不得他丝毫。 他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 就刚刚,他便瞧见了她,本以为他站在门口是偷望自已,可当钟锦灵过来,她走向沈明泽的时候,才发现自已猜错了。 她是在避嫌。 他刚来这里恭喜钟家喜事,这沈明泽便招惹上自已了。 起初他不明白,如今却看得透彻。 这个女人......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 三皇子则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这位钟家大小姐着实有趣的紧,你说她过来吧,还将自已的妹妹引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刺激桓王还是为了撮合自家妹妹? 沈明泽讨厌旁人注视表妹,他微微侧身,当着旁人肆意的眼神。 表妹的好,唯有自已能瞧。 “表妹......” “嗯?” “表妹......” “......” “表妹......” 这人喝醉了还不忘撩拨自已,果然是欠揍的很呢。 “沈明泽......” “嗯?”沈明泽嘻嘻的笑着,似乎很欢喜自家表妹唤自已的名字,也很喜欢她被自已气的直跳脚。 因为在意所以生气呢。 钟锦绣也不知自已为何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从自已魂飞十三岁,她还不曾被什么激怒。 “沈明泽,你给我出来。” 沈明泽问:“表妹,你要揍我吗?” 钟锦绣道:“二舅母让你回去呢,赶紧出来。” “不,我还要招待桓王殿下呢。” 钟锦绣微微眯着眼,若是他不同意,自已手中的鞭子,便可是要派上用场了。 “一会我二哥就来了,没你的事情。” 沈明泽并没有喝醉,自然也瞧见自家表妹的动作。识时务为俊杰,他见好就收,道: “那好吧,让二哥好好陪陪桓王殿下,别失了礼仪。” 这交代的模样恍惚他与钟家亲密无间,是钟家的一员。 三皇子觉得这钟锦绣很有一套,刚才沈家那么多人来请沈明泽回去,他就是不动,非要与桓王比个高低。 然这种锦绣一来这,这小子便乖巧的如宝宝呢。 瞧着他低眉顺眼,乖巧听话的随着钟家大小姐出门,还不忘回挑衅的看向桓王。 气的桓王直瞪眼呢。 钟锦灵瞧见她与沈家表哥之亲密态度,心中暗暗得意,如此四皇子瞧见她们如此,必定会认为她姐姐乃是水性杨花之女吧。 先是与桓王,又是陆家二公子,如今又与表哥不清不楚,是个男人都不会与她再升好感了。 钟锦灵心中想着,双目微微痴迷的望着四皇子那绝美的面容,可只是这么一望,却发现不对劲来,四皇子的目光,隐隐射向钟锦绣,那眼中饱含着让人看不明的情绪。 她大着胆子道:“桓王殿下,请喝酒?” 萧睿翼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低头瞧着水灵灵的女子,满目深情的望着自已,双目微微眨动,泛着蛊惑人心的魅惑。 若是一般人,定会被这双目中的情意蛊惑,可那眼中的欲望,太过贪心,让人生厌。 他心中暗暗不耻,然而面上却道:“罢了,本王也该回去了。” 他面色如常,因为饮多了酒的缘故,面颊微红,显得绝美,也更加阴柔,让人越发觉得,四皇子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钟锦灵想要再说什么,然三皇子起身来道:“的确是该走了,二小姐,麻烦你带路了。” “不...麻烦,能为三皇子和四皇子服务,是锦灵的荣幸。” “锦灵?是你的名字吗?这名字挺好的,钟灵毓秀,倒是很符合你的气质。” 钟锦灵听三皇子夸赞,心中甜蜜,面颊微红,禁不住暗暗低头窃喜。 三皇子瞧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微微摇了摇头,这钟家的大小姐落落大方,爽利清净,然这二小姐到底是逊色了。 虽然娇美可人,可大宋不缺少娇美可人的女孩。 三皇子和四皇子抬脚出去,正瞧见钟锦绣居然将沈明泽绑在了树上。 “表妹,我错了还不行,你快松开,让人瞧见了,怪丢人的。” 钟锦绣气呼呼道:“丢人?你还知晓什么叫丢人?你跟他拼什么酒?还非要我去请你出来?你想证明什么?” “今日来来参加我大哥婚礼的多少人,你是不是想全京城的人都误会我?” “二舅母怎么想我的,你不知道吗?” “......” 沈明泽与她真的生气了,便嬉笑道:“表妹,我头疼......” 疼死你活该。 钟锦绣深吸一口气,深知自已不该与一个酒鬼闹心。 她吩咐桃子道:“去,寻两个小厮过来,领他去客房醒醒酒。” 桃子领命。 远远的三皇子瞧着这一对欢喜冤家,笑着问:“四弟,你有没有觉得这钟家大小姐与沈家公子很是相配?” 桓王只觉得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纠结,然面上却不显,道: “太过彪悍。” 三皇子道:“国公爷的女儿,怎能柔弱可欺?”三皇子说完,目光若有似无的瞄向了钟锦灵身上,看得钟锦灵有些莫名其妙。 四皇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那一对人儿眼神有些狠厉。 待他们走了,钟锦绣却有的忙了,府上该收拾的收拾,该送客的送客。 这一忙便是很晚了。 然而正当她要休息的时候,濑妈妈派人来了,一个小丫鬟,跟她讲:“大小姐,濑妈妈说今日二少爷喝醉了,让咱们多去照顾照顾。” 钟锦绣颔首。 待那小丫头走后,桃子撇撇嘴道:“二少爷喝醉,咱们自然会去照顾的,哪里需要濑妈妈瞎做好人?” 钟锦绣示意她顿住。 濑妈妈来提醒的她,若是旁人自然不会明白为何,然她却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而她早就提前安排好了。 想要害他二哥,门都没有。 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怎么能有如此手段,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这搞鬼之人,就是老夫人了。 “走,去看看二哥去。” 钟锦绣去寻二哥,正见到他二哥正陪着姨母在门口送人,瞧着他面目有些迷离,钟锦绣过去,道:“二哥可还好?” 钟琅冲他挑了挑眉,小声道:“多亏了妹妹送的醒酒汤,我这还能站着。” 钟琅今日替自家大哥挡酒,这喝的哪里是酒,分明是水呢。 且今日给她端酒的还是她身边的那个栗子丫头。 他还能不知道是妹妹的意思。 只能受着了。 想着自家那群兄弟今日来陪酒,一个个罪的七倒八歪的,此刻都在客房里面躺着呢。 钟锦绣见他没事,便上前去扶着她姨母,道:“辛苦姨母了。” “哪里是辛苦,这是应该的。” “姨母快歇歇吧,站了一天了。” 她姨母心中虽累,却兴奋的很。 “你爹刚才去送太子了,如今该是要回来了。” 钟锦绣心道:“她爹今夜是回不来了。” 第八十八章、与二哥坦白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不过她倒是没有讲明白。 钟锦绣突然间瞧见周边有人盯着他们,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她想了想便道:“二哥,你醉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钟琅笑了笑,又恢复双目迷离,且由下人们扶着回去了。 钟锦绣最后确定府上夜宿在府上客房的人得到安置,离开的客人有人送。 待一切安宁,随后才回了自已的院落。 她吩咐下人们回去休息,随后一个人在屋里面,佯装休息。 不一会二哥便来了。 他二哥并未从正门走进,而是偷偷的从窗户跳进来的。 钟锦绣听到动静,便望过去。 “二哥,你没事吧。” “这点把戏还难不倒你二哥我,只是妹妹,你怎么知晓有人设计我?” 钟锦绣早就与他通过信,让他今日装醉,随后回到自已房中等候,果然,有猫腻.....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我之前老夫人那边住了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些人,自然也就知晓那边在打什么主意了?” 钟琅见妹妹说的轻松,可是这其中艰辛,却不曾表现出来。 可是他不是三岁孩子,是在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士,妹妹在这个府上,定不太平。 然他回来这几日,是处打探,听来的消息却不一,所以他今夜趁机来寻妹妹的说辞。 “妹妹,这些年,你在这个家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钟锦绣低头沉思,随后便做了决定,道:“二哥,大哥看似沉稳纯净,但是他却好义气用事行事也冲动,这一点很像爹爹。若是我告诉他事实,他必然会去寻人复仇。然二哥却不同,您我性情很像母亲,懂得隐忍。所以我想告诉你......” “妹妹?”妹妹突然间迸射出的恨意,让他猜测这过程必定不欢喜。 然而他必须要知晓。 “今日我便告诉你,这个家里面,我们都经历了什么。” “你说,二哥听着。” 钟锦绣起身,先给他倒了一杯水,随后又给自已倒了一杯,浅浅尝饮一口,才道: “大哥,我出生不久,母亲便去世了,所以我便是姨母带大的,按理说我该与姨母亲近便是,可是并不是。我从记事起,便有人在我耳边讲,说母亲乃是姨母所害,他们让我记恨姨母,处处与姨母作对。然姨母关怀我,教我为人处世,他们便想法设法的阻止,从便不曾接受过一日教养,甚至连字都不曾认全呢。” “真真是可恶,我们长房的事情与他们何干?你若是失礼,与他们又有何用处?” “当然有,若是我无得无才,爹爹回转便会与姨母生气,哥哥回转,便会为我出气,我们与三妹幼弟不是同母,他们更希望我们兄弟姐妹自相厌恶。然而这掌家之权便永远也落不到姨母手中。他们知晓爹爹疼我,但凡我一句话,爹爹便会听。若是我无才无德,便无主意,便会被人挑拨利用,被人当踏脚石,实现他们的目的。”钟锦绣说着,恨意渐渐升腾。 “大哥,这些年外界都传钟锦灵长相甜美,倾国倾城,且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为何呢?” “这些年外界都传,钟家四少爷五少爷学识渊博,将来必定能够封侯拜相,哼,殊不知他们被捧的越高,摔得也越惨。” “为何你和大哥二十了都不曾有人上门说媒?是因为在这个京城里面,有人刻意传言咱们大房武将出身,不通四书,乃是十足的武夫,有勇无谋。试问京城贵女,自小琴棋书画,哪一个会看上一个什么都不通的武夫呢?不解风情不说,还难以与她们琴瑟和鸣。” 钟琅微微蹙眉,他经常镇守边关,与敌人对决,乃是真刀真枪的,却不曾遇到如此阴险小人,居然在他们在外出生入死的时候,在他们背后捅刀子。 他恨意更盛,咬着牙问: “是二房三房吗?” 钟锦绣颔首。 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真正的幕后凶手,乃是她的祖母。 容易打草惊蛇。 钟琅道:“我便知晓他们不安好心,所以刚才那杨家的女子偷偷来寻我的时候,我直接将他给打晕了,送进了客房里。”想设计我,他们也要有这个能力。 客房? 钟锦绣心中一惊,忙问道:“客房?哪一个客房?谁的房间?” 钟琅不知,便道:“不知,就随便寻一个房间,都是男客,管他是谁呢。” 钟锦绣气结,道:“二哥,沈家表哥也在客房里,你.....说你刚才.....” 她可是沈家唯一的儿郎,若是出了事,沈家与钟家怕是要结仇了。 钟琅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刚才只是气闷,随意将她扔进去客房,无论便宜了谁,都绝对让那女子难受。 “怕是现在已经晚了,我都已经出来好长一会了。” “不会的,里面都是酒鬼,且那女子还晕着,必定不会越轨的。走,咱们快去看看。” 钟琅想说若是沈家表弟又如何,可瞧着妹妹慌张的模样,倒是没讲。 钟锦绣去了客房,只是瞧见他家表哥此刻正站在院子里,对月饮茶。 钟锦绣这才放心了,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种后怕,若是最后眼瞎的是沈家表哥,她宁愿......瞎的是自已。 她的心中却是如此想的。 “表妹,表哥,你们是来与我饮茶的吗?” 钟琅道:“爹爹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们想要到门口等一等。” 沈明泽邪魅一笑,道:“大门口距离客房这里,可要拐了好几个弯呢。” 钟琅觉得这位表弟甚是不好对付,水墨白衣衫,穿在他身上,气质脱俗,然那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沉稳大气,是他在外祖身上方才能看得见的,而他就像是一个老者,大智若愚。 “表哥,你是不是来寻找刚才你放在我房间里面惊喜?” 钟琅张了张嘴,随后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怕表弟你寂寞吗?怎么享用了吗?” 沈明泽没有回应,而是转向表妹问道:“表妹,你知晓表哥的行为吗?” “此事与表妹无关,是我自已自作主张的。” “真的?” 刚才还有些低迷的人儿,突然间热忱起来,让钟琅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后看了看自家妹妹,她发现自家妹妹表情淡淡的,恍惚刚才那个慌张的人儿,不是她一样。 “表哥先休息,我与哥哥去外面等一等爹爹。” 既然表哥清醒了,那么必定不会再中套了,随后放心的出去了。 门口处,她姨母还在门外。 小沈氏见他们过来,本不想让他们担忧的,可她爹这出去这么久都不曾回转,她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道:“锦绣,你爹爹到现在都不曾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钟锦绣安抚他道:“跟随爹爹送太子的人,回来不是说了吗?是皇上召爹爹商议重要的事宜。爹爹如今还不曾回转,定是事情很重要很重要的。” 皇上对外讲,他将爹爹囚禁了起来,因为有人状告他爹通敌卖国。 可事实上,这只是皇上与臣下演的一场戏而已。 爹爹早就出发通往边关了,这一去,便是彻底将西夏打的投降。 可是她姨母不知,担忧道: “可是这宫门都已经上锁了啊。” 钟锦绣想要告诉他们,可是如果自已这么做,这戏怕是演不下去了,所以她故作惊讶道:“怎么会这么晚还不回来呢?二哥,你要不去宫门口探听一下?” 钟琅心中早就怀疑了,如此他便决定出门一趟。 然这钟琅这一去,便也不曾回转了,宫里面那边来传信,说是边关出现变故,皇上召集将军商议对策。 钟锦绣回去好不曾谁好,便听有人一阵惨叫,搅和的人不敢睡觉。 钟锦绣出门,正瞧见她姨母被惊扰的出来查看,见她出来,便道:“锦绣,你且先回去睡吧,我去看一看。” 小沈氏本来就不曾睡觉,因为担忧国公爷,一直在屋里面坐着呢。 钟锦绣道:“我陪姨母一块去吧,今日乃是大哥的洞房花烛,别让人打搅了。” 小沈氏轻叹一声:“听着声音乃是二房那边传来的,哎,真是不让人省心,大喜的日子,他们就不能消停点吗?” “他们闹腾他们的,与咱们没有干系。” 正说着话,便已经到了二房门口,然瞧着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那濑妈妈急忙慌的从里面出来,看见大小姐,暗暗打量大小姐。 心道:“这大小姐果然够狠,居然.....” “濑妈妈,这里面怎回事?” 濑妈妈叹息一声道:“这杨家小姑娘冲撞了二爷,不小心将石粉撒入二爷眼中,奴婢这就去寻大夫呢。” 钟锦绣心中亦是一惊。 这杨家美馨不是被二哥送进了表哥房中,她还以为表哥会将人唤醒,或者让人将人送出去呢。 可为何会出现在二叔的房中呢?又如何伤了二叔呢? 第八十九章、嫁祸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濑妈妈急着出去寻大夫,她则随着姨母进去,远远地瞧见屋内那杨美馨正躲在杨老夫人怀中,一脸惊弓之兔的模样。 似是好怕。 就如上一世,她躲在二哥房中,意图对二哥不轨,然当时二哥虽然喝醉,但是意识尚存,有人亲近,他第一时间将人给扔出去了,那女人见事情不成,便行第二计划,那便是将随身携带的石粉撒入二哥的眼中,害得二哥至此再也不能看见了。 本来她觉得这人害了二哥,必定会至死相随二哥的,毕竟他们的计划便是如此的。可是她没有,二哥的眼睛一瞎,她便消失不见了。 那便是嫌弃的吧。 上一世,自已因为二哥眼睛瞎了,她又不愿意要二哥,自已当时还狠狠地去教训了一下那杨美馨,怕她不嫁给二哥,她便将她的脸颊划破,让她一辈子都不得人瞧见。 如今倒是省了自已一番行动了。 钟锦绣随着她姨母走进,就看到他二叔只着单衣在床边打滚,看来那眼睛是真的疼啊。 然而老太太却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大夫的到来。 “母亲,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这大老远的都能听见这边动静,明哥儿刚成婚,这客房那边还住着不少客人呢。”小沈氏语气略微有些责怪。 且她姨母看向二夫人的目光多了份审视。 二夫人暗暗可恨,目光则瞪向杨美馨,恶狠狠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杨卢萍......” 老夫人轻呵斥,让她住口,然老夫人却道:“美馨,你说你怎么出现在你二姑父的房中?” 杨老夫人心中也是存疑,她们明明将杨美馨送入了琅哥儿房中了,她们专等着明日生米煮成熟饭,水到渠成,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美馨心中害怕,然瞧着姑祖奶奶要为他撑腰,她道:“今日我瞧着琅表哥喝醉了,所以去给琅表哥送醒酒汤,可不知为何,我刚去变被人打晕了,醒来之后便在...定是有人害我啊。” 老夫人很满意她的说辞。 “琅哥儿人呢?他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将一个好心的姑娘这般作践?” 杨老夫人道:“妹妹,我家美馨好好的姑娘家,被他这般作践,这一定要对我们家美馨负责任呢。” 小沈氏听她们这般说,心中岂能还不明白。 这杨美馨去给琅哥儿送醒酒汤,然后就莫名的被送入他二叔的房中,这琅哥儿行事实在是有欠考量。 “小沈氏,你身为他的继母,此时本该有你做主才是。” 小沈氏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有些拿不定主意。然老夫人却相逼迫,道:“如今府上这般多人,这事若是传出去,不利于钟琅名声,他如此年轻,本是出生入死这些年,若是这般毁掉了,我这个做祖母都于心不忍。” “想当初那个翼王府的二公子,行差踏错了一步,如今正歇业在家,如今还不得重用,咱们家可不能再有一个歇业在家的了?” 这一番说,让小沈氏心中咯噔一声,萧睿铜的事情如何能与钟琅的事情比,他那是挖了自家爹地的祖坟啊,皇上气他无规矩,这才没收了他的权力。 那翼王府一家,长子拖病,女儿更是个杀千刀的。 然钟琅是个好孩子,前程似锦,怎么能被这个事情毁掉? 将杨家的孩子送到这二爷床上,这传出去也太惊世骇俗了。 钟锦绣瞧着老夫人这是拿捏着他二哥的名声来威胁小沈氏,让他不得不妥协。 这如何能负责? 想让这杨美馨塞给二哥?已经在二叔床上了,还能塞? “这可怎么办?” 杨老夫人见着小沈氏是个懦弱的,便强硬道:“还能怎办?二少爷这般对我们家美馨,自然要负责。正好二少爷如今还不曾娶妻......” “这怎么可以?她已经是......” 杨老夫人见小沈氏这般,道:“若是不给一个交代,明日我便进宫去告御状,你们家二少爷行的事,不被御史台告的满身污啧,也讨不得好。” “别别别,杨老夫人,咱们在商量商量.....” 钟锦绣瞧见她们的嘴脸,便上前拉住自家姨母道:“你么想去告便去告呗。” 老夫人瞧着钟锦绣说的无害,语重心长道:“锦绣,不得放肆,此事关系到你二哥的名声,咱们毕竟是理亏的。” “且你美馨表妹,如花似玉的年纪,不过是好心给你二哥送醒酒汤,也并无犯下大错,怎么就能被你二哥如此欺辱?” 钟锦绣心中冷笑,道:“祖母,这表妹在二叔房中,且是二叔出了事,怎么能关联到二哥呢。” “哼,明明是你二哥将美馨扔到你二叔床上的。好在美馨反抗,并未受辱,可是此事与我家美馨造成了伤害。你二哥必须要负全责。”杨老夫人的一心要美馨送入钟家,她的心思一看便知。 “是啊,锦绣,此事确实是你二哥的错,如此行事无情无德,即便是祖母见着,也觉得大大不妥当啊。祖母即便是想要帮助你二哥,也说不过去呢。” 帮?说的真好听呢。 “怎么能确定是我二哥呢?美馨表妹可是看错了?” “怎么会错?她是在是你二哥房中晕倒的。” 小沈氏看着钟锦绣,面目清秀,看上去温和有礼,然不知为何,从她眼神中迸射出的目光,有些胜券在握。 小沈氏默默地站在一边,不在做声。 然而杨老夫人瞧见小沈氏躲避的状态,道:“怎么?二少犯了错,难不成让一个丫头出来主事?妹妹,这便是你们钟家做事的态度?” 老夫人正要教训,然钟锦绣语音轻朗的声音传出道:“杨老夫人,我插嘴是因为此事关系到我二哥,而我知晓,今夜,我二哥并不在家,更不在房中,杨表妹如此诬陷,到底是为何?” “若是去告官,咱们现在就去。事关我二哥名声,岂能如此搪塞过去?”小沈氏欲要劝说,然钟锦绣道,“姨母,此事最好查清楚,若是日后被人提起,二哥即便是清白的,也会惹一生骚呢。” 这便是当初她仗杀了杏儿,然二房没敢去对峙一样。 此事必须要查清楚。 “此事发生在钟家,必须要查清楚。” 此话一出,众人相互瞧了一眼,眼中闪现出更是无措。 老夫人瞧见钟锦绣目露出狠厉,让人心中胆寒呢。 杨老夫人狡辩道: “怎么会不在,他明明喝醉了,被人扶进了房中了。” 钟锦绣笑着道:“杨老夫人年纪大了,怕是看错了。我二哥并未喝醉,又何来被人搀扶?” 小沈氏一听此话,心中豁然开朗道:“对对对,琅哥儿早早地去寻他爹了,如今还不曾回来呢。这杨小姐莫不是走错房间了,这二哥的房间没人呢。” 钟锦绣道:“今日府中歇息的人多,要不咱们一个个的问问吧,总不能让美馨表妹就这般受了委屈?” 杨老夫人气急道:“你们这是推托之词?你们若是这般,那就别怪我不年情面,天一亮我们就进宫去。” 钟锦绣笑了笑道:“自然,此事牵连到我二哥,明日一早,我们陪着杨老夫人一起进宫,定要还我二哥清白。” 小沈氏见杨老夫人不相信,道:“两位老太太,这二哥不在家,这府里面见着的人多了,门房可是亲眼见到二哥去宫门口接他爹去了。” 钟锦绣无奈摇头:“祖母,我爹爹一直不曾回府呢,二哥正急着寻人呢,哪里有空理会表妹呢。” “想来定是表妹看错了,或者表妹也不曾经看清楚?要不咱们去客房里面查查,看谁不在,或者看谁出去了。这一查便知晓,表妹小小人儿并不会与人结仇,想来是哪个不成器的,在咱们府上作威呢。” 杨老夫人心中不甘心,道: “大小姐,你二哥今日替你大哥挡酒,可喝了不少,他还能出去寻人?你莫不是欺负我老眼昏花了不成?” 钟锦绣道:“不是您老眼昏花,而是您不曾亲自去品尝我二哥醉酒中的到底是茶还是酒呢?” “你什么意思?” “我二哥并不曾醉酒,何来被人搀扶回去的说辞?想来你们是看错了。” “你......” 钟锦绣道:“祖母,杨老夫人不知,您还能不知,我二哥若是喝醉了,岂能让人乖巧的扶着回房间,定是要大闹一场的。” 老夫人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已错算了什么,目光唯有狠狠地瞪着钟锦绣。 琅哥儿喝醉了,不是抱着马儿唱情歌,就是要与兄弟们打架。 年年如此,年年便要来一回。 他怎么会被人搀扶着回去? 正如锦绣所言,他没有醉酒,他是装的,为何? “这来的客人这般多,若是不偷偷换掉酒水,咱们家爷们儿现在怕是都喝醉了呢。” “若是身为主人喝醉了,无人送客,那多失礼?祖母,您说是吧?” 老夫人可是将三爷和四爷都灌醉了呢,这说白了,不就是想要看钟家出错? 第九十章、二老爷眼瞎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这是你的主意?” 钟锦绣笑了笑道:“是啊,为了不让二哥喝醉,我让栗子亲自给二哥斟的茶水。里面是茶,不是酒。” 那得意的求夸奖的模样,让老夫人心头一震震疼呢。 这丫头怎么会? 为何偏偏给他二哥斟的是茶? 钟锦绣又道:“祖母,咱们现在快别愣着了,咱们去客房里面查找陷害杨家表妹之人吧?” “哎呀,若是表妹是在二哥房中被人打晕,那...那人去我二哥房中做什么?难不成有什么阴谋?姨母,快去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要在我钟府惹祸。” 钟锦绣说着便要出门。 然后三夫人进门,将大小姐拦着了。 三夫人已经在外面待好一阵子了。 她拉着钟锦绣的手道:“此事不易声张,事关咱们表小姐的名誉,若是如此大张旗鼓,怕是有人会误会?” 她姨母道:“若是不查,难不成让琅哥儿背黑锅不成?这绝对是不成的。” “这怎么是二哥背黑锅,二哥不在府上,府上上下人都瞧的清楚,可是这府上出现这般大的纰漏,让人有机可乘,就是大嫂管教不严之罪了。” 三夫人这是要将一切罪责都推入她姨母身上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这就更要查了,万一是杨家表妹为了逃避罪责刻意诬陷我二哥呢?” “大小姐,你什么意思?” “杨家表妹私闯二叔房中,且还伤了二叔,这为了逃避责任,故而诬陷我二哥,要知晓,今日能歇在府中的都是钟家亲戚,其中沈家表哥,成王世子,以及极具爹爹信任的军中各将领,他们怎么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又怎么会闯入我二哥房中,且还将杨家表妹放入二叔床中?” “而且这西苑和东苑的距离,路途远不说,且西苑因为爹爹回转有重兵把守,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杨家表妹送入东苑?” “杨家表妹,你刚才是不是说谎?难不成你是被二叔当成了府中的丫鬟,被二叔拖拽入房中,欲要对你行不轨之事,你为了防范,便伤了二叔?” “不是...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呢?表妹?” 二夫人见钟锦绣这般诱引,怒斥道:“钟锦绣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三夫人怕是没有想到钟锦绣脑子转的如此快。 刚才有人诬陷琅哥儿,她便说二哥不在家,给二哥洗脱了罪名。然自已说是她姨母看管不严,她又说是杨家小姐诬陷。 怎么做都是她一张嘴啊。 她维护自家二哥,无可厚非,可她如今处处维护她姨母,尤其是不像她啊。 若是以前...以前...大小姐针对她姨母,可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的。 正当这个时候,福叔领着二哥的小厮来报:“各位主子,二少爷被皇上召进宫了,今夜怕是回不来了,让小的回来说一声。” 三夫人问道:“你们家少爷是几时出去的?” 那小厮摸了摸头道:“几时我忘记了,不过走的时候,天还不曾黑。” 天还不曾黑? 但是杨美馨却是天黑了才出去的。 看来真的不是他。 但又是谁? 那杨老夫人脑中流转,二少没有在家,那是谁将她送进钟厚那厮的房?他到底跟一个小姑娘有多大的仇恨? 若是自已状告到皇上那边,自家姑娘嫁不成钟琅了不说这名声必定受损, 可是自家孙女受的屈辱,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钟锦绣又吩咐人道: “福叔,去询问东苑守卫的,看似乎见过杨家表妹去了东苑。” “是。” 然福叔很快回转,回禀道:“并无人见杨家小姐去过东苑。” 三夫人本能的看向钟锦绣,运筹帷幄般自信。 三言两语便已经将事态如何,掌控在手中。 然此刻钟锦绣望向三夫人,那目光意味深长。 三夫人微微一愣,那张极像大嫂的脸,恍惚再说:“想要害我儿子,你们休想?” 不知为何,被那双杏眸盯着的她,有些心虚。 正当此时,大夫来了,这是钟家换的第三任大夫,梁唤给寻来的,他的师兄。 卫五。 他上前给二老爷诊断,出来的便摇了摇头,道:“这二老爷的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老夫人一愣,怎么可能?不过是石粉罢了。 洗一洗不就没事了啊。 然她怒目看向杨老夫人,她怎么敢? 不待老夫人质问,那二夫人便上前去,恶狠狠道:“杨美馨,你这个害人精,我给你拼了?” 杨美馨害怕道:“不是我的错,是他,是他抓着我不放,还要亲...他活该。” 钟锦绣心中冷笑,果然是呢。 才十二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杨老夫人见状,忙将孙儿护在身后,比之刚才更强硬的态度道:“哼,是他咎由自取,一个大老爷们,何故拽着一个小姑娘不撒手,你们家男人有亏,如何怨我家美馨。” 钟锦绣道:“这二叔经常抓丫鬟进屋里,想来是将杨家姑娘当做丫鬟了。”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小沈氏忙将锦绣往后拉了拉,示意她别说话。 小沈氏道:“事已至此,母亲,此事该如何呢?钟琅确实不在家呢,且这杨家小姐为了避难,诬陷琅哥儿,这事琅哥儿何错啊。” 二叔这眼瞎了,这就毁掉了。 无论是仕途还是别的。 她瞧见三夫人一眼,但见三夫人面上隐隐有些喜色。 刚才还诬赖她姨母不曾管好家呢。 若是姨母犯错,二房又这般,那三房便得益处呢。 “杨小姐,你说你寻人避难也不能选琅哥儿啊,这不是诬陷琅哥呢。” 小沈氏如今算是回过味来了。 三夫人也道:“就是啊,杨老夫人,我家二伯哥又有何错?这来咱家做客,不知不能随意走动吗?” 杨老夫人气的直瞪眼。 “你们...一家子欺负我们,这个事,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我就算是进宫告御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美馨,咱们走。” 小沈氏瞧着她们要走,瞧见老夫人也没拦着,她也不好拦着。 不一会老夫人便走了。这时候福叔过来,道:“大夫人,淮少爷正哭着呢,说是寻你呢。” 三夫人道:“是,孩子还小,你快些回去吧。” “可是二叔他?” “哎,都这样子了,况且有母亲在呢。” 小沈氏看着那一团乱,且觉得没自已什么事,便拉着锦绣走了。 钟锦绣与小沈氏回到东苑,小沈氏越想越不对劲,道:“锦绣,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放杨老夫人走?” 钟锦绣宽慰道:“姨母莫要多想,那杨老夫人见自家孙女闯了祸,她若是不想自家孙女吃劳饭,必定会把着嘴当哑巴的。” “可是你二叔他......” “他只能吃哑巴亏了,毕竟若是咱们非要追究,二叔欲要对他媳妇娘家小侄女行不轨之事,传出去也无脸了。且杨家老夫人不是吃素的,她可是一个什么都不顾的人儿。你若是死磕,她必定会反咬。到时候两面都落不到好。” 小沈氏想想也是,不解道: “可为何要牵扯到你二哥呢?” “这当然是因为二哥未婚,且二哥英年才俊,仕途安稳,有多少人眼瞅着呢。姨母,日后咱们可不能妄自菲薄,平白让人看咱们笑话来。” 小沈氏终于明白了。 她们死咬着琅哥儿,是想要让那杨美馨嫁给二哥呢。 “真是可耻,谁知晓她有没有被你二叔给...即便是没有,这日后让你二哥如何自处,哼,想的倒是美。” “想让你二哥给擦屁股,真是,可恶至极。还好你事先叮嘱你二哥不让他喝酒,否则这......”若是琅哥儿眼瞎了,她趴在是死了也无脸见自家大姐了。 “说的正是呢。” 钟锦绣笑了笑,这一关终究是过去了。 钟锦绣回去睡了一觉,然而二房那边却一夜闹腾了。 兵部尚书王家,兵部尚书和他夫人,这一夜也是不曾安睡好呢。 一来那兵部尚书对钟家二郎极其看好,且这马上要成为自家女婿,这心里面激动的很。 一直拉着自家夫人说话。 然夜半时分,有人传信给他说:“老爷,钟家出事了。” 王革道:“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有人状告钟国公通敌卖国,如今钟国公和钟二少爷在宫里出不来呢。” 王革有些震惊,立马穿上衣服,去寻人打听了。 这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 而钟家在经历一夜折腾后,第二天,更加烦躁了。 钟明隔天一早,去跟姨母请安的时候,方才知晓此事。 心中责怪姨母没有早日告诉他。 但是面子上却不曾显露,她道:“我去外面打听打听。” 聂秋霜也道:“明哥,我去穆王府看看吧。” 钟锦绣自告奋勇,要与聂秋霜一起去。 小沈氏也是急得很,她们爷俩一夜未归,可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第九十一章、状告人黄征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真是难为你了,你初来钟家就让你奔波。” “姨母别说这种丧气话了,我既已经嫁过来,便是钟家的儿媳妇,且那钟家上下,都是好的。” 姨母为了她们新婚,即便是府上出现这般大的事情,都不曾去叨扰,还有钟家锦绣妹妹,更是难得的和气人儿。 且明哥是天下难得的好男儿呢。 钟锦绣随后与聂秋霜一块去了穆王府。 穆王妃身份贵重,这进宫去与皇后探听两句,便套出了话,穆王妃回来,与她们讲道:“不知是谁状告了钟国公通敌卖国,如今钟国公被关在宫里面,正接受调查呢。” “那琅公子呢?” “琅公子昨夜在宫门口嚷嚷,如今也被关起来了。” 穆王妃瞧着聂秋霜道:“丫头,你......哎,若是知晓如此,我当初便不会劝着你母亲答应这门亲事了。” 聂秋霜道:“没事的姨母,我相信我家公爹,绝对不会做一些有损国之利益的事情。” 然彼时钟锦绣正穆王府后院与闽南月玩钓鱼。 钟锦绣在穆王妃进宫的空当,已经钓了不下十只来。 “为什么鱼儿就是不上我的鱼钩呢?” 钟锦绣笑了笑,她那一会拉拉鱼竿一会又换个鱼饵的,哪里是诚心钓鱼的。 “说好了,谁钓的算谁的,这些我拿走了。” 一边的领着聂秋霜来寻人的穆王妃道:“你这位妹妹倒是跟月儿是个没心没肺的。” 聂秋霜道:“她们都还小。” 穆王妃摇了摇头,这钟家的大小姐,名声不好,然而却得自家女儿的喜欢。 说来也是缘分。 不过最近听说钟锦绣不似传言那般不堪,也不知是真假。 钟锦绣领着鱼儿与大嫂一同回去,马车上,聂秋霜便问:“锦绣妹妹与月儿妹妹很熟吗?” 钟锦绣颔首,道:“我以前那般,唯有月郡主不嫌弃我,月公主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的确是,月丫头最是...”同情弱小。 他们回到家门,正见到卫大夫领着另外一位大夫,从府里出来。 待他们走后,钟锦绣便招来钟福过来问:“什么情况?” “还不是二爷,这眼睛瞎了,正大发雷霆呢。这不又请了大夫来瞧,可都一样。” 钟锦绣了然与胸,然聂秋霜却不知,问:“二叔的眼睛如何会瞎了?” 钟锦绣将食指放在嘴角,道:“有些事不要打听哦。” 聂秋霜愣神片刻,便了然了。 “我明白了。” 钟锦绣回到西院,她姨母待在屋里正焦急的等着,然而里面还坐着一位沈明泽。 这人是酒醒了? 想起昨夜那杨美馨出现在钟厚房中,她就想要问问表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沈氏道: “刚才你表哥留下来帮忙送客人出去。” 钟锦绣点了点头,大哥如今忙着打听事情,二房又发生那样子的事情,家里面乱糟糟的,果然是需要沉稳之人来镇定大局。 “多谢表哥。” 沈明泽道:“听说府上出了大事,需要大夫,若是...” 小沈氏想说二房出事,然却被钟锦绣抢了话,她道: “表哥,我们不需要。如今爹爹的事情,还无头绪,哪里有空去管旁人的事情。” 沈明泽微微蹙眉,随后笑道:“那就听表妹的。” 小沈氏听钟锦绣的话,便问:“你们出去一上午,可是打听出什么了?” 钟锦绣看向大嫂,聂秋霜道:“我家姨母说,朝堂之上有人弹劾爹爹通敌卖国,所以皇上将爹爹和二弟留下来审问。” “这是污蔑,你爹一辈子对抗西夏,怎么会做出有损国威的事情,到底是谁?” 聂秋霜摇了摇头,道: “咱们都知晓爹爹不会,皇上必定会还爹爹清白的。且如今爹爹是被关入皇宫,并不曾交给大理寺查案,想来是相信爹爹的。” “我们自然是相信姑父的,现在最紧要做的,便是查出那些人上交给皇上的是什么证据,然后咱们才好着手,去证明姑父清白。” 这会儿钟明从外面归来,道:“是书信,上面标有爹爹公印。” “大哥,你回来了啊。” 小沈氏急着道:“是谁诬赖你爹,你爹这些年不在京城,又是谁递上去的证据?” 钟明恨恨道:“是跟随爹爹出生入死的兄弟,黄征。” 若是旁人还不足为信,可是那是与爹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沈明泽道:“那就去查黄征。大哥,我们分头行动。” 此刻老夫人听到消息,也赶来了,身边还跟着三夫人。 老夫人责备道:“小沈氏,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来报我?” 小沈氏此刻眼眶晶莹,伸手去抹泪,一夜不曾安睡,面容憔悴的很。 她道: “母亲,我这也是刚确定,你是不知,老爷从昨夜被叫去,都不曾回来过呢。明儿刚成婚,就发生这种事,那个挨千刀的,到底与我们家有何深仇大恨.....”小沈氏恨恨的模样,让人觉得此事很严重了。 三夫人道:“大哥如今被关在宫里面,二哥又...咱们家怎么就出了这个事呢。” 三夫人话音刚落,目光还望向聂秋霜,那眼神恍惚是说:都是因为去了聂家女儿啊。 聂秋霜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道:“倒是让明儿家媳妇吃苦了,这才刚嫁进来,钟家就出这么多事....” 聂秋霜道:“祖母说哪里话,我既然嫁进来,便是您的孙媳妇,自该与家人同甘共苦的。” “你是个好孩子。” 聂秋霜心中也是苦闷,没有嫁进来之前,她便知晓这钟家是个火坑,如今嫁进来,果然是个火坑。 然而她瞧着钟锦绣,这个妹妹倒是不与自已为难,让人为难的却是钟家另外两房。 刚才妹妹不让自已打听不该打听,她心中明白,也装着不知问:“祖母,明哥和沈家表弟已经出门解决了,想来很快便会平息这场事的。” 老夫人颔首,她自是知晓,这件事有蹊跷,她虽然愿意看着钟家大房倒霉,可是这钟勇通敌卖国,她们二房三房必然跟着遭殃。 且这罪责可大可小,大着抄家问斩,小着发配流放。 她这一把老骨头,绝对不能去流放。 且她历经钟家几代,自然知晓这钟家固若金汤,绝对不会因为某些人动作,就被问罪。 “大家都安心,咱们家不会有事的。” 钟锦绣瞧着老太太做派,心中不耻。 她心中定是猜测到这次爹爹和二哥不会有事,故而在这充做好人,若是知晓爹爹之事当真会牵扯到他们,定是会尽快与大房撇清干系的。 三夫人眼瞧着母亲做派,倒是能安定人心,她想了想问:“这怎么大哥跟琅哥儿被皇上叫去了,咱们明哥儿却能在家里呢?想来是因为聂家小姐吧。” 聂秋霜听三夫人这般说法,心中一震。 这三夫人话中虽然是感激,可仔细听来却是抱怨。 她既然能够保下大少爷,为何就不能求求皇上,让国公爷或者琅少爷留下来。 可是她确实什么也没做啊。 钟锦绣自然明白,这三夫人是想她们大房如今内斗的吧。 她便道:“三婶娘说的是啊,大嫂,你怎么就不能求求皇上,放了我爹和我二哥呢。” 三夫人讪讪笑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感谢你大嫂,好歹为咱们家留下你大哥而已。” 小沈氏也有些莫名,道: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她三婶娘是责怪新妇呢。秋霜刚嫁进来,发生如此事情,她最是不想的。” 姨母此话,让聂秋霜很是感动。 怕是日后更加侍奉小沈氏了。 三夫人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她暗暗瞧着钟锦绣,越发觉得她是故意的。 可是她自从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再也不吭气了,可见她刚才那句话,是针对她的。 这个大小姐,果然是长大了。 “你们都安定些,咱们家如今出现如此事,家里更要稳妥些才是。” “是,母亲。” 钟锦绣笑了笑,就是不知这老夫人能扛多久。 这第一天相安无事,然第二天,朝廷内外都开始议论纷纷了。 能议论什么?自然是钟家要倒了呗。 聂家送亲人,就住在钟家购买的小别院里面,这第一天无作为,第二天也无事,然第十天却已经登门了。 那言语间是要将聂秋霜带走的意思。 可是她姨母怎么肯放。 再说她大嫂也不肯走的。 这一下子就感动了她姨母,这两人倒是感情变好了。 聂家人无奈,只道:“你如此,便回牵连到聂家,你...当真是不仁不孝,枉费你爹娘教育你这些年。” “是女儿不孝,请伯母回去,告知我母亲,若是当真出事,她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你......” “你果然是被迷了心窍......” 钟锦绣刚好进门,就听见她们责备声,便道:“如今还不曾有定数,聂伯母就来带走我大嫂,让人瞧见,太过凉薄。” 聂夫人瞧见钟家女儿开口训斥他,心中不悦道:“哼,你们家犯了如此之罪责,怎还能怨恨我们凉薄?” “前辈请息怒,如今事情还无定数,倘若我钟家真的十恶不赦,必定写一封和离书,送去聂家。” 来的人乃是聂家长辈,聂秋霜的堂伯父和堂伯母。 他瞧着面前的小姑娘,眼神凌厉,比之他的姨母更显沉稳。 可在怎么沉稳,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 “你一个小姑娘,岂能做主?” 钟锦绣眉眼凌厉,道:“如今事情还未有定局,你们如此,便有失礼,这事情总有两面,若是我爹不久后回转,你们又将如何自处?我大嫂又如何自处?” 那聂伯父和聂夫人,相互看了一眼,自已确实有些心急了。 第九十二章、老夫人发难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如今他大哥和沈明泽还在追究黄征的事情,一直不曾归家。 如此做派,倒是让人胡想连篇了。 且钟家如今只剩几个女子,哪里能成事。 聂夫人虽然觉得钟家惹如此大难,可心思回转,却发现如今不是带走她的机会。 可是和离书? 一个女娃娃的话,她不能信。 “钟大夫人,你说呢?” 小沈氏自然是心善的,她听锦绣如此说,心中也觉得该如此,没来由的耽搁人家大好青春,便道:“请夫人放心,秋霜在我家一日便是我钟家大少奶奶,倘若我钟家真有这一劫难,必定会将秋霜送还去聂家,也全了两家之好。” 聂夫人听这钟家如此好相处,可最终还是叹息一口气。 她们聂家,这么多年的名声,更不能丢在这里。 “好,既然钟大夫人这般说,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聂家人走了。 然聂秋霜却跪下来道:“姨母,我既已经嫁入钟家便是钟家的人,绝对不会有二心的。” 小沈氏倒是没有符合。 她道:“秋霜,我也是做母亲的,身为母亲都自私,你堂伯母如此,怕也是亲家母的意思。” “姨母......” “倘若...真的...你便走吧。” “不,姨母,我不会的...” 钟锦绣上前搀扶起大嫂,道:“姨母,你怎么能与外人那般不相信爹爹,父亲绝对不会通敌卖国的,请你一定要相信他。” 小沈氏连连点头,可还是禁不住内心的害怕。 钟锦绣最终还是道:“罢了,姨母这几日便称病在家吧,不要见外人了。” “不,我不能躲着,你爹没罪,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出门办事,且接受皇家调查。” 小沈氏突然间这般,让钟锦绣感叹。 她的姨母,内心还是很坚固的。 钟锦绣颔首道:“姨母,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待爹爹回转,还要你侍候呢。” “嗯,锦绣啊,我不睡,你去让你妹妹弟弟过来,我有话要吩咐她们。” 钟家东苑,二老爷如今瞎了,脾气暴躁的很,一嘴一个脏话的骂着。然而老夫人却不曾去杨家为他讨回公道。 那杨家必定送来了什么东西,让老夫人忍气吞声了。 倒是三夫人,如今出现在老夫人身侧的时间多了呢。 “母亲,二哥的事情,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嘛?” 老夫人心中暗恨,这事情不这么算了,又能如何? 杨家可是她的娘家人啊。 再说她深知她那大嫂的德行,若是自已深究,怕是钟厚不仅仅赔了双眼那么简单。 “母亲,您没发现此事甚是蹊跷嘛?” “你有什么发现?” “当日咱们是看着钟琅回房,并不曾出门,然而大房那边为何说二少爷不在府上,如此推脱之词,您怎么能信?” 老夫人最近也在琢磨这个事情,可是却毫无头绪,大房那边一口咬定钟琅出门,那么在钟琅房间的会是谁? “母亲,您有没有发现最近大小姐变得很不一样了?” “你发现什么?” “哎,母亲,这大小姐画术一绝,骑术一绝,这棋又是一绝,咱们大小姐可是十足的草包,怎么可能一月之间,变得人人夸赞的才女呢?这分明是早有所成,以前是瞒着咱们呢。” “你可有证据?” 三夫人道:“母亲,这还要什么证据,大小姐的表现便是证据,她现在可是处处为她姨母着想。” “要我说,这他二伯眼睛受损,也是她所设计的。” 濑妈妈在旁边听着,倒是有些震惊。这个三夫人一向敏锐,这也能猜测出来。 “三夫人说笑了,这大小姐如何模样,咱们都眼瞅着呢,说句大不敬的,有勇无谋,怎么敢设计二爷呢?说来也真是可气,若非老夫人顾念着那一丝亲情,如今的杨家小姑娘绝对不是回老家休养那么容易。平白的耽搁了老夫人一番好意,额不成器了。” 老夫人淡淡望向濑妈妈,让濑妈妈有一瞬间的恐慌,她默默地后退,不在插话。 然三夫人则道:“若是以前,我们便是如此想,可是如今,大嫂性情咱们是知晓的,定是管不来这诺大的婚宴,且我听说这背后便是大小姐在操劳。无论这后院厨房还是前院准备送客马车,都是锦绣在布局,母亲你可知晓?” 她怎么会知晓? 前段时间她卧病在床,起来后便忙着招揽杨家的事情,如今这几日府中大乱,小杨氏来闹腾,她哪里有空? “母亲是不知,可媳妇却看得清楚,大嫂还是原来的大嫂,可这大小姐却不曾是原来的大小姐了啊。她在骗我们,她一直暗暗习得才学,刻意表现愚笨,将我们耍的团团转。” “若是以前这府上众人对您可是尊敬有加,不敢放肆,可是最近,府上的人心开始翻动了。大嫂有大小姐撑腰,如今又来了聂氏,如今她们敢对她二伯动手,它日说不定便会针对咱们呢。” 老夫人心中被孙氏撩拨的愤恨。可是她更恨这孙氏如今才告诉她。 想起这些日子,自已因为她而舍弃了钟锦心,因为她而与二房隔阂,哼,都是假象罢了。 钟锦绣,都会跟祖母耍心眼了不是。 “走,我们去西苑。” 钟锦绣此刻正在院子里浇花儿,她姨母最是喜欢养花,因为天气渐渐转暖,如今各花儿正含苞待放,看着喜人。 然她刚浇一半,就见到老夫人气势汹汹的过来。 那看向自已的眼神宛若施了毒一般,难堪的紧。 然而钟锦绣却微微一笑,规规矩矩的请了安,那规矩做派,让老夫人挑不出一个错来。 然而老夫人心中有所猜忌,看见钟锦绣这般,更加笃定钟锦绣以往乃是与她虚与委蛇了。 哼 她果然是养出了一个好孙女来。 钟锦绣并不曾进去,而是在外面继续浇花,老夫人此次气势汹汹,定是有一番折腾了。 老夫人进屋正瞧见,小沈氏教导聂氏看账册。 “如今你男人生死未卜,你们倒是好闲心啊。” 小沈氏心情本就沉重,如今听老夫人问,便问:“母亲,如今钟明出去寻人去了,钟明说只要抓住黄征,便可以解决了。咱们后院女子,唯有管好这后宅,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夫人心里有气,语气不善道: “自然,可是我听说,聂家来人了。” 聂秋霜初来乍到,不知老夫人为何突然间提及此事,可是她没吱声,而是站在小沈氏身后来。 老夫人瞧见这聂氏做派,心中不耻。 她这是靠错人了。 小沈氏如何靠得住。 “我听说聂家人想要变卦,毁掉这桩婚事?”老夫人瞧着聂秋霜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冷笑,道,“我们钟家几代国公,为大宋出生入死这些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圣上爱重,继而赐婚。如此殊荣,放眼整个皇城,找不出第二个人。且我钟家明哥儿,小小年纪便战功加身,放眼整个皇城亦是寻不出第二个人,如此能人匹配与你,本就是你聂家沾光了。我们不曾嫌弃你们聂家,却让你们聂家在背后捣鬼。聂家此举,却让人心寒。想退婚,直接来寻我便是,何苦来闹腾?你们这般无情无义,我们钟家不稀罕这样的亲事。” 聂秋霜听老夫人责问,这心中一紧。 无情无义,此言严重了。 她欲要解释什么,却小沈氏道:“母亲,您此言是听谁说的?怕是听错了。” 老夫人戾言一横,道:“怎么?难道不是。” 老夫人浸染后宅一辈子,那一言一行便多有压力。 但小沈氏螓首顾盼,言语清晰道: “不是呢,这聂家堂伯父过来,一来给霜儿辞别,二来,他还说他们会拼尽全力,来保咱们钟家。媳妇这听见了,感动不已。咱们钟家结这门亲事,果然是对的。至于那些听见咱们钟家有难,逃得远远地宵小之辈,比不上咱聂家情意来。” 聂秋霜听姨母这般讲,这内心深处触动更大。口中欲要脱口喊一声母亲了。 这般维护,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老夫人听她这欺瞒,愤然道:“沈如菊,你放肆,你张口欺瞒,是我将我放在心上了?” 小沈氏道:“母亲,我怎么会欺瞒呢,那聂家的确是这么说的啊。不信,你问霜儿。” 聂秋霜此刻已经镇定自若,姨母如此维护,她自然不能丢人。 “祖母,我那堂伯父的确说我们有事去穆王府相求。聂家虽不在京城,但这亲戚却多在朝堂上,定是能帮上忙的。” 老夫人一听穆王府,心中激愤又打消了不少。 穆王府不是她能够结仇的对象。可是一想到她背后有如此靠山,心中更是激愤。 她当初怎么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了呢。 小沈氏见老夫人不言语,又道:“母亲,这钟明一直在外,他爹爹如今被关,在京城行动艰难,这还多亏了聂家相助,才没被阻拦。” 在外面浇花的钟锦绣,听见姨母所言,笑了。 她早就知晓祖母会拿此事来作难的,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如此,祖母便落不到好。 第九十三章、遭怀疑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母亲最近二叔可好转了。要不让霜儿去穆王府寻太医吧。” 这一提到钟厚,老夫人这心口处便是一疼,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聂秋霜看了小沈氏一眼,便问道:“这二叔怎么了?” 小沈氏道:“还不是......”正当小沈氏要挑明,钟锦绣便进来了,道:“二叔犯了恶疾,不知如何眼睛就瞧不见了,这大夫也没少请的。” 聂秋霜很是意外,照她说辞,这二爷的眼睛怕是看不见了。 “那我现在就去穆王府,以我姨母的身份,宫中的太医会给面子的。” 聂秋霜正要出门,老夫人道:“你回来......” 聂秋霜不解的望向她。 老夫人诺诺道:“罢了,你有这份心便好。如今钟家情况,倘若你真的想走,我们也绝对不会拦着的。” 聂秋霜目光诚挚道:“祖母,我既然已经嫁进来,生是钟家的人,死是钟家的鬼。” 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心中却若有所思。 老夫人则看向钟锦绣道:“锦绣,祖母有事要问你,你跟我过来。” “是。” 待他们走后,聂秋霜则双目微红道:“刚才多谢姨母。” 小沈氏刚才也有些紧张,道:“我可不敢邀宠,这一切都是你锦绣妹子教我的。” 锦绣妹妹? “你是不是怀疑她为何知晓老夫人会来问?锦绣聪慧,一点就通,大概是去梁府学习了驭人之术吧。” 聂秋霜却不这么认为,她是知晓这位妹妹去梁府不过一个月的,怎么就前后判若两人了呢。 “老夫人将妹妹叫走,没事吗?” 小沈氏道:“应该没事吧,就是罚她也仅仅是去祠堂跪几日。且现在老夫人也够不着罚她啊。” 聂秋霜不懂钟家的人情,然而锦绣与她讲过,这钟家上下,都不是好东西呢。 可是瞧着姨母不在意的模样,便也只能心中暗暗担忧了。 然老夫人将钟锦绣叫去东苑,刚进屋,老夫人便让濑妈妈将房门关上,一声厉呵: “跪下。” 钟锦绣望过去,一双眸子似深幽的寒潭,宛若利刃一般射向自已,恍惚要凌迟一般。 然钟锦绣却是不惧怕。 “不知锦绣做了何事,惹祖母如此生气?” “孽障,祖母让你跪,哪里容得你如此放肆忤逆?” 钟锦绣笑着道:“祖母,你说说看,孙儿到底犯了何错?” “你...锦绣,你太让祖母失望了,这些年祖母待你如何?比之锦灵又如何?我如此尽心尽力的为你谋划,你居然当祖母是傻子,随意玩弄?” “你喜欢桓王,祖母甚至愿意不惜一切,将你嫁给四皇子......” 钟锦绣见老夫人如今还在打亲情牌,在自已跟前散发她那微弱的慈爱之心。 她看着嫌烦,听着又恶心极了。 声音微微扬起道: “祖母......” 她这些日子装模做样,甚觉得恶心,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再装了呢。 “祖母,你说你为我谋划?谋划的是何事?” “你说你待我比锦灵更好?又是哪一点呢?” 老夫人想说,可瞧着钟锦绣你清清淡淡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嘲讽,那入沈如梅一摸一样的脸,居然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今日所见,乃是沈如梅转世。 她没有言语,也想不起对钟锦绣如何好了。 然钟锦绣却知晓所有,她道: “锦灵吃穿用度,乃是按照京都贵女的模样一点点教导出来的,然而我呢?二婶娘说为她请名师教导琴,您便不惜血本,你捂着你胸口问一问,您真的待我比她更好吗?” “说来这一点,锦灵的穿着用度,精巧细致,然而我呢?不过是旁人无用的庸俗之物,珠宝玉石?您当真以为,我真的喜欢那些耀眼又俗气的东西?” 老夫人见她如此说,没有恼羞成怒,眸中锋芒毕露,她道:“所以,你便偷偷自已学了?” “所以祖母你是承认待我不如旁人了?” 老夫人一双厉眸,盯着钟锦绣若有思量。 “锦绣,我是你的祖母,这些年是你姨母揽着你的娇养大权,你在祖母这一个月,祖母教你如何?你自然是看的清楚。” “哦,祖母待我好与不好,祖母心中自有定数。然而锦绣这心中也有一杆秤呢,这些年我名声不堪,因为我不学无术,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论才能比锦灵不如,论能比锦心不如,为何呢?同样是钟家的女儿呢。” “在梁家我瞧着梁家老夫人对待孙女一视同仁,相同教养,且见识广阔,梁家女儿名声高扬,让人钦佩。然我名声不堪,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难道是我不如人,还是因为咱们府上的人太过肮脏?” “可是想来想去,却一直不曾得到答案,祖母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同是钟家女儿,我为什么会名声不堪到让人可怜可恨呢?” 老夫人自然不会说她是故意被人养成如此的。 她不答反问: “那你这才艺都是谁交你的?” 钟锦绣笑了笑道:“祖母,你觉得呢?去了梁府仅仅一个月,我就如此出色,你觉得是为什么呢?自然不是梁府有什么妙招。” 钟锦绣一步步往老夫人身前走进,一步步的问: “祖母,你是不是想问,我这身才艺是谁教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等老夫人问,钟锦绣便答道,“是我母亲呢。这几年我夜夜梦见我母亲向我哭诉,哭诉我不成器,哭诉我丢她的人,而她则夜夜入我梦,亲自教导我学习呢。这管家之能,这琴棋书画,这人心险恶,都是我母亲教我的呢。” 此刻窗户突然间打开,一阵风吹过,恍惚印证了钟锦绣所言,当真是沈氏冤魂在护着她女儿呢。 一边的濑妈妈浑身禁不住颤抖,钟锦绣的话,还有钟锦绣说那话的神情,那音调,那面容都恍惚是沈如梅在世呢。 或许是真的。 然老夫人怒急,她不信啊。 钟锦绣即便是如今,还在耍自已玩呢。 “锦绣啊,你如此真的让祖母很是难做,如今你爹爹深陷囵圄,你若是在出什么事,你说该如何是好呢?” 钟锦绣对于老夫人的威胁,并不在意,而是言语清清淡淡道: “祖母想要杀我吗?” 老夫人却是有如此想法,她眸光一狠,便起了杀心。 这个被自已培养了这么久的棋子,如今废了,只能除掉。 但看如今如何除掉了。 “濑妈妈,将她关入祠堂。” 钟锦绣其实可以忤逆的,但是她没有。 她也想要看一看,这老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事。 老夫人出来,看着在门外等候的三夫人,老夫人让她进来。 “孙氏,如今你二哥眼睛瞎了,二房怕是这一辈子都抬不起来头了,如今娘只有依仗你们三房了。” 孙氏正等着这句话呢。 她瞧见老夫人道:“母亲,你可是审问清楚了,大小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才艺呢。” 老夫人道:“这丫头嘴硬,一直不交代,但是现在无所谓了。” 老夫人看向孙氏,那双眸子散发着从来没有的狠厉,老夫人一向对外温和,如今怕是真的被大小姐气坏了。 如何能不气呢? 老夫人这般器重她,然而却被她如此戏耍,怎么不气呢。 “祖母,前几日翼王府的老王妃向我打探咱钟家的姑娘,欲要送过去给翼王冲喜,您是知晓的,这翼王如今已经穷途末路了。” “是吗。那就让大小姐送过去吧。” 三夫人心中也正有此意呢,但是她不好提及,如今见老夫人这般轻易提出来,想来是恼怒锦绣的很呢。 如果大小姐嫁了人,还嫁给那种将死之人,以她的心高气傲,必定受不住,若是出什么意外,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如今大哥深陷囵圄,回来回不来也不一定,若是回来了又如何,他女儿已经嫁人了。 她即便是迁怒,前面还有老夫人与沈如菊呢。 “母亲,如今咱们家出现此等事,咱们嫁一个女儿出去,外人只会想,咱们是为了大哥的事情,若是大哥回转,也说不出来什么,毕竟锦绣如此,是救他呢。” 三夫人这幅模样,果然更加恶毒呢。 濑妈妈在旁边听着,心中暗暗吃惊。 这法子够歹毒呢。 在这个时候将大小姐送出去,旁人只能说着钟家急病乱投医了,还能如何呢? 只可怜这钟家的大小姐,年华正好。 濑妈妈心中不知该不该去给钟锦绣提个醒,她的儿子还在钟锦绣手中做事呢。 若是她出了事,自已的那些事,自然是无人得知了。 如此想着,濑妈妈倒是没有什么忌讳了。 “孙氏,你去将锦绣的生辰八字送去翼王府。” 三夫人笑着道:“是,母亲。只是此事可要知会大嫂?” 第九十四章、宁静前夕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正在祠堂跪着,她看着列祖列宗的排位,心中平静,却也默默祈祷,希望列祖列宗保佑他爹爹她哥哥能一世平安。 虔诚的跪姿,也祈求列祖列宗让恶人得到惩戒。 随后心静,心静之后,方才亿起上一世,自家爹爹被‘囚禁’后,钟家倒是出了一件事情。 翼王老王妃为给自已的儿子寻媳妇,煞费苦心,她千挑万选中,却相中了自已。 钟家这个情况,世人皆逃之,然老翼王妃却这个时候上门。 因为她知晓,若是平常时刻,钟家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这个时候她以能够救她父亲为由,说服家里人也说服她钟锦绣,嫁给翼王,那个快要入土的人。 说是冲喜,其实老王妃想法很简单。 她需要一个能够镇得住整个翼王府的女主人,且对方家境必须强硬,为人强悍。 所以翼王老王妃看重了她。 她的打算是等翼王过世,她便给他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如此才能保得住她在王府的地位。 若是不出意外,这件事必会提上日程的,因为翼王等不及了。 上一世,祖母不曾答应此事,是二夫人热衷此事,因为她挡了钟锦灵的未来。 可是这一世,因为她的聪慧过人,让老夫人意识到她这个棋子无用了,所以会舍弃。 祖母啊祖母,你怕是想不到,我也在等着你做这件事呢。 看着列祖列宗的排位,钟锦绣道:“希望祖宗保佑我,能尽快铲除钟家毒瘤。” 恰此时,濑妈妈过来,看见大小姐此刻背脊挺直,虔诚无比,丁点懒惰都无。 若是往常,即便是三小姐被罚祠堂,也跪不长的,无耐心。 更何况是以往最皮实的钟家大小姐呢。 大小姐说是她亲生母亲教养? 此事如今想来还觉得匪夷所思呢。可是若非如此,又是谁教养的大小姐呢,他们可从来不曾见到大小姐下过棋,练过画呢。 说来也是稀奇。 濑妈妈进来,道: “大小姐,老夫人说,明日全家去寺庙祈福。” 钟锦绣心中冷笑:瞧瞧,这就来了。 “麻烦濑妈妈来传话了,祖母此行若是虔诚,想来有钟家列祖列宗保佑,我爹地必定能够平安无事的。” 濑妈妈心中感叹大小姐通透。 可即便是知晓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大小姐怎能凭借一人之力便能扭转乾坤呢。 更何况大小姐未必知晓她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呢。 钟锦绣笑了笑问:“祖母也应该去为二叔祈福,这眼睛瞎了,仕途便再也无希望了,你说二叔以后可能做什么呢?哎,总归是废人一个了。” “咱们钟家这些日子倒是灾难连连,也不知这下一个人会是谁啊。” 她说这话,轻轻飘飘的,可让人听来却是打心底传出来的恨意,这让她又想起了以前的大夫人,如今这里是祠堂,大夫人的排位还在上面立着呢。 怪渗人的。 “大小姐莫要再胡言乱语了,咱们家虽然遇到了难事,但总归会好的。” “你瞧,濑妈妈定是有许多事要忙,我怎么能占着你时间,听我瞎扯,你去忙吧。” 濑妈妈听大小姐言辞,恍惚是自言自语,又恍惚是在说给自已听的。 她想提醒什么,可想起这一次老夫人筹谋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没有言语。 这一次钟锦绣难逃劫难。 怕是经此一时,她再也没有能力来威胁自已了。 隔天 小沈氏一早起来就听老夫人要上山礼佛,让全家一起去。 小沈氏想着锦绣终于不用跪祠堂了,高兴之余,倒是没有想到别的阴谋来。 钟锦绣从祠堂出来,便去了小沈氏哪里,小沈氏见她出来,忙让人准备吃食。 聂秋霜过来请安,见到钟锦绣,面露急切。 “今日一早,祖母派人来说要咱们都上山,如今咱们家出事,还是在家修养的好。” 这个时候全家尽数都出去,怕是会让人以为嚣张,不畏皇权。 若是御史台在弹劾钟家,怕是又是一番灾难。 小沈氏看了看钟锦绣,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 钟锦绣喝了一碗粥,才道:“你们且安心吧,咱们家不会有事的。” 小沈氏一听锦绣开口,莫名欣喜,问:“真的吗?” 聂秋霜觉得这小沈氏与女儿相处很是怪异。 她不知是惧怕锦绣还是信任锦绣,反正这钟锦绣说什么她便信什么,简直有些过分了。 “若钟家当真大逆不道,皇上早就派人来查封钟家了,这都大半个月了,皇上都不曾派人来,说明什么,皇上不相信那些诋毁我钟家信件呢。” “说句大不敬的,皇上如今还不能除掉我钟家,毕竟外有强敌,然放眼整个朝堂,谁还有我爹威力,能震慑外敌呢?” “若是我爹出了事,谁还能为他抵御西夏强敌?长远候吗?”提及长远候她心中便是不齿,那个无情无义,贪念军功,最后...想想都觉得可恨至极。 若是皇上用他,那这大好河山,怕是要埋入不少英雄骨了。 说起这个长远候府,听说皇上下令,让长远候次子去西夏了。 听说大长公主还大闹一场,长远候老夫人更是哭诉不已,这次子出去建功立业,长远候府居然如此紧张。 说来也是因为,这圣旨上亲写,说让陆飞任命前锋,上战杀敌,那可是要头一个呢。 若是这陆飞命运不济,这他说死也死的快啊,这难怪长远候老夫人会如此紧张。 “锦绣妹妹,说是如此,可现在非常时机,难道不能劝说老夫人改日再去吗?” 钟锦绣笑了笑,这位大嫂,若是当家祖母,必定能有一番作为,因为她所思所想,皆是为大局着想。 然老夫人却过于自私自利了。 “罢了,既然咱们家无事,去烧香拜佛,也不是不可的。” 小沈氏符合道:“是啊,最近咱们府上晦气,去庙里烧香拜服,去去晦气也不是不可的。” 聂秋霜心中难以言语,只奈何自已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钟锦绣用饭,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老夫人虽然心中不悦,然而却没有责怪,毕竟这也许她最后一次任性了。 钟锦绣出门,瞧见门口停着四辆马车,二夫人因为家里面糟心事,倒是没有出门,三夫人一家子女眷倒是都在呢。 三夫人见她们出门道:“大嫂,如今掌家,架子却是越来越大了,怎么能让母亲干等着呢。” 小沈氏轻声哦了一声,后面跟着的锦心便道:“还不是大姐昨夜被罚了一夜,今日回来的晚了,耽搁了呗。” 锦心这话说是责怪钟锦绣,然却是在指责老夫人不顾念亲情。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都说不让你们等我了。” 你不去,还怎么唱戏。 三夫人讪讪笑了笑道:“老夫人一片仁慈之心,自然不会责怪锦绣的。” 老夫人本来坐在前面那辆,如今听见外面他们所言,掀开帘子道:“既然来了,就出发吧。” 这一派倒是真的印证那句老夫人仁慈之心了。 钟锦绣抬头看向老夫人,眼光中的嘲讽之意尽显,然老夫人戾眼倒是掩饰过去了。 那眼中闪现出的意思恍惚是:丫头,你还是太嫩了。 钟锦绣只是婉转一笑,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老夫人这次去的寺院乃是寒山寺,这个寺院隐蔽,香火不盛,老太太选择这个地方,倒是选择的极佳呢。 这里极易行不轨之事。 刚进入寺院,便见到翼王府的马车到了。 老夫人停下脚步来,但见从上面走下来的翼王老王妃,两个人点了点头,似乎交换了什么条件。 钟锦绣瞧着那翼王老王妃,嘴角轻抿,似乎有什么兴奋之事,从脑海中流转。 聂秋霜就在她跟前,瞧见她一袭青衫,身量细长,往寺庙门口一站,恍若清风袭来,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在接触那双眼眸之时,却让人宛若冰刀划过,凌厉如刃。 让人害怕,不敢去接触。 可是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如此深沉的表情。 她虽然暗暗惊讶,面上却不显。 因为寒山寺极偏,他们赶上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吃过斋饭,老夫人便决定在山上住一晚。 安排房间的时候,老夫人却让她与小沈氏还有聂秋霜一个院子。 这安排倒是无可厚非,只是这房间嘛,却是暗藏玄机的。 她也没有揭穿,晚上睡觉之前,钟锦绣去聂秋霜的房间。 “妹妹如何来了?” 钟锦绣道:“大嫂,我有话要与你说。” “妹妹过来坐吧,今日老夫人将我等一群人圈在这个寺院内,而不知是何用意。总归是闲来无事,过来喝杯茶吧。” 钟锦绣坐下来,瞧着她大嫂桌面上摆着茶具,纤纤玉手,行走在茶具之间,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常听说聂家教子女,极其用心,我瞧着大嫂这手法,倒是妙。” “喝茶能静心凝神,且陶冶情操、去除杂念。锦绣妹妹可喜欢喝茶?” 聂秋霜递给她一杯,钟锦绣浅浅一尝,苦涩冲刺味觉,然咽过之后,方才品位其中甘甜。 突然间她想起一首诗来,潭口轻启道: “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岩下维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 “锦绣妹妹好意境。” 第九十五章、老翼王妃疯魔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聂秋霜道:“我之前师傅常说,茗茶最高境界,乃是古人卢仝的七碗茶,妹妹可知何为七碗茶?” 钟锦绣虽然体会不到饮茶快意,然这首词却是知晓的。 “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聂秋霜听她如此讲,笑着道:“妹妹果然不似传闻那般不堪,可为何要隐匿呢。” 钟锦绣摇了摇头。 随后问:“大嫂进入钟家,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可瞧得出钟家状况了?” 聂秋霜并无言语。 钟家如何,不是她一个初嫁进来的新妇能随意评价的。 但也说不上来一个好字。 “姨母性情温良,似乎不擅长管家,驭人之术。” 钟锦绣则道:“你嫁进来之前,这管家之权乃是祖母把持,二房协理。” 聂秋霜似乎听说过,嫁进来之前,她觉得是钟家老太霸权,然嫁进来之后,才发现乃是姨母不擅。 所以才落得国公爷夫人不似一家之主,倒是钟家大小姐铁腕手段,让人佩服。 因为姨母纯良,才助长外人的嚣张,祖母霸权本就有违规矩,这一点若是请宗祠族人来,她也占不了理。 可若是国公夫人软弱掌不了家,却让人没办法了。 怎么会没有办法了呢? “大嫂,我有两位哥哥,大哥娶了你,聂家最有名气的聂秋霜你,聂家家主母极擅长管家,而她的女儿自小就在旁协助,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极擅管家的。” 聂秋霜听她如此讲,心中自然受着。 因为这是事实。 可擅长管家又如何呢?钟家的家可不好当呢,且她如今还是新妇,若是管家,除非明哥将来能开疆扩土,成就斐然。 自已方才能掌家做主。 “兵部尚书之女,王初云,乃是一直在梁老夫人家学习,尽得梁老夫人真传。若是我二哥能娶她,与我姨母来说,又是一番助力。” 聂秋霜张了张嘴,突然间笑了起来了。 “锦绣妹妹,你这种想法,你大哥二哥知晓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男人嘛,在外挣天下,这后宅之中乃是我们女人的天下,所以他们不知。” “你...我们是小辈,上面有祖母镇压,还有姨母,若是我插手,难免引来外人揣测,招人把柄,再说了,你怎么能确定,王家女儿必定会嫁给你二哥呢?” 钟锦绣又饮了一杯茶,苦而后甜。 上一世她姨母分明有左膀右臂的,可还是输了,说来都是她这个搅屎棍,太能折腾。 被人当做利刃,一次次的瓦解了姨娘的助力。 她将大嫂的手轻轻挽起,问:“在大嫂心中,是名声重要,还是切实的利益重要呢?” 聂秋霜愣神片刻,然她却不急着她回应,而是道:“大嫂可以考虑考虑,接下来钟家还需要大嫂操持。” “你......” 聂秋霜有些迷茫,感觉这位妹妹像是在交代后事。 “这茶很好,待日后有机会在与大嫂品茗吧。” 钟锦绣起身离开,留下聂秋霜一人品茗茶道,可这一口口的喝下去,却再无往日心绪。 她的心,早已经乱了。这茶已经静不了他的心了。 她回到房间,交代桃子一些事,随后则刻意支开所有丫鬟。 她一人呆在房间内,在夜半时分,外面寂静无声,唯有那一声声的蛐蛐的叫声,引人难眠,钟锦绣感受到有人进来,她躺着,看着有人悄悄走近。 眸光微微眯着,手中的软鞭,蓄意待发。 然而她却隔着老远,听见有人唤了一声表妹。 沈明泽?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然正在此刻,屋内的一角,突然间听见一声石门转动的声音,钟锦绣马上从床上坐起,一甩鞭子,便将沈明泽缠绕着,直接拉到了床上去,这动静随着石门转动声,消散而去。 怕沈明泽在说什么,钟锦绣一手将他给砍晕过去了。 帷幔轻缭,便隐匿他的身影。 而钟锦绣下了床将烛火点亮,正此时,一把利刃横在自已脖颈处。 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已,声音冷酷道:“钟大小姐,我们家王妃有请。别动,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钟锦绣想了想便问:“你们要做什么?” “我不喜欢废话,走吧。若是你喊人,那么除了你以外,会有更多人遭殃。” 钟锦绣随后便不曾言语,那侍卫瞧着,倒是有些佩服这钟家姑娘了。 若是旁人深夜遇见此事,早已经惊慌失措,慌乱求饶了。 可是面前的女人,清澈的眸中,无比镇定。 且她穿着整洁,似乎早就料定今夜不太平呢。 有意思。 他指了指旁边的石门,便道:“去那里。” 钟锦绣抬脚前去,似乎有些迫切呢。 而在石门之后,居然又是一番景色,夜空漆黑,夜风袭来,倒是有一股山间轻新之感。 不远处则有一染着灯的房间,房间外红帆极尽喜庆。 倒是不等身后之人催促,她前行几步,便已经到了房门口。 然从里面传出声音来。 “竹儿,你且在等等,等母妃为你寻一房媳妇,你们生儿育女,继承家业。” 然听一男人音,无奈道: “母亲,你...别再折腾了。” “竹儿,你说什么话,母亲如此便都是为了你啊。你且等着吧,母妃为你寻的媳妇不仅仅才识过人,而且貌若天仙呢。” 正待此刻,那侍卫道:“王妃,人带来了。” 老翼王妃收敛起心中的悲痛,起身来,冷声道:“进来。” 钟锦绣瞧着这架势,是让她们就地拜堂成亲呢。 这老翼王妃莫非不是疯了吧。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两幅上好的棺材呢。 两幅? 钟锦绣蓦然觉得一阵寒意,若按照上一世来想,萧古兰还不曾伏法,萧睿竹的身子也算是硬朗,老翼王妃为他寻妻,寻的则是高门大户,能坐镇家门的女子。 即便是为儿子过继一个孩子,那也能撑起门户。 可是现在? 痛失爱女,如今爱子又要离去,她怕早已经崩溃。 她是要将她与萧睿竹和埋了啊。 这样子丧心病狂,果然是不愧是杀夫的恨绝色。 想到这一点,她心中下蓦然升起一丝的紧张,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上一世,她位顶后位,什么场面没见过。 且自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又如何会怕死呢,死都不怕,又何惧一个活人。 她走进,瞧见桌子上的凤冠霞帔,然她的目光倒是不做停留,而是走向那老翼王妃不远处,停住。 老翼王妃看着她如此镇定,笑了。 “果然不愧是我选定好的人,不一般呢。” 钟锦绣没有言语。 那老翼王妃走近她几步,似乎问道:“啧啧啧,瞧着这肌肤,吹弹可破,瞧着这模样,周正俏丽,在大一些,必定会倾国倾城呢。必定不会辱没了我儿的。” 然病榻上的人儿,早已经没有力气,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疯狂的行为。 她走向那凤冠霞帔跟前,道:“你是自已穿,还是我让人侍候你穿呢。” 钟锦绣不去看那衣服一眼。 言语提醒道: “你觉得他能撑过拜堂?” 老翼王妃不怒反笑,道:“看来你知晓自已来是干什么了呢?实话跟你说吧,你们钟家老夫人将你卖给我了,你的生辰八子,如今与我儿和的甚好?” 钟锦绣笑了笑,目光却在不远处停留片刻,然很快回转。 她语气不解道: “你说此话是何意?我祖母为何会将我卖给你?我祖母待我一向和善,单不会这般屈辱与我,将我甩给一个病秧子的。”钟锦绣顿了顿又道,“你即便是诓骗与我,也无用。我相信我家祖母,且你掳官家女子,若是被陛下所知,必定是死罪。” 那老翼王妃瞧她模样,突然间大笑,随后叹息一声,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你祖母若是良善,那世间可再无坏人了。” “我不信,你说我祖母将我卖给你,你可有证据?” 老翼王妃为了让这丫头乖乖听话,便道:“证据?那你觉得你祖母带你来上山的目的是为何?难不成真的是为了祈福?” “我爹爹被奸臣所诬陷,祖母心急,如今上山自然是为父亲祈福的。” “不...”老翼王妃看着面前的女娃如此信誓旦旦,突然间想要看到她知晓她祖母是蛇蝎心肠,她又是何表情了,是愤怒,不甘,还是想要寻人对峙呢。 “看在你年纪小,我就给你讲一讲,你这祖母心肠讹坏了,她领你们过来啊,并不是为你爹祈福。而是为了要处决掉你还有你的姨母,你的大嫂。且待明日知晓你不见了,你祖母便会责问你姨母还有你那大嫂,之后你爹爹回转,你与我儿木已成舟,你父亲责问起来,我便说是你姨母将你卖与我的,他们为了救你父亲出来,心急乱投医,如此你父亲该如何对你姨母和大嫂呢?” “想来自然会恨急了吧。” “如此你姨母不是被休,便也落不得好,这钟家必定会成为你姨母葬身之所,然你大嫂呢?就住在你隔壁,却没有照顾好你,你说你家大哥会如何待她?” 钟锦绣听到这话,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 一箭三雕呢,老夫人果然是好计谋呢。 “怎么,你不生气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生气有一点吧。” “你真不乖,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第九十六章、伪造文书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也是你不够聪明,居然相信你那肮脏货二婶娘,想来对老夫人也是深信不疑的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要死了,聪不聪慧的,已经没关系了。” 预想中的害怕无助的表情并没有展现出来,她突然间了无兴致了,带有细纹的眉儿紧紧蹙着,自言自语道: “难不成被吓傻了?” “哼,即便是傻了也要嫁给我儿子,顺便给我儿子陪葬。如此你们在阴间,好好地做一对鬼夫妻,也是好的啊。” 钟锦绣倒是不在掩饰,轻轻耻笑一番,道:“就怕你儿子没那个命数呢。” “哦,原来是装的了。”早就听说这钟家大小姐,是个会装的。 “不是合八字了?人家仙人不是说,若是强求,必遭反噬的吗?说不定还会让翼王府全家陪葬呢。” “你...是你,是你搞的鬼对不对?”老翼王妃突然间暴躁起来。 虽然儿子这般,但是她还是去合了八字,可那仙人居然说八字不合。 哼,她千挑万选的,如何不合。 必遭反噬?哼,儿子这般,女儿惨死,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还有什么是不能强求的。 “即便是你谋划的又如何,你还是要成为我儿的新妇,不对,不对,你怎么知晓,你又怎么会设计,你早就知晓对不对,你.....怎么可能知晓?” 老翼王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丫头过来,便不惊不惧,像是老早就准备好了呢。 “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晓,怎么会知晓......” 钟锦绣瞧着这老翼王妃,喃喃自语,像是中了魔障,她摇了摇头,道:“最近大理寺在追捕一杀人越货的逃犯,今日一早我便派人去报了案,想来这会已经在寒山寺中了。老翼王妃,我觉得你该就此收手才是。” 老翼王妃一听此话,便知自已事情败露,可是她怕什么呢。 “这有什么?幸亏你报了案了,否则若是你逃了,我还寻不着你,如此便有了见证人,你祖母把你卖给我,即便是说破天,也是你们钟家无理。” 钟锦绣听后,便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这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此举,讲出去也要被人挫脊梁骨的,如何作数?” “如何做不得数,这里有文书呢。”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你没有文书,我祖母行事绝对不会留下把柄的。” “你祖母是个老狐狸,自然不会留下把柄,所以这上面签署人乃是你姨母。” 姨母? 钟锦绣蹙了蹙眉头。 她不相信。 然而那老翼王妃居然将那东西亲手递给她了。 钟锦绣亲眼瞧见,那文书左侧,签名盖章的地方,真的是沈如菊。 且那字迹笔锋与她姨母字迹相似。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我姨母她绝对不会卖我的。这文书是你伪造的吧?” 她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得意道:“报官,你报啊。” 钟锦绣微微眯了眯眼,这东西若是传出去,与她姨母不利。 “怎么,终于怕了?” “这个东西若是传出去,钟家必定百口莫辩。而你依然是我翼王府的人。” 钟锦绣想的则是这份文书绝对不能传出去。 她将文书撕了两半,然而老翼王妃却高兴地很。 “你撕吧,撕了这一份,我还能照另外一份,两份,三份.....” 听她这么说,钟锦绣才便猜测此书乃是伪造的。 钟锦绣将废纸放在红烛中点燃。 轻轻叹息一声道:“该结束了。” 在废纸燃烬,钟锦绣吹了一声哨声,随后从四周飞来许多黑衣人。 然率先出来的却是钟家大公子钟明。 “你这个恶毒妇人,你该死。” 说着便一脚将她给踢出去了。 钟明一进来便一脚踹在她心窝上,那一脚的力道,那老翼王妃不死也够呛了。 正当他出气之时,钟锦绣的脖颈处,却出现一明晃晃的刀子。 又是那人。 “钟大公子,杀死皇亲国戚,依然是死罪。” 钟明想都没想道:“死罪又如何?” 说着又是一脚。 那人急了,道:“此事乃是你们钟家老夫人策划的,说来你该去寻你钟家老夫人去。” 钟明自然要去寻人,然而现在却更想杀了这厮。 居然敢肖想他家妹子,死不足惜。 “大哥,莫要因为不相干的人,脏了自已的手,今日我并未遭受到不堪。不过深夜前来,看了旁人演绎的一场戏罢了。” 钟明又踹了一脚,才解气。 “这位...你可以把你的刀拿开了。” 那侍卫正要松口,却不知那老翼王妃如何来的气力,恶狠狠道:“阿力,给我杀了她,我要她给我儿子殉葬。” 那个叫阿力的接收到命令,似乎并不迟疑,刀口一转,便是要对钟锦绣下手。 离的太近,她根本来不及躲避,正当要接命运的闭上眼,可是疼痛没有到来,然当脸上被浸湿了什么,她睁开眼望过去,居然瞧见沈明泽那一双明亮的双目。 “表妹,我刚才本就是要提醒你危险的,你怎么就能将我打晕呢。”他居然单手就将接下了那利刃。 红如彩霞的血迹,那般炫目,心口不知为何,隐隐作疼。 还好钟明来得及,趁机将那叫阿力的侍卫给一刀砍死了。 “大哥,药...” 钟明对于那伤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他上战场杀敌,大大小小的伤势,数不胜数,这点伤,算什么。 然而瞧见妹妹盯着那伤,心疼的模样,便是不做声了。 随后递上去一瓶药道:“止血药良药,先给他敷上。” 钟明要收拾收拾他们。 可是瞧见病榻上只睁着眼,已经说不出话来的萧睿竹,他只是微微轻哼一声,倒是没有动手。 沈明泽瞧了一眼那老翼王妃,面目冷然,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出去。” 钟明明白,事关自家妹妹的名声。 “你先带妹妹出去。” 钟锦绣本想领他回自已房间,可随后想了想便道:“表哥,咱们下山吧。你的手需要救治。” 沈明泽颔首。 他们下了山,直接冲进梁唤的医馆,将睡梦中的梁唤唤醒。 那梁唤见沈明泽如此,想问什么,可瞧见他身边的女人,倒是没问。 给他包扎好,才道:“伤口有些深,可能伤到筋骨了,我虽然给你缝合紧密,但是...晚上注意点,可能会出热...” 钟锦绣问:“这严重吗?手...可还能...” “哎呀,我手疼的厉害......”沈明泽突然间做声,梁唤神情严肃道,“不乐观,照顾的好的话,会好一点。” 钟锦绣愣愣的转身看向沈明泽,张口却是责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挡那刀?你不知道这样子你就真的可能...残了。” 沈明泽只笑望着她,目光炯炯如星辉月,泛着淡淡春光,闪的人眼晕。 钟锦绣扶了扶额头,心中暗暗道:“我不能跟伤患计较。” 她站起来,问梁唤。 “可需要我注意什么?” “夜里发烧告诉我吧。你们就在这凑合一晚,我在隔壁住。”梁唤说完,又道,“你放心,若是这小子与你使坏,唤我一声。” 沈明泽在后面,微微眯了眯眼,不善的看向梁唤。 兄弟,可以滚了。 梁唤这里是医馆,且医馆内的病房设置的很体贴,床边还有小榻。给与看管病人所用的。 “表哥,你先休息吧,我去熬药。” 沈明泽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抓住她道:“梁唤会让人抓药的,表妹,你也先休息下。一会我唤你...” 钟锦绣想说你是病人,让你唤我是什么样子。 可是却不曾说出来,沈明泽舍身救自已,那份情谊,她心中若是无波澜,那是假的。 重获一世除了姨母,这是第二次让她感动的。 也许是经过一次,想着自已难堪的人生,有人关心爱护,甚至是以命相博,她内心怎么能不感动。 然而这份情谊自已却无法回应,心中不得不坚硬起来。 “好,你也先歇息吧。” 钟锦绣瞧了瞧旁边的软塌,躺了上去。 然却并无睡意。 她突然间想到今日那老翼王妃所说的事情,伪造文书?字迹可以伪造,印章可以伪造,那么爹爹通敌卖国的信件,也定是能伪造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间想起如何解决朝堂之难题了。 爹爹在外,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达边界了。 或者已经与西夏之人开战了,可是这通敌信件? 前一世,爹爹打了胜仗,将西夏王打的上交降书,且向大宋连年进贡。 然那份通敌信件一直都在,且成为钟家日后被差价问斩的最直接罪证。 萧睿翼上位后,想除掉钟家,旧事重提,定了她爹爹的罪责。 通敌卖国? 此乃抄家问斩的直接罪证。 她突然间坐起来,想要迫切将此事告知大哥,大哥最近在追查黄征,不知晓这黄征是否被抓,即便是被抓,若是他不承认? 对于日后也是一个麻烦。 虽然他做了假证,是帝皇与臣子之间的计谋。 桌面上昏黄的灯,照着不大的房间里,她能清晰看到,沈明泽亦是做起来了。 “表妹,你想到了什么?” 第九十七章、锦绣失踪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问:“表哥,你们可是抓捕到黄征了?” 沈明泽颔首。 “表妹今日真的唤了大理寺的人来吗?” 钟锦绣颔首,道:“是,我做了两手准备。” 怪不得。 “今日你让你大哥来,便是想要你大哥亲眼看这一出戏吗?” 钟锦绣在一次颔首。 如果靠自已说,爹爹必定不会相信。除非自已亲眼瞧见...... 这次那老翼王妃不等自已盘问就自已交代了,想来对老夫人的想法了若指掌,且知晓她最信任老夫人,所以起了玩弄之心。 然而却没想到,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这次爹爹回转,虽然不曾对他们好脸,但也仅仅是二房与三房,他对老夫人还是有那么一丝的舔犊之情。 而她此举便是要让这一点的舔犊之情彻底垮掉。 “表妹,下一次莫要再如此,那个老妖精,即便是你不如此,大哥他也是相信你的。” 不,大哥即便是知晓,也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如今,她居然将自已卖出去,这件事若是被爹爹知晓,那绝对是暴怒。 在加上大理寺的人去渲染,老太太这一次绝对会万劫不复。 沈明泽瞧着表妹的模样,便是轻叹一声,道:“这次怕是要让表妹你失望了?” “嗯?” “表哥与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有损你名誉的事情发生。” “?” “表妹,今夜,山上那些人必定会成为永恒。”沈明泽说着话的时候,脸色阴沉,让人心中一骇,然他随后又是一笑,“表妹,你的名声有损,只能是因为我呢。” 如此玩味语气,恍惚刚才的狠厉只是梦境。 已经识得他是玩味,她也没有生气。 来日方长,且大哥已经明白祖母恶毒心思了。 “嗯,今日我想到一个破解这次局面的法子,我要去告诉大哥。” 沈明泽道:“你现在去,你大哥定会骂死你。” 钟锦绣张了张嘴,没有吭气,他大哥的碎碎念听说很像她母亲。 虽然没见过,但是常听福叔说大哥领的那些新兵,怕爹的威严,怕二哥的狠厉,最怕的则是大哥的碎碎念。 大哥一唠叨上来,便能一天一夜。 钟锦绣想了想道:“早晚都会被骂的。” 沈明泽道:“在这里待几日,你大哥会担忧你,再次见到你,便不会在骂你了。” 钟锦绣想了想也对。 “我现在也是朝堂官员,关于姑父的案子,表妹可以跟我说。” 钟锦绣想了想觉得有理,便道:“今日那老翼王妃伪造了文书,我看见了,上面无论是字迹还是印章都毫无怀疑之处,逼真的让我以为,那是姨母亲自签署的。” 沈明泽一听钟锦绣话头,便猜测到表妹意欲为何。 “你放心,明日,这件事我便为表妹做成。” 隔日,沈明泽便去上朝了。 梁唤医馆内,很忙碌,但是钟锦绣很闲,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翻着几本书籍,很是悠闲。 梁唤敲门进来的时候,正瞧见她倚在窗口,翻着书,然目光却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她姿态从容,动作优雅,看着她却让人恍惚看的不是她,而是一个睿智的老者。 可在看她,肤如凝脂的面容上还有些婴儿肥,又怎么会是一个老者呢。 定是她最近的表现让人起疑了。 “你真放心沈明泽出去啊,他的手可不是小伤。” 钟锦绣微微愣神,梁唤又道:“看来沈明泽对你,不是一般的好。最近他忙着你们家的事情,几天几夜都不曾睡好,又受了伤,便是铁打的汉子,也不曾安好。”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你是在为他打抱不平?还是你觉得我应该以身相许?” 果然是男人的世界。 钟锦绣的反问,她望着他,眼中不含任何杂质,像是就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让他觉得自已有些失仪,她是良家贵女,不是风尘女子。 梁唤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沈明泽现在应该休息。” “嗯,我知道了。” 钟锦绣点了点头,道:“等他回来吧,我会让他休息的。” 她想说她不知晓,不知他已经许久不曾歇着,不知晓他陪着哥哥一路风尘,却不顾礼仪潜入自已房中,想要告知自已不要去应付老翼王妃,还是不知他救下自已,是因为她这个人呢。 呵呵 她不会自欺欺人。 梁唤道:“我来这里正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姨母在寒山寺,见你丢了急得不行,老太太很是为难她,听说还将你姨母关入祠堂里了。” 早就料想到的事情,钟锦绣倒是不意外。 梁唤又道: “当日寒山寺着了场大火,老翼王妃和翼王都死在了里面。” 钟锦绣蹙眉,难道是大哥? 梁唤知晓她担心什么,便道: “大理寺那边说是老翼王妃疯魔,亲自点的火。翼王本就是强弩之末,且她的女儿又...老翼王妃经不住刺激,所以才做了这般事情。” 嗯,没有牵扯到姨母,甚好。 钟府老太太,如今正坐在内堂,想着该如何把持内府,三夫人在旁边说着恭喜的话。 “母亲,这次咱们一句歼灭大房,可喜可贺啊。” “锦绣寻找到了吗?” “没有,怕是被那场大火烧死了,如此也好,省的大哥回来,来寻咱们麻烦。说来这大哥能不能回来也是个事呢。”不回来正好,自家便是这钟家唯一继承人了,这国公的位置,唯有他们三房了。 “哼,此事乃是天助我也。”不是耍我玩吗?这便是你的下场,“你大嫂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听说大小姐失踪,哭着呢。”三夫人笑的得意,一边的濑妈妈知晓这大小姐失踪了,心中便是轻松不少,这做起事来,更是觉得轻快。 “三夫人,莫要掉以轻心,这不是还有个聂家的姑娘吗?大夫人在哭,听说她倒是平静的很。” 三夫人轻哼一声道:“一个新妇而已。” “且莫要小看这新妇,当日事发,她居然迅速临摹了一封大小姐的书信来,让我们不得发难,可见她不是好对付的人。” 再说新妇如今还管着家呢。 且如今聂秋霜正在西院,心情烦乱,又不得不镇定自若。 当日后院起火,她起身来查探,然却发现自家桌子上多了一封书信,上面说:大嫂,大哥寻我,我先下山了。 然瞧着后山大火起,听说是翼王妃一家遇难了,她心中一突,便知晓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然正当此时,老夫人前来,但是不见锦绣,她便发难姨母。 聂秋霜终于明白,那日锦绣妹妹给她说的意思。 有些事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有人非逼着你如此,如若她不出手,那么便是她的死期。 聂秋霜正在吩咐下人们给大夫人准备米粥,她已经一天一夜不曾吃一口了。 只是她刚吩咐完,便见三夫人过来了,她道:“大嫂还在哭吗?” “嗯,锦绣妹妹离家出走,她心中担忧。” 离家出走? 三夫人轻哼一声,道:“怎么会是离家出走呢,这寒山寺那么远,大晚上的,她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走?这分明是遇到歹人了,而大小姐就在她隔壁住着,这大小姐失踪,她可是担着很大的责任的。” 聂秋霜心中一惊。 大夫人本就因为锦绣失踪而自责不已,如今这三夫人添油加醋,怕是要逼死他姨母啊 她想起锦绣妹妹那晚给自已说的事。 她说:我有两个哥哥,大哥娶得聂氏才女,擅掌家之权。 那日她不知晓她为何给自已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如今却是知晓了。 她斟酌片刻,方才道:“怎么会是遇到歹人呢,锦绣妹妹可是留了信,她说是被他大哥接走的。” 三夫人蹙蹙眉,这个新妇,固然是不好对付,那日在山上,他便是如此说的,且还拿出了锦绣手写书信,所以她们下山才不能立马将他们惩戒了。 “你大哥为何会接走锦绣?” “这个大少爷没说,我心中亦是好奇,且此事必要等着大少爷回来了。” 三夫人再问: “既然是明哥儿接走的,这大嫂哭什么呢,她们兄妹两个人,想来是因为他们兄妹两个行事,告诉你,却不告诉她姨母,看来与她姨母还是见外的很呢,还不如一个新嫁进来的新妇呢。” 聂秋霜瞧着这三夫人发难不成,便挑拨离间,可恶的很。 “三婶娘一直说咱们锦绣妹妹遇害了,难不成三婶娘知晓内情,还请三夫人去官府交代一下,免得是敌人刻意误导我们。” 三夫人一噎,她涌口便要说出,那钟锦绣定是葬身在那场大火里面了。 可是她不能。 “三婶娘此话以后还是莫要说了,咱们上山,乃是祖母为了给家族祈福,您这一口咬定咱们锦绣妹妹出意外了,责怪姨母没有看好妹妹,难不成还责怪祖母,让咱们上山的吗?” “若当真是如此,那秋霜倒是想要去问上祖母一声,祖母为何偏要在这个时候上山呢,而三夫人此话是否是责备祖母呢。” “你......”就说这个新妇是难缠的,可没想到这般难缠。 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然而心中却憋着劲。 软硬不吃呢。 第九十八章、沉冤昭雪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三夫人落不到好,便甩着袖子走了。 聂秋霜身边的大丫头巧丫道:“大小姐,这三夫人的吃相太难看了。” 连一个丫头都看得出来,这三夫人急切的模样,分明是要将她姨母的罪名坐实呢。 聂秋霜道:“没事,咱们去看看姨母吧。” 聂秋霜去了祠堂,瞧见姨母还在哭,便端着清胃小粥,放在她姨母跟前,小沈氏道:“拿走吧,锦绣若是不回来,我便不吃。” 聂秋霜瞧着小沈氏的模样,心中哀叹一声。 她越是这般,府中的敌人便越是兴奋。 “姨母,那次老夫人叫咱们上山,便是有猫腻,然这其中猫腻,锦绣妹妹必定是知晓的,且还做了周密的计划,若不然,此刻咱们怕已经被官府抓捕了。” 小沈氏一愣神,因为伤心,那脸上的妆容已经全花掉了,聂秋霜小心翼翼的为她搽拭掉污渍。 她声音轻柔道:“咱们锦绣妹妹,很是疼爱姨母呢。事事都为姨母谋划,您是不知,那天夜里锦绣妹妹都与我说了什么?” “她寻你说话了?” “是呢?她说姨母单纯,日后让我好好辅助姨母,还说她已经为她二哥寻了个好媳妇呢,你瞧瞧,你些事情,本来就该是姨母你的责任,她全揽在身上,不让姨母操心一点。” 小沈氏又想要哭了,这锦绣如今懂事的让人心疼。 “都是我无用啊。” “姨母,你不想知晓,她为她二哥选择的是哪家女子吗?” 小沈氏还来不及哭,那眼眶还在眼眶里面打转,她便问:“是谁?” “是兵部尚书,王家小姐,听说与锦绣还是同窗呢。” 王初云? 那王初云在京中的名声极好,是一家女百家求的好女孩呢。 若是配给琅哥儿,那真是太好了。 “听说爹爹出事,那王家老爷四处奔走,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来与咱们家是有缘分的。” 小沈氏倒是不哭了。 聂秋霜将碗粥递给她道:“姨母可要好好爱护自已,若是人家因为姨母你出了事,这谁还肯将女儿嫁过来呢。” 小沈氏这下子乖乖的吃饭。 吃了饭,她便从祠堂出来了,决定回去睡了一觉,好好养足精神。 今日朝堂之上,沈明泽突然间拿出许多人嫖女人的罪名,且上面还有许多人欠嫖资的签字印章。 朝堂之上一下子沸腾了。 且这些去嫖女支的人,大多都是朝廷重臣,有的更是三朝老臣,一辈子兢兢业业,清流门第。 但是证据确凿啊。 容不得他们反悔。 那些三朝元老们,如今身子都动不了多久,被沈明泽拿着罪证,那可是明晃晃的在说他们老不休呢。 这气的那些个老臣,差点吐血。 皇上瞧着这位沈明泽,倒是没有生气。 “沈明泽,朕问你,这些可都是真的?” 沈明泽道:“回皇上的话,这自然是假的。” 这下子被状告的那些老臣,指着他欲要定她污蔑之罪,沈明泽只是笑了笑道:“众位大人对不住了,这是臣在外面寻了一个画技超群之人将各位大人的笔迹一一画出来的,且以假乱真。” “沈大人,这里可是朝堂,不是你随意放肆之地,你如此藐视朝堂,你可知罪。” 沈明泽拱手道知罪。 “皇上,钟国公一案,臣觉得有诸多疑点,单凭借一张不知来路的书信,不足以定罪,臣请皇上彻查此事。” 沈明泽此话,让官员们了然。 这是要为钟家翻案了。 钟国公乃是武将,战功赫赫,且与皇帝有些情谊,足以让他们嫉妒。 所以当有人状告钟国公的时候,他们这些老臣便随口符合要治他的罪。 如今瞧见沈明泽手中递上去的污蔑他们的东西,他们不得不改口道:“是啊,陛下,钟国公为我大宋开疆辟土,兢兢业业,几代忠臣,且钟国公为人重情重义,绝对不会做出有违大宋名誉的事情来。” 沈明泽听着老臣们如此上道,心中暗暗点头。 “如此说来,钟国公是清白的。” “陛下英明。” 皇上瞧着他们这般,心中耻笑。当初他们一个个口若悬河列举钟家十宗罪的时候,可不是这般。 原来是有利益关联,所以才会如此上道呢。 沈明泽趁热打铁道:“陛下,臣已经抓捕到黄征,且这里还有他的供词,他说那书信乃是他寻人临摹的,绝非国公爷亲笔。请皇上明察。” “......” 最后皇上下令,还钟家清白,还亲自下旨赏赐钟家财物。 圣旨下达到钟家的时候,钟老夫人正用膳。 她领着一家老少,慌慌张张的去接旨。 可是却不曾想,钟明确在这个时候回转,亲自接了旨意。 待宣纸的公公走后,钟明走向老太太身边,看向老太太的目光泛着冷光。 然他不说话,钟老夫人不得不问:“明哥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钟明冷笑一声道:“回来好些天了,还在寒山寺瞧了一场好戏。” 钟明不曾唤她祖母,且言语间极尽讽刺。 且他提及寒山寺,意味不明。 可是她知晓多少? 三夫人试探道: “钟明啊,大小姐呢,不是说被你领走了吗?” 沈明泽收敛起眸中厉色,道: “山中起火,三妹妹起来救火,却不曾想伤着了,我恰好路过,就将她带下山救治了。” 钟明又恢复了清明,一言一行都是大家公子。 小沈氏听锦绣受伤,忙道:“可严重?她在哪养伤,我这就去接她去.....” “姨母,不必了。” 声音冷硬好的很。 小沈氏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三夫人见小沈氏终于承认了,便道:“大嫂,你快别这么说,发生这种事,咱们也是不愿的。” 若非要护着妹妹名声,钟明此刻真想将这些人的假面目全部都撕扯开了。 然而他不能。 “我瞧姨母面色憔悴,秋霜,你先将御赐之物收起来,入库房。且命人好好照顾我姨母。” 聂秋霜瞧见钟明浑身散发的冷意,她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允诺了。 只是他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少爷,大少奶奶初入府中,怕是不懂呢,不如让三婶我去吧。” 钟明不答,反而来了兴致道:“三婶娘,四弟和五弟,身体可康健?” 三夫人不知他为何提及此事,便道:“好着呢。” “那正好,皇上命我为前锋,即刻出发,这手下正缺个喂马的,我瞧着四弟五弟正合适。” “你不可...你四弟五弟他们文弱书生,如何能去那种地方。”三夫人哆哆嗦嗦的,然钟明着强硬道: “我只是通知三婶娘。” “你......” 三夫人此刻才意识到他不是在说笑,立马嚷嚷道:“我不同意。” 钟明轻哼一声,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然而正此刻,她听见他儿子呼唤她的声音。 她的两个儿子,如今一人被两个将士夹着,拖着他们出了门,三夫人想要去护着,然而身边突然间多了几名拿刀的,直接抽刀要与她动粗。 吓得她忙后退几步。 她看向钟明道:“大少爷,你弟弟还小呢。” 难道锦绣就不小吗? 钟明心中冷哼,那握着腰间刀柄的手,不自禁的收紧,随后又松口。 语气温和道: “三婶娘,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你如何不知,我瞧着三婶娘你不大会照顾孩子,我便亲手为你调教调教。” 三夫人急了,眼光看着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着钟明。 然钟明乃是死人堆里打拼了许多年,怎么会怕一个妇人。 三夫人无奈,回身便去寻了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一声怒喝道:“钟明,我还没死,你这是要干什么?” 钟明微微蹙着眉,随后松开。 “祖母,如今西夏挑起纷争,前面已经杀了我大宋无数将领,如今大宋正是用人之际,而我们钟家自然要首当其冲,杀敌保卫国家,皇上命我为前锋,择人而去,难不成祖母不愿意让四弟五弟保卫国家?” 他将皇上搬出来,她若是说不愿,便是抗旨不尊。 他唯有与三夫人一起,恶狠狠地看着钟明。 但她比三夫人更加看清楚事实,怕是当日之事,钟明探听到了什么,但那又如何?他没有证据。 那文书上写的可是沈如菊呢。 她不怕。 因为没有证据,他与她无能为力,所以他便寻了人出气,这老四老五恰好撞到枪口上了。 老夫人最终没有在阻止。 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老四老五带走了。 “啊,我的儿啊...” 聂秋霜如今连一句交代的话都不曾与他交代上,然他最后回望她的目光,却让她懂了。 那是托付。 钟家这般,钟锦绣在外面也听到一些,他大哥出门,却留下一部分亲兵在府上,专听她大嫂的命令。 听说三夫人日日闹腾,夜夜闹腾。 钟温虽然看不惯,然他现在卸职在家,不知为何他在朝堂上也说不上话啊。 然而这府中还有一个人,最为煎熬,那便是濑妈妈了。 她听大少爷的语气,像是大小姐受了伤,然性命无虞呢。 正当她存在侥幸心思的时候,便听门外门房偷偷来报,说是他儿子在门外等着呢。 原来是他借了主家的钱,可是他却输在了赌桌上,如今主家让赔呢。 主家是谁? 可不就是钟锦绣吗? 瞧着他儿子一条腿都被打断了啊。 濑妈妈心中愤懑,然而心中却如明镜,这是警告。 大小姐对她不办事的警告。 第九十九章、回府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濑妈妈看着儿子问:“是谁送你来的?” 濑二皮道:“是大小姐啊。” “你见着大小姐了?”濑妈妈急问。 濑二皮摇了摇头道:“若非大小姐谁敢向我讨要银钱,母亲,你是不是做什么事得罪大小姐了,所以她才在我身上出气?” 濑妈妈心头一震,搪塞道:“你这个混小子,你自已欠人钱,你怎么能怨恨你母亲我,我到底是欠谁了,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孽障,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了。” 濑妈妈真想一锥子捅死自家不争气的儿子,然而却不忍心,最好还是给她寻了大夫诊治。 然而大夫说着腿残了。 濑妈妈心中痛也,恨也。 只恨不得亲自将钟锦绣抓出来,亲口质问她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 可是如今大小姐在哪呢? 当日她们与老翼王妃做了交易,她将大小姐领到山上,特地将她的房间设在有暗室的房间。 那老翼王妃定是得手了,否则大小姐何故如今还不回转? 大少爷说大小姐为了救人,受了伤?可大夫人和大少奶奶却不曾听见分毫,这事实分明不如大少爷所言。 然大小姐为何会下山? 受伤是真,但绝非救火而留下来的。 定是老翼王妃对她做了什么,害得她不得不躲起来。 大少爷不明言,定是想要维护大小姐的名声。 然如今瞧见自家儿子惨状,这种猜测更加笃定。 难不成大小姐被毁容? 若大小姐当真是毁容,自家儿子怕是不仅仅是残废这般简单了。 “你现在就老实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 “不,东家说了,只要我将钱还上,就还让我回去干。” “你...” 濑妈妈瞧着自家儿子鬼迷了心窍,道:“你就不怕她将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濑二皮道:“不还钱,自然是要打的,不然如何能服众?赌坊里欠债的很多,难不成都不还了?这便是教训。” 濑妈妈听他被人打了,还帮着东家数钱,直言他无药可救。 可却不能放任自家儿子不管啊。 钟锦绣,就是钟锦绣,她必须回来才是。 可是如今钟明说大小姐她在外养伤,家里面便是不能派人去寻大小姐。 然而此刻的钟锦绣,正在梁唤的医馆内,等候沈明泽回转。 然直到深夜,沈明泽才回转,钟锦绣听他脚步声,似乎去了隔壁,钟锦绣推开门,瞧见沈明泽在推隔壁的门。 那是梁唤的房间。 “表妹,你还没睡啊。” 沈明泽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精神略微有些萎靡,刚刚他还瞧见他是在打哈欠。 看来最近真的累的不轻。 只是在瞧见自已的时候,佯装的兴奋。 她低眉瞧见他垂在身侧的左手,上面缠绕的绷带,还隐隐能瞧见血迹。瞧着那绷带缠绕的方向,分明是自已昨夜所为。 沈明泽见她不理自已,则玩味道:“表妹,怎么,是不是想我了?” 钟锦绣抬头看他,似乎点了点头。 沈明泽愣了愣,没有料到她会符合。 倒是弄得自已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你要进来吗?” 他暗暗抓了抓手,随后又放开,道:“这深更半夜的,有损表妹清誉,我还是...”不去了吧。 钟锦绣心中暗道:且,不是势在必得,不是说唯有你能损了我名誉? 如今怎么缩头缩尾了? 想来以前便是逞口舌之快了。 她轻叹一声道:“表哥你的手,需要重新包扎一下。” 沈明泽轻声哦了一声,语气含着隐隐的失望。 不过他还是老实的进去了。 沈明泽寻了一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来,钟锦绣倒是也不废话,执起他的手,动作轻柔的将绷带拆开。 瞧着那还透着血迹的伤口,心中便觉得疼痛。钟锦绣下意识的在伤口处轻轻吹了吹,恍惚如此便能减少疼痛一般。 沈明泽只觉得手心处一痒,下意识的抽回手,然钟锦绣反手抓住,轻声唤道:别动。 梁唤今日给了金疮药,听说价值难求,听说这药用上便不会留下疤痕。 沈明泽心中轻叹一声,看着身边蹲坐在矮凳上女人,动作轻微,却不知那无心之举,便能撩拨的他心中荡漾,一时无法把控。 今日的她,着的乃是织品坊专门送来的锦衣,红色海棠印在这云锦锦衣上,他亲吩咐的,由专门锈娘所绘。 头上轻松挽着发髻,发髻上别着一根玉质簪子,简单地模样,然那玉成色却是极佳。 亦是他亲自选择的,她觉得那玉很配表妹。 瞧着她带着自已送的东西,心中特别满足。 钟锦绣并不曾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待包扎好后,方才感受到,她家表哥浑身上下僵硬不已。 她微微抬眉问:“可是很疼?” 沈明泽心中大呼,你别如此看我。 他觉得自已重活一世,控制能力居然越来越差了。 上一世,他...罢了,上一世自已便是太克制自已了。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了表妹。 此生绝对不会。 他轻轻的执起表妹纤纤玉手,放在自已掌中,轻轻握着,道:“表妹,我就知晓表妹对我并非全无情谊的。” 钟锦绣双手合上,语气轻缓道:“我对表哥情深义重,只奈何如今你我不得家中赞同,你说咱们如此像不像是私奔?” 沈明泽听到这句话,内心终于有了些许清明。 私奔? 他好不容易将她从敌人手中救回,本就是为了她的名声,若是自已...跟老翼王妃又有何区别? 他终于收起玩味的语气,道:“表妹,我有些困顿,如此我便回去睡了。” “好,表哥慢走。我一直都在,表哥夜里若是有事,尽管唤我。”沈明泽听这话,脚下运作更快了。 表妹今日是怎么了? 然他回去一沾床便睡了,倒是没时间想太多东西。 只是待他再次醒转,已经是二天后了。 只是醒来之后瞧见的乃是梁唤那张脸,忆起睡前表妹的态度,他忙起身去寻表妹。 那夜,他似乎忘记问表妹是何态度了。 梁唤唤住他道:“你去做什么?” “当然去寻表妹了,我有话要问她。”想问她那天夜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唤叹息一声道:“别问了,钟姑娘已经走了。” 沈明泽顿住。 “走了?走去哪里?” “当然是回钟府了啊,难不成去沈府啊。”梁唤又道,“你这睡一觉,面色果然好多了,不过你说你家表妹对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你睡这两日,她在旁边侍候,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可若说他对你有情义吧,你还不醒她便走了,且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沈明泽问:“可是你对她说什么了?” “这...就说你这几日忙碌,不舍昼夜,让她对你好一点而已。怎么,是不是很有效果,她可是照顾你两天两夜呢,这怎么说也是情深义重了吧。” 沈明泽这下子愣神了,内心失望至极。 他还以为表妹是真心对他好呢。 “别啊,这外面说书的都是如此讲的,这小姑娘一感动,便以身相许了。” 沈明泽这下子真的要揍人了。 “你...当我表妹是什么人,那是大家闺秀,不是你说的那些不三不四之人,不行,我要去寻表妹解释解释,这表妹要是误会我轻视她,那我这...一辈子都不要娶媳妇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 听说这钟家大小姐最是不拘小节的人了,她可是敢向四皇子求爱之人。 “你你你,你啊,我现在要去钟府看看。” 然而此刻钟锦绣正坐在内堂,接受钟府各个人的审问。 大夫人拉着钟锦绣的手,那眼泪便是抑制不住的落。 “我儿终于回来了,你大哥说你在外面养伤,却又不告诉我们你在哪里养伤,你伤在哪里了,可好些了?你可急死我了啊。” 钟锦绣轻声道:“姨母你这突然间问我这般多问题,我倒不知该回答那一句了。” 小沈氏道:“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哪里受伤了,可好些了?” 钟锦绣笑着道:“当日只是受了惊吓,并无不妥,只是大哥他有些急了。让姨母担心了,是锦绣的不是,以后不会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若是你出事,我可怎么去见我姐姐啊。” 钟锦绣安抚她,让她做好,又为她擦了擦脸上泪痕,随后又望向她大嫂,道:“大嫂,听说我大哥给大嫂配备了诸多亲兵,想来大哥对大嫂关怀有加,恭喜大嫂了。” 聂秋霜如今觉得妹妹甚是不同,观之优雅,感知却无比娴静。 恍惚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然观她体态,又贵气斐然,让人不敢视之。 那微微一笑,尽显大家之风。 她微微敛眉道:“妹妹说笑了,你大哥留下亲兵,自然是护卫咱们府上的。” 老太太坐在上位上,盯着安然无恙,越来越沉静,越来越大气优雅的钟锦绣,直觉得刺她眼。 她怎么可能没事? 老太太转圜了语气问: “既然没事,为何不早日回来?害得我们担忧。” 第一百章、道歉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站起来微微附身,恭敬有加,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她道:“让祖母和姨母担忧了,那日我受了惊吓,晕过去了,大哥送我就医,醒来后便高烧不退,说来我也想早日回转,只奈何这身子不争气的很。” 钟老夫人听她解释,若是自已再问责便是不近人情了。 钟锦绣对三夫人婉转一笑道:“我虽不在,然对咱们家的事情,却是关注,听说四哥五哥被大哥提携,说来恭喜三婶娘了,这次大辽进犯,许多家公子都想跟着大哥建功立业,好分一杯羹,如今大哥愿意带着四哥五哥,想来离建功立业不远了。” 三夫人心中愤恨,然却无可奈何。 钟锦绣就喜欢府上所有人都气愤,然而只能独自生闷气,又对她无可奈何。 老夫人道:“既然在外养伤,也该递个信回来的。” 钟锦绣笑了笑道:“递信?难道大哥没有说明吗?” 三夫人含着泪道:“是啊,大公子说了,你在外养伤,让我们别担心。” 钟锦绣点头示好。 “山上一夜,寒风习习,吹得我如今还晕乎乎的,如此便想回去歇一歇了。” “可要唤大夫,你这几日不曾回......”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姨母。” 钟锦绣盈盈起身,对着众位长辈行了退礼。 大夫人见她走了,忙收拾好心情,拉着聂秋霜走了。 老夫人在他们离开,一挥手便将桌面上茶盏尽数都打翻在地,吓得三夫人一激灵,蓦然转身看向老夫人。 今日她回来便一直在做戏,若是她出言质问,她也有应对之策,然而她没有,恍惚那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这让她很是被动。 她不知她知晓多少,如今那老翼王妃已经死了,那死又与她有何干系呢? “母亲,这大小姐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如今刻意掩饰,便说明老翼王妃的死,与她脱不了干洗。” “母亲?” “去查一查,那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一晚他们为了避嫌,便一直呆在屋子里面,不曾出门,所以不曾知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三夫人现在怎么去查?她儿子还在大少爷手中呢。 大夫人瞧见她那般无用,只能愤恨摔杯子。 西院 聂秋霜一回去便拉着钟锦绣的手,张嘴欲有很多话要问她,可是却又不曾问什么。 若她不愿意开口,定是那夜遇见了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自已怕是不好问,也不便问。 “妹妹回来正好,这些日子嫂嫂我这心里,总觉得怪异,想来是妹妹不在府上,心中担忧。” 钟锦绣笑了笑,反手便握着她的手道:“不碍事的。” 聂秋霜下意识的将她腕间的袖子挽起,在看到那一抹印记之后,方才放心下来。 还在就好。 “大嫂在看什么?” 聂秋霜道:“没事没事,妹妹几日不回,定是累了,先休息休息,晚饭的时候,我在来叫妹妹用膳。” 钟锦绣颔首。 待聂秋霜走后,钟锦绣便卸下浑身上下戒备,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天天累的,真是。 “表妹......” 钟锦绣只觉得面容一僵,看着屋内突然间出现的人儿,她想维持和谐的面容,然却不能。 面笑心冷的她道: “表哥啊,你怎么在这里?” 沈明泽瞧着她的笑容有些冷,便知晓是生气了。 然他嘻嘻笑着,避免被打,双手递上一锦盒,道:“表妹,这是淘宝坊里新出的新颖玩意,请表妹笑纳。” 钟锦绣将那锦盒挡开,道:“男女授受不亲,表哥日后莫要再如此了,让人瞧见了,不好。” 中规中矩的模样,让沈明泽突然间摸不着头脑。 “表妹,你生气啦?”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表哥玩笑,我为何要生气?” “因为梁...因为我这几日睡的死,没陪着表妹出去逛逛?这不特地来赔罪了。” 钟锦绣瞧着她小心翼翼,道:“表哥不必如此,你我乃是表亲,就好似我的大哥二哥一般。” 沈明泽暗叫一声惨了。 “还说你不生气,现在都跟我撇清关系了,表妹,我这手还没好呢。” 钟锦绣低头瞧着他的手,面上虽露愧疚,但语气却毫不客气道:“表哥若是想要赔礼,倒是可以送点别的。” “表妹请说。” 钟锦绣嗓音轻缓道:“上次我帮母亲查账的时候,瞧见了上面有几家铺面,恰好就开在淘宝坊的对面,但是这生意却不怎么好。” “没事,我帮表妹搞定。”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不,我要自已来。” 沈明泽不解,问:“那表妹需要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希望日后表哥看见就当没瞧见。” 沈明泽不解。 今日钟锦绣回来之前,出去逛了逛,所以多留意了一下母亲留下来的铺子。 恰好就瞧见有一间成衣铺,就在淘宝坊的对面。 “日后表哥便会明白的。” 三日后,沈明泽终于明白,表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淘宝坊的对面成衣铺,改了珍宝坊,且卖的东西与淘宝坊内的东西并无差别。可谓是毫无差别啊。 这珍宝坊里面的做工师傅果然是一流啊。 但是那东西的供料却不如何出色。 盗品。 淘宝坊做的东西乃是精品,供给各位达官贵人,然而珍宝坊的东西,乃是百姓们都能供得起的。 达官贵人自然不会卖劣质品,所以这也不算抢生意了。 沈明泽站在高楼上,瞧着珍宝坊内出入人员繁多,他不得不苦笑,道:“看来表妹对我,并非一无所知啊。” 阿忠苦着脸道:“少爷,你怎么可以答应呢?这分明是败坏咱们店名声呢,您看看,那店名就差一个字呢。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着咱们的旗号吗?” “阿忠啊,你要这么想,若表妹成为你未来当家主母,这对面珍宝坊不就是自家生意了吗?” 阿忠轻叹一声,道:“不是我打击你,主子,我看悬啊,且这表小姐精明过于你呢。” 阿忠可还记得,那日大姑爷受难,可是这位表小姐出的主意呢。 表小姐心狠着呢。 大少爷不是对手。 沈明泽瞪着阿忠,阿忠缩了缩脖子,正准备离开。 沈明泽突然间问道:“你跟我家三姐的事情,怎么样了?” 阿忠听自家少爷问,愣神片刻,下意识的否决道: “少爷,没有的事。” 沈明泽轻哼一声道:“别装了,你自小跟着我,你那点心思,我能不知晓?最近打着我的名号偷偷私会我三姐,还给我三姐偷送首饰,你以为你能藏得住?” 上一世自家三姐的婚事,乃是有家中母亲做主,许给一个顺家的老头做填房,虽然那老头没什么罪责,然她三姐却... 上一世她三姐心中记挂着阿忠,去了顺家没几年便郁郁而终了。 然他也是最后才知晓,这阿忠一生不曾娶妻,是因为他家三姐。 这一世,他定会成全这对苦命鸳鸯。 “日后你便是这淘宝坊背后的神秘东家,月公子,家财万贯,手握经济命脉。” “少爷?” “你还想不想娶我三姐?” “想想想...”本来他是奴才,娶承恩公家的小姐,简直是痴心妄想,可若是自已成为首屈一指的月公子,那就有希望了。 “大少爷,若是真的能娶到三小姐,小的日后必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沈明泽瞧着他那略微得意的脸,看着碍眼,突然间就是一脚上去。 “让你惦记我三姐...还想当我姐夫...” 阿忠瞧着沈明泽突然间要变卦,不管了,抱着大少爷的腿,便道:“大少爷,你刚才说了要将三小姐嫁给我的,不能变卦的。” “起开...” 阿忠不傻,他酝酿了一会,便道: “大少爷,阿忠觉得您与钟家表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且仔细看来还有夫妻像。” 沈明泽眉眼卓开,问:“还是你上道。日后见到表小姐,客气点。” 这便是要对对面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想想少爷说的,若是将来表小姐成为沈家主母,这...都是自家生意呢。 然钟锦绣这几日让栗子出门料理铺面的事情,而她则闭门不出。 桃子瞧着大小姐一直在家,不是闭门下棋,便是看书练字。很是安静,桃子有时候恍惚觉得,自家主子非自家主子。 她上前一步道:“主子,咱们可要出门踏青,听说二小姐要去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二叔如今情况特殊,二妹还有闲心出门散心,果然是心宽啊。” 钟锦绣又问:“看来二房现在已经接受了二叔眼瞎的事情。” 如此甚好。 桃子不明白,大小姐此话是何意? 钟锦绣颔首。 她在外面这些天,可不曾闻言钟家二房的事情。想来老夫人将二房的事情掩饰的极好。 “二叔在外面有诸多相好的,如今二叔稳居在家,她们怕是要担忧的。” 钟锦绣玩味的笑着,这个家,怎么尽能如你意呢,祖母。 我倒是要瞧一瞧,你能瞒多久。 第一百零一章、明明是上了心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万花楼里面有位娇娘,明唤海棠,名气不大,然却得她二叔看重,她二叔每每进楼去,都点这位姑娘的牌子。 钟锦绣以二叔的名义递信过去,那海棠果然来了。 钟锦绣通知二叔那边的人,直接让人将她领回去了。二叔这几日被关在家里,整日听着小杨氏的抱怨,心中烦闷不已,乍然见到心上人,这自然是有说不玩的话啊。 钟锦绣借故闲逛,在二婶娘每日必经之路上假装偶遇她二婶娘,钟锦绣上前一步先是请了安,随后道:“二婶娘又在为二叔煎药啊。” 二夫人如今瞧着钟锦绣都觉得烦闷,尤其是瞧见她那张越发夺目耀眼的脸,她都想上前去挠一把。 二房如今变成如今这模样,都与她拖不了干系。 “大小姐如今很得意吧。” 钟锦绣不解的问:“二婶娘何出此言?二叔发生如此事,我也不想的。” “说来咱们家最近怪事连连,不知是撞邪了还是如何?还是说有人刻意为之呢?二婶娘,你说是谁呢?本来咱们一家和睦,二叔和三叔前程似锦,这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家开始出事了呢?” 小杨氏心中郁郁,当真跟着她的思维在回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从她杀了想杏儿开始。 本来二房风生水起,然而从那日起,二房的风水便出了意外。 难不成是杏儿冤魂不散? 不,是她杀了杏儿,与自已有何干系。 “说来我在梁府,瞧见梁府梁老夫人偏心大儿媳,然这小儿媳宛若隐形人一般,因为梁老夫人偏心,大房两个儿子仕途风生水起,然这二房两子却只能学得旁的,可无论如何,这身份地位确是差了许多呢。” “你说这些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钟家的事情与她们梁府极其相似,我爹爹如今洗清了冤屈,被皇上重用,这仕途自然一帆风顺,但是二房?您瞧,二叔的眼睛被人害了,祖母却无动于衷,这说明什么?” 二夫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已如今被人牵着鼻子走。 正在这个时候,二房那边突然间来人,在小杨氏耳边耳语几句,二夫人气结,随后气呼呼的杀回去了。 二房二爷卧房内,海棠小心侍候着,一会倒茶,一会嘘寒问暖,温暖贤惠,竟然无丝毫嫌恶,直暖的钟厚心坎里了。 “棠儿,你如此待我,让我心中愧疚不已,只可很我如今成了废人,给不了你任何。” “厚郎别这么说,贱妾卑微,此生能遇到厚郎便已觉得是天大的福分,不敢再奢求别的。” 钟厚听着身边娇娘不仅仅不嫌弃自已,还如此温柔,心中荡漾,几番柔情之下,钟厚便有些不规矩起来。 但是却被海棠拒绝了。 她可不是傻子,这里乃是钟府,不是烟花之地。 “妾身知晓不该来的,然心中挂念厚郎...如今瞧见厚郎没事,便安心了,如此便该回去了。” 钟厚岂愿放她走,抓住对方的手,便将对方扯进自已怀中。 “留下来陪我好吗?” “不,这里乃是国公府,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若是被夫人瞧见,怕是不好。” “别跟我提那个娘们,都是他们杨家害得我。” “厚郎莫要如此说,大夫人乃是你正妻,又怎么会做与你不利的事情。” 钟厚这几日苦与无人告状,如今终于可以倾诉,他轻叹一声道:“那杨家的女儿一心要入我钟家,想成为我钟家二少奶奶,可是却不曾想那是个水性杨花的,她居然窥视与我,爬入我的床,事情败露,她又伤我,来掩饰她...她这个贱人...” 海棠第一次听到这般隐秘的事情,心中暗起波澜。 “若当真如此,那夫人可不是难做?” “哼,那个贱妇,若非我娘从中劝着,我早就休了她,棠儿,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接你入府的......” 正此刻,门房被人撞开,那海棠一看,正是钟二夫人,只见她杀气腾腾,身后亦是跟着两个健壮婆子。 海棠心中一寒,随机起身。 “二爷,妾身改日再来瞧你。”说着就要走。 二夫人冷哼一声,道:“你们这对狗女男,敢在我眼皮低下行事,真当我是死的吗?” ...... 钟锦绣就在大门口,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看见了二房的人,将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给赶了出来。 她走上前去,将自已的外罩递给她,什么话也没讲,便出了府。 路上,桃子便问:“主子,这女子当真会将二爷眼睛瞎的事情传出去嘛?” “自然会的,别人不敢保证,但是这个海棠必定会的。” 风尘女子,逢场作戏,所以她对二爷的情意是假的。 所以她派人给她透漏了一丁点的消息,她便过来印证,想来回去之后,便会寻另外的相好的。 钟锦绣出门,先是去穆王府,瞧了月郡主,他们许久不曾见,钟锦绣这次去,还带了礼物去。 她知晓月郡主不喜欢金银,但她喜欢带颜色的镯子。 所以她收集了些色彩光鲜的琉璃珠,专门为她串联起来的。 然她刚进穆王府,听说大长公主也在府上,月郡主偷偷将她领入后院。 “什么情况?” 月郡主道:“不知道啊,想来是她们大人之间,唠家常吧。” 钟锦绣瞧她不知,也不在意,道:“我来,是给你送礼物的。” “又不是我过生辰,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做?” 月郡主不客气打开那盒子,瞧见里面七彩琉璃珠,心中欢喜,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套在腕中。 “你这哪里寻来的,居然这般讨巧的。” 钟锦绣笑了笑道:“街上瞧见了,知晓你铁定喜欢,故而想着拿来给你” “说吧,有什么事情求我。” 钟锦绣笑了笑道:“就是想送你了呗。” 月郡主听后,心中欢喜。 “对了,我听说你在山上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受了惊吓,无碍。就是可惜了,老翼王妃和翼王。” 月郡主撇撇嘴。那两个人的死活与她无关。 “你没事就好。” 月郡主想起一件事,偷偷与她讲道:“你想要去踏青吗?” 钟锦绣一听她这般讲,便知晓她的用意。 穆王妃对她的管束极严格,轻易不放出门的。 她道: “这个好办,不过我若是邀请你,王妃必定不会同意的,这样吧,我到时候以大嫂的名义邀请你出门,你母亲看在我大嫂的面子上必定不会多言。” 月郡主心中惊喜,道:“真的?” “当然,届时再邀请名誉好的,王妃必定不会阻拦的。” 月郡主道:“嗯,你商量着邀请谁,我只管出去玩。” 随后钟锦绣出门,然而在门口遇见了穆王妃和大长公主,钟锦绣一一请了安。 穆王妃笑着道:“怎么不多玩一会?月儿总是念叨你不来寻她玩了。” “是,我有空在来。王妃姨姨,大长公主,锦绣先回去了。” 大长公主想起自家儿子如今在钟家手下,她也没有为难。 待钟锦绣坐上马车走后,大长公主目光深沉瞧了一会,随后才回转与穆王妃道:“穆王妃,钟家大姑娘与月郡主玩的好吗?” 穆王妃道:“还好,月儿心思单纯,这钟家大姑娘脾气急了些,但却没有坏心思。” 大长公主微微仰头看着那钟家姑娘远走的路上,早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穆王妃是听说了大长公主教训钟锦绣的事情,也正因为这件事,才有了陆家大公子被...如今陆家二公子又起了祸端。 就怕大长公主又是迁怒。 她有些紧张道: “大长公主,你...这孩子也是命苦的,这十几年被家中人作践,否则外人怎么能传出她草包而不知她马术好呢。” 穆王妃不提她会作诗会下棋,怕大长公主在为此事为难与她。 “穆王妃你怕什么,如今我儿子还被她爹拿捏着呢。” “怎么会是拿捏呢,钟家悍勇,然陆二公子更是威猛,满京城的人谁不知晓她文韬武略,只是没有机会建功立业,如今西夏进犯,且圣上早有准备,陆二公子出征,必定凯旋而归,长远候府,又要出一个将军了。” 大长公主听她奉承,心中愉悦。 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上了马车走了。 穆王妃回去,月郡主正在屋里面寻自已的骑装,她的心思早就飞往外面的世界了。 “月儿啊,你说这大长公主突然间来咱们府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瞧着还有示好的意思。 也不知晓又在酝酿什么坏点子呢。 “母亲,你管那么多干嘛,她示好总比使坏的好啊。” 话是如此说的,但是穆王妃这心里总有一点不安定啊。 钟锦绣隔天给梁家几个女孩发了帖子,特别嘱咐,让梁家给王家发帖子。 梁家人知晓王家和钟家即将有喜事了,乐见其成。 然王家接到帖子的时候,这心里面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从那日起,钟家男子可都上战场了,这回来也不知是哪个日子。 再说这次为钟家洗脱冤屈,王家可出了不少力,可这钟家到最后也没个表示。 这能不让她气闷吗。 那钟家的二公子,那日撩拨了自家女儿,便没音信。 说来这钟家果然是失礼。 更可气的是从那日之后,自家女儿回来便魂不守舍。 这明明是上了心的。 第一百零二章、解释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王大人道:“那孩子从那日便跟他父亲去了边关的,是秘密出发的。他们是将士,身兼保卫国家之重任,身不由已,你这妇道人家,别乱想。” “哪里是我乱想,这钟家男人出去了,可这夫人不是还在府上吗。怎么说也该来示好一下啊,难道咱们还上赶着去人家家问啊。我好好的黄花大姑娘,琴棋书画,温婉礼仪,你满京城的找一找,有几个有咱们姑娘那般有气质。” “行了,有你这么自夸的吗,害臊不害臊。”王大人想起一个事情,“今日我有几个同僚跟我讲,那钟家好像是出事了。” “又怎么了?” “听说杨家有位姑娘被钟家二爷给羞辱了,那姑娘还出手伤了他,毁了眼睛。” 王夫人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心中诧异的很。 “是不是叫杨美馨?” “我哪知晓叫什么?你别瞎想,最近钟家忙着呢,哪里有空理会旁的事情。” 王夫人颔首,她对这个杨美馨可是知晓的,是钟家老夫人娘家人呢。 她怎么会被钟家二爷给? 这钟家还真是透着邪性呢。 罢了罢了。 出游那日,钟锦绣早早地就起来了,且还拉着钟锦心一起出去玩耍。 只是刚出门的时候,遇到钟锦灵。 她也是穿着骑装,如此看来,也是出去游玩的。 “大姐,三妹,你们也是出门吗?” “二妹也要出去?” 钟锦灵笑的得意道:“是啊,四皇子约我去骑马呢。” 钟锦绣亦是笑着道:“那就恭喜妹妹了。我祝妹妹马到成功。” 钟锦灵这般讲,本来是想要刺激钟锦绣,然而瞧见她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反而大方得体,恍惚是她要将四皇子拱手让人的。 这种感觉极其讨厌。 钟锦绣问:“二妹可要一起?” “不,咱们不同路,我去的可是皇家牧场。” “嗯,的确不同路。” 钟锦绣拉着钟锦灵上了马车。 瞧着钟锦灵一个人上了马车,她突然间想到了以前,以前自已也是独自一人。 因为府上的人,与自已不同路。 钟锦灵瞧着她如此,又问道:“你当真对四皇子没有感觉了吗?” “没有了。” 钟锦灵微微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没兴趣了,钟锦灵倒是有一种老母亲安心的感觉。 “你越来越有姨母的性子了。” 钟锦心瞪着她,不喜欢钟锦绣开她跟母亲的玩笑。 最近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明白所有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她在家里藏了几日,便决定出门,如今瞧着她面色红润,不似受挫。 “最近咱们府上发生的事情,与你有关吗?” 钟锦绣道:“并无关联,但是我有牵连其中。” “什么意思?” “二叔的事情,牵连的则是大哥,而这次寒山寺里,牵连的则是我。二哥如今没有受牵连,只因为二哥早就不在府上,所以他们没有陷害成。然而我们去寒山寺,害的是我,祖母领着全家出动,是为了避嫌。只恰好是大哥出现了,所以她的目的才没有得逞。” “什么目的?” “第一,是让杨美馨许给二哥。第二,是让我嫁给萧睿竹那个活死人。” 钟锦心微微蹙眉,然后将钟锦绣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她不相信祖母会如此,且她如今安全着呢。 “所以你回来变的乖巧,是怕祖母在对你使坏?” 钟锦绣摇了摇头。 “不,我是怕她不对我使坏。” “什么意思?” “我本是草包,然我越是表现得乖巧懂事,就越是打老夫人的脸,你没瞧见老夫人这几日又病了吗?” 钟锦心更加不解了。 “难道你不怕她使坏吗?” 钟锦绣没有回应,而是顾左右而言她,道:“再不久,爹爹便会回来了。”到那时候,老夫人想要使坏,就来不及了呢。 钟锦心虽然听不大懂,但是她浑身上下表现出的狠意,让她莫名的觉得,她不会这般放过老夫人的。 虽然她觉得,这老夫人也不好对付。 不对,不对,她居然敢跟老夫人硬碰硬? 她怎么敢。 钟锦绣有何不敢,人家都已经要将她给卖了呢。 “祖母毕竟是长辈。” 钟锦绣只微微瞪了他一眼,问:“妹妹觉得,若是祖母将你许给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头,你也愿意了。” 钟锦心摇了摇头。 钟锦绣不在理会她,这丫的不知老太太恶毒模样。 寒山寺的事情,并没有传扬出去。 所以无人知晓,是钟家老夫人所为,也不知老夫人阴险一面。 但是来日方长呢。 “锦心妹妹,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告诉你所有。也是为了让你明白,咱们钟家不安全。日后行事小心些,莫要被抓了把柄来。” 钟锦心点了点头。 待她们倒了郊外牧场,选择了一块场地,钟锦绣与锦心,率先选择了马儿。 因为锦心不擅长,她便领着她在场上耍了两圈。 不多久几位姑娘们都到齐了。 梁家梁青云和梁白云,王家王初云,穆王府月郡主。 无人都是一席骑装,无人例外。 梁青云选了马儿,驱马上前,问:“锦绣妹妹,听说你家出事了,我们几个很是担忧,你没事吧。” 钟锦绣道:“多谢各位家中支持,我父亲已经洗清了冤屈。”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都相信钟国公不会投敌卖国的。” 钟锦绣笑了笑,随后瞧见王初云过来,道:“初云姐姐。” 王初云点头示意。 梁青云知晓这其中缘由,道:“锦绣妹妹,听说钟家想要为你二哥聘娶杨家女子,此事可当真?” 钟锦绣这次来正是要解释此事的。 “不会,我二哥的眼光极高,非初云姐姐这般的,瞧不上呢。” 王初云听她这般就提出来的,面色一红,瞪了她一眼。 “再说了,杨家如今躲着我家还来不及,怕是不会再上门了。” 众人一听,都笑了。 “你们家的事情果然是奇葩,那杨美馨居然会...果然是没眼光呢。” 钟锦绣微微闪着轻蔑,倒是不隐瞒道:“不是她没眼光,而是我二哥眼光高呢,怎么会让一些不三不四之人,轻易就这么得手?” 众人一听,先是沉默一阵,随后爆笑出声来。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家二哥手段果然是高。” 王初云微微扬眉,那个冷情男子,的确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可越是如此,自已心中却越是欢喜。 这样子不贪财色的男人,很靠谱。 如今瞧着钟家姑娘如此,对自已和善...想来是中意的了。 就是不知这钟家二少何时能回转。 听爹爹的意思,这钟家二位少爷,可是常年都在外守护国家的,自已必须要等待。 正当她们赛马,而在围栏外围,却有别的人在。 那是沈明泽和三皇子等人。 这个牧场只是赛道不同,并未分开来。 “你们瞧着,那是钟家的姑娘吗?瞧瞧英姿勃发,真是让人佩服。”三皇子故作垂涎,然目光却在沈明泽的脸上。 只见沈明泽面色无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眸,目光却是那般的柔情蜜意。 三皇子道:“说来你上次在朝堂之上拿出那些账单,打众多老臣的脸面,得罪了他们,只为了这位?值当吗?” 沈明泽并不在意那些人如何对自已,即便是恨自已又如何,自已都有法子收拾他们,让他们乖乖的息怒。 唯有表妹啊,确实是难办啊。 “这次钟国公的事情,本来就是皇上与臣下之间定的协议,只不过是需要人打破僵局罢了,这件事恰好是我做了,投了皇上的好。如此我又何必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三皇子赞了一句:目标够明确 的确,朝堂之上,有些人的确是无关紧要,却又倚老卖老。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前面有人在捣乱,似乎有人闯入了几位小姐的赛道内。 王涛领着几位狐朋狗友,其中就有南平伯府家的罗家公子罗墉,还有年家小爷在场内追着几位姑娘。 三皇子正要吩咐,沈明泽就跨马而去了。 三皇子叹息一声,也驱马前去了。 可还不曾跨入人家赛道,就见钟家那个姑娘,一挥马鞭,一人战仨人,鞭子耍的极其漂亮,比勾栏院的姑娘舞姿更加动人,一人战三人,却还轻松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不愧是钟家的姑娘啊。 不好 他突然间勒紧缰绳,瞧着那罗墉被她困住,直接吊在马尾巴后面,拖着走,而年家小爷被困在马背上,颠着跑啊。 三皇子直接爆出了一口脏话。 这女人实在是太彪悍了。 随后瞧见钟锦绣坐在高透大马上,旁边还站着几位姑娘,齐齐的将王涛堵在角落里面。 钟锦绣暗暗嘲讽一声道:“表姐夫,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可好些了?”话语中尽显狠意。 当日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心中一紧,差点就要尿裤子了。 刚才那罗墉瞧见场上王家姑娘貌美,想要上前搭讪,却没瞧见自家这位表妹啊。 若是瞧见他就是死也绝对不上前的。 第一百零三章、对峙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王家表姐夫,你说你这两位朋友冲撞了我朋友,该当如何?” 王涛瞧着场内惨叫的两位好友,心中哀嚎: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你还想怎么样? “表妹,你说怎么办?” 梁青云不想惹事,道:“锦绣妹妹,算了,如今已然败了兴致,咱们还是走吧。” 钟锦绣颔首,道: “王涛,我冲着沈家,唤你一声表姐夫,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倘若再有下次,我定是不饶。” 钟锦绣想了想,又道,“今日回去,你该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是是,表妹慢走。” 王涛可不敢惹,有些恐惧早已经深入骨髓。 钟锦绣又瞧了一眼被拖着滚的罗家嫡子罗墉,那可是一个十足十的纨绔,不务正业,赌博嫖女,无一不沾。 这王涛怎么尽与这些人沾边呢,不学好不说,还尽干一些挫事。 听说罗家二房有个孩子,好像罗佳琪的哥哥,如今正在他哥部下。 不过罗家除了嫡子在主院,其与都分了家单过了,因为南平伯府老夫人以前生下长房嫡子的时候看不惯罗大人娶小妾,一直在山上庙里面修行,待儿子长成,才迎接母亲回转。 为了让母亲回转,这新任南平伯便做主分了家。 南平伯是个孝顺的,母亲不喜欢妾侍,他便一直不曾纳妾,是个十足的好男人。 可是这南平伯的儿子却不知为何,养成了这般。 心中哀叹一声随后领着众位闺蜜要回去,迎面遇见了沈明泽,钟锦绣微微蹙眉,但随后给沈明泽使了个眼色。 沈明泽瞧了瞧她留下的烂摊子,只能摇了摇头,任命的去处理了。 三皇子瞧着,只觉得头疼。那可是罗家嫡子,还有年贵妃的侄子,怕是要有好事了。 钟锦绣还不曾将月公主送回府上,便听皇帝陛下召见。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月郡主,你且先回府。” 月郡主瞧见这人并未召见自已,倒是不曾在意。 “你有事去我家传信。” 钟锦绣颔首。 待钟锦绣与宣旨公公的进宫,在宫道上遇见专门等候他的表哥。沈明泽见她来,便道:“表妹,咱们一起去吧。” 沈明泽借着一同去的路上想要告诫钟锦绣一些事。 “表妹,年家状告你随意伤人。一会进去,你实话实说便是。如今皇上重用钟家用兵,必定不会为难表妹的。” “那罗墉告我?” “今日表妹走后,四皇子便到了,是年家告你。” 钟锦绣冷哼一声,年家,状告我钟国公府,不自量力,真以为出了个莲妃娘娘,他们便可以无法无天了? 皇宫门外,钟锦绣站在门外,恰可以听见里面的人说话。 那年家少爷年青,在里面道:“皇上,今日我等在外面赛马,本想要邀请钟家小姐一起,却不曾想那钟家大小姐嫌弃我等,不愿与我们一起赛马,还仗着自已武艺高,戏弄我们。” 皇上瞧着那年青如今被人搀扶着,手臂处还缠绕着,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好的,这钟家小姐出手果然是狠呢。 莲妃娘娘在里面亦是对自家侄子那一身的伤,表示伤怀。 她在皇上膝下,撒娇道:“皇上,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除了年家还有罗大人和罗家公子罗墉。 他的伤势亦是很重,说一句浑身是伤都不为过,且一个大男人,因为疼痛,那眼泪都不时的往外流。 罗大人不忍心道:“皇上,那钟家女儿仗势欺人,钟国公之事刚过,他女儿却不知收敛,变本加厉,实在是不将我皇放在眼中啊。” “钟家大小姐名声不堪,实在是钟国公教女无方。” 钟锦绣在外面听着,将罗家上下骂了个遍,你全家才教子无方呢。 皇上并未符合,只是瞧着这罗家公子和年家公子,伤势惨重,实在不忍,便道:“给两位公子赐座。” 这时候旁边的公公,提醒道:“皇上,钟家小姐来了。要不听一听这钟家小姐的说法?” 莲妃娘娘道:“哼,事实便是如此,还问她作甚?皇上,您看啊,他们身上的伤,可是严重的很。” 罗大人道:“请皇上做主。” 三皇子道:“父皇,钟国公还在外,若是这般不闻不问就定了罪责,钟国宫回来,怕是不好交代呢。” 皇上比任何人都知晓钟国公家的重要性,他道:“宣钟锦绣进来吧。” “是。” 钟锦绣抬脚进了殿,目不斜视,为人规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让人挑不出错来。 且她今日骑装,发饰除了一根玉簪,绝无旁的,小脸儿尖尖,眉眼修长,鼻子高挺,让人瞧着很是舒爽。 莲妃娘娘瞧着她,如今这姿态优雅,越发的碍眼。 “钟锦绣,你可知罪?” 钟锦绣不卑不亢道:“臣女不知,还请莲妃娘娘明示。” “你...不知悔改,来人,拖出去,给我仗打二十大板。” 钟锦绣并不将莲妃娘娘的话放在心上。 “莲妃娘娘无故仗责臣女,臣女不服。” 钟锦绣心中冷笑,想要这般定罪,你怕是要打错主意了。 皇上道:“莲妃,莫要如此气闷,朕瞧着钟家姑娘无畏,似乎并不与你们所讲那般,仗势欺人呢。” “皇上...” 皇上安抚她莫要急。 三皇子道:“父皇,这两方争执,却没有不让一方辩解的话。”三皇子说完,便道,“是吧,四弟?” 萧睿翼道:“是。” 皇上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便问:“钟锦绣,你可认识你身边这两位公子?” 钟锦绣只看了一眼,便道:“臣女知晓。” “那他们的伤势,可是你所为?” “不是。” 年青见她否认,便道: “钟锦绣,你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将我二人绑在马儿身上的。”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绑着你们?” “是...”那年青手指着钟锦绣,“是你蛮横无理,故意找茬。” 钟锦绣道:“哦。” 钟锦绣并不与他们二人争辩,而是道:“皇上,他们身上的伤势,臣女并不知晓,至于他们为何要诬赖我?臣女确实不知,大概是他们蛮横无理,遭到了旁的欺辱,故而才会被人给打了吧。” 钟锦绣倒打一耙,气的本就重伤的他们,差点吐血啊。 今日是那年公子无理,要轻薄王初云,故而被她教训了而已。 但是此事绝对不能声张。 钟锦绣往门外瞧了瞧,与沈明泽对视一眼,随后转过头来,望向三皇子,问:“今日我与几位闺中密友在外赛马,并无发生别的事情,而且我还亲自将她们送回了家中,皇上不信,可以召见她们问话。” 钟锦绣今日在他们走的时候,便与她们说了,若是有人查问,必定要否认,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人敌三人,说出去谁会相信。 “皇上,听说罗家公子自小修习武术,臣女一个柔弱女子,说臣女将他们伤成如此,说出去,谁又能信?” 皇上想想也有些怀疑。 然而三皇子听到那句柔弱女子,嘴角不自禁的扯开来。 柔弱女子? 哎呀,若非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是她所为呢。 啧啧啧 这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果然是一流啊。 萧睿翼见他否认,便问:“三哥,当时你也在场,可是知晓发生了何事?” 三皇子轻咳一声道:“当时隔得远,没看清。” 钟锦绣知晓三皇子人很好。故而不会再此事上为难与她的。 沈明泽在门外道:“臣沈明泽求见,臣知晓其中隐情。” 皇上宣他进来。 沈明泽请了安便道:“皇上,臣当时在场,锦绣表妹在外面玩耍,正高兴,这年公子和罗公子闯入其内,搅坏了她们的雅兴,但当时她们便走了。这年公子和罗公子不知为何,马儿却惊了,直将年公子甩了马下,拖了许久,罗公子想要相救,却不知为何,被鞭子缠绕着,不得解法,臣等瞧见了,第一时间上前营救了的。” 皇上听沈明泽的话,便听出了其中几分干系。 钟家几位女子在玩,他们身为外男,却敢上前叨扰,果然是不知礼数。 年青心中无畏,道:“请皇上明察,沈明泽乃是钟锦绣的表哥,他们自然站在一块的。” 沈明泽问道:“当时那个场内,除了我跟殿下,还有旁人在场吗?” “无人作证,你们这般污蔑国公爷家的姑娘,怕是不妥吧。” 年青不服道:“谁说就你们,还有王家公子王涛呢,他随我们一起去的。” 钟锦绣笑着道:“你们说的是王家表姐夫吗?” 表姐夫? 年青愕然,然罗公子却提醒他道:“王涛乃是沈明泽的大姐夫啊。” 第一百零四章、戏弄良家女子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道:“我大姐夫如今也在宫外候着,年公子可要问候两句?” 年青没想到自已这会居然吃了这般暗亏,心中不服啊。 “这无缘无由的,表妹她为何要打你?你刚才说是因为表妹彪悍无理?刻意侮辱你们?这话说出去,傻子才会信?” 所以这年青和罗墉是傻子了,编排个这么理由来。 “你...她的确是打了我们的。” 沈明泽逼问道:“哦,为何打你们?” “为何?本公子看上了王家姑娘,要与王家姑娘单独叙话,她居然不允,她凭什么不允?钟国公府的一个草包姑娘,是嫉妒与寻王家姑娘儿不寻她,所以才动手将我绑了。”年青说的激愤得意。 罗公子扯了扯年青的手臂,示意他别说了。 年青不以为然道:“我姑姑是莲妃娘娘,看上他们王家的女儿,是他们家荣幸。” 钟锦绣听后,屈膝跪下,道:“请皇上赎民女欺君之罪,刚才如此说,实在是无奈之举。” 欺君之罪,乃是死罪啊。 三皇子想了想,便出声道: “哦,难不成钟姑娘是想要逼迫她们说实话?这法子倒是好,瞧瞧都将罗家公子气的吐血了呢。”三皇子话锋一转,“罗家公子果然是英勇,这都被气的吐血了,还能忍着,不说实话呢。” “四弟,这戏弄良家女子,是何罪?” 四皇子俺恨这表弟不成器,居然敢招惹钟国公家的女儿,简直是不可理喻。 莲妃娘娘听她这般说,此刻也安静了。 她看向沈明泽道: “沈大人,你刚才说你瞧见了什么?” “臣刚才说臣瞧见了表妹走后,这年公子和罗公子的马儿受惊了。”沈明泽知晓这莲妃娘娘顾左右而言他呢,“难不成也有隐情?不如听听表妹的说法?” 莲妃娘娘轻哼一声,表示自已的愤怒。 “皇上,这沈大人和钟锦绣联合起来欺骗您呢,这是欺君之罪啊。您不能这般饶恕他们。” 沈大人道:“说欺君之人,这年公子也是其中一位呢。” “你...” “臣如何?难不成莲妃娘娘想要包庇他?”沈明泽又到,“臣的确是看见了马儿受惊了,还是臣救下的年公子和罗公子,拦截了发了狂的马儿。” 莲妃娘娘不去看这沈明泽,而是盯着跪在地上的钟锦绣,道: “哼,我侄子看上王家姑娘,与她钟家又有何想干?何来你多管闲事?” 钟锦绣一听莲妃娘娘话头,心中莫名一紧。 怕是这其中有些差错。 钟锦绣左思右想,抬头道:“莲妃娘娘所言是只要看上了,便可以上前调戏,污言秽语吗?” “怎么会是污言秽语?他们明明是郎才女貌。” 钟锦绣心中暗暗讽刺,随后她不顾礼仪,走向三皇子跟前,微微仰起头,道:“本姑娘对晋王殿下倾慕已久,来,虽本姑娘回去,本姑娘自然会好好疼惜您的。” 三皇子微怒,觉得面前的女子疯了。 “你放肆。” 然而钟锦绣并不觉得威胁,而是越过她,走向四皇子跟前,面无表情想说什么。 然听沈明泽道:“表妹如此不好,我来。” 沈明泽知晓钟锦绣想干什么,但是她不允许。 尤其是对他。 他走到四皇子面前,道:“桓王殿下,得罪了。” 说着不等桓王殿下,他便道:“我瞧着这位哥儿,好似勾栏院的小倌儿,瞧瞧这肤白貌美,正适合与我共度良宵,一夜春风...” 四皇子蹙眉,还不等他说放肆,莲妃娘娘便不愿意了,道:“你们你不知廉耻。” 是啊,皇亲国戚,我言语如此,便是死罪。难道我们这些官宦之女,被人侮辱,便要忍耐吗? 钟锦绣上前一步,再次跪在皇上跟前,道,“请皇上为臣女做主。” “臣女父亲钟国公,一直在外,十数年回府日子屈指可数,如今被罗大人责备我父亲教女无方?我也想问一下,罗大人十数年都待在自家儿子身边,怎么就教育处这般儿子,当街调戏国公之女,是谁给他的胆子?” “我父亲虽然不在家中,然父亲临行前,一直叮嘱臣女,虽然他不在,她让臣女将圣上看做如臣女之父亲一般敬重。若臣女受辱,便进宫来寻求皇上做主?” “可是臣女不想劳烦陛下,陛下乃天下臣民之父,日理万机。臣女之父亦叮嘱臣女,不可随意叨扰。然这次却不曾想,她们倒打一耙,诬赖我彪悍无理?既然她们状告,已经叨扰了陛下,臣女便想问一问,我惩戒无耻之徒,可是错了?” 钟锦绣背脊挺直,眉眼含着儒慕之情,言语懂事,又极其委屈。 皇上心中一动,听他提及钟国公十数年边关守城,心中对面前的女子愧疚不已。 罗大人瞧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突然间感受到一股无力。 她为何不得教导? 是因为国公爷为大宋守护边关,防护边防,兢兢业业,一年才能回来一次,十数年便是如此。 然钟国公手握重兵,他罗家不过是个小罗罗,如今还要依附年家,可若是因此得罪了钟家? 就连大长公主都撼动不了钟国公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如何敢? 真是,他只顾着给自家儿子讨说法,却忘记了钟国公官衔了。 且还是自家儿子无故去调戏人家? 他抬头瞧见皇上铁青着脸,便已经意识到自已的下场。 他不管不顾,一脚提到还浑身是伤的儿子身上。 “啊.....” 那一脚,毫无保留啊,若不如此,罗家危矣。 “你个畜生,为父被你骗的好惨......” 罗大夫人识时务道:“皇上,臣管教无方啊,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侮辱钟姑娘,臣无脸面在待在这朝堂上了啊。” 皇上挥挥手,随后道:“和公公,扶钟姑娘起身。” 钟锦绣道:“臣女不敢。” 和公公有些为难。 然此刻听外面皇后娘娘到。 众人起身来与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看着众人,婉约笑着:“皇上,臣妾听说有人状告钟家姑娘,就过来瞧一瞧。” 皇上问:“皇后听谁说的?” “还能是谁,这不就是那群小姑娘,一个个的都来寻臣妾做主来了。说她们今日出游,遇到了登徒子,可把这群姑娘气坏了,如今还在臣妾宫中抹眼泪呢。” 皇上让皇后娘娘坐在旁边,且给皇后使了个眼色来,多年夫妻,皇后娘娘会意,她看向低下的钟锦绣,道:“钟家丫头,你上来。” 钟锦绣迟疑片刻,便起身,惦着小脚便来到皇后娘娘跟前。 “皇上,瞧瞧您把这小姑娘欺负的,定是有人向你胡乱告状了吧,您是不知,今日这几位小姑娘相约去赛马,遇到了什么样子的登徒子,言语轻佻不说,还扬言要纳这些小姑娘为妾,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脸这么大,居然敢对钟国公的女儿大放厥词来。” 皇上轻咳嗽一声,眼角却是往下面瞧了一眼。 皇后娘娘轻轻招手,钟锦绣上前,然皇后便顺势拉着钟锦绣的小手道: “咱们家锦绣啊,可是连皇子都不瞧在眼中呢。” 这一句话气的莲妃娘娘直瞪眼。 皇后一句咱们,确实与旁人划清了界限。 莲妃娘娘怎么不知,她瞧了一眼皇上,想求皇上做主,然而皇上确是不理会。 皇后笑着道: “臣妾膝下无女,不知皇上可肯给赐给臣妾一个女儿?” 莲妃娘娘刻意插话道:“姐姐,您这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皇上却懂皇后的意思。 “皇后是想要收钟家女儿为义女?” “是啊,皇上,钟国公几辈子都留在了战场上,没平白的让一些毫无建树的人,侮辱了他的女儿,皇上,您这般断案,也不怕钟国公回来,向您讨要四皇子跟他去关外守城?您是舍得,我这莲妃妹妹可是不舍得呢。” 莲妃怒道:“他敢。” “他敢不敢的,我不知晓,但是皇上却知晓呢。这钟国公最喜欢的便是她的女儿,每次出征前都要求皇上看顾一二的。” 莲妃不悦道:“他不过是是个臣子?谁又给他的脸?” 皇上不悦,然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只听皇后道:“皇上觉得如何?” 皇上本来想要将自家儿子许一个给钟国公的,然而上次钟国公却拒绝了。 他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牵扯皇子之争,只求打好仗。 “如此甚好,就按照皇后说的办。” 皇后起身谢恩,瞧着钟锦绣还愣着,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愣着,还不快谢恩。” 钟锦绣跪下磕头,并无谢恩,道:“皇后娘娘,臣女不敢奢求如此恩典。” “哦?” “臣女家中还有个二哥,年方二十,还不曾有婚配,请娘娘赐婚可好?” 莲妃娘娘轻哼一声,随后道:“皇上,臣妾也想着为自家侄子求一门好亲事。” 钟锦绣心中并无惊讶,上一世这莲妃娘娘便是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刻意让自家侄子去招惹王家,趁她哥哥没有回转,便去王家求婚。 王家自然是不允的,最后闹腾一番,将王家姐姐的名声搞臭,才作罢。 说来都是因为钟家,才连累了王家姐姐。 第一百零五章、赐婚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后娘娘,臣女想为哥哥求兵部尚书,王家姐姐。” 钟锦绣说的急切,然而皇后伸出手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安心。 莲妃娘娘算是与之杠上了,道:“皇上,臣妾为自家侄子求的,亦是王家姑娘。” 皇上对这种后宫混撕的事情,并不在意。 反而觉得有趣。 “一家女两家求,这倒是为难了。” 莲妃娘娘道:“皇上,这钟家二公子,与王家小姐并无交集,说来也是钟家小姐一个人做主,这她怎么能做自家二哥的亲事呢,说出去让人笑话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钟家二少爷,总是缺少了什么。 “且这钟家内宅不安分,这王家姑娘又怎么会嫁入这般混乱的人家?” 皇后道:”妹妹慎言,钟家如何本宫不予评价,然这钟家大房,大公子二公子却是个中翘楚。然钟锦绣与钟锦心,更是被教导的得体,上次赏花宴,这钟锦绣还赢了桓王,这钟锦心画术更是一流。试问,这钟家内宅怎么了?也不知妹妹,怎么就愿意尽听一些市井谣言来。” 皇后与莲妃娘娘争执,皇后决胜。 钟锦绣想要快点进入主题,随后道:“皇上,刚才年公子问我,他戏弄王家姑娘,与我何干,如此我便回答他。” “嗯?” “是因为我二哥临走前,托我照顾王家姐姐的。” 莲妃娘娘轻哼一声道:“哼,钟姑娘,欺君之罪乃是死罪,你二哥临走...一直被关着,如何会托你照顾?” “臣女也很不解,我二哥常年在外,十数年如一日,都不曾见女子,这一回转,便托我照顾别的女子,您说是为什么?” 莲妃娘娘觉得自已跟这位姑娘言语不到一块,若是与之说话,必定会被气死。 “我父亲远在边关,十数年回来屈指可数,就如我大哥有了新嫂嫂也是年有二十,说来还是感谢皇后娘娘赐婚,成就良缘。”钟锦绣眨巴着大眼,不一会眼中便擒了泪,“请皇上成全。” 皇上笑了,这钟锦绣话里话外都提及她父亲在外,自已受辱,意思很明显呢。 三皇子瞧着,道:“父皇,这一女两家求,此事确实有些难办,不如将王大人唤来,毕竟是他家女儿的亲事,咱们也不能不尊人家长辈的心思来。” 皇后笑道:“不用唤了,这梁老夫人领着她们家女儿,还有王家夫人领着女儿,正在本宫宫里面坐着呢。” 三皇子问:“这王家姑娘选择的是何人?” 皇后看向皇上道:“皇上,说来这王家与钟家早已经相看了,且两家都很满意。想着让梁老夫人做媒,只可惜这钟家二郎还没来得及去提亲,就被他父亲领着去边关除敌了,您说说这该怎么办?” 莲妃娘娘道:“只是相看而已,且我那侄子早些时候便与我讲了,她欢喜王家女儿呢。请皇上给臣妾做主,臣妾身在宫中,确实没有机会寻女子来相看。” 如此便是僵持了。 三皇子突然间道:“这各有各的理由,确实不好办,四弟,你可有好的法子?” 四皇子目光只瞧着钟锦绣,便道:“有些人贪得无厌,臣弟无话可说。” 贪得无厌? 这是说钟锦绣成皇后义女,便是公主之尊,然却又为自家二哥求赐婚,果然是贪心的很。 他瞧着钟锦绣,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要成为皇后的义女。 心里面尤其是烦躁。 他道:“成为皇后之女,便是公主,尊贵天享。然这尊贵,只能选一,就是不知钟家大小姐会如何选择?” 皇上也觉得此法子甚好,询问似的看向钟锦绣。 若是旁人定是不舍得这公主之尊的。 可是她对那些虚名并不在意,皇后之女看似受人尊重,然却承载诸多使命,她道:“臣女二哥疼爱臣女,臣女自然希望他能与王家姐姐琴瑟和鸣,恩爱一生。” 钟锦绣离开皇后身边,随后跪在皇上跟前,道:“请皇上成全。” 不贪心,且重情义,皇上很满意。 四皇子微微蹙眉,刚才她回答的那般决绝,似乎对公主至尊弃之如敝履。 她怎么会? 那可是公主之尊,不是别的郡主县主之类的虚职啊。 四皇子握了握拳,面露不解。 皇后更满意,只是可惜了。 她瞧了一眼莲妃,恶意道: “莲妃妹妹,本宫也替她问一句,你可愿意拿皇上的恩宠来换取你侄子的婚事吗?” 皇上也瞧着莲妃,心中玩味,等着她回应。 皇上虽然看着重情重义,然其实冷情的很,他宠爱莲妃,亦是觉得莲妃风风火火,面上无虚假。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莲妃瞪了一眼皇后,张了张嘴,却没有言语。 皇上已经知晓她的心思,便道:“国公爷一生为大宋开疆扩土,劳苦功高,对家里确是亏欠良多,钟姑娘放心,待你爹回来,朕必定让他在家多陪陪你。” 随后皇上又道:“年青罗墉,调戏国公之女,实在是无礼至极,不知悔改,居然还倒打一耙,罚他们去慎刑司服役半年。” 审刑司?那里面可是专门惩治宫中犯罪之人的地方,进去里面在出来,可都是要脱一成皮的。 他轻叹一声,还是领着自家儿子叩谢皇恩。 年青瞧了一眼自家姑母,却不曾想,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已。 他缩了缩头,便没有言语。 钟锦绣叩谢皇恩,随后她便出了殿。 三皇子跟出来笑着道:”恭喜钟小姐了,心想事成。” “多谢三皇子,刚才得罪,还望三皇子海涵。” “不敢,不如钟小姐请我吃顿饭?或者陪本王出去逛逛街?” 虽然旁人说此话便觉得轻佻,然这三皇子,面若桃花,然眉羽之间略显正气。 让人根本怀疑不起来,也误会不了。 钟锦绣笑着道: “听说京中新开了一家海楼,不知三皇子可赏脸?” 三皇子瞧着她大方得体,不拘泥随意,这京中世家子弟,规矩没有那么多,这男女一桌吃个饭倒是没什么。 再说他行的端坐的正啊。 “只要是三皇子不嫌弃臣女粗鄙,臣女自然愿意。” 不一会,梁青云等人也过来了,很是高兴、。 瞧见晋王殿下要出去吃饭,便道:”晋王殿下,可莫要忘记我等呢。” 三皇子看着这一个个女娃子,心中甚是欢喜呢。 都是熟人。 ”罢了,本王做东,给各位妹妹们压惊。” 世家之女,觉得晋王殿下随和,都愿意亲近,且也不尴尬。 王初云随着他母亲回去了,回去瞪着接旨意。 所以就剩下梁家两位姑娘和钟锦绣。 钟锦心先回家了。 三皇子道:”四弟,你可愿意去?” 桓王殿下只着了钟锦绣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大家都知晓桓王与钟锦绣之间的事情,故而猜测这桓王必定会避嫌,不愿意去。 然而她们猜错了,桓王居然答应了。 各位女子纷纷担忧的看向钟锦绣。 “海楼我熟,一起啊。” 沈明泽突然间插话,打破了众女瞎想。 海楼里 这是一家新开的极具有品味的一家酒楼,充满诗情画意。 钟锦绣走入里面,宛若步入仙境,彩灯流转,壁画精美。 宛若庄周梦蝶,又似洛神仙境。 梁青云与钟锦绣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瞧见了满意。 “三皇子,这下子你可要破费了。” 晋王笑了笑,做了请的姿势。 酒楼在豪华,也不至于吃空她他晋王府。 偌大的包间内,几个女孩子则随意的落了坐。 只是瞧见对面的三个男人,多少有些怪异。 然而各位都是出至世家,不闻不问,表现得很是随意。 只是用膳期间,三皇子突然间问:”我瞧着各位妹妹都是温柔贤淑,刚才怎么就将年家公子和罗家公子欺负成那样了?” 几位姑娘动作突然间一致,放下筷子,瞪着三皇子。 那意思恍惚就是:你若是在问,我们便与你决裂。 三皇子微微一愣,随机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一场阴谋啊,这几个世家女子合力演绎出来的。 这是为了什么? 想想这件事的结果?皇后娘娘赐婚给钟家二郎? 就为了这个? 钟锦绣并不理会三皇子的好奇,毕竟此事已定了。年家和罗家如今都在审刑司服役,没有半年是出不来的。 即便是皇上不赐婚,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再说不用半年,二哥便能回转了。 “青云姐姐,咱们一会吃完饭,去外面逛逛吧。” “好啊,恰好我前几日看上一些头饰,样式极好,一会介绍给你们。” “好啊好啊,上次你送给我家小妹那个头饰,羡煞我等,一直想要拉你上街呢。” 钟锦绣颔首,”这是一定的。” 三皇子瞧着对面女孩突然间无视他,心中顿时空落落的。 推了推四皇子,问:“四弟,一会去吗?” 逛街? 他不喜欢。 四皇子又推了推沈明泽。 沈明泽最欢喜的则是逛街,尤其还有自家表妹作陪,他正要开口,便见自家表妹瞪了一眼自已。 他轻咳一声道:“逛街有什么好,一会咱去喝酒。” 三皇子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不好一个人跟着三个大姑娘。 第一百零六章、王家担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瞧着钟锦绣,心中情绪莫名。从在牧场表妹冲自已使眼色那时候起,他便猜测此事必定不会就这么了结,当四皇子领着人进宫,他便确定此事有猫腻。 进宫面圣,随后结果亦是好的。 沈明泽是知晓这王家会有劫难,但最后是被二表哥回来解决的,如今表妹率先解决,恍惚表妹知晓接下来年家会发难一般。 刻意设计出这一戏码。 如今梁家女儿又刻意避开此话题,便证明她们率先是知晓的。 从她们来牧场,罗家年家发难,在到四皇子去牧场,这算无遗漏啊。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第一百零六章、王家担忧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b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沈明泽瞧着钟锦绣,心中情绪莫名。 从在牧场表妹冲自已使眼色那时候起,他便猜测此事必定不会就这么了结,当四皇子领着人进宫,他便确定此事有猫腻。 进宫面圣,随后结果亦是好的。 沈明泽是知晓这王家会有劫难,但最后是被二表哥回来解决的,如今表妹率先解决,恍惚表妹知晓接下来年家会发难一般。 刻意设计出这一戏码。 如今梁家女儿又刻意避开此话题,便证明她们率先是知晓的。 从她们来牧场,罗家年家发难,在到四皇子去牧场,这算无遗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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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最新章节第一百零六、章、王家担忧网址: 第一百零七章、拖延时间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家如今很热闹呢,有人欢喜有人愁。 如今钟家大哥二哥都是皇家赐婚,真是要气死老太太。她本来想要将杨家女儿嫁进来的,可是却害的自家儿子眼睛瞎了,她大房凭什么这么得意。 老夫人正气着,然后濑妈妈从外面匆匆进来。 老夫人蹙眉,正想责备,就听濑妈妈道:“老夫人,不好了,二爷眼睛瞎的事情传出去了,司政司正往咱们家赶呢。” 老夫人一惊,问:“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说是为了关怀一下二爷。” “快去,阻拦他们见二爷去。” 濑妈妈扶着激愤的老夫人,道:“已经来不及了,二夫人亲自领着她们去了。” 二夫人?整个不成器的。 “前日二爷房中来了一个客人,还被二夫人给撵走了,当日她们两人便大闹了一场,听说二夫人还打了二爷?” “真是孽障啊。” 这女人,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濑妈妈道: “若是二爷真的欢喜那女人,二夫人留下她又如何,咱们又不是养不起,且说二爷后院里可有不少女人呢,多一个少一个又有啥区别。这如今将那女子赶出去,那女子怎能不心升怨恨,将二爷的事情抖出来啊。” 如今满城皆知,二爷的眼睛瞎了,若是二爷在说什么,引出杨家,杨老夫人在一气闷,招供出别的,将老夫人牵扯出来,那这日后还如何在京中混啊。 老夫人的贤名保不住,这掌家之权更是遥遥无期了。 濑妈妈都能想得到,为何偏偏二夫人却想不通呢。 只能说明她蠢呢。 “老夫人,咱们快些过去吧。” 老夫人正要走,便见到钟锦绣过来了。濑妈妈下意识的后退,一双老眼,又恨又怕。 钟锦绣不将濑妈妈放在眼中,而是道:“祖母,可是要去二叔处?二叔这几日闷闷不郁,怕是在生祖母的气呢,祖母为了庇护杨家,让二叔吃这般闷亏,二叔心升怨恨起,将杨家供出来可如何是好?”将杨家供出来,便是将老夫人供出来了啊。 她便是喜欢看她们互咬啊。 “钟锦绣......” “祖母,孙女在呢。你想问什么呢?” “是你搞的鬼对不对?就是你......” 钟锦绣冷笑一声,对着老夫人那张将要崩裂的脸,道:“祖母,上次寒山寺您可睡得好?想来您是睡的安好呢,不过孙女可是一夜不曾睡,单等着客人上门呢。祖母可清楚,我怎么会知晓会有客人来?” 濑妈妈瞧着钟锦绣笑望着她,心中一惊,忙躲了躲。 钟锦绣不过是吓吓她,老夫人心中愤懑,亦是没有发现,只是恶狠狠地等着钟锦绣。然钟锦绣却不害怕,她道: “您想让杨家姑娘嫁给我二哥,可我偏偏就不愿意,偏偏就要为她选择别的女孩。” “...” “您想扶持三房,是我建议大哥带走三房两位少爷,她们想要在朝堂上立稳脚跟,必须靠我大房,想要成通过科举?想要与我大房撇清关系,我连门都不会与他们留。” “您说,若是她们这次回来如二叔一般残疾了如何?你说三婶娘会不会怨恨您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当初二叔三叔是因为什么被卸职了?好像也是因为我呢。”生气吗?哼,我就是要气死你呢。 濑妈妈听钟锦绣这般说,这是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反击了。 可恨她们居然不知。 可恨她们居然还帮她对付二房? 这大小姐藏得够深啊。 钟锦绣瞧着她们一脸的不自信,便笑了。 “说来每一次都是您出的馊主意呢。哎,三婶娘面上不说什么,可这心里面可不就恨死您了。” “钟锦绣,都是你搞的鬼?” “怎会,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每一次都能安然度过,说来都是因为你呐,这些年欺负我年幼,欺负我无知,做的事情都不入大脑考虑,这一次次的可不就被抓住了把柄。就好比寒山寺这一次,可是您千算万算,怎么就算不到,那老翼王妃她可不是吃素的,被您如此利用,她怎么能甘心?所以啊,人家很早就伪造了文书,上面写着老夫人您的名字呢。” 哼,最生气的是什么?敌人没有受伤,自已便被敌人给气死了。 就如古人周瑜。 “不可能,你需要胡言乱语。” 老夫人这下子慌张了,若是那封文书被传扬出来,她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那封文书被送给她父亲,那他就再也无翻转能力了。 不,她绝对不能慌啊。 钟老夫人收敛起那恶狠狠的脸,转而慈祥道:“锦绣,你父亲得圣上猜测,祖母这也是为了整个家着想,那老翼王妃说能够祝你父亲脱困,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父亲,为了整个国公府,即便是你父亲回来,我便也能如此讲。” 这脸色变化迅速,她都有些自叹不如呢。 “祖母,你这般激动作何?二叔与二婶娘如今就要打起来了,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如此老夫人才意识到,钟锦绣是在拖延时间,她气的差点爆出口。 钟锦绣只盯了濑妈妈一眼,道:“祖母,我陪您一块去吧。一会别伤着你......” 老夫人佛开她的手,踏步走出去了。 东苑二房小院里 远远的就能听到里面的动作,老夫人的脚迈的更快了。 “你这个疯婆子,都是你们杨家害我至此,她想要嫁给钟琅,怎么不去戳瞎钟琅的眼,这样子她就如愿了,何故来我害我...” “你这个混蛋,若不是你看着他漂亮,想要玷污她,她怎么会惹你,都是你贪色,故此将他拉入你房间,都是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年纪小,根本就侍候不了男人,所以她才选择下了狠手,毒瞎钟琅,这下子就无人能嫁给他了,这样子你们杨家就得逞了,你们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钟厚,你这个王八蛋,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是你色欲熏心,是你悄上了她,是你想要玷污人家啊。” “哼,你整个恶婆娘,你杨家可敢来与我对峙,当着官爷的面,可敢来对峙。本爷睡着,是她突然爬上爷的床,是她狠毒啊。” 钟锦绣跟在老夫人身后,然而瞧见司政司的人正站在门外,互相摇了摇头。 其中一人道; “早就听闻钟家二爷是个贪色的,没想到连娘家外甥女都不放过,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是啊,还好钟家二少爷被皇上扣下了,若不然今日便是钟家二郎之祸端啊。” “大人,你说这事咱们管不管?杨家小姐害的他如此,可要抓捕杨家小姐?” 年纪大了的人道:“抓什么抓啊,人家都是一家人,没听说钟家大夫人说嘛?是二爷贪色,人家杨家小姐不过是防卫才伤了人,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与钟家二爷不利呢。” 年纪小的道:“可是这二爷也说了,这杨家女儿是要伤钟家二少的,这般心思歹毒的人,若是不抓捕归案,岂不是让二爷白白受了伤?” 年龄大点的,深知这是件苦差事呢。年纪小的只知晓秉公办理事情。 几位司政司的话,一一传入老夫人耳中。 老夫人心中气氛这夫妻两个吵架,但如今却是如何安抚好客人。 她轻声咳嗽一声。 各位官爷回转身来,瞧见老夫人,纷纷尴尬道:“给老夫人请安。” 钟老夫人道:“这本来是我家私事,还劳烦官爷如此,实在是对不住。” 钟老夫人如此说,两位官爷相互瞧了瞧,道:“是,今日朝堂之上有人说起此事,我们也是奉命来看一看,如今没事,我们就回去了。” 可是屋里的钟厚听后,忙挣脱开自家夫人,跑出来的时候恰好被门槛绊倒了,直摔了狗啃泥,那模样,极其狼狈。 钟锦绣挥开绣帕,轻轻掩面,掩饰嘴角的笑意来。 濑妈妈瞧着忙上前去将二爷扶起来,只是这钟厚脾气大,直接将濑妈妈推的摔了一跟头。 恶狠狠道: “母亲,杨家欺我,您偏袒外人,你到底按的是什么心?我才是你亲生儿子。” 老夫人给濑妈妈使了个眼色,可濑妈妈年纪大了,摔这一下可不轻呢。 她艰难的爬起来,然后吩咐丫头们上前将二爷拉走,可是二爷这几日在家养伤,养着膘呢。 几个丫头实在是搞不定她呢。 钟锦绣适时道:“二叔,是您强拉着人家小姑娘进房间,祖母这般做,也是为了维护你的名声,你怎么这般不知好赖呢。” 钟锦绣说完,恍惚惹怒了钟厚,道:“是那个贱人爬入我的房间,母亲,是那个贱人爬入我的房间啊,我喝多了,在房间里安睡,是她自已进来的啊。” 一句是她进来的,便足以给那丫头定罪。 几位官爷看了看,道:“二爷放心,我们定会还二哥清白的,若当真如此,我们便将那女子抓来,给您解解气。” “嗯,定要将她抓来。” 钟锦绣道:“各位官爷,我祖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家家务事,不劳烦各位官爷了。” 那钟厚闻言,又要发作。 钟厚道: “什么家务事,那女人还不到十二,她随身携带着毒粉,分明是刻意为之,试问谁家女儿身上会带那种肮脏物的。分明是蓄意谋害,论罪当斩。” 老夫人这下子连伪装都不能了,直接吩咐人将钟厚给关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闽南月谣言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夫人被气的晕了过去。 钟锦绣看了一会戏,觉得特别没意思,便回去了。 她姨母今日领着福叔去王家拜访了。 回来的时候去看了老夫人,老夫人想留下她来侍候,姨母直言道:我又不是大夫。 打发了老夫人,她便回来了。 回来瞧瞧几个孩子。 然此刻钟锦绣正对着土豆饼发呆,尤其是土豆饼上那笑脸表情。 这是今日那沈家表哥偷偷送来的东西, 看着看着便笑出声来。 “他难道是以为我想吃土豆饼了。” 小沈氏进门来瞧她的时候,正瞧见她微微轻笑,如和煦春风。她今日穿着素净,但那有骨子里发出的贵气,让人不得不恭敬对待。 然她却越来越欣慰。 她慢慢走上前去,道: “你这?”小沈氏瞧见可可是付记的糕点,“今日出门了吗?” “这是丫头去买的。” 小沈氏试探着道:“今日我去王家,那王家夫人说是感谢你。” 钟锦绣道:“都是一家人,何来谢不谢的。” 小沈氏一听这话,便是承认了。 “这庄婚事,真的是你求的?” 小沈氏听着觉得惊心不已,那王夫人说起此事,她还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那王夫人直接反问: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做长辈的居然不知? 关键不是自已在王家丢脸,而是她居然遇到那登徒子。 还不跟自已讲,这若是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 “若是你爹爹在,必定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且还说不出一句否认的话来。” 钟锦绣道:“爹爹虽然不在家,可钟国公的威名可是深入人心的。放心吧,即便是我打了他们,也绝对无人敢来寻我的事情。” 这不是人家来不来寻事的事情。 “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跟姨母讲,人家王家姑娘出事,可都是寻了爹娘商议,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回来怎么也要与我讲一讲的。”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知晓了,姨母。不过那件事已经解决了,皇上英明,惩治了年家公子和罗家公子。” 小沈氏颔首,又嘱咐钟锦绣几句,才回去看钟淮。 过不多久,聂秋霜便过来了。 一进来便很着急。 “妹妹,你可听说了穆王府要与大长公主结亲的事情?” 钟锦绣微微蹙眉。 “大长公主家?她家那个傻子?” 聂秋霜颔首,可这心里却没有底气。她家月儿妹妹善良,不对针对一个傻子的。那大长公主何故寻她做儿媳? 这满京城的姑娘多得很,何故扯上月儿? 更关键的则是这大长公主,不好相处的很,听说还明目张胆指使人杀人。 那孙家公子便是如此死的。 且大长公主对待自已的儿媳并不怎么友善,那陆飞的媳妇,梁凝云,如今还怀着孕呢,听说大长公主都不曾去看一眼。 月儿心善,怎么能去陆家? 钟锦绣也知晓大长公主府乃是水深火热的油锅,绝对不能进。 “走,咱们去穆王府问问。” 聂秋霜今日听丫头们提及,故而来问问妹妹的意思,可瞧着妹妹也不知。 她心中也没底了。 她出至清河聂氏,然对京城各家,却不大了解的。 “大嫂,咱们走吧。” 这一路上,钟锦绣刻意放慢了马车的路上,她听着外面小商贩闲谈。 “听说大长公主要与穆王府联姻了,还是陆家大公子,这可是天好的姻缘啊。” “我呸,好姻缘,你是没听说吧,那长远候大公子是个傻子啊。” “傻子又怎么样?能成为大长公主的儿媳,即便是嫁给一个傻子也能富贵一生的。” “哈哈,我看是你想嫁吧,可惜啊,人家瞧不上去...” “去去去...” 钟锦绣听着,忙吩咐道:“桃子,快点赶车。” 聂秋霜紧紧握着丝帕,这心中一是疑惑二是惊讶。 疑惑她姨母怎么能答应了这门亲事,惊讶的则是这件事传播的怎会如此快。 钟锦绣到了穆王府,瞧见大门紧闭,待他们上前叩门,方才有人开门。 钟锦绣见到穆王妃,那穆王妃瞧见她,面色有些不虞。钟锦绣也没敢问候,她回头说要去见闽南月,那穆王妃也不大情愿,像是恨上了她。 钟锦绣心中不解,但最后还是借故离开了。 穆王府她熟门熟路的很。 钟锦绣寻找到闽南月,她正见到闽南月在书房看书,这好像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认真的看书。 据她的了解,她宁愿去外面抓蛐蛐都不愿意待在书桌上一刻的。 但这些年穆王妃亲自教导女儿,这该学的都学了,不过都不精罢了。 但她觉得闽南月这无拘无束的,倒是极好。 只是上一世,穆王府遭难,闽南月被皇家收养,且就养在皇后身边。皇后心疼她,便将她嫁给了娘家侄子,魏寅。 倒是听说她一生无虞的。 但是此生怎么就与大长公主连上关系了呢。 闽南月感觉到有人来,抬起头,正发现钟锦绣,苦闷着一张脸立马笑了。 “钟锦绣,你来了,快来帮我看一看,这九章算术中,这里怎么就错了?” 钟锦绣瞧着她故意装出来的随意,心中一疼。 钟锦绣很随意的问一句道:“听说你要跟陆家大公子联姻了?” 闽南月微微蹙眉道:“没有的事情,都是坊间的胡乱猜疑。” 没有? 那外面怎么会如此传扬? “你见过陆家大公子吗?陆鹏吗?” 闽南月想了想,似乎做了决定道:“母亲不让我跟外人讲的,不过你是我的朋友。” “前天我们回来,我贪玩,又去城里面逛了一会,在路上我捡到一个朋友,他特别好玩,有好多我没有的玩具.....这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时辰.....” “然后呢?” “然后她的家人将他带走了。” 钟锦绣问:“她的家人就是大长公主,他就是陆家大公子陆鹏吗?” 闽南月点了点头。 怪不得刚才穆王妃看她的眼神这般不对劲,原来都是自已闯祸了。 闽南月不是没发现他的不正常,但是她对人天生怜悯,就如她当初与自已成为朋友一般。 可是天生怜悯,绝非是爱情。 钟锦绣小声问道: “你想嫁给他做他的媳妇吗?” 闽南月微微蹙眉,钟锦绣等着她回应,看着她眼中的纠结,似乎还有些痛苦悔意。 过了许久她才道:“钟锦绣,你做过梦吗?” “什么?” “我昨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我爹娘都死了,唯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钟锦绣眉眼惊成了一根线,瞬间盯着她,难道她也...... “你...还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很多很多,就好像前生我便是如此过活的。可又不像,前生的你喜欢的是桓王殿下,且还嫁给他了。可是今生却没有...今生...” 钟锦绣上前,动作有些激动,她将她给拉住,声音有些颤抖问:“你还跟谁说过此事?” 闽南月有些害怕,摇了摇头。 闽南月如今都骇然的很,所以她一醒来便躲在书房内,翻阅典籍,想要确定如今是什么年份,且最近几年都发生什么大事。 一一核对,越来越恐慌了。 她不想要爹娘死,不想... “钟锦绣,你说我爹会被...死吗?” 钟锦绣立马否认道:“不会的,只要我们时刻警惕,那些不好的便不会发生,只要我们时刻警惕,便可以改变所有事。” 闽南月使劲的点头,想起梦中的她过的很不好,经常与自已倾述她在深宫之中有多憋屈。 她看了她一眼,偷偷道:道:“那你不要喜欢萧睿翼好不好?桓王不是良人,你喜欢沈明泽,他为了你,一辈子都不曾娶妻,为了你散尽家财......” 钟锦绣微微蹙眉,这说的是沈明泽吗? “你瞧,你都不信。我就算是说了,谁又能信呢。若是我警告爹爹,爹爹一定会说我痴心疯了吧。” 钟锦绣道:“我相信你,放心吧,我不会喜欢桓王的,我会...”罢了,先哄一哄这丫头吧,“我会试着去喜欢沈明泽的。” “不是试着喜欢,而是你要嫁给他。” “闽南月......” 闽南月见她真的生气了,才作罢道:“罢了罢了,反正我都提醒你了,你自已看着办吧。” 然她说完,轻轻搂着钟锦绣的腰肢,声音无比疲惫道: “我这两日都不敢睡觉,怕做噩梦。” 钟锦绣想要安慰什么,却发现这丫头抱着自已睡着了。 她轻声换来丫头,将她扶上榻上,给她盖上轻薄的丝被。 钟锦绣回到客厅内,她并没有进去。 穆王妃最近两日都被外面的传言给吓着了,只能关门谢客。 然而越是如此,外面的传言则越多。 “丫头啊,你说这外面怎么就传出我们家要跟大长公主有婚姻的谣言来呢?都没有影的事情啊。” “姨母,若是你没有与大长公主约定好,那这谣言便是大长公主让传出去的,目的便是要为自家儿子娶妻。” “她儿子是个傻子啊。秋霜,你是不知晓,这大长公主是个混人啊,她在外私养男人,为人极其不端正。我怎么能将女儿交给这样子的人......” 钟锦绣是知晓这个事情的。 她努力回忆,忆起来,这大长公主最后被圣上削除称号,是因为一个和尚。。 第一百零九章、耍流氓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她心中突然间有个计划。 “钟小姐,您怎么不进去?” 突然间声音,打断里面两人的说法。 穆王妃抹了抹眼角,看走来的钟锦绣的目光,颇有些怨恨。 钟锦绣想了想道:“穆王妃,此事我有责任,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聂秋霜张了张嘴,想要提醒他,对方乃是大长公主,你又有何能力? 她姨母不知此事,那传播谣言的人,只能是大长公主了。 唯有她,有这个理由。 但她们瞧的出大长公主乃是流氓之举,然旁人也知晓,旁人不说,便是忌讳大长公主的身份地位。 若是她猜测的不错,大长公主最后必定会将传播流言之举,推到穆王妃身上,那便是穆王妃贪图富贵,逼迫大长公主就范。 穆王妃最后失了女儿,也失了名声。 钟锦绣上前几步,道: “穆王妃,大长公主既然能够放出谣言,咱们穆王府又如何能甘于人后呢。” 穆王妃自然是知晓此事不尽如意。 “你有什么好主意?” 钟锦绣冷笑一声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反击,穆王妃可有与大长公主对决的决心?” “事关我女儿终身大事,我便是豁出性命,也绝对不允许女儿被这般污蔑。” 钟锦绣颔首,随后道:“大长公主在南山寺里养着男宠的事情,穆王妃可知晓了?” 穆王妃微微一愣,此事她也仅仅是听人隐会提及,并不知真实情况。 毕竟南山寺乃是皇家寺庙。 等闲之辈,是绝对不会出入南山寺的。 但是大长公主身为皇室中人,出入南山寺便是家常便饭,她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在南山寺夜宿一晚,外人只知晓她出入南山寺乃是吃斋念佛,为我大宋祈祷。 可事实却是她借寺庙之地与人行苟且之事。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大长公主名声必定毁于殆尽。 可谁又敢传扬此事? “可有证据?”没有证据,污蔑大长公主,便是死罪。 “穆王妃,大长公主污蔑您,也没有证据,甚至连文书都无。何须在意那一张纸呢。“再说了,又无需您亲自出去传扬,您尽管等着就是。” 穆王妃觉得有理。 聂秋霜随后领着钟锦绣出门,马车上,聂秋霜一直观察着锦绣。 她想要教育她,日后莫要将男宠挂在嘴边,可是瞧着她正襟危坐,通身气派威严,且还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自始至终都不曾为此事烦忧。 然在马车行出穆王府,走了两条街,她突然间命人将马车停下。 “大嫂,你先回府,我去茶楼上坐一坐。” “锦绣,茶楼人多口杂,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 茶楼里,没有了孙微的编段子,茶楼里面说书的千篇一律,说的不是草船借剑,便是书生与小姐的故事。 钟锦绣亲自唤说书的来来。 给他亲口编排了个段子。 那说书先生听着这故事,觉得甚好,必定能引来不小轰动。 不几日,外界关于穆王府与大长公主府的流言,便被这盖着了。 今日皇上招来穆王妃去问话,其中除了大长公主还有几位宗亲贵妇。 皇后事先被穆王府哀求过,她也觉得这大长公主行事太过了。 所以今日她才将众人都换来,必定让两家说个字丑来。 此事关系穆王妃,她便佯装随意,向往常说话般,道:“最近市井传言,说了一个故事,我觉得有趣,便说与皇后娘娘您逗闷子。” 皇上道:“穆王妃请讲。” 穆王妃道:“说是南朝公主,看上一个戏子,但苦于南朝公主已经有了驸马爷,南朝公主纠结许久,想到一个法子,便将这戏子啊,剃光了头,藏于皇家寺庙中。以供欢好之用,你们猜,这最后如何了?” 一位贵妇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最后这戏子尝进了公主带给他的好处,便不安分了呗,瞒着公主,偷偷在寺院里面藏了人,这公主得知之后大怒。可这小子握着公主偷爱的证据,生生的反桎梏住公主了,这公主无奈,只能默许他的行为,甚至还亲自为他寻了漂亮的女人,哎呀呀,这公主做成她这份上,也太窝囊了。” 穆王妃看了大长公主一眼,道:“大长公主觉得,此事可当真?” 大长公主微微蹙眉道:“市井谣言,当不得真。” 大长公主自来强悍,所以她们不会将一个故事按在大长公主身上。 毕竟以大长公主的身份,若是那戏子不听话,除掉便好了啊。 何必被她钳制,落人把柄,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虽然她贵为公主,但长远候府却也不是吃素的。 穆王妃将众人神色尽收在眼底,她瞧着大长公主闭口无言,可是她手中的面扇却不动。 穆王妃便猜测大长公主此刻心中必定不平静。 轻声叹息一口气,随后对皇后娘娘道:“最近坊间也传闻我穆王府要与大长公主联姻,传的是有声有色的,若非是我自家姑娘,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可这一没有媒妁二没有父母之命,这不是耍亡民吗?” 各位又将目光看向大长公主,这说大长公主耍流亡民,大长公主怕是会生气了吧。 穆王妃却将所有都拦在身上,轻声道: “然我这最怕旁人说我们穆王府耍流亡民了,所以今日当着大家的面,也证实下,外界流言,当不得真。这儿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大长公主并无此意呢。” 各位贵妇听后,相互瞧了一眼,但见大长公主不吭声。她们便道:“是啊,我们也听说了,正说这婚事若是真的,怎的不来传喜讯呢。这原来是假的啊。” 不知是哪位贵人,道:“说来月郡主如陆家大公子若是能成,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嗯。”穆王妃轻嗯了一声,众人正要以为她是答应了,可却听她道, “是啊,这婚事确实是好。不说陆大公子母亲乃是大长公主,这父亲也是个侯爷,身份贵重,但是各位夫人,你们是知晓的,我与穆王就这么一个姑娘,这一直想要为姑娘寻一个姑爷,能入住我穆王府的。” 这谁知晓啊。 但各位夫人相互瞧了一眼,纷纷看向大长公主,只见大长公主微微蹙眉,那意思恍惚是在说:这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我就这一个女儿。整个穆王府,也就这一个孩子。”穆王妃说着便忍不住落泪了,“您是知晓的,穆王这些年在闽南坐镇,我们两个聚少离多,即便是想再要一个,可这把年纪了,也不奢求了。唯有寄希望月儿能生个孩子,随我家姓,如此也算是给穆王留下了根。” 皇后心中不忍,这穆王确实没有别的孩子。 正当她想要安抚,然听那穆王妃道:“若是大长公主肯割爱,我们穆王府自然愿意这门亲事。” 皇后微微瞧了她一眼,直觉得穆王妃莫不是疯了,刚才她还拒绝这门亲事呢。 “月儿那丫头,心地善良,要陆家大公子一见如故,说是陆家大公子是她的好朋友。想着让我带她去大长公主府,寻他玩耍呢。” 玩耍? 大长公主想起那日闽南月骑在自家儿子身上,这分明就是欺负,便觉得心中气闷。 儿子在自已身边,她还能眷顾。 若是去了穆王府,她岂能看顾? 整个穆王妃,一口一个同意这门亲事,一口一个她家耍流亡民,然最后却这一个条件堵了这条路 她本来就是利用流言,毁了闽南月的名声,让他们不得不就范。 可是这穆王妃先是给自已讲了一个故事,然她知晓那故事并非是故事,而是她如今所面临的窘迫。 且这般隐秘之事,她是如何得知? 且她连那人是个戏子,都查的清清楚楚,让她不得不收起逼迫的心思。 “市井谣言不足为信,然她们居然敢编排穆王和皇室,污蔑皇家,可这些传播谣言之人,却是该死的很。” 穆王妃听她这般讲,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 “的确是,流言蜚语差点就毁掉我家月儿和陆家公子的名声,确实该查找出真凶来,否则我们穆王府第一个不愿意。” 事情就这般落定下来,穆王妃直觉得这心中舒了一口气。只是觉得这面上却表现得很是惋惜。 宫道上,大长公主将穆王妃唤住。 “穆王妃今日说的故事,是听谁说的?” 穆王妃轻声道:”外面说书的,大长公主也好这口?”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平常就喜欢听个故事,打发个时间。” 穆王妃表现很正常,正常的让人瞧不出丝毫的破绽。 “本宫也想去听一听,不如穆王妃带路如何?” 穆王妃道:”请。” 马车行驶在路上,这一路上倒是安静。 到了茶馆,大长公主与穆王妃寻了安静的座位,随后等着听茶馆里面讲。 可是茶馆并没有讲大长公主的故事,讲的却是孙家孙微的事情。 说这孙微冤魂不散,整日整日的在孙家叫嚣,说是要孙家为其报仇。 第一百一十章、露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孙家请了皇家寺院内高僧来做法,如今正坐在孙家内堂里。 大长公主听到这里,却再也坐不住了呢。 穆王妃听着说书的说孙家少爷,心中骇然。但仍然坐着,她不能慌乱。 “大长公主,这听着怪渗人的,我这就让人去台上让他换一换。” 大长公主心中焦急,道:“不必了,本宫突然不想听了。” 说着便要走了。 穆王妃在后面也没有拦着。 倒是她刚走,这钟锦绣便来了。 穆王妃见到她,便松了一口气。 “锦绣,你过来坐坐,一块听一听说书吧。” 两人装着像是偶遇,钟锦绣随后坐下来。 “怎么样?没有露馅吧?” “嗯,你想喝什么茶?”穆王妃随后道,“刚才一听孙微家闹鬼,便走了。想来是害怕吧。” 钟锦绣心下道:“怎么会是因为孙微?她是因为那个高僧啊。” 不过穆王妃不大关怀这些事,毕竟只要闽南月没事,她便安心了。 “嗯,穆王妃,我送你回去吧。” 钟锦绣随后还有别的事情呢。 孙府 那僧人正在做法,不一会,孙家便涌进许多人,带头的则是长远候。 孙大人上前阻拦,长远候却不依不饶,直接就将那做法的僧人给抓住了。 瞧着长远候模样很是生气,孙大人只能道:“侯爷,这还没做完法事呢。” 长远候轻哼一声道:“本侯爷接收到有人举报,这僧人乃是个骗子,孙大人,本候劝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孙大人心中冷哼一声,倒是没有阻拦长远候将人带走。 这几日有关大长公主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没有明言说是大长公主。 但是知晓内情之人,绝对能猜得到。 比如这长远候。 这头上一片绿,他岂能还容忍。 他必定会领着人进宫去寻皇上做主。 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呢。 一个戏子出身,岂能干的过长远候府。 行政殿内 长远候领着那高僧,直接告到皇上跟前,且当时沈明泽也在。 沈明泽正向皇上禀明一件事,乃是京城内,有五名良家女子失踪,经查探,怀疑有人将失踪女子藏在了南山寺,求皇上下令,让他去搜捕呢。 如今长远候领着人进来,道:“不用去查了,我已经将凶手抓捕过来了。” 沈明泽看向长远候,心中冷笑。 为人阴险,当初说喜欢大长公主,不过是利用大长公主的身份,如今地位身份都拿到手了,便忘记了当初承诺花天酒地。 如今大长公主让他颜面扫地,他这便捏着把柄,想要收拾大长公主了,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想要一直戴着有色帽子。 沈明泽问:“侯爷,你说他是罪魁祸首,可有证据?” 长远候道:“有没有证据,打一顿不就知晓了。” 长远候看着长得堪比小白脸的高僧,一脚便直接踹在了他脸上。 “本候不介意亲自动手。” 沈明泽知晓那人,叫尚一,这本就是一个艺名,出门讨生活。 然被大长公主看上,笼络为自已的男宠,随后为了方便两人行事,大长公主便将他安置在寺庙。 在大长公主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王元物而已。 但是这个王元物,正如外界传言那般,在大长公主想要抛弃他的时候,拿捏住大长公主的咽喉,让大长公主很被动。 然孙家早就在调查大长公主,只为了抓住大长公主把柄,为儿子报仇。 孙家先是放出谣言,然后又约长远候出来喝酒,故意让人在外面传出此谣言来。 随后孙大人又派家中的长辈夫人们,去长远候府,与长远候老夫人提及此事。 老夫人又惊又怒,随后便寻皇后娘娘做主来了。 尤其是长远候如今已经要做爷爷了,她绝对不能让陆家在蒙受此羞辱了。 更进一步来说,这长远候是觉得自已翅膀石更了,可以与大长公主抗衡了呢。 那地上的高僧,瞧见长远候震怒,尤其是他们还查到他藏人的事情,心中便已经知晓,此事自已已经没有退路了。 “皇上饶命啊......” 他是寄希望皇上疼爱大长公主,故而眷顾他啊。 可是他想错了,皇上最厌倦的便是皇家丑事,必定是会掩埋此事的。 所以他绝对是会死。 沈明泽见皇上不语,便知晓皇上的意思,他道: “侯爷,我朝拒绝屈打成招,若是您有证据,便拿出来,若是无...”沈明泽转身看向皇上道,“臣请皇上下旨亲自去南山寺彻查,好给百姓一个交代。” 皇上瞧着地上跪在的人儿,正要发难说一句:“他怎么敢?” 大长公主便直接闯进来了。 那尚一见到大长公主,宛若见到救命稻草,不顾身份的爬到大长公主脚边,不顾忌场合便搂着大长公主的腿。 长远候瞧见又是一脚过去,差点就闪了他的腰啊。 可见那一脚有多重。 大长公主看着心爱之人受挫,心中又急又恨。 看着长远候的目光很是严厉。 “陆守,你休要放肆?” 长远候轻哼一声道:“怎么,公主心疼了?公主做此等不知廉耻之事,还闹腾的满城风雨,让我们陆家成为全京城笑柄,你满意了?” 长远候的质问,让大长公主怒极。 “不知廉耻?陆守,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候爷,便可以在本公主面前叫嚣,我可以给你一切,也能够收回一切。你若是这般不识趣,就别怪本宫不顾念旧情。” 长远候如今岂能受威胁。 “你勾搭男人,害我候府颜面扫地,你还有理了?你做此等事,你置本候与何地,置飞儿与何地?又置皇上于何地?你你你...我陆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尚了公主。” “你后悔?本宫当初才是瞎了眼的看上你。” “你勾搭谁不好,勾搭一个戏子,有失申份,你居然还将这种人藏在南山寺中,南山寺乃是皇家寺院,供奉萧家各先祖,你在那里...你简直无尊卑,无羞耻,你......” 沈明泽瞧着他们两口子吵架,偷偷瞧了皇上一眼,道:“皇上,臣先告退。” 皇上心中早就不悦得很。 瞧着那小白脸居然当着他的面,勾搭大长公主,宛若一个哈巴狗一般。 让人瞧着直碍眼。 且正如长远候所说,南山寺乃是皇家寺院,她居然敢亵渎先人,简直是罪不可赦。 “沈大人,去南山寺,查,那些失踪的良家女子可否真的在南山寺里面。” 皇上的忍耐限度也是有限的,大长公主这是踢了铁板了。 “是,臣这就去办。” 沈明泽去办案,而钟锦绣就在南山寺外,瞧着沈明泽领了人进了南山寺。 她坐在马车内,远远的瞧着。 桃子道:“主子,咱们沈家表少爷这当了官,果然是威风。那气度卓然,真真像是个官老爷啊。” 钟锦绣笑道:“他就是个官老爷啊。” “也是,看奴才这记性。”她远远的瞧着,感慨道,“若是不认识,还真看不出,他如今是这般大的官呢。” 在外面办案的沈明泽,的确与她所见的不一样,官袍加身,为他本身增添了严谨,尤其是他在外不苟言笑的气度,衬托的他很是威严。 他像是天生就吃这碗饭的。 除了赈灾那件事,听说他还办了几遍案子,很漂亮,很得皇上赏识。 然他今日又令人来查办南山寺的事情,此等机密,想来很受皇上厚爱的。 他进去不一会,便从里面带出多名女子,身上都裹了件僧袍,隐约能瞧见里面的涟漪,沈明泽让她们一一上了马车。 随后他跨上马,刚翻身上马,便敏锐的觉得有人偷窥他,鹰一般的眸子望过去,恰好瞧见了马车内的钟锦绣。 沈明泽俊俏的脸儿,正展现出见到表妹的喜悦。 然这一笑,可是喜坏了这一众围观的女娃们。 沈明泽少年得志,一举得中的名头还未过去,然此刻他又官居四品,连着办理诸多案子,风声正盛,这坊间也给他送了一个玉面老爷的称号。 钟锦绣马车想要发动,然而瞧他的姑娘正多,这马车是走不动,只能停下来了。 “哇,玉面老爷,果然是风流卓然,若是我能与之说上一句话,此生值了。” “我也是我也是,快快快,咱们去扔绣帕,说不定真的能成就一番姻缘啊。” “你别扯了,咱们这位玉面老爷,可是连青楼都不出入呢,洁身自好,是我等女子心中郎君啊。” “听说他有心上人了。” “谁说的,怎么可能?这般优秀的男人...” “上次有人当街拦着他,向他表白,他心口承认的。” “......” 钟锦绣听姑娘们评价,内心道:表哥的确是很优秀。 可是自已... “表小姐,沈大人命我等送您回去。” 突然间的声音,让钟锦绣看向声源处,两名官差打扮的人,就站在马车旁边。 “沈大人如今公事在身,不能亲自送您。” 周围都是爱慕沈明泽的人,他们若是在说下去,她一会要被群殴了。 “麻烦两位大人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兵防图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迅速拿着几位姑娘的口供,随后进了宫,彼时皇后正安抚大长公主,而长远候被皇上叫去问话。 沈明泽过去的时候,长远候已经不在。 至于那尚一,也不知在何处? 他将供词呈上去,供词上几位姑娘的供词,统一说那尚一乃是道貌岸然的假和尚。她们被抓入寺中,日日受折磨。 那尚一还有恶习,他不光自已行凶,还招来寺里的人对她们行凶,他在旁边观赏。 这般变态,实在令人恶心至极。 沈明泽心中极痛恨,前世这个案子也是他办的,但是皇上顾念兄妹之情,并未对大长公主如何。 至于今世? 哼,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任她,一个敢对表妹行凶之人,早就该下地狱了。 “皇上,臣在寺院内,还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张完好的兵防图。 若非牵扯到国家利益,或许皇上还不能下决定。 如今一见到那兵防图,皇上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 重活两室,他早将皇上心思模透彻,他道: “臣怀疑那戏子的身份,乃是一位暗探。专门盗取我大宋机密......钟国公英勇,然这些年驻扎西夏边境,无从突破,想来便是因为这密探作祟。” 有关不利于国家利益的事情,皇上不得不重视,对大长公主也越发失望了。 皇上问:“沈明泽,你说此事,朕该如何处置?” 沈明泽道:“皇上,此事已经不是长远候府私事了,这张兵防图在那人手中发现的,大长公主便拖不了嫌疑。” 皇上略显疲惫,然他依然稳做在龙椅上,掌控着全局。 沈明泽知晓皇上心中已经有定数了,不过是要一个理由而已。 沈明泽道:“皇上,臣家中有位表妹,自小被姨母溺爱,不舍得说不舍得打,小时候没觉得,可这越长大却让人头疼。前些时候还打死了婢女,闹腾的满城风雨。家中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给她寻了名师,教导她人情世故,这才让家人安心。” 皇上问:“你家表妹,是钟国公家的女儿?” “是。” 皇上知晓这个事情,当初大长公主差点杀了她。 是哪个孙微倒霉... 如今孙家与大长公主杠上了,这次满城风雨说不定就是孙家所为。 可大长公主先是杀害朝堂官员之女,又私养男宠,牵扯清白人家女儿的闺誉,如今又牵扯卖国... 若是自已在不管教,将来怕是会联合旁人,将她从皇位上拉下来。 “你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沈明泽走后,皇后娘娘便进来了。 模样亦是有些疲惫,她道:“皇上,这长远候老夫人在臣妾宫中磨了许久了。” “辛苦皇后了。” 皇后轻声叹息一声道:“皇上,公主自来便是有主意的,她在外行事不端,说来是长远候对她不专。又出了陆鹏那等子事,这...可如今孩子都大了,那陆飞的媳妇怀有身孕,她再过不久就要当婆婆了,这太不像话了。” “嗯,皇后,你先安抚老夫人回去,就说朕会给他们家一个交代的。” 皇后知晓皇上此次必定会严惩大长公主了。 她回去也好跟老夫人交代了。 钟锦绣回去,隔天便听到一个消息。 那便是大长公主进了内狱,那个藐视王法的尚一被处决了。 如今更是皆大欢喜。 钟锦绣接到这个消息,心中欢喜,连着今日都将笑意挂在嘴边,今日更是有了兴趣在院子里修花枝了。 聂秋霜进来,瞧见满院子的紫薇花,紫色富贵优雅,那点点黄色更觉得可爱。 瞧着她身处其中,突然间想到一句话: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妹妹喜欢这种花儿?” “是啊,好看吗?” “好看,就像妹妹一样,正是好时候。” 钟锦绣笑着道:“大嫂说的好像比我多老似的。” 聂秋霜摇头失笑。 她道:“大长公主出事了,妹妹可知。” 钟锦绣颔首。这个结果比预想中的好上许多,也不枉费自已精心谋划了。 “我知道啊,大长公主犯事,穆王妃也该安心了。” 聂秋霜听她回应的坦然,似乎早就料到了。 “外界说大长公主与皇上争吵,推攘了皇后娘娘,以大不敬之罪,削除了封号,关进了内狱。” “哦,原来这样子啊。” 皇家需要遮弊,毕竟大长公主的身份特殊啊。 聂秋霜道:“今日梁老夫人府上递过来帖子,来问问你和三妹还得不得空去梁府学习。” “我去问问三妹,看她还去不?” “你三妹想去,向姨母询问了几日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那就去吧。 她看了一眼聂秋霜,如今事情尘埃落定,她似乎还有一件事忘记了。 孩子... 那个本就属于大哥和大嫂的孩子。 那个大哥大嫂这一生的遗憾,亦是她一生的遗憾。 今生今世,她必定会好好保护着她,爱护着她的。 “大嫂,这个月可来了例事?” “什么?” 钟锦绣故作夸张道: “我说我什么时候能有小侄子呀。” 聂秋霜愣神片刻,方才知晓她说的是什么事。 脸颊红了红,想反驳来,可意识到自已这个月的确是没来呢。 她心中又惊喜又是疑惑。 钟锦绣道:“大嫂,我来为你把把脉。” 说着便已经她执起她的手腕,佯装诊脉,随后便老气横秋道:“嗯,我观你这脉象,壮若滑珠,像是喜脉,恭喜这位夫人,将来必定福气连连啊。” 聂秋霜被她模样逗笑了。 “借妹妹吉言了。” 聂秋霜身边有位夏嬷嬷,听着钟锦绣的问话,心下是惊喜的。然她是侍候主子的,自然明白主子身体的变化,且这姑爷走了有一个月多了。 夏嬷嬷道:“咱们还是寻个大夫,来瞧一瞧吧。” 聂秋霜点头。 夏嬷嬷领着聂秋霜回去,嘴上却是抱怨道:“这大小姐谱真大,您好歹是这个府上的大少奶奶,大小姐每日都去看您,反而劳烦您天天跑。” “这个府上的姨母也是,您是府上大少奶奶,按理说她应该带着您拜访各家的,认认人的。” “就您协助继夫人管家,可这继夫人......” 聂秋霜突然间顿住,道:“夏妈妈,这些事,日后莫要再说。” 夏嬷嬷哎了一声,便提醒她道:“你且小心些。” 聂秋霜知晓这钟府不安分,但是这不安分之人绝对不是大房。 姨母不带她出门,或许因为她根本就不知晓带自已出门,也或许她是在试探自已。 她嫁进府里,带来了自已专属的大夫,是个女子。 她为她诊脉,证实她已经怀孕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聂秋霜想要告知大家,然而瞧着钟锦绣不曾提及,似乎忘却了今日提及怀孕的话题。 她突然间有些委屈。 她姨母道:“今日梁老夫人递来帖子,说是让锦心和锦绣明日去梁府学习。” 钟锦绣道:“明日我便不去了,锦心去吧。” “锦绣,你怎么能不去,梁老夫人最是看重你的。” “我的才学,已经不需要去梁府了。” 聂秋霜道:“妹妹不想去吗?” 钟锦绣状似玩笑道: “若是我跟妹妹都走了,大嫂不是很孤单了,我决定在家陪着大嫂。” 她姨母却不大高兴。 “你大嫂在家不是有我吗,你这学业才最重要。” 钟锦绣笑看着她姨母,看的小沈氏有些心虚。 钟锦绣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本来就有些怕她,如今这孩子越发成器,也越发让人不敢相望了。 钟锦心听着自家大姐言辞,便知晓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她瞧了瞧聂秋霜? 难不成是她抱怨了什么? 倒不像,这位大嫂嫁进来不久,然事事面面俱到,对自已与淮弟面面俱到。 可以说细心周到了。 倒不像会抱怨的人。 小沈氏见众人都望着她,略微心虚道:“我这不是担忧这掌家之权在次被收走吗?你大嫂初来,不知道情况。”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姨母,我又没有责备你。既然姨母不乐意掌家,那便由我来吧。上学什么的,无关紧要,咱们一家安稳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姨母?” 不乐意掌家? 钟锦心这是听出来了。 这近两月来,她母亲掌家,本来略微有些卑微的她,如今见着外面姐妹,她也特别有底气。 她有些气馁道: “罢了,我还是回老夫人哪里吧,免得日后在被人送回去。” 钟淮不清楚到底怎么了,但是听姐姐要走,他忙拉着她道:“姐,你还没教我画画呢?” 小沈氏诺诺道:“别啊,我在试试。” 聂秋霜看着将小沈氏治的服服帖帖的钟锦绣,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这个家,说话最有权威的不是小沈氏,而是自家锦绣妹妹。 钟锦绣瞧着小沈氏,道:“姨母,昨晚我做个梦,梦见了一直不曾见过面的母亲,她啊,一只在我耳边叹气,也不知为什么?” 小沈氏张了张嘴,最后像是下了决定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我会照顾好这个家的。” 钟锦绣点头道:“姨母最了解我母亲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偷偷打听钟锦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待吃过饭,钟锦绣与她大嫂一同回去。 路上钟锦绣问: “钟家几代,旁支众多,大嫂初来,还不曾见过吧?” 新婚当日本来该去认人的,只可惜那天家里发生了许多事,一直到现在才安稳。 聂秋霜瞧着钟锦绣,怀疑她奶娘说的话被她听见了,但当时她正在修建花枝,这说明自已身边有人。 可为什么?她是钟家嫡女,在自已身边安插人,倒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大嫂不要误会。”钟锦绣顿了一下,道,“咱们家关系说复杂倒是也简单,尤其是姨母。你有什么事不用憋在心中,倒是可以直接与她讲的。” “妹妹我不是...” 钟锦绣轻轻抓住她的手,安抚道:“当然有些事还是要小心的。” 聂秋霜知晓她说的是何事,低头瞧了瞧平坦的腹部,心中说不尽的安稳。 聂秋霜手被握着,突然间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像是被长辈。 让她心中倍感温暖。 她怎么能怀疑她呢。 “妹妹,谢谢你。” “谢什么,你是我大哥的媳妇,若是我不好好照顾你,大哥回来,定会责怪我的。” 聂秋霜很是感动。 隔日,钟锦绣还是没有去梁家,钟锦心去了。 钟锦心在梁府,一天学业紧张,然还是遇到三波人问她一个问题。 晋王殿下,桓王殿下,还有沈明泽。 “你家大姐怎么没来?” 钟锦心留了个心眼,并不曾对她们讲什么。 他们又问:“你家大姐还来吗?” 但是这每个人都拿东西来哄她,且送的东西都挺贵重的。 她贪了心,收了东西。 但是越想越不对,回去的时候便将东西都拿出来,放在钟锦绣跟前。 “大姐,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为了打听你的下落?这也太下血本了?” 一把筒体绿色的玉笛,还有一柄男人所佩戴的玉佩和一把大家所绘图案的折扇。 瞧着玉笛应该是表哥准备的,折扇她见三皇子拿过,那玉佩...是桓王的。 钟锦绣意味不明的瞧了她一眼,吓得她后悔跟她讲了。 不过她还是解释道: “我什么都没有讲的。” 但她却笑了,道:“你自已斟酌便是。” “嗯嗯,大姐,你说他们打听你做什么?沈家表哥倒是没什么,这桓王跟晋王怎么还...难不成他们?” “他们怎么?” “听说你在朝堂上调戏了晋王殿下,难不成他们要寻你仇?”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觉得他们很可能都喜欢上我了?” “啊,你...不会是真的吧?”钟锦心这颗心,还未开窍呢,“这晋王殿下可是有王妃的,桓王殿下?你不是对他没兴趣吗?沈家表哥又绝非良人?真是,他们这不是想望你身上抹黑吗?” “不行,明日我便将东西全部都还给他们。” 钟锦心本来还挺喜欢表哥送的玉笛子的,如今跟姐姐的名声来比,算什么? 她不是拎不清之人。 钟锦心隔日在去梁府,将东西还回去,任由他们在如何问,再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然今日杨老夫人上门来了,寻了老夫人吵架,吵的不可开交,直接将老给气倒了。 引来众人围观。 她姨母听到消息后,上前去安抚,也直接被她老人家推开了。 “你们钟家别欺人太甚,若是在有什么传出去,别怪我不讲情面。” 小沈氏道:“这话怎么说的,都是亲戚,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杨老夫人一直觉得小沈氏好欺负,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如今小沈氏管家呢。 她心中冷笑,道: “大夫人,当初你们家老夫人欲要与我家联姻,说是将我家孙女许给钟家二少爷,可不曾想,你们先为他寻了兵部尚书王家的女儿。如此我们便想作罢,可是你家老夫人居然想了阴招,让我孙女去侍候钟家二少,只待生米煮成熟饭,此事便能尘埃落定,我便责问钟琅,逼迫他娶美馨了。” 小沈氏听这肮脏事居然是老夫人出的主意,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老夫人求的什么啊? “你别不信?你家老夫人还说了,若是钟朗难搞定,就让美馨洒了毒粉,伤了钟朗,如此便不会有人嫁给他了。” 小沈氏怒了:“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否则你以为她瞒着此事,自家儿子受伤了还不给自家儿子寻公道?是因为此事她理亏啊,那毒粉分明是她亲自给的。” 此刻老夫人也不装晕了,直接出来怒指着杨老夫人吗,道:“杨陈氏,你休要胡言乱语.....” 杨老夫人轻哼一声,她今日来不过是警告,前几日有官员上他们家问责,被她出钱摆平了,若是钟家再不给脸,就别怪她玉石俱焚,道:“钟杨氏,你若是在管不住你儿子的嘴,诋毁我孙女,我也不是吃素的,说嘴谁不会说,咱们走着瞧。” 杨老夫人风风火火,经过钟锦绣的时候,倒是听她轻哼一声。 钟锦绣将自家大嫂往后拉了拉,给她让了路。 聂秋霜听见她嚷嚷了,原来当日家里面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二叔如今受的难,本该是二少的。 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庆幸呢。 瞧着她姨母一脸惊讶却又愤懑的脸,还有老夫人那张绝妙又强制镇定的脸。 “母亲,杨家舅母说的话.....” 钟锦绣不待老夫人解释,便走上前去道: “她是胡乱攀咬,自家孙女惹了祸,本该受责备的。她如此说,不过是警告我们日后莫要出去乱说罢了,给她孙女免责罢了。” 老夫人如今虽然恨钟锦绣,然而如今却不得不点头。 恍惚才几个月而已,她的鬓上便已经添了白色,以前光鲜亮丽的外表,添了些许的沟壑。 钟锦绣瞧着,心中大呼快意。 “姨母,如今二哥没有受伤,受伤的是二叔呢,这因为是亲戚,不能对杨家孙女做什么,也就不能为二叔讨回公道,祖母心中伤怀的紧。您瞧,老夫人面色憔悴如蜡,可见最近不好过呢。” 钟锦绣此话,果然是刺激的老夫人心情更差了。 濑妈妈瞧着钟锦绣,这每一句话都诛心的很。 本来是设计二少的,如今却让二爷遭了罪,老夫人心中早就呕了不知多少血了。 以前大小姐说话刺激小沈氏的时候,觉得心中痛快,如今却.....真是悔不当初啊。 然小沈氏还赞同道:“哦,我是不该生气。” 老夫人不该指望小沈氏什么,她闭了闭眼,不想理会了,吩咐道:“濑妈妈,吩咐下去,无事不用打扰我。” “是,老夫人。” 小沈氏领着一家子出门,然而在路上遇见了正赶来的三夫人。 三夫人最近有些憷大房的人。 联想到最近钟家发生的事情,大小姐突然间变得不一样,二少爷的事情,还有大小姐在寒山寺躲过一劫,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邪乎。 大房像是开了运一般,还是说真的是前大嫂? 想到这里便觉得背脊发凉。 迎面遇上大房一家子,她客气道:“大嫂,刚去了给老夫人请安了吗?老夫人可还好?” 小沈氏心中不大愉悦,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倒是聂秋霜跟钟锦绣,与她问了声好。 孙氏被大嫂冷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钟锦绣道:“今日杨家来闹腾,与祖母吵闹了几句,如今已经走了。” 孙氏顺势试探道:“杨家她们...来闹什么事呢?” 杨家的事情,三夫人是知晓的。 但上次二爷对着官爷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出去,这种事不好往外讲,尤其是杨家女儿家,传出去这一辈子可就毁掉了,还连累了杨家别的姐妹。 还有老夫人...都是因为老夫人办事不利,平白让人钻了空子啊。 “三婶娘有所不知,今日杨老夫人来讲,说祖母联合她要给咱们家少爷下毒。”钟锦绣瞧三婶娘尴尬的目光,又道,“这话如何乱讲,祖母可是钟家老夫人,怎么会陷害自家孙子的道理。这杨老夫人为了给自家孙女脱罪,真是什么谎话都敢乱讲啊。” 三夫人尴尬的很,她也不知晓该不该接话。 然听钟锦绣又道:“这话若是传出去,哪里还有好人家要嫁进咱们钟家,四哥五哥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级了,也不知哪家姐儿愿意呢。” 这话说到了三夫人的心口上,她默默给自家儿媳寻的媳妇,如今一个个的都泡汤了啊。 孙家她大嫂,如今瞧着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大有不想与她往来的意思。 都怪老夫人,怎么就像这种歪主意。 本来让杨美馨嫁给三公子不就得了,偏要出什么馊主意,去祸害大房。 这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连累了他们。 如今大房长子次子的婚事都是皇上赐婚,即便是受了影响,那王家也不敢退婚的啊。 三夫人这又怨恨老夫人几分,办的事情都那般不着掉。 明明二房不着掉,老夫人却要提拔她们家,就因为她当初拒绝了将意儿送她身边养,她便记恨至此。 若是当初将管家之权让她来搞,何至于此? 第一百一十三章、彻底收揽濑妈妈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孙氏去了老夫人处,瞧着老夫人如今狼狈的只知晓躲在床上装病,心中便是来气,言语间怼了老夫人两句。气的老夫人直接摔了东西。三夫人在老夫人处也没怎么待就走了,留下濑妈妈一个人照顾老夫人。她跪在床头道:“主子,您可不能倒啊。” “阿濑,我败了吗?” “主子” “我居然败给了一个乳臭味干的丫头?她虽然不是我亲养,然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却走了眼,走了眼啊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都是她啊”濑妈妈《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第一百一十三章、彻底收揽濑妈妈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b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一秒记住域名: “. “孙氏去了老夫人处,瞧着老夫人如今狼狈的只知晓躲在床上装病,心中便是来气,言语间怼了老夫人两句。气的老夫人直接摔了东西。三夫人在老夫人处也没怎么待就走了,留下濑妈妈一个人照顾老夫人。她跪在床头道:“主子,您可不能倒啊。” “阿濑,我败了吗?” “主子” “我居然败给了一个乳臭味干的丫头?她虽然不是我亲养,然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却走了眼,走了眼啊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都是她啊”濑妈妈《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第一百一十三章、彻底收揽濑妈妈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b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一秒记住域名: “. “孙氏去了老夫人处,瞧着老夫人如今狼狈的只知晓躲在床上装病,心中便是来气,言语间怼了老夫人两句。气的老夫人直接摔了东西。三夫人在老夫人处也没怎么待就走了,留下濑妈妈一个人照顾老夫人。她跪在床头道:“主子,您可不能倒啊。” “阿濑,我败了吗?” “主子” “我居然败给了一个乳臭味干的丫头?她虽然不是我亲养,然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却走了眼,走了眼啊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都是她啊”濑妈妈《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第一百一十三章、彻底收揽濑妈妈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b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一秒记住域名: “. “孙氏去了老夫人处,瞧着老夫人如今狼狈的只知晓躲在床上装病,心中便是来气,言语间怼了老夫人两句。气的老夫人直接摔了东西。三夫人在老夫人处也没怎么待就走了,留下濑妈妈一个人照顾老夫人。她跪在床头道:“主子,您可不能倒啊。” “阿濑,我败了吗?” “主子” “我居然败给了一个乳臭味干的丫头?她虽然不是我亲养,然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却走了眼,走了眼啊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都是她啊”濑妈妈《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第一百一十三章、彻底收揽濑妈妈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b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一秒记住域名: “. “孙氏去了老夫人处,瞧着老夫人如今狼狈的只知晓躲在床上装病,心中便是来气,言语间怼了老夫人两句。气的老夫人直接摔了东西。三夫人在老夫人处也没怎么待就走了,留下濑妈妈一个人照顾老夫人。她跪在床头道:“主子,您可不能倒啊。” “阿濑,我败了吗?”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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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们偷偷摸摸准备离开后,身后有个声音突然间响起道:“你们在寻谁?” 戏谑的声音响起,钟锦绣猛然回身,瞧见了晋王殿下那张戏谑的脸。 还有沈明泽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是在寻本殿下吗?” 钟锦绣看见他们二人,倒是安心了,但是闽南月撇撇嘴,道:“才不是。” “真是伤怀,本王乍然见到两位美女,心中欣喜,不知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闽南月瞧见了钟锦绣,见她略微点头,方才道: “我来寻魏寅的,你能帮我唤他出来吗?” “真的不是来寻本王的啊,本王这心好痛啊。” 钟锦绣瞧晋王殿下又开始作妖了,想要说什么,却见闽南月突然间走进,微蹙着眉头,盯着他那养尊处优细嫩比之女子的手道:“你捂错地方了,你的心,在这边。”闽南月还刻意上前将他左手放下,抬起他的右手放在他的胸前。 因为这一番动作,闽南月触碰到他那硬硬的胸,微微蹙眉道:“你怎么没有穿内衫呢?” 这不是热? 被闽南月这般提出来,即便是三皇子一向洒脱,也难免面颊红润。 他这是被人调戏了? 沈明泽在旁不客气的噗嗤笑了。 钟锦绣微微叹息将闽南月往后拉了拉,道:“她心智不全,三殿下莫要介怀。” 三皇子一见到钟锦绣,便能想到她在行政殿内的英姿,如今还在脑海中回荡。 尤其是那句:“本姑娘对晋王殿下倾慕已久,来,与本姑娘回去,本姑娘自然会好好疼惜您的。”那语气那调调,恍惚就是勾栏院的姑娘。 然今日在瞧着,然却又端庄得体,恍惚那日朝堂之上的表现,不过是自已的幻想。 从来没有一个女娃,这般多彩。 真是便宜了沈明泽。 只不过沈明泽? 想起他家母亲最近作为,他心中倒是起了作弄之心问: “沈大人,听说你家母亲正四处为你张罗亲事,不知有结果了没?” 沈明泽目光一直追着钟锦绣,听晋王殿下问,他便解释道:“晋王殿下对下官家里的事情知晓的如此清楚,让臣惶恐。” 钟锦绣听沈明泽这话,倒是有些好奇的看向晋王殿下,大眼微眨,恍惚再问:你打听我表哥做什么? 害得他的小心脏尤为受伤啊。 这也太护犊子了。 “这...钟大小姐,这沈家要为沈大人选了媳妇,你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钟锦绣知晓晋王殿下是何意思,她道:“这是喜事...” 闽南月听她的意思,微微蹙眉,沈明泽不会娶别人的,他喜欢的是钟锦绣啊。 “钟锦绣,你上次还跟我说,你要嫁给沈明泽呢。” 噗嗤 钟锦绣尴尬的笑了笑,真想将闽南月的嘴巴给缝上。 闽南月接收到她的警告,微微撇嘴,退后两步。 钟锦绣看了看沈明泽,瞧着他眉眼含笑,似乎很是喜悦,钟锦绣道:“这丫头最近受了刺激,胡言乱语。” 然沈明泽却不当一回事,道:“表妹放心,我若不同意,无人能强迫。” 呵呵 这误会太大了。 钟锦绣尴尬的笑了笑,且旁边还有个等着看笑话的晋王,她不好说什么,只道:“就是不知能烦请表哥将魏寅唤过来吗?” 闽南月反应过来,连着说对对对。 “麻烦沈大人了,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就冲梦中你因她而特别呵护我,我也一定不会忘恩负义的。 沈明泽冲她拱了拱手道:“多谢月郡主。”说着就替他去寻魏寅了。 当年月郡主因家里变迁,月郡主痴傻,在宫中生活艰难。 当初他看在她曾经是表妹的好友的份上,便去求魏寅,让他将月郡主带出宫来,本来他希望月郡主养在自已身边的,却不曾想,魏寅却向皇后提出要娶月郡主,且还愿意入赘穆王府,所生孩子皆入穆王族谱。 这般决绝,倒是让他松了养她的心思。 如今瞧着闽南月如此,便觉得两人的缘分,早就注定了。 他倒是可以提前成全她们二人。 晋王殿下见他走了,然瞧着钟锦绣道:“钟大姑娘,你现在真的欢喜沈明泽了?” 钟锦绣穆目光微暗,看着晋王殿下,轻声叹息一声道: “哎,多情之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您可懂?” 晋王殿下微愣,随后笑道:“钟大小姐果然通透,是本王逾越了。” “倒是沈大人,的确是个良人。” 钟锦绣微微抬眉,瞧着走来的沈明泽还有他身边的人儿,此刻的魏寅年纪小,略显稚嫩,可眉宇间清秀自然,然那目光迥然,一瞧便知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青年。 然沈明泽? 那风姿卓然,行动如风,倒像是岁月浸染,不怒而威。 不是她不悦,而是心已死,起不了波澜,如何在能爱。 闽南月一见到魏寅,两眼便光彩,不等他们问候,便拉着魏寅去了旁处。 钟锦绣无奈瞧着闽南月,只能解释道:“他们两个应该是熟人。” 晋王殿下笑了笑,也不以为意,道:“本王去瞧瞧有什么好诗。” 留下沈明泽与钟锦绣在此处,钟锦绣独自一个人面对自家表哥有些尴尬。 且她目光缥缈,不知该放在那里。最后只能聚在闽南月和魏寅的身上,闽南月不知与魏寅说了什么,只瞧着魏寅似乎很激动,远远地瞧着,似乎脸颊处还有红晕。 沈明泽瞧着她,阳光晕染,撒在她面上,更显得肌肤凝脂,宁静安详。 “表妹......” “嗯?” 钟锦绣回眸,顾盼生辉,那眼神中流光溢彩,似乎藏着无数的心事。 “我喜欢你,等姑父回来,我便向姑父提亲,可好?” 此情此景,她该面含娇羞,微微低首,但是没有,她无比理智,且清醒道:“表哥,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此话宛若重锤一般,敲打在沈明泽的心头。 这不是她第一次拒绝自已,但这一次,却让他极其伤怀,因为他在钟锦绣眼中看到了回避,疏远,让他很是受伤。 沈明泽倒是没有过激,或者强求。他只是轻微颔首,道:我知晓了。 闽南月很快便回来了,钟锦绣并不敢去看沈明泽脸上的表情。 “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表哥。” 沈明泽道:“最后一次了。” 心因为这句话微微有些触动,似乎有些话想要冲口而出,可理智还是战胜了一切。 “多谢表哥。” 马车上,闽南月说些什么,钟锦绣一句都不曾听清。她的目光微微斜向马车外的沈明泽,然只是一个挺直的背影,却一直不曾回头。 直到他们到家,他挥马远走,她才意识到自已失去了什么。 钟府内,穆王妃还在,瞧见自家女儿安然回来,她终于是放下心来,随后领着她告辞了。 而她就坐在窗前,久久的方才说服自已道:“他值得更好的。” 隔日,小桃子过来,面上有些怀疑道:“今日门口不曾再放零嘴了,难道是忘记了。” 然钟锦绣听后,微微一愣,道:“他终于放弃了。” 这话说出来,本觉得自已会松一口气,却不知为何,心中尤为苦涩。 待桃子进来,她才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大嫂。 第一百一十五章、冒牌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聂秋霜一个人在院子里,正写着什么,听外门丫鬟禀钟锦绣过来了,她便放下笔,笑着迎上去道:“妹妹来了。快过来坐?” 钟锦绣进门瞧见夏妈妈在书桌前收拾东西,便问: “大嫂在忙什么?” 夏妈妈知晓自家姑娘又在给姑爷写信,想要将喜事告知姑爷,然而写完就放在那,也送不出去。 她心疼自家姑娘。 “大小姐,大少奶奶在跟姑爷写信。” 钟锦绣惊喜道:“是吗?大嫂,大哥收到信定会很高兴呢。” 聂秋霜之前一直怕打扰他,倒是一直不曾寄出去呢。 钟锦绣想了想道:“大嫂,你若是想要寄信,可以写完信交给钟福的,他会派人将信送出去的。” 夏妈妈知晓钟福这个人,她在钟家,没事便与人联络联络,毕竟初来乍到,能多结识一个人便与自家小姐多一份助力。 她打听过这个钟福,在钟家虽是奴仆,然却居住在钟家,且钟家上下对他极其客气。说是客人吧,他却任职钟府管家。 “大小姐这般说,奴婢便知晓了。” 正当两人聊着,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老夫人请众人过去。 钟锦绣心下冷笑,道:“咱们过去吧。” 只是钟锦绣刚到,便被小夫人下令,将她据起来。 钟锦绣看着室内,老夫人膝下,跪着一位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儿。那女子见到自已,先是一愣,随后眸中闪亮,然转瞬便迸射出恨意。 钟锦绣没动,但是任由丫鬟们作为。 还不知晓状态的小沈氏正要训斥,恰逢看见老夫人跟前跪着的人儿,心头微微一震。 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钟锦绣:“这...” 多次不出门的二夫人,瞪着被拘着的钟锦绣,冷声道:“若非出在自已家中,我倒是不知,咱们家居然存在如此包藏祸心之人。大嫂,你照顾大小姐,怎么就将大小姐给弄丢了,反而留一个贼人在府中,殊不知是你故意还是别的?” 三夫人倒是不与二夫人一半,而是上前来拉了愣神的小沈氏一把,道:“大嫂,快来认一认,这位是咱们家小姐不?” 小沈氏被拉到老夫人身侧,还未开口,那女子便恶狠狠道:“是她,就是她将我捆了,扔到了勾栏院里,祖母,这个女人包藏祸心,她要杀我钟家女儿啊。” 这一声指责,让小沈氏浑身颤抖不已。 那一模一样的脸,那一摸一样的表情,还有至始至终都对她藏有偏见的神情,让她午夜梦回,都忍不住做噩梦... 尤其是那满头珠宝,一袭红衣,更让她心升骇然。 “我没有...” 聂秋霜同样是看着老夫人身侧的‘钟锦绣’,那个满眼是恨意,瞪着小沈氏的女子,会是真的钟锦绣吗? 她在瞧着身侧被钳制住的钟锦绣,神情坦然,似乎胜券在握,又似乎是接受现实。 她无辜问: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二夫人道:“大少奶奶有所不知啊,咱们家大小姐自小被大夫人惯养,根本是个不知...不知诗词,不知棋艺,只擅长耍弄鞭子的,我早就怀疑了,这怎么会有人在短短一个月便成了满腹经纶的才女呢?原来是个冒牌货呢。” 聂秋霜道:“这...虽然我不清楚以前大小姐还何样,但我初嫁进来,相信姨母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这其中必定有误会,且这假的便是假的,一验便知。” 那‘钟锦绣’恶意丛生,随站起身来,迅速行至聂秋霜跟前,威胁道: “你是我大哥的女人?难道不知,我大哥与我才是一母同胞,你帮着外人,不怕大哥回来,休了你吗?” 聂秋霜被这浑身戾气的‘钟锦绣’逼的后退,倒是旁边的钟锦绣,突然挣脱开丫鬟,伸手拉了她一把,将她推到夏妈妈怀中。 她冲她点点头,随后站起来道:“我说的不过是实话。且钟家子嗣,岂能随意被人坑害,若是琅哥回来,我也一定会这般讲。” 钟锦绣对大嫂如此维护,心升感激,正应了那句关心你的人,自然相信你,想害你的人,巴不得她是假的。 然老夫人瞧着自已寻找出来的女子行为,很是赞扬。 要说这便是老天帮她,在她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寻来一个与钟锦绣气质相同,且长相更让人挑不出错来的女孩。 只是瞧着对面钟锦绣不吭声,她心中冷笑,问:“我钟家子嗣,自然不会让人冒充,我自已的孙女,自已明白的很,虽然你很出色,知书达礼,聪慧过人,可便是再好,这骨子里不含着钟家的血,便做不成小姐。” 三夫人心中升疑,然这事情还未成定局,她不敢轻易下定论,道:“母亲说的是,这不是咱们钟家的人,即便是再出色,我们也不认的。”她顿了下,便道,“这样子吧,我问两位小姐一些事,两位小姐回答一句可好?” 那‘钟锦绣’道:“三婶娘问吧。” 钟锦绣亦是颔首。 “我曾经告诫过大小姐一句话,你们说是哪一句?” ‘钟锦绣’道:“三婶娘告诫的多了,我怎么知晓哪一句?”这腔调,果然是那个不知礼数的人呢。 再看对面被禁锢的人,虽然被禁锢,然姿态从容,恍惚是皇后之尊,斜倪下面的人做戏给她瞧。 然那一袭红衣的‘钟锦绣’除了那长相,是真的看不出她与以前的钟锦绣,有什么分别啊。 再次看向门口重新被拘着的钟锦绣,清淡的着装,然发鬓上,唯有一根素簪子别着,除了那张一摸一样的脸,哪里还有以前钟家大小姐的影子。 哎,任谁...不,老夫人怕是希望那一袭红衣的是自家孙女吧。 然与自已,如今却拿不定主意来,她问道:“不知你的回答是什么?” 钟锦绣只是婉转一笑,道:“三婶娘从来不曾告诫过我什么,何来问我们哪一句?” 三夫人一般都是看笑话的,无痛无痒的话,倒是说的极多。 三夫人叹息一声,道:“这...看来是两位小姐都忘记了,这倒是不好办了。” 小沈氏回过神来,故作镇静走向钟锦绣,问:“你到底是真是假?” 这般直接,二夫人轻嗤一声道:“大嫂何必装模作样,您当然希望她是真啊。” 小沈氏不理会她阴阳怪气,在问道:“你到底是真是假?” 钟锦绣道:“我当然是真的,姨母,以前种种,我已经悔悟,自然不会像她这般无理取闹。” 这般懂事,怎么会是假的?怎么会是假啊? 若是假的...若是假的...怕是自已在做梦吧。 “那我问你,在你六岁的时候,我带你回沈家,在路上给你买了样东西,是什么?” 钟锦绣笑着道:“冰糖葫芦。” 她因为吃的一脸的糖,回去还被外祖父嫌弃。 小沈氏听她回答,心中欢喜极了,道:“我相信你。” 小沈氏对着拘着钟锦绣的丫鬟道:“松开你们的手,她是咱们家大小姐,若是伤了大小姐,你们有几个胆子陪着。” 丫鬟们相互看了一眼,倒是不曾松,她们是老夫人的人,自然的抬眼瞧老夫人,老夫人怒道:“事情还不曾查清楚,老大家的,你要作何?” 小沈氏质问:“母亲,事情还不曾查清楚,您就怎么确定,谁是谁呢?” 老夫人不悦,看了眼那假的‘钟锦绣’,那女子突然间恶道:“沈如菊,你这个该死的,你是不是巴不得她代替我?听说她还帮您夺了管家之位,你狼子野心,天地可照。” “你......” 小沈氏被气着了,然她认定她是假的,那便会尽全力保护钟锦绣。这便是她沈如菊呢。 二夫人见大小姐又恢复了以往怒怼小沈氏的模样,心中快慰,已经认定谁是真谁是假了,她笑着道:“大嫂,你如今自身都摘不清,你相信她,又有何用?” 三夫人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钟锦绣瞧着他们,倒是不曾辩解,因为对这些人辩解也无用。 倒是身边的小沈氏,又被她连累了。 小辈们过来,瞧着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纷纷长大了嘴巴,表示惊讶。 钟锦心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是你母亲为了得到掌家之权,将嫡女卖掉,寻了一个冒牌货,如今你大姐归来,还不快来上前认她?” 钟锦心左右瞧了瞧,站在钟锦绣跟前,道:“你怎么不说话?” 钟锦绣问:“说什么?” “当然是证明你才是钟锦绣啊。” 钟锦绣道:“派人去查一查这个女人从哪里来的不就知晓了?” 钟锦心颔首道:“那就交由官府吧。”她狠心道,“你们两个都去大狱蹲几天,等待官府勘察结果吧。” 钟锦绣暗暗着了一眼钟锦心,但其实想一想,这倒是最好的法子了。 然小沈氏却不愿意。 假的‘钟锦绣’更不愿意,她怒道:“钟锦心,你跟你母亲一样,包藏祸心。” “哦,我是猜不出你们谁是谁,要不你说出个让我能相信你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嫡女被诬陷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假的钟锦绣道:“我自然能够证明,秦嬷嬷能证明我是钟家大小姐,而她是冒牌的。” 秦嬷嬷啊,早就被她送去别院养老了。 且她们之间,好像还有些矛盾。 因为秦妈妈关心她,常常说她不务正业,她恼了,便求了祖母将她送出去了。 但是秦妈妈是她母亲身边的老人,不会背叛她,然老夫人寻她来,怕是想要让秦妈妈证实她是草包吧。 老夫人道:“秦嬷嬷嘛?我本也怀疑的,这能够认得锦绣的,倒的确是只有自小陪着她的秦嬷嬷了。” 二夫人道:“母亲,要不要将锦绣院子里的丫鬟各自审问一番?” “先让秦嬷嬷过来吧,老大家的,你可有意见?” 小沈氏对秦嬷嬷也是敬重的,当初秦嬷嬷为了锦绣也是恪尽职守,只奈何锦绣她...她心中叹息一声道:“这个自然是好,我信任秦妈妈。” 不一会,秦妈妈便过来了。 那一袭红色的钟锦绣冲到门口,亲自接她,秦妈妈疏远的避开了。 “大小姐,这于理不合,奴婢就是奴婢,不敢劳烦...”然抬头间,却在门口处对上一双星辉眸子,耀耀生辉,瞧着她微微一笑,端庄典雅,且那端庄的仪态......然瞧见那张与大小姐一模一样的脸,有些激动,恍惚是大小姐在世。 她便是走进便呢喃道: “大小姐......” 钟锦绣笑着道:“秦妈妈安好。” 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秦妈妈眼眶微红,她这些年,多么希望小小姐能如此得体有礼,可是自已却有负大小姐重托,小小姐越长大越无理且听不进她好言相劝,她每每入夜,都害怕入眠,怕梦见大小姐责备。 假的钟锦绣轻斥道:“秦嬷嬷,你不会是还怨恨我赶你走,故而气我的吧?” “大小姐,老奴不敢......” 钟锦绣瞧着那假的自已,心中苦笑。 她从头看她做作,虽然虚伪做作,装的再像,也不过是假的,可就是这份假,让她忆起自已当年。 当年的自已,果真如此不堪吗? 顶撞长辈,愚蠢无知,不,她是拿攻击当做自卫。当年二夫人整日在她跟前讲是姨母害了她母亲,然姨母便整日说她二婶娘居心不良。 她虽懵懂,但心中笃定,这两人都无法让人全信。 故而前世的她最信任老夫人。 可越是看那女子表演,她便越恨面前的这些人。 老夫人正高兴秦妈妈唤她为大小姐,然却被一双泛着戾气的眼眸所引,久久不动。那泛着浓浓恨意的眸色,居然让她背脊一凉。 然随机一想,唯有败着,才只剩恨意。 这便是得罪她的下场。 她心中得意与这场计谋设计的好,然面上却沉痛,与秦嬷嬷道:“秦妈妈,如今咱们府上有混人,居然将咱们家的大小姐卖入内院,寻了一个冒牌货充当大家小姐,说来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确认。” 秦嬷嬷本来不想来这一趟,然听说她...毕竟是大小姐的女儿,终究是放心不下的。 “老夫人客气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人,该活剥了才是。” 秦嬷嬷对钟锦绣失望至极,然她瞧着刚才对他施礼的女孩,越看越是心惊。 那不论是容貌,就连眉眼举止都恍惚是自家大小姐再生。 就是可惜了。 假的终归是假的。 她家小小姐,从小不学无术,又怎么会是耀眼整个皇城的才女呢? 小沈氏不想她被蒙骗,行至她跟前,抓住她的手,激动道:“秦妈妈,您是不知,锦绣这一年来有多努力,她不仅仅是熟读百书,且行为礼仪更是出色啊,您睁眼看看她啊。” 秦嬷嬷道:“二小姐,您真是...小小姐的为人...”秦嬷嬷正要说教,但见那女子走上前来,问: “秦嬷嬷,您不是希望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如今我越发上进,您怎么就不相信呢?” 她眸中含光,如星辰圆月,熠熠生辉,是个让人一眼便能记住的女子。 只是可惜了,居然是个骗子。 “这些年是我的不是,您劝我读书,我却偏偏去骑马,摔下马差点就被马儿踩死了,害得您在我母亲灵前跪了好些日子;你让我学习大家闺秀的礼仪,我觉得无用,偷偷跑去牧场,却被您抓回来关起来,隔日我便在您榻上泼了一床的马尿;您让我学习琴棋书画,我觉得枯燥,下河去摸鱼,却不小心掉河里了,还是您亲自下去将我救上岸的,当时您上岸来便哭了,还狠狠的抽自已耳刮子;我八岁那年,出了满身的疹子,别人以为是疫症,不敢靠近我,是您冒着被传染的风险,照顾我,整整半月啊,我好了,您却病倒了.....” 秦嬷嬷听着这些昔日往事,遑遑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声音微颤道:“我跪了几日?又抽了自已几个耳巴子?又病了几日?” 钟锦绣冲着她笑,得体又优雅。 “您跪了一日,本来您是不出来的,但我却装病,您担忧我自然就出来了。当时您抽了两个耳光,吓着我了,且当年您病了三个月。这些年苦了你了。如今您不认我,我并不怪你,只求您今后长命百岁,好看着我今后会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接近您的期望,如此您百年之后,地下见到我母亲,也无愧于她,也能自豪的跟她讲,她的女儿,很好呢。” 秦嬷嬷听着,这眼眶都要水润了。 她怔怔向前,看着那得体优雅的女子,然却被那假的钟锦绣挡了去路。 “秦嬷嬷,您真是老糊涂了,连自小养着人儿都不认得了吗?百年之后?何必等到百年之后,您现在就可以下去跟她讲,她的女儿,如今正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这些事,府上老人都知,一问便知了。” 秦嬷嬷瞧着她,在看了看身后的人,的确是迷糊了。 低声呢喃道:是吗? 小沈氏见秦嬷嬷举止不定,道:“秦嬷嬷,大小姐真的是改变好多。”她指着那红衣女子道,“她是假的,是假的。” 假的道:“您当然希望她是假的,如此才好掩盖你谋害嫡女的罪名。” “你......” 钟锦绣轻声唤了一声小沈氏道:“姨母,你不必如此,想来三妹已经告官了吧,既然大家都不确定我是谁,那就让官家确定吧。莫要为难秦嬷嬷......”若是秦嬷嬷指征她是假的,若是爹爹回转,有人便会将责任推给秦嬷嬷,她不想害了她。 “不,若是告官,你必定会带去大狱的,不不不,你不能去那种肮脏地方,你不能去啊。” 钟锦绣笑着道:“我怕什么呢?要说这怕的不是我啊。” 然那红衣女子名叫子桑,江洋大盗,且她极擅长易容,所以想要将自已易容成旁人,易如反掌。且这钟家大小姐的名声,她早就有所耳闻,再有有心人告知,她要模仿不难呢。 直接随心所欲就好。 然她瞧见她要进大狱,心中一紧,趴在老夫人身旁,装道:“祖母,我才不去,我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都是他们害得,你让他们都去大狱......” “好好好,你放心,祖母给你做保,必定不会让你受难的。” “嗯,祖母最好了,比旁人不知好上多少。” 且她听到老夫人话,随后便瞪向钟锦心道:“谁让你自作主张?果然是贱胚子,如此你若是想要你母亲进大牢,便让她们一起去吧。” 小沈氏不想钟锦绣进去,然瞧见她有此劫难,便想着陪着也好。 然钟锦绣道:“一家之母,进什么大狱,凭白惹人猜忌,你去,真是丢我的人。”她看向老夫人道,“想来老夫人也是不愿意的。” 老夫人自然不愿意,都进去,惹人耳目不说,还不利于她偷偷摸摸的除掉她。 她道:“小沈氏谋害嫡女,此事待你爹回转,自行处置,但是你这个骗子,混淆我钟家血统,死不足惜......” 然众人瞧着钟锦绣,见她目光坦然,丝毫惧意都无。 如此镇定,惹人更加烦躁。 二夫人冷哼一声:“待到了大狱,看她还能如此镇定?” 三夫人讪讪笑了声,犹豫不决。 她瞧着大小姐,恍惚进大狱是她闲情逸致下随意闲逛而已。 她心中总有些不安定,好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三夫人道:“老夫人,这大狱里看守女犯人的,都是一些下等狱卒,咱们家...不是,这位姑娘若是进去,怕是...” 三夫人言语隐秘,说实话,她能替她说话,钟锦绣倒是多瞧了她一眼。 “这位姑娘怕是不知呢,这大狱里面,看守狱卒都是男子,若是他们瞧上了你,可不知会如何对待你,我看你还是招供了吧,咱们也要留个全尸给你,不辱了你的清白。” “多谢三婶娘了,不过不必了,若是我不进去,而死在了钟家,与人更不利呢,但若是我不明不白死在牢狱中,也让某些人有了推托之词啊。” “只是假的就是假的,我等着昭雪那一日,只求那一日,早些来。” 然钟锦绣出门,正瞧见沈明泽领着人,在门外等候。 第一百一十七章、被下药昏迷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今日的沈明泽,官袍加身,面目冷然,瞧着她的目光,无波无澜,恍惚是陌生人。 钟锦绣微微一愣,撇开目光,心中不想在这一刻见到他。 她轻轻扯开嘴角,佯装随意道:“沈大人亲自来抓我吗?” 沈明泽面目冷然,面上却说:“是锦心妹妹派人寻我,说钟府有人假冒钟家大小姐。” 钟锦绣颔首。 “钟府出现两个钟府小姐,所以要赶出来一个。” 沈明泽本想绷着的,然瞧见她说的轻松,恍惚自已被赶出来,是要去逛街的。 “来人,将钟府团团围住,如若有人敢乱闯乱出,杀无赦。一切都等到国公爷亲自回府,在做定夺。” 钟锦绣微微一愣,意味不明的看着沈明泽。 负责送钟锦绣的丫鬟,亦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此皇上金口。国公爷在外征讨西夏,没来由让恶人钻了空子,让她嫡亲女儿受罪。皇上有旨意,这一切都要等国公爷回转,亲自认亲。” 钟锦绣也仅仅愣神一秒,随后明白道:“谢皇上隆恩。” “表妹似乎很想进大狱?” 是,唯有进了大狱,爹爹回转,方才会彻底发怒,对老夫人失望至极。 然这些话却不能告知他。 沈家表哥若是知晓这一切是自已计划,怕是要坏事,不过待在府上?倒是要好好谋划谋划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免了牢狱之灾,心中感激。” 沈明泽瞧着她面上并无感激之情。 哎,他终究是不了解表妹心思。 老夫人听说沈大人将府门给堵住了,心中恍然。 忙派人去打探消息,在知晓是圣上派了沈家来,心中亦是一咯噔。 有些事确实不好行事了。 那子桑笑着道:“留在家里就留在家里吧,国公爷一年才见一次我,还能知晓她女儿是何等模样?” 然即便是如此,老夫人心中也不安稳啊。 只可很那钟锦心居然敢先她一步,去寻了官。 “我瞧着这位三妹妹倒不是真心救她姐姐的,要知晓这钟家嫡女死了,她便是钟国公唯一女儿,自然备受关注。”子桑笑了笑道,“您说大房姐妹情谊深厚,我如今瞧着,也不过如此啊。” 老夫人听她这般提及,心中倒是有谱。 钟锦绣先是回了自已住处,决定闭门不出,等着爹爹回转。 子桑第一天被关在老夫人处,安然无恙。 然第二日,她便憋不住了。 出了院子来转悠。 她是江洋大盗,只一个晚上,便将老夫人院子里的东西尽数都浏览了一遍,没有任何值得自已动手的 听说钟国公兵器库有许多宝器,若是能带走一件,自已的名声必定更加壮观。 只是正当她勘测,却遇到了钟福。 钟福只是瞧着她,并不曾行礼,微微打量,面上不显波澜,但心中惊奇,这世上果真有一模一样的两人吗? 子桑虽然被人提醒过,不要去招惹钟福,可子桑心中计较:不过一个奴才,难不曾还能越过主子不成。 子桑心中极其轻蔑,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般直视本小姐。” 然就这一语,就已经让钟福确定了,此人不是自家小主子。 他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便走,然那子桑却不依不饶,非要他近前来,争吵之下,吸引了出来寻人的聂秋霜。 聂秋霜上前,钟福瞧见,忙请安道:“大少奶奶安。” “福叔不必如此,大小姐常说,让我有事便来寻福叔帮忙。” 钟福客气道: “大少奶奶有事尽管吩咐。” 聂秋霜道:“如今府门外有人把守,让进不让出,还望福叔能交涉一二,让下人们去购买日用。” “大少奶奶安心,老奴会处理的。” 聂秋霜颔首,客气两句,然钟福严正,出言交代道:“大少奶奶,大小姐嫌疑还未去除,这几日您莫要去寻大小姐了。” 聂秋霜不知是何缘故,瞧着钟福认真叮嘱的模样,她还是点了点头。 聂秋霜瞧着子桑,想说什么,钟福又道:“两位小姐都有嫌疑,大少奶奶都应该避嫌。” “是,多谢钟福提醒。” 她转身回去,夏妈妈扶着自家小姐,心中诧异道:“这个钟福是什么意思?” 这秦嬷嬷指认锦绣妹妹,众人相信,是因为秦妈妈自小带着锦绣,朝夕相处。可是这钟福更是看着锦绣妹妹长大的,他也很了解大小姐呢。” “姑娘,这他怎么不说出来呢?” “连姨母指认都无人信,何况是钟福呢。如今瞧着钟福的意思,想来已经认定那是假的了。”且刚才提醒她,定是看在锦绣的面子上。 锦绣? 看来这是老夫人在作孽啊。 “可若是如此,他为何不让咱去瞧大小姐呢?” 聂秋霜摇了摇头,也不知何故呢。 然隔日她便知晓是何故了。 锦绣中毒了。 聂秋霜听来,倒是确定,那钟福是在维护她了。 若是自已前去探望锦绣妹妹,那若是锦绣妹妹中毒,自已也脱不了干系啊。 这个钟府,果然是..... 不,她绝对不能大意,锦绣妹妹说过,钟府如今需要人来整顿,如此的确是需要呢。 且丫鬟们常说,这钟明钟琅两位公子,极其看重自家妹妹,若是她出了事,明哥回来,她如何交代? 不,绝对不能这般放纵旁人行凶。 “夏妈妈,夏妈妈,快去寻福叔,让他去寻大夫来。” 聂秋霜随后便赶往锦绣院中,彼时她姨母也赶到了,还有老夫人和那假的子桑。 老夫人还不曾关怀榻上躺着的钟锦绣,倒是责问道:“锦心,即便她是假的,你也不能下毒害人啊。” 昨日唯有锦心来瞧过钟锦绣,老夫人如此怀疑,是早谋划的了。 钟锦心问:“祖母,你怎么这般确定她是真,躺在榻上的是假?” “锦心,没有谁能一夕之间成为才女的。” 钟锦心想了想道:“又是谁告诉您,大姐她是个草包了?在我母亲心中,定然是觉得,大姐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怎么在祖母心中,大姐就那么不堪了。” 老夫人心中一咯噔,钟锦绣是才女还是草包,全京城的人都晓得了。 但是钟勇却是不知呢。 钟锦心看向老夫人,那眼神恍惚在说:“若我是您,就该将这两个女人都除掉。” 如此才是以绝后患。 死了也就没有人可以争执了。 钟锦心看向子桑,那眼神中的恶意让子桑浑身发毛。 “三妹,你看我作甚?” “假的便是假的啊。”这话是在提醒老夫人。 那女子是不是假的,老夫人最是清楚。且若是钟勇...留着这个女人,必定会被查出来的。 她根本就不受自已控制。 聂秋霜过来,并未进去,而是等大夫来的时候,她方才一起进去。 钟福请的是闫凌。 他一进来,老夫人与钟锦心的对峙便消失了。 “闫大夫请。” 闫凌进去为钟锦绣把脉,不一会便好了,他倒是没有说什么,直接开了药,便走了。 不曾留下只言片语,聂秋霜忙追出去,问:“闫大夫,我家妹妹可还好?” 闫大人道:“大少奶奶安心,大小姐无碍,只要按时服药便可。” 钟锦绣关心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闫大夫只是笑了笑,并未回应。 她再次进去,老夫人已经领着人走了,倒是她姨母在榻前照顾着。 她瞧着锦绣妹妹双眸紧闭,躺在床上,安详宁静。 “刚才闫大夫没有说妹妹中的何毒,姨母,这可怎么办?” 小沈氏也很焦躁,看着昏睡的钟锦绣,心里面越来越无力了。 “秋霜啊,此事与你无关,这些日子你好好管着家吧。” 聂秋霜像说什么,然瞧见姨母态度坚决,她是真的没问。 当天晚上,昏睡的钟锦绣正睡着,突然间有人跳窗而进,那人正是子桑。 她手中握着一碗毒药,瞧着昏睡的钟锦绣,嘴角泛着得意的笑。 “真是,好好的钟家大小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花儿一般的年纪,说没了就没了。” “说来我一个江洋大盗,对钟家大小姐的名声亦是久仰,一个敢与向皇子表白且挑战的人,必定清风徐月,让人看着舒爽,可是如今,你也不怎样啊。” “太蠢了,明明知晓老夫人要你死,你却连辩白都无,还要去大狱,殊不若是你进了大狱,连清白都保不住。真真是蠢...” 然那榻上昏迷的人儿,微微扯开嘴角,笑着道:“是吗?” “当......”子桑错愕片刻,看向本来躺着的钟锦绣,突然间坐起来,一脸轻视的瞧着她,“江洋大盗啊,这个倒是要好好查查了。” “老夫人寻的人果然是一个比一个蠢,还未开始用刑呢,一个个的都招供了。说什么话,直接毒死我不就行了。” 子桑被她蔑视,心中只剩羞怒。 “哼,我看你是找死。” 钟锦绣冷目瞧她,道:“找死的是你吧,冒充官家小姐,乃是死罪。我爹爹脾气不大好,想来对害她女儿之人,定然不会让你死的轻松。” 然子桑且不害怕,反而兴奋道:“富贵险中求,若是你死了,不就没人知晓了吗?” 钟锦绣冷笑道:“哎,我既然醒着,又如何放任你害我呢。福叔,进来吧。” 钟福推门而进,随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沈明泽以及各官员。 刚才里面的对话,她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且她手中还端着毒药呢。 那子桑见事态败露,也不装了。 “你以为你能抓住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你没有中毒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她可是江洋大盗,出入牢狱,简直如入自家后院一般。 钟锦绣笑着道:“你以为我为何会昏迷?” “我管你......”刚说着话,身子便觉得软绵无力。 钟锦绣笑着道:“因为这房间内,有迷香,且能让人浑身酥软无力。” 钟锦绣话音刚落,那子桑直接就瘫软在地上了。 “闫凌,将她带回去,好好审一审。” “是,沈大人。” 此待房间内只剩下钟锦绣和沈明泽,钟锦绣便道:“麻烦沈大人了。” 如此疏离,让人一听便觉得是划清界限。 沈明泽道:“嗯。”他想要警告钟锦绣不要以身犯险,然瞧着他疏离的表情,心中微微失落。 正此刻,钟锦心突然间从床底下爬出来,道:“喂喂,表哥你就不能先体谅一下床底下的我啊。” 本来不想在表哥面前丢人,如今不得不顾礼仪的从低下爬出来,太憋闷了。 她看着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目光闪烁,道:“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吵架了?” 钟锦绣否认,然上前将她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拍打拍打。 沈明泽道:“你们先休息吧,今夜我会派人在外面守着的。” 然今夜的事情,并不曾告知老夫人。 沈明泽在等,在等这府中谁最先沉不住气。 真的自然会安然等着钟国公回来,但是那假的,却不会。 若是这钟家只剩一个钟锦绣,那谁还管他是不是真,毕竟唯有钟国公在意此事。 然钟国公一年才回来一次,又怎么会记清自家女儿是何性子? 然有些人希望谁是,谁便是。 看来锦绣妹妹在钟家有敌人啊,不,应该是锦绣行事,犯了某人的禁忌了。 他不是毛头小子,自然知晓,是谁? 如今就看证据了。 他出了门,吩咐暗处的人,好好护着东苑,随后才出门。 想来东苑这边会有人叮嘱丫鬟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老夫人左等右等不见子桑回来,心中焦急,直到天亮才眯一会。 然天亮了还没有消息,濑妈妈出去问,却什么都不曾问出来。 西院丫鬟婆子一致认定,昨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且西院的大小姐,还是昏迷着。 老夫人来西院寻人,聂秋霜正在外面,聂秋霜道:“祖母,锦绣如今昏迷,您可是来看她的?” 老夫人瞧着聂秋霜,瞧着她面上担忧不似作假,她道:“昨夜西院可发生了什么事?” 聂秋霜道:“昨夜我亥时才睡下,不曾听见有什么动静。” 老夫人心中疑惑,却也不好来质问。 濑妈妈道:“大少奶奶,咱们家大小姐昨夜一夜未归,老夫人担忧,且东院无人见到,老夫人担忧,故而来问问。” 聂秋霜道:“这怎么会丢了呢,外面有重兵把守,定是在家呢,去二婶娘三婶娘那去看了吗?” 濑妈妈道:“奴婢已经去了,不能遇见。” “祖母,咱们现在是要报官还是在等一等?” 老夫人想要报官,可总觉得此事不对劲,直言说在等等。 聂秋霜道:“祖母,还是报官吧,如今大...一位姑娘昏迷着,说是中毒,却也寻不出下毒之人,这如今一位姑娘又寻不着了,若是爹爹他们回来,该如何交代?” 老夫人道:“如今你母亲有谋害大小姐的嫌疑,说来不大管事,这几日你先帮衬着吧。” “是,祖母。可怎么报不报官?如今府外就是官员,报官很方便。”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言语。 老夫人回去,便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你说她跑了吗?” 濑妈妈心中亦是觉得惊骇。 “这个女子有些本事,咱们控制不住。”当初选择她,怕是个错误啊。 可谁让她与大小姐长相一致呢 “老夫人,咱们这可怎么办?” 老夫人绝对不能这么认输,她思忖片刻,道“再去找找,实在是找不着,就推个丫头往井里去。” 濑妈妈心中叹息一声,总觉得此事有些猫腻啊。 但是瞧着老夫人想要这么做,她却选择了沉默。 二夫人去寻三夫人,亦是在寻那个姑娘。 三夫人一脸懵啊,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丢了呢。 哪女子住在老夫人处,这若是丢了,老夫人可..... 二夫人道:“定是西苑搞的鬼,莫非是被杀了吧?” 三夫人叹息一声,道:“谁杀?如今大小姐昏迷者,大嫂吗?说出来你信吗?” “那可说不准,大嫂连大小姐都敢卖了,又怎么不会杀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三夫人摇头叹息,以前她也不大确定哪一个是钟锦绣,如今瞧着老夫人的态度却是确定了。 若是老夫人身边的是真,如今她寻不见了,老夫人怎么就这般淡定。 想来是意识到什么了吧。 且如今国公府外面被包围,让进不让出,老夫人即便是想要翻腾,也翻不出什么浪了。 而且她不认定,老夫人身边的人会是大小姐,更不觉得大嫂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二夫人却不那么觉得,二夫人如今巴不得以前的大小姐是假的呢。 “如今门被禁,那女子定是跑不出去的,定是在藏在哪里了,二嫂若是没事,就帮忙找找吧。” 二夫人必定会去找的,可无论她如何找,总是寻不着人呢。 最后只剩下东苑。 聂秋霜如今暂替大夫人管着家,不知为何,她就往哪一站,说了一句:我院子里没有,你们去别处寻吧。 丫鬟们便都不敢与之为难。 二夫人是个莽的,直接杀到东苑,要去检查聂秋霜的房。 然聂秋霜就站在门外,那些个丫鬟婆子,可没一个敢直闯。 毕竟如今聂秋霜代官钟家,大夫人平常只负责大事,像她们这些丫鬟婆子的去留,可是捏在这位大少奶奶手中。 他们不敢。 聂秋霜道:“既然二夫人要检查,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以什么名目?” “当然是因为咱们府上的大小姐丢了...” 聂秋霜道:“大小姐如今在闺房里躺着呢,且那位小姐在老夫人处,有人看着怎么会丢?丢了应该去寻老夫人要人才是。我们大房相信,在我们西院里面躺着的,就是咱们家大小姐。” “你...你一个新妇,如何敢如此?” 聂秋霜道:“您若是觉得我说的无理,门外就站着官员。请二夫人去问一问?” “你...好,聂秋霜,我记住了。” 聂秋霜看着留下的丫鬟婆子道:”都散了吧。” 然三天过去了,那丫头还是没有出现。 老夫人心中终于极了,吩咐濑妈妈寻个人... 濑妈妈道:“老夫人,此事怕是不妥,如今外面禁着,咱们出不去,若是府里面发现有人丢了,定是会怀疑的。” 老夫人道:“阿濑,你说门外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撤走?他们是怎么查的?” “这大人们办案,老奴不清楚啊。” “他们不进府,说是等着国公爷,可国公爷一年才回来那么一次,难不成要关我们半年?定然不是,他们必定是等着咱们自行处置呢。” “会是如此吗?” “内宅院中事,清官也难断,若不然为何会等着钟勇回来?” 濑妈妈听老夫人如此说,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那子桑与钟锦绣,本来老夫人是决定让子桑去害钟锦绣,然后在将子桑除掉,如此便说是那假的姑娘怕事情败露,故而下了毒手,死人还能如何证明自已是钟家大小姐呢。 且还可以将此事推给大夫人,毕竟老夫人还有二房三房都会认定,老夫人院子里的才是真的大小姐,如此大夫人百口莫辩。 可是现在那女子不知所踪,大小姐又卧床不醒...... 濑妈妈心里面可没谱啊。 然而还没等老夫人下手,外面便传出,钟国公爷英猛,一战便将西夏将领斩杀,西夏国王骇然,直接派人和谈。 愿意交出五座城池以及无数珠宝作为和谈的筹码。 此消息一出,满朝喝彩。 钟国公携带战利品入京,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然钟家现在却不知外界情况。 今日钟府里发现一具尸体,当然是二夫人发现的,在后院一井中,面目全非,像是被人毁了容,且那尸体还穿着子桑失踪后的衣服。 聂秋霜立马让人去查府中可有人失踪。 只是事情还不曾查清楚,老太太和二房的人便来质问了。 二夫人直接怀疑是东院,一来便让人给说法,要拉人去见官。 然今日钟锦绣起床梳妆,直接就出门。 二夫人看见她,直接逼问:”是不是你杀的她?” “一定是你,这个家,除了你还能有谁与她有此仇?” 钟锦绣瞧着她们,便道:”祖母,二婶娘,外面有官,报官吧。” “你...你们是不是将官员收买了,是不是?对了,那沈明泽,你们一定是一伙,我要告官,一定要告...沈家居然派人围堵钟国公府,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然老夫人瞧见钟锦绣如今安好无恙,学气上升。 她根本就没有中毒。 第一百一十九章、打了胜仗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也笑望着老夫人,宛若胜利者仰望败者。 本来嘛,她想在大狱中等着自家爹爹回转的,但是有人不允许,所以只能装病。 至于中毒之事,也是与钟锦心合力来演绎的。 当然闫凌也是事先通知的,且还将药方给了老夫人过目的。 确信是中了剧毒的。 如此老夫人才安心。 可是如今她却安然无恙,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啊。 而聂秋霜瞧着钟锦绣出门,且后面还跟着钟锦心和姨娘,她心中安慰,想来是没事了。 钟锦绣看向二夫人道:“二婶娘,我大嫂已经去查这丫头是谁了,想来很快会有结果的。” “哼,这明明就是我们家大小姐,你这个冒牌货,你休想冒充我们钟家子嗣。” “二婶娘,这般认定,真的让我很伤心,说来我以前很信任二婶娘你呢。” “你这个...不要以为杀了我们家大小姐,你便可以以假论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当不了真。” 钟锦绣笑着道:”二婶娘,假冒我的女人叫子桑,如今已经在刑部大牢,她没有死,何来被我害死?” “没有死...这不可能,她明明在咱们府上,怎么会被人抓住?” 钟锦绣道:“她要下毒害我,还好家里有官府之人看守,被她们擒获住了。否则二婶娘今日怕是见不着我了。” 二夫人道:“官府之人不是在外面吗?” 钟锦绣道:“咱们府中有暗卫呢,想来今日发现的那具尸体如何死的,他们也都知晓的。” 老夫人听钟锦绣言语,身子骨突觉得站不住啊。 若她说的当真,若是...自已所做的一切都在人家手中掌控呢。 聂秋霜听妹妹说,心中欣慰,道: “如此说来,姨母便是被宵小之辈冤枉的,只是不知那女子为何要冒充咱们家大小姐?” “这不是被抓了吗?入了刑部,还能不招供?” 老夫人突然间血液上升,一下子被站稳,便直接倒在了濑妈妈身上。 钟锦绣瞧着老夫人,道:“祖母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老夫人毕竟是浸染了后宅许多年了,这点事很快便反应过来了,道:”都是我老糊涂了,居然被一个骗子被骗了......” 三夫人忙解释道:“先不说老夫人您被骗,就是媳妇们也觉得那人像极了咱们家大小姐呢,咱们一时迷糊了。” 二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你们怎么...都说了是那沈明泽糊弄了咱们,他定是帮着咱们家大嫂的。” 然此刻,钟福过来报,道:“各位主子,府门紧闭已经解除了。” “解除了?是查清楚了吗?” 钟福摇头道:“是咱们国公爷打了胜仗,回来了。” 钟国公回来了? 还打了胜仗。 她姨母从一开始都不曾言语,是因为锦绣装病的事情知会了她呢。 说来她也是无用,居然让大小姐为自已出谋划策,张罗事情。 如今听说姐夫要回来,她心中激动,更是有许多话要与他讲。 聂秋霜听人回来了,这心里面更是欢喜呢。 她问道:”大少爷可回来了?” 钟福道:“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回来了。” 聂秋霜心中激动,但面子上仅仅是微微笑着。 倒是夏妈妈道:“老天保佑,咱钟家列祖列宗保佑啊。” 二夫人本还想闹腾,倒是被三夫人拉住了。 “大哥回来了,咱们终于不用再被关着了。” “可是......” 可是什么呢? 人家做主的都回来了,哪里还有她们参合的资格。 至于那死去的丫头,丫鬟婆子必定会处理的,没白的在这种时候惹一身晦气。 打了胜仗,此乃大功一件啊。 钟府上下,必定会跟着沾光呢。且他家儿子也会立功... 钟锦绣将众人的反应都收入眼底。 “走吧,咱们去门口迎爹爹和大哥二哥回府。” 然此刻钟国公先领着儿子进宫面圣,得了皇上封赏后,方才出宫,宫门外沈明泽早已经在外等候了。 “姑父,恭喜姑父,恭喜两位表哥,旗开得胜,保我大宋安然,侄子心中很是钦佩。” “少废话,带我去刑部。” 他打了胜仗本来该高兴地,可是回京途中却接收到家中急报,说有人假冒她女儿,如今在钟府混吃混喝呢。 哼,找死。 “是,且听侄子给您讲一讲最近府上都发生了什么。” 沈明泽很客观的形容了这件事。 “那日钟府门外突然间出现一位与大表妹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扬言她是被我姑母苟害,一直流落在外。钟家老夫人瞧见她与大表妹极其相似,心中拿不定主意,故而让人报了官,侄子怕此事传扬,便封锁了钟府......” 钟勇对他做法很是赞赏。 沈明泽又道:“那假的便是假的,那女子混了几日,便觉得不对劲,想要对表妹先下手,做出假象,让人以为表妹是畏罪自杀,还好侄子布下了天罗地网,专等着她露馅,将她擒获住......” 钟明轻哼,若非他亲眼瞧见,永远想不到他的家人,都这般蛇蝎心肠,居然如此设计妹妹。 “表弟说法越来越打官腔了,妹妹乃是闺中女子,一个外人即便是在像她,身为她的家人岂能看不出来?说来还是家中有人与她许诺了什么,让她明目张胆的在钟家作妖。” 钟琅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沈明泽,自家妹妹性情,即便是变了,可熟悉她的人,见到她也必定能认得出来。 岂会搞混? 大哥说钟家有人作妖,他自然也是同意的。 “就是不知,她们为何要如此?难道是妹妹挡了她们的道?可妹妹不过是爱学习了一些,能挡着她们什么?若真要杀人灭口,也该冲我和大哥才是。” 钟明钟琅相互看了一眼,随后瞄向他们父亲。 他爹是不相信老夫人会如此对妹妹的。 所以要证据。 “沈家表弟,那女子可招供了什么?” 沈明泽道:“还不曾审问,如今还在地牢里面关着,只等着姑父回转,慢慢的问。” 毕竟此事还牵扯到他姑母,他要避嫌。 钟明轻哼一声,道:“沈家表弟,你做的不错,如今此事由你瞒着,我姨母的名声不会受损。且我妹妹也安好。若是...那我们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母亲。”说完还看了一眼走在前面面无表情的父亲,当日他将妹妹被祖母设计嫁给别人的时候,父亲只是微微皱眉,说了一句话,“你祖母应该是担心我,才不得已为之。” 呵呵,不得已? 如今又寻来一个冒牌货,就是为了逼死妹妹,还牵扯到姨母。 “那女子进府,老夫人和二夫人一口咬定那女子才是锦绣妹妹,说来我也是奇怪,咱们还是去问一问那女人吧。” 刑部死牢 那女子被下了药,施展不出任何的功夫。 这几日沈明泽每日都来,然每一次都不问事,就是坐在那里,临走的时候,又让人给他下药,不能动弹。 让她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可那药只是令自已不能自理,却不是昏迷,她有意识。 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尿骚味与粑粑臭的味道,羞耻感折磨的她每日都抬不起头。 她是一个贼,但确实一个有尊严的贼。 更可气居然有人天天来围观。 这与她是精神折磨,她宁愿他一刀了解了她,也不愿意受此侮辱。 她尝试过自杀,可是却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不是害怕,而是她咬不动。 她看到沈明泽,面色一僵,随后道:“沈大人,怎么,今日又来,准备用什么刑?”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换一种刑罚,来果断一点,给我一刀?” 沈明泽冷笑一声,并不搭理,道:“有人来看你了?” 子桑看到那几个人了,她没见过,但瞧着他们气度不凡,应该是个贵人吧,她问,“终于开始审我了吗?” 钟勇问:“你会交代吗?” 子桑摇了摇头道:“看心情。” 钟勇并不废话,抬脚就要走,然那子桑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审问,或许这是自已脱离沈明泽魔掌的唯一机会。 “等等...总要让我洗个澡清洗一下。” 钟勇顿住,给沈明泽递一个眼色,沈明泽会意,忙吩咐人抬水。 随后他们便坐在审讯室。 那子桑一共用了十八桶水,才将自已彻底洗干净。 且沈明泽还给她解了身上的软骨散。 瞧着沈明泽对他恭敬的模样,这来人必有来头啊。 她去了审讯室,坐在他对面,问:“你到底是谁?” “既然佯装成我女儿,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晓呢?” “钟国公?”瞧着这满面胡子邋遢的,恍惚是逃难出来的,这老夫人给我的图像中,这钟国公可是一个美男子呢。 啧啧啧,岁月不饶人啊。 子桑道:久仰大名了。 “说吧,是谁让你佯装成我女儿的?” 子桑并未回应,而是看着他笑道:“你是钟国公,那你能杀了沈明泽吗?” 钟勇道:“他是我的侄子,承恩候府的唯一的儿子,悄无声息的杀了他有点难,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 沈明泽在旁边听着,微微瞪着眼,然只有瞪眼了。 那可是他未来岳丈,虽然还没有证实,然他就不敢反驳。 即便是杀了他,他还需递上刀呢 钟明拍了拍他肩膀,似乎是安抚他。 沈明泽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当一回事。 “连自家侄子都杀,你果然更变态。” 子桑觉得面前的男人,自已惹不起,且她这几日已经受够了,能死个痛快最好。 “若是我说实话,你会放了我吗?” 钟勇冷哼一声,然却耐着心回应道: “不会,但是我会让你死个痛快,若是你不想死,或许我可以将你发配北疆做苦役?” “这个好。”这是决定放她一马了。 子桑道:“曾听闻国公府值钱的东西很多,且国公爷最喜欢网罗天下名剑,尤其是那一把绝尘剑,让天下江湖人士追捧,所以我便起心思,想要入钟府偷窃。但是当我刚入钟府,便听一个老太太密谋什么事,然我易容术极好,所以我便易容成钟家大小姐的模样,成功入了钟府。” “你听来的是什么秘密?” 子桑笑道:“这个事情啊,就要问问你们家女儿怎么得罪了老太太,居然让老太太决定,寻一个与她一摸一样的人来代替她。” “我入钟府,这般顺利,说来也都是靠老夫人出谋划策。” 第一百二十章、我儿终于回来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你以为我会相信?” “啧啧啧,起初我也觉得奇怪,你说这老太太,一家老祖宗,怎么会跟一个丫头过不去?”她瞧见钟国公眼中的怒意,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越发的得意呢,“钟国公大概不知道吧。这般隐秘的事情,你自然不会知晓,你家老太太也不会告知你的。” “老太太要害自家孙女,说出去谁也不会信的,可她就是害了,若是平白无故,无人能信任,可若那不是她亲孙女呢?” 钟勇大怒,道:“你越说越放肆了,难道你想说,锦绣不是我的女儿吗?” 子桑摇头道:“非也非也,女儿自然是你的女儿,可是老夫人却不是你的母亲,如此而已。” “简直胡说八道,无中生有,你...沈明泽,给我将他关进去,狠狠地打,什么时候招供,什么时候给我放出来。” 沈明泽不动,而是与子桑对视一眼,子桑会意,随机笑道:“真是可悲啊...世人可悲,可悲就可悲在他们总是自欺欺人,不认现实。” “老夫人堂堂一府主母,疼爱孙女也来不及,何以一次次的陷害嫡女,甚至置于死地。老夫人派人下毒毒害钟大小姐,诬陷钟家三小姐,一计不成,又命我亲自去,给的可是致命之毒药,为了就是让您女儿伪装成自杀。即便是事发,也会说是中了恶毒人的计策。且还命我诬陷大夫人,毕竟当时府上两拨势力,一波相信你家女儿,一波相信我,而相信你家女儿的大夫人,却因一句送不听话女儿出去受苦,被人定了罪呢。”果然是一刀便切中了大房上下。 想要一网打尽,计谋之狠毒,旁人亦是不敢效仿啊。 子桑见钟勇不动,然一双狠厉的眸中,却透出了杀意。 然她却不惧怕,比之沈明泽那锥心的侮辱,或许死才是解脱。 她走上前一步,继续道: “老夫人为何就咬定了我是钟家女儿,因为当然是我是老夫人寻来,对付你家女儿的。” “为何要对付你女儿?你一定很奇怪吧。” “是因为以往被她养成废柴的女儿,如今奋发上进,成京城最有话题的才女,你说老夫人心中能不气?” “她对付你女儿,对付大房,说白了,是要对付你,钟国公?试问一个管教不严之罪,一个有污名的女儿,或许你的夫人因谋害嫡女被定罪,或许你的小女儿因为谋害嫡姐被定罪,你会怎么样?” “哦,不,你还有两个儿子呢。以你们日常不在京城闲居的状况,即便是你两个儿子娶了妻子,你猜他们下场会如何?” 沈明泽瞧着他姑父额头青筋爆出,心底已经是盛怒了。 他一拳打在壁墙上,隐约可见那壁墙裂了两半。 她吓的后退两步。 心中后怕不已:若是刚才那一拳落入我身上,怕是已经死了吧。 但是让人意外的却是沈明泽居然挡在了自已身前。 哇哦,沈明泽? “姑父息怒,此事初听来确实很气愤,或许有什么隐情。” 钟明则上前两步,道:“能有什么隐情?先不说这丫头说的可为真,但是锦绣妹妹被害却是真的。那日老翼王妃要将妹妹做与翼王做陪葬,就是老夫人命人将锦绣妹妹送去的啊。儿子亲眼所见。如今...老夫人不念情谊,又要置妹妹与死地,这说来匪夷所思,可却是有迹可循。老夫人必定是怕妹妹冲您告状。” 钟明连祖母都不唤了,可见心中已经对她不在尊重了。 钟琅还为从那匪夷所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只能怔怔的瞧着大哥。 待反应过来,便问:“你说,祖母真的不是我们的祖母吗?那我们的祖母是谁?” “不管是不是,祖母毒害孙女,便是没天理。钟琅,当日我新婚,还好你没有喝酒,若是你当真喝了酒,怕是要被老夫人给害了?” 钟勇目光清冷,道:“怎么,你家祖母还害过琅儿?” 沈明泽道:“是啊,若非琅表哥跑得快,那此刻琅表哥必定已经双目瞎了。当日老夫人命杨家表小姐,去害琅表哥......我当时就在钟府,亲眼瞧见,亦是亲耳听见。那杨家人来闹,说她孙女本来要勾搭琅表哥,但最后却不知如何就去了钟家二爷房中,还错伤了钟家二爷。” 沈明泽刻意说错伤二字。 钟勇轻叹一声,道:“走吧。” 钟明和钟勇不知自家父亲心中想法,只觉得面色沉重,甚是疲惫。 钟明想要再问,却被钟琅拉住了。 “给爹一点时间吧。” 钟琅心中虽然不相信那女子所言,可也认为自家祖母不是一个好人。 二房三房更不是个好人。 沈明泽道:“的确是需要时间接受,可事实便是如此。” “这些年你们不在京城,老夫人刻意忽视锦绣妹妹的教养,说来锦绣妹妹这几年突然间下功夫,怕是因为早就看清楚了老夫人的为人,刻意疏远,或许就是因此遭遇了老夫人的毒手吧。” 钟明道:“哼以前我与爹在外打拼,无暇顾及家里,才让有些人忘记了,这个家是谁在当家做主了。” 钟琅也道:“如今咱们回转,自然会让京城的人都知晓,谁才是钟家的主人。” 钟勇实在是不明白,家里怎么就会发生这般事。 在他心中,母慈子孝才是钟家该有的现状。 ...... 永巷口,停着一辆马车,远远的瞧见道上趋马而来的钟国公和随行的两位公子,车旁的丫鬟激动的对马车内的小姐道:“小姐,未来姑爷回来了,正朝这边来呢。” 王初云偷偷的掀开帘子来看,果然就瞧见了他。 一身戎装还未来得及换,策马奔来,威武健壮,却又心思细腻善良,一声驱马声,洪亮而好听,瞧着让人忍不住小鹿乱撞。 一路上她都在听街上的百姓谈论钟国公英雄,钟家两位少爷更是英雄出少年。 众位小姐更是议论这般好男儿居然已经许了人了,然那人就是她呢。 自豪感油然而生。 人儿从身边而过,并未发现自已。 “小姐,姑爷定是没有瞧见咱。” 她都不曾露面,如何能瞧见。 她笑了笑道:“你走吧。” 不知他可知晓她们订婚的事情,听爹提及大宋与西夏开战,是帝王与臣下之间的谋划,不是因为谋逆,而琅哥也早就出了京城,爹说此战危险丛生,若成功,便一战成名,若失败,便又要等几年了。 而他胜了呢。 想来是自已这数月来在家抄写经书祈祷,感动了老天。 钟府大门口早就等了许多人,她们翘首以盼,等了许久才瞧见了人。 “是父亲和大哥二哥呢。” 钟淮早就冲上前去,还好她爹拉紧了缰绳,下了马,将钟淮抱在怀中,直接来到众人跟前。 钟老夫人年岁虽大,可这腿儿却利索的很,她踏前一步道:“我儿终于回来了。” 钟锦绣默默的看着她演戏,心中却是不耻。 当你千方百计设计某人,因为怕某人知晓真相对自已不孝,然当事情败露,却又想利用某人的孝心来为自已开脱,果然是够无耻啊。 然钟勇只是淡淡的回应道:“进去吧。” 老夫人只是一愣,似乎对他的冷淡不甚在意,因为这冷淡,她则意识到一件事,钟勇已经与她有了隔阂。 三夫人道:“大哥凯旋归来,可喜可贺,府上早就准备给大哥庆贺一番。”三夫人翘首以盼,却不曾瞧见自家儿子,心中略微失望,然知晓现在不是问询的时候。 钟勇瞧了一眼钟锦绣,随后在锦心面上扫了一眼,两女孩面色欢喜,然举止却得体,恭敬的给他请了安,他似乎久违与以前,他的女儿见到他,正如老夫人的做派,热情,不拘一格,然如今女儿们都长大了。 长大了,出落的越发可人,所以才被人记恨。 可是老夫人是为何?因为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是这些年...这些年自已对她恭敬有加,孝心更是无人能比,她如何还要不知足来? 曾记得爹爹离世那一夜,自已守在床前,听爹爹交代。 “若是日后,你继母杨氏做出有损家族利益之事,此物便是爹给你的交代。” 那是一封休书。 是的,他在许久之前就知晓,老夫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念在她精心养育自已几年的份上,他并不曾苛待她,相反给她足够的尊重。 可是... 她要害自已的女儿,害自已的儿子,追根究底是为了害自已啊。 哼 他越过老夫人,修长的腿几步就迈进了府。 众人随着进了府,钟勇抬脚便准备跨进西院,然老太太却唤住了他。 老夫人道:“国公爷,请到正厅去。” 众人都望向老夫人,然老夫人却道:“我有话要说。” 钟锦绣猜到老夫人要说什么,倒也不曾阻拦。 她目光肃穆,看向老夫人的目光颇有些怨怼。 钟琅瞧见妹妹,以为她是害怕,便安慰道:“妹妹,爹爹和哥哥回来了呢,别怕。” 第一百二十一章、老夫人认罪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聂秋霜瞧着他们,总觉得氛围有些怪异,然她是新妇,所有事都参合不了,唯有做好自已的本分。 但是钟琅的一句话,让本来怪异的氛围,又多了几分。三爷讪讪笑道:“都是误会呢。” 钟勇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神色不明,然那嗜血的眸子,却让众人骇然,三爷后退两步,诺诺道:“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 钟勇冷哼一声,道:“有些事情确实该跟我交代清楚,我一生戎马,刀口上舔生活,到头来却养了一群白眼狼。” “大哥,你这话怎么说的,兄弟们也是...有出力的。” “哼...” 一声轻哼,却让钟温不在言语,如今他卸职在家,哪里有能力扛起一家之重任呢。 他心虚至极。 钟家大厅内 钟勇与老夫人坐在首位,下面依次坐好,钟锦绣则坐在她姨母身后,对面是二房与三房等人。 她知晓此次老夫人会为自已辩解的。 然而很快,老夫人便道:“最近咱们府上发生了许多事,而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解决此事。” 钟勇不吭气,而是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水,安心喝着,性子沉稳,似乎专等着老夫人解释。 就连钟朗钟明都正襟危坐,眼神中无一丝感兴趣。 然就是这种无动于衷,老夫人心中才越发觉得自已今日像是在接受审判。 这是耻辱。 “国公爷,上次你出事,家里面很担忧,我亦是想尽一切办法为你打通关系,可满京城的人却无一人愿意帮忙,只有老翼王妃,愿意给我这老婆子一点面子,可她却要咱们家大小姐...钟家荣辱和锦绣,我也很矛盾纠结几日,可我先是钟家主母,才是锦绣的祖母,国公爷,你可明白。” 钟国公有那么一丝动容。 钟明见了,却不想老夫人蒙骗他爹,则道:“满京城无一人帮忙吗?可当时我就在京城,对老夫人此话不大认同。像梁府,兵部尚书家,还有当朝太子,更或者与我们关系近的沈家,他们都愿意去帮忙调查,可是老夫人却不曾寻过,老夫人一向英明,怎么就能犯如此错呢。” 三爷道:“钟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老夫人吗?” 钟明微微笑着道:“当日,我已经派人往家里传消息了,只要抓捕到贼人,便能证实我父亲是冤枉的,然我走的时候老夫人最是镇定了,宛若全府上下的主心骨,却不曾见到祖母心中急切啊。” “钟明,你祖母话也不曾说完,你如何随意插话?越来越不懂规矩......” 钟勇轻哼道:“老三,我儿子懂不懂规矩,轮不到你来教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已吧,年级一大把了,居然被卸职在家?连个小辈都不如,钟明如今可是校尉,领朝廷俸禄。” 一番话堵住了钟温的口。 三夫人安抚自家男人,稍安勿躁。 大哥如此,怕是心中有气,然这引他生气苗头,是老夫人。 且大小姐这事,跟他们三房没有关系,是老夫人... 所以她推脱道:“大哥,前些时候有些人来冒充咱们家大小姐,模样性情可都与咱们家大小姐一模一样,这认错可不能怪我们啊。” 若是如此,钟勇岂能如此生气。 那子桑可是说寻她来的可是老夫人啊。 “母亲,您说句话啊。” 老夫人瞧着二房三房,身后居然无一人可靠,然大房,老子能干,这儿子更是得圣上看重。 她心中哀怨,最终道: “那人是我寻来的。” “老夫人......” 众人惊叹,老夫人这是在招供了吗? 二夫人见老夫人发话,以为老夫人是有十足的证据,便高兴道:“母亲,你发现了她是假冒的吗?被你寻来的真的是咱们家大小姐吗?我就说咱们家大小姐以前是个不懂规矩的草包,怎么可能几日之间就变成了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且又诗词棋术样样都精通...” 三夫人真想捂着她的嘴,没瞧见国公爷如今面色不虞,要发火了吗? 她讪讪笑道:“老夫人寻来的人才是假的吧,咱们家大小姐一直蕙质兰心,与人为善,那假冒的嚣张跋扈,无半分规矩,怎么可能是咱们家大小姐呢。” 三爷瞧着母亲不否认,忙问道:“母亲,你为何要寻一个假冒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母亲,到底是为什么啊?” 然钟勇却不吭气,就连钟锦绣连辩解都无。 越是如此,她越觉得没底。 老夫人心中觉得耻辱,可是如今解释才最重要,她下定了决心道:“我是被人威胁的。当晚,有个人闯入府内,言说要将府中的秘密宣告与世,我心中害怕,故而按照她的要求,迎她入府,她言说只是来寻东西的,寻找到东西就走的。” 濑妈妈亦是骇然,忙跪下道:“国公爷,此事我能为老夫人作证,老夫人待您与二爷三爷绝无二致,您如今优秀让整个京城都艳羡不已,老国公将国公的位置传给您,老夫人亦是支持的。” 她见钟勇无动于衷,忙爬到国公爷跟前道:“国公爷,您六岁那日,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是夫人在下面接着您的啊,最后老夫人双臂都摔断了,那拳拳之心,老怒瞧见都觉得动容啊。” “这次事情,老夫人做的不对,可却是维护钟府声誉更是为了维护与您之间的关系啊...” “濑妈妈,别说了。”老夫人呵斥她,声音坚决道,“此事我有错,我愿意接受刑部调查。” 钟锦绣看着老夫人作秀,心中不耻。 她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高明啊。 将一切都推给那子桑,好让她脱身。 她是笃定了,他父亲仁孝,不会真的逼迫她与犯人对峙,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瞧着她父亲有些动容,像是被老夫人说动了。 三爷道:“母亲,你怎么可以如此,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说出来啊。” 钟勇心中动容,然结合子桑说的话,他猜测出母亲隐瞒何事。 应该她不是他亲生母亲的事情。 为了隐瞒这些事,所以答应了子桑的条件,一个江洋大盗,要入钟府,自然是惦记钟府的东西。 可若是惦记东西,直接给就行了,难不成还要赔上人命? 钟锦绣瞧了三叔一眼,她知晓钟温最近四处奔走,抛出了许多银钱,本来就要打通关系了,可家里又出了事,事情一耽搁,再次出去,这关系必定就黄了。 此事都怪母亲啊。 “母亲,那人可是惦记咱们府上什么东西?你直接给不就完了,何须来这一出,如今咱们府上被封,满京城里面谁人不怀疑这其中有猫腻,二哥的事情还未平息,您老人家怎么就...” 三爷心急,更甚者应该是埋怨,他打探出的消息乃是皇上恼怒他们管教不严,致使钟府内院不像话。且还传出苛待钟国公嫡女的事情。 如今母亲居然...这不是拖自已后腿吗? “母亲,你还嫌咱们家事情不够多吗?被人威胁,您可以跟儿子说啊。” 钟锦绣心中莫名舒畅,然而瞧见父亲沉思,她心中叹息一口气道:“父亲,或许此事真如老夫人所言,是旁人威胁,老夫人不得已为之。好在如今女儿无事。” 她乖巧懂事,让钟勇心中甚是欣慰。 正想要打发众人回去,她有的是法子补偿给自家女儿的。 然大夫人却不愿意如此草率处之,她相信事情绝对不如老夫人说的这般轻松,道:“不是抓到人了吗?那女子要置锦绣与死地,手段狠毒,哪里是来府上寻东西的,分明是来杀人的。锦心亲眼所见,那女子乘锦绣昏睡,要灌她毒药。” 二夫人道:“说不定是锦心要害大小姐,诬陷旁人呢。” 钟锦心不耻她们嘴脸,她也瞧见父亲是要被说动了,而老夫人就要蒙混过关了。 大姐似乎想要息事宁人,她正不知如何插嘴,恰好二夫人跳出来咬她, 不虐一虐她,真对不起自已。 “当日房顶上有暗卫,亲眼瞧见的了,药汤他们也收走了呢。她们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她心中冷笑又道,“再说了,家里面不是还有一具尸体吗?你们说那是...想来是因为那贼人丢失,你们急了,所以推出来一位,想要诬赖我们大房害人,不是吗?” 聂秋霜道:“查出来了,那女子是三少身边的女子,叫冬菊。不是那贼人...” 钟锦心冲自家大嫂点了点头道: “是谁当初义正言辞,一口咬定那便是钟家大小姐的,又是谁将脏水泼到我母亲身上,说我母亲害怕她指认什么,故而杀人灭口的?” “说来我母亲不过是接了掌家之权,就让你们如此记恨?这掌家之权本是因为老夫人受累病倒了,我母亲无奈接受的,不是我母亲去讨要的,如今你们这幅嘴脸又是给谁看的?” 二夫人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心中恼恨。 “三小姐怎么如此伶牙俐齿,你不也说了,是老夫人病倒了,你母亲是无奈接受的,如今老夫人病好了,这掌家之权也不见她还啊?分明就是要霸占。” 钟明轻笑一声,道:“原来是为了掌家之权啊,怪不得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孝道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毒害妹妹是假,设计姨母是真。 本来他还觉得没有理由,如今倒是清清楚楚了。 “说来,我爹是国公爷,这管家之权,本来就该是大房,老夫人以前不过是暂管,然现在却是不愿意还了吗?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挑事?” 老夫人被小杨氏气的要疯了,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这便是...她就是专拖人后腿。 濑妈妈见二夫人如此,心中哀怨,然她看了一眼老夫人,扑到老夫人身前,为老夫人不值道:“老夫人,奴婢早就劝您不要操心了,您就是不听,说什么您不放心这一大家子,是大夫人她管不了事您才接手的啊,如今出力不讨好,还被忍诬陷贪权,哎呀,奴婢都为您不值当啊。” “您是试着让旁人分管的,大夫人遇到事就只知晓哭。二夫人管着管着就出事了,还要您在后面擦屁股,三夫人...”三夫人正一脸希冀,然却听濑妈妈道,“哎,她身份低微,不能服众啊。您说您尽心尽力,为了这个家,看看都养着一群白眼狼啊。” 三夫人气结,然看向老夫人的目光暗了又暗。 只是老夫人不曾关怀,心中只暗暗赞扬濑妈妈骂的好。 她轻叹一声,恍惚真的如濑妈妈刚才说的那般,她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啊。 她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缓缓起身道: “罢了,阿濑。咱们回去吧。” 老夫人撒手不管了,房间内坐着众人,面面相觑。 二房三房纷纷看向大房,恍惚那就是白眼狼而已。 二夫人道:“大少爷,瞧你将老夫人气的?” 钟明想要与之对峙,然却听自家妹妹语气轻缓道:“二婶娘,冬菊死了。” “她死了管我什么事?” 钟锦绣道:“这,她是你们院中的奴婢,二婶娘也该为她收尸才是。” 三夫人见状,道:“说来大哥刚回来,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 钟锦绣很赞扬三夫人识趣。 钟勇见老夫人走了,并未去告罪,早年的那一点情谊,还不足以让他就这么放任她欺辱自已妻女。 三爷听母亲承认往事,他脸上骚,也没敢与大哥顶嘴,道:“咱们家发生这样子的事情,谁都不想的,万幸是锦绣没事,咱们一家子都没事啊。” 钟勇瞧着他们言语轻松,轻哼一声。 “想来遇到事的不是你们亲闺女。” 三夫人一讪,倒是没回应。 寒山寺那件事,老翼王妃都死了,自然也就查不出她与老王妃送信的消息来。 只要自已不参与这件事,便相安无事了。 钟锦绣不想与他们耽搁,此次父亲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抚祖母,便证明这心中已经起了疑心的。如此便好,她言语轻暖道:“父亲,咱们回去吧。” 待他们回到西院,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又是好长时间的叙旧。 钟勇道:“锦绣,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父亲,我倒是不难为,就是姨母,旁人用我来陷害姨母,让姨母受累了。” 小沈氏想哭,可如今她不能哭。 尤其是被老夫人拿捏她这一点性情说事,她绝对不能拖后腿了。 “姐夫,老夫人所言被人威胁,当不得真。锦绣一直在府上,又如何会丢?然老夫人不分缘由便将我们关起来...” 钟琅道:“姨母安心,我们已经审问过那贼人了,不会被老夫人蒙骗的。” 审问了贼人? “你们怎么不拿贼人来与你们祖母对峙?如此也好还我们清白。” 钟琅目光闪烁,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自家父亲身上。 他轻叹一声,道:“毕竟是自家祖母,若是逼的狠了,惹人把柄。就是让妹妹和姨娘受委屈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父亲有父亲的思量,我不觉得委屈。” 钟勇暗暗瞪了一眼钟琅,道:“你还没有你妹妹懂事。” 钟锦绣想了想便岔开话题道:“二哥回来,可遇见了王家姐姐?” “哪个王家?” 钟锦绣瞧他还不知,便笑着道:“二哥还不知晓吧,我要有二嫂了。” “什么情况?”且那日他进宫寻父亲的时候,就接到了圣旨,让他秘密出宫。钟琅这数月来忙着打仗,哪里关心别的。 “在二哥不在家的时候,皇上赐婚,将兵部尚书家的女儿许给你做媳妇了。”钟锦绣瞧他真的不知,便道,“恭喜二哥了。” 小沈氏道:“钟琅,此事你莫要责怪你妹妹自作主张,她也是怕老夫人将那杨美馨硬塞给你,且那王家的女儿我也见过,知书达理,才貌双全,满京城亦是寻不出第二人了。” “妹妹给我求的?” 钟锦绣笑着点头。 钟琅道:“既然是妹妹求的,姨母又过目了,自然是好的。” 因为钟琅的婚事,算是喜是一件。 倒是挥除掉老夫人带来的阴暗。 然二房却不那么好了,一具看不出什么模样的尸体横在她院门口,实在是让人骇然啊。 三房则忙着打探自家儿子,然听随着钟勇回来的人说,钟浩钟尘留在关外了。 她心口一阵阵疼啊。 “大哥怎可如此,钟浩钟尘文弱书生,留在那作甚?” 钟温道:“你安心吧,如今打了胜仗。钟浩钟尘也算是立了功的,回来自然会让人另眼相看。上次你不还抱怨说你娘家亏待你吗?如今钟浩钟尘回来,他们巴不得分一杯羹,定会来与你寒暄呢。他们越是回来的晚,越是能让别人急一急的。” 三夫人想想也是。 “你去打探打探,看大哥去没去母亲院里?” 孙氏知晓自家男人是何意思,老夫人说是胁迫,可刚才大哥一点反应都无,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的。 且老夫人亲自承认了,拿大小姐送给翼王那将死之人,这大哥如何不气啊。 “你别操心了,必定是亲母子,哪里有隔夜仇的。大哥自来仁孝,说不定气几日便没事了。” 西院,钟国公并不曾在家呆多长时间,就领着两个儿子出门了,然钟锦绣在房间里面看书,不一会钟锦心过来了。 她瞧着钟锦绣这般悠然,不悦道:“今日你怎么不吭气?爹爹回来,你怎么就不告状?以前你不是最会告状的吗?” 钟锦心想想以前,爹爹一回来她就没闲着。 不是告状就是装模做样做淑女,让她讨厌极了,可是现在,她居然装聋作哑? 钟锦绣道:“别急。” “你倒是不急,若是爹爹被老夫人说服,以后爹爹再出门打仗,吃亏的就是咱们了。” 钟锦绣摇头,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的。 现在西夏已经平定,且皇子们皇位之争越来越明显,皇上需要有个信任的人在身边,才安心。 她父亲绝对不会既然回来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出去的。 上一世这一待着便是好些年了。 “你安心吧,爹爹一时半会不会出去的。咱们有的是时间。” 钟锦心不知她哪里来的信心。 “我看你是太天真了。” 天真吗? 不,她是担心老夫人会以此败坏爹爹的名声,大宋最重孝道的。 即便是做母亲的有多么大逆不道,身为儿子便只有逆来顺受理。 除非老夫人亲自提出,否则父亲便绝对不能提出分家。 是的,分家,这便是钟锦绣这次的目的。 她将一本孙子兵法瞧完,稳稳的合上。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她知老夫人所有事,可老夫人却不知他有几斤几两啊。 最后钟锦绣端着东西,去见了老夫人。 然老夫人瞧见她来,心中略微失望。 濑妈妈道:“大小姐怎么来了?” 钟锦绣只瞧了一眼濑妈妈,心中很是计较今日她在爹爹面前说那些话。濑妈妈闪躲着眼神,她心中也是苦啊。 那都是老夫人与自已早就套好话了。 钟锦绣错过她,看向老夫人道:“祖母,今日爹爹无状,逼的老夫人您负气离开,锦绣代爹爹来给您道歉来了。” “道歉?他为何不亲自来?” 钟锦绣道:“我来也是一样的,只要我原谅祖母,爹爹自然就原谅您呢。” 老夫人盯着她那张讨厌的脸,心中气闷更甚,她这是让自已冲她道歉? 门都没有。 “锦绣啊,祖母当真是小看你了,这些年你在我身边,我居然没有发现,你这般有出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学业有成,若非你姨母让你去梁府,你大概还不会展现出来呢是吧?” 钟锦绣笑着颔首。 “你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背着我学习的?” 钟锦绣看她如今还不愿意承认,她便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是从祖母跟我说,我与桓王殿下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时候吧。” “你......” “勾搭桓王,让我名誉扫地,从此到哪都惹人嘲讽,我寻祖母来拿主意,祖母跟我说只有爹爹能帮我,而您无能为力的时候。” “......” “更是您让我去求爹,让我爹拿军功为我求桓王妃之位开始。” 门外,钟勇拿着证词,准备送与老夫人,算是为自已今日之事而道歉。 然后却听到里面这般对话。 他默默站着,随后便听到老夫人的声音传出、 “好,很好,锦绣啊,当真是祖母小看了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老夫人交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祖母这话,锦绣却不大明白。我有如此才能,祖母似乎并不欢喜,恍惚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毒事一般,可是我没有呢,我不过是学习好了些,祖母,从什么时候起,你对我和锦灵妹妹区别对待了呢?” 老夫人以为她是怪罪自已偏心?她并不在意道: “锦灵她有她母亲教导,你有你姨母教导,说来你以前不学无术,是十足十的草包,你该怨恨你姨母才是。” 钟锦绣道:“怨恨姨母?祖母啊,您将我卖入翼王府,如今又寻人来假装我给我下毒,置我与死地啊。都这时候了,您怎么还当我是三岁孩童诓骗与我呢?” 老夫人请哼一声。 钟锦绣轻声叹一声,随后行至老夫人床前。居高临下的瞧着老夫人,道: “小时候,您便是如此,您让二婶娘每每在我耳边提及说我母亲乃是姨母所害?我相信了,日日都看姨母都如洪水猛兽,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家里面,唯有祖母最亲厚,甚至强过自已的父亲,您知道吗?当这种信任破碎,与我是多么大的打击吗?” 老夫人心中不耻,她如何在意你是否受打击呢? “有一次我在窗外,瞧见您抱着锦灵,说她最聪慧,是钟家的骄傲。那时候我便很嫉妒她,若是我能够饱读诗书,若是我能成为比锦灵还要好的人,您是不是就该以我为骄傲了。可是您没有,我表现出色,您却要杀我?” 那神情哀怨,声音缥缈如泣如诉,恍惚在申述老夫人的罪行。门外的钟勇战场杀敌无数,然听着这声音却异常的不好受。她的女儿,年年回来都所她很好,不让自已担心,可是原来都是谎言。 老夫人对她,一丝情意都无。 “您说我该怪罪姨母,可姨母待我一如既往,我即便是傻子也能体会到,谁与我好,谁与我不好。而我只是刚刚表现出对姨母一丁点的好来,你便不愿意,恍惚我是你的棋子,对付姨母对付锦心更是对付我父亲的棋子一般,哎.......” 钟勇在外,听着女儿如泣如诉,尤其是女儿明明白白感受到老夫人的偏心和不怀好意。 若是偏心,他能理解,可是不怀好意? 那是针对他啊。 他那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卷宗,恍惚要撕碎。 然老夫人却还是道: “若只是这般,锦绣便怀疑祖母,祖母心中实在是冤枉啊。” 钟锦绣笑着,然那笑容却苦涩无味。 “确实呢,祖母欢喜锦灵不喜欢我,若是这些便怨恨祖母,倒是锦绣无理了。”她顿了一下,道,“二婶娘对我下毒,用的不过是普通的药粉,致使我无力软绵,无法进宫而已。可是梁唤却在我身上查找出能使人一生无孕的毒药,且那药用在我身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祖母觉得我查不到此事是您所为吗?” 老夫人心惊,脱口而出否认道:“不可能...” “祖母,那杏儿是您赏给我的丫鬟啊。杏儿的母亲乃是庄子里的吴妈妈,且为您提供毒药的正是吴妈妈,然杏儿死了,您觉得她心中不会埋怨您?” 那吴妈妈早就来寻她了,想要回女儿的尸体,好好安葬,还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便是老夫人借由二夫人的手给她下毒的。 “我一直想不通,您为何要对我下毒?可当您建议让我嫁给桓王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了。您是想让我给锦灵铺路子,若是我想入桓王府,以爹爹的身份地位,为我争取桓王妃,定是不难。所以您一开始打的主意便是让我入桓王府,然我一直不孕,您便可以将锦灵送入桓王府,她若是生下孩子,便会母凭子贵,而我不学无术,草包无德,必定不得桓王喜欢...您打的果真是好主意啊。” 濑妈妈心中骇然,大小姐居然能想到这一层,实在是太恐慌了。 以前老夫人确实是如此考量的啊。 钟锦灵长得貌美,且风评良好,在京城贵女们圈中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且更是世家子弟心中对伴侣的绝佳选择。 可就是地位不大显著,若是想要嫁入皇家,不够资格。 所以才设计了钟锦绣。 实在是国公爷位高权重,下面两位爷,在仕途上绝对是赶不上了国公爷,所以老夫人是没法子才做筹谋。 皇家之弟,太子醇厚,极会笼络人心,然却不得皇上喜欢,皇上喜欢桓王,有扶持桓王的意思。 皇位之争,自来都看上位者心思。 “大小姐,您怎么能如此猜想老夫人,老夫人她怎么会这般踩低你呢。” 钟锦绣看着不说话的老夫人,以前她那么信任她,可最后呢?她不仅仅是踩低她,更是要害她父亲啊。 大房一个个的都是她的敌人啊。 “我本来也对老夫人有所希冀的,我希望这些都是我的瞎想,然对老夫人您还有一丝希冀。爹爹被诬陷,您鼓动全家上山礼佛,其实我知晓,您是准备对付我了,可是我还是去了,我是想着您会对我有一丝眷恋,不会真的将我交出去,可是您却...哎,这种事,若非我提前得知,怕真的会被您给害了...” 老夫人心中颤抖,没有比这更让她心中骇然了。 “你居然都知晓,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晓?” “怎么会?老夫人,这个家里面早就不是您能做主的了,从您借故想要为难姨母,将掌家之权甩出去的时候,便已经输了,您以此举来要挟我父亲,您真的太小瞧我姨母了,她可是我母亲一把手一把手教出来的,除了性子软绵,可这掌家之能却不输与您呢。且她性子软绵,可他身后站着的则是杀人不眨眼的钟家大小姐呢?您怎么就忘记了呢。我已经不相信您了...” 老夫人血气上升,终于意识到自已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 “钟锦绣,您好样的,您在我身边佯装和善,佯装痴傻,佯装不懂礼数,都是为了骗我,是吗?” “是,我杀杏儿不是为了相信二婶娘,而是在立威。从那时候起,我便为姨母筹划,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与老夫人您便是对立面。” 老夫人气急,想起最近她被她玩的团团转,血气上升,顾不得一切,从榻上爬起来,就要去撕她。 然钟锦绣避开,道:“老夫人,您这是在恼我吗?可是为什么呢?您不觉得我做这一切,都与您谋划相同吗?尤其是那杨老夫人来与您谋划,要将杨美馨许给我二哥,然您心中是不愿意的,可是您没有否认,是因为您想要借杨美馨的手,害我二哥,那石灰毒粉,是您给杨美馨的吧?我提前给二哥交代,让他不要喝酒,便是防着您出手呢...” “是你...” 可最后却伤了二叔,老夫人心中气极了,钟厚可是她的亲儿子啊。 “是我呢,我知晓即便是二叔眼瞎,您也必定不会追究,毕竟那毒粉乃是您给的啊?” “钟锦绣,你这个贱人,我就该在你母亲生你的时候,将你和你母亲一快处决了,省得你...” “哦,原来你才是害我母亲的凶手啊。” “是...” “老夫人...” 濑妈妈忙呵斥着盛怒的老夫人,这罪可不能认啊。 老夫人意识到自已被她激怒了,心中一凌,唯有恶狠狠地等着钟锦绣。 钟锦绣笑道:“濑妈妈果然是衷心护主,不过即便是您害了我母亲,我如今也不会寻您报仇呢,毕竟您是我的祖母,即便是您要杀我,如今我也是来与您赔罪的,还请老夫人您多多保重身体,莫要与父亲生了隔阂...” 想得美。 “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与我假惺惺作态,即便是知晓我害了他的女儿又如何?即便是知晓我不待见他又如何?他还不是要供着我,我可是钟家老夫人,诰命在身,你们若是敢不孝,我便一纸状纸圣上哪里,将你们全都搞臭...” “老夫人不必如此,我怎么会不孝?连您要杀我,我都原谅您了呢。您万不可想偏了。” 老夫人瞧见她如此做低,心中得意,哼,我要杀你又如何?你不还是乖乖的伏低做小? “锦绣,你现在去,跟你爹说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是你陷害祖母,如此我就原谅你,咱们家才能和睦啊。” “...” “怎么不愿意?” 钟锦绣刚想说一个好字,门外钟勇便站不住,一脚踹开房门,瞪着老夫人,凌厉目光,像是能吃了人一般。 “锦绣,过来。” 老夫人心中一惊,她漠然看向钟锦绣,却发现钟锦绣回头的瞬间,轻扯开的嘴角。 她是故意的。 故意来这一趟。 而她居然上当了,不,自已不能输。 “钟勇,你可听见了,你的女儿,好大的本事,居然敢耍着我玩?没大没小?” 钟勇浑身冒着冷气,她将锦绣藏在身后,护着,似乎要弥补这些年的缺憾。 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缺憾,居然让女儿受这般侮辱。 被下毒,一生无孕,居然为了给锦灵铺路? 她何来这般大的脸? 且女儿居然从来不跟她说?如今还为了维护他哪一点的名誉,来与老夫人赔罪? 他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有多无用? 居然.... “老夫人,何必如此,您若想进宫,我送您去便是。” “爹爹,不可,若是...” “锦绣,爹拼搏这一辈子,就是为了你们几个,如今我却连你都护不住,何以为父?你祖母想要踩着你为你妹妹做桥,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脸?一个瞎子的女儿,何以嫁入皇家。” “钟勇,那是你弟弟。” 第一百二十四章、砌墙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夫人不拿我当儿子,却指望我拿他们当弟弟?真是荒谬。”居然以孝道要挟自家女儿,何以为长辈?钟勇在兵任上,可从来都不是仁慈的人,“这个算是全了这些年您照顾锦绣,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的酬劳吧......” 钟勇将手中指认老夫人谋害嫡女的罪证,直接撒在地上。 一件一件的,绝无遗漏。 钟锦绣临走前瞧了老夫人一眼,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丑陋的模样,就那么一眼,她便觉得心中舒畅极了。 上辈子挤压在心中的郁结,得到了舒缓。 濑妈妈在国公爷与大小姐走后,捡起地上的文书,递给老夫人过目,从与老翼王妃交涉,到寻一个强盗假冒钟府嫡女,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啊。 老夫人一口气咽不下去,直接晕厥过去了。 钟勇将钟锦绣带回去,但还是难掩心中的憋闷,然瞧见女儿低垂着眉头,似乎受了惊吓。 “锦绣,日后你不用去老夫人处了。” “对不起,爹。” 这声对不起,更让钟勇心口处一疼一疼的。 “锦绣,爹爹一生戎装,便是希望你能够一辈子站在人前,随心所欲,而不是被世俗所驹着,我们在前厮杀,便是你的后盾。即便是出谋划策杀了大长公主,爹依然能让你安然无恙。” 钟锦绣看着爹爹英勇,心中彭拜。 就如上一世,她喜欢桓王,爹爹亦是二话不说,进宫为他求旨,根本就不管桓王想不想娶,他只在意她想嫁给谁。 这便是他的父亲。 钟勇听刚才她们谈起桓王,他便问: “你可喜欢桓王?你若是喜欢...” 钟锦绣摇了摇头,坚定道: “爹,我不喜欢桓王。” 钟勇又道:“那锦绣可有喜欢的人?” 钟锦绣再次摇了摇头。 “我真的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钟勇颔首。 钟锦绣似乎很兴奋,道:“钟福,给我讲西院的墙给我堆起来,在后门给我开一个大门。” 钟福笑了,连看都不看国公爷,直接道:“我这就去。” 钟福心里向着自家小姐,觉得早该如此了。 老夫人行事,他这个做下人的都看不过去,何况是一向宠爱大小姐的钟国公啊。 钟福在府里虽然是个管家,然而却也是一个暗卫首领。 这府中的一切,自然瞒不过他。 以前不说是因为钟国公没问。 毕竟国公府家务事。 然聂秋霜听大小姐如此决定,这心中便是一惊一惊的。 她与钟明道:“妹妹此举,会不会引来言官弹劾?” 钟明向着自家妹妹,无所谓道: “弹劾就弹劾。” 她做了身新衣服,正给他试穿,瞧着正合适的。 “如今爹打了胜仗,咱们家正炙手可热,应该是低调才是。” 钟明微笑着,但眼底却是一片冷意,他道:“若是日后咱们家的女儿被人陷害,你会如何?” 聂秋霜心中一激灵。 她的孩子没人害?她自然是要去品拼命的。 “我虽不在家,然也听说妹妹对你极好,处处保护你。” 聂秋霜心下一愣,忙解释道:“我只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钟明叹息一声道:“我的妹妹,心中亦是为了这个家,然爹爹如今打了胜仗,势力正盛。百官忌惮,圣上心中虽然欢喜,可伴君入伴虎,不敬祖母,这个虽然是把柄,可又何尝不是一个保护钟家的利刃呢。” 聂秋霜聪慧,然听明白了。 这是钟家主动交给皇上一个把柄,皇上便无顾忌的宠着钟家。 “霜儿愚钝了。” “放心吧,爹知晓怎么做。” 钟明出门,去瞧着墙砌的如何了? 夏妈妈进屋,瞧着自家姑娘失神的模样,心中不忍,问:“可是姑爷训斥你了?” “夏妈妈,你说大小姐对我,可好?” “姑娘,是因为大小姐,姑爷为难你了?” 聂秋霜摇了摇头,随即笑了,道:“夏妈妈,我居然吃小姑子的醋。” “主子,您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她顿了一下,“您将怀孕的事情说与姑爷听了吗?这...姑爷血气方刚的,没个轻重,若是伤着了,不好...” 这每每夜里,她在门外守着,可是都听见的了。姑爷身子健壮,这夜夜都折腾许久。 聂秋霜心中犯嘀咕,不是不愿,而是怕自已说出来,他便去了别处。 京城内外,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她清河聂氏男子虽只有一位妻子,可明哥...她不敢有此妄想的。 她心中唯有希冀,那一天晚点到。 “走吧,咱们去看看妹妹去。” 然西院动静这么大,东院那两户自然是听说了,纷纷来问怎么一回事。 彼时钟锦绣正与她姨母商量着,修建院子的事情。 他们将钟府隔壁的院子买来了,这永巷里的宅子,非富即贵。 然隔壁的宅子,她也是盯着许久了,是空的,而且是梁太傅家的。熟人好办事呢。 这梁府一说她看上那宅子二话没说就让人将地契送来了。 小沈氏去宅子上看了,宅子不大,但看着干净的多。 二夫人和三夫人来到的时候,正见钟锦绣拿着房契,在观赏。 且旁边还放着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三夫人心中低估:看来真的有所动作。 她上前一步,试探的问道: “大嫂,咱们家是要修缮房子了吗?” 小沈氏道:“我不知道啊。” 小沈氏已经被钟锦绣叮嘱过了,要一问三不知。 反正她也不知晓国公爷的意思。 三夫人瞧着大夫人是要装糊涂,这怎么可以? “您怎么不知道,这钟福正带着人整呢,再晚一会,咱们一家就要分成两府了。” 大夫人道: “三弟妹,锦绣觉得不够安全,所以加固一下墙面。” 三夫人讪讪笑了笑,就知晓跟钟锦绣脱不了干系。 可是如果砌了墙,预示着要分家啊。 分家? 老夫人可是同意了? 大嫂怎么说也要知会一声啊。 这分家也要有个分家的规矩啊。 然钟锦绣却霸道道: “父亲说,在这个家里,我可以想干啥就干啥,我觉得家里不安全,所以想砌道墙,三婶觉得有意见?” “大小姐,你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这又是何必,这一道墙也隔不开亲情啊。” “三婶娘,我唤你一声三婶娘,您觉得您可当得起?” 三夫人秀眉微蹙,瞧着大小姐,目光深远,泛着冷气。 她交底突然升起一丝寒意来。 二夫人本来不想来的,是老三非要拉着她来,如今瞧着小沈氏冷硬的模样,那一丝商量的模样都无。 看着心中难受的紧。 “大嫂这般放任,难不成是想要分家不成?” 小沈氏冷眼瞧着小杨氏,道:“我可没说。” 二夫人恼了道:“又不分家,你砌墙做什么?” 小沈氏道:“如今咱们为何闹成这般?难道真的是锦绣觉得不安全?还是咱们家有人包藏祸心?如今老夫人一句话不说,躲在房门里,这什么时候又出点子来杀我们,我们可受不了。要不我也派人给你们家姑娘儿子下个毒?” “大嫂......”二夫人震惊的站起身来,然大夫人瞧着她激动的神色,冷笑一声道,“锦灵锦意锦婉也到了相看婆家的年纪了,若是外人知晓咱们钟家的女儿,很有可能被下毒不能生,这也不知晓有人愿意要不?锦绣锦心是无所谓,毕竟是国公之女,有的是人来巴结。至于锦灵?父亲瞎了,本身也没什么爵位...三爷倒是身体康健,可也是歇业在家呢。” 二夫人三夫人被说了痛处,她们谁都不是傻子,自然就明白这个理的。 三夫人道:“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前大嫂经常教育咱们,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必呢?” 三夫人拿她母亲来作怪,这是笃定她姨母会看在她母亲的面上,重新思考此事呢。 钟锦绣心中冷笑道:“三婶娘,听说我爹说她寻了老夫人害我的证据,从老翼王妃到那假冒我的姑娘,也不知都有什么?” 三夫人心头一震。 本来她笃定大房拿不出证据的,然而现在却又不确定了。 “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锦绣冷然道:“三婶娘,没有不透风的墙,您要问自已都干了什么?” 三夫人心中暗暗给自已打气:不可能被发现的,大小姐是在试探自已。 她心中催眠,随后道: “我不曾干了什么,大小姐莫要胡乱猜疑。” 钟锦绣建议道:“要不你们去老夫人处看一看?或许能发现什么。” 二夫人听不懂他们打什么哑谜,但他就听到了那句分家。 可这分家怎么也不提一声。 他们也好做准备啊。 如今掌家之权在大房手中,他们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行,她可不能吃亏。 “不就是我们认错了大小姐吗?至于如此吗?要分家就分家,何苦为难咱们,难不成国公爷仗着自已打了胜仗要苛待你们不成?” 第一百二十五章、钟琅见媳妇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二婶要分家啊?” “我...分就分啊,我可说好,这分家要有分家规矩,最好是平分。” 三夫人倒是没有拦着她二嫂提及分家的事情。 瞧着大房的意思,这是要老夫人给交代,若是不给交代就要分家呢。 如何交代?难不成要老夫人主动承认卖了小姐,下毒要害死大小姐吗? 上一次老夫人说了,她是为了钟家,是被人威胁,情有可原。 可是瞧着大小姐闹腾的劲,此事便不会罢休了。 大小姐中毒是真,且她竖起围墙,在外人瞧着不过是小丫头害怕,可她却不这么认为。 大小姐如今,不仅仅才华横溢,有时候却让人骇然。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大小姐恍惚开了天眼一般,事事都能掌控,事事都能化险为夷。 “分家之事繁重,绝对不是说分就分的,然二婶娘要分,不知三婶娘心中是何想法?” 孙氏半辈子都不曾管过家,心中自然是期盼分家的。 可是如何分呢? 若是能够平分自然是好的。 钟家家大业大,即便是平分也足够他们一时无忧的。 可就是她家那位如今歇业在家,若是一直歇业下去...分家可以,必须要国公爷替他求个官职。 最好能靠着国公爷升一升。 如此分家也好。 钟锦绣将两位心思摸得透彻。 如今二爷是个瞎子,这分了家,二房便是小杨氏说了算,小杨氏一辈子受钟厚的气,这后半辈子也指望不上他,还不是任由她自生自灭。 三房嘛? 三爷与她夫人倒是干系和气,若是分了家,这小日子过得必定是自在的。 自在? 哼,她绝对不允许他们自在的。 钟锦绣道:“两位婶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头我将两位婶娘的意见给爹说一说。至于这墙,我是一定要砌的,两位婶娘还是赶紧回去吧,在晚了,怕是要多走一段路了。” 打发了二房三房,小沈氏诧异的问:“咱们真的要分家吗?” 钟锦绣笑了笑道:“姨母不想吗?” 她做梦都想啊,可这现实吗? “姨母,你只要记住,是孙氏和小杨氏提出要分家的,不是你。” 小沈氏明白。 这分家的恶名,绝对不能他们担着。 然回去后,三夫人才明白钟锦绣的意图,然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墙已经砌起来了。 一天的工程,五尺高的墙,上面还扎了冰渣子,让人瞧着极其刺眼。 钟勇进宫,先是向皇上请罪,治家不严,随后要了一个不情之请。 那便是不要追究此事了。 皇上自然同意的。 “钟勇,你现在大败西夏,乃是咱们大宋全民之英雄,英雄是不准许有污点的,你可懂?” 钟勇明白,在过不久,西夏便会向大宋呈上和书,他们来大宋,自然不准许打败西夏的大将军,家中这般不和谐。 “听说你家砌了墙,朕准允你不分府,分家。” 如此便是皇上最大的忍耐。 钟勇道:“多谢皇上。” 待钟勇走后,和公公道:“皇上,这钟家的老太太行事实在是太狠毒了,只是老臣却想不明白,她为何要杀自已嫡亲孙女?” “哼...” 后宅中的猫腻,皇上他懒得理会。 皇上懒得理会,但是兵部尚书王家却时刻关注钟家,虽然钟勇这次战败西夏,大功一件,然这家里却有些肮脏。 尤其是老夫人,为老不尊啊。 “老爷听说钟府如今一分为二,这是要分家了吗?”提起分家她这是又高兴又有些胆怯。 若是分了家,她女儿嫁过去,便没了诸多长辈,可也就预示着自家女儿无人帮衬了。 “你想什么呢?即便是分家,也是钟家几位爷分,小辈们分什么家。” 王夫人讪讪笑道:“我这不是想想吗?若是分了家,咱们也不能让他们两个无人帮衬的。” “尽瞎说。” 两人正说话,却听门卫来禀报说钟国公来了。 这两夫妻微微一愣,王夫人忙问:“都谁来了?” 门卫道:“乃是钟国公领着钟家二郎,正要来拜见。”那门卫又补了一句道,“还抬了好几箱东西呢。” 两夫妻对视一眼,王夫人先吩咐道:“快让小姐出来见客。” 王大人和夫人见到钟国公,忙要请安,钟国公忙将二人搀扶起道:“都是一家人,无需这些虚礼的。” 王夫人起来,这双目啊是一刻都不曾离开过钟琅的。看着堂堂正正,明目如星,玉树临风,虽是个小将,然却没有将士的鲁莽,听说这钟家二郎足智多谋,在军中有智多星之称号。 钟琅道:“钟朗给伯父伯母请安。” 彬彬有礼,温文儒雅,好,她很满意。 “好,好好,国公果然是有福气,这两个儿子子承父业,各个英勇。” 钟国公听后,心中畅快。 说实话,看着京城中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的娇弱的不堪一击,他是越看越觉得自家儿子出色不已。 不过他还是谦虚道:“哪里,是王大人会教育子女呢,听说...”钟琅小声提醒道,“王初云...” “听说咱们家女儿初云,秀雅端庄,秀外慧中,是我儿有福气。” 国公爷这一声女儿,倒是安了他们两夫妻的心。 常听国公爷对女儿比对儿子有耐心。 那钟家小姐要月亮,这钟国公便是能给搭梯子的人。 “国公请。” 王夫人瞧着钟琅跟在后面,便落在后面,吩咐道:“去,领琅去后院吧,初云在后院布了茶。” 钟琅会意,心道:“这丈母娘倒是会作事。” 钟琅去了后院,便瞧见她在不远处站着,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瞅着自已,肤白如新剥开鲜菱,粉红玫瑰香紧身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月牙步摇,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步摇? 那款式倒是熟悉。 恍惚他送给她的。 钟琅走上前去,看着那根步摇,问:“王家苛待你了吗?” “啊?” “你头上步摇,看着眼熟。” 王初云见他还记得此等小事,心中甜蜜,温婉一笑道:“不是,是因为你这是你送的,所以我想带给你看。” 钟琅心中波动,他对女子并非一无所知,他在军中,经常听他们讲荤段子,他们说女人能引起男人悸动的那种情况,他从未感受过,如今看到她,听她言语,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欢愉。 以前他经常笑话他们没出息,如今却被打脸了。 “琅哥,你听说我们婚事的时候,心中可欢喜?” 初听到这个的时候,他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波澜,而且是妹妹选择的,自然不会差的。 且当初她还怀疑是妹妹为了报复她,刻意为之的。 但是现在想想却不是。 妹妹为了这场婚事,得罪了莲妃娘娘,这也算是彻底断了与桓王之间的可能性。 所以妹妹是为了他。 王初云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且长相貌美,世家贵人都惦记着的肥肉。 妹妹这般着急,怕自已在外,这块肥肉给旁人咬走了。 “你跟我妹妹关系好吗?” 王初云颔首,道:“锦绣妹妹很好,这次...也是妹妹帮忙的。” “帮忙?锦绣怎么帮的忙?” 王初云想想那日牧场发生的事情,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毕竟是他亲妹妹,应该没事的吧。 “你是说这事是我妹妹出谋划策?” 王初云颔首。 “那日出现那种事,年家公子和罗家公子刻意为难,锦绣妹妹怕他们使坏,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 “嗯...” “你会怪我没有帮忙锦绣妹妹吗?她让我回来,说我去会弄巧成拙。” 瞧着她面露自责,他心中不落忍,便安慰道: “没事,你莫要多想,妹妹如此做,亦是我当初吩咐要他好好照顾你的。” 王初云心中甜蜜,望着钟琅的目光溢满情义。 她与钟锦绣的关系,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但让她为了自已冒险,确实有些牵强了。 所以一定是琅哥临走前吩咐的。 很快,他们便要走了。 钟勇此次来,只是为了感谢王大人的救助之情,带着儿子来,顺便商谈一下婚事。 钟琅回府,便去寻了钟锦绣,此刻钟锦绣正在书房内练字。 看见自家二哥过来,便笑着问道:“二哥,你今日见到王家姐姐了吗?” 钟琅颔首,然盯着钟锦绣,那模样还是她家妹妹,望向自已的目光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贵气,恍惚母亲在世。 他轻轻问:“你是谁?” “二哥,你又说胡话了?” 钟琅道:“以前我家妹妹天真烂漫,与权谋之事并不擅长。可是你,却炉火纯青的很。” 钟锦绣调笑道:“啊,二哥,或许我本来就擅权谋,受二哥你的影响。” “呵呵,锦绣啊,你说小时候,你要掏鸟窝,我驮着你上去...”钟琅试探着,双目炯炯盯着钟锦绣,然钟锦绣听后,不愿意了,嘟着嘴道:“二哥真不知羞,明明是大哥驮着我上去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钟琅教训年青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琅不是怀疑,只是觉得心疼,这些年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远在边界,对妹妹关怀不够,才让小人成了事。 请皇上赐婚,看似简单,然这一步步周密计划,比他在外打仗,行军布阵,更是艰难。 且大哥新婚那日她提醒他不要喝酒,似乎早就预料到那杨美馨会作怪,故而引他出门的。 最后牵扯到沈明泽,若是妹妹不知,又怎么会担忧被害到沈明泽? 沈明泽身份特殊,锦绣妹妹是怕他在钟府出事,沈家责难,这门亲事做不成吧。 所以若非提前得知,计划周详,如何能逃得过老夫人的手段。 钟锦绣知晓有些事瞒不过二哥的,她将丫鬟们打发出去,仅仅留他们兄妹二人。 她行至二哥身边,脉脉双目中,隐隐透着恨意,亦毫无掩饰,她俯身蹲下,仰望着二哥,看着二哥那炯炯双目如星如月,耀耀生辉。 二哥的眼睛还在,如此甚好。 她潭口轻启,问:“二哥可听说,我与王家姐姐争执,一块落水的事情吗?” 钟琅听说了,因为一头面,所以他回转后,便让人送去王家一头面,算是还了王家不追究之情谊。 “若是妹妹还记恨那王家女,你尽管放心,娶了她,我会冷落她,直到她意识到当日之错。” 然脑海中闪现出那一抹倩影,尤其是那双脉脉含情目,望着自已的期盼,情意绵绵。让他有些恍惚,话中亦是有些苦涩。 然为了妹妹,他可以做。 可钟锦绣却摇了摇头,道:“二哥,你错了,我们都错了。” 钟锦绣想起二哥上一世,二哥因为自已,冷落王家姑娘,甚至是薄待,可王初云依然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即便是钟家遇难,二哥自杀,虽已经放了休书,全几年情谊,可王家姐姐还是溢了。 钟锦绣想起往事,眼眶中便禁不住红润。 “二哥,那日我昏迷,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了二婶娘下毒害我,身边丫鬟欺辱我,就连我一项尊重的老夫人,都要踩着我为她的钟锦灵筹谋,而到最后我才知,她不是我的亲祖母。大哥一生无子,二哥你眼睛被杨美馨害瞎,就连钟淮,都被老夫人祸害,我们这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下场...” “起初我也不信,可是接下来几件事印证,我却不得不相信,那个梦,不仅仅是简单的梦...” 钟琅张了张嘴,没法评判此事,他没遇到过,说出去只觉得惊世骇俗。 “二哥,可梦见过母亲?我最近经常梦到,梦里母亲很慈祥...我一直在想,似乎是母亲惦念咱们几个,托梦给我...” 钟琅敛眉,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又握,依然无法平息心中的震动。 怪不得妹妹...怪不得妹妹...一向天真无邪的妹妹,原来是因为一场梦,不,这不仅仅是一场梦,不仅仅是一场梦啊。 若是梦,如何就一件件印证了? “在妹妹的梦中,那王家的姑娘?” “那是我二嫂。” 怪不得...怪不得啊。 原来是一早救就知晓,所以才千方百计,说是救那王家姑娘,而他却明白,她是为了他啊。 她的妹妹,是为了他啊。 “此事妹妹还与谁人讲过?” 钟锦绣摇了摇头,她跟他二哥讲,是因为二哥严谨,不会轻易讲出此事。 即便是喝醉,亦是不能的。 “二哥,这个家里面,你处事严谨,你说当时我,该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受欺辱不管,还是该长大起来,保住咱们?” 钟琅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起来,他轻轻拽着妹妹的手腕,缓过神来的他,双目恢复清明,然却慎重吩咐道:“妹妹此言,绝对不能对外人再讲,即便是父亲都不能。” 钟锦绣颔首。 “此事太过惊世骇俗了,若是有人作乱,必定会拿此事来做文章的。” “我懂得。” 钟琅将妹妹扶起来,他现在头脑还有些乱糟糟的,随后道:“二哥出去走走。” 钟琅需要点事情来平复内心的焦躁。 钟锦绣第一次梦见事的时候,也如二哥这般,心中充满恨意,然却不能第一时间将那些人全部捅死的憋闷感。 钟琅出去,一头扎进人堆里,闷头直走。 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一个胡同口里。 他听见打闹声,且胡同口外面站着一群围观的。 “哎呦,这王家公子又被他们欺负了。” “可不是嘛?那可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子,权势滔天,这王家公子不过一个兵部尚书的儿子,岂能斗得过宫中宠妃莲妃娘娘,人家吹吹枕边风便能让他们满门抄斩了。” “哎,可怜啊。这一天天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钟琅瞧着围观的人,问:“你们刚才说的王家公子,是哪家的儿子?” “兵部尚书王家啊,听说王家与钟家要结亲了,也不知钟家能不能帮上忙,这可是三天一打两天一闹啊,这在闹下去,怕是这人都要没命了。也不知钟家会不会相帮?” “怕是钟家会嫌弃王家姑娘吧,你没听说嘛,那年家公子说什么那王家姑娘喜欢的是他,想必两人早就有一腿了,这事情要是闹起来,怕钟家要退亲了,谁还敢要王家姑娘...” 钟琅冷哼一声,正愁着没出发泄呢。如今有人上赶着了。 “哎呀,这位公子,你是哪家的?” 钟琅道:“钟国公府二公子,钟琅。” 不等众人反应,钟琅便已经上前,胡同里面一共六个人,而年家公子年青,就站在胡同口叫嚣。 “给我狠狠的揍...” 钟琅上前一步,一脚就踹在了年公子后臀上,那一脚的力度,比打西夏狗子更狠。 且他心中有气,更添了几分。 “哪家的狗奴才打我...” 钟琅冷哼一声,往前一步,将那年青又提溜起来,一头撞到墙上,这可是往死里面打啊。 不一会,就晕厥过去了。 刚才还打王家公子王允的人,此刻见到自家主子被打,回过神来帮忙,然他们岂能是钟琅的对手,那可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将军啊。 这京城里的看家护院,岂能是他的对手。 一脚三个,两脚就全倒下了。 然那昏过去的年青公子此刻醒过来,看见钟琅,正要喊人救命,可瞧见自已的人都倒下了。 他挣扎着起来,欲要爬起来,可浑身根本使不上劲啊,头疼的更厉害。 这浑身上下,简直一张嘴,还有些力气。 “你....是谁?” “钟-琅-” “钟国公...中郎将...你,你,你...” “怎么,抢我的女人,如今又打我未来妻弟,不认识我?可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啊...我没回来便听说了,怎么,听说你窥视我未来媳妇?” “不不不,是她,是她勾引我的,是她...”不待他在说一句,钟琅拳头就向他脸上招呼,这一拳,便瞧他大牙都吐出来了。 这让围观的人,都不免唏嘘。 这钟家二郎太狠了。 就连被打的王允,看着心中都为之一颤:这是钟家二爷,他未来姐夫啊,瞧着有些狠,不知日后会不会对姐姐... 然王允看着那年公子凄惨的模样,心中更担忧现下啊。 “我姑姑可是莲妃娘娘,你若是杀了我,她不会放过你的,必定会让你赔命,赔命啊...” 钟琅又是一阵冷哼,一拳下去,又是一半脸浮肿啊。 “不不不,饶命啊,饶命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允心中虽然痛快,可若是真打死了他...他回去必定会被父亲母亲给打死啊,这可是姐姐未来的夫婿啊,绝对不能出事。 不顾身上的疼痛,忙上前去,然却不敢真的近前,只是出声道:“钟家二哥,此人乃是莲妃娘娘的亲侄子,虽诋毁我姐姐,但他就是嘴上过瘾,我姐姐绝对没有背叛你,你饶了他吧...” 钟琅出了气,郁结出了,自然而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弟弟单名一个允字。” “他打你多久了?” “一个月而已,没事我皮厚,忍忍就过去了。” “哼...” 王允不知他是嘲讽还是别的,只觉得自已话音刚落,那年家公子的手腕四肢都被掰了。 咔吧四声,听着那叫一个响啊。那年青都没来得及呼喊,就晕过去了。 然王允心头只替他疼啊。 钟琅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可是他们?” “死不了...” 这几年与死人打交道,知晓怎么才能让人不死且痛哭的想死。 且这年家小儿,日后见到钟琅,怕是要绕道走了。 王允瞧着后面围观的群众,虽然一个个的伸着头瞧热闹,然瞧见钟琅回头,他们吓得一个个的都回避眼神啊。 谁也不敢再这个时候得罪钟琅啊。 待钟琅走后,他们才敢围着看那几个躺在地上的。 “死了吗?” “要不要报官啊,这都死人了啊。” “报官吧...” 然他们的确是报了官,可这官员听说是钟琅打的,一时之间不好做主啊。 然不用官府管,莲妃娘娘直接哭到皇上跟前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西夏公主夏冰玉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上听说此事,倒是没有宣钟琅进府,而是宣了掌管京都安危的巡查御史来问话。 莲妃娘娘见皇上不治那钟琅之罪,心中愤恨,直接就哭求皇上做主啊。 模样楚楚可怜,让人我见犹怜。 然这一件事,皇上态度更是强硬。 皇上唤来巡城御史,那巡城御史本就是一个七品小官,即便是死也见不着皇上啊。 然如今却... 他战战兢兢的跪下来请安,皇上便问:“今日中郎将皇城内打人事件,你可知晓?” 那巡城御史名唤晁正,当这个巡城御史已经很苦闷了,这京城内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能压死他啊。 且这钟琅和莲妃娘娘惹了谁他都得不了好。 想想今日自已看到年公子被打的惨状,他想了想还是做出了选择。 “皇上,今日那年公子带了几个人围住了王家公子,将王家公子打了,听百姓们说,这年公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打王公子了,且还口吐污浊,说那王家小姐是她的姘头...这...奴才只知晓这王家姑娘已经许配给钟国公次子了...他在出言侮辱,实在是不该啊...” “且百姓还说,这王家公子,居然还满口胡言乱语,说皇上您......” 这话他可不敢说,然皇上因为知晓他说的是什么话,所以皇上并不曾让他把话说完,直接问:“他打了王家公子,又侮辱了王家姑娘?” “是,皇上。这王家姑娘乃是您赐给钟国公二公子的,这他出言侮辱王家姑娘,便是侮辱钟家二公子,侮辱钟国公府...这钟二公子教训他也事出有因...” 皇上看向莲妃娘娘,道:“莲妃,你可听清楚了?” “皇上,青儿打那王家公子,是因为那王家公子先动手的,怎可濑青儿。至于那王家姑娘,皇上怎么不问问是不是她先勾引青儿的?是那中郎将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人,是他不对...且将青儿打成那般...四肢尽断,面上浮肿看不出是个人啊...钟琅心狠手辣一点都不顾及皇上颜面,是根本不将您放在眼中啊。皇上您必定要给钟家一个下马威啊...否则,奴大欺主啊...” 朕赐的婚,你说那女子不知羞耻,这是要打朕的脸吗? 真是不知所谓。 还想挑拨皇家与臣子的干系,莲妃啊莲妃,你怕是打错主意了,钟家早就向朕表情了态度,你此举果真是多余了。 “年莲,你该好好管一管你的侄子,这一次,钟琅留下他一命,若是他在敢口吐狂言,惹了麻烦,朕也保不了他。” “皇上?”皇上怎么会不忌讳钟家?功高盖主啊? 皇上难道不怕钟家? 可皇上还真是不怕,一个将自家缺陷暴露在他手边的大将军,这份坦然,让他敬重。 这钟勇与他当年乃是过命的交情,她如今挑拨他们,倒是棋差一招。 皇上瞧着莲妃吃瘪,道: “你怕还不知你的侄子在外都做了什么吧?在你来求朕以前,一份罗列他十宗罪的折子就已经放在朕的桌子上了。” “皇上?” “强抢民女,烧百姓店铺,打官员之子,唔啱国公之儿媳,更是在外口出狂言,说朕是昏君,整日无所事事,竟听枕边风......” 莲妃娘娘听皇上说此话,竟像是真的怒了。 她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了。 “皇上,定是有人诬陷...” “他乃是大将军之后,自小就勇猛,朕记得他八岁时随朕一起游猎,一拳便打死一头猛狮......”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则看到莲妃娘娘讶异的说不出话来,皇上又道,“所以,你该庆幸,他手下留情了。” 莲妃娘娘想不到八岁便能一拳打死猛兽的男儿是何模样,且她以为侄子身上的伤,已经是他下的最狠的了。 猛狮? 不... “晁正,你管辖京中治安,这王家公子出事一个月你却不理,玩忽职守,且见他打人不加劝阻,罪上加罪,这巡城御史你也别干了,回家种地去吧。” “是,谢谢皇上,奴才告退。” 一个巡城御史,便是给莲妃娘娘交代了。 莲妃娘娘心中愤怒,也只能谢恩。 可是钟家却不能就这般算了。 隔日朝堂之上,钟国公数列了年青十宗罪,公布与朝堂,皇上知晓,钟国公是想要个说法,他最终将年轻发配在外,且待他伤好之后,就出发。 如此钟家才算罢了。 王大人瞧见钟国公这气势,心中是得意的,他家儿子回去就已经说了,钟琅打了年青这手段狠厉程度不下对待西夏恶徒。 不过他还是将儿子给关起来了,理由是没有劝阻钟琅,但是他浑身上下舒服极了。 瞧着自家姑爷站在对面,气宇不凡,一点都不为昨日之事担忧,想想也对,如今西夏兵败,乃是钟家之功,皇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小人儿,得罪了功臣,寒了功臣之心,只能说那年青踢到了铁板了。 桓王殿下想要替年青求情,然瞧见钟国公盯着自已,那眸色深沉,意味不明。 他不过十四五岁少年,如何跟对上根深蒂固的钟国公呢。 他只能退了退。 钟国公很满意。 只是正当钟国公回避目光的时候,却瞧见了冲着自已挑眉的沈明泽,这小子...说来这次罪证,都是沈明泽提供的,今日早朝,他在朝堂外拦着自已,便道:“姑父,二表哥受此侮辱,您真的就这么算了?” “您想如何?” “姑父,你真是太善良了,若是你今日放了年家公子,只会助长旁人的嚣张气焰,日后只会变本加厉对付钟家,斩草要除根啊。” 沈明泽...沈家的唯一男嗣,果然是长大不少啊。 且这指征年青的罪证也绝非一日之内便能调查出来的,这说明,他早就下手了。 斩草除根,他这是对付年家。 不管对付谁,这一次他算是大功一件。 至少自已心里面特别舒爽,年青发配在外,这活不活的成,还是个事呢。 然钟勇出了朝堂,沈明泽在后面跟着便道:“好长时间没给姑母请安了,姑父,一起啊。” 钟勇倒是不曾怀疑,道:“你若是不忙,就去府上坐坐,不过你姑母最近忙,大概没空招待你。” 沈明泽笑了笑,倒是不当一回事。 沈明泽去了钟府,然瞧着钟府的大门已经换了,心中莫名的舒爽,钟家有些事在改变,也不枉费自已这般费尽心机。 那子桑不过是提醒他姑父一条契机罢了,那些老夫人危害表妹的罪证,才是让他彻底对老夫人升起警惕之心的东西。 钟家的老夫人...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一直都晓得。 就是那子桑,如今却不知该如何处置? 这几日她不知发什么疯,居然不带面具了,可是他瞧见那真容,觉得更家棘手了。 那是西夏公主,他是重活一世的人,自然记得这西夏公主的真实面目。 这个女人居然伪装成盗贼,在大宋潜伏,潜入钟家,怕是要寻什么东西。 若是处置了她,那前来递求和书的使者便没了,西夏怕是会反弹。 所以他最近一直在想,该如何不动声色的将她放走。 钟府。 钟锦绣听说沈明泽来,她躲出去了,她去了大狱,想要见一见那子桑。 内狱见到她,甚是恭敬,问都不问直接引她进去了。 那子桑听有人来,正闭目养神的模样,猛然间增开眼道:“沈郎,您又舍得来瞧奴家了。” 揭开面纱的她,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只那一张脸便能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美人儿如斯,便如她这般模样,虽在这种境地,却依然不减风姿。 更让她惊讶的则是这女人与西夏公主一摸一样的脸,她如今终于明白,她为何会如钟府,西夏探子,想要从钟府获取什么东西。 通敌罪证吗? 夏冰玉,冰清玉洁,一展风情,勾人心魄,让人沉醉。 她就身姿卓越,面容绝色,无需动用一丝一毫的手段,便能让男人为之痴迷啊。 可这谪仙一般的容颜下,藏着的则是一张蛇蝎心肠,当年她入桓王府,与她同为平妻,便是她在莲妃娘娘耳边说她无理,丢了大宋脸面,故而将她丢给潘老夫人三年,三年后在回转,桓王已大权在握,而她也把持着整个桓王府。 新皇登基,她却无故失踪,紧接着便是老夫人递交她爹爹谋逆的罪证,那上面赫然有她夏冰玉与钟勇勾结的罪证啊... 呵呵 仇敌见面,仇敌见面.... 夏冰玉瞧见来人不是沈明泽,那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微微不悦。 可瞧见牢外的女子,双眸似水,散发着淡淡的冰冷,似乎与她有着深仇大恨。 可随之一想,他们可不是有着仇恨吗? 她佯装她,潜伏在钟府,差点杀了她啊。 本来要隐藏身份的,可却被沈明泽坏了,坏了就坏了吧,如今她又重新找到了玩物。 “钟大小姐,你来此地,来看我吗?” 钟锦绣泛着仇恨的眸子,微微敛起,掩藏着内心的仇恨。 夏冰玉,原来是早就潜伏我大宋,以盗匪的身份存在,果然是好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钟勇去沈家显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瞧着她,没有吭声。 桃子见主子盯着人家瞧,像是被施了魔一般,轻声呼唤小姐。钟锦绣淡然开口道:“我来是...我来...” 现在还不是挑破干系的时候,她很明白。 她眉目松懈,然微微挑起,道:“我来是想来谢谢你...” “谢我何事?” 声音澈动听如空谷幽兰,宛如夜莺般的歌声,余音绕梁三日犹未尽,这样子对手,她即便是重生一世,也绝对没有把握。 若是今日能够弄死她,或许便能避免了往日麻烦。 弄死她...... 倒是少了些趣味来。 她只是来瞧一瞧,如今见到人知晓她本来是谁,放心了,未来熟人才好办事。 她没有多留,不曾再多说一句,便离开了。 夏冰玉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难不成只是来瞧自已的? 钟锦绣离开牢狱,走的急切。 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沈明泽,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沈明泽眼神狠辣,早已经瞧见她从牢房里出来。 “表妹...” 钟锦绣人认命的站在那,等着沈明泽下来。 沈明泽下了马,站在钟锦绣面前,瞧着她安然无恙,心中安然。 “表妹,你来这里作何?” 钟锦绣道:“我只是好奇,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何等模样?” “看见了?” “嗯,很美,倾国倾城。” 沈明泽听她回应,道:“日后出来先给家里说一声,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钟锦绣颔首,道:“我这就回去了。” 沈明泽看着表妹如此疏远,心中叹息一口气道:“表妹如此疏远我,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了?” “啊?没有的事。” 沈明泽叹息一口气道:“你来大狱,可是为了她指认你祖母之事?你想问问她为何要如此吗?还是想问问她入钟府想要盗取何物?” 表哥之聪慧,让她有些惊骇。 与之为敌,果真不是太明智。 她不想提及钟家的事情,所以刻意转移话题道:“我瞧表哥态度冷淡,觉得表哥希望与我划清界限才是。” “表妹心中,我就是这般小气之人吗?”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罢了,若是太热情,怕你烦躁,唯有面无表情。 更有甚者,晋王道:这女人,你太热情,人家不拿你当回事,这女人就是要凉她们一下。 没想到却让表妹误会至此。 “走吧,回去吧。” 钟锦绣见表哥不在问,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 两人回到钟府,已经到了开饭的时间了,沈明泽要在这里混饭吃。 小沈氏心中记挂着这个事,用饭的时候瞧着钟锦绣与沈明泽,倒是没有吭声。 吃过饭的时候,小沈氏才将他拉到一边,问:“明泽,你给姑母说清楚,你对锦绣到底是何想法?” 沈明泽知晓姑母担忧什么。 他道:“姑母放心,我不会做出有损表妹清誉的事情的。” 小沈氏讪讪道:“姑母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亲侄子,我自然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可是你爹娘她们实在是...听说已经再给你相看媳妇了,你莫要与锦绣太过亲近了,免得落人口实,你如今小小年纪身居官位,嫉妒着何其多,若是旁人抓住你为官不正,就不好了。” “是,姑母,我知晓如何做。” 他们正商谈着,钟勇突然间出现,打乱二人私密谈话。 “你们说什么,要背着我们?” 小沈氏讪讪笑道:“没事,姐夫,下午可有事,想给你商议下,修院子的事情。” “你们自已商议吧,谁想住哪里,自已选择。” 钟勇对住所一向很随意。 他将沈明泽唤进书房,有事情要吩咐。 钟勇回来这般久,倒是还不曾去沈家拜访。 沈明泽听他话语中并无别的情绪,小心翼翼道:“家里都挺好的,姑父要过去吗?” “嗯,我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是该过去看看岳父大人。” 沈明泽道:“祖父必定会很高兴的。” “嗯,听说你爹娘已经开始为你物色媳妇人选了?”沈明泽心中一咯噔,这不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吧,然钟勇不漏声色道,“这一眨眼你们都长成大人了。” ...... 沈明泽终于看出来了,自家姑父已经在思考表妹的终身大事了。然自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知晓自已不能再坐以待毙,有些事该尽心尽力筹谋了。 钟锦绣听说自家父亲领着沈明泽去书房了,心中已经嘀咕了,隐隐想要去偷听一番。 她从丫鬟手中接过托盘,想要开门进去,然书房门却自动开了,是沈明泽。 沈明泽只是颔首,随后听他讲道:“我会先给爹娘说一声,届时等着姑父前往。” 钟锦绣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自已担忧的。 她怕自家爹爹听到了风声,责备沈家表哥,此事与表哥无关,是...自已以前名声不好罢了。 “爹要去看望外祖父吗?” “嗯,总要去拜访你外祖父的。锦绣不想去吗?小时候你可嚷嚷要去你外祖父家的。” 钟锦绣讪笑一声,小时候是小时候,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便会避着沈家众人的。 “去准备吧,明日我们去沈家一趟。” “全家都要去吗?” “全家都去。” 钟勇的确是听说了什么,所以这一趟是去沈家摆谱的。 以他如今的身份,往那里一站,便能让人压力倍增,尤其是他左一句大哥可需要帮忙,二哥如今在做什么? 可不就是来摆谱的吗? 钟锦绣早知晓爹爹知晓会如此的。 瞧着二舅二舅母一脸的黑沉,她心中不知该作何反应,唯有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 反正她与沈家表哥也无可能,爹爹如此便如此吧。 钟勇道:“听说二哥为明泽选择了南平伯府的姑娘,可是定下了?” “不是她家的姑娘?”罗家的姑娘被自已儿子给拒绝了,罗家没脸,她几次去罗家,都被罗家拒绝了。 “哦,难不成是潘家的姑娘?当朝首辅家嫡亲孙女?” 阴氏有些尴尬,因为潘家爷拒绝了。 潘家门户太高,他们沈家攀不上。 “明泽小小年纪,便为皇上办了几年大事,前途自然是一年光明的,若是二哥二嫂真的看向了潘家的姑娘,不妨我做媒,去潘家说项一二?” 以钟国公的身份,若是肯去,自然再好不过。 可是钟勇接下来却说:“听说潘家大房有个女儿,待字闺中,脾气秉性极好,上次我那些军中将士,还说让我去做媒,给他们说一说呢。我这也是听说二哥二嫂也有这想法,故而来问一问。” 沈之文听后,还不曾反应过来,倒是阴氏对潘家了解甚多,那潘家长子是庶子,且还是潘首辅未去嫡妻之前便与丫鬟生下的长子。 一直不得潘老夫人喜爱,与潘老夫人所出的儿子关系也不大好啊。 这门亲事他们不愿意。 “不好吗?我倒是瞧着门当户对的紧。” 钟勇言语间有些夹枪带棒,这会儿沈老爷子怎么能听不出来,这女婿心中不痛快呢。 瞧了瞧他身后站着两位公子,风流倜傥,仪表堂堂。还有在如菊身后站着的两位姑娘,端正闲雅,清谷幽兰。就连长子媳妇,坐在如菊下手,更是端庄极了。 且小的钟淮如今亦是学着他家哥哥背脊挺拔,站在他身侧呢。 如今钟勇回朝,一下子成为朝堂炙手可热的功臣,他家儿子打了莲妃娘娘侄子,圣上爱重,不得追究,如今他家女儿更是有诸多人惦记啊。 锦绣为嫡女,如今名声正好,且有梁老夫人潘老夫人做保,谁也小看不了她啊。 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且如今他还听说,她以往那副草包模样,是钟家老夫人作怪,刻意为之。正是如此,更得人家怜重几分。 如今悔之晚矣。 沈伯仁瞧着自家儿子在人家身边直直的矮了那么一截,心中不大欢喜啊。 “明泽还小,有些事不急。倒是钟琅,也婚事可定下了,何时成亲?” 小沈氏道:“婚事婚期已经定了,在明年三月份。” “嗯,钟琅定下后,也该轮到锦绣了吧?” 沈伯仁端着茶盅,轻轻吹了一口,道,“可有人选?” 钟勇道:“人选嘛,有几个,总要挑个门当户对又合锦绣心意的。” 钟勇咬着挑字,可见他有多得意。 沈伯仁抬头瞧了眼自家孙子,面上哀戚,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情况。可他面上却无半分抱怨,有的则是顺其自然。 若是那时候锦绣名声不堪,若是当时他在看重些,这门亲事便轻而易举。 可是如今...说出来便是妄想了。 他不动声色的饮了一口茶,似乎并不将钟勇的讽刺听在耳中,问: “都有哪些?明泽在京中,倒是对那些世子子弟很是了解,倒是可以为他表妹过过眼。” “梁家梁晨,潘家潘墨,魏家魏子...各家都有抛出来个名字,太多了,还没时间去调查呢。” 钟锦绣在心里直翻白眼,若是没调查,能说出来吗?若是说出来一个不成器的,不掉了您的脸面吗? 小沈氏瞧了一眼沈明泽,面无表情,似乎并不伤怀。 她心中叹息一口气,道:“姐夫,这些人物可都是这些年京都最为炙热的青年才俊呢。与咱们锦绣?可是真的?” “我刚入京,对这些才俊都有些陌生,若非他们寻我,我哪里知晓他们是何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沈吟蛰婚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伯仁瞧着钟勇那欠揍的脸,终于受不住了,开始撵人了。 沈家长房沈从文领着沈明泽送钟勇一家出门,沈从文想说什么,但瞧着这一大家子,也没好说什么。 沈明泽目光所及之处,唯有钟锦绣,钟锦绣心中从刚开始的无措,到最后的开怀。 有人出头就是好啊。 沈明泽瞧着她高兴,心里倒是不曾言说什么,只是恭敬的送他们离开。 待马车走后,沈明泽才收回目光来。 沈从文道:“明泽,回去吧,钟家这一出是真的断了你们之间的可能性了。” 沈明泽道:“事在人为。但表妹一日不成亲,我便有一日机会。” 沈从文听他语气,还不曾放弃。 不知该如何反应。 唯有轻声叹息一声。 沈明泽转身回到府上,瞧见祖父在门口等着自已,便随他入了书房。 本来想与他说一说锦绣之事,但瞧着他并不想谈此事。 而是提及道:“我外公当年与您有了约定,说是我母亲若是生下孩子,有一个随母姓,如今也该信守承诺了。” 沈伯仁听后大怒,道:“沈明泽,你想做什么?” “祖父何必如此急切,我又没有说非要我去。” 沈伯仁近些年因为此事与阴家没少出过猫腻,阴家早前在沈明泽出生,便想要要走了。 他不同意,他怎么可能同意。 然如今旧事重提,难不成他因为娶不到钟锦绣,要与家里闹翻不成。 沈明泽道:“三妹如今年岁大了,就将三妹过阴家去。” “你三姐?你外祖父同意?” “嗯,只要三姐生下孩子姓阴就行。” 沈伯仁因为沈家女娃众多,所以他不大在意这些个女娃子去留。 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他唯一在意的是个孙子。 如今看着他对这个孙子根本把握不住,他太有主意了,才十三四岁年纪便以已之力,官居四品,这可是一个字都不曾与他聊过。 哎 “你钟家表妹,你是如何想的?” “祖父希望我如何想?” “是我们以前欠缺考量了,可谁知你家表妹以前行为都是被家人陷害的。” 沈明泽轻声叹息一声,交底道:“除了钟家表妹,我不娶任何人,你们也莫要费尽心思了。整个皇城,不会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我的。” “你...是你搞的鬼?你是想我沈家绝后吗?” 沈明泽冷哼一声道:“绝后?怎么是我想?分明是你们从中搞鬼,若你们当初不来那么一出,今日我便上门提亲了?至于我爹娘?她们想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吧,总有一天折腾不动了,或许就妥协了。我耗得起,耗不起的是你们呢。祖父,你可懂?” 沈伯仁怒道:“你...个不孝...若是你母亲以命相抵,你待如何?” “恰好,我也有这一条命。” 沈伯仁知晓他做事绝,却没想到这般狠。 “我先带三姐回阴家了,反正你也不在意府上多一个少一个。” 钟勇回去,与两个儿子坐在马车上,心中快意。 “爹,你今日此举,倒是一点都不给外祖父留面子。” “哼,他当日可不曾给我们留面子。” “就是可惜了沈家表弟,这孩子倒是个懂事的。” “哼...”懂事的孩子不只他一个人。 阴家,沈明泽领着自家三姐和阿忠过来,阴家外祖父瞧着那两个人,满目的不乐意。 沈吟蛰瞧着外祖父,亦是撇撇嘴。 阴正道:“你准备想要他们哪个过给我?” 沈明泽瞧着阿忠,阿忠会意,忙上前给阴正倒茶。 “外祖父安心,奴才日后必定会鞍前马后侍候您,若是外祖父肯赐名,是小的荣幸。” 阴正瞧着他这能屈能伸的,倒是另言相看了。 他们商人身份地位低下,说白了就是整日求爷爷告奶奶的苦差事。 这叫阿忠的,这一点倒是做到极致。 可奴才终究是奴才。 不是自家亲外孙。 他盯着沈明泽,沈明泽亦是盯着自已,气势微微摄压,居然与自已不分秋色。 且还能姿态闲雅,慢悠悠的饮茶,如鹰一般敏锐的眸子,让观察四周,无一遗漏。 这模样,这气势,与自已简直同出一辙啊。 可是更让他生闷气的是,这孩子却能将自已一举一动都掌握在心,而自已却越发看不懂这孩子了。 但他知晓若非有万的把握,他不会开这个口的。 他最终看向沈吟蛰,道:“丫头,你过来。” “外祖父?” “既然你们两个求到我这里了,我也做外祖父的,倒是可以成全你们。” 沈吟蛰惊喜道:“多谢外祖父。” “可是你弟弟说的话,你可明白。” “外祖父安心,我明白的。至于孩子将来姓什么,我也不在意,反正也姓不着沈。”只要能与阿忠在一起,她不在意自已姓什么。 再说在沈家,她也不受宠。 母亲一心为弟弟筹谋未来媳妇,都差点忘记她还有三个女儿了待字闺中呢。 明泽弟弟跟她讲的时候,就一点,让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阴家。 他说:在阴家,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阴正笑了笑,倒觉得这丫头心思透明着呢。 阴正看了看沈明泽,虽然觉得还是他最靠谱些,可是他啊,他总觉得这丫的,了解自已甚多。 且这几年自已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且每一样都比自已做的要好,恍惚天生就是这块料一般。 所以他也一直在与他较劲,可越来越发现,他老了啊。 根本就没有这孩子那么有冲劲了 所以他认输。 前几日他来寻自已,提出让沈吟蛰过继给阴家,他先是觉得痴心妄想,当阿忠将他产业禀报给自已的时候,他心中微微有些吃惊,且又觉得兴奋。 这个外孙子,果然该姓阴啊。 可他不愿意啊。 他说:“我觉得官商相护,最是好。” 说白了,还是不愿意姓阴。 本来他是不愿意成全她们二人的,可是他说他三姐怀孕了,还是个儿子,这倒是让自已有了那么一丝的盼头。 “回头给你家老头说一声,让他抽个空,过来一下,你三姐入我阴家,总是要过明路的。” 沈明泽道:“嗯,届时将她们婚事一块办了,也省的麻烦了。” “哼......”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这个事情我做保,外祖父,你是我外祖父,若不然,我何苦如此费尽心机?” “谁知道你是不是要窥视我阴家产业?” 沈明泽要被气笑了。 这老头果然是倔的很。 想当年自已虽然入了阴家,可因为自已一世无子,他一样是孤苦伶仃。 临死前跟他说他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让他入阴家,最遗憾的事,没能让他留下个后嗣。 罢了,总归是自已前世太执着,害了他们跟自已一块,这一世绝对不会再如此的。 不久钟锦绣收到一封请帖,阴家孩子要办婚礼。 钟锦绣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这阴家什么孩子。原来是沈家将沈吟蛰过继给了阴家,沈吟蛰又即将嫁给传说中的‘月公子’,这阴家老爷子请了诸多人来见证,排场极大。 钟勇收到消息的时候,倒是给了这个面子,让小沈氏携一家老小都去凑热闹了。 钟锦绣随着自家姨母过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他家表哥在门外帮忙迎客。 钟锦绣上前打声招呼,沈明泽瞧着她微微一愣,今日的她穿着浅蓝色锦绣服饰,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粉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凤眸潋滟,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钟锦绣只是上前打了声招呼,便进去了。 但是刚进去一会,便有人来招呼她道:“表小姐,少爷请您去门口给他送一杯水。” 小沈氏听后,倒是没有多想。 “阴家唯有你舅母一个子嗣,但你舅舅大概看不上商户,所以不大愿意去门口迎客。倒是难为你表哥了,小小年纪却要支撑两家门户。锦绣,你去帮帮忙吧。” 她站在门外像什么样子? 不过她还是去了。 手中捧着一杯清水。 她远远地瞧见他站在那里,迎着来来往往的宾客,不管是谁,却都能喊出称呼来。 然因为天热,他额头已经浸湿了薄汗,然却丝毫不影响他儒雅得体的气质。 除了自已观看,门口倒是聚集了不少人。 “本来觉得阴家该绝后了的,却不曾想,还有这一号人物,先不说她外孙沈明泽如今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这新郎官月公子,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阴老爷子,这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哎呦,这下子,老爷子可要扬眉吐气了。不仅仅外孙这般优秀,就是这孙女婿亦是响当当的人物,看来,咱们要小心喽。” “外孙外孙,这称呼上都有区别,我就不信这商届新贵月公子能如此屈就?想来是别有所求吧,你们看好吧,阴家绝对不会不会太平了。” “......” 钟锦绣没有留下听那些围观者的嫉妒的言语,她走上前去,给她递上一杯水,待他接过,则站在他身侧。 看着他迎客。 第一百三十章、沈明泽威胁钟锦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闲着的时候,与钟锦绣站在一起,道:“表妹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额?” “梁晨,魏子,还是潘家的公子?” 钟锦绣听这几个名字,都是自家爹爹随嘴说的。 “我父亲不过是为我撑腰,随意说的,表哥如何就当真了?” 钟锦绣蹙眉,这时候恰好来了一位客人,钟锦绣没有说话。 “哎呀,我们这些可都是来见一见月公子的,你说你站在这,会让人怀疑今日是你大婚呢。” 沈明泽道:“赵叔,今日我阴家不是嫁女儿,是迎姑爷......” “对对对,你家外祖父生不出儿子,可不就便宜了外人...要我说啊,就该你接手才是...” 沈明泽道:“是啊,赵家儿孙众多,听说各个都能独当一面。” 钟锦绣瞧见那被称呼为赵叔笑眯眯的,直夸后生可畏, 沈明泽心道:赵家因为子孙众多,这争夺财产,给自家使绊子的事情多之又多。 赵家本来在商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只是可惜了...... 老赵被气死前还感叹自已生的儿子太多,羡慕阴家呢。 待那人走后,沈明泽道:“表妹还不曾告诉我,你喜欢他们谁吗?” 钟锦绣摇摇头。 “我说过了,我爹故意那么说的。” 沈明泽有些逼问道:“那表妹呢?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钟锦绣知晓沈明泽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是自已却没办法回答。 她不想成婚,跟有没有喜欢的人没有关系的。 “这几日我请了这几个人来喝酒,警告他们莫要对你痴心妄想。” 钟锦绣瞪着他,然他也微微笑望着她。 “整个世子子弟,都晓得,我喜欢你,然他们没有人敢与我抢。姑父想要为你寻他们,怕是要白费心机了。” 钟锦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却发现自已无法回应。 正说着事情,便见不远处走来几位少年,看模样恰是那梁家公子梁晨,魏家公子魏子,潘家公子潘墨,她们瞧着自已的目光,多了些尊重,然看着沈明泽的目光,则多了份佩服与玩味。 钟锦绣心中暗骂着沈明泽,果然是让自已送茶是有阴谋的,她们两个往这里一站,不就是向众人宣告着什么吗?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对手太强大,自已太柔弱了啊。 她不喜欢这钟不受控制的感觉。 “表妹在想什么?” 钟锦绣瞧着他得意的目光,道:“我看之前表哥态度冷淡,我还以为表哥改变了心意。” 沈明泽还真怕表妹误会什么,忙道: “冷淡吗?都是桓王殿下的主意...”让他凉一凉钟锦绣。 “哦。”原来是欲擒故纵啊。 “表妹,你给表哥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的确是没有喜欢的人。 上一世一个桓王殿下,便已经迷住了自已所有心智,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旁的男人。 然这一世,除了自家哥哥,她好像就跟他一个外男很熟,想想更觉得他阴险。每每到哪都是他,哪里让自已能接触外男。 沈明泽瞧着自家表妹,这脸色越发不好,不会是生气了吧。 看来自已不能太冒进了。 “儿女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爹对你,你爹娘对我,都相互瞧不上,不知表哥准备如何做?” “这个我想好了,只要表妹...” 沈明泽还不曾说完,钟锦绣便觉得面色一红,打断道:“你休想...” “啊,我只是想说,只要表妹同意,一切都交给我的...表妹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那日大表哥成婚的时候,我房间多了位姑娘......” 钟锦绣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刚才以为她是要自已说服自家爹或许生米煮成熟饭这般馊主意的。 看来是自已想错了。 可听他提出杨美馨的事情,刚刚升起的一点意思,突然间就化为虚无了。 “沈明泽,你威胁我?” 果然是要生气的了。 这事情还是被自已搞砸了。 “表妹,还是不同意?” 钟锦绣本想生气的,可瞧着他极其委屈的看着自已,那眼眶中灿若星月的眸子,可怜兮兮,她张了张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意不同意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表哥继续在这里迎客吧,这大太阳的,晒黑了可不好了” “要不表妹在为我倒一杯水来喝?” “哼...” 钟锦绣转身离开,只是转身的瞬间,眉眼展开, 心中像是撒了蜜一般,嘴角不受控制的扯开来。 她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感受。 她不相信沈明泽那话是威胁她的。这可能是真的急了吧。 待这场婚礼结束,沈明泽让人递来消息,说让她等一等他,他有东西要给她。 钟锦绣可不会在上当了,直接就走了。 沈明泽只能苦命的留下来忙活余下的事。 钟锦绣刚到家,便见濑妈妈过来了,说是明日老夫人请大房一家上门去。 回到府上,钟锦绣看着那高高的围墙,心道:“终于安耐不住提出分家了吗?” 晚上她们吃过饭,一家子坐在一起,商议对策。 倒也没什么可商讨的,反正都是赞成分家的。 然她想起一件事来,自家嫂嫂怀孕的消息,似乎并不曾传出来,钟锦绣也不知这位嫂嫂是如何考量的。 随后钟锦绣换来夏妈妈,问了两句,方才知晓,这嫂嫂担忧的是什么事。 钟锦绣安抚道:“夏妈妈,你回去给嫂嫂说吧,姨母不会给大哥安插什么姨娘的,只要嫂嫂别犯傻就行。” 夏妈妈得大小姐如此说,道:“咱们大少奶奶因为怀孕,心思便有些敏感了。” 钟锦绣道:“麻烦夏妈妈了,不用告知嫂嫂我问过此事,免得她胡思乱想。此事本该姨母操心才是,但姨母是少一根筋的人,怕是想不到这一出来。” 夏妈妈不得不说,这大小姐才像是这一家之主。 且大小姐更加沉稳些。 但这一句吩咐,便能在夏妈妈心中占据一定分量的。 夏妈妈回去,倒是不曾隐瞒,毕竟是自家姑娘。 聂秋霜听说她提醒来,这眼泪便是抑制不住要往下落。 “姑娘,这大小姐做了保证,您还担心什么。” 聂秋霜只是觉得感动不已,并无别的。 她这几日试着寻了几个漂亮的姑娘侍候,但瞧着明哥没这份心思,她心中略微有些感动。 可感动归感动,她身为他的嫡妻,有些事也该准备的。 虽然清河聂氏的男人不准纳妾,可这里不是清河聂氏。 晚上,钟明回转,她让几个漂亮姑娘侍候,钟明起初没在意,然那些个姑娘各个打扮的风姿卓越,且还有抹了胭脂水粉,呛的直打喷嚏。 他很不高兴,直接开骂了。 待那几个姑娘被骂走了,钟明便不高兴质问道:“你怎么回事?故意倒我胃口?” 聂秋霜道:“明哥,我怀孕了。” “不是,你怀孕也不能..怀孕了?” 夏妈妈道:“姑爷,你别生大少奶奶的气,这几日大少奶奶亦是很难过。” “怀孕了,难过什么?我要当爹了啊,难不成这孩子不是我的?” 夏妈妈听后,忙跪下道:“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钟明挥挥手让她下去了,夏妈妈还想说什么,但瞧着姑爷并非怀疑,她便住嘴了。 “怪不得你最近心神不宁的,原来是因为怀孕了?我在军中常听说那些个汉子们说女人怀孕了,这心情便会跟着变化的。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 “这算算时间正是咱们洞房花烛夜那日。”钟明心中欢喜,“老子就知晓,老子一次就能中。” 钟明高兴,马上出去报喜去了。 钟勇和小沈氏知晓后,小沈氏立马就去看望聂秋霜了,小沈氏交代几句,随后钟明拉走了。 聂秋霜以为钟明晚上不会再来了,可谁知不一会就回来了。 还重新从柜重拿出一套新棉被来。 “明哥,你今夜还要歇在这里吗?” “我不睡这里睡哪里?姨母让我多看着你点,免得你晚上蹬被子着凉...如今暑热,不可马虎。” 聂秋霜想说有丫鬟看着,可瞧着他紧张又纠结的模样,还是选择乖乖的闭嘴。 第二日起来,她们去给爹娘请安,小沈氏那里早已经准备了膳食,瞧着都是大补的。 钟锦绣笑着招呼她坐下,小沈氏嘀咕道:“你这孩子,三个月了怎么才说,还好孩子没什么事,要不然我这罪过可大了。” “姨母,大嫂第一次,自然不懂,想来也是最近才晓得的。” 聂秋霜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小沈氏不免有些自责道:“都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钟锦绣笑着道:“您也是第一次当奶奶呢。” 小沈氏一听这一声奶奶,想起昨夜那个要当爷爷的,心中好笑。 “你爹昨夜一宿都没睡,直言说自已要当爷爷了,这高兴的啊,一大早也不打拳了,直接去翻典故,起名字去了。” “对了,今日你祖母那边有请,秋霜就在家养胎,万不可招惹那院的人。” 钟锦绣也赞成。 聂秋霜瞧着一家的氛围如此好,一点都不曾提及给明哥纳妾的事情,心中负担少了又少。 第一百三十一章、老夫人寻人辩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随着爹娘和大哥二哥去了东院。 东院此刻已经在堂前坐着诸多人啊。 都是钟家旁支,德高望重之人,关键都是长辈。 钟锦绣见到老夫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老夫人心中暗哼,然面上却显得慈爱。 “锦绣,身体可好?” “老夫人想我好还是不好?” 钟锦绣此话,让在座的人长辈,纷纷摇了摇头。 世人皆知,钟锦绣为人不尊不孝,任性妄为,不知羞耻,如此大逆不道女人,简直给钟家丢人啊。 几个老东西,相互看了一眼,声望极高者钟武,敲了敲龙头拐杖,吸引众人注意道: “钟勇,你母亲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就是咱们钟家的大恩人。你如何这般不仁不孝,苛待你母亲?”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从假山上摔下来,你母亲为了守护你,自已双臂尽断,都先紧着你,如今还落下病根。每到冬季都双臂疼痛,久久不见好啊。” 老夫人今日不施脂粉,面色瞧着憔悴,目光无神,期期艾艾道:“都是好长时间的事情了,还提那作甚。” “哎,弟媳妇,你就是软弱,你说你怎么就被一个姑娘给欺负成这样?你本就软弱,被人威胁了还不敢报官,如今却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理由,被人埋怨,实在是不孝至极。” 小沈氏见他们这般向着老夫人,怕是不知老夫人真实面目,她道:“各位叔伯,你们是不知,咱们家锦绣差点就没命了。” 那钟武道:“事出有因,难不成你们希望那女人杀了你们母亲不成?身为子女,不该如此不尊不孝。” 钟勇如今不想让人如此诋毁自家女儿。 且瞧着众人的语气,恍惚自家女儿死了,与他们也无关紧要。 哼 他问道: “不知各位叔伯来,是为了什么?” 语气已刻意压抑,然依然能让人感觉出压抑。 老夫人瞧着钟勇,心中得意,人越是有威名,越是注重名声。 他就不信钟勇会为了自家女儿,甘愿担任不仁不孝的人。 她上次将罪证送往东院,她都销毁了。且她还听说,那大狱中子桑逃了。 如今便是死无对证。 任由钟勇白张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钟锦绣瞧着老夫人面容,心中不耻,然心中却渐渐笑了。 钟老夫人的想法怕是没有跟自家儿子媳妇说吧。 两位婶娘,可是很希望分家的。 钟武道:“我们听说你要分家?” 钟勇无所谓道:“没有的事。” 钟武略微颔首,他心中倒不觉得钟勇是这般不懂大局之人。母亲尚在,这分什么家。 传出去让人笑话。 为了这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引来骂名,更是不该。 “那你们砌墙干什么?还买了宅子?” 钟勇笑道: “刚才伯父说我母亲为了我啊,受了诸多难处,说我是不仁不孝之人,想来伯父久病在家,不常出来,说我不仁不孝,您可以出去问一问,哪个不说我仁义至尽。” “这些年我出兵在外,确实不曾尽到做儿子的责任,承膝欢心,说来我也想整日待在府上,陪着老夫人,尽忠尽孝,然忠孝自古两全,伯父,您说呢?” 钟武却不敢说让他尽孝不尽衷啊。 钟勇自然知晓他没有胆量敢如此讲,整个朝堂都没有人敢跟他如此讲?百姓们不允许,皇上更不允许。 如此他来说他不不仁不义? 哼 “这都是为了大宋,为了咱们这个家,旁人岂能因此指摘你?” 钟勇面色有些为难道: “我是不曾承唤膝下,然我给与老夫人足够尊重,妻子儿子,都留在家里尽孝心。每年的俸禄,赏赐都是送往老夫人处。且如今孩子大了,还挤在那一处小院子里,老夫人只操心东苑,二弟家中,女儿名声躁动皇城内外,儿子又取得功名在外奉职,且还住着主院。我若非这次在皇城待久,还不曾晓得,这钟国公府里面上下,只认老二家的为这府中主子呢。” 老夫人没想到他拿这事说事,东苑确是是主院,是大院子。 然西苑清净却离大门及其偏远,旁人一来都能瞧得出,东西院的差别来。 “其实这都小事,只要老夫人高兴,她想掌家便掌家,累了想歇息了,便让下面人帮衬着,说来叔伯们怕是不知晓,这杨美馨本来是给琅哥准备的媳妇,你猜怎么着,老夫人硬生生的让她送给了二弟,说是二弟喜欢年轻貌美的。这抢了侄子的婚事,我也不说啥,可那杨美馨不愿意,伤了二弟的眼睛,老夫人不查不问的,直接栽赃到琅哥身上,好在琅哥领了军令,出城了,没被殃及。” 老夫人没想到他这般胡搅蛮缠,将有的说成没的,有没得说成有的。 然瞧着钟琅,低头沉思,恍惚在为此事伤怀。 哼,这一家子,都是做戏的。 在看钟武与几位叔伯,都像是被说动了。 老夫人心中急切,眉眼微微一动,这泪水便留了出来。 “你们听听,这主院我住着,没事以前他说的,如今却拿来抱怨,我心中苦啊,若是你们惦念主院,我搬出来就是。” 老夫人顿了顿又到,“锦绣的性子你们是知晓的,我哪里敢管,这锦灵性子软绵,与我亲近,我偏向了些,如此便抓住我的不是来,要闹腾着分家,我这当母亲的,实在是难做啊。” 老夫人果然是避重就轻啊。 钟武夫人劝道:“这孩子多,总有些磕磕绊绊的。且各个孩子的性情不一,有的坐得住,自然就陪伴老夫人多一些,至于坐不住的,自然就活泼了些。” 钟锦绣听着伯娘果然是会说话。 “老夫人说我抱怨?是承认自已偏心了?” 钟勇不等老夫人讲话,便道: “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我给他们添了院子,母亲觉得不妥?”老夫人没吭声,钟勇便问钟武,“伯父觉得可有错?” “这个没错,但是...” 钟勇不等他讲,自顾自的道: “老夫人疼爱二弟,我无可厚非。我呢,绝对没有一丝怨恨,可这给我女儿下毒,传扬我女儿污名,却让我无法容忍。” “若非梁老夫人为锦绣正名...既然今日叔伯们想要参合我家家事,那便一块轮一轮吧。” “我知晓母亲对我恩重如山,我也相当尊重,赏赐什么的都先着母亲,且母亲想让二弟住大院子,我这些年也不说一句话,她贴补二弟多少东西,账本上都记着呢,我家姑娘以前穿成什么样,我那些叔叔婶婶也不是没见过,是吧?” 钟武身边坐着一位老太太,她想想以前钟锦绣穿着大红大绿的,头上珠宝,俗气至极,然钟家二房的女儿,却打扮的相当雅致。 这说来老夫人不可能看不出来的,这不就是偏心吗? 也难怪钟勇如今提及,这老夫人行事有些太偏了。 她讪讪道:“老夫人以前诸多不是,但她对钟家兢兢业业多年,这分家事宜,你也要与老夫人商议商议啊。” 一句话便定了老夫人的罪。 老夫人暗暗瞪了一眼她,这老二老三住着东院,是无法抵赖的。这钟锦绣以前穿戴,更是抵赖不了。 她以为他没了诋毁自已的证据,自已便胜券在握了。 然而他却... 杨美馨? 即便是去问,她们也会顺着老大的话说的,自已果然还是太大意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分家事宜。 他绝对不能让他有了先机。 然钟勇却道:“分家?母亲还在世,我怎么敢分家?这等不仁不孝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不会做的,还望叔伯放心吧。” 钟武道:“你不分家,你砌墙做什么?” 钟勇道:“砌墙?不过是院墙罢了,难不成叔伯们院子里都不砌院墙的?” 钟锦绣笑了,爹果然是爹啊,这一出手,便这般打发了。 只可惜老夫人这般大张旗鼓,也不过是放了屁而已。 “说来这个,我倒是想问一问母亲了,我可有虐带你?吃穿用度苛待你们了?我好吃好喝的供着,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 的确是不曾苛待,这几日小沈氏派了个管家嬷嬷,管理钟家二房三房,每日吃饭用度都尽到责任,绝对没有任何的苛待,且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然就是如此,她更觉得憋闷。 她堂堂一个当家主母,怎么被一个管家娘子给管束着。 传出去,她名声何在? 钟明道:“父亲,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知餍足,怕是有人惦记你这位子啊。” “钟国公的爵位?谁有本事就来拿,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至于靠着祖业过活。” 您不靠着,有人靠着啊,钟锦绣真的想要为父亲鼓掌了。 这不是说某人些没能力,却还惦记着爵位吗? 钟武却道:“钟国公的位置本该就是你,你一身战功,又是长孙嫡子,若是旁人,岂能坐稳?” 老夫人心中想要脱口而出他不是长房嫡子,是他偷了自家儿子的爵位,是他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还有一把柄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但她不能说出,说出来便是认证自已点惦记钟国公的位置。 且即便是如此,孩子们也无人能继承钟国公府,能力不成啊。 除非大房无人,大房无人啊... 如今砌了墙,只命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管着她们。 行着分家之责,却不分家,这分明就是逼着他们闹分家呢。 想名声地位全占,没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老夫人道:“老大,你如今身份地位,谁又敢惦记,你两个弟弟荣华富贵不及你,你说我偏心,你身为她们的哥哥,又为她们做了什么?你身居高位,位高权重,你弟弟呢,如今一个眼睛瞎了,仕途再也无望,一个歇业在家,你说说,你这个做哥哥的,可有尽职尽责?” “老夫人提及这话,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接话了,钟亮得中,派往外地,听说是锦绣帮忙,如今钟尘钟昊被钟明领着,如此照顾,老夫人却按一个无情无义之帽子给我,我不能认呢。” 钟亮得中是他运气好,至于钟尘钟浩,你敢说钟明是真心带着他们吗? 武将? 他们不擅长如此,将来顶天了也就是个参谋。 若是文职,有钟国公府做主,将来位居三品大员,指日可待。 你...分明是断了他们的路子。 她输了口气,才能平息心中的怒气,她道: “那你的弟弟们呢?” “你也说了,二弟瞎了,朝堂之上难不成要聘一个瞎子?至于三弟,上一次我回来,便与他聊过,想来他是没有考虑清楚呢,母亲如此逼迫,传出去,怕是不好吧?” “考虑什么,因为锦绣中毒...”老夫人说着便抹了两把泪,“各位叔伯们,你们都知晓,锦绣这孩子。一直由她姨母照看,教养成如今这模样,我也是不想的啊。” 小沈氏听她将责任推到自已身上,心中愤然,然钟锦绣却安抚她稍安勿躁。 老夫人这般讲,是笃定他父亲将证据给了她,手中没有留一份吗? 果然够可耻,算定了父亲忠厚,逼着父亲给三叔寻职位呢。 钟勇见老夫人如此,心中更是气愤。 那证据确凿,他亲自给老夫人送去的,如今老夫人却... 他真是太高看老夫人的为人了。 钟锦绣道:“父亲,这朝堂之上,官员任免,上有皇上,下有吏部,老夫人这是逼着你给三叔谋职位呢,虽然舐犊情深,实际上却是陷您与危害之中。若是御史参您一本,一句乱用职权,便落了把柄?但老夫人毕竟是长辈,长辈所求自然要放在心上,不如您将三叔带在身边好了,这旁人也说不出错来。” 老夫人道:“锦绣,长辈说话,你岂能随意插嘴?” 老夫人心中想要钟温吃皇家饭,她偏不让他如意。 “祖母,父亲若是愿意亲自领着三叔,不是更好吗?您难道还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谁都愿意选择吃皇家饭。 “那祖母希望三叔做什么?官复原职,还是更上一层楼?” 若是刚才,她自然会说官复原职,可她先头一句乱用职权,扣住了她的命脉。 老夫人想了想道: “老三说来是被牵连的,若是去求情,皇上自然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给老三一个情面的?” 钟勇道:“被牵连?被谁牵连的?” “自然是你的夫人,她中毒,你夫人就在旁照顾的。” 钟锦绣见老夫人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钟武道:“哎,此事说来都是家丑,不好外扬,且都是一家人,事情说通了就好,且如今锦绣并无事。” “钟勇啊,你母亲也就这一个心愿,这几十年来照顾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你如今位高权重,给你弟弟谋个差事,与你是小事。” “你弟弟有身份,与家里面也有益处,不说将来,万一你说你在像上次一样,出了事,咱们也有路子去问,而不是两眼一抓,摸瞎啊。” 钟武是和事佬,也知晓如何对大家最好。 且这话说的在理。 但是钟勇不愿意,尤其是老夫人如今态度。 居然将罪责加重在小沈氏身上。 事情就又僵持在这了。 钟锦绣不免插嘴道:“各位祖父祖母,说来这个事情,事关锦绣,我最有发言权的。老夫人一直说我由姨母照看,出了问题也怨姨母,与您无关,是这个想法吗?” “......” “当年老翼王妃与您达成了协议,说是救我家爹爹,不得已为之?然而却不是呢?您收了她一万两黄金,且您将我的生辰八字...” 钟勇不想提及此事,呵斥住钟锦绣,钟锦绣却笑着道:“父亲,您如此顾及祖母的名声,然祖母却瞧着您忠厚老实,笃定您不会将她丑事抖搂出来,所以才会变本加厉讨要...可是,翼王已经死了,即便是她们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又如何呢?所以我不怕...倒是老夫人笃定您会顾及名声,故意将污水泼个姨母呢...说姨母害我?可真正想害我,将我无缘无故卖给一个将死之人的是老夫人呢?” 钟武不相信。 “你祖母那是为了钟府,为了你爹,你身为子女也该为这个家做出牺牲才是。何来因此怨恨?” 钟锦绣心中冷笑,她一以为自已没有证据了吗? 不,她还一把柄。 她道: “堂祖父,你且看清楚,这个乃是祖母与老翼王妃亲自签署的协议。” 钟锦绣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白纸黑字,即便是谁都抵赖不了。 “堂祖父要不要过目?” 钟锦绣上前,将东西呈上去。 然还没有交给他,老夫人便坐不住,直接抢过去,一把撕碎了。 “你污蔑...钟锦绣,你怨我偏心,几次三番挑唆你父亲与我之间的关系,是你在作怪...”神情紧张,举止不当,这一瞧着便是心中有鬼,“我这么做都是为你父亲,为了这个家...” 哼,说的冠冕堂皇,可您急什么呢? “祖母,这东西可以伪造,但是这一万两黄金,可是在您名下呢。您如何解释呢?” “那钱...那钱...是铺子里的营生...” “什么样的营生,能一下子赚取一万两银子?” 老夫人说不出话来,可是手中的碎纸却改变不了什么,一万两黄金可是真金白银,想毁掉,都不能了。 钟武心中因那一万两黄金而震惊,可是他绝对不相信,她会为了银子,卖了孙女? 一个庶女也就罢了,可这是钟国公家最宠爱的嫡女啊。 不会的,她不会这般每品的。 “锦绣,你胡说八道,你祖母怎么会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说了是因为你父亲被冤枉,她从中走关系,无奈才将你送入翼王府的。” “若当真如此,为何不过明路,非要偷偷摸摸的呢?” “还不是...”你不同意。 “是啊,老夫人若是提出来,不仅仅是我不同意,我姨母更不会同意让我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所以祖母说姨母给我下毒,便是不成立的。” 她顿了一下,道,“祖母虽然撕掉了协议,然这一万两黄金不会不翼而飞,堂祖父去查一查便知真假。” “为了父亲,我甘愿牺牲。可若是有人打着这个名头来作怪,就不行了。当日父亲被冤枉,祖母心中应该是笃定我父亲不会有事,毕竟如今西夏与大宋开战,朝堂用人之际,且皇上与父亲有兄弟之谊,这个祖母不会不知?” 钟武瞧着钟锦绣神情严肃,不似作假,说到朝堂之事,他懂得,且派人来传信,让她放心的。 他有些怀疑问道:“弟妹,你真的收了钱?” 老夫人心虚,回应也有点迟钝,然钟武心中已经知晓答案了。 钟锦绣笑着道: “此事父亲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可不敢污蔑老夫人,且父亲顾念老夫人照顾这个家辛苦一辈子,故而给老夫人留面子,将那些罪证全部收集起来销毁了。可没想到老夫人仗着父亲顾念情意,不会做出诋毁她之事,却不曾想,老夫人会反咬一口...” 钟武夫人轻声叹息一口气,这事闹腾的,也难怪钟勇生气,这老夫人没有老夫人的模样,下毒害孙女,又将孙女卖给别人,还将这银钱私藏自已名下,这老夫人年岁大了,怎么行事起来越来越糊涂了。 然钟武却知晓此事为何。以前那隐秘之事...说来本就是大哥对不起人家的... 他心中暗暗叹息一口气,对钟勇道:“此事你母亲年岁大了,行事确实有些欠考虑,许是因为你二弟三地接连出事,与她造成了打击...你就不能看在这些年的情意,给你三弟寻个差事?” 钟勇道:不能。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想问一问,老夫人今日寻我们来,是为何?” 钟勇如今连母亲都不叫了。 钟武替她答道:“一来,问你们可有分家的打算,即便是你们没有,那就罢了。你们想砌墙就砌墙吧,这第二就是你三弟这事,你怎么说也要帮一帮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分家的事情,老夫人跟他讲老二瞎了,日后无收入,这分家产,自然是要多一份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翼王府来寻亲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勇道:“我们家的家事,就不劳烦叔父操劳了,我知晓如何做。” 钟武没得到钟勇保证,心中气闷,然却没法子,毕竟是老夫人有错在先。 若是好商好量的,或许有一线希望,可她一上来便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一次次的逼迫,他心中叹息一声,唯有愣神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无奈,没曾想最后还是因为钟锦绣,她...好很好,你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不是说有文书吗?那我就真的写给你看。 “钟锦绣,你别后悔...” 老夫人回去,又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火气。 “濑妈妈,去给我联络老翼王妃身边的蔡妈妈,就说我知晓老王妃的死。” “是。” 钟锦绣刚回去没多久,濑妈妈就递来消息,说是老夫人准备与翼王府的人联手对付她了。 她心中冷笑一声,老夫人啊老夫人,我便让你瞧一瞧,你接下来做的好事。 这一天,钟锦绣正在家陪伴大嫂,大嫂从家中带来一个好玩游戏,叶子牌,极其消遣时间的。 这玩了一局又一局,就是不嫌烦躁。 只是还不尽兴,钟锦绣便听姨母在前面骂骂咧咧的,不知道与谁人吵架的。 钟锦绣吩咐道:“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桃子领命,只是不一会,桃子便着急跑过来,不顾礼仪奔到她跟前道:“小姐,您快去看一看,翼王府上来人了,拿着一协议来,说是咱们家老夫人收了人家银钱,将您卖给翼王府了,让咱们兑现呢。” 钟锦绣心中冷笑:这就来了。 聂秋霜听到这种事,心中骇然,这人这般大张旗鼓的过来,即便是没影的事情,若是被人大肆宣扬,这妹妹的名声何在啊。 “老夫人怎么与人定了这种事?我们都不知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桃子道: “说是咱们国公爷出事那段时间,老夫人不得已为之的。可如今老翼王妃出事,此事便作罢了。可不知如今怎么就提起了,还是许给现在的翼王。” 说来翼王府现在由着萧翼铜承袭爵位,这才没多久呢。 钟锦绣笑着安抚聂秋霜道:“大嫂,你现在不能急。” “你还笑,你怎么能笑得出来呢。我这都急死了...” 钟锦绣道:“事情都发生了,我不笑,难不成还哭啊。我可不愿意在我小外甥跟前露怯。” 聂秋霜轻叹一口气,最后做了决定道:“咱们不出去,等爹爹回来,自然就将他们打发出去了。” 钟锦绣摇头道:“若是咱们躲着,便是承认了此事,人家更上脸了。”且那边更得意了。 再说他爹陪着皇上阅兵去了,不会这么早就回来的。 钟锦绣道:“你且安心,我知晓怎么做的。” “妹妹,不可。” 聂秋霜见钟锦绣坚持,终究道:“我让人去寻你大哥二哥回来。” 待钟锦绣去了前厅,正瞧见小沈氏与那蔡妈妈开骂的厉害。 一个说:“我们翼王品貌非凡,年轻有为,你们家女儿配我们家翼王,是我们家不嫌弃你们家姑娘以前不知羞耻勾搭男人,你还挑什么理?赶紧嫁了得了,省得日后嫁不出去,留个老姑娘....” “我呸,你们家翼王死了先夫人,是个薄情的,克妻的,想要我如花似玉的姑娘嫁过去,门都没有。” “你说白了也是个继夫人,怎么,你们家国公爷难道还克妻了?怎么你还活的好好的...” ...... 钟锦绣瞧着那个蔡妈妈,嘴巴毒的很,这架势必定不是真心来寻亲的,像是来闹事的。 钟锦绣上前一步,伸手将小沈氏拉住,道:“姨母,稍安勿躁...” 蔡妈妈见出来一位女子,浑身上下打量一二,淡蓝色衣裙,衣袖间纹着栀子花样,使得整个人都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玉钗,简单大方。 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微晕,透着娇嫩肌肤,然她打量她,那女子亦是毫不客气的打量她,眉眼如画,只是透着冷意,恍惚能看透人心一般,让人从脚底升起的寒意。 小沈氏见到钟锦绣,这眼眶就要红,然她忍住了。 “锦绣,你回去,我一定要将这胡言乱语的奴才给打出去。” 锦绣? 蔡妈妈一听正主来了,忙道:“原来是府上大小姐啊,这正好了,奴才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了。” “你住嘴...” 钟锦绣安抚好小沈氏,看向那妈妈道:“这位妈妈眼生的很,不知是哪个府上的?” “奴才是翼王府的,你们家老太太与我们家有约定,要将你嫁给我们家翼王做王妃呢,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世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啊。” “约定?是什么约定?” “三个月前你们家出事,寻不着人帮忙,这老夫人便想着与我们家联姻,度你们家难呢。如今收了钱,打通了关系,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蔡妈妈是吧?可有证据?” 那蔡妈妈胸有成竹,自然不怕寻人对峙。 “当然有,白纸黑字写着呢,就是你们家老夫人签字画押。” 老夫人如何会签字画押? 即便是有,也绝对是假的或者是老夫人现写的。 钟锦绣见她真的拿出一张宣纸,且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老夫人收一万两黄金,将钟家大小姐许给翼王府翼王做王妃的。” 此刻从隔壁院子听说了此事,三夫人刚巧赶过来,瞧见钟锦绣与蔡妈妈正对峙。 三夫人心中嗓子眼恍惚冒着烟,这个蔡妈妈正是当初与她接洽的人啊。 她在那院便听见这院吵闹,心中担忧,便拉着二嫂过来瞧一瞧,生怕这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钟锦绣瞧见三夫人,心中冷笑,她道:“三婶娘过来了,快来看一看,这协议可是老夫人的字迹?” 三夫人讪讪问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大老远的都能听见府上吵闹,我还以为是有人闹事呢,忙拉着你二婶娘来帮忙呢。”话虽然说着,但已经上前接过东西了。 蔡妈妈冷哼一声,瞧着三夫人心中不耻,都是大宅院里面出来的,她还能不知她想什么? 只不过她的敌人是这丫头,那个胆敢害死她主母之人。 哼,她以为嫁给翼王便是无尚荣光? 呸,萧睿铜可不是一个正常的难人,她啊,被人下了药,一辈子不能孕呢。 且当初先夫人府中怀着的可不是他的孩子。 大家族里面的肮脏,你一个小丫头,能知晓几分。 三夫人接过那协议,嘤嘤道:“看着这字迹像是你祖母的签字。” 二夫人上前瞅了一眼,道:“什么像,本来就是。” 都是看笑话的,小沈氏看明白了。 她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三夫人劝阻道:“大嫂,这翼王也是青年才俊呢,咱们家锦绣配给翼王,也辱没不了她啊。” 她上前小声道:“您想想,这翼王上无老,下无小的,这锦绣过去就是当家主母,您怎么就想不开呢?” “你想的开,让你女儿嫁过去。” “哎呀,这不是我们家意儿还小,再说她也没那福气不是。且你想想咱们家姑奶奶,那嫁给成王不是荣华富贵一世无忧?且生下成王世子,这日后更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钟锦绣笑望着她三婶娘,孙氏以为锦绣心中是愿意的呢,忙上前去说服道:“锦绣啊,你觉得三婶娘说的对不对?” 钟锦绣道:“三婶娘说的极对,这翼王萧睿铜是个难得的才俊,若是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孙氏正要点头,然瞧着钟锦绣瞧着自已的模样,那微微笑着,得体端庄,然那笑容背后,却恍惚有天大的阴谋在作祟。 她一时间,说恭喜的话,就顿在了嘴边。 那蔡妈妈道:“哎呀,还是钟大小姐有眼光,嫁给我们家爷,一定会幸福一生的。”蔡妈妈咬着牙,生怕人听不出那话中意味一般。 小沈氏欲要上前,然却被蔡妈妈那雄壮的身体给挤兑到一边,她亲昵的拉着钟锦绣的手道;“来之前,咱们家爷,还跟奴才吩咐,说他对您一见钟情,说必定让奴才好好与您讲,如今听着大小姐话,想必这心中对我们家爷亦是上心的。” 钟锦绣瞧着他们一脸的期盼,心中冷笑,她轻轻的将手收回,用绣帕擦拭一番,钟锦绣觉得差不多了,声音冷然道:“这位蔡妈妈,你觉得你拿的这份协议是真的吗?” “当然,这乃是我们家主子与你们家老太太,亲笔所写,亲定的。” “哎,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手中也有一份文书,也是你们家主子与我们家老太太定下的。” 钟锦绣让桃子将东西拿出来,递给孙氏与蔡妈妈,道:“上一次去寒山寺里面,老翼王妃与翼王不幸遇到火灾,当时我也在呢,还跟着一块救火,且在里面见到一份东西,便是这文书,你们先看一看,是否是真假?” 蔡妈妈一听是自家主子留下的,忙恭敬接过来,然瞧见那上面主子的大字还有文印,让人看不出挑不出一丝假的来。 “你...” 孙氏低头瞧着,觉得签章无错,但是瞧见那上面写着翼王与钟锦意百年之好,心头顿时一紧,忙将那文书抢过来。 她恍惚是做梦一样。 “这不可能......” “恭喜三婶娘了,这四妹嫁过去,上无主母,下无小的,这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啊。” 这话硬生生的就是刚才孙氏说的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沈明泽,你确定要娶我吗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三夫人道:“这不可能。” 钟锦绣道:“三婶娘似乎不愿意呢?这翼王年轻有为,且爵位加身,满京城的女子,都争抢着要嫁给他呢。” 哼 三婶娘啊三婶娘,要怪就怪你当初不该有不该的想法出现。如今更不该还存有心思。 一张协议和一张文书,那就看你们怎么办了。 老夫人想要以此威胁他父亲,那她真的打错注意了。 “这位蔡妈妈,你瞧瞧,你家王爷该不是有什么猫腻吧,你瞧,我们家三夫人都不愿意将自家女儿嫁给他呢。” 蔡妈妈狠狠瞪了一眼孙氏,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岂敢看不上我翼王府? 不知所谓。 “你胡说,我们家王爷天生贵胄,怎么会有猫腻,一定是你们,是你们钟家想要偷梁换柱,阴我们翼王府的。” 小沈氏道:“我呸,这儿女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不知晓这份协议。即便是传出去,也是你们无理。” 钟锦绣看着三夫人道:“要不报官吧?让官府定夺此事该如何?” 孙氏急了。 “不...不能报官。” “哦,三婶娘,这是为何呢?” 孙氏也反应到自已刚才过分激动,如今瞧着钟锦绣,语重心长道: “锦绣,你还小,此事牵扯你的名声,不可轻举妄动。” 濑妈妈轻哼一声道:“哼,钟国公位高权重,这收了银子,难不成要耍赖不成?你们若是不全了这门亲事,我们家王爷便告上金銮殿去。我看到时候谁还会娶你。” 钟锦绣心中冷哼,这三夫人看似为自已着想,实际上却是在提醒那蔡妈妈,想让那蔡妈妈拿她的名誉做威胁? 哼,她还真是针对错了人。 “这名声吗?我自来就不在意,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用,还以为这点事忍气吞声,三婶娘,你说我该如何呢?” 三夫人道:“你该怎么做?” “我爹乃是钟国公,对于这门没有过问过他意思的亲事,他绝对不会答应的,到时候闹腾起来,这某些人居然敢瞒着他将他的女儿给卖了,到时候牵扯众多,自然就能寻出真凶来。” 牵扯众多? 孙氏心中一咯噔,此事若是调查起来,那自已一定会被查出来的。 就这蔡妈妈也一定会将自已供出来的。 一定会的。 “大嫂,你快劝劝锦绣,这姑娘家的名誉,怎么能如此随意?” 小沈氏如今也拿不定主意,但是锦绣绝对不能嫁入翼王府,那萧睿铜性情暴虐,不是个良人。 “此事还劝什么?翼王府就是不报官,我们钟国公府亦是要报官的,这翼王府污蔑我钟府小姐的名誉,若是不给个交代,我们钟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钟锦绣回眸望去,乃是大哥钟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沈明泽。 “表妹,你放心,此事我们早已经调查清楚,即便是上了金銮殿,此事也与你无干系。” 钟锦绣瞧着那张笑脸,心中莫名有些轻松,眼神明澈,透出暖意,恍惚再说:即便是名誉再不济,又如何?这世间,唯有我最了解你。 暖暖的笑容能让人忘却思索。 钟锦绣微微撇开脸,不去看他。 她的目光定格在孙氏的面上,那面容纠结,似有些害怕。 这三夫人确实不适合做什么坏事,那么娇俏的妇人,其实不屑做坏事的,可最终还是没能禁得住利益的诱惑。 那蔡妈妈见钟家态度如此,冷哼一声道:“哼,你们老太太收了我们家一万两黄金,白纸黑字写着呢,你们休想抵赖,即便是入了宫,更容不得你们悔婚。” 钟明道:“请便。” 蔡妈妈拂袖而去,二夫人三夫人瞧着这一家子瞧着她们的眼神有些不善,随后也告辞了。 三夫人回去立马去寻老夫人了,然老夫人却避而不见。 老夫人自然是知晓三夫人想要干什么,可她如今顾不得所有,三夫人若是被查又如何呢? 只要能将钟锦绣扔出去,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三夫人见老夫人不见自已,心中更急了。 然此刻,钟锦绣却来了她院中。 递来一些她与蔡妈妈交涉,将大小姐卖给老翼王的罪证。 老翼王妃身边的丫鬟口供,还有那一万两黄金,乃是她亲自帮老夫人存了钱柜的。 这一切都让她抵赖不了。 三夫人瞧着钟锦绣,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微晕,透着娇嫩肌肤,双眸盈盈秋水般,可仔细瞧着那眸色中有淡淡的嘲讽,大小姐如今出落越发的贵气逼人了。 以前的大小姐绝对不会如此看着自已的,她以前看着自已唯有仰慕之情。 “锦绣啊,这都是你祖母吩咐的,与我无关。” 交代了就好。 她盈盈转身,随后在三婶娘对面的椅子上落座,道:“三婶娘,老夫人不见你,是想将此事推给你呢。” “不可能,那都是老夫人...” “不可能?老夫人行事谨慎,然她绝对不会与人签署那般协议来,即便是老夫人上了公堂,也会说那是伪造的。”她顿了一下,“可是书信可以伪造,但是这黄金,却万万是甩不出去的,且这一切还都是经由您的手。” “你刚才就知晓...不,你一直都知晓是不是?” “当然,从你们在寒山寺谋划事情,我都是事先知晓的,你知晓吗?当初我知晓三婶娘您陷害我的时候,我这心中愤愤不平,当天夜里,你知晓我在想什么吗?” “你想什么?” “我在想,四妹妹年幼,若是被人糟蹋了,该如何凄惨?她是个丫头,还未长成呢。” “你不...”钟锦绣望着三夫人,那眼神隐隐透着恨意,恍惚夜间猫头鹰的眼睛,让人无处遁形,“你为什么又没那么做?” 钟锦绣冷笑一声:“因为我觉得三婶娘如此蠢笨,居然着了老夫人的道,我想看看,您若是被老夫人抛弃了,是何反应?谋害嫡女,三婶娘,您说你会如何?” “这老夫人乃是一家主母,自然有爹爹护着,不会治罪。可若是三夫人您?您说是休妻还是进内狱呢?” “以我爹爹如今的势力,应该是不着声色的杀了您吧。” 孙氏感觉自已嗓子眼有什么东西堵着,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啊。 “到时候四妹妹五妹妹没了母亲,也不知这日后婚事可能如愿?万一老夫人想要利用她们给三哥做陪衬,随便送给什么人做妾,那就可惜了。” 钟锦绣说的这话,她细细琢磨,老夫人的确是会这般做的。二房二叔没眼睛瞎了,这仅有钟亮好拿捏啊。 她自来向着二房,如今钟亮得中,更是入得她心。 “以前我便很羡慕四妹五妹,她们有您为她谋划,舔犊情深,且四妹五妹被您养的不骄不躁,将来即便是不嫁给权贵之家,也必定能够嫁的如意,一生幸福的,真是可惜了...” 钟锦绣将那些罪证拿起来,递给桃子,三夫人想要去抢,然而钟锦绣却道:“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旁人敬我一尺,我便敬她一丈,请恕我这些东西不能给你了。” 孙氏道:“锦绣,这事是你祖母吩咐的,我当时也是听吩咐的啊。” “三婶娘,翼王府高门大户,虽然上我老,下无小,这婚事虽好,然我却不想去参合,所以我不会嫁过去。这些证据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可不能给你。再说了,您如此对我,我为何还要帮助你呢?” 孙氏讪讪笑道:“锦绣,我一直觉得你聪明,是咱们家众多小姐中最出众的了。你不喜欢如今的翼王,定是还喜欢桓王的吧?以你爹的能力,必定会给你争取一个桓王妃的位置。可若是你有了污点,即便是嫁过去,这怕是也不得莲妃娘娘欢心的是不?” 钟锦绣笑道:“三婶娘,我现在不喜欢桓王,以我爹如今的权势,我嫁入皇家,免不得要皇上怀疑居心不良,三婶娘你懂吧?” 孙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累,钟锦绣居然比老夫人更难缠,更油盐不进。 可是孙氏聪慧啊。 “你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向我示威吗?” 钟锦绣笑着道:“不,刚才说的一切,其实都是吓唬您的。我当初没有报复您,如今更不会。家和万事兴,四妹三妹日后嫁的好,与我也有益处的,您说呢?” 孙氏苦笑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 钟锦绣从东苑出门,是要经过大门的,如今东苑是有专门的嬷嬷看管的,那些守卫还有管事嬷嬷,瞧着她,更是恭敬有加。 毕竟他们都知晓,如今时谁当家。 她被送入门口,钟锦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头上那牌匾,钟国公府四个字,映入眼帘,她瞧着,轻轻笑了。 钟国公府里面没有钟国公,可还会有人当你们一回事? 二叔眼瞎,三叔如今卸职在家,什么时候上任,还不一定。 钟锦绣心中轻声问道:“你们可悔?” 然无人回应,她默默转身,便瞧见沈明泽那张五官精致如石雕一般的脸,他微微一笑,灿若五月暖阳,直沁人心脾,让人感觉到舒畅。 “沈明泽,你确定要娶我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孙氏认罪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当然,表妹,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同辉啊。” 钟锦绣笑望着他调侃,沈明泽瞧着表妹目光微微望过来,风情万种,他顿住,凑前几步道:“表妹有何吩咐?” 钟锦绣上前几步,小声道:“你去将那萧睿铜给我绑两天。”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他心中欢喜极了,这说明表妹对萧睿铜绝对没有旁的心思。 钟锦绣心想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无萧睿铜首肯,这个蔡妈妈如何敢这般行事? 越过主子,她是不想活了吧。 可是那萧睿铜? 他还在孝中,不能明目张胆来求取,便先让蔡妈妈来这里闹一闹,不能成婚,就是订了婚也好。 他翼王府如今正缺个彪悍的新娘子,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他瞧不上,但是钟国公他权势滔天,如今又打了胜仗,正得盛宠,他不会将自家姑娘嫁人做继夫人的。 他或许已经向她父亲试探过了,怕是被拒绝了。 更何况老翼王妃与老夫人的协议说让她嫁给先翼王萧睿竹,而非萧睿铜,可蔡妈妈手中的协议,却是说是两人的婚约,故而这恰好给她钻了空子。 当她拿出钟锦意与萧睿铜的文书来,这蔡妈妈才不敢反驳啊。 毕竟他们心中也有猫腻。 这真假参半,最是好玩。 “表妹是觉得这背后参合之人,乃是萧睿铜?” 钟锦绣颔首道:“你说这文书上明明写着萧睿铜与我家四妹的婚事,这蔡妈妈怎么一上门就赖上我了呢?” 沈明泽听她刻意说了文书上的婚约,心中更是了然。 “表妹以为如何?” “定是那萧睿铜看上我了,要纳我为妃。” 沈明泽轻呵一声,道:“他没有那福分。” 钟锦绣颔首。 “确实没有表哥这般有福分,还能如此近距离的瞧着我,若是旁人,此刻早已经软鞭子侍候了。” 钟锦绣作势摸着腰间片刻都不离身的鞭子,沈明泽忙后退几步,道:“表妹放心,我还没想过换夫人,自然不会让旁人将你夺走。” 钟锦绣瞧着他去办事了,心中一乐。 如此想着,表哥其实也不错,至少可以随意欺负。 桃子瞧见大少爷就站在不远处,恰好将表少爷的话听了去,她忙上前提醒自家小姐。 钟锦绣回身瞧见大哥,寄希望他听不见,便欢喜道:“大哥来了?” 钟明笑着道:“叫你回去吃饭。” “恩,我这就回去了。大哥,走吧。” 钟明道:“锦绣,此事你不必担忧,即便是老夫人真的将你卖了,没有我们的同意,此事绝对不会发生的。” “当然,我不仅有爹爹做主,还有两位最疼爱我的哥哥,谁敢打我的主意?” 钟明瞧见自家妹妹乐观,心中便安心了。 至于沈明泽? 钟明吃过饭出门,寻个机会将桃子拦住,问:“桃子,你们家主子喜欢沈家表少爷吗?” 桃子知晓今日大少爷听了些话,讪笑道:“大少爷,要不您去问问大小姐?” “桃子,你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大小姐喜欢谁,你能不知晓?” “这...奴婢不知。” 钟明看着她忠心耿耿,倒是没有责备。 “桃子,大少奶奶最近正缺个洗头丫头,你说若是我冲你家小姐要你,你家小姐给还是不给?” “大少爷,您......不会的。” “那就要看桃子你的表现了。我是她大哥,自然不会害她的。” 桃子权衡了一下,确定大少爷是自已人,便道:“这个事情,表少爷和大小姐关系还是极好的。表少爷还经常给大小姐送东西,可是沈家舅夫人那样侮辱咱们大小姐...她们关系便...” 钟明明白,是因为舅母的缘故,所以自家妹妹便不得不... 沈明泽,哼... 我家妹妹受此侮辱,我定会让你难过的。 桃子回到自家主子身边,不想欺瞒主子,将今日大少爷的问话都说了,怕大小姐生气,她先就认错了。 “我想着大少爷不会害你的,还能帮你教训教训表少爷的。” “你看不惯沈明泽?” “不是啊,表少爷是没错,可是舅夫人他...既然两家没什么可能,表少爷如今还纠缠你,那就是表少爷的不是了。” 没有可能? 只要她想,没有事是没可能的。 然沈家? 只要表哥想,怕是沈家那些人也无可奈何吧。 有时候她也觉得表哥够阴险,不过有些事,却是真的为了她好。 先不说她将杨美鑫扔给二叔,且还将二叔给祸害了,这一点她很中意的,觉得他很对自已胃口。 但是他只字未提,不曾邀功不曾威胁... 还有接下来一件件事情......至于参与多少,她就不知晓了。 但是二叔三叔一直卸职这件事,定是沈明泽搞的鬼。 毕竟她爹不在京城,不可能知晓京中事宜,也不可能控制得了一直在京中二叔三叔的工作的。 显而易见,是沈明泽。 一个能将事情办得让她毫无察觉,已经说明他的能力了。 她很期待他接下来如何说服他父母。 “大小姐,你喜欢沈家表少爷吗?” 钟锦绣瞧着桃子,轻声叹息道:“如今我喜欢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大哥肯定会先教训他一顿的。” 钟锦绣只能为沈家表哥默默祈祷了。 待钟勇回府,听说翼王府来闹事,气的直接跑去寻老夫人了,老夫人依然避而不见。 倒是濑妈妈出面了。 她道:“国公爷,这母子两个哪里有隔夜仇,老夫人是长辈,您说您好歹给她一个台阶下,这事情不是过去了吗?非要闹到母子成仇的局面...” 钟勇气急道:“濑妈妈,你跟着老夫人这些年,老夫人做的事,你都有份吧?” 濑妈妈见他突然间提及此事,心中莫名的一紧。 “老夫人收人家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你也觉得老夫人做的事很光彩是吗?” 濑妈妈低头,她是老夫人的人,如今却是大小姐的人啊。 “国公爷,此事要不您回去问一问大小姐,说不定大小姐她喜欢翼王呢?” “濑妈妈,你说的什么话?” 濑妈妈心头紧,她夹在这两人之间,头疼的很。 且钟国公的气势比老夫人更甚啊。 哪是一个顷刻间便能要人性命的主啊。 可她还是硬着头皮道: “其实老夫人要的很简单,只希望你能给三爷求一求情,并无别的过分要求的。” 钟勇知晓他是在逼迫自已,可她偏偏拿自家女儿来威胁,心中气气闷更甚,道: “哼,想要老三进朝堂是吧,那我偏不,我就让他去偏远地方拉煤去,让您老一辈子都见不着。” 钟勇脾气一直不好惹啊,他最恨人家威胁了。 老夫人也不行。 然这边吵闹,三夫人早就听到了,她不会让自家男人去洗煤的,她想到今日大小姐说的话,终究是衡量了轻重,做出了选择。 她上前一步,道:“大哥,您误会了,翼王也误会了,其实不是大小姐与翼王,而是锦意与翼王,本来此事也是老翼王妃寻的我,商量的亦是锦意与萧家二子的婚事,本来锦意年岁小,我是不答应的...” “所以你们便将锦绣卖了?” “不是不是,大哥,您听我说,没有卖锦绣,是锦意和萧睿铜,这锦意年岁小,可那萧睿铜亦是要守孝三年的,这婚事自然也就推到三年后了,三年后锦意也已经十四五了,该嫁人了。” 孙氏说完此话,便觉得如释负重。 今日钟锦绣来寻她,说来说去,便是想着让锦意顶替过去。 她她怎么舍得女儿过去当人家继夫人?且那萧睿铜名声不堪...... 可是她没有办法,一方面是大小姐手中的证据,一方面是钟温的未来,她不能不选择。 若是自已被老夫人推出去,不死也很难再三爷心中留下温婉的形象了。 她若是出事,女儿怎么办? 儿子怎么办啊? 所以她不得不按照大小姐的意愿,将自已的女儿交出去。 钟勇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当时与老翼王妃交涉的,便是我。且收了人家银钱的也是我...” 钟勇道:“你这是何必,钟家可是亏待你了?你干嘛要...” “大哥,我也是没法子啊,三爷她歇业在家,您当时又出了事,我不得不为这一家子着想啊,且那老翼王妃说过要帮忙的,可她却...我如今也是后悔万分啊...” 三夫人会作秀,且她这一认错,让钟勇心中舒畅不少。 钟勇瞧了瞧濑妈妈,随后望向里屋,他笑了笑道:“既然这是你自已做的孽,那就由你去承担吧。” 孙氏瞧见钟勇松口,便道: “大哥,三爷如今歇业在家,能不能看在这件事...我知错的份上,给他求一求情,我们三房感激不尽啊。若是大哥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三房绝对会鞠躬尽瘁的。” 钟勇轻声嗯了一声,道:“若是锦意与翼王婚事能成,这翼王绝对会提点他老丈人的,你放心,到时候我在开口求情,老三能入朝堂,也是指日可待。” “多谢大哥。” 钟勇看着濑妈妈轻哼一声,拂袖离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打架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钟勇回到西苑,却忍不住开怀大笑。 直觉这次老夫人此次,办砸了事。 此刻钟锦绣正安抚焦躁的小沈氏,小沈氏见姐夫这般高兴回来,忙迎上去问:“什么事这么高兴,可是老夫人认错了?这婚事可是解决了?” 钟勇道:“恩,老三家的愿意攀这门亲事,如今也算是解决了。” 孙氏答应这门亲事了? 哼,她怎么就不愿意了。 这次锦绣出事,她可没少出力。 钟勇心中明白,但他选择沉默。 有些事情他心中有数就行,这二房三房的,没有一个好的。 “回头你去三房,恭喜一下,告诉他们不必担忧,这桩婚事我会为他们做主的。 小沈氏轻声恩了一下。 钟锦绣听着,心中很满意, 看来孙氏是想明白了。 钟明从外面回来,瞧见自家爹回来了,忙躲看,然钟勇还是瞧见了,问:“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钟明无奈解释道:“跟朋友出去喝酒了,” 钟勇轻哼道:“喝酒撞树上了?瞧着你那德行, 钟锦绣瞧见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便知晓是跟人打架了, 表哥?沈家表哥那身手,绝对不能将大哥打成这般啊。 “大哥这么大了,怎么还打架?若是让大嫂瞧见了该担心了。” 钟锦绣故意试探问的。 钟勇道:“你快当爹的人了,能不能给弟弟妹妹带好头,” 钟明无奈解释道:“爹,我这是为妹妹出头去了,不是随意打人的。” 钟勇问:“萧睿铜还是沈明泽?” 钟勇知晓沈明泽窥视自家女儿的事情,他没动手,是因为那小子干了件极入眼的事情。 揭露老夫人的罪行,且在锦绣波逼入狱的时候,维护着锦绣,因此他没有为难他,然他沈家走一遭,便是將自己的态度摆明了,希望他知难而退。 他瞧了一眼锦绣,面上无波,然眼神中隐隐透着欢喜,不知是对自家哥哥被打还是被让水那小子被打。 他道: “你可没三两肉的表弟,将你打成这样? 钟明听后不愿意了,道:“他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我这伤是被萧睿铜给打的,表弟他很本不会功夫....再说了他窥视锦绣,又如何敢与我动手。” 钟勇瞧着钟明,随后又瞧着自家姑娘,问:“锦绣,你大哥说的,沈明泽经常骚扰你,可否是真?” 钟锦诱颔首。 “当真。” 瞧她爽利,似乎坦荡,他不免继续问:“你对你沈家表哥,可有情谊?” 小沈氏倾耳听着,没参与意见。 钟锦绣知晓爹爹是在试探自己,可这人打都打了,您去沈家威胁也威胁过了,她只能对沈家表哥表示抱歉了 “爹爹,我们唯有兄妹之情。” 钟勇很满意她的回答,道: “如此甚好,你且先给你大哥上了药,别让你家大嫂担忧, “是,父亲。” 小沈氏轻声叹息一口气,瞧着钟锦绣果真对沈明泽无心,她心中可惜了一下,但随后想,钟国公的女儿不愁嫁人啊。 钟勇瞧她满脸惋惜,便问: “沈明泽纠缠锦绣这事,你知晓?” 小沈氏解释道:“纠缠谈不上,明泽这孩子每次来都是面面俱到,给几个孩子都带来了礼物,让人挑不出错来的,且二嫂闹过一次后,锦绣就不与他来往了...” “就是沈明泽现在对钟锦绣还有所期望?” 小沈氏听着姐夫语气不佳,小声道:“是吧.” 其实沈明泽这孩子,还是不错的。” 错? 先不说沈家那一摊子,家中唯一男嗣,他担子上扛着的是家族荣耀...... 钟勇道:“我希望给锦绣寻一个非长非独的女婿,如此嫁过去身上担子轻便些,行动自由。” 小沈氏听姐夫交代,便明白了,沈家不是他的地择。 “姐夫可有人选?” 钟勇道,“她们还小,不急。” 他刚回来,还没将人打听好,这未来女婿,怎么说也要过自己眼。 钟锦绣给自家大哥上药,瞧着大哥脸上五颜六色的,禁不住想笑. “锦绣,大哥可都是为你,怎么能笑话大哥呢。” 钟锦绣薄唇微闭,道:“是,多谢大哥仗义,日后还要麻烦大哥呢。” “你是我妹妹,如果你能憋着别笑,或许你还能更麻烦我点。” 钟锦绣双唇紧闭,做出一副多麻烦大哥的模样,倒是把钟明逗笑了。 “你啊...放心吧,你就是笑话大哥,大哥也会给你撑腰的。” 钟锦绣噗嗤一声笑了。 钟锦绣想了想便问:“今日大哥可将人打残了?都是朝廷命官,可会落人口舌?” 钟明听她还是关怀自已,便道:“妹妹安心,他们不会追究的。” 萧睿铜没脸追,至于沈明泽?他敢。 钟锦绣安心了。 然东苑濑妈妈早就将事情发展局面说与了老夫人了,老夫人气的直接开骂,濑妈妈瞧着老夫人气的差点憋气了,忙劝道:“主子,您要小心身体啊,总归是现在国公爷松口给三爷条路了。” 老夫人不愿意,她的本意是想让钟锦绣嫁给翼王那活阎王的,让钟国公以此受到忤逆她的教训,可为什么三夫人会插一腿,那个没用的,三言两语就被吓着了,简直蠢货一个。 “主子,三夫人对这门亲事,甚是满意,毕竟那是翼王,且嫁过去便是一家女主,锦意嫁过去便是翼王妃,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三夫人若是不傻,绝对知晓这门亲事能给她带来什么。” 哼,更蠢。 为了利益嫁给萧睿铜?也要看萧睿铜要不要。 那蔡妈妈来寻事,指明要钟锦绣,你以为是蔡妈妈主意? 那是萧睿铜的主意。 “主子,这翼王看上咱们家大小姐了?” “可不是,孙氏傻乎乎的以为自已得了好处,殊不知她是将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濑妈妈心道:“三夫人这也是没办法啊。您如今也是没办法才如此生气的啊。” 她想了想道:“主子您这般想,这钟国公偷梁换柱,翼王必定会恼恨他们,到时候咱们利用此事...毕竟四小姐还小,那翼王也有三年孝期的。可是咱们家三爷的职位必定不会等到三年后的。” “你说的不错,翼王怎么甘愿被人耍弄呢?”老夫人冷笑,有些事不到最后,谁输谁赢都不一定呢。 翼王被打,如今正躺在自家府上休养,那钟明下手狠毒,差点就掐断他的脖子。 果然是战场上下来的,够狠。 看在两家即将成亲的份上,他不生气。 然此刻蔡妈妈回转,气呼呼的道:“主子,那钟家欺人太甚,居然用一个还未长成的丫头来打发咱们。” 萧睿铜不解:“什么意思?” “钟家想让钟锦意许给您做王妃,那丫头毛还未长齐,钟家欺人太甚。” 萧睿铜问道:“不是有母亲与钟家老夫人的协议吗?他们无视协议?” 蔡妈妈道:“说来更气,那钟家大小姐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文书,上面赫然写的居然是您跟钟家四小姐的婚约,还有老王妃的私印。王爷,那绝对是假的,奴婢从来不曾见老王妃与钟家有此文书啊。” 萧睿铜自然知晓是假的。 因为蔡妈妈手中的也是伪造的。 翼王府有个伪造高手,当初老王妃亦是伪造了钟锦绣与大哥的婚约,想要以此来拿捏老夫人的。 怕日后老夫人反悔,栽赃嫁祸。 然今日钟家居然也伪造了文书? “老夫人怎么说?” “老夫人没露面,一切都是那三房孙氏代替,且钟国公是支持的。” 如此便麻烦了,这两家都有证据,且双方都知晓对方手中筹码假的,即便是告到朝堂上,便都会作废,说不定还会被皇上训斥。 既然两方旗鼓相当,那么就看谁能更能不折手段了。 “蔡妈妈,你见过钟家大小姐了吗?” 蔡妈妈不知主子心思,诺诺道:“见了,是个蕙质兰心,容貌更是上层,匹配与您,乃是天作之合。” “蔡妈妈所言,深得我心,下去领赏吧。” “主子,难道咱们就这般算了......”翼王挥挥手,没给她说明自已的想法。 小沈氏领着钟锦绣去向孙氏贺喜,孙氏心中难啊。 那蔡妈妈听她说辞,便是不愿,如今刚回去禀报了翼王,但等着翼王做主呢。 “怕是这婚事要作罢。” 小沈氏听说了,这心中倒是没什么,只要不牵扯钟锦绣,然孙氏目光微瞄,便看向了钟锦绣。 钟锦绣了然道:“三婶娘安心,此婚事乃是老王妃为次子所求,翼王若是不想背负不尊长辈遗言,只能答应。” 孙氏眼神闪烁,她觉得自已办了件蠢事啊。 那翼王分明是冲着自家大小姐去的。 “大小姐,这翼王若是不来,这桩婚事,似否就作罢了?” 钟锦绣冷眸一转,问:“三婶娘是希望他来还是希望他不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姐妹情谊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大小姐说笑了,这门亲事,与公与私都是好亲事。即便是翼王不愿,大哥也会帮忙的,莫不能让小人说咱们家卖女求荣,出尔反尔的。” 如此,钟勇便会觉得亏欠,对三房会更好的。 钟锦绣便是拿捏着这一点说服孙氏的。 “我先去看看四妹吧,这般好的亲事,四妹说不定会乐疯了。”也吓疯了,孙氏自小给自家女儿定的是孙家,所以钟锦意自小心中惦记的亦是孙家表哥,可谓是真心真意的。 如今突然间说要嫁给翼王,她心中便是百般不愿意的啊。 哼,上一世她与孙家大郎情深义重,婚姻美满,一直是孙氏心中的骄傲。 可是上一世,孙氏扮演的角色,让她连那一点仁慈之心都无。 孙氏聪慧,不到最后一刻,岂能松口。 最后他们站在萧睿翼的身后,数落她的不是,甚至在锦灵诬陷她害皇长子的时候,站在锦灵身后,将她说成一个彪悍无理,十恶不赦的恶毒女人。 哎,四妹何辜啊。 钟锦绣去了锦意的闺房,瞧见钟锦意正抹泪,旁边还站着锦灵和锦婉,钟锦灵是十足十的搅屎棍。 “大姐果然是恶毒,居然想着让四妹你代替她嫁人,只可恨如今她爹位高权重,咱们父亲身份低微,说不上话啊。” 言语之间便挑拨离间,说她大房仗势欺人。 钟锦婉自来与自家姐姐一心,她道:“姐姐安心,这翼王府的奴才已经回去了,说不定翼王会做主退婚的。” 钟锦灵恶毒道:“五妹,你傻啊,被翼王退婚,日后谁还敢娶你姐姐啊。” “钟锦灵,你能不能闭嘴,没瞧见我姐姐正伤心呢。” 钟锦绣轻笑一声走上前去,道:“四妹如何伤心呢?这门亲事,可是万里挑一啊。” 钟锦婉与钟锦意乃是一母双胞,然那模样与钟锦意一般无二,性子却天差地别。 一个温婉如玉,一个性格火爆,不知规矩。 说来三夫人是被上天眷顾的,长子次子亦是双胞,这两胎都是双胞,让人艳羡。 所以当年前来求亲的多之又多啊。 都是觉得孙氏是个有福气的。 但最后孙氏还是给自家女儿定了孙家,一来是自家亲戚,对女儿该是亲厚些,二来孙家大郎青年才俊,有谋事之能,是桓王的左膀右臂。 而她们亦是选择了钟锦灵,选择了谋害他父亲。 呵呵 举证父亲,通敌卖国,这些他们做了。 最后还要赶尽杀绝,姨母去法场收父亲遗体,她们举报,最后姨母亦是暴尸荒野,最小的钟淮...... 想起往事,她只觉得心头恨意更浓厚,想要出掉他们的心,更甚。 “大姐,这门婚事明明该是你的,你如何就不要,你不要就罢了,为何来祸害锦意妹妹,你怎么能如此绝情,你明明知晓,四妹年岁小,你...到底处于何心?”说着便不落忍的递几滴泪水,颜面擦拭。 钟锦灵的叫唤,唤醒沉溺往事的锦绣,她看着钟锦灵,眸色微暗,那个动不动就爱哭的妹妹,上一世她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懂得利用她的眼泪。 在宫里面,只要她一哭,便是有所求,便能求得。 屡试不爽。 宫中的女人称呼她的眼泪为万能的。 “锦灵,你一向最知礼,如今怎么这般不懂事了?” 你以为你抹两滴同情的泪水,便能掩盖你恶毒的心思吗? “大姐,此事因你而起,那文书亦是你让人伪造的。” 钟锦绣心中冷笑,道:“此话你在家中说说就罢了,莫要出去争辩,惹出是非。” “惹出是非,大姐是怕给自已名誉受损?你让锦意妹妹代替你,已经是断了咱们姐妹情谊,你心虚作祟,自然不愿意我多言,可公道人心,老天爷会瞧着的,你如此不顾及姐妹情谊,又岂能怪我们做姐妹的不帮衬你。” 姐妹情谊? 你们何曾论过这情谊呢? “心虚?这文书可以作假,但是银子却绝对做不了假的,三婶承认那银子是她收的。” “什么三婶收的,明明是老夫人...” 钟锦意拉了拉钟锦灵,道:“此事莫要再提了,牵扯家中长辈,长辈行事,不是我们小辈能指责的。” 尤其是此事牵扯到她母亲。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知晓此事若是不接受,将会发生何种事宜。 “可...那翼王本意求取的乃是她...” 钟锦绣瞧着钟锦灵虽然小声说辞,然却让所有人都听得了,翼王求取的她,家里硬塞的是钟锦意,这是在提醒钟锦意,她如今遭遇皆是钟锦绣搞的鬼。 然钟锦意双眼红如兔眼,越发伤怀,看着钟锦绣的目光更是有些怨恨。 钟锦绣心中冷哼,面上却不显问:“锦灵,你是不是嫉妒四妹?” “你说什么胡话?” 钟锦绣道:“三婶娘让你劝导四妹,不是来让你给四妹添堵的,那可是翼王,皇亲国戚,嫁过去便是翼王妃,上无长辈压制,下午幼儿牵绊,四妹过去便是当家主母,这般好的姻缘,怎么在二妹嘴中,就是坏的了?” “你胡说,那翼王求娶的是你,若是四妹嫁过去,指不定就...”在说下去,便真的坐实了自已嫉妒了,“我怎么可能嫉妒四妹,我是...” 钟锦灵,你是难得的美人儿,京中权贵子嗣们想要娶你的人多的是,你想说你不缺男人嘛? 哼... “这门亲事,是三婶娘亲自为锦意妹妹所求,先不说三婶娘权衡利弊千挑万选,才决定应下这门亲事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三婶娘会害锦意妹妹吗?” “世间所有母亲,为子女所谋深远,三婶娘让锦意妹妹嫁给翼王,自然有三婶娘的顾虑,锦意妹妹一嫁过去便是翼王妃,皇亲国戚,即便是将来我们见到锦意妹妹,都要下跪行礼...” 若是刚才钟锦意还不在意,然这句话,却触动了钟锦意。 她们三房一直处于劣势,钟锦绣乃是钟国公之女,然老夫人偏心二房,他们三房宛若没人要的孩子一般,被人遗忘。 所以母亲一早便为他选择了表哥,在她内心深处,唯有表哥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诧然间有人告诉她,她要嫁给翼王... 内心波动,从刚开始的委屈,到最后的向往。 皇亲国戚,所有人求都求不来的。 “四妹妹最是聪慧,这男人嘛,都有一个通病,喜欢漂亮有才学的女人,如此带出去便有面子。”钟锦绣顿了顿,瞧着众位妹妹都安宁的听着,“四妹妹如今年幼,上次在宫中展示的才华有目共睹,四妹妹千万莫要妄自菲薄。” 钟锦灵心中莫名烦躁,她不希望钟锦绣嫁入皇家,更不希望钟锦意压自已一头。 她静默一阵,方才不动声色道: “那萧睿铜可是死了媳妇的,听说是被他打死的......” 钟锦绣笑着道:“闫凌闫大夫你们知道吗?萧睿铜的前头那位夫人就是她的姐姐,是个很聪慧的女人,虽然是替嫁,可依然得到萧睿铜的欢喜,两人恩爱如斯,只可惜了,天妒红颜,她难产而死。并非你们所言的被打死的...” “还有啊,你们听说了吧,闫家那不愿意嫁过去的姑娘,掉湖里淹死了......说是翼王所为,他为自家夫人报仇呢......” 这种小道消息,他们早就听说了。 钟锦绣见她们若有所思,笑了笑道:“四妹,你聪慧过人,入王府成当家主母,俘获翼王,早晚的事情,你说是吧。” 钟锦意心中自然是同意的。 “大姐,他会吗?” 钟锦绣道:“你安心吧,你如今年岁还小,不会立刻就嫁过去,还有三年时间,你可以慢慢相看。” 钟锦绣话语间,如梦似幻,恍惚有魔力一般,让人点点信服。 “大姐说的是,翼王府这门亲事,很难得,且我相信,母亲不会害我的。” 钟锦灵瞧着钟锦意果然是贪图翼王府权利的。 钟锦绣笑了笑道:“二妹,如今四妹妹婚事都定了,咱们两个却落人后了,世子表哥,亦是皇亲国戚呢,到时候你和四妹依然是姐妹。” 成王除了爵位无所事事,整一个闲散王爷,吃喝嫖赌,世家子弟,都以成王为反例,且那萧睿成长相一般,将来必定如他爹一般,无所事事。 他才不要嫁给成王世子,她欢喜的乃是桓王。 “虽然二叔如今...但是咱们姑母还是喜欢锦灵妹妹,想来这门亲事也快了。” 钟锦灵道:“你胡说什么,我与成表哥并无男女之情,我不会嫁给他,你不要长舌,到处乱说。” 钟锦绣知晓,在钟锦意这门亲事成之后,她会加快脚步攀附桓王的。 钟锦意问:“二姐不喜欢成王世子吗?成王世子可是成王府唯一男嗣,将来亦是要承袭爵位,说来有姑母坐镇,必定好过翼王府...”孤军奋战的。 钟锦灵又怒又急,握着锦帕的手,紧了又紧道:“你们莫要开玩笑,我与成王世子绝无可能的。” 钟锦意问:“那二姐想要什么样的男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败絮其中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灵嘟嘟嘴,并未回应。 钟锦绣觉得劝的差不多了,便回去了。 钟锦灵撵着她出来,道:“大姐为何非要四妹嫁给翼王?” 钟锦绣笑着道:“二妹这话便是错了。” “哪里错了?” “第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王妃亲自与三婶娘定的,第二,我不过一个晚辈,怎么有如此通天的本事,怎能是想让谁嫁给谁就能嫁给谁,所以二妹妹说话要当心,免得祸从口出、。” “哼,别以为我不知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婚约本就是假的。” 钟锦绣道:“我当然知晓那是假的,老王妃与三婶娘定的乃是先翼王与四妹,可是如今先翼王已经仙逝,难不成你想四妹嫁给一个死人?姐妹情谊?二妹的姐妹情谊就是盼着四妹去死?” “你...” “四妹莫要自作聪慧,这婚事谁都晓得是假的,但旁人都不说,你以为是为什么?自然是保全四妹。这个家里不仅仅有你一个聪慧的。” “我不是...” 钟锦绣根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她道:“四妹因为这机缘巧合嫁给翼王,但是二妹你,可能够心想事成?” “你什么意思?” “二叔如今残了,这世上娉亲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成表哥家有姑母在,她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一定不会嫌弃你的,但是旁人可就难说了,只可惜了妹妹如此才貌双全,可这世间所有事都绝非是才貌能做主的。” 钟锦灵明白了,如今爹爹失势,她想要嫁给桓王难上加难,就连配给成表哥都勉强。 钟锦绣瞧着她明白了,便不在搭理她,随后便出了门回了自家。 隔天接收到潘家下的帖子,潘老夫人寿辰,邀请她前去。 小沈氏接收到帖子,心中极美。 这潘家老夫人是个脾气怪异的老妇人,不大喜欢搞什么排场,以前她与梁老夫人其名,曾经都是轰动一时的才女。 这潘老夫人育二子一女在身边,儿子们很孝顺,对她亦是恭敬。但潘老夫人亦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她不喜欢潘家长子,也不藏着掖着,潘首辅自觉对不住妻子,所以这一生也不曾纳妾。可见潘老夫人的手段来。 有人说是因为潘家老夫人娘家簪缨世家,祖上连着三人出太子太保,家族显赫,故而当初还不是首辅的潘老爷子不敢轻举妄动。 钟锦绣却是明白,那潘老爷子潘振,生性风流,荒唐半辈子,是个十足十的纨绔。 然不知哪一年得见了唐家小姐,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 他偶遇唐家小姐,且冲她表明心意,然唐小姐只是微微的看着他,问道:“你是哪家小子?” 仅仅一句话,如清水溪流,三月绕梁,久久不能从潘振心中抹去,他也意识到自已与潘家姑娘的差距,从那时候起便发愤图强,仅仅用三年的时间便考取功名,且娶得美娇娘啊。 这种爱情被传为美谈,可这美谈唯一的污点便是潘家庶长子潘鹤,初嫁人的唐飞娜,并不知晓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直到她与潘振恩爱十年,生育二子一女之后,方才被人提出来。 她心中恼恨,与潘振生生怄气了一辈子,直到潘振因病去世,可见是一个爱恨分明之人。 如今她办寿宴,算是前尘事情都看开了。 钟锦绣上一世听她讲起自已的故事,很是艳羡。 她曾问过她:“你可后悔吗?” “我便是我,若是后悔便不是我了。” 是啊,她自已的选择,若是后悔,便不是她,潘老夫人是活的比较通透的人了。 她很钦佩她,打从心底。 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她前世的师傅,更因为她的为人。 当年她庶长子犯事,被桓王抓住了把柄,潘老夫人知晓后,虽然不喜这个庶子,但依然为这个庶子几番周转,直到莲妃娘娘请她入宫教授她礼仪...... 莲妃娘娘母子用人喜欢逼迫。 “锦绣,老夫人亲自提了要领你一起去呢,上次你爹说潘家小子潘墨,怕是你这次去,亦是去相看的。” 钟锦绣笑着摇了摇头。 潘老夫人不会喜欢她的,又如何是因此唤她呢。 怕是有别的缘由吧。 或许是梁家姑娘提及吧。 “姨母去了莫要瞎说。” “姨母省得的,咱们锦绣如今长成大姑娘了,你这四妹都要订婚了,你们也该说亲事了。” “我还小,不急。” “怎么不急,再不急,这京城的好男儿都被人挑选走了,你瞧瞧谁家的女儿家不是提前订好婚约的。就梁家那般门楣,梁家几个女儿不都早早的定下了?” 钟锦绣无法辩驳,唯有听着小沈氏唠叨了。 钟锦绣跟钟锦心挑挑眉,钟锦心直接翻白眼,那意思恍惚再说:“你老大,你先。” 如今大哥二哥都成家了,可不就轮到她了啊。 一想到成婚,钟锦绣莫名的想到沈明泽,也不知那被大哥打出来的伤势,好了没。 她是不是该派个丫头去慰问一下。 钟锦绣瞧着小沈氏还要唠叨,钟锦绣无奈拉人垫背,问:“锦心,四妹如今都知晓嫁人了,你心中可有心仪的男人?” 钟锦心暗暗瞪了她一眼,瞧着小沈氏亦是一脸期盼的目光,她道:“母亲做主便是。” 小沈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锦心还小,这个不急。” 钟锦绣暗暗叹息一声,任命了。 隔日,钟锦绣和钟锦心随着小沈氏一同去潘府去,钟锦绣打扮的还算是得体,没了往日的诡异打扮,如今小沈氏看着她打扮很是舒爽。 且钟锦心倒是没有刻意去打扮,两个包子头,乍看之下就是个丫头。 钟锦绣知晓她这般打扮的用心,即便是她在人家家里做错事,也不会有人跟一个小丫头计较。 这丸子头便是她的保护伞,且小沈氏心中亦是满意的。 到了潘府门口,恰好与梁老夫人的马车遇上了,钟锦绣与钟锦心下车,便上前打招呼,钟锦心最近还去梁府去学习,但是钟锦绣已经不去了。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钟锦绣上前亦是唤了声梁师傅。 梁老夫人见到她们亦是很高兴。 “我还说我这老姐姐会记住给你下帖子的,这不就见面了。” 钟锦绣笑了笑道:“托了师傅的福,我还能出来转转。” “你这话就太妄自菲薄了,你是不知,潘老夫人时常惦念你呢。” “啊?” 梁老夫人瞧着她模样,笑了。 潘姐姐为人严肃,如今看把人家吓的,这还要跟自已争夺孙媳妇呢,看来是不能了。 潘老夫人这次寿宴其实也没有邀请多少人,钟锦绣知晓她的为人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万不会请的。 可一想到自已被她列为可请之人,顿时觉得受宠若惊啊。 连小沈氏都觉得她来错了地方,看着那些都是达官贵人们,她突然间有些不适应,且进来便有拉着自已说话。 钟锦绣和钟锦心与一众姐妹待在一起,都是熟人倒是不拘谨。 王初云道:“锦绣妹妹,我家祖母一直唠叨,说是不曾有人给他画小相呢。” 梁青云笑道:“可不是吗?一直冲我祖母要她那一副呢,我祖母可没舍得给...” 王初云笑道:“不知可否劳烦锦绣妹妹赐一副?” 钟锦绣瞧见王初云小心翼翼又带有祈求,摇头失笑道:“要不咱们合作一副来?” 潘老夫人教育出来的人,如何就不能画小相了,可见人家是谦虚,刻意讨好呢。 王初云瞧着她谦虚,心中亦是一喜。 外祖母提及,要让潘墨与这位钟家小姐相看,她心中亦是赞同的,只是墨表弟有些意见。 她让人去寻墨表弟过来,想让他亲眼瞧一瞧钟家大小姐的。 潘墨本来不情愿的,上次沈明泽上门挑明,他便觉得这钟家大小姐不是安于室之人,前有桓王后面又招惹沈明泽,哪里有旁人说的那般美好。 他心中不乐意的很。 所以他便早早的送信给沈明泽,想要让沈明泽看一看,她眼中的白月光,此刻正与他相看呢。 让他擦亮双目,好好看清楚,这个女人不值当的。 然他先去了后院,在暗处看着,他微微望过去,只见她左手扶桌,右手握着画笔,纤指执画笔,如持鲜花枝,悠然自在,自有一种风情,让人微微被她吸引。 然从他的视线中,唯有瞧见侧面,侧脸曲线优美,望着眼下的画作,嘴角微微仰着,似乎画下之作,令她舒爽,倾慕。 这...... 请墨家公子的小丫头道: “墨公子,这钟家大小姐果然是与传言不同。” “哼,败絮其中罢了。” 那小丫头见二少爷对人家心存芥蒂,倒是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让二少爷往前去几步。 钟锦绣正专心画着画,发现身边少了些人,多了个男人之时,微微愣神片刻,则又专注与画作了。 “钟大小姐,你今日来,沈家少爷可知?” 钟锦绣瞧着这位小爷语气不善,心中便知晓他心中勾画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私印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她心中并无畏。 这潘家公子,与沈明泽是好友,难免会为之打抱不平,更或者他会请沈明泽过来。 她微微抬眉,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欢喜,然那似星光灿烂的眸子,却泛着拒人千之外的梳理之感。 “钟大小姐,怎么不回应?难不成有什么难以启齿?” 钟锦绣目光微扫四周,发现远远的站着丫鬟小厮,心中稍微安慰。 然笔下的画儿却不能耽搁,她认真作画,疏远冷漠,这让潘墨觉得她目中无人。 潘墨对这钟家的姑娘的印象差之又差,然他低眉瞬间,却愣神了。她笔下的画作赫然是自家祖母。 高贵慈祥,雍容华贵,精致的宝石蓝丝绸,以假乱真,上面绣着2只鸳鸯,栩栩如生,这样子的画技......这样子的画技......那一笔一画,一彩一墨,运用微妙,勾画精准,虽不见其人,然且记忆犹存与心中,将她对祖母的仰慕感激之情,尽画入此画中,她钟锦绣感激自家祖母? 为何呢? 听说祖母在梁府便很不给她面子,对她很糟糕... 莫非她是要讨好祖母,难不成当真是看上了他。 不不不,他才不要。 “钟锦绣,我跟你说,我潘墨绝对不会勾搭朋友喜欢的人,你休要与我动心思...” 钟锦绣最后一笔落下,方才抬头与之对峙,道:“潘小公子玩笑了,我今日受邀前来,乃为贺寿,实在不懂公子何出此言?” “我与你不过今日才见第一次面,如何就会对您...请潘公子莫要优思过重了...” 潘墨被她一句话堵的无言。 钟锦绣想了想,便问道:“潘公子可还有事?” 潘墨摇了摇头。 钟锦绣道:“若是没事,请...还烦请你将各位小姐请进来吧,就说我的画已好了。” 恍若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坦然随性,又觉得无所谓。 潘墨盯着她,虽然觉得有些无理,虽然觉得自已该离开,可不知为何,瞧着那张无所谓的脸,自已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根本移不动脚,想问他凭什么嫌弃...可却又觉不对... 她一个管家小姐,被提及此事,该恼羞成怒,该恶言恶语,她恍惚根本就不在意一般,可有可无,似乎又宽宏大量。 一声轻咳,叨扰了这边宁静,也唤醒潘墨不解。 沈明泽走进,瞧着两人含情脉脉,心中翻滚,早有些恼怒,欲要对潘墨动手,然钟锦绣轻声唤道:“表哥,你过来...” 沈明泽顿住,微微不悦,然还是听话的靠近。 “来,借你的私印用一用。” 沈明泽瞧着那画像中,潘家老夫人身穿一品诰命服饰,这似乎便是她一生荣耀,一生荣宠,让人敬畏。表妹的画术极好,一彩一墨,似乎道尽了潘家老夫人的一生。 “表妹画作,果然不同凡响...” 钟锦绣伸出手,向他讨要。她要用自已的私印,眼神中似乎又是不分彼此的意味,让人心猿意马。 潘墨看着两人,那么和谐,让人不自禁觉得自已多余,想要离开。 想想刚才她说她是来参加婚宴的,想来是自已误会了。 瞧着她看着沈明泽的目光,默默含情淡然随意,嘴角隐隐含着笑意,哪里如刚才对待自已那般疏远啊。 他默默后退两步。 沈明泽瞧着他这般识相,顿时谅解他了。 钟锦绣见他迟迟不给,便问: “表哥啊,印章带了吗?” “带了啊。” “落上。” “这不大好吧。” 沈明泽想说抢功劳不好吧,可瞧见表妹如此,便不争执了,能在表妹画作落私印,这与他来说,很荣幸。 一切完成,钟锦绣方才仔细瞧着沈明泽,小肌肤细嫩的,跟个公子哥一样,她便问:“我大哥说,你被打了?我怎么瞧着一点伤没有?” 伤?都是内伤啊。 大表哥出手,不打脸便能让人卧床好几日啊。 “我被打了吗?没啊,大表哥不过是与我切磋武艺...” “哦,切磋啊,我瞧着表哥意犹未尽,要不我回去多与大哥说两句?” 沈明泽张了张嘴,表情让人难以猜到,他此刻在想什么。 “你告诉了大表哥说我骚扰你?” “恩。” “你还说什么了?” “他们就问了这个,没问我别的。” “他们?姑父?” 沈明泽心中略微升起了一点点的惨了的感觉。 钟锦绣歪头瞧着他,问:“要不,我在加点料什么的?” 沈明泽有一种更惨的自觉。 “表妹啊,最近淘宝坊又出新首饰了,我给你送去怎么样?” 钟锦绣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金银首饰。” “那表妹喜欢什么?” “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啊,表哥,你的功夫还没到家呢。” 钟锦绣微微嘟着嘴,便已经退后两步,冲着两人微微一弯身,钟锦绣便离去了。 潘墨瞧着她刚才那一礼规规矩矩的,到真的像世家贵女,知礼知节。 “沈兄,刚才是我误会了,我瞧着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日后必定能成就一番美谈的。” 沈明泽心中苦涩,表妹的心思自已是越发摸不透了。 钟国公?姑父?他这压力是越来越大,阻力也是越来越多了。 “沈兄,莫不是你还不曾俘获美人心?这...你这早早的通知我们,这不是玷污人家名声吗?我刚才差点就得罪人家了...万一日后...” 万一日后你们两个不成,这不是平白给人家添污名吗? 潘墨轻拍了他肩膀一下,沈明泽一声呼痛,吓的潘墨忙松开了手。 “我力气没这么大啊?” “没事,走吧,去给潘老夫人行个礼。” 沈明泽看了那幅画作,仔细瞧着,似乎与潘老夫人画风极其相似,他们都爱画人小相,表妹说得对,他对自家表妹了解极少,连他倾慕潘家老夫人都不自知。 钟锦绣去了内堂,在小沈氏跟前落座,远远的瞧着闽南月也在,正待在自家母亲身后。 微微冲她眨眨眼,那意思就是她如今被限制,离不开呢。 钟锦绣这几日被三房的事劳烦,倒是不曾听说她又闯祸了,身边的小沈氏瞧着闽南月,可惜了下道:“这闽南月最近缠着魏家的一个庶子,此事闹腾的满城皆知,穆王妃如今看她看的极紧。” 钟锦绣心中诧异,难怪穆王妃瞧着自已的目光有些怨念,难道她以为闽南月如此是被自已带坏的。 这可不好办了,自已日后想见她一面,怕是难了。 但是那魏寅? 魏家主母不大在意这位庶子,听说了此事,怕是也要阻拦了。 毕竟给他寻一个这般有助力的媳妇,与她家嫡子不利啊。 钟锦绣暗暗敛眉,不去瞧闽南月那殷切的目光。 她也无能为力啊。 不一会,沈明泽便与潘墨一块进来了。 潘老夫人对这沈家公子,亦是很看重的,但看重归看重,这婚约却是不能同意的。 沈家唯一子嗣,将来说不定还能继承承恩公府,唯一不好的是他的出身,总归是差了点。 承袭爵位,名不正则言不顺。 “给老夫人请安,恭祝老夫人千秋。” “沈大人请起。” 小沈氏瞧见沈明泽,又看了看钟锦绣,小声问道:“你家表哥对你还是不曾放弃。” 钟锦绣轻嗯了声,让小沈氏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意思,是欢喜还是不欢喜啊。 她又试探问: “瞧着潘家小公子相貌堂堂,为人实诚,你爹定是很看重。” 钟锦绣讪笑一声,没有回话,倒是沈明泽在堂前道:“这是我与钟家表妹一同送上的贺礼。” 小沈氏觉得自已幻听了,这沈明泽是何意思? 潘老夫人瞧着那细长盒子,用沉檀木,周边镶嵌珠玉,看着便价值不菲,然潘老夫人却不看那一眼,她目光所及,则停在了钟锦绣的脸上,那女子面上正与自家姨母说什么,似乎并没有察觉这边异常。 潘老夫人道:“这是何物?” 沈明泽道:“是一副画。” 老夫人一听说是画,便让人展开来,那上面赫然是自已小相,她心中欢喜,忙命人让人将画作送上前来,让她仔细观摩。 梁老夫人笑望着老姐姐,随后起身上前一步。 然瞧见那上面让人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的画作,两个老人儿微微一愣,满目震撼。 画作上,潘老夫人目光柔和,满面慈祥,那富贵蓝色一品诰命服饰,一笔一划尽显用心。 在观察到下面的私印,梁老夫人则笑道:“我就说,这钟家大小姐的画笔眼熟,原来是学的姐姐的手艺。” 潘老夫人看着那私印,连自已的习惯都查的一清二楚,这钟家小姐有心了。 只是那私印微微有些碍眼。 沈明泽? “沈大人有心了,请坐。” 老夫人似乎不愿意多提,唯有愤恨的看了一眼自家孙子,回头要好好审问审问他了。 她并未请沈明泽,他跟着自家孙子一道,必定是自家孙子搞的鬼。 钟锦绣了解潘老夫人,不是追根问底之人,但这枚私印,却能让她打消结亲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章、萧睿铜劫持钟大小姐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也让自家爹爹打消这个念头。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很清楚,她与潘墨,不是一路人。 至于沈明泽? 她每每后退,都恍惚能瞧见他更加努力,她很想知晓他会做到哪一步? 她恍惚是自已重生以来唯一一个异类,掌控不住。 如今瞧着他目光望过来,钟锦绣则微微侧目,看向了冲她挤眼的闽南月。 她现在周身都有些乱,无暇顾及她。 待宴会结束,她先是偷偷的上了马车,等待小沈氏和钟锦心一上来,便让人赶车。 待马车行至一半,小沈氏突然间想去巡视店铺,顺便去店里看看,有没有新饰品,刚好两个女儿都在。 “走吧,咱们去挑一挑。” 金银铺 小沈氏的陪嫁之一。 曹掌柜这次见到她,亦是兴奋,想来是因为她前段时间给的样例很受欢迎呢。 不过小沈氏还不知此事。 “来,你们看看,咱们店里最近新出了许多好看的样品,看看有没有你们喜欢的。” 钟锦绣瞧着那些个东西,随手拿起一件把玩,想起以前的自已,每每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还看什么,姨母,把那些好看都给我包起来吧。” 以前的她便是如此行事的,所以每每来都吓的曹掌柜回去多吃一顿药。 钟锦绣仅仅是把玩着一件,小沈氏瞧见,那手串质样式极好,紫色水晶串联起链子,还带着一紫色宝石环扣,道:“喜欢这手串吗?” 钟锦绣客气道:“还行吧。”摸着东西的材质就不便宜,当然是她吩咐用最好的材质做,才足够亮眼,“有名字吗?” 曹掌柜道:“紫色祥瑞。” 钟锦绣觉得名字起的够喜庆,也够俗气,勉为其难道:“就将这一串包起来吧。”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的首饰,但因为某女说了一句那是舞女所佩戴的,所以她便一直小心藏着自已的喜好。 可是现在,她要将这些变成大众化。 “这个东西看着新颖,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曹掌柜道:“这个手串用料乃是紫色水晶,我也是凑了很长时间才凑齐的。” 钟锦绣戴在腕间,与手串相间的还有一玉戒,如此带上很相称。 “大小姐眼光就是好啊。” 钟锦绣笑着望了一眼曹掌柜,那曹掌柜讪讪笑道:“这个镯子配料不好找,目前就一个。” 小沈氏瞧见锦心也喜欢,便道:“锦心,你姐姐先选的,你再去看看别的。” 本来她不说,钟锦心心中并没有想点别的,但她一副护着锦绣的模样,不免轻哼,道:“我就不信了,我还寻不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金银铺寻不来,我就去别的地方去找。” 说着便往门外走,任由小沈氏如何唤都不回头。 钟锦绣没想到她反应这般大,她看了一眼小沈氏道:“姨母,你快跟着她去吧。” “锦绣,你先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我去将锦心带回来。” 钟锦绣颔首。 待钟锦心离开,曹掌柜便道:“大小姐,您快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我让人都包起来,给您送上府里。” “曹掌柜,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您老一直防我像防贼一样呢。” “大小姐您折煞我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确实跟不上小姐们的喜好了,如今给您赔罪了,以前是小的眼瞎。” “罢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了。放心吧,有好的样品,我定会给你送来的。” “多谢大小姐,您是不知晓,最近店里面生意火,这几个月的盈利比去年一年都要多。” 钟锦绣应付几句,便道:“得了,曹掌柜,您先忙吧,我也去逛一逛。” “大小姐可要等一等夫人?” “不用了,我知晓回家的路。” 她突然想去珍宝坊看一看了,顺便给钟锦心挑一件礼物,免得她心中不适。 只是在去珍宝坊的路上,钟锦绣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已,她站定张望,却什么都不曾发现。 抬头瞧见了绸缎庄三个字,便想也没想的进去了。 可是刚进去,便失去了知觉。 待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却发现自已正躺着,纱幔低垂,细细闻来,还有些香味弥漫,侧目望去,不远处有一个小圆桌,桌子旁坐着一个人,身材魁梧,然他背对着自已,看不清面容。 她还有些晕沉,努力回想自已最后遇到了什么。 绸缎铺,她一进去便有人关了门,随后一阵迷香,之后就是现在这般了。 “你醒了?” 钟锦绣没有言语。 “我是萧睿铜,钟大小姐,你可还好?” 萧睿铜?这小子要做什么? 头有些蒙。 然那萧睿铜走上前来,直接交代了。 “你定是好奇我为何会在这里吧,今日你被歹人袭击,是我救了你。” 呵呵 好好听的言辞,她有点明白了。 她来这一出英雄救美,明日或者过几日大张旗鼓将自已送回去,试想一个女人几天未归,百姓们心中能想些什么? 名誉? 到时候爹爹会为了她的名誉,将自已嫁给萧睿铜。 这也是萧睿铜的目的。 “你醒了,可要起来吃点东西?” 如此温柔体贴,在加上那张相对成熟稳重的容颜,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住,若是旁人定是会说几句感激的话。 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啊。 她不想嫁给萧睿铜。 她微微抬起手,除了有些昏沉外,并没有别的感觉。 随后起身,萧睿铜伸出手去扶,钟锦绣挡开了。 “翼王请自重。” 声音低沉,一句话便亦是划清界限。 萧睿铜不觉得有问题,为了让美人儿安心,他解释道:“你身上中的是迷香,很快便能恢复正常的。” 钟锦绣随后下了床,稳稳的站了起来,道:“麻烦翼王了,我没事,便先回去了。” “不急...你先歇息,我会送你回去的。” 钟锦绣微微蹙眉,问:“殿下这是何意?” “大小姐聪慧,如何不知晓我的用意?” 钟锦绣秀眉微怒,看着萧睿铜那张欠揍的脸,如何不知? 光天化日,谁有这么大胆子,劫持国公之女? 翼王殿下,一个连祖坟都敢挖的人,的确是没什么不敢的。 “那日宫中,大小姐以已之力,决战大长公主,如此风姿,让心升倾慕,一直想着能与钟大小姐,成就一番美谈。” 钟锦绣走向圆桌,给自已倒了一杯水,瞧着桌面上精致的糕点,她倒不会怀疑他会下毒。 “翼王殿下,劫持国公之女,这个罪名给你加上,你说你这翼王还能当的久?” 萧睿铜微微蹙眉,觉得这女子有些不识趣。 “或许钟家大姑娘想要另外一番模样回去?” 小小的威胁,她听得懂,也非常明白。 “无论如何你都会成为我的女人,钟大小姐是聪明人,该明白哪一种对你最好。” 萧睿铜瞧着钟锦绣,似乎不愿意美人儿怨恨,“你们钟家欺人太甚,也怪不得我如此设计,钟大小姐,你可知晓?” “我们钟家欺人太甚?怎么不说翼王府仗势欺人呢?你以为那一张假冒的协议,会成什么事?一查便破的谎言,翼王可知晓?” 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口气,然气势却绝对不能输。 绝对不能让萧萧睿铜有那么一丝的侥幸。 “或许翼王殿下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如此钟家才会闭嘴是吗?” 一句生米煮成熟饭,倒是取悦了萧睿铜。 可这句话出至一个闺中女子之口,倒是让萧睿铜微微有些发骚。 然更多的则是兴奋。 “钟大小姐果然是聪慧,我就是喜欢聪明的人,翼王府如今缺少个聪明的女主人来管理。而你最合适?” 钟锦绣笑了,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让人移不开眼。 萧睿铜微微一愣,然她眸光突然一暗,道: “计划很周祥,可是你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宁死不屈,然而你会落一个杀害国公之女的罪名,如今与我家有猫腻的只有翼王您啊。我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您,所以你......” 萧睿铜蹙眉,他那薄弱的大脑内还想不出,钟锦绣会来这一出。 “你不会的?” “我不会吗?我昏睡这么久,你怎么不行动呢?难道不是担心我会吗?” 世家贵女尤其是像她这般决然的女子,还真难说。 所以他一开始想的便是英雄救美...如此她该心怀感激才是。 可是她没有,她聪明的猜测出了一切,似乎并不畏惧。 与钟家为敌?他还没有想过。 钟锦绣捏起一个糕点,放入腹中。 如他所言,身上的迷香已经渐渐消散。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家别院还是别的地方?” 萧睿铜道:“青楼。” 钟锦绣刚吃的搞点似乎全都吐了出来,骂骂咧咧道:“果然是够混蛋。” “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更不会告诉我爹。” 萧睿铜摇了摇头,道:“若是你不同意,便只有死。钟大小姐,你可以考虑考虑。” “......” “你若想死,我或者会给你提供毒药,和绳索。” 萧睿铜将桌子上的糕点往钟锦绣身边推了推,一个还惦记着吃的女人,怎么会想死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沈明泽救钟锦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瞧了瞧桌子上的糕点,心道:“是自已太急切了。” 萧睿铜走了,半天都不曾来。 钟锦绣不去猜想萧睿铜现在在想什么,她如今必须离开这里。 女支院? 必须要乔装打扮一番了。 可是这屋子里面的柜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正当自已为难的时候,门外有人推门进来。 “姑娘醒了,来来来给姑娘打扮打扮?” 钟锦绣瞧着一位妈妈模样的女人,胭脂俗粉,看着便觉得不适应。 “萧睿铜要做什么?” “姑娘,咱们这里是女支院,来这里的人自然是要接客的。” 哼 “你怕是不知我是谁?” “怎么会不知?我劝姑娘还是莫要生事,不然这钟国公家的姑娘现身在女支院,这传出去...”名誉什么的都没了。 的确是不能。 “他想要我做什么?” 那妈妈一听,乐了。 “也没什么,给客户跳个舞什么的就行。听说钟大小姐才艺过人,想来这事难不到你。” 钟锦绣轻哼一声,表演节目? 她能演,也要有人敢看啊。 萧睿铜这是笃定自已不敢再这里惹事吗? 真是笑话。 钟锦绣摸了摸腰间利器软鞭,这萧睿铜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武功呢。 这要多谢萧睿铜那少有的尊重来。 她随手一甩,便直接将腰间软鞭甩出,缠绕在那妈妈脖颈处,一个跃身,便将那妈妈掌控在自已手中。 “姑娘,这里可是女支院,你莫要激动,若是杀了我,你也别想跑出去的。” “别出声……” 那妈妈顿住,知晓自已如今落在这丫头手中,无法动弹。 然自家主子更是交代过了,若是这丫头不识时务,必要除掉。 除掉… “姑娘,有话好说,你说你想要的什么,我立马让他们给你准备。” 钟锦绣道:“让人给我准备马车。” “好好好,你且等我吩咐。” 不多一会,马车便准备齐整了,钟锦绣透过窗台,瞧见下面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位车夫,钟锦绣瞧了瞧那妈妈一眼,那妈妈道:“姑娘放心,要不我送你出去?” 钟锦绣轻哼一声,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花瓶,重量足够了。 手起瓶落,这位妈妈便直接晕厥过去了。 此刻已经接近晚上,这里怕是早已经人员爆满了,她不能走正门,推开窗户再次观望,如今天色已昏沉,借着路上的灯笼可以瞧见,这楼乃是二楼,自已若是跳下去,不会伤着的。 她将屋里的床单撕裂,缠绕成一条线,足够长的时候,便甩下去,她借着编织的绳下去,恰好落在那马车上。 只是还未跳下马车,脖颈处便被一把匕首低着。 “姑娘莫要轻举妄动,否则死在女支院,也很难堪。” 慢慢转身,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眼睛不大,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猥琐。 他将钟锦绣手中的软鞭扯开,扔了下去。 随后吩咐道:“进去。” 钟锦绣想想也是这个理由,反正都是要死的,萧睿铜总归是想要自已的死,死无对证。 这便是萧睿铜最后能选择的法子。 她早就知晓,然自已也有自已的坚持。 她坐上马车,马车便往前行,钟锦绣伸手将手腕中的镯子扯断,然后将上面的水晶玉石一个个的扔下马车。 如今只能寄希望父亲能尽快寻找到自已。 可是马车行了一定距离,钟锦绣才意识马车出城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晓。” 钟锦绣看着他,然天色越来越暗,也越来越看不清楚,天色暗沉,或许这个天气越暗对自已越是有利。 可是正当自已想要做什么时候,那人突然间收起刀子,不知从何处搜出来的绳索,直接捆在她身上。将她绑在车上... 随后他便出去了。 “真是,主子真不知怜香惜玉,这般美人儿,真是可惜啊...” “你又不是没听过她的名声,主子倒是很欣赏,可若是女子太烈,便是麻烦了,钟国公的女儿啊...” “行了,到了寒山寺...咱们便可以安稳回去睡觉了。” 钟锦绣听他们当她为无物的谈论着,心中大骇,这是准备将自已扔下深潭中吗? 虽然不甘心,可身上绑着绳索,动弹不得。 这一世,还是这般孬的死了吗? 真是很不甘心啊,将最后一颗水晶石子扔出去,希望爹爹能够寻找到自已的尸体。 还有对不起... 此生她不曾侍奉爹爹左右,不曾将那些该死的人尽数都除掉,不曾保佑你们到最后... 钟锦绣...钟锦绣... 正当自已任命之后,诈然听见一声呼唤,是在叫她,那声音低沉着带着哀求...恍惚像是弄丢了心爱之人,久久不能平静... 然而此刻钟锦绣才意识到自已的嘴巴,还能说话,还能求救... 她扯开嗓子喊道:“沈明泽...” 这一声简直就是嘶吼出来的,响彻整个夜空,定是跟鬼哭狼嚎一般。 然就这一声,让本来觉得万无一失的两位侍卫,又回头,重新将钟锦绣的嘴巴堵上。 “别耍花样,不然现在就捅死你。” 钟锦绣点头,真是这黑不隆冬的,马车的声音尤为突出,沈明泽,拜托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若这次我能够活着,我定会以身相许... 然而沈明泽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只在顷刻间便出现在马车上,他是直接跳上了马车啊。 噢噢噢噢 “表妹,你怎么样......” “噢噢噢...” 钟锦绣直接翻着窗户挑了进来,钟锦绣担忧的看了一眼前面的人,那些人居然不管他们直接跳下马车了。 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嗖的一声,好像是有人射箭,想射死他们...不,他们是在射马儿。 当她反应过来,只觉得马车颠簸,直接将他们撞在马车壁上,然她撞在了某人怀中。 沈明泽闷口哼一声,然很快意识到钟锦绣浑身上下被绳索捆着,嘴巴亦是被堵着的。 他摸索着去扯开她嘴上的东西,钟锦绣嘴巴得到空闲,忙道:“快,绳索...” “喂,你往哪摸?” “对不起表妹,我有些紧张...” 他刚才摸到了什么?只觉得软乎乎的,表妹一发火,吓得他忙松了手。 “沈明泽,不想一起死的话,赶紧给我解开。” 钟锦绣的手一得到松懈,直接动手准备将沈明泽扔出去,然而沈明泽却反手将钟锦绣抱在怀中。 “别动。” 马儿太快了,颠簸更是厉害,唯有寻个支撑点,否则没跳下车之前,他们就要被颠簸死了。 她一手抓住一个窗户,一手仅仅抓住他的手。 “沈明泽,你干什么?” “表妹,咱们若是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便应了那句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钟锦绣真的是太无语了。 “沈明泽,你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在想你,表妹。” “罢了,你脑子一直不正常。” “......” 正当她们犹豫之间,马儿已经失控,使进了寒山寺山下的一泉深潭之中。 恰好她会游泳。 曾经溺水,所以不想在体会溺水的感觉,她便去学了...... 正当自已在水下准备游上来,手上被人一扯,随后唇被他堵着了。 他怎么敢... 待他们露出湖面,‘啪’的一声,一巴掌,在这寂静的空中,异常的响亮。 沈明泽张了张嘴,倒是没说话,而是直接拽着她上了岸。 岸上漆黑一片,山里面湿冷湿冷的,钟锦绣一上来就寒气逼来。 沈明泽因为做错了事,一上来只说了一句:你先在这等一等我。 钟锦绣一直在思索,自已到底该一走了之还是在这等着他。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偶尔还能听见山上的狼叫。 她还是期望爹爹能早一点来救他们吧。 正当自已想着,沈明泽回来了,她心头一松,便听他道: “表妹,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去哪里避一避吧。” 在这深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也没有矫情,跟着一块进了山洞,山洞里面已经生了火,钟锦绣瞧见,便聚在篝火旁。 沈明泽倒是没进来,一直在外面哀叹,自已刚才太轻浮了,定是在表妹心中留下坏印象了。 真是,表妹明明会游泳的,他逞什么能啊。 害得自已丢丑。 不过表妹的唇真的是非常软,如棉花糖一般,甜甜的...... 钟锦绣在里面便烤着火,边烤着衣服,然双目却时刻盯着沈明泽,他背对着自已,时而锤头,时而拍打自已的脸,那模样就像是中了邪一般。 钟锦绣撇撇嘴,管他在想什么,这个登徒子... 可是山洞阴气重,即便是她烤着火,身上依然有些凉,而他...罢了,终究是为了救她才被牵扯的。 “表哥,你过来...” 乍然听到被呼唤,沈明泽猛然间回头,瞧见表妹紧抿着唇,瞧着他的目光有些愤恨。 应该很生气吧。 钟锦绣本来是很生气的,可是她还有理智,当时那种情况,他非要跳车上救自已,说来是自已连累他了,想到这里,便收回恶狠狠的话,道:“表哥,你过来烤一烤吧。” 沈明泽道:“表妹,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坐在这里吧,待明日一早,我想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寻找到我们的。” 是啊,沈明泽都能寻找到自已,爹爹应该很快会寻找到这里的。 “表哥,我有些害怕,你能坐得近一些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沈明泽,我尽力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声音似乎有些哀求,让沈明泽心中有些微微心动,柔弱与她,从来不相配。可她柔弱起来,却这般的我见犹怜。 然从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是担心他吗? 莫名觉得心中一甜。 他轻轻挪动了脚步,然听见她讲道:“将衣服烤干便出去。” 钟锦绣话音刚落,便见他拖衣服,钟锦绣忙站起来问:“你拖衣服做什么?” 沈明泽道:“拖下来烤的更快。” 钟锦绣轻叹一声,微微将身子转过去了,然后蹲下。 飞礼勿视。 沈明泽瞧着她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随机摇头失笑。 表妹还真是可爱的紧。 他突然间想要逗逗她。 “表妹,你说若是姑父发现咱们两个深更半夜,独处一个山洞里,你说姑父会如何想?” 钟锦绣自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萧睿铜想要英雄救美,想让自已倾心,甚至想要来一场生米煮成熟饭,亦是希望自已嫁给他。 然而她不愿意。 一来她不喜欢被逼,二来萧睿铜不是她的选择,三,萧睿铜选择自已,不是选择自已本身,而是选择的她的家世。 可若是换成沈明泽呢? 反对的意见倒是没有那般强烈。 一是自已名声不堪,遭遇大家奚落,唯有他坚信自已。二来,以姨母所想,沈家知根知底,且是亲上加亲,三嘛,沈明泽这个人不讨厌。 钟锦绣摇了摇头,感觉自已现在的心态,宛如嫁女儿一般心态,还是要将自已嫁出去吗? 她悠悠道:“那表哥呢?你会如何做?” 抛出去一个问题,又被抛回来,沈明泽愕然片刻,随机沉默了。 自已会如何? 他刚才脑海中确实闪现过这个想法,现在姑父和大表哥二表哥看见自已跟见敌人似的,打他就算了,就姑父每次眼神射过来,就像是钝刀子一般,吓人的很。 且他们一个朝堂,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自已这次英雄救美,总该能赢取点稍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吧。 “今日,萧睿铜也想通过英雄救美,让我父亲对他改观,同意那门亲事的。所以他抓我,将我仍在女支院,便是希望我能够妥协,一计不成又是一计,最后却要杀人灭口......” “他觉得我应该害怕,恐慌,直到屈服,哼......” “却不知他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他,萧睿铜,必定要为自已的行为代价的。” 钟锦绣声音清脆,虽然背对着他,然那话语中的恨意,恍惚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表妹啊,刚才我是乱说的,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钟锦绣打断他的话,用极其坚定的声音道:“刚才我在马车上,便想,若是我们能不死,或许可以试试。” 沈明泽这下子愕然了。 试试? 心脏莫名的有些突突的,她这是同意了吗? 不对啊,那萧睿铜以此相挟,她是反对的啊。 这莫非是表妹在试探自已? 试探? 表妹试探自已,这便说明他在她心中是有分量的。 “表妹你刚才是不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我奋不顾身,英雄救美,哎呀,我都被自已感动了。” 钟锦绣摇头失笑,沈明泽啊沈明泽,你的脑子里面到底想什么啊。 “嗯...” 或许是因为今日太累,或者是因为药效,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双手环膝,直接枕着膝盖睡着了。 沈明泽瞧着他好一阵子,方才发现她的异常。 脸上的温暖收起,随后换上一张深沉的脸。 他将晾干的衣服搭在她身上,随后出去,冷然道:“去给我制造出,萧睿铜弑母杀兄的证据来。” 从暗处走出一人,冷声吩咐道: “是...主子...” “还有,将钟国公搜索的人引远一点。” 再次进入山洞,沈明泽便不拘泥那些男女授受不清,而是直接坐在钟锦绣身旁,将她拢入自已怀中。 表妹对不起,我一定要将你拢入我怀中,如此我才能永远护着你。 然天还未亮,钟勇便搜索到这里来了。 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 沈明泽出去迎了迎他。 钟勇一见到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是一巴掌。沈明泽并没硬生生的接着,而是躲开了。 沈明泽瞧着钟勇带着精锐过来,他便道: “姑父,我不过昨夜来城外狩猎,一时与下人们掉队了,晚上就在这歇了一晚,怎么还劳烦您大老远的过来。” “哼...” 事关自家女儿的名声,他只字不能提,“给我让开。” 沈明泽道:“姑父,可要先送我回去?” 钟勇一脚将他给踢开了,他直接闯了进去,然而里面空无一人,“沈明泽,你给我滚进来。” 沈明泽叹息一口气,随后进来,小声解释道:“姑父,表妹已经回府了。” 钟勇蹙眉,随后想起女儿的名誉,轻哼一声,便出去了。 “别跟我添乱,出来狩猎还能将自已整丢了,尽让人操心。” “是,多谢姑父来寻。” 此刻的钟锦绣,从梦中惊醒,已经身处在珍宝坊,看着身边熟悉的面孔,心中略微放松。 “小姐,你终于醒了。” 桃子顿时大哭,小姐丢了那一刻,她真的想以死谢罪啊。 钟锦绣看着她,道:“桃子,我没事。” 随后她问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表少爷,她送你回来的。” 钟锦绣心中微微有些愣神,随机了然。 沈明泽就是沈明泽,不是萧睿铜。 “咱们回府去,他们该担心了。” 钟锦绣醒来的时候,天色微微亮,且她前脚回府,后脚他爹爹便赶回来了。 钟勇赶往钟锦绣住的地方,锦绣房门紧闭,然小沈氏和聂氏在门外焦急,想进去,却又不敢。 “锦绣呢?” 聂秋霜俯身请安,被钟勇大掌一挥,便免了。 小沈氏道:“锦绣正在屋里换衣衫,这...” “她怎么说?” “说是昨夜去了珍宝坊,一不小心睡着了。” “丫鬟都是干什么吃的,小姐睡着了不知道唤醒吗?” 小沈氏轻声道:“姐夫......” 钟勇轻哼,有些气急败坏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摸了摸腰间佩刀,一会又撕了撕自已领结,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挥散心中的郁闷愤恨,最后瞧见院子里的桑树,一锤便打过去,只听噼的一声,这桑树一分为二。 聂秋霜有些骇然,搀着小沈氏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 小沈氏反手握着她的手。 两人心思白转,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在心中臆测一遍,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坏的... 然正在这时候,钟锦绣从房间里面出来,换了一件藕色纱衫的,淡淡的眉毛这么一轩,红红的嘴唇这么一撅,便扑到钟勇跟前道:“爹,你终于回来了?” 钟勇快一步走进,问:“沈明泽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告诉爹,看爹不揍死他。” 小沈氏听说是沈明泽搞的鬼,心中莫名觉得松懈。 “是明泽吗?这民泽做什么傻事?” 钟锦绣摇了摇头,他将院子里面无关紧要之人,都打发出去了,才道:“昨夜我被人绑了,他们准备将我投到湖水中淹死...” 小沈氏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往前走了两步,抓住钟锦绣的手,满是担忧。 “姨母安心,我没事,是沈家表哥寻找到我,且救了我...” 钟勇想起今日一早看到的,山洞里面一地篝火,他心中便已经觉得那一夜,惊险连连。 看着便知晓他们已经掉入湖水中了。 钟勇怒道:“是谁?” 钟锦绣并不想让爹知晓,所以她摇了摇头,道:“我只记得我进入一家绸缎庄,便晕倒了,醒来之后就在马车里面了。” “钟福,给我去查,看谁有那个狗胆。” “是...” 钟锦绣瞧着爹爹因为自已的事情,气成这个样,不免有些担忧。 瞧着爹爹的手背,已经红了。 “让爹爹担忧了,是锦绣的不是。” “锦绣,此事不管你的事,是那些胆大妄为之人,找死。” 小沈氏想说是因为锦心胡闹,可刚张了口,就被锦绣轻咳一声,制止了。 “锦绣,你是不是凉着了,我这就去请御医来。” 钟锦绣还不曾拦着,爹爹便风风火火的走了,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口气,道:“让太医来,有些张扬了。” 小沈氏道:“锦绣啊,都怪姨娘,若非姨娘...” “姨娘,小人若是作祟,咱们防不胜防,此事与你无关,是歹人早已经等待作案了。” 聂秋霜也安慰道:“嗯,好在锦绣妹妹没事,姨母,昨夜一夜不曾睡,先回去歇一歇吧。” “姨母,先回去歇一歇吧。” 小沈氏如何能歇? “锦绣啊,你跟你表哥?” 钟锦绣道:“姨母,表哥救了我,我心存感激,若是姨母有意,可以回沈府去表示感谢。” 小沈氏也想回去的。 “对对对,这个一定要去感谢一番。” 聂秋霜看了一眼钟锦绣道:“为了锦绣妹妹的名誉着想,此事不易大张旗鼓。” 钟锦绣心中哀叹一声,姨母心中不多想,但是她大嫂聪慧啊。 罢了,沈明泽,我尽力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钟锦意寻萧睿铜谈判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被绑的事情,东院那边也听到了风声,钟锦绣一夜未归,然钟勇急切,大肆派兵出去寻人。 孙氏在自家院子里,虽然不出门,然也能猜测到出了事。 毕竟有闫家在前啊。 萧睿铜果然是很不欢喜这门亲事呢。 钟锦意无所事事,待在家中绣花儿,孙氏站在门口,焦急烦躁,钟锦意安慰道:“母亲,你望也望不到,不如过来瞧一瞧女儿绣的花样?” 孙氏心中焦急,只可惜女儿还小,不懂这些事情严重程度。 可是钟锦意却宽慰道:“第一种可能便是大姐与翼王成婚,第二种可能便是我与翼王的婚事定下来。但是我确定,大姐与翼王不可能的。”大姐心中唯有桓王,这早就不是秘密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与我都无所谓的。” 孙氏心疼自家女儿,这般小,就受此侮辱,让她不甘心啊。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谁让自已没用,谁让三爷无用啊。 “锦意,若是你爹是钟国公就好了。” 钟锦意心中酸楚,然后还是安慰自家母亲道:“母亲又说傻话了。” 她放下手中的秀活,盈盈起身,虽才十一二岁,但身子已窈窕,精致的五官,多像孙氏,将来长大必定是难得的美人儿。 然她性子柔和,更显得大家闺秀。 可见孙氏教导多好。 “母亲一直说这门亲事好,其实女儿也觉得翼王极好,无论是身份地位,是孙家表哥奋斗一辈子都不及的。” 孙氏心中叹息一声,本想说那萧睿铜是个十足的武夫,不懂情调,女儿这般才艺,嫁过去,琴瑟和鸣是甭想了。 且那萧睿铜还有些暴力,动不动就打女人的。 可怜的女儿... “锦意,娘亲知晓你懂事,但是此事,是娘对你不住啊。” 钟锦意淡淡叹息一口气,她知晓母亲的担忧,但是母亲却不懂自已啊。 一直被姐姐们压制,她渴望更上一层楼。 钟锦绣放弃这场婚事,她必须要努力经营,努力比他们过得更好。 钟锦绣,钟锦灵,他们二人的婚事如何,还不一定呢。 “母亲可有法子邀请翼王吗?” “你想做什么?” “我就事想让他知晓,这门亲事他必须答应。” 孙氏心中也觉得此事拖下去,对自家女儿非常的不利,若是翼王喜欢钟锦绣的事情传出去,自家女儿的名誉保不住不说,与翼王的婚事便不成了。 若是不成...自家嫂嫂对锦意与她家表哥的婚事不大如意,若是知晓她被翼王嫌弃,那与她家表哥的婚事更不能成了。 所以这婚事已定要成。 “我去联系联系蔡妈妈吧。” 总要让那翼王见一见,她家锦意绝对不比锦绣差。 翼王听蔡妈妈说钟家四小姐求见,不免冷笑一声。 贪慕虚荣的母女,令人不耻。 “本王也想见一见这钟家四小姐,让她乘早打消这念头呢,若是她敢嫁过来,本王一定会让她死的很惨。” 蔡妈妈对萧睿铜的冷酷的声音,不免有些嘲讽。 闫家那位姑娘嫁进来便整日受折磨,本就是替嫁的,萧睿铜便将所有怨恨都撒在她身上,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害得这位姑娘,没多久便受不了,寻求先翼王慰藉,最后两人还有了孩子,就是可惜了... 知晓她怀孕后,这萧睿铜态度大转变,不在打她了,心中应该是期盼那个孩子的吧。 哼 可惜了,他不知晓,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老王妃早就给他下了毒,断了他的子孙根。 蔡妈妈想了想道:“钟家四小姐说,钟家大小姐安然在家。” “你说什么?” 蔡妈妈颔首,表示自已没有传错话。 “不可能,她该在寒山寺...去,将她唤来,她若是敢说谎,看我不掐死她。” 钟锦意来了,在一家酒楼包间。 钟锦意对这种地方,心中颇有微词,可她还是来了。 她推开房间的门,瞧见萧睿铜,那是一个身材挺拔,表情冷酷的男人,不似自家哥哥们温柔可亲,不如父亲儒雅慈爱,不如表哥正气,瞧着自已的目光,浑身散发着阴郁。 让人害怕。 钟锦意握了握手,终究是踏进去微微俯身,道:“见过翼王殿下。” 萧睿铜瞧着她,只见她身穿粉白罗衣,颈中挂着一串明珠,脸色白嫩无比,然却不是她的菜。她话声轻柔婉转,柔弱不堪,正如闫家那个不愿意嫁给他的女人一般,让人讨厌。 萧睿铜问道:“你让蔡妈妈给我传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锦意往里面走进一步,随后让丫鬟关上门,在门口等着。 “王爷,昨夜大姐丢失,今日一早回府,说是不小心在自家铺子里睡着了。” 钟机修觉得此事不曾有只言片语传出来,一来翼王不想惹祸上身,二来钟家要护着钟锦绣的名声。 “钟锦意?” 钟锦意笑道:“感谢王爷能记得我。” “你想嫁给本王?不过本王可以告诉你,本王对你没兴致,若是你执意忤逆本王的意思,本王可以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钟锦意心中微微颤,面上却不显道: “我与翼王殿下不曾相见,谈不上欢喜,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桩婚事,翼王你不同意,因为翼王你一开始要的便是我家大姐姐...大姐姐不肯,家中便让我代替,大伯父这般枉顾翼王脸面,实在是不该。翼王愤然,抓捕大姐姐,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她能顺从您,可是...大姐她定是不从的吧?且翼王也是忌讳我大伯父的权势,不敢明着作对,唯有暗地里下狠手。” 萧睿铜冷哼,瞧着面前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却依然胆大包天跟自已在这闲谈的女子,嘴角讽刺。 “你说这些,只是想要表达你也不欢喜我,也是被逼无奈?”翼王顿了一下,道,“其实,你还有一个法子,那便是上吊自尽或者饮毒自尽?” 钟锦意早就听闻他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如今听他这般心狠,倒是意料之中。 “我若是死了,还有妹妹替代,总归是轮不到我大姐姐的。” 钟锦意是来谈判,自然要说出自已的筹码。 她道:“当年闫家嫡女不愿意嫁给你,故而抛出一个庶女,殿下心中有气,过不久那闫家嫡女便亡了,闫家怀疑翼王,但苦于无证据,如今殿下故技重施...可是闫家不是我钟国公府,钟国公府是有能力解决掉这桩可有可无的婚事,我们并不惧怕得罪翼王殿下您,翼王殿下,此桩婚事可有可无?毕竟两家都晓得,那份协议是假的。” 萧睿铜并不在意,钟家若是不想自已拿出真的协议来,不想让自家女儿背负着克夫的名声,让她嫁给自已是钟家唯一的选择。 萧睿铜道:“那又如何?” “当初我大伯父被人诬陷,沈大人拿出该有各家大人私印的证据来,从此以后,皇上下令,私自伪造私印着,杀无赦。” 萧睿铜见她小小人儿,能言善辩,虽不假辞色,却又故作坚强。 一段话将钟家如今的地位尽数展现,而她亦是身为钟家一员。 协议不比提及了,因为真的协议,是钟家大小姐与先翼王萧睿竹,而非他萧睿铜。 协议无用,至于那假的?拿出来会为自已引来灾难,所以不能拿出来,然这婚事自然也不作数了。 可是他去大闹一场,若是婚姻不成,他倒成了笑话了。 “既然如此,四小姐来,是为了何事?” 钟锦意道: “我知晓翼王得不到大姐,便想要摧毁,可是如此做毕竟有风险,如今我大姐已经安然回来,至于她知不知晓是翼王你所为...我都能猜测到,大伯父心中也必然知晓的。查找到您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两家成仇是小,若是我大伯父有了证据,必然不会忍下这屈辱。” 钟锦绣若是平安回去,必然会告知他父亲的。 这个倒是麻烦了。 钟锦意瞧着他表情,便知晓自已猜测不错,是他所为,且他也是怕惹上麻烦了。 “上次我二哥未婚妻子受人侮辱,我二哥直接出手教训年家公子,我大伯父更是在朝堂为她讨回公道,皇上直接将年家公子给打发去了边疆受苦,您说若是她亲生女儿受了难,他会如何?” 萧睿铜如今只恨没有将钟锦绣干掉,他握了握拳头,目光所及,便瞧了一眼钟锦意,只听她道: “我这里有个主意,不知翼王殿下可愿意听一听?” 翼王问: “什么主意?” “我大姐姐心中欢喜桓王,翼王想要报复她,不妨阻碍她与心上人在一起。” “且咱们两个婚事乃是三年后,这三年里,翼王有更多的时间接触我家大姐,继而安慰她,打动她...翼王可愿意试一试?” 钟锦意顿了下又道,“再说了,翼王求取钟家小姐一事,早就传扬的满城风雨,如今您求而不成,与您名声更是不好。您之前已经被闫家嫌弃过一次了。” 萧睿铜不喜欢有人提及往事,这个女人自作聪明的样子,更让他不喜,这触犯了他的底线。 萧睿铜猛然间发火,倾身上前,大掌将那盈盈一握的脖子卡住,轻而易举将其举起来,眸光狠厉,疯狂如魔。 可仅仅是片刻,他便晕厥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设计钟锦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外面守着的丫鬟只听到里面起了争执,动作极大,正要进去,可却又听不见了。 她们想了想便没有进去,待她们想起来要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了。 在发现翼王和钟锦意的时候,居然是在女支院里面,翼王殿下光溜溜的将钟锦意抱在怀中,恰好被去寻随风候世子的沈吟吟瞧见,她正不顾礼仪,一个个房间去寻王涛,却发现了这般秘密。 想要退去,然瞧见那女子面容,顿时大骇。 那是钟家的人,是姑母家的事情,她怎么能放任她被欺负而不管不顾。 沈吟吟忙让人去报官,随后将这里团团围住,然女支院里面,来往人杂,瞧见热闹自然蜂拥而上,就连女支院内部的女子,都要一览里面的风光啊。 如此这事情是瞒不住了,钟锦意和翼王殿下的丑事,终于一夕之间便传出去了。 钟锦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家父亲已经将萧睿铜绑着进了皇宫内院,想来不久便会下圣旨,全了这门亲事。 然而随着亲事一直下达的,则是萧睿铜被剥夺继承翼王府权利,如今的他若是没有封号,便只是翼王的儿子。 萧睿铜想要申诉,然而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些罪证,都是言明寒山寺火灾之日,他也在寒山寺,且证据指征,他乃是放火之人,皇上震怒。 一来是他有前车之鉴,如今又...没有斩杀他,是皇上看在钟国公的面子上,毕竟他要与钟家小姐的成婚。 萧睿铜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急之下,便道: “皇上,臣是冤枉的,这钟国公,他是公报私仇,我去钟府求娶钟家大小姐,被他拒绝,他硬塞给我一个钟家四小姐,我心中不愿,他便让那四小姐来勾引我,我不愿意娶,他便要报复我啊...” “皇上,您想想啊,我大哥本来行将就木,我何必多此一举,皇上明鉴啊。是钟国公伪造的证据,要置我与死地啊。” 钟勇此事正在行政殿,看着萧睿铜紧张无措的模样,心中快慰,只可惜不能让他死...钟锦意,三房的名声,他们苦苦哀求自已的模样,罢了,留他一命又如何呢。 钟国公谦卑道: “皇上,铜将军的话,臣不知是何意?” 他的谦卑,让萧睿铜不耻。 “钟国公,敢做不敢当吗?什么时候钟国公这般胆小怕事?” 钟国公轻声叹息一口气道:“皇上,此事绝对与臣无关。且翼王府的婚事,本就是与我钟家四小姐,何来牵扯我家锦绣?臣念在两家即将是亲戚的份上,不会计较,若是你在如此,臣定不会饶?” 然这等威胁可有可无,萧睿铜却不是能听懂的人,他继续为自已辩解道: “哼,蔡妈妈去钟家,本就是要去求娶钟家大小姐,你敢说你不知吗?” 钟勇冷哼道:“一个奴婢拿着一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协议,说我家锦绣与翼王定了婚事?真是可笑,我怎么就不知有此事呢?事后我才知晓,原来是先王妃给自家儿子定了我家侄女,如今翼王过世,难不成将我家侄女给她陪葬不成,所以家中便决定将此婚事给铜将军,铜将军不愿意,也不能如此欺辱我家侄女,直接退婚便是,您又是何必?如今众目睽睽,你对我家侄女行如此龌龊之事,难不成是要耍赖不成?说来此事也是我弟妹贪财了些,居然将自家女儿卖给了翼王...如今我已经教训她了,还望皇上看在臣精忠为国的份上,莫要让我侄女给翼王陪葬啊。” 皇上也觉得头疼,两位说的不清不楚,且这老王妃与钟家闹腾的事情,随着她死,便一笔勾销了,怎么又要拿出来翻? 翻就翻吧,萧睿铜果真是过分,让一个奴才去钟府讨人,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是将皇家的脸面丢尽了。 钟国公的女儿,是他能随意轻薄欺负的吗?即便是三房嫡女,她身后站着钟国公,也绝对不能如此便宜行事。 身为皇亲国戚,若是他真心喜欢那钟锦绣,若是他早一步求到他这里,他还能为他争取一下。 可是如今......他自掘坟墓。 “萧睿铜,你是嫌朕的处罚太轻了吗?” “皇上,臣...是钟国公污蔑臣的啊?” 钟国公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查那女支院,那可是翼王府的产业,铜将军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侮辱人的,臣有没有污蔑,一查便知。” 此事做的绝无纰漏,有人假冒萧睿铜,将钟锦心抱进去,众人都瞧见了,老鸨更是亲自送他们进去的。 哼 萧睿铜,这便是你欺辱我女儿的下场。 萧睿铜无奈,皇上更是不耐,打发两人出去了。 萧睿铜吃了这么大的亏,如何甘愿,出了行政殿,便将钟国公拦着了。 钟国公瞧着他的目光透着刀力子,他真想亲自将他解决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皇上对自已宽容,但绝对不能容忍自已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所以他必须忍住。 但是自已不能做的事情,旁人一定能的。 两人正对峙,沈明泽便过来了,看着萧睿铜吃瘪的模样,他心中快慰。 “这不是翼王吗?不对,不该称呼翼王了,那该如何称呼呢?” 钟勇瞧着沈明泽看笑话的模样,暗暗瞪了他一眼,道:“以后称呼铜将军即可。” “是是是,国公爷说的是。” 钟勇瞧着他谄媚的模样,便是瞧不上,但是想到他维护了锦绣的名誉,又救了锦绣,总归是没有甩脸子。 “你姨母说做了菜,让你有空会去一趟。” “好啊好啊,我今日就有空。” “嗯,走吧。” 沈明泽在钟勇身后,偶尔回头看向萧睿铜那张凄楚无比的脸,轻轻扯动嘴角,无比嘲讽。 气的萧睿铜差点上前揍他,此刻闫凌在不远处瞧着,轻声叹息一声,萧睿铜不是沈明泽的对手啊。 “姐夫,我送你回府吧。” “闫凌,给我想办法除掉他?” 闫凌四周望了一眼,忙小声提醒道: “喂,这里是宫里,你不想活了吗?” 说完忙拉着他就走,直到两人回了翼王府,闫凌才道:“你说你没事得罪钟国公做什么?” “你想娶她家姑娘,走明路啊,你让一个奴才去闹腾,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你才怪。” “怎么嘴巴硬气了?别忘了,你在闫家,是谁给你撑腰的?” 闫凌立马软了脾气,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担忧你吗?罢了,说了你也不懂,现在立马将老王妃的人都打发掉吧。” “什么意思?” “他们在害你,这次事件若非他们给你出谋划策,让去钟府闹腾,你怎么会被剥夺了封号?” 提及这个萧睿铜心中更意难平啊。 “皇上怎么能剥夺我封号,我可是翼王府的唯一继承人了,他怎么能啊。” 闫凌摇了摇头道:“这些事你先别想了,在家安静一阵子吧,毕竟皇上也是让你闭门思过的。” “闫凌,你想死吗?” 闫凌知晓他不擅长如此,便自作主张了。 “萧睿铜,若是不想死,就听我的。” 闫凌这次展现出不一般的魄力,他先是将翼王府老王妃留下的人,全部打发了,随后又寻来一些新人进来。 萧睿铜想要反驳,然不知怎么弄的,他居然抓了蔡妈妈,那蔡妈妈招供,是她刻意为之,意在要他萧睿铜毁掉。 萧睿铜气的一刀捅死了她。 然而钟府,三房如今闹腾的更厉害了。 翼王被剥削了爵位,钟锦灵被欺负,如今的三房乱了,三夫人捶胸顿足,不知此事怎么就变成了如今模样。 钟锦意昏昏沉沉的,醒来之后她已经在家了,她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只记得自已昏迷之前,萧睿铜要杀她啊。 如今听母亲说翼王被削爵位,而她与翼王的婚事,却在这个时候定了下来。 以前的盼望,如今却落了空。 “他如何被削了爵位呢?” “听你伯父说,皇上查到寒山寺那场火,说是翼王放的。” “母亲,是吗?” 三夫人不知晓啊,这怎么什么都跟寒山寺有关啊。 自已这一辈子,就做了这一点坏事啊。 怎么都落到女儿身上了啊。 “锦意啊,是母亲对不起你,是母亲对不起你啊。” 钟锦意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是他们,是他们早就料定了,萧睿铜会被削爵,这场婚事,本就是他们策划的,如今又毁了女儿的清白,这是有人专门设计好的啊。” 然而‘设计者’钟锦绣,此刻正在东院,修剪花枝,远远的听见沈明泽过来了,钟锦绣倒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剪刀,而是等着,不久,沈明泽便自顾自的进来了。 “表妹,你可感觉好了?” 钟锦绣道:“自然,多谢表哥了。” 沈明泽笑了笑,便是应该的。 钟锦绣道:“这次萧睿铜被削爵,也谢谢表哥。” 沈明泽道:“表妹如何知晓,是我所为?” 因为我只是顺水推舟的将钟锦意与翼王放在一个房间而已,至于别的,她没做,也做不来。 若不是表哥,又能是谁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沈明泽,我该如何报复你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笑望着沈明泽,比之以往,倒是和颜悦色了许多。 “似痴如醉弱还佳,露压风欺分外斜。谁道花无红十日,紫薇长放半年花。表妹喜欢紫薇花吗?” 钟锦绣颔首,紫薇花,花期长,看而不腻。 沈明泽想起那日山洞中表妹所言,抬头望向表妹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让人移不开眼眸,突然一朵紫薇花从花枝间散落,恰好落在钟锦绣发髻之间。 人比花娇。 沈明泽往前一步,道:“表妹,你别动。” 钟锦绣也瞧着沈明泽目光,她倒是不动,沈明泽粘手将那花儿取下,放在锦绣手中,道:“花心定有何人捻,晕晕如娇靥,然我心何人捻?” 钟锦绣瞧着沈明泽知晓他在问她的心思。 远远地,钟明钟琅两兄弟回来,瞧见沈明泽勾搭自家妹妹,钟勇怒气上头,正要去教训教训他。 却被钟琅拦截了。 远处女子一袭暖色长裙,裙摆上绣着朵朵祥云,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花中一站,娴静淡然,宛若仙子...然而在看那男子,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让人温和的笑,看着妹妹目光情意绵绵,又小心翼翼。 她们两个往哪一站,自然和谐,郎才女貌。 关键是妹妹目光柔和,看着欢喜。 “你看好他们?” “大哥,你觉得沈明泽是什么样子的人?” “处事果断,比之京中十三四岁男子,出色非凡。在朝堂之上,更是雷厉风行,且听潘首辅说,朝堂诸多事没什么事能难倒他的,是个有才之士。” 是啊,沈明泽在朝堂之上严谨自持,然此刻呢,浑身上下泛着柔和之气。怕是他对自家妹子,情根深种难自控啊。 “所以呢,你还是看好他们?” 钟琅摇头道:“这个嘛?这次表弟行事稳妥,不曾利用此事来威胁咱们,已经是极好,至于妹妹将来嫁不嫁给他,也绝非是他说了算?安心吧。”更何况表弟与他,有些交情。 钟明与沈明泽也有几日相处,但是兄弟可当,窥视她家妹妹决不允许。 “就怕妹妹到时候伤怀。” “放心,只要咱们足够强大,妹妹想嫁给谁,自然是咱家妹妹说了算。再说了,你瞧妹妹目光,能瞧得出情谊来吗?” “妹妹目光柔和,情谊不曾显几分,倒是多了份审视评判。所以他们能不能成,很难说啊。到时候就怕表弟受伤不愈。” 就是不知,在表妹的梦中,沈明泽是何状态,瞧着妹妹对他的态度,可以断定是个好人啊。 “那很难说,英雄救美,自来便是佳话,咱们家妹妹...” 既然如此,那也不能让他们独处一室。 钟琅轻咳一声,打断两人含情脉脉,钟锦绣回神,瞧见自家大哥二哥,微微一笑,道:“大哥二哥怎么一块来了?” “最近西夏使团将要入京了,皇上命我等去接应,一会就要走了。” 西夏使团?夏冰玉。 这一次,会有改变吗? “走吧,一起用饭。”钟明挡在钟锦绣与沈明泽中间,意图很明显,沈明泽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因为还没等来表妹的回应。 他哀怨的看了一眼两位表哥,钟琅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差点将他拍吐血啊。 钟琅神力,他还是乖一点吧。 这一切钟锦绣都不曾瞧见,钟琅和钟明两尊大神挡着呢。 餐桌上,钟勇瞧见两个儿子使劲的给沈明泽夹菜,倒酒,恍惚是感激沈明泽救了钟锦绣,钟勇很满意。 倒是沈明泽,无奈的看着面前满碗的菜花,微微摇头。 钟锦绣见了,微微偷笑,然而却不能上前帮忙,如此只会越帮越忙。 “大哥要去接西夏使者了吗?不知西夏使者来的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西夏皇子公主了,不然如何显得诚意,不过西夏有意联姻,不知会落入谁家。” 钟锦绣想了想道:“如今合适的皇子中唯有桓王不曾娶正妃,无从选择。公主嘛,倒是不曾有,想来会从皇室宗亲中寻一个出来吧。” 钟锦绣提及桓王,语气淡然,让众人心中微微一松。 沈明泽道:“皇上也正为这个事情烦忧呢,宗亲女子倒是有许多个,样貌品行,也都是上佳,但是选谁家的还不曾有定论。不知表妹心中可有人选?” 那语气恍惚是你若是有人选,我便去上奏的语气,令人听来,不可思议。 倒是钟勇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钟锦绣倒是不怀疑他的能力。 “年家不是有个嘛,若是那西夏公主选择桓王,那就让年家的女儿嫁过去吧。” “如此甚好。” 钟琅瞧见他们,一个敢说,一个敢应啊。 钟勇沉思片刻,道:“此乃是国事,岂能容你们二人说笑。” 钟锦绣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啊。 但是沈明泽却听在心中了。 西夏使者抵达,也就这几日光景。 当听说西夏使者来的时候,梁家女子梁青云邀请她一同去街上观望,她想起闽南月,便想着邀请她一起了。 穆王妃没有阻拦。 闽南月一出门,便抱怨道:“你若是在不来寻我,我真的要与你绝交了。” 钟锦绣安慰道:“我这可是一有出门的机会,就想着你了啊。” “哼,对了,我听说萧睿铜窥视你的美貌?上门闹腾了?” 钟锦绣挑眉,这丫头的嘴,果然向着她。 梁青云也听说了,所以这次出门,亦是寻了她一起。 想要慰问一番。 只是她没有好问出口,瞧着她与闽南月倒是熟悉。 “此事我也听说了,我祖母说,都是钟家老夫人无理,所以才害了妹妹你。”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都是误会,那萧睿铜瞧上了我家四妹妹,误以为是我,如今误会解开,他们两个有情人也钟成眷属了。” 噗嗤 闽南月道:“萧睿铜的口味,果然难懂。” 话是这般说,但还是为钟锦绣松了一口气,毕竟那萧睿铜是真的武夫。 几个人寻了一间酒楼,选择个视野开阔的包间坐下,窗户大开。 小姑娘们等着无聊,便想起了叶子牌,让人去准备了。 闽南月好奇道:“听说这西夏民风开放,这西夏公主更是风情万种,能让男人痴迷,女子嫉妒。你们说她到底能长什么样子?” 钟锦绣没有言语,瞧着手中的牌面,兴致都在这牌面之上。 梁青云道:“听说这次接送他们过来的大宋儿郎回转,皆对她夸赞不已,不仅仅是倾国倾城,性情更是温婉和顺,大宋良将,皆称呼她为狐狸精转世。” 美人儿美丽就美丽吧,这若是性子好,那便是要逼死他们这些一般人了。 钟锦绣道:“这西夏女子,最擅迷魂,男女皆不限,你们可要小心了。” “你们这么一说,不就说她是狐狸精了吗?” 钟锦绣心中低喊,这女人比狐狸精还要可怕。 不知是谁喊了句,来了。 西夏使者来大宋,大宋臣民夹到欢迎,热烈非常。 首先最前面的乃是大哥二哥,骑马而来。 她听到百姓们赞美声。 就连梁青云瞧见都不免脸红心跳。 闽南月道:“可惜了,你家两位哥哥都名花有主了。” 钟锦绣轻笑一声,瞧见大哥二哥高头大马上,心中微微有些自豪感。 随后,众人则被西夏王子所吸引。 那是一张异族男子的面貌,那引人瞩目的剔透的蓝宝石眼眸纯粹如月,隐隐透出一股童真,帅气的脸上挂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哇塞 夏千镒,西夏人面容姣好,这西夏王子更是出类拔萃。 但是正如他表现出来的模样一般,纯真善良,无一丝虚假。 要命的是她身后的女人。 一辆豪华马车,并无遮掩,他们可以清晰瞧见里面女子的真容。 着了一身异族服饰,整洁却不暴露,不可谓不美,时而高贵大气,时而清丽逼人,再配上她那一张绝美的容颜时,更是充满了异域之美。 是她,夏冰玉。 这身清纯装扮果然是能让人为之臣服。 “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美...” “狐狸精...” 两人给出不一样的评判,随后纷纷看着钟锦绣,想要听钟锦绣的评论。 钟锦绣压抑着心中狂躁,回复两人道:“她美则美,不及两位秀雅脱俗啊,来,继续玩。” 然在马车内的夏冰玉感受到众人打量的目光,她众星捧月惯了,自不会因此而印象心情。 但有一道目光,看着她很不舒服,有一种侵略的感觉。 然她抬眸往去,却只瞧见楼上人头攒动,然却都是朴素的面容。 她潜入大宋五年,对大宋习俗以及朝堂官员以及皇子之争,了解甚多。自然知晓,该如何选择能为西夏争取时间。 可是这心中为何这般不甘心呢? 想起那个对自已百般侮辱,却最后却又想法设法放走自已的男人,沈明泽,你说我该如何报复你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西夏女子为尊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闽南月瞧着这西夏公主被送往了驿站,倒是没什么看头。 “锦绣,怪没意思的,你陪我去寻魏寅好不好?” 钟锦绣倒是无所谓,梁青云却不敢,道:“郡主,你与魏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穆王妃怕是不准的吧。” 钟锦绣知晓两人将来必定能成一家,且穆王妃也曾扬言,要纳女婿,魏家皇亲国戚,抛出去一个儿子出来,虽然无可厚非,可是魏家的面子何在? 且那魏寅书呆子一个,与感情而言,并无开窍。 她这般穷追不舍,吓着他不说,还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钟锦绣想了想道:“你知晓魏寅欢喜什么吗?” 闽南月道:“当然,他的喜好我了如指掌。” “那你便投其所好,如你这般整日追着他,并无用,不如你送一些她欢喜的东西去?” 梁青云听了钟锦绣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那要是他那根木头在不同意呢?” 钟锦绣道:“我那四妹妹,年岁虽小,不能谈婚论嫁,可奈何有人作祟,所以才全了这门亲事。” “什么意思?” “有句话叫生米煮成熟饭,众目睽睽之下,你若是能抛开一切,自然便能够事成。” 梁青云张了张嘴,突然间无法反应了。 她觉得自已今日不该好奇,不该邀请啊。 居然听到这般惊世骇俗的话,瞧着闽南月若有所思,果然是一个敢听,一个敢说啊。 “生米煮成熟饭?这个法子不错,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噗嗤 钟锦绣一巴掌拍在她腰上,道:“你还真想啊,你这是准备气死你母妃啊。” 闽南月撇撇嘴,道:“你们是不知,这魏寅有多难搞定。我寻了她七次,他问了我七次你是谁?” 咳咳 这个魏寅怕是脸盲吧。 “再接再厉,不过像你那般冲动,是绝对不能了。他不是喜欢工程吗?你搜索模具,送给他,他一定记得你是谁?” “真的?” “你怎么知晓他喜欢什么?” “你跟我说的啊。” “我说了吗?” “说了。” 差点就露馅,这丫头做个梦,除了认识那魏寅,怕是别人都不记得。 梁青云见刚才钟锦绣只是开玩笑,心下舒心了。 “咱们回去吧。” 梁青云亲自将闽南月送回去才安心,或者真出了什么事,她不好交差啊。 若是跟自家姐姐一般,即便是嫁过去,也绝对落不得好,且还被人指指点点,那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钟锦绣突然想到,西夏使者来大宋,陆飞等人也该回转了, “陆飞该回来了吧。” “是啊,我姐姐如此也该放心了。” 钟锦绣点点头,表示赞同。 瞧着她有些严肃,她便道: “刚才我跟闽南月说的,都是开玩笑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啊,你们刚才说什么了吗?我不记得了。” 哈哈 如此梁青云果然是有趣,也值得交往。 钟锦绣回到家,听说三房两位公子回来了,三房如今正哭着呢。 大概是儿子们瘦了,惹他心疼了。 然他们两个回了家,先在家吃了饭,随后便去驿站,侍候两位西夏主子去了。 然她大哥二哥则负责西夏王子的安危,也不曾在府上。 钟勇回来吩咐道:“明日,皇上宴请西夏皇子公主,你们也会进宫作陪,准备一下。” 大宋本礼仪之邦,即便是囚徒,也会以礼相待,更何况是送求合书的使者。 只是当天晚上,驿站内。 西夏公主见到了沈明泽,他负责接待两位使者。 夏冰玉瞧见沈明泽脸上并未惊讶,恍惚是早就知晓的模样,让人回味。 “沈大人好像并不惊讶。” “公主远来是客,但客人便要有客人的规矩,像这般深夜召唤臣,便是失礼的。” 绝美的人儿,瞧见沈明泽这般疏远,心中委屈,眼眶顷刻间便红了,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啊。 若是旁人,早已经被夏冰玉这般行为,心痒难耐,只可惜沈明泽不是一般人。 他怜香惜玉之能尽给了喜爱之人,对不喜欢之人,微微疏远。 “沈大人,半月不见,我甚想你也。” 沈明泽只觉得一阵胆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公主请自重。” “你有喜欢的人?是谁?” 沈明泽不曾言语,微微拱手,道:“天色已晚,臣告退。” 然夏冰玉派人打听,这沈明泽欢喜的人,居然是年棋儿。 她一定不让他们得逞的。 隔日一早,钟锦绣便起身来收拾。 桃子瞧见主子拿着一把玉扇发呆,问:“主子,这把玉扇看着精致,很适合女子用,主子想要拿着吗?” 钟锦绣点了点头,道:“拿着吧。今日给我挽个简单的发髻,不用太出彩。” “主子,今日各家夫人都在,如何不出彩?” 就是因为各家夫人都在,所以才要打扮简单,罢了,桃子不懂,自已也懒得解释。 该知晓的时候,自然就知晓了。 今日钟锦绣今日打扮与往常一般素净,给一种清风徐来的感觉,总归是骨子里便有的贵气,让人无法忽略。 小沈氏瞧见她穿着打扮素净,倒是没说什么,毕竟这次宫宴的主角乃是西夏公主与皇子们。 小沈氏穿着比较正式,极为慎重。 且她领着她们进宫,先是给宫中女主人请了安,随后他们小辈,便聚在一块。 梁青云和闽南月都在,当然也有不喜欢的,年琪儿和王洛云,这两人关系如今倒是好,形影不离啊。 瞧着他们装扮花枝招展,心中微微一笑。 前世这时候,自已虽然已经与桓王订婚了,可那夏千镒恍惚是与她过不去一般,非要选择她做妃子。 他性子单纯,让人瞧不出阴谋来,只言语她穿红衣最好看。可事实上,是夏冰玉早就嘱咐他了。 所以不论她如何打扮,他若是有心,必定还会选择自已。可是爹爹位高权重,皇上绝对不会让钟家的女儿嫁去西夏。 一来寒了将士的心,二来钟勇手握重兵。 所以最后那人却选择了潘若雨,潘老夫人的孙女。 因此潘家与钟家便生了嫌疑。 要知晓这一国首辅,与当朝大将军不对付,朝堂该是何种境况? 夏冰玉这一招,的确是引起朝堂两大对头相对。 过了许久,潘老夫人便过来了,潘家嫡女潘若雨来了,钟锦绣上前一步,将她拉上前来。 上次去潘家,并未见到潘若雨,听说是在她外祖家住着。 潘首辅娶的唐家表姐,两人倒是恩爱。但恩爱之中,偶尔也闹脾气,潘首辅看上了沈明泽要给自家女儿订婚,可是唐氏不愿意,直接将自家女儿送回了娘家。 “潘大姑娘安好。” 潘若雨看着钟锦绣她认得她的,以前就见过,且两人还吵过架,因为什么呢? 当时她被年琪儿等人故意设计比赛,偏她还真的做不出诗句来,她不过帮忙作了一首诗而已,这女孩便生气的说什么:不用你瞎好心。 她当时也很无辜,但最近她钟锦绣的名声却异常好,那个浑身长满刺猬的女孩,发愤图强,一改往日自卑。 她在家中也听祖母夸赞她的聪慧,短短一年光景,这个一无是处的女娃,成为了人人标榜的才女。 “锦绣妹妹吧,我祖母经常夸你呢。” 不远处年琪儿走来,挖苦道:“潘小姐,你还是离她远点吧,免得她挥舞鞭子伤着你。” 王洛云也符合道:“潘小姐,你可莫要与他走得近,他们家的人,各个不知羞耻。” 潘若雨看着她们道:“祖母常常教育我等人前莫说人长短,始信人中更有人。两位姑娘,请慎言。” 潘若雨是潘老夫人的孙女,虽不曾由潘老夫人亲自教导,但多少是有些影响的。 自然明白谁对谁错。 王洛云和年琪儿被这一句话刺激的拂袖离开。 钟锦绣上前一步,道:“给若雨姐姐添麻烦了。” 潘若雨瞧了钟锦绣一眼道:“他们说话太难听了,且祖母赞赏的人,绝对错不了。” 这会儿各位老太太陆续从厅内出来,钟锦绣便道: “走了,该入座了。” 宴请西夏使臣,自然就免不了觥筹交错,热闹繁荣。 钟锦绣落座在后方,看着面前的糕点发呆,皇上没来,不能吃。 稍等片刻,皇上与皇后落座,远远瞧见夏冰玉和夏千镒随后过来。 两位俊男美女,一举一动,都很赏心悦目。 女眷中大半部分的人眼珠子都黏在了那王子身上,然男人们视线都落在西夏公主身上。 就连太子爷萧睿天看着那夏冰玉,都有些闪神呢。 钟锦绣目光所寻,则瞧见了对面坐着的沈明泽,他目光炯炯,若有所思,然他微微侧首,似乎与身后之人交代什么。 他旁边坐着的则是萧睿佑,似乎听见沈明泽吩咐的话语,拿沈明泽调笑一句。 萧睿佑道:“这西夏王子果然是俊俏儿郎,且瞧着眼神也干净的很。” 一个不曾被养在皇室的皇子,自然是干净。 沈明泽道:“西夏皇朝,女子为尊,殿下莫要关注错了重点。” 第一百四十七章、唱大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你怎么知晓?” 萧睿佑的确是防备着那西夏王子,可瞧着那人干干净净,不像旁人所言,西夏暴虐啊。 “西夏是来示好,自然不会寻一位太嗜血的太子前来的。”且西夏皇朝,有位很了不起的太后,太后要让自家儿子做皇上,然这位夏千镒,是皇上的胞弟,自小不曾在皇朝长大,而是养在外戚家。 “沈明泽,父王总说你老成持重,如今见到美人儿眼睛都不眨,怪异的很,你说你是不是短袖?” 沈明泽暗暗瞪了他一眼,目光所及,便看向了对面表妹。 萧睿佑直接落败,道:“得得得,别再我跟前秀恩爱,烦躁。” 萧睿翼这下子不在关注那位皇子了,而是将重心移到那位美人儿身上,西夏女子为尊? 一会要好好探一探这西夏公主了。 上位者,那西夏公主行的乃是西夏贵礼,举止投足之间,尽显端庄和谦卑。 就连钟锦绣都觉得这位西夏公主识时务,可唯有她知晓,这乖巧的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 因为前世交手,她只记得后宫阴谋,男女之情,如今再次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瞧,却发现她此行的目的,除了报仇,更多的则是搅乱朝堂。 一个柔弱女子,文能覆国,武能杀敌,可怕至极。 今日本就是她西夏投降,她本该谨小慎微,然她大方得体,不卑不亢,恍惚真的是来做客的。 这便是她夏冰玉的社交之能。 宴会钟众人觥筹交错,恍然间还真是一副盛世太平的模样。钟锦绣目光所及,则落在了夏千镒的面容上,他目光在众位贵女身上搜寻,似乎很焦急。 钟锦绣明白,他在寻她钟锦绣。 她嘴角冷笑,然与她挨着的乃是潘若雨,她瞧了一眼钟锦绣,则问:“妹妹可瞧得出奇怪?” 钟锦绣侧目,潘若雨则道:“你瞧着那西夏皇子,坐立难安,与那西夏公主稳如泰山,形成鲜明的对比,感觉怪怪的。” “这有何怪,这西夏皇上虽然是男子,但摄政的则是当朝太后,故而有一种女强男弱的现状,若雨姐姐莫要下小瞧了这位西夏公主。” 潘若雨轻声恩了一声,若有所思,随后瞧着钟锦绣的目光,更多的目漏钦佩。 “这个你都懂得。” “我爹爹与西夏交战多年,偶尔听爹爹提及过,以往只是听说,如今瞧见那西夏公主巧言令色,才终究明白,西夏国土人情。” 潘若雨轻声笑了一句,然瞧见钟锦绣面色肃然,随口问:“锦绣妹妹可觉得哪里不对劲?” 钟锦绣心中一直考虑,要不要将心中隐隐忧告知他,她瞧了一眼潘老夫人,终究是不想欠这一世情谊,她问:“你看那夏千镒,神色顾盼,似乎在寻人,你猜他在寻谁?” 潘若雨不知晓。 钟锦绣瞧着这桌子上摆着的果酒,乘潘若雨不注意,给她斟上一杯,故意道:“喝口水吧。” 上一世这位姑娘嫁去西夏,然却在去西夏的路上,染病去世。 所以潘首辅对钟家恨之入骨。 她们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他钟锦绣所起。 当初潘老夫人为她老师的时候,便隐约提及过这位可怜的姑娘。 而她隐约知晓,这位潘姑娘她对酒过敏,所以不能饮酒。 “若雨姐姐,先喝一杯水。” 潘若雨本来期盼她继续说,然见她催促自已喝水,倒是也没有怀疑,可猛的咽下去,才觉察出那不是水,是酒。 可是如今吐出来,太过引人注目,无奈只能咽下去。 惨了惨了。 “若非姐姐,他在寻你呢。” “你莫要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潘若雨摇了摇头,她低头瞧着那杯酒水,心中担忧不已,然钟锦绣又道,“没见过你,但是他定是知晓你爹乃是首辅,左右朝堂,风光无限。” 潘若雨觉得这位钟家姑娘,言辞无语,让人不喜,她默默的后退,寻了自家主母去了。 她喝了酒,不一会,身上便会起疹子的,还是先退下再说。 她去给自家主母,提了一句,潘老夫人微微不悦,潘若雨怕自家祖母,忙解释道:“是钟家大小姐...” 潘老夫人微微侧目,瞧着钟锦绣,正发现钟锦绣也瞧着这边,微微颔首,潘老夫人问:“她跟你说什么?” 潘若雨瞧着祖母如此正式,倒是没有隐瞒。 潘老夫人听后微微蹙眉,随后方才意识到,这其中关节。 西夏皇子来大宋自然是为了联姻,皇上无女,按理说该从宗亲里面挑选适龄女子的,可是... “你且回去吧,待会我会向皇后娘娘告罪。” “是,祖母。” 钟锦绣瞧见她走了,方才放心了。 却就在这时,只听得夏千镒突然开口道:“本宫听闻那钟国公英雄威武,且这次突其不意战败我西夏诸多名将,本宫听后心中仰慕不已,且一直希望能有幸见一见钟国公。” 此话一出,热闹的宴席顿时又安静下来。 目光纷纷瞧着钟勇,有些幸灾乐祸,亦有人担忧不已。 皇上瞧着宴席突然间因为西夏太子一句话,而变得紧张,心中若有所思。然瞧见那西夏皇子面色赤枕,恍惚真的对钟勇钦佩不已。 一个敌国的皇子,对钟勇钦佩,说出来,几人能信? 若说恨之入骨才真。 只是这位皇子,性情纯真,让人怀疑不了。 夏冰玉轻呵斥一声:“千镒,不得无礼。”随后起身,对皇上请罪,“舍弟他只是钦佩,绝无他想。” 皇上微微一笑,并无过多情绪在面上,他轻唤了一声:“钟勇,出来让皇子见一见。” 言语随意,显示皇上态度胸襟,夏冰玉略微多瞧了这位皇上一眼,爱民如子,胸襟宽阔,用人不疑,是难得的帝王之才。 可是当真有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 她母后经常教育她,没有这种帝皇,有的只是没有触碰到的底线。 然而皇帝的底线是什么呢? 这钟国公的底线又在哪里? 一次试不出来,总有一次会试出来的。 钟勇出列,对着西夏皇子微微抬手,神态倨傲,道:“臣可不敢当,我大宋朝堂比臣出色者比比皆是。” 夏千镒往他身后瞧了瞧,但他身姿挺拔,将身后之姿,尽数都将景色,微微挡了挡。 他笑道:“早就听闻钟将军勇猛无敌,我还以为长了三头六臂,果然是我孤略寡闻了。”他回头看向皇上,“这钟国公似乎不喜被唤。” 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皇上呼唤? 钟锦绣听他说话,这是在说他爹对皇命不耐。 可他若是如此便想着挑拨离间,倒是多此一举了。越是如此,便显得越是狭隘。 钟勇道:“臣的确是不大欢喜你,一个男人,长得跟玉面小生一般,又不是唱大戏...” 一句话便化解了危机。 皇上心中大笑,微微端着茶杯,来掩饰自已嘴角的笑意。 然将钟国公的话语听得真切的沈明泽,便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姑父,你这就不对了,西夏皇子远道而来,来着是客,你怎么能板着脸,看把人家吓的,来给皇子笑一个...” 钟勇瞪了他一眼。 倒是有人帮衬道:“堂堂钟国公,岂能如戏子一般,卖唱卖笑,沈大人,请你慎言。” “倒是西夏皇子,果真没上过战场,战场杀敌,要的便是气势,钟国公气势威严,方才能调兵遣将,斩杀敌将。” 皇上摆摆手,道:“你们作甚,别吓着咱们这位客人了。” 皇上这白脸展现到位,一句话便让众人灭了音,西夏皇子目光柔和,更依赖皇上了。 夏冰玉瞧见自家弟弟被奚落,心中微微不悦,然面上却是不显。 她瞧着钟勇,突然间娇笑起来,道:“幼弟莽撞,还望钟国公海涵。” “听说钟国公有位女公子,端庄秀丽,才学渊博。我家幼弟,最是怜香惜玉之人,爱屋及乌,她亦是很喜爱钟家女公子。” 潘老夫人瞧见这架势,往后瞧了瞧,自家孙女已经离去,心中舒心,却又对这位钟家小姐忧心不已。 不对,她爹乃是钟国公,手中握有二十万大军,皇上绝对不会让她的女儿嫁出去的。 那会是谁? 潘老夫人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宗亲贵女们,她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然而且不曾瞧见一张出色的脸。 不是他们不出色,而是他们的父亲兄弟,皇帝打压宗亲,建立自已的权利,宗亲们早就没了往日辉煌。 倒是陛下扶植起来的朝堂新秀,比如说她的儿子潘豹,比如说与他有兄弟情义的钟国公。 钟锦绣,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小沈氏听那公主所言,大有结亲之意思,心中莫名一紧,看向自家姐夫。 钟勇微微冷哼,正要说什么,却见自家女儿突然间站起身来。 不卑不亢,眼神倨傲,身姿挺拔,道: “多谢千镒皇子抬爱,千镒皇子定是不曾上战杀敌过吧,若不然,我定能知晓您呢。” 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无多威信。 然比装纯真,谁又能输呢? “千镒皇子初来大宋,还不曾去逛过我大宋热闹的街市吧,锦绣本想尽地主之谊,但我大宋民风不比西夏开放,如此倒是可以让我二哥领你去逛一逛。” 第一百四十八章、懂心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不卑不亢,然也将一个女孩的天真无邪,不懂事故,展现的淋漓尽致,可是那言语之中,却是在指摘西夏公主与皇子不知规矩,入了大宋,却不尊重大宋民俗。 然钟锦绣大方得体,尽是显得周到,还略微尽地主之谊,看那西夏皇子宛若长姐照顾幼弟一般,落落大方。 三皇子瞧着钟锦绣,微微竖起大拇指。就连一向看钟锦绣不顺眼的四皇子,都微微侧目。 眼前少女站起身来,和记忆里的草包女子判若两人。粉白衣裙,祥云压着裙摆,衬托的她白里透红,纯洁高雅。就那么站着,微微俯身,言语轻快,恍惚真的纯真无知,欢快舒畅。 三皇子迷惑了,她如今变得如此之秒,又如此疏远。 钟勇适才说那夏千镒白面书生,他不喜,那语气恍惚在隐射自已。 本来这次西夏使者,母妃已经告知他了,那西夏公主会赐给他做正妃,呵呵,娶西夏女子,看似风光,然却暗暗被斩断前程,他终究是一个被抛弃的皇子。 他再次瞧着那夏冰玉,美则美,与他容貌相配,然而却入不了他的心。 他的目光莫名的追随者那钟勇身后之人。 钟勇目光瞧了瞧皇上,皇上微微冲他摇了摇头,钟勇略微瞧着那夏千镒道:“恩,钟琅,明日带着西夏皇子去转转。” 钟琅道:“是。” 说着便看向那夏千镒道:“我也不曾听说过夏千镒这号人物,是该好好联络联络,免得日后...” 未完的话,让夏千镒微微一骇,这钟国公的两位公子,不好惹啊。 皇上这位唱白脸的人儿,见场面冷淡,便笑着道:“我大宋女公子众多,千镒皇子可多留几日,尽情欣赏。” 一句话便断了夏千镒的念想。 夏冰玉本来是刻意为之,想着那钟锦绣绝对会愤怒起身,忤逆她言,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然而自已却看走眼了。 钟国公倒是个能容忍的。 然而她更能忍。 “皇帝陛下赎罪,我们初来乍到,确实不知。” 皇上大手一挥,表示无碍。 觥筹交错之间,这场宴会终于结束。 然而皇上还安排了大型节目,便是像西夏使者展示我大宋兵力。 听说西夏公主这次亦是带了诸多西夏武士前来。 虽然是君子之谊,可谁胜谁负,便体现这次求和之态。 所以皇上很重视这次比赛。 擂台四周,坐着许多人,皇上皇后则坐在高位,旁边坐着几位皇子还有西夏使臣。 擂台下面罗列两排,一个站着西夏将士,一个则是大宋小将。 钟锦绣则安稳的坐在僻静处,隐约感受到有诸多眼神盯着自已,她倒是无所谓,看比赛而已。 钟琅道:“妹妹莫要慌张,那西夏皇子所谋,绝对不会成功的。”钟琅问话之后,又问,“妹妹猜一猜,这西夏皇子会求取哪家女子?” 钟锦绣摇头道:“他不会成功的。” 即便是成功了,她也不介意在大宋境内,就将人给处决掉。 上一世,潘若雨的确嫁给了夏千镒,但是中途病故。 可是这病故是假的,她是被人生生折磨死的。这一切都只是在挑唆朝堂两大巨头的敌意来。 钟锦绣愤然看向台上的西夏姐弟,浑身散发着恨意,然只在一瞬间,她很快恢复清明,看着自家二哥道:“二哥,你瞧着那西夏将士,身材威武,健壮令人胆寒,一瞧便是训练过的。”那一个个的四肢健壮,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结实得像钢桩铁柱一般。然在去瞧大宋小将,一个个细皮嫩肉的,瘦如竹竿,令她很是担忧呢。 钟琅笑了笑道:“空有一身武力罢了,妹妹安心,那些人可都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应付几个西夏人,搓搓有余。” 然此次入座,沈明泽也在她身侧,他偷偷伸了伸脖子道:“表妹,刚才表妹英姿,令人感叹。” 钟锦绣笑望着沈明泽,道:“这西夏女子,看着极其眼熟,表哥以前可见过?” 她不会忘记,那日入狱中,那夏冰玉与他熟稔的程度,绝对不是囚徒与审讯着那般关系。 且你女子招供的东西,更让她怀疑。她怎么知晓爹爹不是老夫人的儿子的? 陈年旧事,知晓之人少之又少,她年纪轻轻,如何就得知? 若是真的有旁人不知的力量...那就需要防备了。 沈明泽瞧着表妹眼神巡视,微微有些探听答案的意味,正要解释,然目光所及,则瞧见表妹手中的折扇,目光一惊又是一喜,这是否就是她给的答案呢? 沈明泽猛然间看向钟锦绣,眼眸中猛然间迸射出的狂热。 “表妹...” “哼?” “表妹...” “恩?” 哈哈沈明泽乐坏了,瞧着钟锦绣的目光有些不正常了,钟琅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一下子就打懵了。 清醒过来的沈明泽,忙起身,对钟锦绣微微俯身,道:“多谢表妹。” 钟琅微微眯着眼,随后问锦绣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钟锦绣摇了摇头,低头瞧见手中的玉扇,顿时了悟表哥反应为何? 真是,还不如不拿来了。 她不动声色将手中折扇,掩与袖中,瞧着二哥探寻神色,不免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 钟琅不为难自家妹妹了,而目光所及,则盯着沈明泽了。 瞧着沈明泽笑眯眯的,然那眼中的笑意,直达心底,那握着竹椅的手,微微敲打,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钟琅正要探寻,然锣鼓一敲,提示他们比赛开始。 皇上对比赛无过多关注,目光所及,则瞧了钟勇一眼,那钟勇恶狠狠的盯着夏千镒,想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所恼。 可是没办法,谁让国库无银,只能速战速决,且唯有求和这一关。 前面灾旱刚过,民生要紧,需要休养生息,所以才与他设计这一关。 西夏提出联姻,便是相互为人质,可刚才他们提出钟锦绣...这倒是意料之中,钟勇乃是这次斩杀西夏诸多名将之首,西夏若是想要报复,自然会拿他的女儿出气。 然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有一国之君的考虑,钟勇与他乃是兄弟,有几年交情,他深知,若是自已敢拿他的女儿祭奠,那么君臣之间必定心生嫌隙,那他才真的中了西夏使臣的阴谋。 皇帝微微一扫心中不悦,与夏冰玉道:“我大宋将士人才辈出,其中我们三皇子四皇子更是其中将才,公主可有留意?” 夏冰玉在三皇子和四皇子身上微微一扫,她知晓这两位皇子,一个重情重义,乃是皇后养子,是太子的跟班,为太子鞍前马后,一个隐晦不明,乃是宠妃的儿子,长相出众。 本来她的第一人选乃是太子殿下,可是...她觉得选择太子殿下,太没意义,所以这位四皇子很让自已满意。 且看皇上的意思,是让她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之中选一人。 她微微一笑,道:“两位王爷都是人中龙凤,让人心中舒畅。” 说完这话,她目光往台下搜寻,那沈明泽... 晋王觉得有趣,问:“难不成公主对咱们钟家二少心升爱慕?” 皇上微怒:“老三,别胡言乱语。” 夏冰玉瞧着萧睿佑那玩味的目光,微微一笑,尽展风情,让三皇子心中漏掉半拍。 然他笃定:此女人不好惹啊。 夏冰玉道:“中郎将英雄少年,听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将年家小爷打的四肢尽断,如此英姿,的确是有让人钦慕的资本,可我深知大宋有句话叫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句子,想来我不能作恶人的。” 一句话便破解了刚才被中锦绣所说无规矩之言。 她是做过功课的,只是大宋文化博大精深,非她一夕之间能学成的。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公主可多看一看,若是相中了好儿郎,朕可做主。” “多谢皇上。” 莲妃娘娘听她言语,是瞧不上皇子了,她微微不悦,本来觉得给自家儿子寻了个西夏助力,可如今却被明晃晃的打脸啊。 萧睿翼微微给自家母妃使眼色,让她莫要轻举妄动。 萧睿翼目光所及,乃是钟锦绣那边。 那个女人一举一动,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当初她被萧睿铜所聘,他本来还为她可惜,可最后她却安然无恙,一身轻松。 然而钟家二房三房,却... 他不相信她纯洁无害,这件事,铁定与她脱不了干系的。 她真的是越来越对自已胃口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钟家两房与她不利,想来是真的了。她以前伪装,都是因为另外两房。 钟锦绣微微感受到上位者,有人盯着自已,她微微侧目,瞧见萧睿翼...冲自已微笑着,似乎讨好。 哼 萧睿翼,你不想娶夏冰玉吧,娶了她,你与皇位便是无缘了。 你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稳定局面的棋子。 你心知...若非当年自已年少无知,若非自已执意要嫁人,若非被人设计,若非...他如何能功成名就? 此生此世,她绝对不会再步后尘。 然萧睿翼坐在高台上,依然可以瞧见,那眼神中迸射出的恨意。 她恨自已... 为什么?就是因为被自已拒绝? 第一百四十九章、女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今时今地,只想维护自已想要维护的人,不在愚昧。 目光移到;擂台之上,西夏将士名唤阿达,正与大宋小将无名战斗,第一场,自然是大宋赢了。 “阿达太笨拙了,自然与灵敏的无名无法对抗。” 钟锦绣对二哥给的评价,微微颔首。 随后第二第三第四,三赢一输,可谓是赢得出彩。 第五的时候,夏冰玉则没有在让武士出列,而她飞身一越直接就上了擂台。 哇塞 随后连败了三人。 皇上微微蹙眉,看着自家儿子一眼,四皇子微微错开目光,不愿搭理。倒是三皇子道:“这夏冰玉乃是女子,儿臣觉得打一个女人,有失国度。” 皇上瞪了他一眼,晋王远远的瞧着,目光所及,则落在了钟锦绣身上。 “皇上,儿臣觉得,咱也该请一位女将上台。” “人呢?” 桓王目光所及,亦是那钟锦绣。 然而钟锦绣正与他二哥说些什么,并不将目光投向此处。 桓王道:“我去请。” 桓王下台,信步款款,引来无数女子侧目,然她脚步落在钟锦绣身侧,众女子微微嘟着嘴,轻哼一声。 桓王站在她身后,且听她评论道:“这夏冰玉的刀法果然是一绝,且她身轻如燕,媚态天然,若是放入战场,有不战而败之敌也。” 钟琅道:“的确是不错,不过是将士们放水而已。” 钟锦绣笑了笑,并不多言,然瞧见桓王站在眼前,钟锦绣微微蹙眉,戒备心起。 钟琅道:“桓王何事?” “咱们大宋礼仪之邦,绝不会对一个女子出手,还望钟大姑娘能够解忧?” 钟锦绣微微愣神,并不言语。 钟琅道:“桓王殿下,这位公主将来乃是皇妃,你让我妹妹上台,居心何在?” 桓王下意识的看向钟锦绣,然而钟锦绣面上并无不悦,恍惚是无关紧要之人。 他对自已,再无情欲。 桓王微微握了握手,绝美的脸上,顿有些炸裂。 钟琅见他盯着自家妹妹瞧,实在是失利,他言语怒道:“我倒是觉得桓王之姿,配上西夏美女,乃是天作之合,殿下莫要辜负了圣上的一番美意。” 桓王并不理会钟琅,目光所及,则是钟锦绣,问:“钟大小姐觉得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二哥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且我觉得,桓王亲自上场,会是圣上所想看到的。” 钟锦绣的话音一落,桓王看上场内搔首弄姿的女人,毫无兴致。 他莫名解释道:“我对她并无意。” 钟锦绣心中不耻。 无意? 当初你对我亦是无意。 然却不回应不拒绝,唯有利用。 可事成之后,却又除之后快。 实在是可恶至极。 钟锦绣不免恨极了,冷声道: “桓王对谁有意,实在不是我等所关怀的。” 桓王瞧着她面目渐冷,似乎对她再无情谊,还莫名滋生出了恨意。 她... “四弟,我就知晓,你说服不了咱们钟大小姐的。” 晋王站立,修长身姿,满身的贵气,声音低沉有趣,让人莫名不敢小觑。 晋王看着钟锦绣,神情颇有些严肃,道:“皇上有令,命钟大姑娘上台迎战。” 钟锦绣微微蹙眉,想要开口拒绝。 然晋王微微挑眉,目光所及,则看向了台上,那夏冰玉她紫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宛若蛇行,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唇边衔着一朵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牡丹花,妖艳极了。她随意转动,利用自已绝妙的身子,将对手激迫,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也使得与她迎战的男人,毫无招架之力。 然那双大眼含笑,所望向的方向,居然是沈明泽。 上一世,她也曾经作妖,邀请自已上台,自已不受激迫,飞身迎战,可却太自不量力,被她战败,丢了爹爹的人。 “钟大姑娘,这位公主,心思所向,怕是...说来沈大人少年英豪,桃花朵朵上身,倒是无可厚非,你说呢,钟大小姐?” 钟锦绣无语,莫名看向台上。 那女子纤纤玉手那些那玫瑰,微微扬起,正要飞向沈明泽。 然沈明泽坐在椅子上,浑然不动,恍惚是被定了魂魄一般,迷魂术? 钟锦绣顿时大骇,在她挥舞玫瑰花,欲要射向沈明泽之时,她身形微动,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玉扇挥出,恰好与那玫瑰花儿相对,迫使她转移了方向。 啪的一声,玉扇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恰唤醒被迷住的众人。 夏冰玉回眸,望向打出玉扇之人,钟锦绣? 钟琅轻唤:“锦绣?” 钟锦绣道:“既然陛下旨意,我岂能不奉。二哥还不曾看我技术如何吧?今日瞧一瞧,我与那夏冰玉,孰胜孰呗?” 钟锦绣从腰间拔出自已软鞭,一挥舞,便缠绕在擂台之上的柱子上,她借力飞身一跃,便上了擂台。 四周自然的发出一声质疑惊叹之声。 夏冰玉瞧见她,便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下去吧,免得自取其辱。” 钟锦绣笑着道:“不比如何知晓?” 钟锦绣轻轻拍了拍台上被迷惑的小将,那小将神色顿时清明。 “下去吧。” “是,大小姐。” 钟锦绣再次挥舞着手中长鞭,那鞭子宛若狮吼,在空中发出一阵长鸣,让人顿时心中振奋。 夏冰玉笑道:“假把式罢了。” 她侧身看向沈明泽,发现他身侧站着三皇子四皇子,想来是桓王所求? 夏冰玉道:“听说你欢喜桓王?如此我便让给你好了。” 钟锦绣道:“公主潜伏我大宋多年,怎么就没有调查处,我其实并不喜欢桓王呢。” “那你喜欢谁?” 钟锦绣道:“是你不能染指之人。” 夏冰玉瞧了瞧沈明泽,心中顿时冷笑。 “钟锦绣,沈明泽的表妹,哼,我若是想要,凭你也能阻拦?” “不试试如何知晓?” 钟锦绣一鞭子甩出去,夏冰玉退后躲闪,随后双刀微动,便是欺身前去,明晃晃的刀子,让台下的众人为之忧心,然钟锦绣后退,漂亮的躲过那利刃。 众人纷纷为之喝彩。 就连那些曾经看钟锦绣不顺眼的姑娘们,都激动的站起,为其加油。 钟勇不悦的瞪着自已二儿子,钟琅无奈的耸耸肩:妹妹大了,由不得他们了。 钟琅看向沈明泽,便瞧见沈明泽突然间下了台,去捡地上的那把妹妹甩出去的折扇。 神情很是紧张。 那把玉扇? 钟琅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倒是瞧见身边的桓王殿下,看着台上目不转睛。 此刻钟锦绣微微躲避她射过来的利刃,就像是知晓她接下来的每一步每一刀的去处,她轻松躲过,漂亮转移。 夏冰玉顿住,心道:“不可能,她怎么会知晓?” 然钟锦绣唇角微微冷哼,就是现在,乘她心急烦躁的时候,钟锦绣挥舞鞭子,轻轻缠绕在她的剑柄上,两方争执,钟锦绣起身便是一跃,一脚揣在她腹中,而她狼狈后退。剑柄落地,发出清脆响声,然而钟锦绣并没有因此得意,而是微微后退,伸出手去,示意她请。 钟锦绣这一举动,让不少人不解。 闽南月道:“怎么不一鼓作气,打她个措手不及啊。” 然穆王妃将她呵斥住,道:“这位公主很可能是咱们大宋皇子妃,怎么能输的如此难堪,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懂?” 闽南月撇嘴,道:“我小孩子家家的不懂,难道锦绣就不小啊。” 穆王妃无语,瞧着擂台上的女子,那个被自已以为不懂规矩,带坏自家女儿的女孩,今日行事却越发让人觉得有风度。 晋王想起那日在牧场看见钟大小姐狠揍年家和罗家公子的模样,凶煞人也。 然这会儿对待这位夏冰玉却有所保留,她侧头看了看沈明泽,瞧见沈明泽拿着玉扇,满目纠结。 似乎想要为她表妹呐喊,又觉得不该。 这倒是奇怪啊。 以前他可是不曾隐瞒他们两人的关系的,今日怎么这般畏首畏尾了。 实在是不像他啊。 台上,夏冰玉捡起地上的双刀,瞧着对方,那双目清凉,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果然是她小看了。 “钟锦绣,你果真是好样的。” “公主才是能文能武,让人惊叹。”此话语中喊着淡淡的讥讽,惹得夏冰玉微微不快,她何故如此? 不过是个被家人欺辱的不敢反驳的女人罢了。 夏冰玉道:“刀剑无言,不如咱们都不用兵器如何?” 近身搏击? “哦?那公主是想要拽头发还是抓脸啊?” “什么?” 夏冰玉可没想过这般不要脸的打法。 “不能打脸。” 钟锦绣微微一笑,将软鞭缠绕在柱子上,夏冰玉更是一甩手,将双刀扎在柱子上。 而她施展轻功,将她耍的团团转,而她便是如此输掉了比赛。 哼,再过一世,她岂能没有防备。 她早就等着这一天,等着你被我踩在脚底下的这一天啊。 第一百五十章、沈明泽,你眼光不好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不好,妹妹这是被她骗了?” 那夏冰玉身轻如燕,轻功更是了得啊。 钟琅微微担忧,就连晋王瞧着,都微微皱眉。 钟锦绣站在擂台之上,对着夏冰玉妖媚而灵活的姿态,看着毫无招架之力。 “怕是不好啊。” 钟勇瞧着自家女儿,心中说担忧亦是不担忧,女儿的功夫乃是钟福亲授,据钟福回应,锦绣的鞭子耍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钟锦意听说不好,便微微瞪着晋王殿下。 “都是你...” 晋王感受到了,无奈摸了摸自已的鼻子,道:“咱们钟大小姐,聪慧异人,定有法子逆转局面的。” 夏冰玉瞧她站在不动,心中微微耻笑。 钟锦绣啊钟锦绣,你也太好骗了,堂堂国公府嫡女,怪不得被人欺负的不敢张扬。 几番忍气吞声,太懦弱啊。 钟锦绣感受到一阵风从背后袭来,正是这时候,她突然转身,手速快狠准的抓住夏冰玉踢过来的阮玉足,往下一个狠用力,将她从上面拽了下来。 场内一片叫好声。 “钟国公,你家姑娘果然是有你之风采啊。”晋王无比感叹,心中顿时大喜啊。 然他正要与沈明泽说一句,正与年家姑娘打的活热。 “什么情况?” 桓王道:“最近承恩公府正与他寻妻,潘家拒绝了,梁家也有些犹豫,然我舅舅家...我这表妹长得甜美可爱,也难怪沈大人改了主意...毕竟钟国公也瞧不上他呢。” 晋王微微蹙眉,这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沈明泽。 “那就恭喜四弟了,沈大人之才能父皇都称赞,假以时日必定有一番作为。” 此庄婚事亦是他对舅舅提及的,这沈明泽如今深得父皇喜爱,且他能力超凡,对事情见解奇特,很多事往往能一针见血,若是能拉拢自然最好。 然此刻突然间听众世家男女,激动呐喊。 他目光再次落在台上,但见两女子相互牵制,无法动弹,然钟锦绣突然间一个发狠,快速抓住她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一声娇喘,惹得众人叹息。 然钟锦绣并没有停止,而是欺身压在娇身区上,一手握拳,直直的下去,众人兴奋的心,不免有些唏嘘。 这一拳下去,美人儿不死既残了。 众人听到美人儿一声惊呼,纷纷伸着脖子,往台上看去,可是众人期待的那一拳并没有落到美人儿脸上,钟锦绣粉拳不过是轻轻一举,便吓唬的西夏公主连连讨饶啊。 台上的钟锦绣,轻声道: “夏冰玉,已经栽在我手里一次了,怎么还不记事呢?” “你说若是娇薄肌肤若是被我这粗拳给打裂了,该让男人们多伤怀啊。” 钟锦绣瞧着胸前浑圆渐渐露出,浑圆大的让人嫉妒,她忍不住往她身上摸了一把。 “噗嗤...” 三皇子一口茶还没饮入口中,直接吐了出来。 “她在做什么?” 这是公然戏弄人家公主啊。 “这这这,钟国公,快让你家姑娘住手。” 钟勇粗壮的眉头,微微上挑。 然正当众男士准备留一把鼻血的时候,钟锦绣居然替那夏冰玉整理了下衣衫,恰恰挡住了那一抹浑圆。 哦 三皇子如此才安心了。 心中猜测:刚才定不是故意的。 她是觉得夏冰玉穿着有失体统吧,故而帮助她整理衣衫。 然此场比赛,谁胜谁负,已经揭晓了。 夏冰玉倒是也没有争执,在钟锦绣起身,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她很服气的接过。 输也输的大气。 她走向台上,对着皇帝一阵夸耀道:“大宋卧虎藏龙,我心服口服。” 皇上心中大喜道:“公主英姿飒爽,女中豪杰啊。不过我大宋女子多温婉。”皇上瞧了瞧默默回到座位上的钟锦绣,“然若有敌来犯,他们自然不相让。” “是,我已经领会,也深知我西夏此战输在那里。皇上,我西夏此次来大宋求和,心甘情愿。” 皇上点头,觉得这公主确实懂礼。 越发的满意,瞧了瞧自家四子,似乎在默默反抗,瞧着她扎堆在钟姑娘身边,心中更是不乐。 然面上却不显。 待擂台结束,钟锦绣不曾寻找到沈明泽的踪影,倒是那把折扇,却在二哥手中,且交还与他。 小沈氏正替她整理散乱的发髻,嘴上埋怨道:“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喜欢打打杀杀的呢?这被...哎,这不是断你的婚事吗?”说了还不忘瞪了晋王一眼。 钟锦绣道: “那不是更好,我可以在家多陪陪姨母了。” 小沈氏正要再次说教,钟勇便笑着道,“正好,我也不想你出嫁过早。” 钟锦绣笑了,随便摸了两把头发,道:“姨母,不用整了。” “你们父女两个,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钟勇瞧见两位皇子还站在身后,莫名道:“晋王,桓王,站在这里不合适吧?” 晋王还在寻沈明泽,没瞧见,便离开了,桓王瞧着钟锦绣,目光隐隐有些辉光,那是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冲动。 他没有多待,在晋王离开之后,也跟着走了。 小沈氏道:“两位皇子,真是莫名其妙。” 钟勇微微眯着眼,心中斟酌。 最后都否定了。 然台上的夏冰玉亦是寻找沈明泽,但却不知在何处。 待她准备出宫,远远的瞧见,城墙之角落里,沈明泽正与一个女子讲话,夏冰玉问:“那是谁?” 三皇子也瞧见了沈明泽,然瞧见沈明泽身边的女孩,含羞带怯的模样,眸光微微暗淡。 呢喃道: “年棋儿...难道两家果真是要谈婚论嫁了吗?” “三皇子你说什么?” 三皇子摇了摇头,道:“那是年棋儿,莲妃娘娘娘家的侄女。” “她就是年棋儿,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怎么,公主认得她?” “耳有所闻。” 夏冰玉微微一笑,千娇百媚,心道:“沈明泽,你眼光很不好呢。” 然夏冰玉出了宫,并不去驿站,而是故意宣了沈明泽出来陪着,去闹事街上逛了逛。 逛够了已经是深夜了,沈明泽送她回驿站,然刚到驿站,夏冰玉便将无关紧要之人直接打发了,然后娇媚的身段,微微侧身,直接将沈明泽堵在墙角里。 娇身区入前,沈明泽微微皱眉。 “沈明泽,你喜欢年棋儿啊?”娇媚的声音传出,引得他一阵混乱,但也仅仅是一阵,他双目清明,反道,“你能不嫁给桓王吗?” 夏冰玉微微一笑,嗔怒一声道:“沈郎,你说你这么聪明,真是让我舍不得啊。” 沈明泽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如此姿态,是要报当日之仇呢。” 夏冰玉噗嗤一声,随后靠近,那身前的圆园,恰好就抵在他眼前,只要微微一低,便一览无遗,然沈明泽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如她所愿,双目低垂,这恰好取悦了夏冰玉,道:“沈郎,我确实这么想的呢,你说若是旁人瞧见你这般轻薄与我,你会是什么下场?” 沈明泽拦着她盈盈一握腰枝,往自已贴近几分,肌肤相亲,然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砰砰砰’的敲击对方心神。 沈明泽如魔幻一般的爪在她身上游走,他微微倾身,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言语,似控诉似倾情。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留,公主殿下,你可敢呢?” 沈明泽不待她回应,便将这具娇软的身子推开了。 夏冰玉欲要再次欺身上前,然沈明泽微微拱手,朗声道:“公主,别忘记你来西夏的使命。” 沈明泽微微收拾,转身便离开了。 夏冰玉看着他绝情的背影,轻声笑了。 “沈明泽,你是我的,别人休想要抢走。” 钟府 钟锦绣这几日闲时在家,然外面的风言风语却没少传入她耳中,最让人烦躁的则是沈明泽要与年家小订了。 小沈氏听后,微微撇嘴。 “二哥二嫂怎么会看上年家的女儿?一个奴才出身,他们难不成是疯了吗?” 钟琅道:“大概是因为皇上欲要将西夏公主许给桓王,引人遐想了吧。”钟琅说此话后,目光落在自家妹子身上。 只觉得妹妹今日沉闷,不大欢喜。 钟锦绣听后目光微微暗沉,看着满园的风光,却无心欣赏。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潘老夫人来了。 小沈氏一听,忙出门相迎。 潘老夫人坐在堂前,道:“没有送帖子便上门打扰,实在是唐突了。” “哪里,您能入我钟府大门,是我钟府的荣幸。只是不知潘老夫人来,有何事吩咐?” 潘老夫人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是有要紧事,想要替我那孙子潘墨来提亲。” 小沈氏本来欢喜的脸,顿时愣住。 “提亲?提谁?给谁提?” “钟家大小姐,钟锦绣。” 这事小沈氏可做不了主,她也怕老夫人气恼,唯唯诺诺,不知该如何言语。 潘老夫人瞧着她模样,便道:“今日我进宫之后,听宫里面贵人说,皇上要封咱们家姑娘为郡主,沈大夫人,你可知这其中意味什么?” 小沈氏脑袋瓜子蒙蒙的。 她此刻被郡主二字,击的站不住脚跟了。 封郡主,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潘老夫人瞧着她模样,微微摇了摇头,道:“这荣耀确实是天大的荣耀,可皇上在西夏使者来之时封她为郡主,是荣耀也是祸端。” 第一百五十一章、冤魂徘徊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听说潘老夫人过来了,便过来了,路过门口,听见潘老夫人的话语,便觉得暖心。 她抬脚进去,与老夫人请了安。 潘老夫人瞧见小沈氏直摇头。 心中暗道:“还好钟锦绣不像她。” “丫头,你过来。” 钟锦绣上前,知晓她心中是担忧自已,便道:“多谢潘老夫人爱重,锦绣不能因为躲难,而误了潘家二少爷。” 潘老夫人道:“怎么能说是误人子弟呢,你如今的声望,踏破你家门槛之人多之又多,且我对你亦是很满意。”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老夫人莫怪,我不同意。” 潘老夫人知晓会被拒绝,昨夜她一回去,便审问了潘墨,那小子禁不住自已说磨,直接就说出了实话。 沈明泽喜欢钟锦绣,而钟锦绣亦是欢喜沈明泽。 可是沈家要与年家说亲了。 可怜的丫头,如今还被蒙在鼓中呢。 “若是我说,沈家那小子要与年家订婚了,你还是不同意吗?” “是。” 潘老夫人轻声叹息一口气,道:“没关系,待你想通了,这庄婚事依然作数。” 潘老夫人给了极大的人情。 待老夫人要走,钟锦绣则亲自去送,路上她小声道:“老夫人,听说若雨姐姐与唐家有婚约,可下了定?” “恩?” “我倒是想要先喝一杯若雨姐姐的喜酒,毕竟长幼有序。” 老夫人心中轻叹一声,道:“她母亲已经去准备了,此事会尽快搓成的。” 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各自担忧什么。 待老夫人走了,小沈氏便不安定了。 晚上直到深夜,钟勇才回来,小沈氏迎上去,侍候他更衣,方才问道:“姐夫,听说皇上要封咱们家锦绣为郡主?” “恩,是有那么回事,你从哪听来的?” “今日潘老夫人来,还隐约说皇上想将咱们家锦绣嫁去西夏?” 钟勇怒道:“无稽之谈。” 小沈氏莫名的放心了。 “今日潘老夫人来还提及一件事,说是来给锦绣提亲的。看样子很急的...说来这潘家二公子,年少有为,又有家族庇护,前途不可限量,老夫人这般急着聘咱们家姑娘,难不成另有隐情。” 钟勇微微蹙眉。 难不成宫中有人搞鬼? 隔日,钟锦绣被封为郡主。 这一道圣旨,让众人猜测,她是嫁给西夏王子的最佳人选。 然西夏公主与皇子,却并未表态。 钟锦绣在家中,听来这个,仅仅是微微一笑,并不当真。 二房三房听说她被封为郡主,且可能要嫁去西夏的时候,心中嫉妒又是兴奋不已,忙去三房与四小姐说此事。 孙氏见到她,怕她在说别的刺激自家女儿,直接说锦意锦婉病了,不让她见。 锦灵唯有气闷的离开。 她想出府,想要去外面多了解一下情况,然刚出府,便瞧见了桓王,她兴奋的上前去打招呼,然而桓王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去了隔壁的院子中。 钟锦绣此刻正在她大嫂房间,聂秋霜教她刺绣呢。 聂秋霜听说他在宫中,大战西夏公主,心中骄傲,本来觉得这位妹妹文能作诗,武能战敌,却不曾想,她对刺绣却一无所知啊。 正教着,乍然听说桓王到了,身后还跟着西夏王子。 他们的意思是邀请钟锦绣前去逛街。 钟锦绣去见了这两位,那西夏王子道: “上次你与我姐姐比赛,英姿飒爽,让人心升起倾慕...钟大小姐,可否一起...” 钟锦绣瞧着他不敢正视她的视线,那里是倾慕,分明是害怕呢。 钟锦绣心中冷笑,然她远远瞧见钟锦心,心中有了主意,便道:“盛情难却,一起吧。” 桓王心中欢喜,只要说什么,但见到钟锦心近前道:“二妹,我们要一起去逛街,你要去吗?” “可以吗?” 怯怯的嗓音,让人我见犹怜。 钟锦心双目偷偷打量西夏王子,那日他们游街,她也偷偷去瞧了一眼,丰神俊朗,与桓王殿下不分伯仲,且是西夏国王唯一的弟弟,身份贵重。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自然,人多热闹些。”她转向夏千镒甜甜一笑,道,“是吧,千镒王子?” “是...的...一起啊...” 他们一块出了府,钟锦绣与夏千镒走在前面,一路上,钟锦绣尽了地主之谊,讲解的面面俱到,京城繁华,商品琳琅满目,数不尽数。 然只这一路,她便将夏千镒的喜好了解清楚。 夏千镒最喜欢的则是干果,最讨厌的则是臭豆腐。 逛的累了,他们便去了茶楼听书。 “千镒王子,若是想要了解我大宋文化,这茶楼是必去之路。” 逛了一圈,夏千镒对钟锦绣的惧怕消减一半,道:“锦绣妹妹知识渊博,果然是称得上是大宋才女。” 从钟大小姐,直接改为锦绣妹妹,可见她之手段。 钟锦绣谦虚一笑,随机伤怀道:“才女?我不喜欢这个词汇。” “为什么?” “我觉得用才女与草包来衡量一个人,太过残忍。” “啊?” “以前的我,是大字不识的草包。那时候,我最讨厌的便是那些自诩是才色相加之人。他们因为有才便瞧不起旁人,却不知以才待人,旁人自然以才待他啊。” “此言有理,我们应该一真诚待之,方才换取真诚之心。” 钟锦绣给夏千镒倒了杯水,道:“千镒哥哥,你果然是我知音啊。” 桓王瞧着这两人一个妹妹,一个哥哥的,心口顿时一阵烦躁。 这女人难道不曾听闻,她要被嫁到西夏吗? 难道不担忧,不该避嫌吗? 还是她看向了夏千镒,想要嫁给夏千镒? 一句以才待人,分明在隐射他以前待她之情。 她心中恼恨着自已。 钟锦心听着他们谈话,心中微微冷笑,千镒哥哥?真不知羞耻。 正此刻,台子上的说书先生,正在说时下最热门的消息。 那便是孙家闹鬼的事情。 “就在那里一桌,当初孙家少爷就是坐在那里......” 夏千镒正对着那说书的,看见他指着这里,心头一震。 “一箭弊病,临死都不知自已为何死?孙家少爷冤屈,鬼魂久久不散,就盘在孙家老宅里,夜夜啼哭,似讨冤,似......” 夏千镒听得毛骨悚然。 “那人说的可是真的?” 钟锦绣要的便是这个效果,钟锦绣道:“你别怕,人都死了。” “是真的?” “对啊,当时我也在,我就坐在那一桌。”钟锦绣指了指前面那一桌道,“那箭头就从我耳边过去,一箭就穿了他喉咙,再无求生的可能。我跟你讲啊,这孙少爷的冤魂,说不定还在这酒楼徘徊呢。” “你你你...锦绣妹妹,你怎么不害怕?” “怕什么?这人就死在我跟前,我亲眼瞧见他临死前挣扎抖动,那殷红的血液,从他脖子里流出来,冒着热气...” 夏千镒感觉后背一凉,他微微拢着锦衣,瞧着面前的女子,那声锦绣妹妹再也唤不出来了。 “我小时候,我爹为了练我的胆子,亲自将我扔到了乱葬岗,夜深人静,周边全部血粼粼的尸体...如今想到那种境况,我这心中便有些兴奋。” “兴...奋?” “你不觉得兴奋吗?血粼粼的,全是尸体啊,而唯有你一个人活着,旁边还有野兽,啃食尸骨的声音,你不高兴吗?” “高...那什么,我...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改日就不劳烦锦...钟大小姐了...” “别啊,我大宋还有许多名吃呢,我明日带你去吃吧,你吃过人柔吗?喝过人骨汤吗?” 一句话吓得夏千镒拔腿就跑啊。 钟锦绣瞧着桌面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叹息一声道:“真没劲,开了玩笑而已。” 桓王坐在那里都不淡定了。 这是开玩笑嘛? 什么乱葬岗全是尸骨...说的恍惚亲身经历一样。 桓王端起茶杯,微微饮了一口,暖了暖心口冷意。 钟锦绣起身,道:“桓王殿下,不走吗?” 萧睿翼看向钟锦绣,问:“你这般吓他,是因为不想嫁给他?” 钟锦绣面对萧睿翼,真的连做戏都不愿意了。 “桓王若是不走,我便先回去了。” “钟锦绣...你就这般讨厌本王?” 何止是讨厌,看见你,我便觉得恶心,想吐... “桓王殿下,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是因为我曾经拒绝你?若是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钟锦绣冷笑,道:“重生开始?我们何曾开始过,又何曾重新?桓王殿下,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萧睿翼怒吼一声道:“钟锦绣?” “以才待之,旁人自然以才待他啊。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说,你现在拿什么与我重新开始?” “你...” 钟锦心听姐姐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心中冷哼,她道:“大姐,这可是桓王殿下,皇亲国戚,你怎么能如此不敬?” 钟锦绣道:“你若是瞧得上,你便留下吧。” 钟锦绣说完,转身便走。 钟锦心听后微微恼怒,然瞧着桓王,便一副小女人样子。 她解释道:“桓王殿下莫怪,大姐最近心情烦躁,该是被传言所惹。” 桓王怒道:“本王知晓,不用你替她解释。” 钟锦心听桓王吼他,心中委屈,双眸一闪,便是微红。 桓王见她这般矫揉做作,莫名想起那个双眸坚毅如铁,更加烦躁这女人了。 什么也没安慰,抬脚便走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欠揍萧睿铜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出门,却无意撞上了萧睿铜,冤家路窄啊。 萧睿铜瞧见钟锦绣,声音透着玩味道:“怎么,钟大小姐出来陪伴西夏王子吗?” 揶揄的目光,欠揍的表情,让人烦躁。 钟锦绣瞧着萧睿铜,并不生气,微微笑着,道:“萧睿铜,别来无恙啊。” “呵,钟大小姐看着气色不错,这急冲冲的,想必是听说了什么消息?” 钟锦绣不怒不气,看着它道: “听说你被削了爵位,还不曾恭喜你呢?” 萧睿铜只这一句便被激怒。 “哼,钟国公也就这点本事了,我还想要试试,若是我真的...他又能如何呢?” 钟锦绣不气反而笑了,那面容之上丝毫惧怕之色都无,倒有些玩味道: “你说,你要对我做什么?” “自然是先奸后杀。” 萧睿翼恰好出来,听见萧睿铜的威胁忙呵斥道:“萧睿铜,你说什么呢?” 萧睿翼莫名的看向钟锦绣,瞧着钟锦绣目光微暗,由心迸射出的恨意,可那只是一瞬。 随后听她道:“萧睿铜你是我未来的妹夫,我身为长姐,自然不会与你计较,然你若是这般不知礼法,处处为难,倘若有朝一日,你有难,就别怪我...我钟家不想帮了。” “废话,谁让你来帮?”他说完,便与萧睿翼道,“听说皇上要将这女人嫁去西夏了,皇上英明,果然是帮我出了把恶气。” 萧睿翼道:“萧睿铜,请你慎言。” “哼,你什么时候这般胆小怕事了,一个女人而已,即便是你真的将她怎么样,钟家又能拿你怎么样?还不是连人带聘礼一起奉上?” 萧睿翼仔细琢磨萧睿铜的话,心中似乎瞬间有什么东西在提醒着自已,他眼神晦暗,似乎明白了。 钟锦绣不曾瞧见萧睿翼的表情,只对萧睿铜道:“是啊,就要看旁人似乎有你这般魄力,以全部身家做保?” 萧睿铜本就有些闪烁的眸子,暗了暗。 钟家,他心中忌讳,也就萧睿铜这种傻帽,才不知天高地厚。 钟锦绣瞧见萧睿铜吃瘪,又道: “还有啊,我倒是要谢谢萧睿铜你了,若不然那般一个定时炸弹藏着,我心甚是不安,还好你捅破了,让我这些日子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萧睿铜面露不解,钟锦绣冷哼一声。 “像你这种...如何能明白?” 钟锦绣转身离去了。 然萧睿翼微微暗探一口气,却是如他所说,那份协议是她心中一根刺,然而萧睿铜却拿出来了,这真真假假的,反正日后不会有人在拿协议说事了。 果然是... 说萧睿铜蠢呢,还是萧睿铜得罪之人多呢。 这般馊的主意,居然有人出? 先是挖坟墓,后是派个奴才去钟府讨人,当钟国公为摆设,萧睿铜啊萧睿铜,能让陛下都礼让三分的人,岂能容你这般放肆。 削爵,轻了。 钟锦绣转身去珍宝坊,且刚到,便瞧见了沈明泽跟西夏公主夏冰玉,双方正恰好走了碰头。 沈明泽和西夏公主在前,身后跟着近侍,手中都拿着许多东西。 想来公主很享受这种待遇。 夏冰玉瞧见她了,娇媚一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钟锦绣亦笑道:“的确,不是冤家不聚头。” 沈明泽瞧着出两位箭弩拔张,仍然道:“表妹,要一起逛逛吗?” “表哥,我刚才恰与西夏王子和桓王殿下一块逛过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夏冰玉笑她知趣,道:“沈大人,咱们走吧。” 沈明泽目光迸射出流光,设向钟锦绣,然很快收回,拳头微微松开。 钟锦绣恍若未闻,抬脚便进了珍宝坊。 当天夜里,萧睿铜便被打了。 被人套上麻袋,打的浑身僵硬。 然后她听一女子声音道:“萧睿铜,我便要你瞧一瞧,什么才叫无可奈何?” “钟锦绣?你个贱人...” “给我将他仍入湖水中,小心些,别淹死了。”淹死了,就不好玩了。 做完这一切,钟锦绣回府,正准备安歇,便见窗口处有人躁动,钟锦绣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软鞭,蓄意待发。 然就见一人头滚动,然他奋力爬进来。 “沈明泽?” 他猛然间意识到屋内有灯光,心中顿时一惊,扑通一声,掉了进来,随后起身讪讪道:“表妹啊,还没睡啊?” “恩,梦游。表哥也梦游啊。” 沈明泽呵呵两声,没吭声。 钟锦绣,走到他跟前,凑上前去,嗅了嗅,一股子媚香,她道:“表哥最近艳福不浅啊?” 沈明泽只觉得头上有些星星在转。忙道: “表妹,我保证,绝对没有做对不起表妹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恩?” 沈明泽双目炯炯盯着钟锦绣,试探的问:“表妹相信我的吧?” 钟锦绣微微眨眼,神色莫名,沈明泽心中忧心。 “表妹...” 钟锦绣道:“我相信和不相信你,又有何干系?” 沈明泽心中哀嚎,这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就知道自已这次有些冒险了。 上一世,表妹与桓王已经订婚,所以表妹不曾去西夏,可是这一生,因为自已的插手,很多事情都变化了。 表妹与桓王没有成,却还有西夏王子这一劫。 那西夏公主夏冰玉,对他有意,说有意不如说她想要掌控无法掌控之事罢了。 他很清楚,所以将计就计。 但是唯一的变数,就是表妹了。 今日路上偶遇表妹,听表妹与桓王同游,莫名觉得烦躁,难道这一世,她依然会步前世路。 不行,所以自已不顾礼教,深夜来寻表妹了。 力求表妹要相信自已啊。 “表妹,你那把折扇呢,可还好,上次掉在地上,我瞧着有裂痕了...”还不等自已说完,便听见表妹冷言道,“扔了。” 沈明泽的心,又落了几分。 他急了。 “表妹...” 钟锦绣怒道:“别喊我...”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左搂右抱,不知餍足。 果然是想要全天下的女人都迷惑在他怀中才罢休。 “你真的生气了,可我真的没有对不住你。” 生气?钟锦绣心中微微愣神,她为何要生气? 罢了终究是无缘。 “夜深人静,表哥还是回去吧,日后莫要再翻墙了,被当成刺客就不好了。” 沈明泽撇撇嘴,道:“表妹,你...再给我几日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然钟锦绣再无情绪,似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他。 沈明泽无奈,只得翻恍惚走了,钟锦绣瞧着那紧闭的窗户,微微发呆,在之后便收起了目光,倒床上,翻身就睡了。 隔日一早,钟锦绣还未起身,便传来说宫中来人传唤,萧睿铜状告钟锦绣,将他给打了。 钟琅早早地在妹妹门外等候,单等着送妹妹亲自去。 钟锦绣起身,让丫鬟们给梳妆打扮。 她开门而出,那一身的装扮,让人眼前微微一亮。 眉目如画,五官明艳,杏眼桃腮,面若鹅蛋,金缕额链垂在额前,晨光一照散发着的耀眼的光芒。微微一笑皆是风情,带着让人不讨厌的骄傲和高贵。 “妹妹,你这是?”打扮这般靓丽,难不成是? “二哥,这还是我被封为郡主之后,皇上亲自赏赐的,好看吧。” 钟琅瞧着妹妹精致装扮,别样的发饰,让人眼前一亮,且更有一种高不可攀之感,心中亦是溢满出骄傲来。钟琅明白,自家妹妹如今身份地位不同,自然与以往不同。 钟锦绣进了宫,钟琅便在宫门口等候,待她行至行政殿外,过往官员瞧见钟锦绣,皆微微失神,心中感叹:“好别致的姑娘。” 不多一会,皇上便召见,萧睿铜不在,桓王却在。 瞧着今日钟锦绣装扮,头上戴着金丝额链,蓝宝石耳钗,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宝蓝色郡主独配有的特色,衣摆绣有暗凤纹路,下配宝蓝色百褶裙,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一看便知晓今日是精心装扮,盛装打扮过的。 这模样越发的贵气逼人。 钟锦绣有皇上和桓王一一请安。 皇上瞧着这般女子,倒是不忍责备,轻缓道:“锦绣郡主,萧睿铜说是你打他的?你可认罪。” 钟锦绣毫无犹豫道:“臣女不敢欺君,是臣女打的。” 皇上也许这个案子还没调查便破了,有些无趣。但对钟锦绣坦然承认,心中赞赏。 但是赞赏归赞赏了,但打人是不对的。 桓王听她承认了,微微一愣,提醒道:“锦绣郡主,你可小心回话,欺君之罪,可是死罪。莫要平白替旁人担了罪责。” 桓王这是有意为她开脱? 钟锦绣心中冷笑,再次回应: “臣女没有提谁担责,是臣女亲自打的,臣女让人将其套入麻袋,用棍子打的,没打头。” 皇上觉得她的回答很有趣。 “郡主,你招人打他,这根打头不打头没关系,朕问你,你如何打的他?” “是他自已让臣女打的。” “哦?” 皇上突然间来了兴致。 “他为何让你打她?”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臣女不知。” 皇上命人将萧睿铜抬上来,说用抬,那是因为萧睿铜在湖水中泡了一夜,浑身的伤口感染,疼痛难忍。 钟锦绣说没打脸,是真的没打脸,那萧睿铜脸上被水泡的浮肿,不见一丝伤痕。 萧睿铜一见到钟锦绣,便要挣扎起身去打,奈何自已浑身被缠绕丝带,唯有一张脸完好无损,不能动弹。 桓王瞧见萧睿铜一身绷带,不免有些好笑。 又轻声叹息一声。 不待皇上问话,钟锦绣上前一步,蹙着双眸,问:“啧啧啧,真惨,怎么弄了这幅模样?” 那幸灾乐祸的模样,毫无掩饰。 桓王轻咳一声,提醒钟锦绣莫要做的太过。 然钟锦绣并不惧怕,她冲皇上微微俯身道:“皇上,昨日街上,我偶遇萧睿铜,他说我被封为郡主乃是陛下为了让我嫁入西夏...这是赏赐,是惩罚...” 皇上听说此话,微微不悦,然钟锦绣却不曾住嘴,“臣女倒是觉得这是天大的恩赐,与之辩驳几句,他又说我爹爹贵为钟国公,他若是将我杀了,我爹爹亦不能拿他如何?” 第一百五十三章、沈明泽喜欢男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上微微眯了眯眼。 “臣女心中虽然气闷,可臣女心中亦是不想惹事,毕竟他如今是我妹婿,我身为长姐,不该与之计较,可是她却又说她欺负我妹妹,皇上奈何不得他,而我钟家也只能连人带聘礼一起奉给她?” 钟锦绣心中气闷,然面上毫无掩饰。 “皇上,她诋毁我,我都可以不计较,可她诋毁我家四妹,绝对不能忍受。我四妹被他侮辱,如今连门都不得出,而他却幸灾乐祸,所以我必须要替我妹妹教训妹夫...臣女今日进宫,便已经做好了皇上降罪的准备,无论如何,为四妹教训妹夫,臣女不悔。” 桓王听着此话,顿时觉得味道变了。 本来打皇亲国戚,实乃是死罪。 而是她先是数落了萧睿铜诋毁钟国公,诋毁皇上亲封的郡主,这实乃是大逆不道。 皇上明明是赏赐钟锦绣在擂台之上,为大宋争光之举,然在萧睿铜的口中,却是处罚,但是为何而罚? 难不成立功要罚,天下可没有这种规矩。 之后呢,又说是替自家妹妹教训他? 这打架之行为,便上升到了家事上了。 妹夫? 呵呵 萧睿铜,你家小姨子,可不好惹啊。 皇上听后心中震怒不已,他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皇上,臣女绝对没有说谎,桓王可为证。昨日我本与桓王一同陪伴西夏王子,欣赏我大宋文化,不巧碰上了萧睿铜,桓王可亲耳听见了。” 瞧瞧,人家心善,为我大宋劳心劳力,你萧睿铜你都干了什么事? 萧睿铜听她巧舌如簧,怒道:“皇上,她那是公报私仇,她...与那钟府四小姐关系并不好啊。她是皆此机会报复我...” 钟锦绣眯着眼,面目无辜。 “公报私仇?萧睿铜,你是我钟家女婿,咱们是亲戚,又有何仇?” 萧睿铜,你傻你就说啊,将你陷害我,要杀我的事情抖出来,唯有如此,你方才能证明,我就是公报私仇啊。 可是你有胆子说吗? 谋害权臣之女,你敢承认吗? 若是你敢,那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萧睿铜脑子不好使啊,欲要开口,恰这个时候,和公公来报,说是沈大人再门外等候。 皇上道:“都不是外人,让他进来吧。” 沈明泽进来,瞧见表妹装扮,眸光微微一亮。 然见到表妹看见自已,微微蹙眉的模样,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默默收回目光,依然走向皇上御案前,先请安,随后方才道:“皇上,西夏公主想明日觐见陛下。” “沈大人可知她所未何事?” “该是西夏公主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想让皇上尽快定下来。” 钟锦绣低垂着头,微微思量。 这一世,西夏公主没有她为阻力,应当早早便选定了才是,可这一世为何如上一世那般,迟迟不肯? 她知晓她是有大智慧之人,在来之前便已经做出了选择,且她潜伏大宋多年,怎么不知。 太子正妃侧妃都已经全了,三皇子母妃早早的去了,他乃是皇后养子,相当于是太子亲信,这也就说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其位。 唯有桓王母妃得宠,又有才干,雄心大略,且还得皇上喜爱。 太子虽然是太子,然太子娘舅家势力越来越大,皇上心中有所忌惮,对太子已经没了父子情怀,有的是君臣之间的猜忌。 先皇当年亦是受母族拖累,尽三十了还不曾掌握实权,所以如今的皇上早就有所考量了。 皇上微微笑着,似乎并不当那被缠绕的跟僵尸一般的萧睿铜是一根草。 “沈大人觉得,那西夏公主,会选择谁?” “这个臣不知,正是常听西夏公主问询桓王殿下,向来是对桓王情有独钟吧?” 桓王微微蹙眉道:“沈大人,那西夏公主日日召唤你作陪,甚至深夜都不曾...本王倒是觉得,那西夏公主看向沈大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几日他根本不去贴西夏公主的冷脸,便是将自已拒绝之态,表露无遗。 沈明泽装着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便道:“公主豪爽,且对咱们大宋文化心之向往,日日玩的极晚都不罢休,说来我大宋地产丰厚,公主心中留念,无可厚非。” 沈明泽目光刻意在萧睿铜脸上停留,随后看向自家表妹,寻求说话,问:“这是怎么了?” 钟锦绣看见那张在皇上跟前若无其事,装模作样的脸,便没好气道:“被我打的。” “听说了,表妹夜里寻人教训他。可是表妹为何不白日去训,非要等晚上,不磊落。”沈明泽数落,听在旁人眼中,却不是那么滋味。 钟锦绣微微蹙眉道:“白日人多,且西夏使者在京都停留,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沈明泽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皇上心下叹息一声,瞧瞧人家,多么深明大义,在看看萧睿铜,真是搅屎棍一根啊。 “罢了,来人,抬他下去,在家静养,无事不要出门了。” 萧睿铜一张嘴,就要开骂,然被和公公给捂住了。 “我的爷啊,您说您,皇上亲封的郡主,乃是赏赐之心,您这般随意揣测皇上心意,胡言乱语,已经是死罪啊。” “你如今爹娘都不在,好在日后你是钟府女婿,钟家人会多看护你的。” 钟锦绣听着和公公的话,心中顿时冷笑。 果然是皇上身边活的久的人啊。 不过这份情她却不好领,因为那萧睿铜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啐了毒一般,狠且毒。 而她微微扯开嘴角,暗暗嘲讽。 “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皇上还有国事要处置,他留下桓王在殿前,而她与沈明泽则退出来了。 皇上留下桓王,便是向他下了最后通牒,西夏公主必须他娶。 然桓王不愿,他自小与皇上亲厚,是第一个敢在皇上身上洒尿的皇子。且皇上疼爱他,从小亲自教导,对他之耐心,比对太子更要厚上几分。 所以这也就成了桓王争夺的资本。 “儿臣不愿意不喜欢那西夏公主,更不愿意娶她。” 皇上见他第一次忤逆,心中愤怒,道:“这是朕的命令,你敢抗旨吗?” “父皇,那西夏公主风评如何,您难道不知?她在驿站与旁人勾勾搭搭,深夜留男人在身旁,举止轻浮,实在是令人...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不愿儿臣不娶。” “放肆。桓王,你是觉得朕对你太宽厚了吗?” 桓王跪下,道:“父皇,您曾经答应过儿臣,让儿臣自已选妇的,您忘记了吗?” 这话似乎触动了皇上心炫,当年他的确是答应过。 可是当年... “你想要娶谁?” 桓王欣喜道:“父皇,儿臣喜欢钟大姑娘,钟锦绣。” 钟锦绣? “儿臣以前说过,要寻一位与儿对弈,文采不输儿臣之人,那钟锦绣前能抵御外敌之能,后有安宅定居之艺,是儿臣心中所期盼的。” “以前儿臣眼拙,没有发现她的好,几番...伤了她的心,儿臣如今已悔,不想在错过了...” 皇上瞧着桓王,不愿落下他脸上一丝表情,然而情真意切,他的儿... 他没说什么,直接打发他下去了。 待他走后许久,皇上才问:“和公公,你说朕的这个儿子,情谊有几分?” 和公公俯身,道:“皇上,这个老奴看不出来。但是老奴曾听说,桓王经常在屋内,自已与自已下棋,想来是渴望未来王妃能与之琴瑟和鸣吧。” 皇上默然。 钟锦绣与沈明泽两人走在宫道上,一个冷艳,一个肃穆,看着那般登对。 沈明泽在外,严肃认真,不是一个将表情表露与外之人,但他的目光仍然若有似无的瞄向钟锦绣。 艳冠群芳,脑海中只蹦出这一个词汇来。 宫门外,钟琅在马车旁边候着。 “妹妹出来了?可有事?” 钟锦绣傲娇道:“有事的从来都是旁人。” 钟琅瞧了一眼沈明泽,瞧着他冷峻严肃,只是与自已微微见礼,随后便急着走了。 他莫名其妙道:“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最近的他很是莫名其妙啊。 “妹妹,你都不知啊?” 钟琅微微拖长了嗓音,让钟锦绣微微一笑。 “二哥,书本里面常说知晓得越多,死的越快。” 钟琅道:“你看的是什么书?” “都是一些旁门左道的侠谈。” 钟琅叹息一声道:“日后少看一些。” 两人回去,只是马车行至到闹事,走的有些慢,偶然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沈明泽,喜欢男人? 钟朗听到外面谈资,目光瞧向钟锦绣,道:“什么情况?” 钟锦绣亦是一愣,摇了摇头。 “锦绣,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就不对,怎么可能是短袖?你跟哥哥说,你们两个...那日在...就没发生点什么?” 吻? 钟锦绣微微尴尬的撇开了眼。 钟琅顿时明了,道:“那这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当他们二人回到家,便寻人去查,这查来查去,才晓得,原来是西夏公主搞的鬼。 第一百五十四章、利用母亲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朗道:“难道这西夏公主真的看上了他?” 钟锦绣微微摇头,上一世,并无这事件发生。 那公主目标明确,激她上台,奚落钟国公,但她对桓王一往情深啊。 然而这一世呢? 沈明泽?沈明泽?你到底在做什么? 然而隔日,皇上下旨,封年棋儿为棋公主,嫁西夏王子夏千镒。 这样子消息传出来,却是让人唏嘘不已了。 钟锦绣听到这个消息,正在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 有些事情,似乎在此刻破解而出。 九月初的天,渐渐凉爽,然她的紫薇花渐渐现了老态,到了花期了。 真是可惜啊。 钟琅从朝堂上回转,便去了妹妹的院子,然瞧着妹妹站在院子里,神态茫然,恍惚被什么重击了。 钟琅轻声叹息一声,他心中被沈明泽的行为所震慑。 就因为妹妹一句话,他设计周转,不惜给自已惹一身腥味。 试问自已,能做到吗? 不能的吧。 他好像也有许久不曾见王初云了,没什么感觉。 自家妹妹跟沈明泽? 他偷偷望着,倒是没去打扰自家妹妹。 然而沈家,阴氏听说年棋儿被封为公主,大喜,然听她要嫁去西夏,心中顿时不甘。 这本来是她家媳妇啊。 沈伯仁微微瞧了一眼自家儿媳妇,心中冷哼。 什么叫他家儿媳妇? 年家的人,奴才相,他可看不上。 沈明泽那小子?哎,她母亲看不通,他能瞧不出来,他曾与她母亲言语之间提及年家女儿,便是让她母亲去张罗。 也就他母亲一头子热,不知被自家儿子利用了而已。 现在好了,外界传出他不喜女子,喜男子的风评来,到时候世家女子,哪一个肯嫁给他?嫁过来不是凭白的受罪啊。 沈明泽这一招做的绝妙啊。 生生挡住了他一众桃花。 沈明泽回府,她父母瞧着他欲言又止,隐隐有一丝愧疚。自家儿子求的姑娘,自已没本事圆这门亲事,生生让自家儿子受辱啊。 “儿啊,这京都好女儿众多,咱们不急在这一时。” 沈明泽颔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乐。 “你可千万别自暴自弃啊。”儿子的婚事一直定不下来,儿子心中定是被打击的不行,故而才传出他喜欢男子的话。 不行,她一定要先为她寻一位绝色公子,不论出身,只要儿子欢喜,先...试试... 正这时外面有人来唤阴氏,阴氏安慰继续又出去忙了。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沈伯仁冷哼一声,道:“真是长本事了,你连年家的人都敢设计?” 沈明泽道:“我本事一向大,祖父不是早就知晓了?” “哼,外界传言之事,为何?” “传言不传言的,有人心中清楚便行,何必在意旁人看法?”沈明泽不顾自家祖父冷脸,道,“对了,我家三姐怀孕了,我去瞧瞧。” “你一个大男人,去瞧什么你...” “虽说她如今时阴家女,但总的来说也是我三姐,她成婚您老没去,我已觉得愧疚,如平常在不走动...旁人该如何说咱们沈家?忘恩负义?卖儿卖女?” 沈伯仁微微咳嗽一声,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因为他与阴正有隔阂,两人从来不来往。 更别说去府上拜会了。 沈明泽也知晓唯有此事能堵了自家祖父审问的嘴。 他出了家门,坐马车而去,一路上听外间传闻,皆是年家女儿嫁给西夏王子的大喜事啊。 至于他是不是断袖,倒是无关紧要。 到了阴家,恰好见到一人从府门口出去,瞧着背着一个药箱,他心中担忧,忙跨门而入。 这阴家大门,前世他来来往往的无数次,从来都是一副淡定神闲的。 如今时过境迁,他在来,却有些惧怕。 怕什么呢? 怕今生想要保护之人,脱离自已的掌控。 阴府管家道:“表少爷,你今日怎么有空来?” “恩,刚才走的可是大夫?外祖父可是病了?” 管家道:“不是,刚才那位是京中有名的妇科大夫,听说只要一把脉,便能知晓府中孩子是男是女。” 沈明泽放心了,道:“看来外祖父还是挺关心三姐腹中胎儿的。” “是啊,咱们阴家上下,都盼着呢。自从大小姐出嫁后,府中终究是太冷情了。” 阴管家有些伤怀。 沈明泽安慰道:“放心吧,我三姐这一世必定多子多福,到时候外祖父莫要嫌弃府上太热闹。” 阴管家想想便觉得不错。 “对了,大夫把脉,可有说结果。” “说了,是双胎男娃。” 沈明泽顿住,发出一声惊叹来。 他脚步快了些,远远的便听见祖父爽朗的笑声。 沈明泽莫名觉得亲切。 但是阴正看见沈明泽,冷哼一声道:“瞧瞧沈家都给你办得什么事?生生将你这端正的模样,给毁了。” 沈明泽道:“是啊,我这不是来寻外祖父安慰安慰我了。”请你多骂我几句啊。 阴正如今才没心思骂他,瞧着他晦气模样,便觉得心头爽朗。 “滚滚滚,看着你就烦。” “别啊,我才来,还没见着姐姐呢。”沈明泽没瞧见阿忠,便问,“阿忠呢?怎么不见他?” “去巡视商铺去了,你以为谁都如你这般闲?” 此刻沈阴蛰从房间里面出来,见到自家弟弟,心中欢喜,道:“明泽来了啊。” 阴正道:“你出来做什么,还不回去躺着。” 沈明泽忙上前去搀扶着道:“对啊,三姐,你现在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想吃什么,要干什么,定要随心,莫要苦了自已。” 阴蛰笑骂道:“你怎么说话呢,外祖父可对我极好,哪里轮到你在这说嘴?”阴蛰转个身,便道,“外祖父,我觉得好多了,且大夫刚还说,要我多走动走动呢。” 阴蛰是真的觉得外祖父比较好。 这些年因为祖父的缘由,她们与外祖并不亲近,然而自已过来,相处久了,才发现外祖是一个极其细心的长辈。 比之她母亲更甚。 或许是自已在家不受重视吧。 “得得得,这才几日啊,你就变心了,我也不讨你们烦了,给我弄点饭,我吃点就走。” 阴蛰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吩咐丫鬟们去准备,在阴家,外祖父只管外面,而她管府邸,权利极大,可见外祖父对她之好。 阴蛰最近听说外面传言,心中担忧不已,忙问道:“明泽,你不是欢喜钟家表妹吗?怎么会有那种谣言传出来呢?” “自然是因为你母亲不允。”阴正冷哼,道: “你母亲是不允,你就利用你母亲爱护你之心,逼迫你母亲做选择?” 这小子连自家母亲都算计,果然是... 哼 “外祖父,何必说出来,我这也是没法子的啊。若是事实能如意,我何苦如此。所有人都知晓我喜欢钟家表妹,可是所有人都不当一回事,美其名为我好,打消我所有希望。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觉得很过分吗?” 阴正瞪着他,道:“待你三姐生下孩子,你家那个自然会急着催促你成婚生子的。” 沈明泽道:“我还有两个姐姐,不急。” 阴正知晓他打的什么主意,拖呗。 他也没理会他,毕竟他是外祖,管多了惹人话柄。 待他吃完饭走了,阴蛰才笑着道:“我这个弟弟,看似跟外祖父您亲厚些,在沈家,他可未有如此谈心过呢。” 阴正也觉得奇怪,这小子从记事起,便往他这边跑的勤快,任由那沈伯仁如何生气教训,都不能阻止他的步伐。 而自已每每见到他,恍惚都有些熟悉之感。 且这次他利用他母亲...若是自已,他怕是也唯有如此行事。 不忤逆,任由你瞎折腾,他就是不发一言,最后妥协的,唯有父母。 他深知这个理啊。 所以才觉得无奈。 若说先开始便答应他娶他表妹不是极好,非要折腾来折腾去的,最终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家那个表妹,你见过吗?觉得如何?” 阴蛰笑着道:“最近京都传言,说我这位表妹,武能安邦定国,文能吟诗作对,难怪明泽喜欢,这满京城的,谁不惦记?” “可我听说,她不学无术,性子鲁莽,是个惹事精。” 阴蛰道:“传言而已,印象中的表妹,性子爽朗,行事强悍了些,旁人只是添油加醋了。” 曾经在沈家,有奴才们欺负她,还是表妹看不过眼,帮她报仇了呢。 记忆犹新呢。 阴正瞧着善良的她,心中微微一动,问:“前些时日,淮南旱灾,虽然稳定,但淮南之地急需要休养生息。这一灾难,没有三五年绝对是起不来的,我准备将淮南的生意撤回来,你说如何?” 阴蛰觉得祖父总是会问她一些事情,她不回答不好,可回答又怕回答错了。 但回了几次,发现祖父并不怪责,且好几次都用了她的建议。 她心中欢喜,朦朦之中觉得自已可堪大用,便很希望外祖父能多问些自已。 “灾难虽过,可依然有诸多百姓卖儿卖女,好生可怜。如祖父这般,别的商家定然也是想着撤退。可孙儿觉得,反其道而行之方才有出路。” “哦?你待如何?” 阴蛰微微思忖道:“百姓们归家,天家恩赐,免除三年征税。百姓们这三年还是要自耕自主的,然我们帮他们度过这一年,明年便是收成之日。” “如今诸多闲田闲置,我们可以给百姓种子,让他们耕种,来年让他们还一倍即可。” “淮南地广,且只要老天给饭吃,三年的赋税,绝对可观。”且一把种子而已,他们多的浪费。 阴正瞧着她,觉得孺子可教也。 也不枉费他一个月来几番试探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们和好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将她姐姐送来之时,便与他道:“外公,我家三姐若是好好培养,将来成就远超与你。” 是的,这丫头有怜悯世人之心,然亦非只知怜悯之人。 她内心深处藏着旁人不知的技能---敏锐。 他想了想,道:“明日你去钟府,见一见那钟锦绣,与她透出友好之意。” 阴蛰道:“外祖父是想要帮弟弟一把?” “恩,别真的让那钟家姑娘误以为你弟弟不喜女子,若是她...你弟弟这一番心意,可就白费了。” “恩,说的也是。还是外祖父疼爱我们...” “哼,我不过是与你祖父唱反调而已,他不喜的事情,我偏要做。” 阴蛰摇了摇头,嘴硬心软。 隔日午后,阴蛰邀她小聚,在淘宝坊。 钟锦绣应约前去。 在淘宝坊内,她瞧见阴蛰,那个在沈家有些唯唯诺诺的女孩,才一个月之间便觉得气势突变。钟锦绣打量的同时,阴蛰也瞧着她,心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表妹如今出落越发水灵了,难怪弟弟会喜欢。” “锦绣妹妹,你来了。” “恭喜三表姐了。” 阴蛰笑了笑,将她迎入二楼。 二楼不供客,钟锦绣是知晓的,那里是主子们休息场所。 她拉着她的手,那亲昵的举动让钟锦绣有些不自在。 “我为表妹准备了许多好看的玩意,表妹瞧一瞧可有喜欢的。”果真是一家人,与沈明泽的行为,总是同出一辙。 喜欢送人东西。 她不动声色收回手,道:“表姐今日可是有事?” 阴蛰道:“是这样子的,我跟阿忠成婚多日,阿忠一直被外祖父派遣去了外面,好长时间不得回转,所以这铺子,我们顾及不到了,想请表妹日后多看顾一些。” 钟锦绣有些愣神,铺子大多是寻个可靠的掌柜的看顾即可,并不用主子亲自上阵盯着的。 表姐这话有些虚头了。 然阴蛰却故作不知道: “阿忠跟我讲了,说表妹你也有此行,对面珍宝坊,便是表妹所有,这恰好是对面,以后看护也方便些。” 钟锦绣并不曾应承,毕竟这淘宝坊,诺大的铺面,早已经是京都家喻户晓的名牌了。 她可不敢管束,也没有那个资格。 “表姐,这不好。” 阴蛰并不在意她同意或者不同意,转移了话题道:“最近坊间一直传言说明泽喜欢男人,表妹可相信?” 如此他便想起那日跳入湖水中的境况,温热的触感,挑动心弦,不曾忘怀。 钟锦绣道:“无稽之谈。” “表妹能如此想,大好。说来今日我并不想叨扰你的,可就怕你瞎想,所以才来与你解释一二。” 钟锦绣想说不用与她解释的,然阴蛰直接解释道:“说来我这个弟弟,我们是自小看着长大的,他那心思,从小到大就不曾掩饰过,他欢喜表妹你,从小到大,不曾变过。” 像是没想过她会如此直白,她唯有尴尬的笑了笑。 这是来当说客的了。 最近她心中亦是微微有些触动的,因为年棋儿嫁去西夏的事情,若当真是因为沈明泽,那...她最近的确是误会他了。 “表妹,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一句声音打扰了两人。 阴蛰瞧见自家弟弟来了,便笑着道:“我邀请表妹来的,正好你也在,我便与你讲。你这店面我和阿忠日后可不给你看了,正与表妹说,让表妹日后管着呢。” 沈明泽轻瞧见自家三姐冲自已使眼色,他微微轻哦了一声。 阴蛰道: “我突然间有些累,先回去了,你们聊聊。” 钟锦绣倒是没有拦着。 阴蛰今日煞费苦心,便是让他们二人独处。 待她下了楼,钟锦绣才望着沈明泽,心中清明,问:“表哥,年棋儿的事情,是你所为?” 沈明泽并不曾回应,道:“表妹,今日姐姐所说,我并不知情,无意唐突表妹的。” 钟锦绣瞧着面前的男儿,丰神俊朗,行事果断,是难得的好儿郎。 最近她总是被噩梦侵袭,那种被人抛弃的挫败感,令人窒息。 她早已经失去的爱人的权利,甚至也丧失了被人爱的权利。 然有朝一日还能被人爱,心中顿时有些隐隐的欢喜。 尤其是表哥这般出众,又及会讨人欢心的。 她有时候也会想,或许表哥这样的,真的是良人。 可表哥与西夏公主之谣言,打破了她心中那一点点的期盼。 她心中终究是介意的。 “我知晓,但是听表姐说,你是从小就欢喜我,是多小的时候?” 沈明泽眼神微闪耀,然似乎有些坚定。 “大概八九岁吧。”说完他还自嘲的笑了笑,“表妹怕是不记得了,我被人打,表妹冲出来护着我。从那时候起,表妹英姿,便已经入了心房。” 钟锦绣心中微震动,太久远的事情,她早已经忘却了。 沈明泽嘲讽一声道: “以前我不敢去叨扰表妹你,怕表妹不喜,看不上我,直到最近有了名气,方才有了勇气。” “表妹最近与我闹脾气,我日夜难安,本想着完成表妹心愿,向表妹邀功,好向表妹表一表我的心思。” 沈明泽微微上前,咫尺之内,他望着钟锦绣那双漂亮的眸光中,眸中有自已的倒影。 这让他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恍惚表妹心中亦是有自已存在。 让人忍不住悄悄的靠近,能听见自已扑通扑通的心跳。盅惑的声音响起道: “表妹,你听,我的心,因你而跳动。” 钟锦绣听见了,一声声的,直敲击她心房,微微抬眉,瞧见沈明泽眼中蕴含着浓厚情感光芒,似乎要将她笼罩,只觉得心房一阵温暖。 近在咫尺的他,散发着男性特有的韵味,身上清淡如竹。 “表妹,总有一天,我必定站在高处,为表妹遮风挡雨,不让表妹受一丝的苦楚。” 绝妙的情话,让她微微丧失了思考,让人想要靠近...依靠... 当自已头颅,抵达他胸前,真切的感受到心脏跳动的韵律,一下比一下快。 肌肤相亲,心中突然升起难以言喻的情绪。 心口恍惚有什么蹦射而出,很微妙。 沈明泽心驰神往,伸出手去,欲要将她揽入怀中。 钟锦绣意识到氛围有些尴尬,微微退开几步,沈明泽来不及收回手,如此状态,恰好就将钟锦绣楼入怀中了。 沈明泽见钟锦绣没有拒绝,他则紧了紧手臂,轻声问道: “表妹,你不生我气好不好?” 钟锦绣轻声道:“或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钟锦绣,我...... “表妹,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好与不好,只因为你就是你,钟锦绣。”钟锦绣眸中微微有些亮光。 “你若是恶毒的内宅夫人,我便是那助纣为虐的相公,任由你如何作恶。” 罢了,她何必杞人忧天,事在人为。 这一世变数极大,又何必纠结在未知的未来。 她轻轻哦了一声,沈明泽不大明白,又问了句:“表妹,你不生气了吧?” 钟锦绣颔首,微微靠近了他许多,沈明泽兴奋不已。这下子多日的愁容终于不见、面上柔情不已。 肌肤相亲,让人柔情不已,然而对面楼上,恰好有一人,望着这一幕,眼神凌厉,隐隐散发着恨意。 沈明泽望过去,正正瞧见了对方,他微微挑眉,嘲讽意味明显。 那人赫然就是箫睿翼。 钟锦绣回眸,恰好瞧见他来不及收起的得意,回望过去,恰好就见到箫睿翼在侧。 钟锦绣微微蹙眉,不是因为对面之人,而是因为此情此景,他具有含有心思来理会旁人,想起外界传言他喜欢男子? 她微微眯着眼,看向沈明泽那张微微笑着的脸,顿时起了猜忌。 她不怒反笑,道:“表哥,听说那西下公主倾国倾城,娇媚勾人?” “啊?” 钟锦绣灿然一笑,突然间凑前几步,微微仰首,娇媚勾人,纤纤细手宛如毒蛇一般,微微扬起,力道恰好,勾人心魄的放在肩头,不轻不重,尺寸拿捏到位,若即若离,让人心痒难耐。沈明泽只觉得呼吸慎重,拦着他腰的手,微微紧了紧。 “表妹?” “嗯?” “我想......” “你想什么?” “表妹......” 钟锦绣瞧着他双眼有些迷离了,似乎已经陷入情欲无法自拔,眉眼一勾,缓缓退后,恍惚抽离了所有感情,沈明泽愕然,欲要抓住,可只觉得下面一阵疼,一声痛呼,直接躺在地上了。 阴蛰还没走,楼上的动静,她听见了,探寻的目光微微望过去。 她胡思乱想,然而不多久就见到表妹下来了。 她问: “怎么了?” 钟锦绣耸了耸肩,表示没事。 阴蛰倒也不是多事之人,她莞尔一笑道: “表妹,快些下来看看,师傅新做出来的绒花,选一些喜欢的。” 钟锦绣下了楼,瞧着桌面上摆着五颜六色的绒花,很是讨巧。 阴蛰偷偷问道:“你们可是和好了?” 钟锦绣微微撇嘴,沈明泽此刻从楼上下来,道:“表妹,我送你回去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一生一世一双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没有拒绝。 钟锦绣坐在马车上,沈明泽坐在前面赶车,在到永巷街口的时候,沈明泽放慢了速度,突然间下了马车,站在窗口处,望着钟锦绣,神情严肃的很,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 钟锦绣亦是不解的望着他,少年沐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一阵微风,荡起心中涟漪来。 “表哥,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沈明泽道:“表妹可知今日桓王殿下如何出现?” 钟锦绣莫名蹙眉,难不成还有什么阴谋? 沈明泽瞧着表妹懵懂,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道:“表妹放心,不管他有何计谋,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钟锦绣微微颔首,解释道: “或许是因为西夏公主吧?你与她之间的传闻,加上西夏公主有意为之,他心中不平,亦是寻常。” 沈明泽微微笑着,灿烂得意。 “那表妹这几日不理会我,似乎就是因为这个谣言?” 钟锦绣微微蹙眉道:“西夏公主是必须要嫁给桓王的,表哥你尽早...收心,免得届时伤心伤怀。” 沈明泽就知道此刻的表妹,已经恢复了清明,理性吩咐之下,唯有这个结果。 “表妹...” “恩?” “表妹?” 钟锦绣暗暗瞪了他一眼,沈明泽微微拱手,俯身做辑。 “表妹,表哥不才,可心中微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共度繁华。” 若是刚才她还恼他,唯有这句话,触动了她心房。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世间何人能做到? 潘老夫人,梁老夫人,就连自已父亲,都不曾,也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他,虽然微微俯身,然那挺拔的身姿,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恍惚承受起任何承诺一般,让人信服。 钟锦绣面色严肃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可你若弃我而去,我必让你生不如死。表哥,可明白?” 沈明泽面容桃花,一双桃花眼微微眨着。 “多谢表妹。” 钟锦绣回了府上不久,便听说桓王求见。 桓王殿下大驾光临,何用求见? 她家前院,一座石桌前,摆放着棋局,桓王正端坐在一侧。 钟锦绣虽然瞧不上这位男子,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她微微俯身请安,桓王见她,脑海中便想起今日瞧见了,两人相拥的画面。 气便不打一处来,俊俏的面容上,浸染上几许冷霜。 然而钟锦绣亦然,且面无表情的面上泛着恨意。 桓王心中不解,难道就是因为自已之前拒绝过? 便招来她的记恨了? 可是她可知沈明泽都做了什么吗? “钟大小姐,可否与本王下一盘棋?” 钟锦绣抗拒,不曾向前。 “今日多有劳累,怕是不能让桓王满意了,请桓王赎罪。” 既然看见了,她倒是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家表哥,不大喜欢我与旁人过于亲近了。” 桓王心中早已经漏出狰狞的面貌,然面上却极力忍耐着,风度依旧,桓王顿住,极力压抑的声音道: “钟大小姐可知晓,外面传言如何传扬沈明泽和西夏公主的?” 哼 桓王啊桓王,此生此世,你怎么如此优柔寡断了起来,难道不知西夏公主才是你最终的选择吗? 不论西夏公主到底是否是贞洁烈女,你不都毫不介意的吗? “传言而已,我深受其害,不会当真的,不过还是多谢桓王提醒,这个事,我有空问一问他的。” 桓王瞧着她不信,且神情淡然,她不该如此愚昧的。 “你难道不生气吗?” “我信他。” 一句话,击的桓王溃不成军。 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她本该是他的。 桓王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聂秋霜见桓王走了,方才上前叮嘱妹妹几句。 “妹妹,这桓王是何意?他是要与西夏公主结亲之人?” 钟锦绣摇了摇头,突然调笑道:“大概是那公主不如意,而他左右考虑几下,发现我比西夏公主好那么一点点吧。” 聂秋霜咋舌,这桓王也太不地道了。 “这不是将妹妹往火坑上推吗?妹妹这时候,你可不能犯傻啊。”这若是被皇上知晓,指不定要升出许多事端来。 那西夏公主与桓王之事,是国事,绝对不允旁人忤逆。 钟锦绣安抚道:“嫂嫂放心,我不会的。” 桓王与西夏公主的婚事,板上钉钉,圣上不会允诺旁人从中作梗的,但是桓王乃是圣上最宠爱的孩子,所以他不会为难自家儿子的。 但是她的下场呢? 上一世自已败了,让大宋失去面子,失去谈判最好条件,皇上不喜欢她这个儿媳,莲妃亦是对她有诸多意见... 哼,果然这一个个的都会寻理由。 当年她的确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已的缘由,因为她的无能,连累了桓王。 可是真实情况呢。 哼,桓王的野心被皇上发现了,皇上不得不开始打压有异心的皇子,甚至莲妃娘娘。 他们母子二人倒是将所有罪过都归罪她身上,利用她的愧疚之心,不得不处处为弥补桓王。 聂秋霜感觉得妹妹突然间散发的冷意,让她不自禁的呼唤了妹妹一声。 钟锦绣回过神来,看着嫂嫂担忧的神色,微微呼了口气。 如今自已家人安康,比什么都好。 “嫂嫂莫要担忧,我不喜欢桓王,自然不会参合这个事情的。” 聂秋霜如此便放心了。 她有时候觉得这个妹妹,懂事的让人心疼。 “嫂嫂,最近可寻大夫请了平安脉?” 聂秋霜笑道:“嗯,孩子很好。” 又过了几日,钟锦绣正与家人玩叶子牌,听宫中有人传唤,一家人相互看了看,小沈氏忙向那位公公塞了银子,问道:“这位公公,皇上可是只言说传唤我家大姑娘一人?” “回国公爷的话,皇上寻钟家大姑娘问话,不过您放心,钟国公如今在宫中呢。” 如此大家才安心了,可小沈氏还想问是什么事,这位公公,却是不知了。 钟锦绣安慰道:“爹爹在呢,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小沈氏小声嘀咕道:“最近皇上召唤你进宫频繁,我这心中总归是不安定。” 钟锦绣轻声安抚了几句,便随着那公公进宫了。 宫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瞧着她,议论纷纷。 钟锦绣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这次是真的出事了。 “桓王殿下就是因她拒绝西夏公主的,钟国公这下子怕是要将女儿嫁给桓王了。” “也不知她给桓王噬了何种迷魂法,居然让桓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非他不娶的话来。” “这...这钟大姑娘,欲擒故纵啊,你没听说吗,前段时间她与桓王求爱,但之后去再也没了动静,且之后表现出众,让众家男子纷纷侧目,还大败桓王,这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如今心中怕是欢喜的紧吧。” ...... 钟锦绣微微顿住,微微抬眉,看着过往的官员,渐渐转为深思。 官员们瞧着她,微微笑着,眉宇间恍惚看着未来皇子妃的尊重。 钟锦绣心中略感不好,萧睿翼这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啊。 欲擒故纵? 哼,萧睿翼你是想让所有人都这般觉得,然后让皇上赐婚吗?逼我就范吗? 如果那西夏王妃不介意,你这次当真又能左拥右抱,大权在握了。 正在此刻,她瞧见了梁青云正往这边走来,脚步急切。瞧见她,心中大喜。 梁青云走进,偷偷将钟锦绣拉近,小声道:“潘老夫人让我来传话,一会进了行政殿,你就说你与潘家二少爷订过婚了,剩下的一切,都交由潘老夫人解决?”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 梁青云暗觉得不妙,问:“你是不是真的像他们所说的,你对桓王?” 钟锦绣再次摇头。 “青云姐姐,你能帮我去钟家守着吗?” “守...什么?”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大事,表哥自然是知晓的,那么他现在不在,只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在想法子。 什么法子呢? 钟锦绣心中隐隐有些想法。 “若是我表哥带人踏进了我家,你便进宫来通知我如何?” 梁青云微微有些迷茫,但还是点头了。 钟锦绣到了行政殿门口,正瞧见西夏公主等在门口。 依然是倾国倾城之姿,眉宇间似乎还有些审视之感,随后笑道:“钟锦绣,我倒是小瞧你了。” 钟锦绣微微一笑,算是打着招呼了。 “我就说了,大宋女子多温婉,不屑武力,然你上次突然上台,原来是因为桓王相请,那日你赢了我,我倒是觉得你对我微微透着恨意,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桓王啊。” “若是如此,你何必藏着掖着啊,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我们西夏女子,不屑于与旁人争夺夫婿。” 钟锦绣微微抬眉,看向西夏公主道:“公主这话,我不懂。” “装什么算啊,桓王殿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不娶我,要娶你为妃,你如今很得意吧。” 钟锦绣本不想搭理,但想起一见事,她便试探着问:“他不娶你,是因为你风评不佳,公主如何怪别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桓王承认欢喜钟锦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你们大宋的男子果然无趣,这是不希望自已的女人与旁人交际呢。” 钟锦绣问:“绝非所有男子都如此,我家表哥就不会限制你的行为,即便是你们将来成婚,你依然是你。” 夏冰玉微微蹙眉,然钟锦绣却道:“就是不知公主与我家表哥,有这份缘分没?” 提及沈明泽,夏冰玉绝美的容颜上,闪现出薄怒来。 然她瞧着钟锦绣得意的脸,微微压住怒气。 心中暗道:“绝对不能中了这个女人的奸计来。哼,想将我与沈明泽做成对,然后你便可以与桓王...想的倒美,我就是不成全你们。” “我是西夏公主,身份尊贵,自然是要配桓王的,至于沈明泽不过是个哄我开心的奴才罢了。”哼,那个冷硬如石头的男人,软硬不吃,越发搅乱了自已内心波澜,哼,来日方长,一旦她成为桓王妃,有的是机会。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则是顺利当上桓王妃,日后才好将他发展为自已的男人。 即便是你不喜欢女人。 钟锦绣仔细观察她,那眼神之中,隐隐闪现出的咬牙切齿,定是没有得事吧。 若不然她也绝对不会传扬沈明泽欢喜男人的话。 “既然如此,你应该解释才是,如何沦落到被桓王嫌弃的地步?说来都是你自已作的。” 夏冰玉轻哼一声,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如何要嫌弃?再说了,我乃是西夏公主,我的婚事自然是国事,桓王即便是不喜,也绝对改变不了事实,至于你,被这般一闹,若是桓王不娶,谁还敢要你?” “听说大宋女子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你说旁人会如何想你?勾搭皇子?如此你还能摘除干净吗?啧啧啧,你说该如何办才好?” 钟锦绣微微沉思,夏冰玉则笑着道:“如果你们真的相爱,不如我大方一点,允许他娶你如何?” 钟锦绣听后轻笑一声,道:“那就不必了。” 夏冰月微微眯着眼,微微惋惜道:“你想要独拥有他?那就不好办了。” 钟锦绣道:“不,公主误会了,我对桓王没有一丝的情谊,更没有相爱。” 夏冰玉轻嗤一声,钟国公的女儿,果然不好对付啊。 这是宁愿不要?还是不屑于与人共侍一夫? 她当真如此决裂吗? 她最看不上的便是这种傻乎乎的决裂之女,何必跟自已过不去。 正当夏冰玉还想要在说什么,行政殿内,皇上有请。 钟锦绣与夏冰玉进去,屋内站着钟勇和桓王殿下,她一一请了安,便选择站在自家父亲身旁。 钟勇本来与桓王争执已经气的冒烟了,如今瞧着自家女儿淡然雅俗,便问道:“锦绣,我问你,你与桓王之间到底有没有私情?” 钟锦绣微微蹙眉道:“父亲,女儿没有,女儿不知桓王为何要如此想。” 桓王道:“国公爷,是本王对她有意,锦绣并不知情。” 钟锦目光暗了暗,觉得自家爹爹要爆发骂人了。 钟锦绣轻轻拉了拉自家父亲衣袖,目光清纯道:“父亲,桓王与西夏公主的婚事,满朝文武,皆知晓。桓王俊美如玉,西夏公主倾国倾城,满京城也寻不出这般郎才女貌之人,哎,其实桓王心中不愿娶西夏公主,是因为西夏公主为人豪爽,不拘一格,然在桓王心中便是不知羞耻了吧,想来只要西夏公主解释清楚,桓王便不会再拿我当挡箭牌了...” 钟锦绣一番话,宛若一位知心大姐姐一般,娴静优雅,又大方得体。 可也证实了一件事,她不喜欢桓王。 意思恍惚再说是桓王无理取闹。 她瞧着桓王,笑道:“桓王不欢喜我,满京城的人都知晓,如今却又拿我当挡箭牌...桓王殿下报复我,也不能出这个点子啊。” “皇上英明,定然不会被您做蒙骗的,尤其是选择我当挡箭牌。” ...... 钟勇很满意女儿的回应,他道: “皇上,这些天臣在外,也能听闻有关西夏公主与沈明泽的传言,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绝对无侮辱公主之心,定是在其位谋其政,被一些宵小之辈,嫉妒,随意污蔑的。桓王殿下因为一些谣言就否决了西夏公主,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西夏公主品貌双全,输了比赛,亦能包怀一切,心胸宽广,与桓王殿下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钟锦绣微微颔首,表哥小小年纪,便能如朝堂,正四品之官位,且事事办的漂亮,可不就被人嫉妒了 钟锦绣不得不为自家父亲鼓掌喝彩了。 桓王微微蹙眉,道:“锦绣,你是否还在气我当初拒绝你?本王当初不识得你的好,如今真正认识你,被你所迷,本王欢喜你...”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多谢桓王厚爱,只是你与西夏公主之事,迫在眉睫,还是以国事为重的好。” 钟锦绣盯着桓王的目光微微嘲讽,桓王心头一震,自尊心作祟,她不在发一言。 唯有委屈的看向皇上。 皇上心中很赞成钟锦绣的话,诸多事都应该以国事为重。 这一对比便觉得自家儿子是在是不懂事的紧。 可是瞧着自家儿子那委屈的模样,皇上于心不忍。 按理说若是他们二人有意,自已倒是可同时将两个女人赐给他的。 夏冰玉瞧着他们,微微一笑,万种风情。 “皇上,我乃是西夏公主,这般被人诋毁...原来这就是大宋待客之道啊,若是让我西夏臣民知晓,他们的公主在大宋受到这种侮辱,想来会引起众怒...即便是我西夏兵败...也绝对不会受此侮辱的...” 皇上心道:这还不都是你。 本来桓王是同意的,可这夏冰玉不拘小节,不男人在外喝酒,深夜留外男在驿站。虽然什么都没做,可人言可畏啊。 本来他也觉得愧对自家儿子的,所以将钟锦绣赐给他,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公主稍安勿躁,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就让礼部准备,给你和桓王准备婚礼。” 正这个时候门外说潘老夫人觐见,皇上这个节骨眼上本不想见,可是和公公居然说:皇上,潘老夫人说能解决皇上困局。 “宣她进来。” 潘老夫人进来,瞧见钟锦绣,与她微微颔首。 潘老夫人道:“皇上,臣妇来,是为了臣妇孙儿来婚事来的。” “嗯?潘老夫人是何意?” “我家孙儿潘墨,与钟家大小姐一见钟情,想聘她为妇。求皇上成全。” 皇上明白潘老夫人的意思,这桓王对钟锦绣执迷不悟,若是钟锦绣能够嫁作他人妇,那么也就断了桓王的心思。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钟勇对潘墨亦是满意的。 “皇上,此事钟国公也是知晓的,我们两家早就有意此事。” 钟勇思前想后,潘家绝对不失为好的选择。 然他正要回应,却感觉自已衣袖被拉扯着,低头看去,正见着自家女儿微微嘟着嘴,看向自已的目光有些埋怨。 这是什么情况? 钟勇迷惑之时,夏冰玉便道:“难不成钟姑娘心中喜欢之人另有别人。” 潘老夫人轻哼一声道:“胡闹,自古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我们大宋与你们西夏文化差异诸多,还请公主莫要随意诋毁我大宋女子之名声。” 夏冰玉微微挑眉,道:“是。” “钟国公,今日乘着这个机会,不如请皇上为我们两家赐婚如何?锦绣的性格,甚是对我口味,她入了我潘家,我必定会护着,绝对不让她吃一次亏。” 这样子的承诺,让钟勇微微心动,潘家的情况她是知晓的,没有什么猫腻,唯有的庶子,也不跟他一块住。 只是自家女儿一直拉自已的衣袖,让钟勇迟迟不肯脱口。 桓王突然间道:“父皇,儿臣对钟锦绣日久生情,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若是您在下手晚了,这么好的儿媳,真的要被人家抢走了。” 皇上无语极了。 夏冰玉对钟锦绣的如此惹人爱,心中微微有些烦躁,甚至是嫉妒。 她道:“一女二夫,果真是难办的很?在我们西夏,但凡遇到这种事情,是可以让两位夫婿打一架,谁赢了,谁就能抱得美人归。” 夏冰玉微微笑着。还不忘问皇上道:“皇上,您觉得如何?” 皇上此刻,觉得这是一个难题。 目光瞧着钟勇,钟勇道:“皇上,小女还小,臣想多留几年,不急。如今迫在眉睫的乃是西夏公主与桓王之事。请皇上圣断,及早下旨,也不枉费西夏公主千里迢迢来我大宋,我们绝对不能失礼。” 钟锦绣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对不住,潘老夫人。” 潘老夫人并不生气,道:“也是,不急,但是此时可以先定下来,待钟国公觉得可以嫁的时候,咱们在商议细节。” 潘老夫人做到这种地步,已经难能可贵了,钟勇都拉不下脸拒绝。 钟勇正待说什么,和公公又进来道:“皇上,沈明泽求见。” 皇上现在正缺个人来阻止这场事,沈明泽才能主意甚得他心,如今见他来,心中莫名一松。 夏冰玉听说沈明泽来,眼神亮了亮,心中微微有些激动。 难道他是来阻止自已嫁人的吗? 目光微微期盼着望着门外。 桓王暗恨着,目光盯着对面微笑着的女子,钟锦绣,是他你便欢喜吗? 可是,是世间不是所有人都敢与皇家为敌的。 沈明泽他敢吗? 他来必定是让你断了这门亲事,必定是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的到来,让诸多人期盼着。 尤其是钟锦绣,她没有瞧见梁青云的踪迹,倒是盼来了沈明泽。 “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冰玉瞧着他今日刻意穿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脚穿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他微微躬身,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那样优雅而充满阳光,吸引着女子的爱慕。 然那声问安,恍惚透着欣喜。 皇上瞧着他,神清气爽,比之往日那个沉闷少年,多了些风采。 且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沈大人,你来做什么?” 钟锦绣再次拉了拉自家爹爹的袖子,钟勇微微蹙眉,看向自家女儿来。 钟锦绣小声道:“爹,你别生气...” “嗯?” 还不等钟勇说话,沈明泽便道:“启禀皇上,臣来是要请我未来岳父大人回去。” “嗯?” 沈明泽转身看向钟勇道:“岳父大人,我这聘礼都已经抬到钟府了,这姑母她已经收了,还让小侄来接您和锦绣表妹回去吃饭。” “岳父大人?聘礼?”钟勇这气的,上前就要动手了,可这衣袖还被拽着呢,他哪里还管得着,一扯袖子,就是上前去揍人,然沈明泽那小子直接跪在他跟前,道: “我深爱锦绣表妹,求岳父大人成全。” 钟锦绣再次上前,拉着自家爹爹的衣袖,小声道: “爹爹,这里是朝堂,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冰玉心中怒气恒生,这小子是故意的...他故意误导自已,说他喜欢年琪儿,其实不是呢。 他至始至终欢喜的都是钟锦绣。 而钟锦绣上台比武,亦是因为他沈明泽。 当真是可恶,居然就这么给耍了。她堂堂西夏公主,潜伏大宋这么多年,二十岁的年级,居然被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给耍了,他很好,真的是越来越对自已胃口了。 潘老夫人瞧着沈明泽过来,便知晓此事再也无可能了。 真是可惜了,还是让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也难怪了,他姑母是钟家大夫人,总是会帮着自家侄子的。 她轻叹一口气,道:“哎,看来老身还是晚了。” 她瞧了一眼桓王道:“桓王殿下,你...利用钟家姑娘...这事情也怕是不成了,人家这今日订婚呢。” 钟勇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臣还有家事要处理,臣先告退了。” 皇上还能说什么,这都已经很明显了,钟锦绣刚才下意识的拉着他爹,不让他动手,说白了就是护着沈明泽啊。 跟她来之前那般冷静的模样,正相反,她开始烦躁了。 因为沈明泽。 那么就说明她喜欢的是沈明泽。 “都跪安吧。” 钟锦绣等人刚出行政殿,钟勇就一脚揣在了沈明泽的臀部,直接将他踹出去很远。 钟锦绣微微有些不敢看,但是没有上前阻止。 然这取悦了钟勇。 然沈明泽拍了拍身子,起身来,上前一步道:“姑父,咱能否先回去?” 钟勇:“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是是是,姑父,您先请。” 行政殿内,桓王看着他们出门,欲要抬脚,然皇上直接大怒道:“萧睿翼,你还觉得自已不够丢人吗?” 桓王身姿微颤,他确实没有料到,沈明泽居然如此冷硬。 他目光微微闪烁着,道:“父皇,儿臣不甘心。那沈明泽,分明就是...”他顿了下,直接瞪向夏冰玉道,“夏冰玉,被一个男人耍着玩,你还自诩是西夏第一聪明人啊?” 夏冰玉轻哼一声,没有理会桓王,她理智犹在,她道:“皇上,若是桓王不想娶我,您换人就是,我觉得三皇子为人风趣,亦可选。” “此事早已经商定,西夏公主嫁给我朝桓王殿下,不会有变,请公主回去准备,婚礼会如期举行。” 夏冰玉颔首道:“那本宫先告退了。” 夏冰玉走后,行政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 然而皇上根本就不跟桓王机会,道:“和公公,去将桓王送回府,着专人看护。” “是。” 钟锦绣回到府上,被院子里的聘礼所惊惊讶了,从永巷口一直到府里,他这是将沈家都搬来了吗? 她不记得沈家有这么厚的家底。 她们刚到门口,瞧着小沈氏翘首以盼,瞧见他们回来,忙惊喜又急切地出来迎接。 小沈氏后面还跟着一大家子。 钟勇一下马车,瞧着小沈氏,便有些怒气,道:“都跟我进来。” 小沈氏瞧着钟锦绣,担忧不已。 “姨母,我们都没事。” “那快进去,都要快饭了。” 吃饭? 怕是不能了。 钟勇如今气急败坏,行到厅内这一段距离,不知有多少东西遭殃了。 心有余悸道:“还好姑父刚才踹他那一脚,并不曾用力。” 钟勇到达厅内,直接吩咐道:“钟福,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小沈氏道:“姐夫,这孩子也是诚心,咱们...” “哼,小沈氏,锦绣是我的女儿,她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嫁去沈家。” 一般姐夫唤她小沈氏的时候,就说明他很生气。 然她嗫嚅道:“为什么?” 沈明泽知晓其中缘由,他上前一步,跪下道:“姑父,我知道您是担忧我不能让表妹幸福,但我对表妹之情谊,天地可鉴。” “桓王今日利用表妹,将表妹置身在危难之中,我不求姑父现在就答应,但总要过去这一关才是。” “......”钟勇不松口。 钟锦绣上前一步,跟沈明泽一块跪下,神情严肃道:“父亲,我请你,答应这门亲事。” “锦绣,是不是他,威胁了你?” 钟勇越想越生气,道,“是不是上次你遇难,他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亲手宰了他。” “父亲,如果他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不用您动手,我自已便会亲自动手的,可是他没有,父亲。” “那你为何要???” 钟锦绣微微道:“父亲,我喜欢他,所以要嫁给他。” “他绝对不行...” “父亲觉得谁行?潘墨吗?我知晓父亲看好潘家二公子,我也很欣赏潘家上下,被潘老夫人处理的洁净,无后顾之忧,可是人不对,父亲。” 沈明泽听着表妹为自已说情,一句人不对,彻底收服了沈明泽的心,他心中感动不已。 有表妹这句话,他觉得此生没有白活。 “姑父,我们家虽然复杂了点,但我此生绝对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钟勇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又握紧,瞧着女儿那般为一个男人,极尽祈求,他心中百味杂酿,不该该如何形容。 “倘若你在沈家过的不好?” 钟锦绣瞧着父亲松口,心中微感动,她微微背肌挺直,仰望着父亲道:“我父亲乃是钟国公,两位哥哥神勇,下面亦有弟弟妹妹,谁敢容我过的不好?容我过的不好之人,还没有出世呢。” 一句话,赢得钟勇轻哼。 沈明泽见姑父终于有些松懈。 道:“姑父,但请姑父和两位表哥见证,往后余生,我唯有表妹一人,绝不辜负表妹情谊。” 钟勇瞧着面前男儿,有心而发的坚毅信念,让人信服。他收起一身的戾气,在身后桌椅上坐下,随后吩咐道:“如菊,你领着锦绣去后院,容我去见一见贵客。” 刚才过来之时,便瞧见了沈家族老,还有朝堂上德高望重的梁太傅,宣平侯魏征。 然钟勇此话,像是承认了这门亲事。 小沈氏忙将人给搀扶起。 “今日可是大喜,秋霜吩咐下去,每个丫鬟都有赏钱。” 聂秋霜瞧着小妹婚事被这般定下来了,有些微楞,她今日似乎听见外面传言,说是桓王殿下瞧上了妹妹,说来这沈家表弟这时候上门提亲,那是与桓王正面为敌了。 这种果断无畏,她不知该如何称赞。 总归是勇气可嘉。 小沈氏将锦绣拉到一旁,道:“今日你表哥突然间来提亲,我这也是措手不及。” 钟锦绣道:“姨母,我们的婚事,是您早有主意的,我与表哥亦是两情相悦,旁人问起,您便如此说就是。” 小沈氏明白了。 聂秋霜亦是明白,如此也算是给天家颜面了。 待忙完这一切,便是到傍晚了。 待客人走后,钟勇才召自家女儿问清楚。 书房内,钟勇和小沈氏还有她钟锦绣。 钟勇反复思量,便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这一切,恍惚都在某人的算计之内。 他需要证实。 瞧着自家女儿随意坐着,吃着点心,喝着茶单纯模样,他这一刻担心的心思,一刻都不曾停。 他沉默良久,终究问: “今日你表哥的行为,你可知晓?” 第一百五十九章、弟恭兄谦?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微微颔首,回眸一笑,娇媚可人。 潭口轻启道:“爹爹是想问,表哥这出,我可知晓?”声音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烦躁的心,渐渐放下。 钟勇微微咳嗽一声,嗔怒的眸子,微微瞪着自家女儿。 只是瞧着她悠闲自在,眉宇间隐隐透着欢快。 “今日听闻桓王在朝堂突然发难,女儿便想着,唯有表哥先人一步,才能度过此劫难。”她顿了一下,“果然,表哥亦是想到了,还请了人来。不管您同意不同意,总是我姨母是不会将他赶走的,对外也就是姨母同意了此事。” 小沈氏尴尬的笑了笑。 她期初看见沈明泽过来,先是惊讶,后则是欢喜啊。 根本没想过要反对呢。 “或许有设计在里面,但是爹爹,这是我允诺的。” 一句我允诺,便让钟勇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瞧着女儿十三岁的年纪,本该娇羞无语,然此刻,像是主宰自已命运的王者。 无一丝娇羞,反而一片宁静祥和之感。 今日桓王在朝堂上说要娶锦绣为妃,他听后,心中愤怒。真想上前去将那小子给狠狠揍一顿,可是他没有,他这老父的心中,还是想为女儿争取一把的。 可是瞧着女儿并无这个心思,心中多少有些松一口气,毕竟牵扯皇子上,便会引起皇上疑心。 老钟国公曾经教导他,必须要做到衷心,唯有衷心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钟锦绣知晓爹爹心中在纠结。 似乎在沈明泽和桓王之间捉摸不定,毕竟那桓王当着满朝文武的说要纳她女儿为妃。 勇气可嘉啊。 为了爱可以奋不顾身的男子,尤其是皇子,忤逆皇子,必定会得皇上不喜的。 钟锦绣无奈道:“爹爹,女儿不曾喜欢过桓王殿下,所以您不用可惜。再者说咱们钟国公府,无需利用联姻,来添助力。”多了,会引火上身。 “可是沈明泽那小子与你不般配,谁知他此番心中藏着何种心思,沈家庶子而已...” 钟锦绣听爹爹数落他,心中微微苦笑,然她安慰道: “表哥如何,咱们先不说,但是桓王,他若是安心当一个王爷,与我自然是很好的姻缘。可是他如今已经长成,已经开始在朝堂之上笼络百官了,可见他有野心...爹爹已经身居高位,引人忌惮...木树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女儿深知...” 钟勇微微叹息一口气,自家女儿过于聪慧了。 似乎将朝堂之事,分析清晰。 “爹爹,您今日在朝堂,是不是很想踹桓王一脚?” “额?” “但是您没有,你心中有顾虑,可是在沈家表哥身上,您没有顾虑,可见,您心中也是属意沈家表哥的不是吗?至少将来沈家无人敢为难我。” 钟勇想想也是,可是有一件事,沈家怕是会因为这庄婚事,而起波澜啊。 大房不说了,是锦绣的亲舅舅,二房... “你可知你的出现...罢了,总归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在说了,沈家上面还有几位姑娘不曾嫁人呢,咱们不急。” 钟锦绣知晓爹爹担忧的事情,沈家唯有一男,大舅母又是一个争强好胜的,总归是不平静就是了。 小沈氏站在旁边,听着这对父女的对话,是真的插不上嘴。 她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姐夫,你还对这门亲事有意见吗?” 钟勇轻声叹一口气,道:“既然锦绣愿意,我自然不好阻止。” 且女人时时刻刻都为他考量,无一丝对沈明泽那小子维护之意,说来谁骗谁也不一定呢。 至于那沈明泽设计的事情,罢了,她女儿还是不要知晓的好。 小沈氏松了一口气,这兜兜转转的,还是他们两个人,总觉得心中舒畅。 然此刻的沈家,倒不那么平静。 沈伯仁不愿意,二房更是不愿意,唯有大房觉得这门亲事还合理一些。 “沈明泽,你背着我们寻人去提亲,你忤逆不孝,你...不要以为你是我沈家唯一的男嗣,我便不能拿你怎么样?”老爷子火气旺盛,然对于沈明泽来说,不过是小雨点而已。 “来人啊,给我请家法来。看我不打死这小兔崽子...” 沈明泽稳坐不动,似乎并不将这种小打小闹放在心上。 然这就更气坏了沈伯仁啊。 一把老身子,颤巍巍要起身来。 沈从文忙站起来安抚,道: “父亲,这孩子也是迫于无奈,今日朝堂之上,风雨变换,若非明泽出手相助,这锦绣怕是成为我大宋的罪人了。明泽心善,不忍心看着自家表妹被人埋汰,咱们也该理解才是啊。” “你...这个孽子,这是瞎冲好心的事情吗?那可是桓王,说不定将来他是要登上...他这是在毁我沈家啊。” 阴氏听后,越发觉得自家儿子不成器了,以前他是多么听话,学习标榜,一举得中,如今更是得皇上看重,封四品大员,是她心中的骄傲,出门炫耀的资本。 可是现在呢? 他为了钟锦绣,什么都不顾了啊。 这钟锦绣果然是狐狸精,迷惑的我儿不正常了。 “明泽,我不同意,你若是敢忤逆,我便去钟府闹腾,这门亲事,没有我的准许,她休想进门。” “弟妹,你这...也太失礼了,这不是丢人吗?明泽还要脸面呢。事情已经这样子了,咱们还是接受吧。” “钟锦绣是你们亲侄女,你们当然向着那边,你们明知晓钟锦绣彪悍不懂礼,嫁进来做什么?难道天天跟我吵架吗?”那得理不让人的性格,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尤其是那句:沈明泽是个庶子。 她看不上他儿子,凭什么让自家儿子给她挡着事。 雅郡主道:“弟妹这话说的,钟家乃是沈家外婿,那钟锦绣乃是爹的外甥女,如今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身份贵重,匹配给明泽,说来还是咱们家高攀了。” 雅郡主岂能不知阴氏是什么意思,怕娶了高门的,自已日后不好掌控。 “再说了,您要是去钟家闹腾,丢的亦是沈家脸面,明泽这官做不做得成,就难说了。” “钟家武将之首,明泽若是成为他家女婿,便相当于得了半壁助力,我倒是不知弟妹您心中计较什么?难不成儿子的未来还不是您心中首位。” 阴氏辩解道:“那钟锦绣秉性不良...” “世上总是没有两全之策,十全十美的哪里有?再说锦绣当真秉性不良吗?最近我瞧着她性子变了极多,只要用心调教自然当得起这一家主母来。” “你们...”阴氏一直被雅郡主压制,心中不快,道,“我自家儿子婚事,不用你们来管。” 雅郡主轻笑,那笑容中隐含的意味不明。 看的阴氏有一种隐隐的不怀好意。 沈伯仁更是不喜欢阴氏,尤其是那句,钟锦绣乃是大房侄子,哼,你一个庶子媳妇,还能嫌弃我姑娘的女儿? 沈伯仁被沈明泽的事情气的头昏,但他不是如阴氏没脑子之人,这门亲事已经是在圣上眼前钉钉子了,沈家不应也得应,至于阴氏说的去钟府闹腾,那都是气话,更不可能实施。 雅郡主道:“父亲,上次我与您说要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给长房,您老一直不曾吭声,如今这事,您倒是给个话啊。” 阴氏道:“过继?这过继做什么,又不是自已亲生的,如何能亲。” 雅郡主轻哼,倒是没理会招人嫌的阴氏,而是问道:“明泽,你觉得如何?” 沈明泽知晓雅郡主的意思,这个事她与他隐晦的提及过。 不过换个父母的事情,他从来不做考虑。 他思索片刻道:“大伯母可有人选?族中诸多子弟,青年才俊着比比皆是,但是我还是觉得大伯母寻一个刚出世的婴儿来收养比较妥当,如此便可精心调养,将来长成什么样,都仰仗大伯母调教。二者,便去收养那些无屏障之地,倒是能依附咱们。” 雅郡主瞧着他早就考量好了,便为: “哦,明泽可有人选?” 沈明泽道:“三堂叔家,有个小妾,如今正怀胎八九个月,即将临产,三堂婶很记恨这个小妾,到时候必定会去母留子,或者两者皆不留,大伯母去说教一番,还能保那孩子一命。” “还有就是六堂叔家,一个教书先生,家境一般,但他子嗣诸多,大伯母去寻一子合眼缘的,刘堂叔必不会不舍得。” 雅郡主心道:那小妾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且身份低贱她看不上。至于六堂叔?他家孩子有一个,能入他眼。就是嫡子,相貌堂堂,且学业做的极好,他家夫人被小妾气死,唯有留下这一子在世上。 倒是可怜。 然沈伯仁不同意,他怒气恒生,拍了拍桌子道:“胡闹,我沈家血脉,岂能你们胡乱处置?” 沈明泽五官俊俏,然那双眸中隐隐迸射出的不在意,让沈伯仁凭白生出了一些怒气。 这小子,自已自小教养的孙子,越大越是掌控不住了。 沈明泽一副事不关己,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充满危险性,他在所有人身上都望了一眼。 平静道:“今日事情怕是没个结果了,我呢,今日将态度摆出来,钟锦绣是我费尽心思要娶的人,I如今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你们...” 他行走在母亲身边,道: “母亲你想去钟家闹腾的,我不拦着。但是请你想想后果,你闹腾一次,我就要去钟家解释一番,闹腾一次,我便耗费精力人力财力去...所以将无心朝政...你们寄托在我身上的希望,便越来越无法完成了。” 阴氏只感觉到心口疼。 “其实啊,我对朝政真的不喜,因为你们我才越发努力去争取,得皇上厚待,封官加爵...可是你们却连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你们说我封官加爵还有和意思?” 沈明泽言语故作失落,害得阴氏于心不忍。 可是阴氏且只能瞧着自家儿子做怪,没有言语。 “明泽啊,你出色过人,不入朝堂,实在是浪费极了。” 沈明泽细长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母亲,我更喜欢从商,说来我从多少岁的时候就不曾在用过家中一份银钱了,你们算过吗?” 嚣张的言语,隐隐泛着不将人放在眼中的傲慢模样,果真是气的人眼晕。 阴氏有些坐不住了。 从商,他不可以的。 他是沈家的希望啊。 雅郡主也有些愣神,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从事那低贱的行业呢?她虽然是不阴氏不对付,但对这孩子是相当的怜惜的。 她着急的看了眼自家公爹,沈伯仁吹胡子瞪眼,气到极点了。 沈明泽将众人的心思都收在眼底。 他瞧了眼自家祖父道:“祖父担忧此事会惹到桓王?祖父就莫要担忧了,他即便是想寻我晦气,也要有那个本事才是,乳臭未干得小子,岂能是我的对手。” 乳臭未干? 你丫的不去看看你自已,才多大。 “且桓王当朝求亲,不过在我的设计之内,最近因为要讨好姑父,讨好锦绣妹妹,设计这一出戏码,才让姑父不得不答应了。如今却...罢了,你们先商议着,我先退下了。” 他设计的? 他...如今一想,可不就那么一回事了,从他与西夏公主传出绯闻,在到年棋儿,这一桩桩一件件... 众人没办法安宁了,若是传扬出去,胆大妄为,无事朝堂,这府上怕是要遭殃了啊。 沈明泽走后,堂内突然间就安静了好长一会。 倒是雅郡主道:“我管着账本,这孩子从十岁起便不曾领过一分钱,本来我以为是弟妹照顾着,也没有在意,如今听他提及,难不成他真的有了从商之心?” “哎呀,这可怎么办?明泽这般聪慧,又得上位者欢喜,若当真想不开,可是咱们沈家一大损失了。” 沈伯仁轻哼一声道:“之文,明泽是你的儿子,他与他外祖家走的近,你怎么就不拦着?” 沈之文有些无措,这孩子自小都不让人草心啊。 他一生为傲,从来没想过孩子对商业有兴致,可这孩子不曾用过家中一分银钱,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父亲,这孩子是个执拗的,他若是喜欢大姐家的姑娘,咱们成全他就是,别出了事,后悔莫及啊。” 雅郡主也给自家爹上眼药道: “哎,若是今日锦绣当真成了桓王的妃子...明泽会如何?我还记得当年这孩子养过一条狗,那狗不通人性,不小心咬了他,您命人将那狗儿打死了,随后这孩子就病了。” 这个事情大家都知晓,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宝贝,自然是事事顺着的,然就那一次,这孩子一命便是十来天,就差准备棺材了。 如今想起来,大家都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能平静呢。 沈之文先是妥协了,轻叹一声道: “沈家如今就这么一个男儿,又出色过人,如今想娶谁就娶谁吧。再说,那是大姐的女儿,总归咱们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好好对她吧。” 提及沈如梅,老爷子脸上倒是漏出几丝柔情来。 终归是叹息一口气,道:“他都以此相逼了,咱们能如何?但是此事可一不能再二,你去跟他说,让他去祠堂跪几日去。” 一听要罚,阴氏不愿意了。她心疼自家儿子道: “孩子如今都在朝为官了,怎么在罚传出去如何得了?” “既然不舍得孩子,那你们夫妻俩去跪着吧。好好想想,怎么就让他养成这般忤逆的性子来?” 阴氏还想反驳,沈之文忙应承道:“是,儿子日后必定会好好教育他的。” 此刻沈明泽早已经离了府,他知晓,沈家众人,必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他去了晋王府,深夜前往,月挂西头,让人深思,然晋王却摆好了酒菜,似乎在专等着某人上门来。 沈明泽进门来,满面春风,墨色缎子锦袍加深,虽暗沉,但他这身板,足以撑起,不显累赘,且有一种儒雅正气之感。虽年幼,却与他并无碍,恍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仙也,神也。 眸色深邃,泛着光彩。 “沈大人,如今你是春风得意,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完成终身事啊。让人羡慕也。” 沈明泽微微躬身,但却不显谦卑。 道:“多谢王爷相助。” 晋王摆摆手,道:“我也是怜惜钟国公一生为国,不想他因为女儿而走上不归路而已。” 沈明泽道:“晋王通透,然而晋王你自已呢,可有想过今后?” “恩?” “历朝历代,皇位之争,血流成河,悲惨也。然今时今日,晋王可有准备?” 晋王不免嘲讽他道:“你也说了今时今日,我太子哥哥生性纯良,弟恭兄谦,我们兄弟三人,不会走向那一步的。” 沈明泽摇了摇头,面露嘲讽,道:“晋王心思倒是纯善,可是你为太子做尽所有事,替他藏着心爱之人,背负不该背负的责任,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弟恭兄谦,有这般害自家弟弟的吗?” 晋王随意张扬的眉梢蹙成一字,看着沈明泽的目光,微微闪现着杀意。 “若是弟恭兄谦,太子又何必让你来招揽我等?难道不就是害怕吗?桓王这几年大肆招揽门徒,又是意欲为何?你别告诉我,你不懂啊?” 晋王无奈摇了摇头。 他认真的看向沈明泽道:“的确是,这几年父皇有意抬举老四,如今又让老四有了西夏做靠山,不得不让太子忌惮。” 沈明泽心中暗哼。 皇子们大了,自然人人都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然唯有晋王,一身谋略,却因为一些情谊,甘愿为皇后母子之臣。这不仅仅是惹恼了皇上,更是断了自已的前程。 想起前世他被兄弟们陷害,自甘坠落,放弃爵位,自驱在外,随性流浪。 可这不过是旁人的计谋,刻意为之,让其神伤,心伤。 可他明知如此,却还... 上一世,太子被杀,桓王登基,实行苛政,百姓苦不敢言。 “上次你问我,若是让我选择,我会选择谁?如今我便回答你,我沈明泽要选之人,乃是你晋王,萧睿佑,字明德。”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之中,晋王心中微微震撼,然却大逆不道。 “沈明泽,你放肆,你居然敢,你不想活命了?” 晋王心中微微震撼,整个朝堂之中,没有一人看好他,不是他们不看好,而是他不愿意让他们看好。 他努力藏拙,在外故作一番潇洒随意,肆意妄为,让人放松戒备,在内,更是处处不得父皇另眼相看,而他从起初的提拔,到最后放任自流... 沈明泽啊沈明泽,本王早就发现你不一般,小小年纪,承载的却非这个年龄该有的。 本王是该夸你呢,还是该警告你呢? “沈大人莫非是得意忘形,怎么说起狂话来了。本王母妃早逝在后宫并无助力,且太子纯良,母族丰厚,您即便是要选,也该选择太子才是。” 沈明泽微微摇头,道:“晋王殿下不相信我,没有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正此刻,一个头戴双凤金钗,身穿锦衣女子,盈盈走来。 她巧笑嫣兮,正是晋王妃,彭爱英。 亦是太子欢喜的女人。 求而不得啊。 “佑哥哥,我听说你在待客,便给你们准备了糕点。” 晋王神情有些奄奄的,并不曾搭话。沈明泽瞧着这位王妃,御前带刀侍卫的彭卫家的女儿。女人是个好女人,只可惜爱错了人。 他言语客气道:“麻烦王妃了。” “哪里的话,我们晋王府难得来一位客人呢,晋王可是等了你许久,罢了,你们该是有朝堂要事,我便不打扰了。” 沈明泽看着这位王妃羸弱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沈明泽,怎么,对本王的王妃,你还有意见?” 沈明泽瞧着晋王神情有些微妙,今夜不敢多言,他道:“我家还有两位姐姐,若是晋王有意,不日我便将其送上府中来,如何?” “你...哼,想跟本王攀关系啊。” “是,就是不知晋王肯不?” “别了,本王王妃心胸不大,容不下姐妹。” 第一百六十章、刺杀沈明泽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微微拱手,道:“今日,多谢晋王教唆桓王,当朝求亲我家表妹,如此我才有机会上门提亲,而不被赶出来。” 晋王摇头失笑。 这算事吗? 钟国公嫁女儿,看着像是钟国公做主,实际上乃是钟锦绣说了算,世人不知,他可是知晓这位钟国公极其疼爱这位嫡女。 每每回朝,都会带着这位姑娘进宫面圣,虽然不知他与圣上说什么,但可见他对女儿爱重之心。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沈明泽随后便借故告辞。 晋王送他到门口,道:“本王爱重你,今夜之事,本王不会泄传出去。” 沈明泽再次拱手,白皙的面容上,略微有些沧桑之感。 让晋王以为,这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而是一位睿智的老者。 让人不自禁的尊重。 “王爷,臣说的话,不用您今日就给臣答案,日后您改变了主意,就给臣讲,臣随时恭候。” 沈明泽再次拱了拱手,随后告辞。 夜幕降临,那远去的背影,坚毅无畏,恍惚拯救世人的仙人。 萧睿佑心中微微觉得好笑,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公子罢了,他转身回了府邸,刚进门就瞧见彭爱英在门后等候。 萧睿佑道:“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回去睡?” 彭爱英笑了笑道:“王爷,沈大人来是为了何事?” 萧睿佑瞧了她一眼,便解释道:“今日桓王不是在朝堂上求爱钟家姑娘吗?是我给桓王出的主意,所以他如今抱得美人归,来挖苦我几句罢了。” 彭爱英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沈大人小小年纪,聪慧过人,又足智多谋,若是能为已所用,倒是不失为绝佳助力。” 萧睿佑撇撇嘴道:“早晚的事情,如今他与桓王有此猫腻,他若是想要在朝堂立足,投靠太子爷,是最稳妥的法子。再说了,太子爷乃是储君,天下之臣,届是他之臣。” 彭爱英想想也是,但他瞧着萧睿佑的目光,薇薇有些愧疚。 “王爷,可有想过以晋王的身份收拢沈大人?” “你想试探什么?” 萧睿佑瞧着面前的彭爱英,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般女子,对太子情深义重,然太子对她亦是深爱不能自拔,两人经常来王府私会,而他不过是看在三人乃是自小一块长大,同情两人相爱而不得罢了。 可是如今听着若有似无的试探,心中不免有些生气。 然瞧着她双眸微红,盈盈弱弱的,不堪一握着。 “佑哥哥,我不过是担心你,你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不想看你因一些事而惹太子烦闷。他连爱人都无法自主已经够苦了...” 萧睿佑轻叹一声道:“罢了,你身子较弱,经不起风吹,回去歇息吧。本王先去书房寻一寻,最近太子交代下不少事情来。” 彭爱英道:“你且去吧,晚上早些歇息,不要劳累,太子还需要你从旁协助。” 待萧睿佑走了,彭爱英便不再伪装,虽然身子依然羸弱,但是目光却透着狠厉。 沈明泽出了门,并未坐马车,马车在后面跟着,而他徒步而行,心中说不出感觉。 愉悦的步伐,让人见了便知此人是高兴的。 前尘种种,如过眼云烟,然此刻他已经迈出第一步。 过了不多久, 身后便是血雨腥风,然他泰然自若,慢悠悠的走着,欣赏繁星种种,悠哉自若。恍惚是天上仙人,下凡历劫,对待凡尘中人,不屑傲慢。 让对藐视他之人,都必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不一会,沈明泽到了钟府,而他就站在钟府墙外,就那么站着,什么都不做,然他心中便觉得足以。 不一会,从暗处钻出来一个浑身黑衣之人,道:“主子,都处决了。” “嗯?” “有一个人跑了,属下已经派人跟着他了。不久便会知晓是谁要动手杀主子了。” “哼,多此一举。” 那黑衣人微微一愣,然看主子未曾责怪,他便低沉不语。 沈明泽道:“暗一,你猜一猜,到底是谁要杀本少爷?” “属下不知。” “本少爷猜测,应该是马军司佟嘉威。” 暗一微怔,不发一言。 以他猜测,应该是桓王殿下,因为桓王与自家主子有争夺女子之仇恨,更或者死西夏公主夏冰玉,主子骗她,她仇恨主子,理所应当。 可是这佟嘉威? 赎他猜测不到。 然袭击他的人,就是佟嘉威。 此刻佟嘉威府上,一身受重伤的禁军侍卫,正跪下地上,浑身颤抖,请罪。 佟嘉威怒道:“你刚才说什么?沈明泽身后有江湖中人保护?” “是,属下跟在身后,准备袭击,然是还不曾近前,便被人反袭击了,属下瞧着那些人首领,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秘宗派首领,万无失。” “这沈明泽到底是何来路,居然能让赫赫有名的万无失贴身保护?这下子,桓王是碰到对手了。秘宗派,不好惹啊。” “江湖门派从不与朝廷为敌,这些年各自安好,这个沈明泽...你下去治伤吧,明日一早,我便去寻桓王拿主意。” “是...” 然隔日一早,沈明泽先发制人,状告禁军首领马军司佟嘉威,刺杀朝廷命官。 人证便是那些被他斩杀的死人。 佟嘉威没想到他居然敢? 他可是禁军首领马军司啊。 这般打草惊蛇,简直就是愚蠢之极啊 佟嘉威道:“皇上,臣不知沈大人何出此言,再说他那些被他斩杀的禁军保不齐就是他无辜杀害,栽赃陷害与我的。” 沈明泽悠哉道:“不是放回去一个吗?那人去了马军司府,去查查不就知晓了?” “你胡言乱语。” 佟嘉威暗叫不妙,这人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莫名的心中微微发狠,那人绝对留不得了。 沈明泽像是知晓他心中所想一般,道:“马军司似乎在想,回去要杀人灭口了?” 佟嘉威骇然他居然读懂了自已心思,然他下意识反驳道: “沈大人,你休想污蔑本官。” 沈明泽上前一步,跪下来,道:“皇上,昨夜袭击臣之人,有一人溜走,臣的侍卫追踪之后,发现那人进了军马司府,再也不曾出来过。您派人去搜就能查出。” 皇上心中微微震惊,这马军司乃是禁军首领,直接听他管辖,然如今这人居然不同诏令便私自杀人? 果然是有人作祟了? 看来宫中是要清一清了。 佟嘉威道:“皇上,是沈大人污蔑,他小小年纪便身居要职,遭到旁人嫉妒,故而遇到袭击警告,然臣乃是直受皇命,与他无仇无怨,何来要袭击他,请皇上明察。” “是不是佟大人,让人去府上查一查啊,看是否有为左胸受伤之人不就行了。” 佟嘉威微微触嚼,随后反击道: “左胸受伤之人?皇上明察,臣的府上的确是有一位,但不是刺杀他所伤,而是他们被江湖人所害,臣还来不及调查是谁所为,如今沈大人说他因为刺杀你所为,难不成您与江湖人勾结?欲要诬陷本官?” 沈明泽道:“是不是诬陷,让那人来对峙一番就可。” “你...” 钟国公听到他遇袭那一刻起,眉头便蹙的老高。 京城内外,果然是不太平的很啊。沈明泽可是他钟勇的女婿,虽然心中不大情愿,但女儿喜欢啊。 哼 如若真的是你,不论你是谁,都别想好过。 钟国公道:“皇上,禁军横尸街头,严重之极,此事不仅关乎京都安危,更关乎皇上安危,臣请调查清楚。” “臣等亦是觉得骇然,请皇上明察。”众位臣公符合。 皇上心中早已经气愤不已,道: “既然两人各执一词,就请让幸存者面圣吧。” 那佟嘉威怒瞪着沈明泽,心中暗道:“哼,那阿达是我的人,岂能因为你几句挑唆,便听你言论了?” 沈明泽微微嘲讽,随后便一股清明之色,恍惚他回答什么,都无关紧要似的。 这让佟嘉威更是气急。 然皇上瞧着沈明泽面容苍白,似乎被昨夜惊吓,心中不免有些怜爱,这个沈明泽小小年纪,才学便能与世家大儒相提并论,是大宋难得的才俊也。 而他惜才之心,不愿这般绝妙的人就在自已眼皮子底下失去性命。更愤怒下面的人只手遮天,有叛变之心。 此事他绝对不能姑息。 桓王站在殿内,玉蒄术发,白净如玉面容,面无表情。 内心波涛骇浪,恨不得将沈明泽撕咬碎呼,佟嘉威是他难得发展起来的人,就这般被他攀咬出来了。 甚是气人啊。 然那人上了殿内,果然是左胸绑着绷带,面色苍白,众人心中猜忌不已。 那佟嘉威率先提醒道:“阿达,告诉他们,昨夜你是被谁所害?当着皇上的面,说清楚,是否有江湖人要害你?皇上仁爱,必定会为你做主,为死去的兄弟做主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沈明泽蹭饭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跪在地上的阿达,听了自家主子的提醒,知晓该如何回应。 他恭敬叩首。 “皇上昨夜奴才们换班,出去喝酒,遇上江湖人,那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我等斩杀,奴才拼死了才逃脱了。”他顿了一下道,“奴才与之交手,发现那人乃是秘宗派万无失。” “你可看清了那人长相?” “回皇上的话,看清楚了。” 皇上道:“让人将画像画出来。” 沈明泽道:“皇上,跟他交手的乃是我的侍卫,臣今日进宫亦是将他带来了。” “传他上殿。” 沈明泽叫那侍卫进来,然后问阿达道:“你可看清楚,昨夜与你交手的可是他?” 阿达自然认得,两人交手,且但是街上还有些亮光,他自然认得此人。 “就是他杀了我们兄弟。” 佟嘉威道:“皇上此人居心不良,深夜在外闲逛,已经是罪责了。且他是沈大人的侍卫,可见沈大人与秘宗派有些不可或多的怜惜。” 这是说他勾结贼人了? 晋王听佟嘉威这般攀咬,微微有些不悦。 昨夜沈明泽从他府出去,不久便遇到了希冀,他目光微望,在太子身前定格。 会是太子吗? 沈明泽微微一笑,不闹不怒,似乎就等着这一句话,他恭敬回应道: “启禀皇上,他名字叫秦一,我平常都叫他阿一,乃是臣在淮南之地发现的,并非他所说的秘宗派的杀人魔头。” 佟嘉威轻哼一声道:“哼,沈大人,是不是杀人魔头,要调查了才知。且你纵容属下杀禁卫军,此乃是死罪。” 沈明泽既然敢提起,便已经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他道: “据我所知,那杀人魔头万无失,如今已经四五十了吧?江湖传闻他被敌人所杀,早几年都无踪影了。” 朝堂内与之交过手的,比如魏征,他道:“沈大人所言极是,那万无失在江湖中活动的时候,你们这群毛孩子还不曾出世呢。佟大人,你这属下怕不是有事瞒着你吧?” 佟嘉威心中郁闷,道:“皇上,这人武功路数与万无失极其相似,即便是他不是,他也与那人拖不了干系。求皇上明察。” 这时候淮南之地出来的谢子怀,如今入职翰林院编撰。 他站出来道:“启禀皇上,秦一乃是我淮南之地镖师之后,有名籍在手,他长这么大重来不曾出过淮南,臣可以作证,绝对与佟大人所说的杀人魔头不相干。”当日沈大人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他,故而他便追随了沈大人。 他们这些人,都看得清楚。 谢子怀瞧着佟大人愤恨的目光斜射过来,忙嗫嚅道:“想来这其中都是误会。” 沈明泽轻哼,一句误会让有心人心思百转。 但是沈明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皇上的看法。 此刻皇上他心中早已经认定,是佟嘉威要杀沈明泽。 佟嘉威见事情不妙,唯有认罪道:“皇上,臣情报有误,臣失职,请皇上赎罪。” 然沈明泽不依不饶道: “就是不知佟大人是先派人刺杀我,才知晓的他像万无失,还是率先怀疑他的身份呢?” 佟嘉威抢白道:“当然是先怀疑他的身份...” 沈明泽讽刺道:“佟大人负责宫中安危,居然还有心思调查杀人魔头?果然是尽职尽责啊。” “你...” 一句话,让皇上认定了什么。 随后皇上下旨,佟大人降职,罚俸禄三年,有钟国公代二司之首,统管禁军,护卫皇宫安全。 如此便是皆大欢喜。 钟勇听到这些的时候,心中并无波澜,安然领命。 然而桓王却气的头顶冒烟啊。 下了朝,太子爷心头一震舒爽。 他与晋王同步二行,脚步轻缓,道:“三弟,这个沈明泽确实有趣的很。而且胆子很大,先发制人,让人措手不及啊。” 晋王颔首,瞧着沈明泽今日做派,若有所思。 那佟嘉威,是他一直拿捏不住的人儿,然沈明泽恍惚知晓,今日一早开难,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简单的几句话,几个人,便惩戒了佟嘉威。 “三弟?” 晋王回神琥珀色的眸中,闪着笑意道:“太子,这个沈明泽却是胆大,却也有胆大的资本,他未来岳丈可是钟国公,皇上又看重他才华,如此之下,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太子亦是很满意。 “这钟国公软硬不吃,但不是两面派,他是父皇的人,如今接管禁军,本宫心中也舒爽几日了。” “是,太子所言极是。” 想起昨夜沈明泽所言,晋王心中微微不适,尤其是面对太子爷。 太子爷慈眉善目,也许是在高位上久了,那眉宇之间多显得高贵,自然而然无需洋装。 那双目深邃无波,像是在高位上待久了,越发的不露声色了。 “三弟什么时候这般客气了?” 晋王苦笑道:“君便是君,臣便是臣,臣以前越距了。太子仁爱弟弟们,做弟弟的不能给太子爷拖后腿,日后必定会谨言慎行,不让人抓住把柄,不利太子。” 太子爷微微敛眉,看着晋王的目光多了分审视。 “罢了,你是我兄弟,想怎样就怎么样吧。” 沈明泽下了朝,对着钟国公一起,钟国公瞧着他那模样,轻哼一声。 “得罪了佟嘉威,你以为,你日后再朝堂上还能立的起来?” 沈明泽道:“一个佟嘉威而已,再说了,我不是有岳丈大人你吗?” 钟勇又是轻哼:这小子是赖上自已了。 “这要看锦绣的意思,若是她心中另有欢喜的人,我不介意提前替她解决了。” “岳父大人放心,我定会将表妹侍候好,绝对不让表妹有一句怨言。” 钟勇瞧着这小子上道,说来这小子亦是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资源,极大的为自已谋取福利。 “你们家那些人同意了吗?” “我爹娘极其欢喜,上次皆事误会,轻岳父大人放心。” 钟勇颔首,“难为你了。” 沈家那些人有多难缠,他是知晓的。 听说这小子不咸不淡的便镇住了,倒是让他心中舒畅。 钟勇还不曾出宫,便被一小太监留住了。 说是皇上有请。 钟勇顿住,道:“你到宫门口等我。” “是,多谢岳丈大人。” 钟勇进了行政殿,正要行礼,皇上直接一句免了。 “钟勇,你对这次刺杀事情,如何看?” 钟勇道:“沈明泽昨日去了我钟家,在钟府外面站了一会,才回去。看着他人没多大事情...” “朕问你的是佟嘉威。” 钟勇轻哼一声道:“居然当街行刺,罔顾朝廷法度,可恶至极。沈明泽这次算是与他警告,希望他能够知错能改。” 这便是认定是佟嘉威所为了。 “恩,就在永巷,臣的家臣听到些动静。” “那佟嘉威与沈明泽无甚冤仇,你说他为什么行刺他?” 钟勇道:“这个臣不知,若是皇上准许,请将那唯一活着的人,交给臣,臣必定能打探些什么。” “你...算了,你还是避嫌吧,交给刑部吧。”皇上又道,“说来这沈明泽行事,是否是你授意的?前几日你刚给真提及禁军里面有人有小动作,今日他便将人揪出来。” “这个...臣也是为皇上办事。”钟勇不想沈明泽节外生枝,木树之林,风必吹之。 既然自家女儿喜欢他,他不介意看顾一二。 “罢了,毕竟是你家女婿,朕会看顾的。你且给朕束清禁军,朕最近总觉得有些怪异。” 钟勇道:“是,臣遵旨。” 钟勇出了行政殿,出了宫,沈明泽果然在外面,他道:“走,回钟府。” “那正好,小婿去蹭饭。” 去了钟府,沈明泽偷偷溜去寻找钟锦绣了。 钟锦绣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小腿儿正使劲的晃着,看样子很享受。 沈明泽悄悄过去,在后面推了一把,钟锦绣笑道:“桃子,你回来啦。” 微微转身,顾盼生辉,居然瞧见沈明泽。 “表哥,你怎么来了?” “我跟着岳父大人一起来的。” 一句岳父大人,让钟锦绣微微有些赫然,然她不是三岁小孩,自然也就没有过于羞涩。 微微敛眉,眼波微动,抬眉看着表哥,随机相视一笑。 “表妹不必拘束,就如往常一般即可。” 两人订婚了,再次相见,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如今相见,倒是不知能说些什么?” 沈明泽道:“不如表妹猜一猜,咱们什么时候能成婚?” 这话? 钟锦绣摇了摇头。 “我二哥婚事还未定,且沈家两位表姐云英未嫁,我们自然不急。” “可是我却是想早些娶了表妹,一刻都不想等。”等了两世了,心中的焦躁,无人能知。 越是凑近了,心中越是激动。 钟锦绣瞧着他言语真挚,脉脉含情的眸子,炙热一般烧烤着她,热情洋溢,她有些受不住,微微收敛了目光。 打住道:“表哥,你可喜欢打叶子牌?若是表哥无事,咱们寻二大哥二哥一起玩牌吧。” 沈明泽瞧着表妹回避,心中微微收敛内心炙热的爱意,不能让表妹误会自已。 两世,千百个日夜都等了。 “会啊,就是怕表哥们玩不过咱们。” 钟锦绣将人凑起了,玩了起来。 直到用饭,方才作罢。 第一百六十二章、和亲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不几日后,礼部着手准备西夏公主与桓王完婚的日子。 便是在下月初。 这一段时间,钟锦绣一直歇在院落里,不是养养花,便是看看账册,顺便给店铺里面画一些花样过去。 倒是过得轻松。 待桓王大婚之后,便是送亲。 年棋儿与夏千镒的婚事,听说年棋儿最近一直哭诉,不愿意嫁出去,可圣命难为,年家还不敢抗旨。 且皇上封年棋儿为棋公主,封年纯为千户侯,且还赦了年青的罪过,这是荣耀。 钟锦绣听到后,只觉得有趣,年家又凭借一个女人辉煌腾达了。她正在院子里荡秋千,此刻丫鬟们来报,说钟锦灵过来东苑。 钟锦灵过来东苑,并无大的变动,然来到钟锦绣院落里,却发现花团锦簇,小小的院子里被装扮的恍惚梦中仙境一般。 心中微微有些嫉妒。 然她想起自已前来的目的,收敛起心中的嫉妒,走上前去,道:“大姐,棋公主出嫁,咱们去送一送吧?” 钟锦绣瞧着钟锦灵,以往打扮的娴静贵雅,如今没有老夫人爱护,没了他爹一而再再而三的补贴,她们如今过的不过尔尔,头上的花钗也不过以前佩戴过的。 她心中微微冷笑道: “妹妹,那年棋儿怕是不欢喜我去送她的。” 钟锦灵似乎怕她不去似的,急于解释道: “不是的,她欢喜的,这次便是她让我带着你的。” “他嫁给西夏皇子,将来便是王子妃,如此荣耀,咱们身为姐妹,自然要去送一送的。若是不去,日后被人提及,怕是被人说嘴的。”说钟国公目中无人。 钟锦绣无奈,然瞧着她这般积极的请自已去,不去,倒是难为她这般积极了。 “二妹去准备吧。” 钟锦灵见她答应了,心中微微雀跃。 她又问: “嗯,姐姐可有何礼物要送?” 这才是重点吧,瞧着她殷切的模样,钟锦绣微妙的笑了笑。 千户侯府大门口,宾客云集,钟锦绣与一众小辈,去了年棋儿的闺房。 年棋儿见到她来,当着众位姐妹的面,恶狠狠的盯着钟锦绣,好不给面子。 “你来做什么?” 钟锦绣瞧着她那架势,倒是不以为意。 她上前一步道:“我这里给棋儿姐姐准备了一份大礼。”说着便将礼物送过去,年棋儿根本不去看那礼物,已经略施薄粉的她看着有些滑稽,脸蛋儿红扑扑,宛如小丑一般。 更甚着她怒目而视,小眼睛微眯着,看着滑稽极了。 她刻意忍者,没有笑出声来。 年棋儿将为她更衣的嬷嬷支开,瞧着钟锦绣,小脸儿一扬,便道: “钟锦绣,你还不快侍候本公主更衣。” 众人纷纷瞧着钟锦绣,钟锦灵更是得意,她知晓年棋儿痛恨自家大姐,看着她出丑,心中烦闷尽消。 钟锦绣不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将礼物打开,里面是一本---女戒。 她声音轻缓,宛如一幅长辈交代子女上路一般,道:“我一直觉得你,说话做事,有些鲁莽,容易招人记恨,所以专门送给你一本书来。希望你日后收敛秉性,好为人妇。” 年棋儿瞧见那本女戒,尤其是耀眼。 一巴掌打下去,那本书便已经落了地,年棋儿愤恨的上前几步,狠狠的踩上一脚。 “钟锦绣,你放肆,本公主乃是皇上亲赐公主,皇上都说本公主蕙质兰心,堪当人妇。” 所有女子都瞧着,有些女子倒是怜悯的瞧着钟锦绣。 有些人想要上前劝导一句,可钟锦灵道:“棋儿姐姐就要出嫁了,大姐,让一让吧。” 一句话,便无人做声,是啊,都要嫁去西夏了,背井离乡也,已经很可怜了。 何必再雪上加霜。 但是年棋儿听后,心中凄楚,然更加埋怨钟锦绣道:“钟锦绣,让我嫁给西夏公主,是不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都要出嫁了,才来质问,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棋公主,夏千镒皇子亲自选的你,西夏公主亦是对您很满意,亲求皇上赐婚。满朝文武都听见了,瞧见了。我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左右你的婚事?你说是吧?”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勾搭了沈明泽,让他转而向你求婚,定是因为你。”她神情哀楚,眼眶微红,让人不自禁感觉到悲伤,“若非你,他便会娶我的,我便不会嫁去西夏了。” 她微微蹲下来,将巴掌大的脸埋入双膝之中,嘤嘤哭泣,让人听着不是滋味。 然钟锦绣心硬如铁,并不感觉到有什么。 萧琪儿,当年亦是嫁给了桓王,因为是桓王表妹,她多看她几眼,处处照顾,最后呢? 她嘲讽她:“你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人,皇上不喜欢你,你却装聋作哑,故作不知。你妹妹不过是利用你,然你且让她是宝贝,钟锦绣啊钟锦绣,你这一生果真是一个笑话啊。” “对了,你那个丫头,嘴硬的很,怎么都不愿意交代钟家通敌卖国,与你有关,这般不识趣,我便将她扔去了发了狂的猪圈内...” ...... 钟锦绣想起桃子,心中微微有些疼。 那个傻丫头,就是死,也不曾出卖她,更不曾出卖钟家。 年琪儿,你可曾想过因果报应。 钟锦灵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抬眉望去,却发现自家姐姐面若冷霜,恍惚要将人浸窟一般,寒而绝望。 然很快,这钟感觉便消失了。 恍惚刚才只是幻觉。 “大姐,棋姐姐伤怀,您安慰他几句罢,毕竟是因为...” 欲言又止的话,让人胡想连篇。 众位送亲的,有的不认识钟锦绣,有的与钟锦绣有过节。 钟锦灵的话让他们猜测,是钟锦绣抢了她的姻缘,迫使她去西夏和亲的。 钟锦绣瞧着钟锦灵,走上前去逼问道:“毕竟什么?二妹,这桩婚事乃是西夏公主亲求,皇上亲赐的,难道你在怀疑皇上?” “我没有...” 钟锦绣目光微动,看向年琪儿,声音冷如冰锥,道: “棋公主和亲西夏,于国于民,是功臣,棋公主若是不想,可以与圣上言明,皇上自然不会迫使你前往?” 可是你定是求过吧,可是没有人能听你的声音,你无助,只能哭泣发泄。 哼... 年琪儿听后,心中悲伤,自已不愿意嫁的,可是父母都求她,还说若是自已肯嫁给夏千镒,哥哥便能回家,年家将来必定能够辉煌腾达。 到时候必定会接他回转,待桓王表哥成事,待... 钟锦绣话音微微高扬,像是在宣告什么,道: “西夏皇子夏千镒,品行德行尚佳,容貌更是上等,许配棋公主做驸马,乃是天配良缘,棋公主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心情不好。” 众人听钟锦绣言语,纷纷颔首。 “是啊,本觉得西夏男子皆是孔武有力的蛮人,可那夏千镒,彬彬有礼不说,还貌似潘安,若我身份在贵些,必定让我爹亲自去求。” “你啊,羞不羞,那可是棋公主的夫婿。” “是啊,年家出了个公主,年家跟着水涨船高,直接被封为千户侯,这是何等的荣耀,我们身为子女,本该为家族争取荣光的。” ...... 钟锦绣听着众人大气凛然,已经没了刚才的哀哀戚戚的之感。 且气氛被带动起来。 年琪儿也觉得如此,看向钟锦绣的目光,依然泛着冷意,但却没有仇恨。 钟锦绣微微后退两步,让别的贵女上前。 “棋公主,两国求和,您大义和亲,我们都会记住你的。” 钟锦灵瞧着这般就被姐姐糊弄过去了,然心中并不恼怒,因为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 钟锦绣出了闺房,恰好瞧见桓王与桓王妃就咱在门外。 桓王瞧着钟锦绣,面无表情,隐隐有些懊恼在里面。 桓王妃暗暗提醒道:“别这么小心眼。” 钟锦绣给两位请了安,桓王妃则上前一步,笑意融融,道:“锦绣郡主果然蕙质兰心,一句话便将这伤怀的离别气氛挥散开了。” 钟锦绣道:“本来便是如此,臣女不敢居功。” 桓王妃笑着道:“我初来乍到,对这京城地处还不了解,不知日后可麻烦锦绣郡主,给我指引一二?” “不敢,桓王妃若是想要浏览京中面貌,可以请桓王陪伴,如此琴瑟和鸣,方才能显得两国求和之心。” 桓王妃轻呵呵一声,倒是对她的拒绝并不在意。 她绝美的容颜微微抬起,往她身后瞧着,正瞧见钟锦灵对她微微颔首。 倾国倾城的容颜笑的更欢快了。 她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微微倾身,一股奇异的香气袭来,浓郁扑鼻。 她似水如歌的声音传出道:“回去告诉沈明泽,我准备了份大礼送给他。” 钟锦绣微微后退,目光绵柔中带着犀利。 夏冰玉道:“没有人耍了本宫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钟锦绣并不惧怕,反而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微微后退,对着桓王与桓王妃行了礼。 “不叨扰桓王与桓王妃送亲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女戒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出了门瞧见沈明泽,一身官服,庄严肃穆。钟锦绣美目顾盼,闪烁着星光。 “表哥...” “恩,皇上让我协助礼部准备这场婚事。” 钟锦绣微微颔首 “表妹要回去吗?我先送你回去。”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我自已回去便是,表哥先忙。” 她顿了下道,“表哥忙完,可以去珍宝坊寻我,我有话要与表哥讲。” 珍宝坊?私会? 沈明泽心中微微雀跃,然面上无波,客气的送表妹离开。 傍晚的时候,送亲完结,沈明泽算是完成了任务,跑去与表妹相见。 珍宝坊内,此刻已经无甚客人了。 钟锦绣坐在二楼上,一方矮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账册。 而表妹正认真瞧着,身边跟着丫头磨墨。 桃子瞧见沈明泽过来,正欲要提醒,然沈明泽微微摇了摇头,桃子微微含笑,默默退了下去。 两人已有婚约,有些事无需避讳。 沈明泽席地坐下来,接过了丫头的活,轻轻的磨墨。 经常写字,这活计与他来讲,驾轻就熟。 钟锦绣正算着账本,感觉到一炙热的目光偷来,火辣辣的,烧的她脸热,微微抬眉,便见到表哥正望着自已。 难怪。 她复又敛眉,继续未完成的事。沈明泽并未打扰,就维持那么一个动作,享受这安静祥和之感。 好长一阵,钟锦绣方才合上东西,她微微思忖,方才问道:“表哥与西夏公主可有过节?” 沈明泽道:“有那么一点点。” 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口气,道:“我早该想到的,年棋儿能够嫁给夏千镒,这其中便是表哥的操作。” 沈明泽偷偷瞧着表妹的神色,想瞧一瞧表妹似乎生气,但瞧着表妹晶莹剔透的脸蛋上,微微透着担忧。 “夏冰玉恨你入骨,桓王又对你颇有微词,表哥...” 沈明泽不待她讲完便问道,“那表妹呢,心中可欢喜?” 一句话,倒是钟锦绣彻底明白,他是为了她。 她微微颔首,道:“自然欢喜的,可有些担忧。” 沈明泽心中舒畅,道:“表妹放心,我知晓怎么做的。” “啊?” “只是因此牵连到表妹,是我的不是。” 钟锦绣忙解释道:“我不是埋怨表哥,只是担忧。那夏冰玉...我知道她就是那日假冒我的盗贼,这...一个盗贼是西夏公主,这已经是匪夷所思了。” “我们没有拆穿他,然她似乎恨上我们了,想报他当日受辱之仇恨。” 沈明泽心中微动。 他轻轻转动墨汁,不动声色问:“表妹觉得如何?” “此事我们并没有错,是她陷害我在先,而我们没有揭穿他,她应该感恩,而不是寻私报复。” “若她真的报复我们,我们...”钟锦绣低首,似沉思,又似下了决心,眸光发狠道,“我们自然也要报复回去的,在她行动污蔑之前,我们先行动。” 钟锦绣心思百转,她想了一整日,来考量那夏冰玉会如何报复她? 上一世,除了潘姑娘嫁去西夏,随后无辜死亡... 也就这一个了,这一世若是年棋儿死了,自然也就怪不得她头上,可他们若是非要将此事安在她头上,那唯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下毒。 她今日下午让人去查自家二妹,她最近果然与夏冰玉有来往。 怪不得让自已前去送礼,便是在这等着自已呢。 若是年棋儿死了,指正是她所为,那么... 沈明泽觉得自家表妹聪慧过人,前世藏拙定是有缘由的。 好在今世不在痴迷桓王,而他重活一世,必定会好好护佑与他的。 “表妹安心,今日你送过去的那本书,我已经让人烧掉了,必定不会让人得逞的。” 烧掉? 表哥怎么会? “那夏冰玉乃是敌国的暗探,我已经向皇上禀明,且皇上让我暗暗注意着她。”她瞧着表妹一副惊讶的模样,心中略微有些不忍心欺瞒,“此乃是国事,皇上很重视。” 皇上知晓但是却还是留下夏冰玉? 这是大宋不能再战了的意思吗? 她微微站起来,从窗户往外瞧着,心中有些恍惚。 这话的意思是皇上允诺夏冰玉在大宋活跃,允诺大宋藏着一个这么隐患在测。 哼 原来上一世潘家女儿死了,皇上不追究,甚至接受一个病逝缘由,原来都是因为皇上不作为吗? 她心中充满了悲泣。 沈明泽瞧着表妹的身影,孤寂无助,让人心疼。就像上一世,她最后一次见到表妹,在宫中,他以大宋首富面见表妹,那时候表妹,退却了所有锋芒,年经二十五岁的她,像是经过岁月洗礼一般,满目沧桑。 他心中似乎被堵着,难受,眼眶微微有些酸涩。 钟锦绣没有瞧见,她只觉得,这一世不该就那么算了。 钟锦绣沉思片刻道:“表哥,如果她们想要报复,必定会有所行动,即便是你将东西烧掉,她们依然会在整出一本来的。如此...”钟锦绣突然间回眸,恰看到沈明泽沉思。 她以为是表格也是担忧,便道:“我不想坐以待毙,表哥,若当真是年棋儿出了事,那么,将夏千镒陪葬吧。” 沈明泽回过神来,认真触嚼这句话,这便是让两人都死,如此谁也不吃亏。 大宋不想开战,然西夏又岂能愿意开战。 更何况西夏太后最不喜欢除了她儿子以外,别的皇子,这也算是送给太后的礼物。 如此甚好。 此事必须要悄悄的做。 一个月后,送亲人员回转,回禀说在西夏边界处,年棋儿和夏千镒双双病故。 满朝恍然。 听说夏冰玉听后当场晕厥过去,醒来后便坚持要尸检,她不相信是病故。 钟锦绣听到她们两人都死的时候,心中丁点同情都无。 这世上,谁又无辜。 然夏千镒和年棋儿的尸体被运回来,皇上很重视,寻人尸检,得知中毒的时候,皇上震怒,然而却无可奈何。 皇上本来便是要息事宁人,宣布病故,然夏冰玉始终纠缠,最后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证据,直指钟锦绣是杀人凶手。 钟锦绣无奈,再一次进宫。 行政殿内 钟锦绣被宣进去之时,里面桓王萧睿翼桓王妃夏冰玉,还有三皇子萧睿佑,仵作,还有一个丫头捧着一本书。 钟锦绣进去,一一请了安。 皇上瞧着钟锦绣,直瞧着她有些埋怨。 “锦绣郡主,你可送给棋郡主一本女戒?” 钟锦绣回应道:“回皇上的话,送过。” 夏冰玉美人儿脸,泫然欲泣,然正因坚决道:“皇上,正是他害了我弟弟和弟媳啊,请您一定要为他们做主啊。” “皇上,那本女戒里面含有剧毒,我家弟弟与公主琴瑟和鸣,相亲相爱,据丫鬟们说公主温顺,还教导我弟弟认大宋字迹,翻阅了那本书,故而就暴毙身亡了。” 萧睿佑拱手道:“皇上,此事诸多疑点,不能就凭借一本书,就断定是锦绣郡主所为,保不齐就是有人故意陷害。若是要彻查此事,就将这次送亲丫鬟,有可能接触到哪本书的所有人都审问一遍。” “晋王殿下,所有丫鬟都审问过了,自然无一人下毒,那只能说明这本书是送书着提前就下了毒的。” “桓王妃,这锦绣郡主与棋公主,往日并无恩怨,怎么就会下毒害人?本王体谅你失去弟弟悲伤过度,然我大宋郡主,岂能是随意污蔑的,还请您慎言?莫要因为一些私人恩怨就随意攀咬。” 夏冰玉怒道:“证据确凿,难不成你们想要包庇凶手?” “自然不是,此事蹊跷,我们不会放过凶手,自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夏冰玉绝美的容颜,即便是恼怒,也觉得凄美,让人不忍心她伤怀。 晋王本就是有绅士风度,微微避过目光,瞧着跪在地上的钟锦绣,身姿挺直,优雅绝妙,听见他们议论,面色无变,似乎觉得他们争吵与她无关呢。 晋王道:“锦绣郡主,此事你可有什么说法?” 钟锦绣微微俯身,道:“我没有下毒。” “然所有罪证都指向你,此事若是你没个说法,很难逃脱嫌疑。” “晋王意思,是想让我拿出证据来吗?” 这般随性的,恍惚再说,我能拿出证据来,要你们官员作甚。 晋王眉光微闪,略微尴尬的轻咳一声。 钟锦绣看向那仵作,乃是刑部的闫凌,她问道: “不知公主和西夏皇子所中何毒?” “你自已下的,何必装模作样?” 钟锦绣微微抬眉,那眸光很淡,恍惚棋公主的死,真的与她无关紧要,然在望过去,那眸光中似乎又藏着一些严厉。 闫凌道:“是雾中花,此毒无色无味,稍微一点入口,便会暴毙身亡。” 钟锦绣听后,轻哼一声。 “那日我将东西送过去,亲自拿出来过,满屋子的贵女都瞧见了,且当时公主亦是触碰过,哪砒霜若是我下的,为何我没事?为何当时的公主无事呢?可见这毒药是有人最后下进去的而后诬陷我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指证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耻笑道:“我记得雾中花乃是禁药吧?” 闫凌道:“回郡主的话,此药是禁药。” 夏冰玉道:“此药是禁药,那些个丫鬟侍卫,根本就弄不到,倒是你,钟国公若是想要弄一点出来,绝对是能的。” 钟锦绣微微笑道:“桓王妃乃是皇亲国戚,若是弄一些禁药,亦是能的。” “你。那是我亲弟弟,我怎么会...是你,你和公主关系不好,你记恨她处处刁难你,所以才乘机杀了她,你以为山高地长,不会发现是你所为,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阿弟在天之灵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钟锦绣道:“公主聪慧,难道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不成,我钟锦绣虽然不聪慧,但也不傻,将毒药放在自已送的礼物上...且王妃也说了,我与年琪儿关系不好,而她绝对不会看我送给她的东西。” “你...是啊,你聪慧过人,所以才会反其道而为。” 唇枪舌战,果然是精彩。 晋王都有些插不上嘴。 钟锦绣摇头,道:“我看是你对我有意见吧?”当初桓王娶我而不娶你,“公主对我有意见我也没法子,毕竟我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且我大宋官员必定能还我清白的,给公主和西夏王子一个交代的。” 四两拨千斤,她玩的极好。 夏冰玉瞧着她软硬不吃,很难应付。 她握了握拳,不能让自家弟弟白死,一定要将钟锦绣给拉下水,一定。 皇上知晓这两人之间的猫腻,她微微瞧着,那夏冰玉有些急了,一口咬定是她。 倒是钟锦绣,只是微微蹙眉,倒是不曾生气,不知是相信大宋官员能为她洗清嫌疑,还是她无畏死亡呢。 破坏两国和解,她若是承认,便是罪人,受万民唾弃。 且为了给西夏一个交代,她必须死。 但他也不希望是钟锦绣。 然他听他们二人周旋,越发觉得夏冰玉乃是寻思报复了,钟锦绣与年琪儿虽然有过节,但还不至死。 且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不认为钟锦绣会傻到往自已送的礼物里面下毒。 而且她送的是一本书,他想想都觉得好笑,那年琪儿经常入宫,他可不知她会看书。 一听便是借口。 然夏冰玉为难钟锦绣,不就是因为桓王当朝选择了钟锦绣,让她没脸啊。 “公主似乎不知晓我大宋律法,没关系,待得久了,自然就知晓什么才叫证据确凿,而非口说无凭,凭白冤枉。” 夏冰玉见老皇帝向着钟锦绣,便道:“皇上,臣还有证人。” 皇上微微出神,看向夏冰玉道:“是什么人?” “是钟家二小姐,钟锦灵,她亲眼瞧见,钟锦绣在书本里面下毒。” 萧睿佑微微一愣,这钟锦灵怎么还参合进来了。 若当真是有人证,那钟锦绣这罪名便逃不开了。 萧睿佑回头望去,钟锦绣依然挺住的跪着,本来无所谓是表情,在听到她提及钟锦灵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很愉悦。 萧睿佑有些迷茫,随后了然。 他道:“这钟锦灵乃是钟锦绣的堂妹,她的证词可信吗?” “就是因为是亲妹妹,所以证词才可信。她看不惯自家姐姐大逆不道,残害忠良,毁掉两国邦交,所以愿意指征自家姐姐,大义灭亲。” 皇上微怒,看向钟锦绣的目光透着审视。 钟锦绣突然间道:“我家妹妹的证词可信?” 萧睿佑道:“人证物证若是属实,自然是可信的。” 钟锦绣道:“那请皇上宣我家二妹钟锦灵上殿来吧。” 夏冰玉道:“钟锦绣,你是不相信你家妹妹会指正你吗?” “不,我相信的,只是就怕公主届时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会恼羞成怒。” 夏冰玉微微皱眉,看向钟锦绣的目光,有些审视疑惑。 然她已经不给自已反悔的机会。 钟锦绣道: “臣女请皇上宣我妹妹金殿,当面对质。” 萧睿佑觉得这个事有谱了,钟锦绣的妹妹,自然是向着钟锦绣的。 夏冰玉只觉得这是钟锦绣故作迷阵,随后放松下来。 皇上道:“宣钟锦灵。” 钟锦灵听皇上宣召的时候,心中似乎早就料到,她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这怕是自已最好的机会了。 她进了行政殿,瞧着站着的众人,心中微微有些骇然,但还是跪了下来请安。 夏冰玉怕事有变化,忙道:“钟锦灵,你说,你大姐有没有在送给棋公主的书册中下了毒。” 萧睿佑微微眯着眼道: “钟锦灵,你可要想清楚,谋害皇亲国戚,乃是满门抄斩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你的亲大姐,是不是真的做了此事?” 钟锦绣抬头看向萧睿佑一眼,嗔怒道:“晋王殿下,你吓着她了。” 萧睿佑瞧着钟锦绣面无表情,心中嘀咕道:“难不成你想要靠着姐妹情谊来安抚你家妹妹?” 夏冰玉敢提起这个事,那就说明她早就有谋划的,否则如何这般言辞凿凿。 这件事不好办啊。 夏冰玉道:“晋王殿下,你难道是想要威胁吗?” 晋王殿下道:“我只是提醒她说实话罢了。” 皇上心中更是怀疑了,这亲妹妹若是证实她下毒,那便是翻天了,也说不出理来。 钟锦绣啊钟锦绣,让朕如何维护你? 你怎么这般糊涂。 “钟锦灵,你说,你姐姐到底是如何弄的毒药,如何在书册上下了毒。” 钟锦灵听公主言辞,水灵的眸子,微微泛着迷惑。 “桓王妃,你说什么呢?” “钟锦灵,棋公主与我家弟弟枉死,上次你寻我说你家姐姐在书册里面下了毒,此事是否属实?皇上在上,必定会护着你安危,不让人挟私报复,你如实说就是。” 钟锦灵再次叩首道:“皇上,臣女不知桓王妃是何意?臣女并没有寻过桓王妃,更不曾说我大姐下毒害人...桓王妃,我大姐如何会害人呢?她与棋公主本没有多大矛盾,且皇恩浩荡,封赏了年家,棋公主心中感恩,还邀请我家大姐一起去送她呢。” 迷茫无辜,在钟锦灵那张秀气的脸上表现的极好。 萧睿佑想笑,这是不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他多想了,这钟锦灵好歹是钟家的女儿,如何会做出有损家中荣光的事情。 这夏冰玉脑子秀逗了才想让钟锦灵来做主。 夏冰玉气急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早已经扭捏的不成样子了。 她怒道:“钟锦灵,你这个...是不是她逼迫你了,是不是?你放心,我会为你做主的,只要你说实话。桓王经常夸你蕙质兰心,是个好女孩呢。” 听她提及桓王,钟锦灵目光微微一闪,看向桓王,那眸光中的爱慕不似作假。 晋王道:“弟妹,人家是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她姐姐出事,她必定也会牵连,这个道理,世家贵女们都知晓。” 钟锦灵听晋王这话,目光微微收回,则复又低头,口中呢喃道:“我大姐没有下毒。” 钟锦绣微微昂首,看向气急败坏的夏冰玉,满目讽刺。 钟锦绣道:“桓王妃,我家妹妹胆小,你上次威胁她,让他指征我的事情,她回去便与我说了,您这又是何必?” “人死不能复生,我知晓你心中悲痛,可不该因为一些私人恩怨,便拿你弟弟的死来做文章。” “想来西夏文化与我们不同,死者为大,我们该尊重的。而绝不是狠心利用...” 夏冰玉恼了,指着钟锦绣便要动手。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 还好晋王制止了,晋王道:“公主,请你自重,这里不是西夏王朝...”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那个女人分明早就同我说过,是她钟锦绣害死了我家弟弟啊。” 钟锦绣不耻,明媚的眸中泛着冷意。 萧睿翼瞧着依然跪着的钟锦绣,娴静犹如花照水,不闹不怒,恍惚看笑话一般,看着夏冰玉胡闹。 她心中早有丘壑,似乎早就料到这次送亲不会平静一样。 钟锦绣道:“其实,还有个证据可以证明,我不是凶手。” 皇上眯了眯眼,道:“是何事?” 钟锦绣指了指一个丫鬟手捧着的书。 “那本书,不是我的。” 晋王笑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怪不得她不怕。 他故意板着脸道:“钟锦绣,你莫要胡说,这所有人都瞧见了,唯有你送了本书给棋公主。” 钟锦绣颔首,她承认,道:“但是这本书不是我的。” “我们大宋纸张分许多种,且什么纸张印制的书册,价钱不一样,这书的质量亦是不一样。” 晋王笑着道:“是这样没错。” “我用的乃是黄色宣纸,价值昂贵,更甚者,我送出去的书册乃是我亲手抄录的,旁人也做不得假。” “但是我听说,公主嫌弃我的礼物薄,直接让下人们拿出去烧了,哎,真是可惜了,那纸张昂贵,千金难求啊。” 如今宣纸才印制与世,寻常人家自然用不起。 但是钟国公府富裕,这东西自然还有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我没有下毒杀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晋王道:“弟妹,你可能不大明白,我给你讲一讲,这纸张的用料不一样,手艺更不一样,我给你分析一下这本书啊。” 说着便拿出一杆笔,滴上一滴墨,墨儿晕染,晋王笑了道:半熟,青檀为料,应是河西道的手艺,这类纸呢,不是上品...” 夏冰玉道:“纸张而已,或许是她故作迷阵,诱惑我等。” “这类纸呢,在京都用的不多,这个公主不晓得没关系。这不是还有钟大小姐亲笔临摹的字吗?你在瞧一瞧这本书,一看就是印制的,不是临摹的。” “谁瞧见她写了?”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我喜欢临摹,所以我家中亦是有许多临摹刊本,且当时我将书册拿出来过,印制与手写的一眼便知,抵赖不了的,桓王妃。” 皇上看着这局面,微微有些赞赏。 “锦绣,你先起来吧。” “多谢皇上。” 皇上又问:“你刚才说,公主寻你家妹妹做假证,此事是何意?” 钟锦绣道:“皇上赎罪,当日棋公主出嫁以前,我家二妹便来寻我了,说她受人诱使,不知该如何自处,便来寻我,意图我爹爹能帮她解决。” “谁人诱使?因何?” “回皇上,那人说让我家二妹邀请我一起去给棋公主送礼,且让她在我送的礼物里面下毒,意图毒死棋公主。我二妹胆子小,不敢忤逆,回来后便吓的几日不曾安眠,好在她觉得此事有关两国和平,不敢为之,寻我来拿主意。臣女怕二妹不答应,那人又寻别的招数,谋害公主。便让二妹先答应。我们在想别的办法?” “最后我选择了一本书作为礼物,因为我与棋公主交情寥寥,棋公主必定不会翻阅此书。而且天高地远,即便是我们不下毒,那人也寻不了我们事,只要公主和夏千镒能顺利过界,便是神仙也难管了。可是却不曾想,她还是被害了...她居然连皇子都不放过,心思歹毒,让人惊悚...” 夏冰玉被气的浑身颤抖,她没想到自已一番筹谋,居然就这么败了。 怎么可能呢。 钟锦灵与钟锦绣乃是死敌,她怎么可能放过这次除掉她的机会啊。 “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们害死了我弟弟,你们反咬我一口,你...” “公主何必急呢,我又不曾说是公主你。” “你......” 皇上微闪,这次联姻,已经死了一个了,这夏冰玉不能死。 “是谁?” “是桓王妃身边的丫头,八旗。寻我家二妹,与我二妹联络的就是她。” 八旗,夏冰玉与西夏联络的纽带,亦是帮她作恶的人。 那个丫头,不简单啊。 前世,这丫头便是帮助她诬陷,下毒,害人,可谓是她的左膀右臂啊。 夏冰玉欲要说什么,然桓王突然间拉住她,眸光狠厉,怒目而视。 夏冰玉知晓自已唯有这一条路可走,可是她不甘心啊。 钟锦绣看似无害,其实这一切都在她的谋划中啊。 意图什么? 她的丫鬟? 怪不得她一上来信心十足,原来早就料定,且她不要她的命,她要的是八旗。 呵呵,八旗并不曾露面,更不曾展现丝毫破绽,她是怎么知晓,她...可怕至极啊。 自已终究是轻敌了,她觉得这京都内唯有一个沈明泽,难以对付,却不曾想,她更像一只猛兽一般,当自已觉得她是自已口中肉一样,她也一样,死死地盯着自已。 太可怕了。 “皇上,西夏太后不喜欢这个儿子,尤其是这个儿子还有我大宋做靠山,更是不能。所以她早就命人来,意图除掉这个儿子,且将罪过推到我们大宋身上,如此才不会引起西夏民声哀怨,如此才能更加巩固西夏皇朝...那个八旗便是西夏太后派来的奸细,意图不轨...” 这个理由,很好,皇上很满意。 “来人,将那八旗给朕抓起来,朕要亲自审问。” 夏冰玉身行微微晃动,然目光且瞪着钟锦灵和钟锦绣,恨不得将他们两个都生吞活剥了,可是她不能啊。 然而瞧着此事已经尘埃落定,她唯有牺牲掉八旗。 行政殿外 钟勇在外面等候多时,直到钟锦绣安然回转,才放下心来。 “怎么样?” “父亲,我没有下毒杀人。皇上英明,自然会还我清白的。” 钟勇轻嗯了一声,瞧见钟锦灵,目光微微狠厉。 “锦灵,这次你做的不错,若是你有欢喜的人,大伯我必定竭尽全力帮你完成的。” 钟锦灵心头一喜,忙道:“多谢大伯父。” 如今他父亲眼睛瞎了,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她不得不转变态度。 当初西夏公主派人寻自已,便是想收买自已让自已下毒,害钟锦绣,她本来对大姐深恶痛疾,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西夏公主虽然承诺让他入桓王府当侧妃,可是夏冰玉那般美貌,自已入桓王府又能如何?可是如果西夏公主败落,惹桓王不喜,那么她才有机会。 如果大伯父从中周旋,自已必定能够事成的。 所以她改变了主意。 她与钟锦绣合谋,害桓王妃。 这件事,不出三日便有了结论。 就如她说的那般,八旗落网了,但是没有承认她是太后派来的,她只是说她愤恨钟国公,故而想要害死她,让钟国公后悔。 如此也算是结案了。 随后皇后宣她进宫,小沈氏听到后,微微有些不满,自家女儿三天两头的受人诬陷,这才短短几个月,进宫的次数都赶上以前所有次数了。 “真是,你上次进宫受诬陷,皇家连个说辞都无,草草结案,凭白让各世家嘲笑你爹,如今又宣你进宫,难不成连宫里面死一个人都要赖到你头上?” 那年棋儿和夏千镒的死,是夏冰玉所为,她本意是要害死年棋儿,来栽赃嫁祸给她,但是这是随亲队伍里有沈明泽安插之人,故而在他们下毒之时,牵上夏千镒。 这个计划很完美。 本来她是有证人可以证明是夏冰玉所为,可是她没有用,因为皇上不愿意有人破坏两国邦交,所以才联络了钟锦灵。 这丫头不傻,她几番教育,便将她拉回来了,毕竟谋害公主,视同死罪,她不会不知这个理的。 那夏冰玉说会保她? 笑话,一个外人,她怎么会信任? 只能说这夏冰玉太自满。 “姨母,我不介意的。” “哎,你爹不让我给你抱怨,我只是为你叫屈,白白受了这等罪。” 钟锦绣打扮好,便随宣旨太监进宫去了。 钟锦绣刚入宫,便见自家父亲在,旁边还跟着沈明泽。 钟锦绣微愣,远远的便瞧见这两人相处和谐的紧。 心中微动,喜色便染上了心头。 她下了马车,便迎上去道:“爹爹,表哥,你们怎么在一块。” “恩,皇后宣你进宫,我来送你过去。” 沈明泽心道:明明是你抢我的事。 不过他面上不显,道:“我与岳父大人偶遇。” 钟锦绣瞧着他们暗暗较劲,嘴角微含笑,道:“恩,那我去了。” “恩。去吧。” 沈明泽只想着还没与表妹说上几句话呢。 待瞧着表妹去了后宫,微微叹息一声,哀怨的看着未来岳丈。 钟勇轻哼一声,撇开脸。 “岳父大人,我都好些日子没见过表妹了。” “哼,轻浮。” “那是我未来媳妇,我看一眼怎么就轻浮了?”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晓,你跟那西夏公主的龌龊事,我没有告诉锦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沈明泽很无奈,觉得自已不能跟岳父大人一般计较了。 罢了,谁让现在自已低人一头呢。 “岳父大人,要不咱们出去喝点酒?” 钟勇瞧着宫门口,神情忧心,沈明泽道:“表妹不会有事的,皇后宣表妹来,不是封赏就是安抚,表妹之才,必定会应付的。” 钟勇颔首,随后瞧了一眼沈明泽道:“你要跟我喝酒?” “啊?” “走啊。” 不自量力,他的酒量,满军营的人无人敢与他比?不过看在他这次出了不少力的份上,勉为其难不将他灌死好了。 钟锦绣进了后宫,皇后宫中,此刻已经坐满了宗亲贵妇们。 其中潘老夫人和梁老夫人都在。 皇后瞧着钟锦绣,比之以往更加沉静优雅了,越看越欢喜。 “这钟国公,居然养出来这般优秀的姑娘来,真是让本宫艳羡啊。” “是啊,听说咱们锦绣郡主,在朝堂与那桓王妃唇枪舌战,说的那桓王妃一脸的骚啊,真是自已拉的屎盆子还想望咱们姑娘头上扣,简直不知所谓。” “咳咳,听说潘老夫人惦记咱们郡主,只是却被沈家抢了先。” 潘老夫人迷之一笑道:“是老身晚了一步。” “倒是便宜了沈家庶子。” 钟锦绣听他们谈论,越发不着掉了,微微撇了撇嘴。 潘老夫人看在眼中,道:“这沈大人英年才俊,连着帮咱们圣上破了几件大案子,才学渊博,机智过人,将来定能够光宗耀祖,沈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话是这么说,可听说那沈家瞧不上咱们郡主,一直憋着气呢。皇后娘娘,这是有人嫌弃咱们家的郡主身份低呢,要不您在给抬一抬?” 皇后正有此意呢,昨夜皇上寻她,便是觉得这种锦绣帮了朝堂的大忙,皇上让人恩赏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被赐公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瞧着她们言辞,似乎要给自已封赏。 抬一抬?如今她已经是郡主,还能如何抬? 难不成是公主? 钟锦绣微微侧身,瞧着潘老夫人与她微微颔首,嘴角含笑,钟锦绣心中明了,自已心中猜测的不错。 皇后道:“本宫膝下无女,倒是想要收一位义女,如今瞧着锦绣郡主越发和眼缘了,就是不知本宫有没有这个福缘了。” 果然是。 钟锦绣道:“皇后娘娘要收义女吗?我们家小妹天资聪颖,蕙质兰心,不知可否入皇后娘娘的眼。” 皇上微微一顿,随后笑了。 这丫头想要替自家妹妹争取呢,倒是个懂事的孩子,也能瞧得出他们姐妹情深来。 梁老夫人起身来道: “钟国公第二个女儿,叫钟锦心,聪慧过人,为人风趣,如今正在臣家里学习呢。” 梁老夫人瞧了一眼钟锦绣,方才又道,“这两姐妹各有千秋。” 皇后故意道:“锦绣郡主,可本宫就喜欢你呢。” “啊。” “这莫不是不愿意?” “皇后娘娘恩赐,是天大的荣幸,锦绣郡主莫不是...”不等旁人说出难听的话,潘老夫人笑道:“这孩子怕是吓傻了吧,还不快谢恩,皇后娘娘要收你为义女,日后你便是公主了。且有皇后娘娘为你做主,沈家那些人便不敢为难你的。” 哎,为难? 恐怕会更加为难了吧。 她那二舅母怕的就是在来一个大舅母那般的儿媳妇压着她呢。 然瞧着皇后执意如此,便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第一次封赏封的这般憋闷。 潘老夫人与梁老夫人相互瞧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信息。 潘老夫人道:“皇后娘娘,如今锦绣丫头已经是公主,这妹妹却...皇后娘娘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梁老夫人道:“是啊,皇后娘娘天恩浩荡,虽然是好,可姐姐如今贵为公主,妹妹却...这不是让人家姐妹暗生嫌隙吗?” “我可是希望我的学生里面还能出一个郡主呢。” 皇后娘娘瞧着她们二人一唱一和的,岂能不知他们二人的心思。 “本宫封赏,怎么能让他们姐妹生了嫌疑,如此便封她妹妹锦心为郡主,你们觉得如何?” “谢皇后娘娘。” 这一次钟锦绣恍惚比自已得到封赏更让人觉得高兴,皇后娘娘微微一愣,对这钟锦绣更高看了一眼。 果然是长姐风范呢。 钟锦绣出了皇后娘娘宫中,偶遇了桓王妃,夏冰玉如今一身皇妃服饰,倒是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添了些许的娴静的气质来,只不过那双眸,透着狠厉,尤其是见到她。 钟锦绣微微俯身。 夏冰玉瞧着她这般随意,心中不悦道:“还不跟本王妃跪下来?” 钟锦绣身边的宫女道:“桓王妃,皇后娘娘已经封钟大小姐为公主,品位与你们平级。” 这会儿钟锦绣倒是觉得,这个封赏还可以。 至少在某人面前,不用行跪拜礼。 钟锦绣微微上前,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道:“夏冰玉,知道夏千镒为何会死吗?” 夏冰玉猛然间抓住她的手,道:“是你对不对?” “哼...” 钟锦绣冷枫,微微退后,低头瞧着她抓住自已的手腕,道:“桓王妃,你掐疼我了。” “钟锦绣,你少装模作样,我知晓是你害了我弟弟,是你害了他...” “桓王妃,圣上已经明断,你如何还如此执着,哎呦,疼,快放开我...” 正在此刻皇后宫中的贵妇们,纷纷出门。 瞧见这架势,忙道:“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拉开桓王妃。” 钟锦绣抬眼瞧着莲妃娘娘过来,突然上前道:“桓王妃,你的奴婢杀了人,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要诬陷我?” “你真是好无理,好恶毒的心啊,棋公主那般妙龄,你这般枉顾,夏千镒那也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忍心?” 钟锦绣微微悲伤。 莲妃娘娘听见,急走两步,道:“钟锦绣,你刚才什么意思?” 钟锦绣像是突然间瞧见莲妃娘娘,微微有些愣神,随后忙低下头去。 似乎被吓着了。 “钟锦绣,把话说清楚,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钟锦绣呢喃道: “刚才桓王妃威胁我说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泄露她秘密的锦灵妹妹。” “你...” 莲妃娘娘只知晓是八旗搞的鬼,但那八旗是她的丫鬟,她本就因为棋公主的死,而心中伤怀。 可是真的是夏冰玉吗? 哼,这丫头喜欢沈明泽,但求而不得,所以才要害了沈明泽的未婚妻,果真是如此吗? 夏冰玉瞧着莲妃娘娘瞧着自已的目光微变,心道:不好,中计了。 莲妃娘娘本就怀疑她,这几日都不曾给她好脸色了。 都是钟锦绣,你丫的居然敢在宫中放肆? 钟锦绣心中冷哼,宫中?本该是她的底盘,我又何惧? “钟锦绣,你是污蔑,本妃绝对没有说过。” “她可以作证,你确实说了。” 那个被指着的宫女,是皇后的人,自然希望看到桓王和桓王妃不合,更希望看着莲妃娘娘与桓王妃不合。 “奴婢的确是听见她威胁公主,说什么棋公主死什么的。” 钟锦绣暗暗夸她会办事。 她面上不显,悄悄的躲在潘老夫人后面,潘老夫人面色不悦的瞧着气急败坏的夏冰玉,真是丁点规矩都无,不知所谓。 她悠悠道:“若非你的死牵扯两国和平......桓王妃,若是你日后安分守已,我大宋必定会以礼待你,若是你在兴风作浪,我想不会有下次了...” 说完她拉着钟锦绣的手,便离开了。 待出了宫,无旁人在场,潘老夫人才问:“你刚才是故意的?” “啊?” “别跟我装傻,那夏冰玉没那么傻,在宫里给你计较。是你激她的?” 钟锦绣讪讪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夫人...” 好在刹住嘴了,不然就... 潘老夫人没有往别处想,她道:“记住自已的身份,那夏冰玉说来便是客人,哪有主人打客人的道理,说出去让人觉得咱们大宋容不得人。” 钟锦绣没吭气,只觉得潘老夫人这一辈子,因为名族大义,就算是活的憋闷,也要忍着。 所以她很佩服她。 “别不服气,要知晓,这短短几年和平,能与我大宋带来多么好的利益。”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服气,老夫人,相反,我很赞成您的想法。所以才忍着,对夏冰玉的污蔑,不加追究,且让她随意抛出来一个丫头顶嘴。我很敬佩您,真的。” 潘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很骄傲道:“我知道,你的画作便是学的我。” 说来这钟家的两姐妹,果然是不一般。 每一个都很出色。 与钟锦灵想比,她有些心虚,毕竟她不如锦灵。 她讪讪道:“被您看出来啦。” 潘老夫人道:“说是学我,但你的画术,确实更上一层楼,这个我老婆子可不会全部居功,是你自已努力。” 潘老夫人越看钟锦绣,越是满意,道:“就是可惜了,本来我想让我家那小子娶你呢,如此也不枉费咱们互相赏识一场。” 钟锦绣讪讪笑道:“墨公子才华横溢,日后必定有更好的姑娘的。” 潘老夫人极其惋惜,但也没法子。 钟锦绣回到府上,接着圣旨便来了。 “封钟锦绣为公主,锦心为郡主。” 小沈氏那叫一个惊讶又惊喜啊。 这一个家里面出了个公主和郡主,哎呀,她真的该去庙里烧烧香,真是祖上积德啊。 晚上钟勇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小沈氏提及此事,钟勇便道:“都是沈明泽那小子串掇的,真是,这小子,是铁了心的往锦绣身上贴花...” 原来是沈明泽搞的鬼。 “可是皇上怎么能同意?” “他当着我的面提及,皇上若是不同意,不是打我脸吗?” 小沈氏想说这沈明泽太不要脸了。 但想想自家一个公主一个郡主,这脸上都要开花了。 “这孩子,事事都想着锦绣,可见是个好的。” 钟勇今日被沈明泽那小子请去喝酒,本来以为就他一个人,可没想去了,却见到一群人。他请来一些世家子弟,说什么对他有倾慕之情,一个个的灌他酒。 所以他就是记仇,今日不过是挡了他向锦绣炫耀的机会。 “你别替他说好话,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小沈氏道:“姐夫,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锦绣受这么多委屈,都是因为他。真是,小小年纪学人家勾搭女人,真是,看着他我就来气...真是,他人呢,让他过来,我使劲踹他一脚...” “姐夫姐夫,这夜深人静的,他特定回去了,来,咱先睡,明日在去寻她吧。” 钟勇似乎被说动,回去躺床上了。 然而小沈氏想想钟勇所言,倒是与钟勇想的不一样吗,沈明泽负责看护西夏公主,那西夏公主本来就豪放,与人传出点事情来,那也只能说是那夏冰玉不守妇道,与沈明泽何关? 难不成他能违抗圣命,对西夏公主不管不顾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蛇蝎心肠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月上西头,夜深人静,钟锦绣刚洗完澡出来,便感受到窗外有什么动静,恍惚是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 丫鬟们进门,忙道:“小姐,是沈家少爷,直接从房顶上掉下来了。” “没事吧?” “主子,沈家少爷喝醉了。”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这沈明泽最近最喜欢翻墙了。 也不知他是故意挑衅父亲威严,还是真的年少热血。 钟锦绣出去,正见到他挣扎着起身,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双颊微熏。 “表哥?” “恩?” “又翻墙?” “我想你...” 声音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些暗沉,让人听着心中恍惚漏掉了半拍。 丫鬟们听后本来嬉笑的脸,微微有些暗红,不敢抬头看着这位未来姑爷的眼神,只觉得那眼神恍惚要将小姐吞入腹中,炙热的紧。 在丫鬟们面前这般,钟锦绣微微尴尬道: “表哥怎么不回家去。” “表妹,有你的地方,便是家。”沈明泽捂着自已的胸口,道。“这里,一日不见表妹,总觉得空落落的,难受。” 钟锦绣秀美微微抬,正看热闹的桃子,忙回神道:“奴婢这就给姑爷烧点醒酒汤,一会给姑爷送过来。” 桃子忙招呼丫头们出去,且言令今日之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这订婚了,有些事长辈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做丫鬟的,只能顺着啊。 但凡不出事,怎么着都行。丫鬟们走了,还给她们关着门。 钟锦绣看着沈明泽,双颊微红,浑身的酒味外散,那双墨如黑夜的眸中,有些涣散。 微风而过,钟锦绣微微有些寒意,她道:“表哥,进来吧。” 钟锦绣踏进闺房,然后面的男人却没有动。 站在门口而不动的男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然温文如玉,这眼中的情谊皆因为眼中有她,心中有她。 让人心中甜蜜,又有些害怕,怕这份浓厚的情谊,自已承担不起。 “表妹,过来...” 呢喃之音,恍惚能蛊惑人心一般,让人心中一颤,也唤醒了沉思的钟锦绣,她微微望过去,便落入他眸中,无法自拔。 钟锦绣抬脚几步,便步入他身侧。 沈明泽邪魅一笑,缓手将钟锦绣揽入怀中,下颚微微放入她肩头。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沈明泽只觉得神清气爽,美人儿入怀,这满脑子的烦恼都消失不见了。 钟锦绣只觉得腰间大掌似有力,又无力,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更挠的人心痒。只觉得胸口一阵砰砰直跳,却又不知身前的手,该放在那里。 “表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很想你呢。” “今日岳父大人真讨厌,分明是与我抢表妹。” “最近朝堂暗锋流动,我好不容易才见着表妹一次的。” 钟锦绣任由他抱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微微夹杂着檀香味,特别好闻,这味道容易让人贪恋。 她没有动道:“如今你我订婚,你若是过来也名正言顺,姨母不会拦你的。” “门卫会拦着的。” 啊,那应该是父亲吩咐的。 “所以表哥就翻墙?夜半翻墙若是被府上的护卫发现了,把你当成刺客,就不好了。” “所以我让他将我直接扔进来表妹院中,表妹定不会如岳父大人那般折磨我的。” 折磨都用上了,看来父亲没少难为他。 “真是辛苦表哥的,只要表哥好好地,拥有一天父亲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表妹也不信我吗?我与那夏冰玉本就没有什么,不过是...”沈明泽微微后退,靠着后面的柱子,然环着她腰的手,却不曾收回,如今这姿势,便是钟锦绣微微倾身,趴在他怀中。 双手轻按在他胸前,那砰砰的心跳声,宛若在手掌中跳跃,奇妙极了。 虽然两人相差不大,然沈明泽的身高却与他要高上许多,钟锦绣微微抬眸,正撞进某人的眼中。 钟锦绣撇开眉不去与他对视,暗声起: “不过是那夏冰玉欢喜你,是吗?而你利用他欢喜你,所以将计就计?” 沈明泽撇撇嘴,道:“表妹生气吗?我这般阴暗,连个女人都设计?” 那夏冰玉算什么女人,她本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是大宋之奸臣。 “表哥,日后你走正门便是,万一被御史弹劾,与你有影响。” 沈明泽颔首,道:“多谢表妹。”说着便微微低下头,在钟锦绣额间亲了一口,她伸手摸去,感觉很微妙。 这是耍流氓吗? 钟锦绣猛然抬头,怒目而视,然沈明泽却满目的委屈,恍惚刚才被轻薄的是他,语音微颤,道: “表妹,我喝醉了。” 这般模样,让她又气又觉得好笑。 自从两人订婚,她从未想过,嫁给他以外的男人,对这般亲昵的举动,倒是没有被轻薄的愤怒,只是对他的小心翼翼试探,而觉得微微有些心疼。 沈明泽他让人心疼。 若说他得天独厚,然却庶子出身,家中大伯母强势,亲生母亲对他寄予厚望,他小小年纪承载责任厚重,自小她便听说表哥被关入书房念书,外祖父管教甚严,不会背书不能出门。 当年因为沈家落魄,他不得不陪着外祖父经商,来缓解家中重担。可因为家中重任,不得不抛却喜好,走一条任重道远的路。 然她如何计较?又怎能计较? “表哥,可要进来歇息一晚?” 沈明泽眸光微亮,然随后暗淡了下来,摇了摇头道:“不,我怕我进去了,再也不想出来了。” 钟锦绣微微颔首。 “表妹留下来陪陪我说说话吧。” “恩。” 钟锦绣进去拿了两件披风出来,一件给他披上,一件披在自已身上,然沈明泽将披风摊在地上,钟锦绣欲要回去在那一件,然被沈明泽拉住道:“表妹陪我坐一会吧。” 两人坐下,钟锦绣微微抬首看向天空,繁星点点,唯有一轮弯月在那孤寂的星空,悬挂,闪亮。 “小时候,有人跟我说,我母亲是被姨母害死的。所以那时候我对姨母便不大尊重,在大一些,便知晓了一些事,懂得了有些道理,看清了有些人,觉得姨母这个人吧,除了软弱可欺外,干不了杀人越货的事情。” “一个连这片小院都立足不下来的人,连自家女儿都护不住的人,我以前怎么就相信那些人了呢。” 沈明泽听她言语,心中波澜微起,他轻轻的伸出手,将她拦在怀中道:“人总是会长大的。而那些意图掌控我们的人,总是会老的。” 钟锦绣轻呵一声。 “我会越来越强大,是吗?” “是。”有我在,你无需强大,只要乖巧的生活,努力的享受便是了,沈明泽道,“所有人以为我是承恩公家唯一的男嗣,将来必定会继承家业,可是承恩公?又算了屁,我心中鸿鹄之志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姓安居,然我能维护我心中维护之人?” 沈明泽笑望着钟锦绣,心中愉悦。 自已的心事,鸿鹄之志,唯有表妹可倾听。 钟锦绣微微震撼与表哥之志向,想起自已,果然是天差地别,她道:“来,我祝愿表哥心愿早日完成。” 说着举起手,宛若手中有酒,作势与他碰了一杯。 沈明泽笑了,果然是表妹也。 两人笑闹一阵,沈明泽便走了。 桃子悄悄过来,见沈明泽走了,忙松了一口气。 “主子,沈公子来可是有事?” 钟锦绣没回应,而是问:“最近表哥来府上过吗?” 桃子嗫嚅道:“来过,但是...听门房的说,这是国公爷吩咐的。想来是因为承恩公这几日没来咱们府上说事吧。” 隔日,小沈氏一大早起来,领着两个孩子进宫谢恩。 皇后娘娘仁慈,且因为钟锦绣,莲妃娘娘哪里整日阴沉沉的,毫无生机,她心中高兴,所以留下她们吃午饭。 午饭后,皇后娘娘让人领她们去了御花园转转,钟锦心这些时日一直在梁夫人那边学习,不曾有闲时,今日出门,倒是很高兴的。 只是在御花园里,碰见了桓王妃,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夏冰玉瞧着她自由自在,心中愤懑,但是她知晓今日不是计较的时候。 她微微上前道:“锦绣公主今日进宫啊?” 这不明摆着吗? 钟锦绣笑着道:“是,今日来谢恩。” 夏冰玉瞧了一眼旁边的钟锦灵,啧啧道:“哎呀,同是钟国公嫡女,怎么这待遇这般不同呢?” 钟锦心心中微微不悦,然不是因为身份之差,而是因为面前的女人。 她故作弱弱道:“大姐,听说有人喜欢表哥,但是表哥忠贞,独爱你有人,哎,这人的待遇,果然是不同呢。”她转向夏冰玉道,“桓王妃刚才感叹,我很赞同。” 钟锦心可不是软叉子。 夏冰玉在这姐妹二人身上瞧了瞧,随后轻哼道:“风水轮流转,咱们走着瞧。”说着便走了。 钟锦心瞧着那位美人儿走了,果断道:“空有一副好皮囊,这内心啊,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 咳咳 旁边的宫女提醒二人慎言。 “两位主子,如今已经秋季了,我领你们去瞧瞧菊花吧。很好看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秋猎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心微微吐了吐舌,调皮可爱,让那宫女微微一愣。 世家贵女们居然有这般纯真的孩子,钟国公的女儿,每一个都很有特色。 钟锦绣沉默片刻,方才问: “刚才她说的,你会在意吗?” “她说那一句?你是公主我是郡主,我会不会介意?” 钟锦绣挑眉。 “当然会在意的,凭什么你是公主,我是郡主?” 钟锦绣在一次挑眉。 刚才那位宫女收回刚才的话,看来是自已给他的评价太高了。 “那你嫉妒也没用了,谁让我是老大呢,有些责任总是要先担着了。” 钟锦心道:“说的也是,前段时间你被人诬陷这事,换做是我是被虐的连渣渣都不剩了,算了,如此我就勉为其难让给你好了。” 钟锦绣道:“多谢妹妹体谅,大不了日后我罩着你。” “且,你自顾不暇了,瞧瞧,有多少人害你,我还是离你远点。你说你,提什么让我当郡主,该不是你故意的吧?想让我分担点你的风头?” 那名宫女这次颠覆三观了,这两人是姐妹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道:“公主,郡主,咱们要不在去逛逛别的地方。” “锦心,你觉得呢?” “不必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宫里面处处都是贵人,我害怕。” “那咱们就走吧。” 那名宫女觉得,能的皇上封赏为公主和郡主,必定是常人难懂的人儿。 罢了,不是她能懂的人。 待他们走后,晋王萧睿佑从旁边出来,瞧着这两位姑娘的身影,便问道:“四弟,你说,这两位姑娘是何意思?” 四皇子桓王萧睿翼冷哼道:“言语讽刺皇亲国戚,胆大至极。” 晋王萧睿佑笑着道:“你话倒是有些恨意,四弟,注意风度,咱们可是皇家的人。” “难道不是吗?” “哪里是,这不过是两姐妹谈心罢了,而且说得都是实话,这钟锦绣最近果然是喝口水都能呛着,你说呢,四弟?” 桓王萧睿翼心中不是滋味,望着桓王的眼神有些怨愤。 “三哥颇关心钟家小姐,难不成对这位小姐有别的心思?” “有啊,这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吗?再说了本王已经有王妃了,只能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此乃今生一大憾事啊。”一张风度翩翩的俊脸,岂能说老。 桓王萧睿翼心中颇有些怨恨。 钟锦绣,本该是他的。 想起夏冰玉那老娘们,他心中便有些气愤。母亲本就日日怨怼自已娶了长相妩媚,只知勾引男人。自从年表妹死后,她又怨怼自已娶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孽,左右都落不得好。 而他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每日上朝堂,所有人都瞧着他,恍惚再说:桓王真是可怜。 去他娘的狗屁可怜,我堂堂大宋桓王,皇亲国戚,才学渊博,本该是众人追捧的对象,朝堂上尊重的人物。 什么时候变成旁人同情的对象? 他不该同意娶夏冰玉的,即便是父皇给出再好的条件。 三皇子晋王萧睿佑瞧着他面色越来越阴沉,倒是不曾在刺激他了。 钟锦绣钟锦心离开皇宫后,便到了府门口。 瞧着站在门口的门卫,钟锦绣上前吩咐道:“日后沈明泽上门,你们放行。” 门卫们相互瞧了一眼,可都不敢回应。 这些门卫不是普通的门卫,而是从钟家兵卫中精挑细选的。 钟锦绣只是这般吩咐,倒是没有让他们回应。 回到了府上,钟锦绣又吩咐钟福这句话。 钟福笑了笑道:“大小姐这般吩咐,奴才可不敢应承啊。” “如果我去跟我爹说,怕是沈家表哥一辈子都进不来了。” 钟府嘻嘻笑着,钟国公的脾气倔得很。 “沈家那小子,即便是不让他进来,他也会自已想法子的,大小姐,您说呢?” 钟锦绣眯了眯眼道:“所以您就让他天天翻墙?” “大小姐,您是不知啊,当年国公爷娶你母亲之前,可没少翻沈家的墙。” 钟锦绣道:“你们留不怕我们干出点什么?” “呵呵呵,大小姐,您不会的。再说了,沈家表少爷,他也不敢啊,咱们钟国公府上,天罗地网等着他犯错呢。” 钟锦绣无奈叹息一声,就知晓父亲不会这么宽容的。 钟福上前一步,偷偷道:“大小姐,东苑那边也有人翻墙呢?” “谁?” “孙昭。孙家少爷...” 这两人果然是难舍难分啊。 钟锦绣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钟福的目光透着玩味。 “大小姐,有何吩咐?” 钟锦绣道:“去,给我盯着。” 最近她三叔钟温又重新回到了朝堂上,是他爹竭尽全力做保,只不过依然是闲差事罢了。 老夫人最近也出来活动了,不知她可否知晓,四妹钟锦意与孙家少爷的勾当来。 若是知晓却不阻止...这倒是奇怪了。 过不几日,皇上突然间有兴致去打猎,有意让三品以上官员以及家眷都去。 小沈氏就开始忙碌了,准备骑装。 以前的骑装因为她与锦心个头渐长,都不能穿戴了。 然东苑的三房,听说钟锦绣和钟锦心能够去狩猎,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 但正当她不舒服的时候,西院居然通知他们,让他们准备,说是一块去。 三房孙氏果然是高兴的紧,忙吩咐自家女儿准备东西,可不用太准备,东苑便命裁缝师傅来量身定做了。 孙氏道:“这你大伯父果然是看重你们的。” 钟锦意并不想去,一来自已不会骑马射箭,二来他不想见萧睿铜,那个杀人魔头。 她想想都发憷。 可见母亲高兴,她也没有反驳。 “就是不知二房那位去不去?” 钟锦意道:“这般好机会,咱们都去了,他们若是不去,不是让人挑理了吗?” “他们也去就好,总要有人能与我分担点事...” 钟锦意知晓孙家表哥也会去的。 他们也能见一见。 然二房三房都去,老夫人却没人搭理,如今正站在房间内数落二房三房呢。 “那头的相让二房三房去陪衬,好显得他多仁慈,哼,这一个两个的不知其中猫腻,还乐呵呵的被人利用呢。” 濑妈妈心中微微念叨:如今钟家都要仰仗钟国公过活,他们能不巴结。 以前没觉得,自从砌了墙以后,东苑则有一个管家妈妈看着,每日开销都有特定,虽然没有克扣,但是也不越制,可是已经大手大脚惯了的他们,怎么能够满足。 老夫人不止一次抱怨了,可是又能如何呢? 钟国公权势滔天,即便是打了年贵妃的侄子,拒绝了皇亲国戚的婚事,都能安然无恙。 年贵妃的侄子发配边疆,翼王又被削爵,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在向世人宣告,钟国公不好惹。 哼,位高权重? 自古以来,每一个位高权重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哼,钟勇,我等着你落败的那一天。 “杜氏怎么没有回来?” 杜氏乃是钟勇的小妾,一直在外照顾钟勇,如今钟勇回转,按理说她也该回来了。 但是如今小沈氏恍惚忘记这一号人物而已。 “哼,过几天安稳日子,真的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濑妈妈想起那杜氏便觉得有些不妙,那杜氏长得一张脸,像极了大沈氏,这也是这些年钟勇宠着她的缘故。 且杜氏性情温婉,一举一动都是学着大沈氏,且这杜氏是老夫人千挑万选,送给钟勇做妾的。 如今钟勇后院平静,是因为这位杜氏还不曾送回来呢。 “这总不能让那位侍候钟勇的妾侍常年在外,显得小沈氏不人道的很。这些年她在外照顾钟勇,不曾有怨言,外面苦寒,小沈氏该是很感激这位杜氏才是。” “是。” 秋猎,很快就到了,一大早他们便跟着大部队,傍晚才到行宫。 这次秋猎沈明泽和沈家众人都是在的。 钟锦绣先见到的则是雅郡主。 雅郡主见到钟锦绣很是高兴,因为钟锦绣的母亲是她大舅舅的亲妹妹,这雅郡主自然是她的亲舅母。 她与沈明泽若是成了亲,最高兴的则是雅郡主。 毕竟亲外甥女。 “大舅母安好。” 雅郡主上前来便拉着钟锦绣的手,言语亲昵道:“这些天总想着去看你的,你和明泽的婚事啊,舅母这心中是一百个愿意的。只是...” 钟锦绣就知晓大舅母有后话。 “你二舅母啊,总会想开的。” 这是说二舅母到现在都不同意了。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二舅母对我有成见,也是应当的,日久见人心,这成见总有一天会消除的。” “倒是辛苦明泽表哥了,两边周旋。” “娶妻如此艰难,想来日后表哥也会珍惜我吧。” 雅郡主微微一愣,笑了道:“你家表哥是个难得的好人儿。”随后便不再言语。 正与她所言,最艰难的是沈明泽。 而依她如今的身份,即便是嫁入沈家,谁又敢为难她? 她现在可是公主呢。 这沈明泽果然是个精明的,日后利用沈家平步青云,朝堂之上,覆雨翻云,沈家指日可待。 这也是她想要沈明泽过继给大房的缘故。 第一百六十九章、预谋杀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雅郡主不久便离开了。 只是钟锦绣却又遇见随风候世子夫人,沈吟吟。 沈吟吟瞧着她,欲言又止,对以前自已的鲁莽,后悔万分,毕竟钟国公家如今如日中天,且这几日她婆母更是言语警醒,让她日后见到钟锦绣,能好言几句,希望钟国公能够不介意当初她...之过... 朝堂之上,钟国公雷厉风行,将那些曾经欺负他妻女的官员们,一一敲打了个遍,即便是随风候都不幸挨了顿骂。 她公爹回家便将她婆母骂了一顿,她婆母没处发泄,只能寻她。 如今钟沈两家有婚约,钟锦绣怎么说多是她沈家未来的儿媳妇啊。 她上前几步,瞧见表妹正待在一处沉思,她上前打了招呼。 钟锦绣瞧见大表姐,面上喜悦道:“大表姐,你也来了...” 沈吟吟瞧着她,满面风光,一身骑装,英姿飒爽,真是越看越顺眼。 以前她怎么就瞎了眼的觉得她是个惹祸精呢。 “表妹,这些日子总想着去看你呢。” 这开篇,好像是大舅母一般。 钟锦绣沉默片刻,沈吟吟又道:“你和明泽订婚,母亲心中高兴,这几日也是想着能够去钟府看一看呢。” 这话倒是与大舅母不一样。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这门亲事,倒是委屈表哥了。” “他心中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委屈。他...如今你乃是公主,是我们沈家高攀了。母亲他自然是知晓这个理,你别担心,母亲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她只是拉不下脸面。” 钟锦绣微愣,不知该如何回应,随后问道:“大表姐,可是表姐夫欺负你了?” 沈吟吟眸光一暗,声音便有些羞恼:“他天天不就那样子,沾花惹草的,我...已经习惯了。” 钟锦绣心中微怜,上一世,王涛便领了一群花草入王家后院,沈吟吟整日忙着应付这些女人,一辈子都不曾在有孩子的。 “大表姐,你可有想过要和离?” 和离? 她从未想过的。 她还有孩子,离了孩子怎么办?她又能如何? 沈家不会允诺出嫁女子和离的。 钟锦绣从她惊骇的目光中便知晓,和离是不能的了。 按照她的思维,这王家世子不是良配,如果早日解脱才是好的。 且那王涛一辈子庸碌无为,配不上她家表姐的。 哎,可惜她表姐花容月貌了。 “表哥如今在朝堂有些威信,钟家亦是不会看着大表姐受苦的,若是王涛再有下次,让大表姐追到青楼去寻人......所以请大表姐安心便是,我们定不会放过他的。” 沈吟吟有些感动,沈家都不曾与她依靠呢。 父亲母亲唯有关怀幼弟,祖父更是不曾看他们这些丫头一眼。 以至于她们在外受苦,无从在家中寻求到庇护。 本就刚硬的她,在听到钟锦绣这句话,眼眶微红,她忙转过身去,将眼角的泪水擦干。 “说什么呢,我好着呢,王家现在巴结我都来不及。” 钟锦绣颔首,她想了想道:“二舅母可来了?” 沈吟吟愣了一下,忙道:“来了。” 钟锦绣想来想去,总不能让长辈来向自已认错,这第一步,自已总是要迈出去的。 不为了自已,总要为了沈明泽啊。 不能让他这般没有安全感,夜夜翻墙私会。 钟锦绣吩咐人将小沈氏换来,陪她一起去打个招呼。 小沈氏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去呢,然锦绣过来,她恍惚有了主心骨一样,领着钟锦绣便去了。 沈家在皇家别院,与她们住的地方离的不远,不一会便到了,沈吟吟早就让人递出消息了。 沈家二夫人阴氏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她如今心中纠结,不知自已该如何面对这位未来儿媳妇。 一边想着这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为了儿子总是要接受的。一边又想着自已以前拒绝了,如今又同意不是打自已脸吗? 可当钟锦绣走到自已跟前,轻灵之音唤了句二舅母,中规中矩,浑身上下的气势,温柔可亲。 且她一身骑装,又有些英姿飒爽,给人一眼的感觉便是干净。 让人眼前一亮,她本想黑着脸,可最终是没敢。 “过来坐吧。” “多谢二舅母。” 因为没人提及公主这一称呼,几人的相处倒是随和,待小沈氏领着钟锦绣离开,阴氏突然间松了一口气,随后抱着自家女儿,便嘤嘤哭泣起来。 沈吟吟无奈叹息一声道:“母亲,你也瞧见了,表妹她如今温文尔雅,与明泽,乃是绝配。” 阴氏:“可她如今是公主...钟国公位高权重,你弟弟娶了她钟家的女儿,一辈子都被压制一头啊。” “难道母亲为他寻潘家的女儿,便觉得不会被压制了吗?” 她弟弟说白了就是庶子的儿子,潘家和梁家只愿意丢出一个庶女出来给弟弟的。 “您一心想要弟弟娶一房高门之妻,放眼真个京城,哪位能比得过钟家表妹,您如今又作的什么啊。” “你是没瞧见你姑父上次去咱家,好威风。且是如何额脏你弟弟的,即便是低人家一头,也绝对不能低他钟家啊。” 沈吟吟知晓自家母亲的意思,想要他姑父入门道歉吗?这事谁敢提及? 钟锦绣出了门,小沈氏亦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如今瞧着二嫂,倒是和善不少。” 钟锦绣心中笑了笑:她如今身份地位,容不得她放肆。 她二舅母明白这个理,还有沈吟吟从中说和的功劳。 “说来你如今还小,这婚事还要几年,如今咱们不着急。” 正说着话,沈明泽匆匆赶来,迎面遇上她们,神情有些急。 小沈氏问:“明泽,你来给你母亲请安吗?” 沈明泽点点头,目光微微错过,看向钟锦绣,想看她似乎恼怒,似乎被母亲... 但瞧着她神色如常,心中便安心了。 “表哥,我们刚刚给二舅母请了安,二舅母态度和气,对我亦是很好。” 沈明泽尴尬地笑了笑,有一种被猜中了心思的赫然,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前面还有事,姑母表妹,你们先忙着。” 沈明泽来去匆匆,小沈氏愣了愣道:“这孩子,也太不沉稳了。” 钟锦绣心中微微猜测他匆匆而来,应该是怕她受委屈吧。 这个表哥,果然是...可爱的很。 钟锦绣刚回去,便在门外瞧见了梁青云等梁家姑娘。 微微一笑,便迎了上去。 “你们也来了?” “恩,一来就寻你了,你刚才去哪了,害我们好找啊。” “出去转了转,这别院内设计的很好看。” 这可是请最著名的师傅设计的,自然是好看。 但是她们可不是来看院子的。 “走,我发现了有趣的事情,领你去看看。” 钟锦绣被梁青云拉去了竹园,里面竹子茂盛,恰好就遮挡了一些事。 她们脚步轻缓,微微瞄着身子进去,隐隐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 “昭表哥,我自小欢喜的是你,你知晓的。我不要嫁给那个混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表哥表妹? 钟锦绣偷偷瞧了瞧梁青云,见她秀美微蹙,微微冲她努努嘴,让她听下去。 “昭表哥,我该怎么办啊?若是嫁给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小姑娘抽泣着哭出声来,一下一下的,直勾的人心微颤。 孙昭心中微微轻颤,瞧着表妹梨花细雨,心中更是不落忍。 一颗心随着表妹哭诉,一阵阵疼。 “表妹放心,我会帮你的,待我回去好好谋划。” “昭表哥,你最好了。” 钟锦绣自然听出来了,这小姑娘便是自家的堂妹,钟锦意。 在皇家别院内偷情,果然是胆大包天的很啊。 可是他不能上前去阻止,拉了拉梁青云让她出来。 可是接下来,钟锦意语出惊人,她道:“表哥,你替我杀了他吧。” “表妹...” “表哥,我是钟家的姑娘,我大伯父是钟国公,得皇上厚重,前面莲妃娘娘的侄子被我二哥打了,莲妃娘娘都不曾言语一声的。” 钟锦绣微微蹙眉想要离开的脚步,微微一顿。 “那萧睿铜当初要求娶的是我家大姐,且还几番侮辱我大姐,若是你能够将他杀了,我大伯父必定会欢喜,到时候你...将责任推到我大哥或者二哥身上,保管你没事的。” ...... 梁青云欲要阻止这两人,但是却被钟锦绣给捂住了嘴,冲她摇了摇头,随后两人便出去了。 待两人走出去好远,梁青云才道:“你怎么能忍下去,她在筹谋什么,你没听见吗?” 钟锦绣看向梁青云,道:“不过是两小儿的胡闹事,你还当真了,他们才多大啊,过过嘴瘾的事情。” “可是万一他们寻人杀了萧睿铜,诬陷给你家大哥二哥,你能怎么办?”她顿了下,“你们家那两家,都一副坏心肠。” 钟锦绣微微摇头,已经决定要压下这些事了,她对着梁青云微微俯身,道:“家丑不可外扬,还望青云姐姐能够帮我瞒着,回去我将此事告诉我大哥二哥,让他们小心一点。” 梁青云轻哼一声,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章、作弊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劝着梁青云离开,而她则选择留下来,站在门外守着,待孙昭出来,恰好见到钟锦绣站在门口,微微一愣,随后拔腿就跑。 钟锦绣心中冷哼。 “这种人,能让她托付终身?” 不一会,钟锦意从里面出来,眼泪还未来得及收起,便见到钟锦绣站在门口,神情微楞,随后故作镇定道:“大姐,你怎么在这里?” 钟锦绣心中冷哼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钟锦意心中一咯噔。 她听见了,她一定是听见了。 她心中微微安慰道:听见了又如何,自已如今生不如死,都是她害的。 钟锦绣回去,连告状都不曾。 晚上歇息了一晚,隔日随着大部队去了猎场。 猎场外围,皇上正高兴的说着此次猎物的规矩以及彩头。 钟锦绣微微侧头,便瞧见桓王妃盯着自已,嘴角含笑,似乎在宣告什么。 钟锦绣微微侧目,在晋王萧睿佑身上瞧了一眼。 今日这场围猎,非一般的围猎。 她记得上一世,这场围猎之后,萧睿佑突然间退出朝堂,远伏封地,彻底远离了朝堂纷争。 坊间传闻,萧睿佑因为对太子爷失望,说他萧睿佑是怕了,所以选择了离开。 可是她知晓,坊间传闻不可信。 当初她入桓王府,偶尔听见了他们谈话,当初她不懂朝政,很懵懂。 如今想一想,心中恍惚有了谋划。 萧睿佑是太子爷的左膀右臂,若是除掉他,太子爷便塌了。 这话可不是说假的,当初萧睿翼登基为帝,日夜不眠,便是担心晋王。 是因为晋王辅国之才。 那么今日能出什么事? 应该出什么事呢? 突然间她脑海中回想起一个片段来。 那日,她为了讨好桓王,去书房内给他送糕点。 站在门儿前,恰好听见里面夏冰玉冰冷的声音道:“听说晋王最重兄弟情义,若是知晓你们兄弟间因为皇位互相残杀,他会如何?” “你想怎么做?” “不是快围猎了吗?在围猎场上寻几个刺客,刺杀晋王,当然此事若要人信服,桓王可要下血本。” 下血本,自然是让桓王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儿来做,且那人可完全代表太子爷。 ...... 当时她在门外听着,懵懂无知,如今想起来,这是要设计,离间晋王殿下和太子爷呢。 晋王? 钟锦绣目光搜寻,正瞧见晋王跨坐在马上,威风凛凛,意气风发,身边还跟着他表哥,沈明泽。 微微眯了眯眼,想要上前去提醒,却发现太子萧睿天走上去,不知他们聊了什么,在太子爷走的时候,将自已近侍卫留下来了。 钟锦绣眯着眼瞧那侍卫,低眉顺眼之下,却藏着狠毒。 他是太子的近侍卫,若是他杀了晋王,或者伤了晋王,那便与太子拖不了干系。 如此晋王便会怀疑太子,即便是日后他查出真相,是桓王所为,为了兄弟情义也绝对不会让真相公诸于世,只会自已寻个地方躲起来,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兄弟残杀,却不知,这只是开始。 太子是个有计谋的,几番挑拨之下,便刺激了桓王,桓王身后有夏冰玉出谋划策,智慧渐长,行其事来,果决狠毒。 且那夏冰玉任桓王妃,她从西夏带来的美女们,系数赏赐了朝廷官员,利用这些西夏美女,她掌控了朝堂大半的官员的私事,如此也就掌控了朝堂大半的官员。 这样有谋略又厉害的夏冰玉,所以上一世她输了啊。 可是这一世,提前知晓了她的谋略,自已必定要想法子阻止。 她侧身去,寻了自家二哥。 钟琅如今正严查防卫,突然见自家妹妹来,忙跟上前去,道:“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去玩。” 钟锦绣神情严肃,道:“要出事了。” 钟琅面色跟着一紧,随后吩咐道:“去,你们先去巡查,记住,如遇到可疑的人,先杀。” “是...” 随后他将妹妹拉到一侧,问:“出什么事了?” 钟锦绣小声道:“晋王有危险,二哥,你多派人去,记住,不要让太子的侍卫接近晋王殿下。” 自从上次自家妹妹给自已讲过她的梦,他心中便一直觉得犯怵。 如今听见妹妹提醒自已,他便知晓定是会出事的。 “妹妹放心,我会多派些人手跟着晋王殿下的。” 此次围猎,安防交给他们,若是出了事,必定要担下责任的。 然而他不允许有人这么做。 钟锦绣提醒完便回去了,刚坐下,梁青云便笑着道:“锦绣妹妹,你还不知晓吧,咱们皇上刚才给了彩头,谁若是猎的猎物多,便赏赐他一个恩典。” “这可是独我们女眷们呢。” 钟锦绣笑的开怀,道:“那你们可要加把劲哦。” “对了,穆王妃来了吧,怎么不见闽南月?” 梁青云道:“刚才她还来寻你呢,我跟你说,穆王妃这次真的生气了。” 钟锦绣皱了皱眉,道:“可知晓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昨夜一宿都不曾回皇家别院,让穆王妃好找,白日才回来,气的穆王妃今早发了好大的脾气来。” “这闽南月魔障了吧,整日说她是魏寅的未来夫人,好不知羞。” 钟锦绣微微叹息,若是自已当初因为那个梦而到处宣扬,定也会被人当成是疯子的。 闽南月啊闽南月,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罢了,我去寻她去。” 梁青云见她这般惦记闽南月,说实话心中微微有些吃味,但还是道:“我陪你一块去吧。” 钟锦绣颔首。两人去营地,正瞧见穆王妃在训斥她,而闽南月微微低垂着头,看着很不开心。 穆王妃见她们来,便收了口。 钟锦绣和梁青云,纷纷向穆王妃请了安。 “穆王妃,我们来寻郡主去打猎。” 穆王妃想拦着,可瞧见女儿低沉,倒是有些不忍,道:“恩,你们去吧。小心些。” 钟锦绣再三保证一定会小心的。随后将闽南月拉走。 几个人快到猎场,闽南月挣扎着道:“我没兴致打猎,你们去吧,我要...” 钟锦绣道:“若是我有法子让你梦想成真,你也不去?” 闽南月眼神亮了亮,随后又暗了暗,道:“你不会还是想让我生米煮成熟饭吧?我都见不着他...” 钟锦绣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知不知羞的。”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钟锦绣看了看梁青云,道,“就是不知青云姐姐可愿意帮忙?” 梁青云道:“你还没说出来,我如何答应帮忙?” 钟锦绣道:“刚才你不是说,皇上给了彩头,咱们女眷独一份吗?” 梁青云点头。 “你莫不是觉得她能赢?” 闽南月的骑射,虽然可以,但也绝对不是出彩的。 “青云姐姐,我们使用的箭柄都是独特的,且论射杀多少都是要数箭柄的。” 梁青云微愣:“你说作弊?” 三个人的猎物合起来,自然就比他们单独一人射的多。 梁青云微微有些迟疑。 闽南月这会儿也听明白了,扑到梁青云身边道:“青云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我若是能够嫁给魏寅,下辈子必定会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梁青云微微叹气道:“罢了,左右不过一个彩头而已。这秋猎年年都会有的。” “多谢青云姐姐。” 梁青云帮助闽南月,是不愿意她如此卑微? 生米煮成熟饭? 自家姐姐在陆家生活艰难,便是因为婚前便...罢了罢了,算自已报答钟锦绣的恩情吧。 若是当初她不出言提醒,如今他们梁家的女子,早就被大长公主逼死了。 且祖母交代他们,让她们与钟家大小姐交好。 如今几人同谋做事,日后便算是好朋友了吧。 钟锦绣不知梁青云心中所想,只觉得她心中有些不大情愿。 “往年涉猎,倒是不曾有多少女子出彩,可是今年有个桓王妃呢。” 钟锦绣知晓梁青云的担忧,她道:“此事交给我便是。” 钟锦绣回去,悄悄的去寻了沈明泽。 说是悄悄,但他旁边还是有晋王殿下。 想起晋王殿下今日可能有危险,面露担忧。 “锦绣公主,你家情郎还不曾去猎场呢,你就开始担忧了?” 晋王调笑,钟锦绣并不当一回事,反而大方承认道:“是呢,我担忧表哥,特地来给表哥送弓努来的。” 弓努? 这可是好东西。 钟锦绣将弓努递给沈明泽,沈明泽接过来,爱不释手,眼眸中尽是得意。 “表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沈明泽翻着弓努,随意一扫,便瞧见了上面一个月字。 心中微微吃惊,瞧了瞧表妹,但见表妹冲她眨了眨眼,心中虽然有气,但瞧见她身后跟着闽南月,心中亦是了然。 刚才皇上说的彩头,他也听见了。 “表妹,可还有弓努?给晋王殿下一个。” 钟锦绣瞧了瞧晋王殿下,心中思量。 “怎么,锦绣公主不舍得给本王?”晋王瞧见她手中还有一把的,瞧她迟疑,心中便起了调习之心。 “没有,没有,晋王殿下,您请用。” 钟锦绣递上去,顺便将晋王殿下马屁后面箭筒里面的箭取下来,换上闽南月的。 “恭祝晋王殿下,旗开得胜。” “你这小嘴倒是甜腻。” 达到目标,钟锦绣拉着闽南月便走。 闽南月小声嘀咕道:“他们会不会发现?” 钟锦绣道:“表哥不会说的,晋王殿下仁义,不会与咱们小姑娘计较的。” 闽南月想想也是。 而他们口中仁义的晋王殿下,瞧了瞧手中的弓弩,道:“她们好打的胆子。” 沈明泽道:“小姑娘家的,图个彩头,晋王殿下,你这话说出来不显得臊得慌。既然她们想要,咱们成人之美就是。” “本王这是怕本王若是涉猎的多了,给她们惹祸上身。” “随便给他们猎几只便是。”沈明泽又吩咐旁边的侍卫道,“去,再给晋王拿几只箭。” 第一百七十一章、皇后顶着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一声锣鼓敲打,各家公子小姐们,纷纷跳跃上马儿,往围猎场上而去。 钟锦绣领着他们两人,一起入猎场里,便一心寻猎物了。 过了两个时辰,她们从猎场里面出来,钟锦绣再次往四周望去,不见晋王和桓王还有他家表哥。 钟锦绣暗叫不好,偷偷对闽南月道:“我去猎场转转。” 闽南月想说够了,但是钟锦绣已经骑上马儿又进了围猎场。 上一世她常年参加围猎,对猎场地图熟悉之极,她循着刚才他们围猎的路线,不一会便寻找到了他们。 他家表哥如今正斜靠在一棵树旁,小腿处受了伤,旁边还站着桓王。 此刻旁边还有一人跪在地上,那人便是太子留下来的侍卫,大喇。 “请晋王和沈大人赎罪,臣刚才是失误,所以...臣愿意受惩罚...” 钟锦绣跳下马,轻轻靠近,正瞧见那大喇与桓王对视一眼,然他右手正默默的拔腿间的短刀,那目光所及便是晋王殿下。 钟锦绣举起手中的弓‘奴心’,只听搜的一声,弓‘奴心’发出的短箭,直直的射向大喇手背上,刺入小腿。 大喇一声惊呼,众人回眸,正瞧见钟锦绣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弓‘奴心’,威风凛凛之中,泛着狠厉。 沈明泽面色苍白,道:“表妹,你来了啊。” 晋王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看见钟锦绣过来,尴尬道:“抱歉。” 而钟锦绣只狠狠的瞪向那想要哀却又极力隐忍的大喇,道:“本公主的夫婿,不是谁想伤便能伤的?你是太子近侍,为了你家主子,你该以死谢罪。” 沈明泽听到那句‘本公主的夫婿’目光微微闪着精光,看向钟锦绣的目光,多了份柔情。 晋王知晓刚大喇刚才那一箭,是要射向自已身上的,是沈明泽替自已挡了箭。 他不傻,从几个人进入围猎场内,沈明泽便一直防备着大喇,怕他有什么举动。 就刚才他准备拔刀的动作,亦是掌握在他眼中,不过是被钟锦绣抢先射击了。 且一向功夫了得的他,是太子爷的左膀右臂,如何会失误? 大喇他是真的想要伤了自已?可是为什么?警告? 自已最近有何异动,能让他警告? 不,不可能是太子爷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会那么傻的,派自已近侍来行凶。 桓王萧睿翼道:“钟锦绣,大喇可是太子的近侍,伤了他就等同于伤了太子,太子责怪起来...你担待的起吗?” 钟锦绣嘲讽笑了笑。 “大喇是太子近侍,伤了他就等同于伤了太子,但若是他伤了旁人,岂不是证明是太子要杀人?杀沈大人?桓王殿下,请您慎言啊...皇子要杀朝廷命官的话传出去...您这话是维护太子,还是将太子推向深渊呢?” “你...我自然是要维护太子权威,他说是误伤,不是故意的。且围场人多,一时看走了眼,亦是有的。” 钟锦绣突然间将手中的弓‘奴心’对象桓王,眸光泛着冷意,道:“若是我此刻射击了你,让你命丧与此,回头我说是弓‘奴心’脱了把,你猜皇上会信吗?” 桓她目光泛冷,手中拖着弓奴心,上了把,目光精准的对着自已,那模样,是真的要射死自已。 心中一阵寒意,目光微敛,起了杀意。 “桓王殿下,你不回答,是因为你也在怀疑吗?你也不相信他是失手了吗?” 桓王萧睿翼瞧着她满目讽刺,恍惚所有事都在她掌控。 沈明泽道:“表妹,别真的伤了桓王。” 钟锦绣冷哼,只听‘搜’的一声,箭却发出去了,那大喇心中暗惊,心中一慌张,便什么都顾不得,一个猛扑,将桓王殿下扑倒在地上。 抬起头瞧见那箭直直的射向对面的树上,而那棵树上,趴着一两米长的大蛇。 她刚才是故意的。 “大喇侍卫果然护主。希望你能够经得起刑部的拷问...” 沈明泽笑了,这大喇的能够以身挡箭,为桓王,却误伤他,果然是假的很。 他回头发现晋王若有所思,心中微微有些担忧,怕晋王殿下在因此而逃离开。 他轻咳一声道:“表妹,快扶我一把。” 腿上的伤,并不碍事,但是表妹都射到人家了,总是要装一装的。 钟锦绣上前扶他起来,不忘记威胁道:“若是这腿废了...” 沈明泽道:“这不是有人赔吗?” “他们...也得我乐意。” 连皇子都不放在眼中,果然是唯有钟国公的女儿啊。 不过刚才她射桓王的那一箭,不是射桓王,而是射向桓王身后的大蛇,即便是桓王告状,也没理由。 沈明泽的身份很敏感,但尊贵,又得皇上喜欢,至于大喇,这回去必定会被太子惩戒。 因为太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钟国公。 然沈明泽道:“今日围猎,皇上正高兴,还是不要扫了皇上兴致,此事我不会追究...” 看看,这才是皇帝陛下的忠臣啊。 钟锦绣微微撇了撇嘴,并不想这般算了,但瞧着表哥如此吩咐,她不同意也不好佛面子。 晋王殿下心中亦是如此想的,他看向桓王殿下道:“四弟觉得如何?” 他们都不追究,自已如何会撞上枪口上? 虽然心中很不乐意这般结局,但还是颔首。 沈明泽有钟锦绣陪着,回了营地请御医养伤,太医包扎好,直说没有伤到筋骨,养一养便好了。 太医走后沈明泽道:“多谢表妹刚才维护,我心甚开怀。” 钟锦绣微微撇嘴。 “只谢我这些?” “当然也谢谢表妹体谅我,屈尊与我母亲一个台阶。” 钟锦绣瞧着他憋闷样,微微一乐。 “如此,也是我该做的。潘老夫人看好你,想要娶潘家的嫡孙女,也不是没可能的,你为了我得罪桓王,得罪潘家,这般勇气,我心亦然,你我该同心协力,岂能独让表哥为难。” 沈明泽心中一柔,瞧着表妹的目光,泛着情谊。 “多谢表妹。”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表哥莫不是同我见外?” 室内温馨和谐,沈明泽亦是第一次听自家表妹承认这门亲事,心中道:“这伤值了。” 围猎结束,闽南月果然胜出,那桓王妃夏冰玉本想要申诉,然被桓王制止了。 桓王心道:“既然是她想要,答应了便是,总归是又落了一把柄在手中。” 回了皇家别院,钟锦绣在照顾沈明泽,皇上突然间驾临,身边还跟着晋王殿下。 钟锦绣扶着沈明泽起来请安,被皇上制止。 皇上近前,钟锦绣则给几人上茶。 “沈大人安心养伤,伤着你的大喇,朕自会处置的。” “多谢皇上,那大喇不过是无心之失,还望皇上从轻发落。” 晋王殿下道:“无心不无心的,总是要审一审的。” 皇上不答话,目光微微看向钟锦绣,笑着道:“锦绣公主觉得,他是有心还是无心?”那大喇可说,这钟锦绣敢箭指桓王,勇气可嘉啊。 钟锦绣道:“我不知,但他伤人是真。” 皇上笑了,又道:“我听说闽南月让你帮她狩猎,欺君罔上?” 钟锦绣撇撇嘴,道:“皇上,狩猎之前,规矩可没说不能帮忙?” 皇上道:“这规矩还用说?百余年来,不曾有人相帮。世人便知晓,这规矩便是规矩。” 您都已经赐婚了,还能收回来? 钟锦绣心中笃定皇上此话,不过是说说而已。 但她还是跪下来,道:“请皇上责罚。” 皇上心道:“不错,还知道要罚。” 沈明泽见状忙道:“皇上,穆王之女,与魏家庶子之事,闹腾的沸沸扬扬,如今您赐婚与穆王府,是喜事一件,穆王府定会感恩戴德。誓死效忠皇上。” 皇上倒是也不客气,道:“沈明泽,你说她选谁不好,偏偏选了魏家的人。” 沈明泽知晓皇上担心什么,怕穆王二十万大军落入太子手中。 他道:“魏寅,魏家庶子,自小喜欢摆弄工程,听说乘舟大运河上的堵塞疏通便是出至他手,这可是人才。一人之力,可抵千军万马。” 皇上跟他提兵权,然沈明泽跟皇上提人才。 “魏家不重视庶子,白白耽搁了他,但是穆王府不一样,穆王唯有一女,疼爱至极,爱屋及乌,自然也会重点培育魏寅的。再说了,只要皇上您下令,那穆王能不听命?” 皇上听他胡扯,道: “朕会看在钟国公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这些小辈计较,罢了,起来吧。” “多谢皇上。” 皇上又道:“听说你这一箭乃是为晋王所挡的?” 沈明泽道:“不是,是臣不小心。” 皇上微微迷着眼,不在问,随后出了帐篷。但皇上心中对沈明泽刮目相看,小小年轻审时度势,朕果然没小看人。 那大喇不能留了。 回城御撵上,皇上问车外随性的晋王,道:“魏寅此人,你可熟悉?” 晋王道:“熟悉,此人正如沈大人所说,是个人才,只是宣平候却不大重视这个庶子。” “你同意这门亲事?” 晋王试探的问:“父皇,您是担忧此庄婚事会将魏家与穆王连在一起?要不这婚便不赐了?” “朕金口玉言,岂能反悔?” 晋王无奈道:“儿臣觉得,父皇可不必顾忌魏寅,正如沈明泽所言,魏寅是难得的才人才,可收为已用。” “如何收为已用?” “让他如工部,工部之能人异士,必定能好好调教他,至于将来能不能接任工部,要看他是否衷心与陛下一人。” “再说了,皇上您干冒得罪宣平候,将他家的儿子送出去,这等恩赐,与穆王府是好事,穆王必定会感恩戴德的。”他顿了下,又道,“至于魏家,有皇后顶着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喧宾夺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上笑了,说来这晋王还是聪慧的很。 这国舅爷的火,自然有皇后来浇灭,皇后为了儿子,拉拢人脉,国舅爷可不敢说二话的。因为国舅爷很怕她这位姐姐呢。 “这沈明泽跟你走的挺近的?还为你挡刀?” 晋王心中一突,但脑子转得快,道: “儿臣也奇怪,传闻说他...断袖,您说他不会看上儿臣了吧,儿臣貌若潘安,气质贵气,他对臣升有爱慕之心......” 皇上狠狠剜了他一眼。 晋王讪讪笑道:“这沈明泽亦是有才能的。” 皇上就是惜才,他是个好皇帝,自然明白,朝堂上下,该换换新鲜血液了。 那群老臣,如今开始倚老卖老了,不将他当回事了。 哼 “他们若是想让朕帮忙,就要给朕好好办事,如若不然,朕不会抬举一群废人的。” 晋王明白,皇上这是同意了。 围猎结束,皇上回朝,沈明泽在家养了几日伤后,便被皇上派去户部去。 皇上要让他整理户部了。 户部管着钱,天天给他哭穷,这每年赋税盐税花税草税的,一个个的都弄到那里去了。 如今他要看看,户部里面到底是谁在作怪。 钟锦绣在家呆了几日,几日之后,钟家迎回来一人,杜暖暖。 杜暖暖,老夫人买来送给她父亲的人。 杜暖暖回来,先是去了东苑给老夫人请安,随后回到西苑。 小沈氏心善,看见杜暖暖,心中唯有感激,感激她在苦寒之地,照顾了钟勇数年,而毫无怨言。 小沈氏心中感激自然待她极亲,今日她回转,小沈氏还命她们这些姑娘来见一见呢。 钟锦绣瞧着杜暖暖,想起上一世她爹与西夏勾结的罪证出至她手,一个爹爹的暖床人? 可她深知,这杜暖暖是西夏的人。 以前她觉得她不过是个妾,根本上不得台面,却不曾想,她是这府上的财狼,非除不可。 钟锦绣稳坐在厅内,瞧着杜暖暖从外面走来,婀娜多姿,仪态万千,外人都道她那神态,像极了我母亲,温柔贤淑,大气凛然。 东苑那边的人都说,她若是掌家主母,必然比我母亲做得好。 因为她八面张罗,左右逢源,对主子们投其所好,对下人们关爱有加,讨的府上的人都喜欢。 若说她是主子左右逢源不可厚非,可她是一个妾,这般行为,喧宾夺主了。 “给夫人请安。”盈盈一拜,规规矩矩,又让小沈氏心中舒服了。 侍候钟国公的人,不骄不躁,不恃宠而骄,是个好的。 小沈氏作势下去去扶他起来,钟锦绣轻咳一声,小沈氏顿住道:“妹妹快起来吧。” “谢谢夫人。” 小沈氏道:“你多年不回钟府,对咱们家几位小姐可还有印象?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杜暖暖见到钟锦绣,便和善道:“这位是大小姐吧,多年不见,大小姐气质越发出尘了,夫人教育的极好。” 小沈氏听着心中舒畅,倒是钟锦绣听着眉眼泛着冷意。 “边界苦寒,日夜风霜,杜姨娘面色白皙,看来在边界没吃什么苦啊。” 杜暖暖微微一愣,柔声道:“是国公爷爱护。” “这位是锦心姑娘吧,我去边界那会,她还在老太太怀中撒娇呢。” 钟锦绣轻哼。 意有所指啊,如今这府上谁人不知她们东苑与西苑势同水火啊。 她这是在说老太太辛辛苦苦养锦心这么多年,东苑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之要与老太太讲和的。 小沈氏嗫嚅道:“你初回来,不知其中关卡啊。” “夫人,奴婢只知晓,咱们大宋最重孝道,若是咱们如此,怕是会落了把柄在人手中...夫人,奴婢胡言乱语的,请您莫要怪罪。” 小沈氏有些为难,这目光微微落入钟锦绣脸上。 钟锦绣冷笑一声道: “既然知晓是胡言乱语,一开始就不该说。杜姨娘一回来便入东苑,给老夫人请安,如今回了西苑,直指我们不尊不孝,忤逆老夫人,这便是你一个小小姬妾能做主的?” “你是老夫人送给我父亲的,如今你念着旧主,这般重情重义,我姨母自然不会与你为难,这样子吧,你若是觉得老夫人在东苑孤苦,不如你回去侍候老夫人,也全了老夫人与你的知遇之恩?如何?” 杜暖暖心中一惊,面对着钟锦绣射过来的目光,感受到那浓浓的敌意来。 果然老夫人说的不错,她入西苑,最难对付的,便是钟锦绣,钟家大小姐。这个以前好糊弄的姑娘,如今却长成了难以应对的聪慧之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能一夜长成如此? 如今她初回来,不好硬气,便惶恐道:“大小姐严重了,我自入了西苑,死亦是西苑的魂。” “很好,你连日赶路,风尘仆仆,如今就回去歇息吧,姨母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 “多谢夫人,多谢...大小姐。” “你称呼错了。我如今是公主,锦心妹妹是郡主。” “是公主殿下,奴婢知错了。” 杜暖暖离开,钟锦心才问:“你讨厌她?” 我恨她。 “她惹到你了?她是爹爹的妾侍,你就不怕爹爹回来她去告状?”她顿了下,“听说她长相酷似我姨母,你母亲,爹爹因此很疼爱她,去哪都带在身边。” “你说爹爹是喜欢我这张与我母亲相似的脸,还是喜欢她多一点?” “你疯了吧?这如何能比?” 钟锦绣不怕她告状的,若是告状,只会引起爹爹的不满,她最擅长的则是不动声色的让她爹知晓缘由。 这是她的招数,亦是她的致命弱点。 隔日,她按照礼数来请安,小沈氏道:“昨天锦绣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夫人,奴婢怎么敢与公主计较,夫人折煞奴婢了。” 小沈氏瞧着她恭顺,眉眼之间毫无怨言,心中对她亦是满意的很。 正巧聂秋霜过来,小沈氏拉着她介绍道:“这是钟明的妻子。” “给大少奶奶请安。” 聂秋霜瞧着这位姨娘,明眸齿白,虽说年纪比她们年长,但这肌肤胜雪,心中暗赞一声:保养的极好。 她是晚辈,自然是要回半礼的。 “瞧着大少奶奶这肚子,该有四五个月了吧。” “还不到五个月,太医来请平安脉,说这一胎是男娃呢,真是咱们家第一喜事呢。” “是呢,大少爷有福气,能娶得这般贤惠的夫人。”她话锋一转,状似无意道,“如今大少爷在朝廷上忙碌,这家里就该有个贤惠的夫人撑着。如今我瞧着大少奶奶怀孕了,不知大少爷房中可有人侍候?” 钟锦绣进门来恰好听见这句话,能瞧见她大嫂脸色突然间暗淡下来了。 杜氏那话恍惚责备聂秋霜不贤惠一般。 只是聂秋霜如今有腹中的孩子撑腰,且钟明对她亦是极好的。 她道:“此事是明哥不愿,他说这妾侍不能乱找,若是随便寻一个,上不得台面,便丢人了。” 钟锦绣进门,道:“我觉得也是,若是寻个如杜姨娘这般能提点着主母,多管管儿媳房中的事的,自然是最好了。能为主子分忧不是...” 她看着杜氏,微微扯开嘴角,似嘲讽。 杜氏只觉得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如千斤重一般。 她嗫嚅道:“我也只是担心大少爷不得照顾?在边界这些年,两位少爷的起居都是我在侍候...” “杜氏,请你慎言,也请你避险,这里是京都。你可懂?不懂也没关系,老夫人不曾教导过你,咱们府上多的是知礼的嬷嬷们。” 杜氏神情一变,唯唯诺诺的离开了。 小沈氏瞧着她那模样,终究是不忍心。 “她是你爹的侍妾,你这般对她,总归是不好。” 钟锦绣眸光一暗,道:“今日我也给姨母你交个底,我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与我生活在一个院子里,所以姨母,你最好不要心起与之结交的心思,否则别怪我连你都不认。” 这般决然的话,击的小沈氏一愣一愣的,她不知钟锦绣怎么突然间这般激进,瞧着她面目突变,恍惚那杜氏是十恶不赦之人。 对了,钟锦绣最不喜有人扮作她娘的,当初自已,就因为被人说成与姐姐有三分相似,她就狠狠的发了好大一阵脾气。 “锦绣,你别生气,我日后不与她来往了就是,可是你爹她......” “此事不急,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有些人的狐狸尾巴自然会漏出来...” 钟锦绣安抚了小沈氏,随后离开,聂秋霜跟上前去,拦着钟锦绣,道:“妹妹,你慢着点啊。” 钟锦绣想到聂秋霜怀孕四五个月了,随后慢了步伐。 待聂秋霜走进,钟锦绣方才道:“大嫂,小心一些。” 聂秋霜笑道:“妹妹心中可是有气?” 钟锦绣没吭气。 “因为杜氏与东苑那些人走得近?” 钟锦绣思忖片刻问:“大嫂可是觉得我无理?” 聂秋霜摇了摇头,道:“我听明哥说起过这位杜氏,在明哥口中这位杜氏长袖善舞,深得人心。” 钟锦绣微微一愣,这话是说她的两个哥哥,对她颇尊重。 一个很像母亲的女人,且又让两位大哥心中对她有孺慕之情,此女子怎会简单呢。 聂秋霜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自已该提防什么。 尤其是她回来第一日,便想要搅动后宅。她是妇人,不希望自家男人除了自已,有别的女人。 而妄想参合他们夫妻之事之人,不受她欢喜。 她想着妹妹也不喜欢她,这便是可以统一战线了。 “大嫂似乎也不喜欢她?” 聂秋霜手掌轻放在肚子上,抚摸着,随后道:“这杜氏有些喧宾夺主了,听她言语像是欺负姨母单纯...毕竟是那边出来的,难免受了挑拨...” 第一百七十三章、杜氏有个哥哥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轻声安抚道:“大嫂最近好好养胎,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隔日,钟锦绣正坐在家中学着绣制小孩儿衣服,可是绣来绣去都不顺手,便自已画了样子,让丫鬟栗子来绣。 不一会,柚子来报道:“公主,杜氏来见您。” 钟锦绣冷笑道:“终于来了。” 她吩咐人引她进来。 待她进来,钟锦绣就那么看着她,瞧着她穿着质朴,头上也轻轻挽起,只用一个质朴的簪子挽着。 她款款而来,虽然极力克制,却依然掩不住眼角的轻视。 尤其是那双像极了自已的眼眸,让人抑制不住恨意升起。 杜暖暖,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奴婢给大小姐请安。” 规规矩矩的,叫人挑不出错来。 钟锦绣轻声道:“起来吧。” “奴婢不敢。” “哦?” “奴婢有罪,不敢起。” “你有何罪?” “奴婢初回来便去了东苑与老夫人请安,惹了公主不高兴,奴婢已经知罪,日后不去了。” 钟锦绣又轻嗯了一声。 杜暖暖心中没有底,问:“公主可愿意原谅奴婢?” “不...” “为何?” “我不喜欢你这张脸,要不,你画花了,如此我就原谅你了?” “公主?” “怎么,不愿?” 杜暖暖没想到大小姐这般变态,心狠。 “不,这张脸若是毁掉了,国公爷必定会伤怀的,这张脸很像她心爱之人,他爱着她,然她却...国公爷已经很伤情了,若是连一个寄托情怀之地都无,那他该多伤怀?我不忍心,也绝对不允许此事发生的。” 不提及她母亲还好,一提及他母亲,她心中滕然升起一股子气来,这个女人,便是利用这张脸,轻松赢得她父亲的信任,最后他死去的母亲,却因此得来一句:女子是祸害啊。 杜暖暖啊杜暖暖,你真是罪该万死啊。 “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请公主明言?” “我看你眼便知晓你不是个好人,你入我钟府,从一开始便是阴谋。你利用这张脸亲近我父亲,但我知晓你非不是真心,这几年来,你跟着我父亲入边关,成为我父亲的姬妾,套取军情,一次次的递给西夏人。”将来,你便利用这些情报,毁掉我父亲,毁掉我钟府。 “你说我如何能不恨你?我如今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恨不得将你...” 钟锦绣一步步逼近,那杜暖暖听她一句句的讨伐,眼中一冷,五指紧握成拳,若是她杀了她... 钟锦绣瞧着她眸色暗变,温柔不在,如今只生下狠意。 钟锦绣凑近,魔音在她耳边轻缓道:“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杀? 不,她好不容易在钟府站稳脚跟,获取国公爷的信任,绝对不能因为她几句胡言乱语就自乱阵脚。 她定是不喜欢自已才故意说这的。 绝对不能被激怒。 她缓和了情绪道:“大小姐,是谁在您身边说耳根的,您不喜欢我,也不能如此污蔑我?我知晓您不喜欢我长得像你母亲,可这也没办法,我...” 钟锦绣不想听她废话,伸了伸手,道:“我会寻找到证据的,你且等着。” 杜暖暖离开,回到自已的小院,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 她怎么会知晓?如果没有证据,怎么会怀疑? 不,她没有证据,她不会有证据的。 边关苦寒,她一个闺阁娇女子,如何能知晓边关之事? 一定是从别处听来的闲话,且她也当真了。 杜氏走后,桃子不懂,便问:“女子,您今日这般,是打草惊蛇,与我们不利啊。” 杜氏左右逢源,且极其隐忍,若是等她漏出破绽,岂不是要等到爹爹下大御。 今日此举,便是激她做错事啊。 晚上钟勇回转,小沈氏提及杜氏回来了,钟勇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沈氏不明白钟勇的意思,便道:“锦绣对这位杜氏,好像不大喜欢。” 钟勇微微一愣问:“是你不喜欢还是锦绣不喜欢?” 小沈氏一怔,忙解释道:“我对她是十万分喜欢的,杜氏温婉,且又得您喜欢,是个好的。” “您且放心,我会劝着大小姐点的,毕竟是您的妾侍,是她的长辈。” 小沈氏本想侍候他歇息,然钟勇阻止他,道:“你先歇息,我去看看她。” 小沈氏张了张嘴,倒是没有说别的。 杜氏院中,杜氏正拿着针线做衣衫,丫鬟阿奴道:“姨娘,咱们已经回了京都,京都繁华,国公爷定是不会在穿咱们做的衣服了。” 杜氏道:“做一些里衣,爷习惯了我缝制的衣服,别人缝制的我怕他穿不习惯。” “姨娘对咱们国公爷果然是好,只可惜咱们家大小姐她居然...这般对您,也不知晓夫人是怎么养育大小姐的,居然将大小姐养的这般骄纵无理...” “你们住嘴,大小姐岂能是你们随意评判的。” 阿奴惶恐,忙青请罪道:“是,奴婢知错了。” “大小姐不欢喜我,是对我了解不深,人心都是肉长得,日子久了,总会知晓的。” “姨娘就是心善。” 杜氏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若非皇上将钟勇调回京都,若非西夏兵败,一时求和,她如何会回转。 且主子调自已回来,必然会为了让自已出一份力的。 只是,钟锦绣总归是牵绊。 钟勇此刻站在门外,听见了两人的谈话,杜氏心中无怨恨,让自已心中多少有些舒坦。 女儿这些年受尽侮辱,她不希望因为一个女人,而委屈的女儿。 瞧着她懂事,他心中欣慰。 钟勇并不多停留,不一会就走了。 待钟勇走后,杜氏身边的丫鬟阿鲁进来回禀道:“姨娘,国公爷走了。” 正在缝制衣衫的杜氏,猛地将东西扔到地上。 定是有人在国公爷跟前说闲话了。 钟锦绣,你且跟我等着。 隔日,杜氏给小沈氏请完安,回去的路上,正瞧见钟锦绣在水池边玩耍,东苑因为买了宅子,院子变大了不少,且宅子里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甚是优雅别致。 这水池不深不浅,种了朵朵的莲花,如今已经秋日,莲花败了,但大小姐心思巧妙,在这池子里做了些假莲花,惟妙惟肖的,让人恍惚夏季未去,秋季没来。 钟锦绣瞧见她来,只微微抬眉瞧了一眼,便不做声。 只坐在水沿边,独自玩乐。 一边的桃子见状,拦着她道:“杜姨娘,公主今日心情不大好,还请杜姨娘回去吧。” 杜氏一听,细长的眉眼,微微一愣。 随机道:“我只是来给公主请安。” 钟锦绣冲她招招手,让她近前。 看着她故作唯唯诺诺,心中不耻。 “你胆子倒是挺大。” 杜氏没吭声,只瞧着这池水清澈,若是自已不小心掉下去... 钟锦绣瞧她模样,朗声道:“杜氏,你莫不是要跳下去吧?” 杜氏一愣,然却没有被猜测到心思的尴尬,反而跃跃欲试。 “我劝杜氏你别有这个心思,当初有个丫头要害我,还被我打死了呢。”钟锦绣起身,赤脚踩在水沿上,一步步的走向杜氏道,“你虽然是我爹的妾侍,可说白了亦是我钟府的奴婢,即便是我杀了你,爹爹能为了一个奴婢便将我交去官府吗?” 不能的。 杜氏心思微转,道:“公主说笑了,我不过是来给公主请安的。” 钟锦绣满眼的嘲讽,下了水沿,穿着绣鞋。 对杜氏道:“那就好,这家嘛,要有家的样子,既然要装我母亲,那就装的像一些,我母亲啊,最欢喜的便是家和万事兴。你可明白?” “是,多谢公主教诲。” 待她落荒而逃,桃子走进道:“主子,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何还出言教育她?刚才她明明是要掉入池水中,诬陷您呢。” “昨夜我爹去了她那,但是没进屋,你说我爹是什么意思?” 桃子道:“国公爷自然是向着您的。” 钟锦绣摇了摇头。 事情绝对没有这般简单。 她这般聪慧,自然明白,对我爹抱怨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她不会告状,只会卖好。 本来嘛,她希望她能对爹地抱怨的,可是她没有。 自已已经那般怀疑她了,可见她的容忍度。 既然她能忍,那么自已又怎会钻入人家圈套来。 “桃子,走吧,咱们出去转转。” 这杜氏乃是钟老夫人给她爹的妾侍,上一世自已并不介意,所以对这位妾侍的来路并不了解。 但是有人了解啊。 东苑 钟锦绣去了三房屋内 孙氏这几日觉得战战兢兢的,因为自家女儿回转便将那日变故说与她听了,今日大小姐突然间来,她吊着的心,突然间安静下来了。 有些事总是要来的。 她出门迎接,瞧见钟锦绣脸色暗沉,似乎不大高兴。 “公主,你怎么有空来?” 钟锦绣微微瞧着她道:“过来问问弟弟妹妹们,可有什么短缺的。” 孙氏心喜,道:“劳烦你挂念了,并无短缺,大嫂照顾的极好。” 钟锦绣进了屋子,不等她开口,孙氏道: “这些日子,那萧睿铜被削了爵位,在朝堂上又不三不四,皇上似乎也不打算重用了,本来你妹妹嫁过去还是翼王妃呢,这...” 她默默关注钟锦绣,上前拉着她的手娓娓道: “你锦意妹妹,这些日子苦闷,难免说什么话惹了你不开心,你且莫要与她计较。” 钟锦绣道:“这个倒是不妨事,翼王家唯有萧睿铜这一脉,总有一天,会被皇上用起的,届时萧睿铜感念妹妹不嫌弃,自然会对她好的。” 孙氏心中叹息一声,抓住她的手松开道:“希望三年后...罢了,儿女自有儿孙福。” “对了,三婶娘可知晓杜氏的出身?” 孙氏这几日听说东苑这位大小姐不喜欢杜氏,这看来是真的了。 说来东苑闹腾她本该欢喜,可谁让自家女儿管不住自已的嘴,她无奈道:“这杜氏,卖身葬父恰好碰见老夫人,老夫人心善将她买来的,随意调教几日,便去侍候你父亲了。” 卖身葬父?便是家里面死绝了。 “不过啊,听说她有个哥哥,好赌成性...叫杜平。这些年,杜氏没少给他送银子...” “多谢三婶娘了,你且多安慰安慰锦意妹妹,我改日再来看妹妹。” 第一百七十四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离开,让人去寻了那杜平,恰好那杜平与赖二是好友,且两人的家人都在钟府,这话题谈起来便没完没了。 最后那杜平交代,杜暖暖并非她的妹妹,而是他买来的媳妇。 这简直就是惊雷啊。 赖二将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她怒气升起,怪不得老夫人寻她回来,原来这是老夫人的王牌啊。 夺人之妻? 这若是传出去,便是一个笑话。 钟锦绣恨不得将这一对奸夫妇杀了。 钟锦绣回去,冲进杜氏的院子里,便要与之对峙,可那杜氏看着钟锦绣气急败坏,心中彷徨的很。 “公主,你想做什么?去告状吗?” “你承认了?” “这都是事实,我怎会隐瞒?”她突然间跪下来,“这毕竟是钟家丑闻,传扬出去,与钟家不利,我钟国公不利啊。公主,我以前是杜平的妻子,当初他嗜赌成性,气死公爹,又将我卖了,这些事老夫人都知晓,而我从来不曾隐瞒。公主,我蒲柳之姿,能侍奉国公爷,心中已经感激,不敢奢求其它,请您一定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求您了...” 情真意切,若是旁人铁定因此可怜她的遭遇,甚至为她一心为钟家着想而感动。 而她钟锦绣,面上微微有些犹豫。 她道:“为了钟家,我亦是会帮你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说我帮你杀了他如何?” 杜暖暖眼眸一亮,心中却是冷笑,果然是上钩了吗? 其实那陆平不是她的相公,而这些消息是她刻意散出去的,就是想要钟锦绣气急败坏,狗急跳墙。 若是她敢杀人,下一秒我便让这个消息传入整个京都,让她名誉扫地,甚至杀人偿命。 至于她父亲名声?哼,不在她的监管范围之内。 然她面上不显,潭口拒绝道:“如此不好吧?他毕竟是我的...而你若是杀人...不该牵连你的。” 钟锦绣心中暗讽,她以为她不知她的做作? 这里是大宋,岂能允她胡作非为,她轻言道:“怎么不忍心?还是你希望他日日骚扰你,勒索你?还是希望他有朝一日,击鼓鸣冤,状告我爹爹强抢民妻?” “不,不会的,还是除掉他比较安心些...” 钟锦绣颔首,当她同意了。 “此事需要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来做,就南山寺后山吧,需要你写信给他或者让丫鬟出去递个信,引他去后山,可好?” 杜暖暖心中暗暗点头,心中盘算着她说的事的可能性,若是钟锦绣跟自已一起去,那么自已除掉钟锦绣的可能性就很大。 但若是能够悄无声息,甚至不将自已牵连起来? 一定会有的。 但她面上故意犹豫一番,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钟锦绣回去等,不出一日,她便答应了,且她说要与她一起去后山。 钟锦绣早就料定她会如此说了。 他们选择了一日,钟锦绣邀请杜姨娘出去买东西,众人都以为钟锦绣又在想法子为难杜姨娘呢,倒是没有怀疑别的。 去了南山寺后山,两人在暗处专等着杜平的到来,天色渐渐暗淡,那杜平终于来了 钟锦绣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蓄意待发。 然杜暖暖在暗处冷笑,杜平绝非表面上表现出的那般无用,嗜赌成性?哼,那不过是引人耳目的一个手段罢了 杜平真正的身份并不是她的相公,而是西夏设在大宋的暗探联络员,武艺高强,一个钟府小姐,岂能是对手。 钟锦绣啊钟锦绣,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太早暴露自已,知晓他们身份之人,必须要死。 要怪只怪你,太聪慧,又太傻了。 “既然邀请我来,就出来吧,钟大小姐。” 钟锦绣现身,笑道:“这么早就知晓我的身份,果然是太无趣了。” “哼,想杀我杜平,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功夫了。” “我只是好奇,是谁告诉你是我邀请你的呢?” 杜暖暖从身后出来,道:“自然是我。” 钟锦绣故作不解道: “杜姨娘,你怎么会?难不成你们想要联合杀我?可是为什么呢?我是在帮你除掉他,免除你后顾之忧呢。” 杜暖暖冷讽道:“我们是兄妹,并非夫妻,何来你解决后顾之忧呢?” 钟锦绣恍惚突然间明白了:“你们在骗我?那濑二打听来的消息,是你们故意放给他的?” “是呢,钟大小姐,现在你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钟锦绣面上倒是没有任何吃惊之色。 “成王败寇,如今我落在你们手中,任凭处置。” 杜平上前道:“放心,我会让你死的体面的。” “等等?” “怎么,钟大小姐怕死?” “今日我出门是跟她一起出来的,所有人都看着了,若是我死了,她必定也不回去钟府了。” “你放心,我会装作是盗贼,让她回去要银子的。如此她不就回去了?” 钟锦绣颔首,果然是计划周详啊。 “那你们是西夏人吗?” 杜暖暖心中道:“果然你心中怀疑,并不真的确定。” 她冷笑一声,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吩咐杜平道:“杀了她,免得夜长梦多。” 杜平上前,将手中的绳索轻轻套在她脖子上,一个飞身,穿过一个树杈,直接梁钟锦绣吊起来。 杜暖暖冷笑一声,看着她在树上挣扎,心中欢快。 “还没有一个人敢在我面前放肆,而得到好下场的。” 但搜的一声,突然间从天降下许多黑衣人,而钟锦绣亦是像落了线的风筝一般,掉落在...男人的怀中。 那男人吩咐道:“抓住他们。” 这男人便是沈明泽,钟锦绣的未婚夫。 而那些黑衣人,便是钟琅的属下,经过特殊训练的狼卫。 “表妹,表妹...” 咳咳 钟锦绣行了。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说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呢,这两个人渣,交由我处理便是。” 钟锦绣摆摆手,示意他扶自已起来。 杜平和杜暖暖很快被擒获,那杜暖暖似乎不相信这一切的发生,道:“钟锦绣,你说好了一个人来见的,你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刚才查过了,这附近是没有人的。” 钟锦绣微微冷讽,道:“我们大宋的将士,隐藏功夫岂能是你们西夏可比?” “你明明知晓这是一个陷阱,且独身而来,以身为饵?就是为了抓我?” “自然,我无缘无故说你是西夏暗探,爹爹如何会相信?可是现在,你要杀我,杀我大宋公主,钟国公的嫡女,这个罪名,你担得起吗?” 钟锦绣早就知晓她的计谋,不过是将计就计,此次事情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看谁计更高一筹。 “二哥,此事便交由你了,切记不能让她逃了,这些年,她潜伏在我钟家,知晓我钟家诸多事,手中必定握有许多不利于钟家的东西。” 钟琅听妹妹怀疑这位姨娘的时候,是百般不信的,可是刚才他躲在暗处,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曾出现,是因为心中是愿意相信这位对他们诸多照顾的姨娘的。 山木有情,人岂能无情。 本来妹妹是想要这两人消失的,是自已请求妹妹,给姨娘一个机会,所以设计这一出。 可是她让自已失望了,她吩咐人将妹妹吊起来,是真的要妹妹死。 只这一举动,她便不无辜了。 “走吧。” 沈明泽将钟锦绣带走,轻抱着他坐在马车上。 想起刚才惊心动魄,心有余悸。 “表妹,日后不要在如此了。” “可是吓着你了?” 沈明泽微微颔首,眸中的目光微微透着寒意,眉目上的阴气,久久不散。 可见心中对那人起了杀心了。 钟锦绣倾身上前,伸出手去,将他眉目上的阴气抚平,轻声道:“我计划周详,不会有事。” “表妹怎么怀疑那杜平的?” 钟锦绣微微愣神,随后自然道:“那杜平无亲无故,却能毫无顾忌的豪赌,少则一百两,多着上千两,他无亲无故,唯一的妹妹又不在京都,他的钱财来源哪里?一个果子铺?” 沈明泽觉得自家表妹的思维,让自已应接不暇。 唯有赞叹一句表妹聪慧。 “表妹回去,该如何跟姑父交代?” 钟锦绣微微沉思道:“刚才她不是说了吗?她被盗贼劫持,唤我回去拿钱赎人。” 沈明泽微微一顿,觉得这是一个理由。 “我觉得表妹还是直接去请罪的好,如此才能让姑父心中的气愤少一些。” 嗯? 家里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且钟琅动用狼卫,钟国公岂能不知? “去吧。” 钟锦绣回去,从大门到内厅,一直在思考,待到了内厅,发现爹爹坐在内堂内,神情不测,微微射来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钟锦绣抬脚进去,想都不想,直接就进去跪下了。 她也不吭气,就那么的跪着。 钟勇心中气愤不已,自已的女儿,瞒着自已,要杀了自已的女人,她怎么敢不跟自已知会一声? 怎么敢自作主张? “锦绣,你可将我这个爹放在眼中?嗯?” 第一百七十五章、钟勇请罪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回应道:“我就是太爱护爹爹,所以才不允许旁人糊弄爹爹,危害爹爹,我就是太爱爹爹,所以不忍心爹爹受伤,我就是太爱护爹爹您,才会顾忌您的感受...”我就是太爱护你们,所以不敢行差踏错,我唯有默默守护这个家...内心慌乱,惶恐,无人能知的委屈,顷刻间便爆发了,泪水便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钟勇瞧着她那张与前夫人一模一样的脸,心中感慨万千。 然他不能心软,不能让她在放任下去。 “钟福,将大小姐送回院落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门。” 钟福领命。 “大小姐,咱么回去吧,国公爷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你是不知,国公爷有多担忧您。您看看,你这脖颈处勒痕,哎呀,福叔这心中都替你担忧。” 钟锦绣知晓福叔在帮助自已说话,倒是没有惹怒自家爹爹,而是回到自已的院落里,面壁思过。 刑部牢房里 钟勇去见了杜暖暖,看着那个眉目中尤其像自家夫人的人儿,心中触动,不是不忍心,而是痛恨。 她不该带着这张脸来行凶,更不该带着这张脸害自已的女儿。 杜暖暖瞧见钟勇,神情有些激动,她猛地上前,趴到围栏处,认罪道:“爷,我知错了,求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知错?这么说你是承认是你要杀锦绣了?” 杜微微听他声音泛着冷气,让人心中不自禁的起了寒意。 可是她知晓如今唯有他能救自已啊。 “不,不是我,是她,你大小姐要害我啊,她不喜欢我,甚至于要败坏我的名声,我没有办法啊...” 钟勇怒道:“所以你对她起了杀心?你要杀了我的女儿?” 杜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是她要毁了我啊,她污蔑我与自家大哥有染,是她引我出来,便是想要人赃并获,置我于死地,我若是不反击...死的便是我啊,爷,我爱慕您,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侍候您,不曾有怨言,可是大小姐却容不下我啊,我不想离开您,我没有想要杀她的,我没有...” “爷,我真的爱您,真的不想离开您...当年您被击受伤,命悬一线,我担心您,不想您死,不顾身怀六甲,硬是上山寻的草药,回来便不眠不休的照顾您,孩子没了,至此我再也不能做母亲了,您说过的,您回补偿我...这些年我当大少爷二少爷为自已的亲生孩子,照顾有加,从不分心...爷,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饶了我吧。” 然钟勇面目上微微动容,他闭了闭眼,往日的恩情,历历在目。 可是这种动容也仅仅是片刻。 再次睁开眼,眸中便一阵清明。 “最近我一直在想,这几年我与西夏对战,每一场仗都胜券在握,可是最后却都输了,且西夏诸军,似乎知晓我钟家军的套路,一点点击垮,我一直在怀疑,我们钟家军内有奸细,可无论如何查找,却都寻不出路数来,可我怀疑别的,却唯独没有怀疑你,杜暖暖...” “我没有...” “你身怀六甲,上山寻药,我本该感激的你的,可从你寻药回来,我受伤昏迷的事情,便传入敌营,那一战若非钟朗英勇,钟明运筹帷幄,誓死守城,怕是从那时候起,我们钟家,我钟勇便命丧于此了,钟家便一蹶不振了吧。” “不...你怎么能如此想,我那时候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就是因为你怀着我的孩子,我不曾怀疑你,可是你敢说你上山去,没有与西夏通风报信吗?” 杜暖暖听他质问,声音小了些。 “没有,我没有,你不也是猜测吗?我当时为了救你,上山采药,不幸滚落山下,失去了孩子,大夫诊断,此生我再也不会有孕了...” 钟勇瞧她一眼,道:“若是你真的无辜,我会来接你回去的。” 杜微微趴着栏杆的手,轻轻放下。 “好,我是无辜的,刑部这边不会愿望无辜的,你且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钟勇瞧着她坦然的模样,似乎就要相信她无辜了,正在这时,沈明泽进来,道:“姑父,锦绣她病了,姑母让我来赶紧请你回去。” 听说自家女儿病了,钟勇脚步再也不曾停留,抬脚便走了。 即便是无辜又如何?钟朗可是亲眼瞧见,她要杀自家女儿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让她在这里清醒清醒吧。 沈明泽抬脚进来,瞧着那杜暖暖一眼,冷哼一声道:“从来没有人在伤了我的表妹之后,还能安然活在京都的。” “你想要乱用私行吗?” “你还不曾尝过我大宋酷刑吗?三牧...” 三牧? 他怎么知晓? 不会的,就连钟勇都不晓得她的真实身份,他如何得知? “你到底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沈明泽冷哼,俊美的脸上,泛着狠意。 上一世这些留在京都的西夏贼人便是自已一个个的除掉的,且就夏冰玉,都是自已亲手砍死的。 “谁告诉我的,你没必要知晓,我劝你还是交代了罪行,免得你在京都的姐妹受苦啊。” “你想做什么?” “你们藏在各官员的暗探,你的哪位‘好同伴’已经尽数招供,这里有份名单,你且看看,对还是不对?” 沈明泽将名单递过去,那杜暖暖---不,应该是三牧,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然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如今却都尽数在纸上。 她不甘心啊,藏了这么多年,怎么会? “我看你是不知我大宋酷刑有多厉害,就你们家公主殿下,都不曾忍受下来呢,你想试试?” “公主?你到底是谁?” 杜暖暖在心中唯一的希冀都被他打碎了,她以为是不会有证据的,大宋律法严苛,不会无故杀人的。 可是她错了,她错了啊。 钟锦绣本来面壁思过,可不知怎么滴,突然间晕了过去。 待醒来,便见到自家爹爹坐在床前,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汗啧。 “爹...” 旁边还站着递过毛巾的小沈氏,一见钟锦绣醒来,欢喜道:“你这孩子,这都入秋了,你怎么还往外跑,瞧瞧都发热了,你那些丫鬟的,是怎么照顾的,真是该罚...” “锦绣刚醒,你又啰嗦什么,还不快去问问丫鬟们药煎好了没?” “好了好了,就等着锦绣醒了。” 小沈氏将药递过去,钟勇接过碗,一口一口吹着。钟勇回眸,看向自家女儿,眸色中尽是温柔。 钟锦绣目光微微瞧着她爹,不一会眼眶便红了。 声音哽咽道:“我已经许久不曾见到爹爹这般温柔了,我还以为,爹爹因为她会不理我了呢。” 她,两人心中都知晓在指谁。 钟勇瞧着女儿眼眶红润,心酸不已。 这些年亏欠女儿良多,他会弥补的。 “锦绣,此事是爹的不是,爹不该凶你,爹只是担忧你,怕是出事...” 钟锦绣声音哽咽,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日后有什么怀疑的,都跟爹爹说,爹会帮你处置,你不可再以身犯险,若是你出事了,你让我如何去低下跟你娘交代。” 钟锦绣微微动容,道:“爹,我下次不敢了。” “好,乖孩子,你且安心养着,接下里的让你二哥办吧。” 小沈氏听的云里雾里,想开口问,可又不知从何问起。 待钟勇离开,小沈氏方才坐在钟锦绣床前问:“锦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杜氏呢?” 钟锦绣瞧了一眼傻缺的姨母,突然间觉得什么都不知或许活的快活。 钟锦绣道:“杜氏以后不会回来了,姨母,咱们家从来没有杜氏这一号人物。” “怎么会没?这活生生的人...” 钟锦绣翻了个身,双目紧闭,似乎困倦了。 小沈氏不敢打扰,道:“你先歇息。” 小沈氏没人说,碰见聂秋霜问:“你说,大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咱们家没有杜氏这个人呢。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没呢。” 聂秋霜明白了,瞧着小沈氏道:“哦?杜氏是谁?姨母,咱们这府上确实没有这一号人物呢。” 小沈氏听聂秋霜也这般说,心中气馁。 “罢了,没有就没有吧。” 聂秋霜觉得这位妹妹果然非一般人,这般快就将人处置了。这可是爹的侍妾...若是她看不惯长辈妾侍,一不如意便处置了,这传扬出去,便是大逆不道,可是如今妹妹没事呢,看来终于日后绝对不能得罪她。 她拐了弯便去看她了,桃子在外,拦着道:“大少奶奶,大小姐病了,怕过给您,让您先回去,改日好了,她亲自去见您。” 聂秋霜道:“那请妹妹多休息,待她好了再来。” 今日宫中行政殿内 钟勇向皇帝陛下跪下请罪,说他识人不清,居然将以西夏奸细养在身边多年而不自知... 皇上听他言语,心中倒是没多大气。相反因为他的耿直而欣慰... “上次你与朕说你怀疑军中有奸细,故而利用自家儿子成婚之事,偷偷回转军营,打的西夏措手不及,如今查处,是你家后院女子?” “是,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赎罪。” 皇上摇了摇头,将沈明泽递上来的折子给他。 钟勇翻开来瞧着,瞧着那上面一个个的名字,其中大多是都是女子,且现在身是谁人的侍妾,都详细之至。 他惊讶不已,这些人可都是朝廷重臣。 “钟勇,你说朕该如何?” 第一百七十六章、欠款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自然是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一个不留啊。这些人身处在后宅之中,最是知晓这私密事,若是以此相威胁?那我们大宋危矣。” 钟勇担忧的事情,皇上心中亦然。 “钟勇,你猜,沈明泽是如何跟朕回禀的?” 钟勇微微抬眉,瞧着皇上心情并不算坏。 “臣不知。” “他最近清查户部,发现户部居然一分银子都无,这让朕心中升起多少惶恐来,国库没有银子,那这些年上缴的税银都去了哪里?” 钟勇知晓皇上没钱,可却没想到这般没钱啊。 “都被朝堂上这些官员以及地方官员借走了,他们利用国库的银子在外面放高利贷,地方上收不上来的税银子拖欠着,其实使他们自已中饱私囊,贪污受贿了。这一个个的...”皇上气愤,却也明白是体系的问题,他该想法子整顿了。 钟勇不解问:“为什么有人向国库借银子?户部人会给?” 皇上脸上一尴,说不出所以然来。 他能说是先皇统治时期留下来的弊端吗? 不能。 说来先皇乃是开国君主,打仗收复边疆,开销极大,且跟随他的老臣没钱花,可不就向皇家借钱,皇家不忍拒绝,后来就演练成不借白不借的局面。 “沈明泽那小子想要利用这些名单去要账,朕答应了。至于你,配合他吧,别让他出师未捷身先死,也算是你将功抵过了。” 钟勇明白,皇上这是放过他了。 “臣遵旨,臣这就回家面壁思过去。” 隔日朝堂之上,皇上大发雷霆,因为国库空虚,百官贪污受贿,上下吹捧,将国库耗损。 这一雷霆之怒,直接延续了午后。 百官们左看看又看看,都不敢吱声,战战兢兢的等着人起头。 因为借钱这种事,不是一个人,而是百官。 “此事谁能为朕分忧?” 沈明泽出列道:“臣愿去一家家的收取欠款。” 皇上道:“此事交给沈明泽沈大人了,各位官员尽量配合...若是不交钱,你们就不用来上朝了...” 官员们没吭气,皇上龙眼一一扫过,不怒自威,且魏征自发跪下,道:“臣等谨遵皇命...” 钟勇一带头,潘家梁家等权势各家都纷纷领命,百官自然符合。 随后皇上召见沈明泽在行政殿。 “沈明泽,此事交给你,你可能办好?” “办好自然能,只是臣还要像皇上要一个人?” “谁?” 陈明泽道:“臣人微言轻,自然无法令百官信服,臣想,此事若是有皇子出面,协助臣办理,会事半功倍。” 皇上一想,倒是合情合理。 “你觉得谁能胜任?” 沈明泽道:“皇上,此事是得罪人的事情,太子不适合出面,唯有晋王和桓王...这也要看两位王爷,谁能甘愿做一世孤臣...” 皇上龙眉微蹙,似乎在权衡这件事的可能性。 “你希望谁能出面?” 沈明泽道:“谁都行,臣有把握让他们交钱。” 皇上宣两位王爷进殿,说明情况,他们两个早就知晓国库亏空,户部无银的事情,却都选择闭嘴,因为此事得罪人啊。 晋王殿下进殿之前,太子便交代,此活绝对不能接下来,而桓王亦不是傻子,他如今初建根基,绝对不能再这个时候得罪人。 他倒是可以利用这件事,去拉拢人。 所以桓王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可以交给太子殿下。一来太子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权威,二来,儿臣人微言轻,与朝臣无甚关系,怕是办不好此事。” 皇上听桓王的话,便将目光瞄向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苦笑道:“父皇,儿臣心有余而力不足,儿臣这...身子不行,顶不住百官试压啊。” 沈明泽莫名瞧了晋王殿下一眼,随后轻叹一声道;“皇上,要不还是让太子来?太子身为一国储君,确实该事事站在人前...” 晋王一听他属意太子,心中哀叹,绝对不能让太子去,他上前一步道:“父皇,身为臣子,儿臣觉得应该是身先士卒,儿臣愿意任命。” 皇上听后很高兴,大赞道:“我儿果然是晓得大义,此事若是办妥,朕重重有赏。” 离开行政殿,桓王道:“恭喜三哥接得此差事,我等着日后喝三哥庆功宴。” 晋王瞧见桓王,刚才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的模样不见,如今换上一抹冷峻。 看着桓王离去的背影,微微冷哼。 “沈大人,咱们去办事吧。” 沈明泽将钱款官员名单一一列出名单,交给晋王,随后寻个酒楼,宴请百官喝酒。 “本王接下这个差事,实属无奈,也请各位大人莫要与本王为难,我在此地先谢谢诸位了。” “晋王殿下,我们这一时间也拿不出来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晋王殿下没有接话,而是邀请众人吃饭喝酒。 众人也不知什么情况。 可是待他们吃完饭,晋王殿下道:“各位大人,最近沈大人抓住几个犯人,这些犯人乃是西夏派往我大宋暗探,经过刑部严打,这些人交代出他们的人,居然身初在我大宋官员后院之内,本王听后实在是惊悚,众人大人,你们可意识到这些事的严重事?” 众人吃惊不已,自然明白其中要害。 这轻则不过是死个人,可若是国家机密被盗取,毁了事,那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晋王见众人明白其中干系,独自又饮了一杯酒。 “更让人惊悚的,是西夏暗探居然打探到各官员隐私,记载成册,用以将来威胁各位官员所用,这不是要将我大宋官员一网打尽吗?各位大人,你们好好想想,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众人明白了,晋王大人这是在威胁他们。 此刻礼部尚书站起来道:“晋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威胁我等?” “不,本王绝非此等小人,今日召见众位大人来,是想要将这份名单给大家,希望各位大人回去肃清内宅,还我大宋一个清明天地。” 名单给了,可是那官员隐私却没给啊。 众位大人回去,将家中阴沉的贼人抓起来,狠狠的打了一顿,将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他们心中害怕,害怕自家隐私被拿出来惩戒。 而就是这个时候,晋王殿下透漏出,那些隐私他还未拆封,至于拆不拆封,交不交给陛下,就看各位大人的意思了。 众官员岂能不明白,这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当然是命啊。 钟温参加了晋王殿下举办的鸿门宴后,回家便是一阵翻箱倒柜,孙氏道:“爷,家里那点家底,你是清楚的,这怎么也凑不齐十万两银子啊。” 钟温胆小,为了随波逐流,便随着众人借了国库十万两银钱啊,这些年为了打发上面,都花光了啊。 “这可怎么办?钱若是还不上,咱们就完了。” “爷,真有这么严重?” “这事非常严重,你是不知啊,当年我做的那些事,可都被人巴拉出来了啊。” “什么事?” “还不是替你家那位姐姐处理烂摊子,你姐姐自从嫁给风家,作妖作福,不是打杀小妾,便是杖毙丫头,她甚至连官员之女都敢杀,这事都是我与大舅哥帮他处理的,这些事看似隐蔽,然全都在人家监视之下啊,我如今刚上任,多少人看着想将我拉下水呢,不行,我绝对不能被拉下来,这钱一定要填补上...” 孙氏一听便觉得棘手,道:“老夫人手中还有五万两黄金啊,你去给老夫人说说看。” 老夫人处 老夫人一听钟温的来意,便黑沉着脸,道:“这不过是晋王的一种手段,朝堂之上这么多官员,他难不成能全部都除掉吗?再说了,你如今不是还有你大哥在前面挡着吗啊?” 钟温道:“母亲您是不知啊,这大哥怕是要出事了。” “什么意思?” “今日我回来,沈明泽突然间将我拉过去,直言说钟家要出事了,那西院的杜姨娘,是西夏余孽呢。皇上都将大哥关在府上,面目思过呢。” 老夫人微微思索,钟温道:“母亲,儿子好不容易重回朝堂,您可一定要帮儿子啊。” 钟老夫人知晓,如今二子无能,现在就只能靠着三子了。 可是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你去西苑看看你大哥,问一问这事情该如何办?” 钟温道:“母亲是不愿意帮助儿子吗?” “我让你先去西院看一看你大哥,你怎么不听话?” 钟温急了,道:“如今那杜氏在刑部关着呢,我大哥因此获罪,寻他又能如何?母亲若是不帮忙,儿子还不上钱,最后只能选择分家了...” “你...” 孙氏一听说分家,眼神便是一亮,这分家好啊。 如今钟家东西两院一堵高墙堵着,虽没有分家,但与分家无两样,谁过谁的,不,他们东苑如今过活还要看丫头嬷嬷的眼色,如今压抑,的确是不大好。 而且大哥纵容身边女子泄露军情,这往轻点说,玩勿职守,重点的便是泄露军情,理应处斩的。 分家好啊,如此还不被牵扯。 濑妈妈解释道:“三爷,您误会老夫人了,老夫人怎么能不管,老夫人只是让你去看看大爷,毕竟钟府发生这般大的事情,你们理应去问候一二,在看那边有需要帮忙的。如此大爷心中便会惦念您,日后也好多多帮衬。” 第一百七十七章、沈家借钱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温冷哼,不爱去贴人家的冷脸。 “谁让他帮衬,他现在自身难保,如何帮衬我,不拖我后腿便是了,哼,让他提拔一下我都犹犹豫的,真不是个东西...如今他被皇上惩戒,亦是他的报应。” 濑妈妈无奈摇了摇头,随后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将这夫妻两个的神情看在眼中,她道:“既然要分家,那就分吧,此事我会召开族中老人老做主,你们且等着吧。”老夫人身边银子多的是,自然不怕分家,且分了好啊,如今他们过着实在是不成样子。 钟温见老夫人这般,便知晓老夫人是不给自已贴补了。 他负气离开,回到自已院落,便是发好一阵脾气。 孙氏温婉道:“爷莫气,回头将我那嫁妆卖了,兴许能对上一点。” 钟温感动不已,将孙氏搂在怀中,轻声道:“尚恩,这些年委屈你了,你放心,待这阵风波过去,我定会想法子补偿给你。”尚恩是孙氏的名。 孙氏本就娇媚,虽生过四个孩子,但身材窈窕,腰肢纤细,韵味妩媚,比之年青少女,多了成熟媚态。 羞涩的靠在他怀中,不粘不贴,恰到好处勾起男人的欲望,娇娇道:“三郎,咱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求这一关能安然度过。” “会的...” ...... 西院,钟勇猛然间听见东苑提出分家的事情,眸光为厉,小沈氏道:“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及分家?” 钟勇道:“哼,定是还不起欠款了。” 小沈氏心道:“过来说一声便是,怎么会严重到分家呢。” 不过分家她也想,如今东苑那边提出来,他们亦是不理亏。 且如今西夏使臣已经离开,他们不必顾忌国家大义了,这分家便分家好了。 钟勇心中亦是如此想的。 隔日,钟武以及族中几位长辈,被请来商议分家事宜。 钟武瞧着钟家混的最好的钟勇,无奈叹息道:“家宅不宁,命运多舛啊。这个家,迟早要坏掉了...” 他瞧着钟勇面上无波,老夫人更是一脸阴沉,二房三房夫妻站在旁边,似乎对分家很兴奋。 知晓劝导无用,便道:“我们年岁大了,管不住你们了,你们要分家便分吧。” 钟勇道:“这里是钟家账册,还有一些祖产,折成现银,三十万两银子,一分为四,母亲留有一份,我们三兄弟一份,伯父觉得如何?” 钟武颔首,觉得这样分,是钟勇孝顺。按理说钟勇乃是钟国公,且这些年钟家财富,都是钟勇赚取,他即便是要一半来,也绝对没有人说什么。 然钟温却不服道:“咱们钟国公府,怎么就只有这点银子?皇上每年赏赐,大哥你这些年缴获的稀有物件不计其数,怎么就只剩下这些?” 钟勇冷哼,道:“说到这个,我也很奇怪,这些年我南征北战,缴获多少财宝,如何诺大的一个家里面,仅仅就剩下这些银子了?我也很好奇?” 为何就剩这么多? 小沈氏心中低估道:还不是你们过惯了奢靡的生活,花钱大手大脚,短短几年便败光了所有。 尤其是钟厚。 “这些是两位弟弟这些年从公中支取的银子,你们都瞧瞧吧,也别说我欺负弟弟你们等。” 几本厚厚的账册,一下子扔出来,直接砸中了钟温的心。 钟厚看不见,账册只有小杨氏接过来,越看越气闷,这里面都是他出去吃喝嫖赌的开销。 “钟厚,你这个混蛋,你都干了什么?” 钟厚眼睛看不见,被小杨氏拉扯几下,直接就秃噜地上了,他心中恼怒,站起来就到处抓人... 小两口闹腾着,最后被请了出去。 钟温还真拿起来看了看,可瞧着那一笔笔的,他都有印象,无奈的将账本放下来了。 “这些年族中的产业,比如商铺,庄子里,都不曾获利,你们也瞧瞧,账本上写着的。”庄子里没收益,铺子里没收益,这能说明什么?是有人从中牟利了,是谁?以前可都是老夫人管着帐的,这钱就是入了老夫人的口袋了。 他们虽然不乐意,可也不敢忤逆母亲,尤其是有外人再的时候。 老夫人对此事也不回应,像是被胁迫分家? 都这份上了,果然不愧是在内院浸染了多年的老太太,沉得住气的很。 可是在沉得住气又如何? 她做的那些事,不会没人知晓。 “这些年,你们花的都是我在外打拼下来的银钱,本来嘛,我不曾对你们有所怨言,却不曾想,弟弟如今却还怀疑我?果然是...哼...既然不一心,这分家便分家吧,我多说无益。” 一番话,让有些人脸上无光啊。 没人在怀疑了,也没有人反对了,分家事宜处理的极快速,也极好。 最后老夫人选择跟着二房,这个选择在意料之中。 毕竟孙氏对老夫人不大尊重,老夫人跟着她,必定得不到好,但是杨氏就不一样了。 杨氏是老夫人的亲侄女,且杨氏单纯,好掌控,再说了,二房还有一位‘有本事’的儿子呢。 钟锦绣听说分了家,心中欢喜,问道:“他们可会搬走?” 小沈氏道:“老夫人不会,所以东苑留给你二叔一家,你三叔一家会搬走的,在不远处寻了一处宅子。” 不出三日他们便完成了搬家事宜。 不过钟国公的牌子却要从隔壁摘下来了,这次是彻底分了家的。 小沈氏很高兴,想要举办宴席来庆祝一番,钟锦绣忙道:“此事过些日子吧,可以寻个由头。” 聂秋霜也道:“嗯,爹如今歇业在家,不值得庆贺,且二叔三叔因为爹被罚,突然间提出分家,是不义之举。咱们占理,可若是咱们表现的高兴,让人猜忌,就是咱们输了。” 小沈氏觉得有理,道:“反正你们爹如今歇业在家,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一起陪你爹吧。” 如今沈家也不太平,沈之文看着自家侄儿,沈从文看着自家儿子,面容上多少有些难堪。 本来自家人办案,多少有些从容,可没想到他居然拿自家开刀。 这怎么可以? 沈家大家长沈伯仁道:“这些年咱们家开销极大,你们是知晓的,欠款诸多,大概是三十万两,我老了,是动不了了,这些钱就靠你们去筹集了。” “爹,您怎么能不管,三十万两银子呢,咱们家有吗?”沈之文弱弱的瞧着自家二弟,这件事唯有儿子和二弟妹能够解决了,毕竟二弟妹富有啊。 沈从文目光亦是看向自家媳妇,这银子他没有啊,但是自家媳妇......阴氏不乐意道:“我哪里有,这些年我贴补府上多少,吟吟和吟歌出嫁,我没少给。余下的我也不够啊...” 沈明泽看着他们争执,便道:“大伯和爹应该知晓,这晋王手中可握着咱们家不少把柄呢。” “再说了,此事皇上亲命我来办事,办好了功德一件,办不好,这四品监察御史的职位,怕是也做不成了,你们快些掂量着。是卖宅子,卖铺子还是准备借钱,给个话,我好出去寻去。” 卖宅子?卖铺子? 她还要点脸面呢。 不能让旁人知晓沈家没银钱,若不然自家女儿日后如何嫁人? 雅郡主听沈明泽道:“我那里倒是有些银子,可以救救急,不多,五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沈明泽知晓,沈家公中,没多少银钱填补漏洞。 “大伯母通达,这个情,我会记住的。” 阴氏见雅郡主这般,岂能落了下风。 她道:“我这里有十万,你先拿去用吧。都是一家人,且有你办案,娘不会拖你后腿的,” “嗯,娘也通达。”他顿了下,道,“这钱也不够啊,罢了,我舍个脸,去给阴蛰妹妹借一点去。” 沈伯仁怒道:“你给我站住,你若是敢去,我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也绝不让你向阴家开口。” 沈明泽道:“那就难了,这不让借外祖父的,祖父可有别的路数?” 沈伯仁提及这个,便没了声音,因为他也拉不下这个脸面。 沈明泽道: “要不我去钟家,寻我姑母借钱去?” 钟家,也不是好人。 可是如今唯有向自家女儿张口,毕竟是吃沈家的米长大的。 阴氏道:“这怎么能行,那可是你岳家,你如今张口借钱,可不是让人小瞧了?不行,绝对不行。” 阴氏撑着一口气呢。 她宁愿去自已家借钱,可她知晓爹爹的脾气,当年爹爹要将明泽节奏,公爹说什么都不让,两人甚至因此大打出手,相互骂街... 这本来当初答应的,她们第一个儿子给阴家的,可谁知他们就一个儿子,沈家就一个男嗣啊。 “因为明泽的事情,我已经与阴家断绝了联系,我爹不让我回去,所以如今只有您亲自去阴家借钱了。” 沈伯仁更不愿意去。 沈明泽这个看看,那个看看,都不言声,倒是无奈叹息一声,道:“祖父,您去阴家不去?” 老头子自然不去下这个脸。 沈明泽明白了,道:“要不大伯父跟爹去外面借利钱?” 利钱?利滚利啊,谁敢去借? 他们只能借国库那些不要利钱的银子啊。 沈明泽明白了,道:“行吧,祖父,您房间那些古玩东西,收拾出来吧,拿出去卖了,凑凑。放心,让下人们去,不会被发现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百官斥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去了钟家一趟,但不是为了借钱,只是想去见一见表妹。 他先进了钟府,首先瞧见门牌被换掉了,换成钟国公府了,心道:“这是分家了?” 进了钟府,瞧先去拜见他姑父,他姑父如今歇业在家,正在校场练习剑法呢。 瞧着那一招一式,都散着狠劲,他默默的退后,在他停顿住,忙上前去递上丝帕。 “姑父剑法越发出色,英勇无比,让小侄汗颜啊。” 钟勇斜睨了他一眼,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正在办,这不是上门来问问,钟家二爷的亏空该有谁来还?来求姑父一句话...” “如今钟府分家,自然是谁借的谁还。这刚分家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大把的银钱呢。若是二爷不还,你就去抄家吧,反正他现在无官职再身。杀鸡儆猴...” “多谢姑父,我这就去办。” 沈明泽一拐弯,便去了钟锦绣的院落,这已经是熟门熟路了。 不过钟锦绣没在院子里,听丫鬟说去了她大嫂房间。 他又问了几句,见她无事,便放心了。 他不便久待,就准备离开了。 然而钟锦绣听说表哥入府,想着他应该是有事。 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多多少少知晓一些,但是沈家那边却不曾传来消息。 这一世,大多数人的经历都是照着上一世过活的,但是表哥? 若是上一世表哥就有如此经商才能,定然是不会因为沈家还不上银钱而退出朝堂?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钟锦绣想了想,便让人去拦一下沈明泽。 门口不远处的凉亭内,钟锦绣前往,沈明泽已经在等候了,旁边还有二哥陪着。 钟锦绣上前,听二哥提及王家,只是还不曾听到只言片语,两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侧。 钟琅笑着道:“你们先聊会,我还有事要出去。” 钟锦绣在自家二哥离开之后,便问道:“表哥,你来可是有事?” 一个淘宝坊,月入万金,沈家不可能还不起银钱。 那表哥是因为什么离开朝堂呢? 上一世,她只知晓沈家是因为还不起钱,沈明泽是迫于无奈,且阴家外祖强势,以钱换人,毫不讲情面,他不得不跟着阴家外祖从商。 可是这一世,沈阴蛰去了阴家。 那到底会是什么事,能让他离开朝堂呢? 沈明泽道:“就是来看看表妹,没别的事。” 钟锦绣走上前去,道:“表哥,沈家这次欠款可能还上?可需要我帮忙?” 沈明泽笑了,道:“表妹放心,这都是大人的事情,不用咱们操心,我外祖父已经决定卖出他收藏的珍宝了。” 钟锦绣微微蹙眉。 “表哥不帮忙吗?” “又不是我借的。”沈明泽顿了下道,“我这还留着娶媳妇呢。” 钟锦绣听他言语,片刻愣神之后,便笑了。 不是因为欠款的事情,那应该是别的事情了。 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他欢喜别的女子,沈家不愿意,所以他心灰意冷,故而厌弃了朝堂? 倒是有这个可能啊。 “表妹在想什么?” 钟锦绣问:“表哥可...红颜知已?” 沈明泽愣神,不动声色问:“表妹可是听谁说嘴了?” 钟锦绣道:“表哥,即便是有,我也不会拦着的。” 沈明泽俊俏的眉峰微微一横,看向表妹的目光有些审视,沈明泽年岁不大,但是目光极其锋利,钟锦绣微微有些受不住,低眉言道:“没人说嘴,我就是随口一问。” “表妹说的话,我记住了,倘若我真的有什么红颜,无论男女,都会先知会表妹的。” ...... 因为这次事件背后有人撑腰且家中支持,这银钱收的极其顺利。钟家两位爷,还钱还的很顺利。 倒是有一位硬茬子,先皇老臣,姜令,一字并肩王。跟着先皇打天下的,沈明泽去了一次,多多安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绝无逼迫。 姜令先开始还硬着,最后被这位沈大人说服了。 待沈明泽第三次从他们家离开,他瞧着沈明泽的背影道:“国家有如此热血少年,大宋千秋万代,不愁矣。” 第四次沈明泽再次上门,姜令便叹了口气道:“府上没钱,此事不怪你,我会亲自入宫向皇上请罪。” 沈明泽沉思片刻,道:“这些事,我都知晓,当年先皇御驾出征,国库无银钱,是您率领家族,捐钱出力,此事让下官很是钦佩,且如今您有难,您却自已咬牙忍着。不曾向皇上抱怨一声,这更让下官佩服,这几次我来,便想着给您提及,帮您还欠款的事情,可就是怕您不愿意,而生我的气,所以...” 姜令眯了眯眼,觉得这小子不错。 “你要帮我还欠款?” “王爷可愿意?” “不愿意,本王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他更佩服他的骨气。 沈明泽道:“我外祖父家是开商号的,家中有些闲钱,若是王爷愿意,可去借资,至于这利吗?王爷您说了算。什么时候还,也有王爷您说了算?” 姜令对着小子又是另眼相看了,不要利息,又不催促还钱,且冒着几百万的银钱打水漂的可能,这人胆魄过人啊。 可以看出是真的敬佩与他。 “罢了,此事就照你说的做,日后若是需要我家相助,尽管说便是。” 姜令老顽固都交银钱了,朝堂之上谁还敢不交? 他们没银钱的便去寻商户借,卖房子的卖房子,卖地的卖地,这一次欠款还的迅速,皇上很高兴,立马提拔沈明泽为二品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这是百年来最年青的光禄大夫了。 至于晋王殿下,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且调晋王入户部。 这可就眼红了一些人。 桓王不服气,举报道:“父皇,沈明泽这次以无中生有之事威胁百官,闹腾的人心惶惶,百官心中何其怨念,儿臣觉得,沈大人不该奖励,该罚?” “我朝百年,还不曾有如此犀利之事,什么西夏暗探遍布我大宋百官府邸,太骇人听闻了。沈大人给了一个各府名单,弄得府上乌烟瘴气,百官怨念?” “且各府密文?谁家没两个丑闻,不过是无足挂齿之事,却被沈大人拿来说事,沈大人为了上位,果然是不折手段啊。” “如此为了上位不折手段,闹腾人心惶惶,百官骇然,如此不仁不义之人,父皇,如何能赏赐?” 百官被沈明泽搅和的多日,卖田的卖田,借高利贷的借高利贷,乌烟瘴气的很。 心中更是气愤的很,如今听桓王为他们出头,心中感激不已。 “陛下,这次沈大人利用此事,勾结商户阴家放高利贷,情节严重,官商勾结,此乃是打大忌。请皇上严惩...” “请陛下严惩...” 百官呼应,有着逼迫陛下之意,皇上道:“沈大人可有什么话要说?” 沈明泽心中冷笑,想要笼络群臣? 哼,此事乃是陛下下旨办理,你若是阻挠,便是与陛下唱反调。 为了群臣得罪陛下?桓王殿下,你这个心思打的不妙啊。 他道:“臣知罪,请陛下降罪。只是在陛下治罪之前,臣想问桓王殿下一句话?” “沈大人想问什么?” 沈明泽上前一步,问:“欠债还钱,理所当然,还是殿下觉得,欠债可不还?” “还是桓王殿下觉得,国库的银子,不是您的,跟您无关?” 桓王殿下心头一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是他以此威胁众人,勾结商户,以权谋私,这一罪名,便是有罪。 且因此会受到百官弹劾。 “陛下,桓王殿下说臣以权谋私,臣不承认,但是说臣威胁百官之事,臣更不承认。” “陛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百官拿着国库的银子,有的是去经商,有的则是放利银,有的开赌场,反正是赚的满盆钵啊,如今国库空虚,皇上命人收取银子,桓王便怨声载道,难道桓王是在怨恨皇上命令臣收银子了?还是百官在怨念陛下收取库银了吗?” 桓王听他指责,心中愤懑,什么叫怨恨? 众臣惶恐,纷纷请罪自责。 “众位臣公家里面有为难,要向国库借银子,皇上说什么了?皇上顾念臣公家有难,不曾有言语,如今淮南干旱,国库拿不出银钱,皇上为难,百官可回报了什么?” “你们说我勾结商户,放利银?是,的确是我托人联系个大商户,为了是什么?自然是帮助皇上帮助百官解决燃眉之急。你们可以去查查,去问问,那些商户放给你们的利银,只有半分,有的甚至更低,你们以为是为什么?因为陛下盛名,给与他们厚待,因为我从中周旋,只收取你们半分的利钱。居然被你们说我以权谋私?果然啊,这好人是不能随便做的。” 众臣公无言以对,唯有左看看右看看,桓王对某些官员使了个眼色,那官员道:“皇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沈大人行事,太不着章法,且言语逼迫。钟国公府上,钟家二房,钟厚。本已经眼瞎,蒙受皇上开恩,可缓几日,可是沈大人假传圣旨,说什么不还钱吵架灭族,此举胆大包天,不能不治...” 第一百七十九章、钟锦绣知晓沈明泽秘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还有一字并肩王,那可是先帝重臣,居然被他逼迫的,变卖皇家恩赐宅院,甚至签字画押,如此对待有功之臣,沈大人,你还是太年幼,一字并肩王身上的一件衣服,都是你一辈子都炫耀不来的。” 沈明泽想要回嘴,然却一声被一声请咳声打断,众人抬头,便见到一字并肩王姜令就站在旁边。 他居然来上朝了? 众人回应过来,忙道:“并肩王,您赶紧说说话,教训教训这位年轻人,不懂规矩,居然敢...” 众人还不曾交代,姜令便站出来,随后跪在中间来。 皇帝可不敢受此打理,忙下去扶着。 “祖宗哎,您这是折煞朕了。” 晋王心中哀叹,这一字并肩王出来,沈明泽便吃不得好果子来。 他想了想便跪下道:“给老祖宗请安,请老祖宗打骂...” “晋王殿下,我为何打你?” “世人都传,老祖宗慈善,最疼爱小辈们,能得您一字并肩王的打的,不是升官发财,就是财源滚滚,可不是谁都能有此殊荣的。” 姜令笑了,满脸的皱纹,看着越发的慈祥。 “你这张嘴倒是会说,不过今日我来,不是为了打你的,而是为了澄清一件事。” 皇上问:“是何事?” 众位臣公侧耳听着,等待沈明泽被免职,被发配。 然那一字并肩王却朗声道:“臣请皇上降罪。” 皇上一听,心中笑了,然面上不显道:“老祖宗这话是何意?” “陛下,沈大人去了我那里四趟,给我这老糊涂讲了四天学。我这一个个的听着啊,心中惭愧,可叹自已做了这些年的王爷,居然还不知国家昌盛的真谛是何意?” “所学所知,还不如一个奶娃娃。” “上次淮南灾难,国家便出不了力,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们受苦而无人管,国库没银钱,管不了,这不管会如何?会发生暴动,发生暴动又怎么办?自然是派兵镇压啊,可是出兵要钱啊,没银子,连出兵都不能,不能出兵,邻国知晓了,会发生什么,自然是卷土从来,再次开战,因为没钱,出不了兵啊,这都是谁造的,自然就是我们这些害得国库没银子的自以为是朝廷上不可或缺,倚老卖老的佞臣造成的,我这老头子是没什么惦念的了,可是我家中还有娇滴滴的孙姑娘,子孙后代,还等着见一见这盛世天下呢,可不能还没见,就没了...” 这便是将欠钱不还的百官说成了灭国的罪魁祸首,这谁敢接话啊。 皇上一把辛酸啊,道:“谢谢老祖宗体谅,我这皇位坐着,实在是不稳当的很啊,还望老祖宗能多出来几日,给朕管一管啊。” “不行了,老了,这脑子老忘事,上次那娃娃跟我讲了一大通,如何兴国,如何保我大宋百年基业,记不住啦。” 晋王听一字并肩王的话头,觉得有谱啊,侧身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明泽,镇定如斯,不见丝毫慌乱啊。 这小子,是拉了一字并肩王给他坐阵啊,怪不得不害怕呢。 这武有钟国公,还弄来了老祖宗来,这谁敢说沈明泽的不是,谁又敢罚? 怕是不想活了。 “老祖宗,这臣公们都说他去您那要银子,还给您放利银,您给朕说,是不是他威胁您了,您放心,只要您开口,朕直接处置了他...好给您出气...” “我一个快入黄土的人了,还威胁什么,他啊,倒是给我送了银子,说什么不要利息不限还期,这不是白白送给我了吗?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情,所以就把我那铁卷丹书送给他了,也算是那几百万两的银子的回礼了。” “皇上,这个娃娃手段是有些过分,至于勾结商户,以权谋私,这个怕是不成立了,至于假传圣旨,威胁百官,不知臣这一丹书,可否免了他的罪?” 皇上道:“能,当然能,只是您这也太大材小用了,这不是便宜了他...” “我这把老骨头,要拿东西有什么用,倒是可以给这小子,让他该整顿整顿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了。”其实沈明泽与姜令并非说什么国家兴亡,说的只是姜家荣宠啊。 姜家子孙,一代不如一代,且一个个的出来惹事,不是圈地,便是杀人放火,让他心中好生愤懑,可却又无可奈何。 他终究是老了,管不住啊。 子孙着仗着自已那点军功来惹事,然他便将这军功送出去,看他们日后还如何敢? “是是是,都是朕太无用了,这点事都惊动您亲自来...” 老祖宗一句话,皇上都不敢忤逆,且人家手中还有先皇御赐的丹书,百官们谁反驳,便是藐视先皇,是死罪。 这钱都赔了,威胁也威胁了,他们只能受着,再说了,这灭国的罪名,他们担不起。 太子殿下见众臣不说话,心下笑了笑,道:“陛下,前段时间沈大人抓了两名西夏奸细,听说是钟国公以自家女儿为诱,钟国公对我大宋的衷心,日月可鉴,陛下罚他面壁思过,歇业在家,似乎会寒了将士的心?” 皇帝笑道:“说到底,是敌人猖狂,钟国公无辜,罢了,将钟国公官复原职,从新统领禁卫军。” “陛下英明。” 钟府,钟锦绣听说沈明泽安然度过此事,心内一松,然有些事却不得不正视起来。 上一世,表哥不的确是办妥了此事,可因为年少,有成事之激情,却不曾想到,人心无耻,他办完事后被百官弹劾,皇上为了安抚百官,将他卸职在家。 可是这一次呢? 他顺利过去了。 然心中突然间有一种大胆的猜测,表哥如自已一般,心中亦是知晓前世。 她早该猜测的,早该如此想的。 当初大哥成婚,二哥将杨美馨扔他院中,然他随后便将人扔去了二叔房间,在之后,萧睿铜劫持她,而先寻她之人是沈明泽,在然后夏冰玉入钟府,表哥又先一步,设计夏冰玉入牢狱。最后牢狱中走水,夏冰玉逃走了,这...刑部牢狱如何这般就让犯人逃了? 定是表哥故意为之,因为表哥也认识西夏公主。 且表哥对桓王有敌意,有敌意... 有什么东西恍惚就要冲出来,可是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不敢相信,或者是不能相信。 钟锦绣去了一趟穆王府,皇上赐婚,穆王府如今喜气洋洋,正准备办婚事呢。 钟锦绣直径去了闽南月的闺房,闺房中,闽南月正在绣嫁衣,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吗,想来对那位魏寅,是她真心欢喜的人。 上一世,她可不通情事,且闽南便过不久便会出事,而穆王府亦是会出事的。 “钟锦绣,你快来看看,我的嫁衣绣的如何?” 钟锦绣瞧着那针线疏松,一瞧便是以前没怎么绣过,她没有打击她,便道:“让下人们做就行,别太难为自已了。” 闽南月撇撇嘴道:“不,我一定要自已绣,如此才显得我的诚意,我们日后才能和和美美的。” 钟锦绣瞧着她满脸的幸福,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她道:“以前你跟我说,沈明泽喜欢我的是我?可是真的?” “你怎么还怀疑呢?他对你真的是痴心成执念。”闽南月顿了一下,思绪有些飘远,“上一世,你嫁给桓王,最后桓王成事,成为一代新皇,而你入住后宫,但是不到两年,钟家谋逆,你被牵连,被赐毒酒,饮毒而亡...” “沈明泽重新入朝堂,以承恩公之尊,办事条理清晰,果断狠厉,深得桓王看重,但是两年后,晋王殿下率兵打入了皇城,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相帮...那时候桓王才发现,满朝文武竟然都是晋王殿下的人...而这些都是沈明泽的功劳,他散尽家财,说买人心...” “可最后他却退出朝堂,出家做了和尚...世人都想不通他为何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要出嫁?莫不是傻子。可是我知晓,他是跪在佛祖面前,祈求上苍垂怜,能让今生你们在相见...” 钟锦绣不知死后之事,然听她说起此事,心中恍惚被针扎了一般,刺疼刺疼的。 她恍惚做梦一般,从穆王府离开,随后去了淘宝坊,瞧着里面的阿忠在,阿忠见到她道:“表小姐,您来了啊?” 钟锦绣精神有些恍惚,阿忠见着,神情关怀问:“表小姐,你可有何不舒服?我这就去为你寻大夫去。” 钟锦绣唤住他,道:“我没事,我家大嫂在有几个月就要生了,我想来寻一寻,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送给未来小侄子。” 阿忠瞧着钟锦绣面上并无不妥,便笑着介绍道:“你这是寻对人了,这里刚好有副合适的。” 钟锦绣在阿忠介绍东西之时,漫不经心道:“阿忠,你跟着表哥多少年了?” 阿忠觉得不能瞒着未来少奶奶,且捡一些好听的讲,他道: “五六年了吧,你是不知晓,咱们家少爷多么聪明,这脑子灵光,七岁便做主开了这家淘宝坊,连着六年商号便天下了...” 钟锦绣微微听着,心中便已经确认了,沈明泽与她一般,是重生的。只是他比自已重生早了几年。 第一百八十章、杜平和杜暖暖互相怀疑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待她选择了两对金镯子,随后去了阴家。 阴家阴正巡视商号去了,府上唯有阴蛰坐镇。 十月的天,已经有些冷了,阴蛰身上裹了件披风,身上穿着金蓝色彩衣,模样看着越发娇俏了。 钟锦绣随着她去了她房间,便见着桌子上摆着众多好吃的,以及稀罕水果。 “三表姐,你这里小日子过得不错,外祖父对你,是真好。” 阴蛰笑的甜蜜,道:“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家里出事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示意他安心。 “今日在淘宝坊看见阿忠了,便想着过来瞧一瞧你。” “淘宝坊?他又去淘宝坊了?”阴蛰目光微微不悦,小嘴嘟起,“外祖不喜欢他去打理别的铺子,家里都忙不过来呢。” 钟锦绣瞧着她一副小家子气,倒是不多说什么,随后将自已准备的东西拿出来道:“今日新讨的东西,在淘宝坊里,阿...忠姐夫给的,你快瞧一瞧,这分量足不?” 两对金镯子,还刻着两只小猴子,小巧可爱的很。 钟锦绣一瞧便欢喜,瞧着阴蛰目光闪亮的紧,这定是也欢喜的很了。 “还是你懂事,比沈明泽讨喜多了。” 钟锦绣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哎。沈明泽最近不是处理朝堂事情吗?送了一字并肩王三百万了银子,没有跟外祖打招呼,外祖生气了...” “外祖父不愿意?” “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情,而是知会不知会的事情,如今外祖父生气,直说待我生下孩子,留下孩子便让我走...” 这怎么会呢? “都是沈明泽,说什么只要我真心待外祖父,外祖父必定会疼我的,可如今却见不着人,别以为一个金镯子便打发了我,我如今脱离沈家,若是阴家在不要我,我日后可怎么办?” 钟锦绣微微一愣,随机问:“当初是表哥提议让你入阴家族谱的吗?” 阴蛰摇了摇头道:“是我自已提议要入阴家的。” “为什么?” 阴蛰又道:“我不想要嫁给别人,除了阿忠。” “明泽说,只有如阴家,我才能如愿以偿。” 还是沈明泽提议的,他似乎很清楚,沈阴蛰将来会面临何种境况,所以率先做了安排,一定是这样子的。 然阴蛰神情恍惚,口中呢喃道: “可是在外祖这边呆久了,我发现外祖父很孤单,很可怜,我想要照顾他...” “外祖父在哪?” “去了淮南,巡视商铺。”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你且安心,日久见人心,外祖父总有一天,会知晓你的真心。” 钟锦绣离开阴家,回到钟府,回去倒头就睡。 然沈明泽忙完政务,去了淘宝坊,阿忠正在等着他。 “主子,您回来了。” 沈明泽轻声嗯了下,道:“此事我会亲自向外祖父请罪的,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阿忠道:“嗯,对了,今日钟家表小姐来了,拿走了两对镯子。” 沈明泽一顿问道:“是来寻我的吗?” “没说啊。” 隔日日上山杆了才醒。 见她醒来,桃子忙上前去侍候,道:“主子,沈家表少爷来了,就在外面等着见你呢。” 钟锦绣不知该如何见他,刚开始知晓他上辈子爱着自已,且一直默默守候,不曾越雷池半步的时候,心中默默有些欢喜,可睡过觉之后,心中却又有些愧疚感。 愧疚什么呢? 她也不知晓心中为何有这种感觉。 “主子,咱们家未来姑爷,在朝堂之上,雷厉风行,威风凛凛的,得皇上欢喜,直封为光祿大夫,授金章紫绶呢。” “未來姑爺才十三四歲呢,就已經如此風光,再過不久,便能封侯拜相,果然是越来越与小姐您匹配了呢。” 匹配? 钟锦绣心中苦笑,谁不匹配谁呢。 她让桃子侍候自已起身,精心装扮后,方才出门见人。 沈明泽就站在院门外等候,他如今能入府,只说明爹爹那关,他已经过了,说来应该是那日翻墙,他还比较规矩吧。 她走上前去,唤了声表哥。 沈明泽转身,瞧见钟锦绣,满目的春光。 钟锦绣微微敛眉,道:“表妹,听阿忠说昨日你去铺子了,可是寻我有事?” “最近表哥处理朝政之事,满城皆知,我有些担忧,故而无问一问。” 沈明泽直感觉到表妹这身上有些变化,比之以往,多了些小女儿的娇态,还有让人心中雀跃的关怀。 “表妹无需担忧,都处理好了,再说了,我这还有岳父大人撑腰,自然不会吃亏的。” 话是如此说,可这差事本就是得罪满朝文武之事,说着容易,但经历却是触目惊心。 若非他事先说服一字并肩王,怕是此刻不是被发配到某个村落做七品官,便是赋闲在家,无功无过。 这便是朝堂啊。 “表妹,昨日我听阿忠说,你在淘宝坊取了两件镯子都给了三姐,我这里便有对更讨巧的,先给表妹送来,表妹瞧一瞧可好?” 这是定点都不让自已吃亏啊。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昨日瞧见阿忠表姐夫,便想着三表姐,故而路过那里去看看,听三表姐说,阴外祖父生了气,说来三表姐夫已经是阴家的女婿,倒不能还去为你做事,惹来外祖父不喜欢。若是表哥不嫌弃,不如我帮你照看生意可好?” 沈明泽听着表妹潭口轻吐柔软,心中不知是甜腻,还是欣慰。 只觉得一口情话,说又说不出来,唯有瞧着表妹傻乐呵。 ...... 此刻的桓王府,夏冰玉正大发脾气,一来是沈明泽将她暗藏在各官员的府钟的探子一一拔出,甚至连百官府中密事都落无踪影。 这怎能不让她气闷,怎么不心慌。 她入皇城,便是希望能控制大宋朝堂,为已所用,且挑拨朝堂两大巨头的关系,可如今他们却越来越牢固。 桓王回府,瞧见夏冰玉发脾气摔东西,冷眸一扫,夏冰玉便收起怒目,笑脸迎道:“桓王,我想去大狱。” “恩?” “听说刑部牢房关着我西夏暗探,我身为他们的公主,总是要去见一见的。”夏冰玉顿了一下,“大宋与西夏已联姻,西夏女子入大宋便是大宋之人,如何还被当成细作?这若是传出去,怕是我西夏皇室不同意呢。” 桓王不想理会她,道:“你若是想去见,便去见吧。” 刑部大狱,夏冰玉入了内,这不是她第一次入内,但绝对是最后一次。 她见了杜暖暖,杜暖暖瞧见来的人是公主而非钟勇,眼眸微微失落。 夏冰玉问道:“说我西夏暗探名单之人,是你吗?” 杜暖暖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曾说。” 夏冰玉微微蹙眉,绝美的容颜上,看得出不相信。 “不曾说,那你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杜暖暖便觉得委屈极了。 “是钟锦绣,她见我与钟家老夫人交好,便看不顺眼,故而想法设法的污蔑我,且设计与我,我没法子,只能动手杀了她...” “然而你没有成功,反被人抓住了把柄?” 杜暖暖无奈低头,是她大意了,若是自已能忍下来,她没有证据,便是那自已不得。 可是自已没忍住啊,在听她猜忌自已是西夏奸细的时候,她心中便不安定了。 那是自已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啊。 “主子,您要小心啊,那钟锦绣居然怀疑我,那她手中必定握着与我们不利的把柄啊。” “她们手中还有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咱们潜伏在大宋的兄弟姐妹啊。” 夏冰玉怒问:“那名单难道不是你交出去的?” “不,我一直跟随钟勇在外,怎么会知晓这么多?一定是杜平,他在大宋多年,接触良多,必定是他出卖的我们...” 枉费她还寻他帮忙,可却没想到,自已最后去死在自已人的失误中。 夏冰玉想想也是,她一直在外面,那份名单必定是有人早就上交上去的。 杜平吗? 不是他还有谁能知晓这般详细。 她转身去瞧了杜平,然他依然没有被用刑,瞧见自已的目光更是小心翼翼。 夏冰玉有些怀疑道:“你没有被用刑?” 杜平颔首,道:“我被抓起来,便被关着,不曾见什么人。” 夏冰玉心中更家起疑了,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说谎? 杜平上前一步,小声道:“公主,那暖暖很是可疑,她引我出来,让我杀钟锦绣,如今又不曾有人来审问,无需审问定是她早就交代出来了,公主,她必死无疑啊。” 两人互咬,让夏冰玉内心烦躁,目光微疑,问:“他们手中有份名单,记载着我们西夏兄弟姐妹,这份名单,除了你之外,无人得知。” “不可能,公主,他们并不曾来审问我,我更不曾交代。” 夏冰玉也觉得奇怪,若是这两人都不曾出卖西夏,那份名单是谁透漏出去的? 夏冰玉出了刑部,身边的侍女,上前一步道:“主子,这两人相互推诿,看着让人厌烦。” 夏冰玉道:“你说他们谁出卖了我们?” 夏冰玉身边的八旗死后,如今在她身边的人是棱角,棱角相较于八旗,倒是更聪慧一点。 “三牧不可能知晓这么多人的去处。” “你是说?”桓王妃目光微扫,眉光一皱。 “钟锦绣?” 第一百八十一章、沈明泽城外接外祖父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远远地瞧着,一辆马车停下,从里面走出一女子,那女子正是钟锦绣呢。 钟锦绣自然知今日夏冰玉来了,所以她故意这个点来。 “桓王妃怎么屈尊来大狱了?” “锦绣公主怎么会来?” 钟锦绣颔首,似乎不隐瞒,道: “这不是我家姨娘如今被牵连,父亲派我来给姨娘送一些日用衣衫。” 真会装。 “钟国公果然是情意深重。” “桓王妃来何事?” 夏冰玉装模做样道: “听说这里有人冒充我西夏人,过来瞧一瞧罢了,不过是阿猫阿狗的,怎么就是我西夏人?看来是抓错了。” “谁说抓的是西夏人呢?桓王妃,他们二人起了二心,居然敢设计杀我,您瞧瞧,如今我这脖子里还有一道印呢...” 夏冰玉目光微微微敛,看着钟锦绣的目光,杀意四起。 不是西夏人? 这是全她的面子,还是为钟勇脱罪? 钟锦绣却不怕,笑着道:“爹爹让姨母在这里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接姨母回去。” “你们家的事情居然劳烦刑部,滥用职权。” “是,谨遵桓王妃训斥,我这就回去与父亲说,快快的将姨母借走,这家里面多得是地方让人面壁思过。” 哼 夏冰玉你憋闷不,你想杀我吗? 我就是希望你能动手,如此就能够抓住你的把柄呢。 夏冰玉坐上马车,气闷不已。 然却无可奈何,但是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去。 “棱角,你去,将三牧给我杀了?” “主子是怀疑她?” 夏冰玉发狠,道:“在被抓住那一刻,就该死了,你去,送她上路。” 若非钟锦绣前来,她还不怀疑,可是钟锦绣亲自过来探望,却让她不得不怀疑。 若三牧真的要杀她,她如何会来给她送东西? 这定是为了掩人耳目,哼,想要保住她,门都没有。 夏冰玉坐在马车上,目光微微看向另外一边。 钟锦绣,你别得意,咱们还没完。 又一个月,京都比较平静,十一月低,迎来了崇德十年的第一场大雪。 然这个时候,阴正回来了。 沈明泽带着阿忠去城外迎接,阴正瞧着他们,冷哼一声,并不做声。 沈明泽倒是熟门熟路的将赶车师傅赶下了车,自已则上了车,随后让阿忠赶车。 沈明泽不怕阴正那一张冷脸,毕竟上辈子习惯了。 “外祖父,累不累,来我跟您揉揉肩...” “沈明泽,你让你三姐入阴家,且让他嫁给阿忠,是不是便想着拿捏我阴家?” 沈明泽摇了摇头,道:“不,我只是不希望您太累了。” “放屁,若是你真的担忧我,便不会一意孤行,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 这便是承认了此事是他所为了? 沈明泽也不伪装,正言道: “外祖父,我必须要站稳朝堂,您与各商户打招呼,让他们拒绝给百官借贷,您不想出力解决这次朝堂事,您知晓这事会引起多大的反弹吗?” “您不借贷,百官必定会想法子搞到钱,怎么搞?自然是从百姓手中克扣,下面一层一层的,这影响深远。” “再说,您身为各商户之首,若是您默默无声,自然会引起朝堂记恨,随后打压,您何不拿出钱来,为皇上解忧,也让皇上记着这份情谊,比如您这次出门去淮南,行的事便有些出格,可是有这份情谊,您便可以大胆的行事。” 阴正轻哼,他行事,何须左顾右怕,自已又不曾做错事。 即便是天家要怪罪,他行善在前,让本来五年才能获利的淮南,两年三年便能安稳,他何来责备? 沈明泽知晓自家外祖父顽固,当年便是因为此事不知贯通,得罪了当地官府,那官府得不到利,便递了折子,状告他私下收取百姓‘赋税’,皇上亲自下令免了淮南三年的赋税,然他的行为却是与皇上背道而驰。 惹了天家,阴家便是几年不起了。 “我知晓外祖父不会责怪我私自用了三百万两银子,毕竟三百万两救了您孙子我的命。” 阴正再次轻哼。 “您本来也准备拿那三白万,来买我一命的不是吗?” 当然,但是他要的是他被训斥下狱后,他会去沈家以此要挟沈家,让沈明泽入他阴家。 是,他心中还是不打算放弃他,他的经商才能,十个阿忠都抵不上,他绝对不能让这般有才气的人,就这么被耽搁了。 马车很快驶向阴府宅院外,阴蛰挺着大肚子在门口等着,身上裹的严实,然看见阴正下车,忙扑了上去。 “外祖父,您终于回来了,我好想您。” 阴正被这亲昵的举动,闹的一脸尴尬。 沈明泽暗暗给自家三姐赞一句:“干得好。” 阴正心中因为府中有人等候而略感舒服,但依然阴沉着脸道:“成什么样子?还不进屋去。” 沈明泽轻声安抚道:“三姐,你莫要怕,外祖父只是担忧你,今日大雪,你身子精贵,不适合出门的。” “我这不是听说外祖父要回来,想早一点见到吗?你们两个都不允许我去城外...” 阿忠上前扶起自家媳妇,一块进了府。 “外祖父,你回来了,我就安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阴正再次轻哼,倒是不为难他。 就是可惜了,他那三白万两银子,打了水漂。 当初他同意让阴蛰入府,不过是为了麻痹沈明泽,可没想到他居然全都猜到了,还偷偷将自已的银钱运走。 哼,可越是这样,越发加重了自已想要他的心。 十一月中旬乃是闽南月与魏寅大婚,也就三天后了,钟锦绣被穆王妃邀请去穆王府陪伴闽南月几日,直到她成婚。 只是在去穆王府的时候,钟锦绣先去了珍宝坊,想要挑一件可心意的礼品,只是却碰到了陆飞和梁凝云。 陆飞领着梁凝云来买首饰,这倒是难得,如此看来两人倒是和谐。 梁凝云也瞧见她了,笑着打招呼。 “锦绣妹...公主,你也来买首饰吗?” 钟锦绣道:“恩,过几日穆王府要办喜事,凝云姐姐买的是什么,咱们可不能送重了?” 凝云将自已买的东西拿出来,是空雕花的芙蓉玉环,模样新颖,看着很是讨喜。 “那我知晓了,我买一套五尾凤珠钗好了。” 梁凝云颔首,只是回头望向陆飞,且发现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凶悍,且盯着钟锦绣,似乎不友善。 她忙告辞,拉着人便走。 马车上,陆飞瞧着梁凝云紧张的神情,便笑了,只是这笑中含着恨意。 “她便是害了大长公主的钟家小姐?” 梁凝云忙解释道:“不是的,母亲受难,是因为她自已,私通西夏贼人,窃取我过机密,所以才...” 陆飞轻笑,俯身将她搂在怀中,道:“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问问。” 梁凝云是怕他去寻事啊。 大长公主被关内狱,她在陆家的生活,如今刚有了起色,没有人阻碍,很是顺心。 且大长公主的事情,若是真的深究起来,梁家必定也拖不了干系。 这次他回转,对自已阴沉不定,喜怒无常,怕是因为大长公主之事吧 大长公主私通贼人,身为子女,自然是无光,如今他们必须要背负一个不洁母亲的污名。 虽然此事被瞒着,可是京都就那么些人,想要知晓内幕,也容易的很。 “陆飞,此事咱们不提了好吗?如今咱们孩子要也快出世了,难道你也想他跟着咱们受人指点吗?我们已经做错事了...” “做错事?嫁给我,便是错了?” “不,陆飞,你知晓一直以来便是我们两个,没有大哥,没有大长公主,如今咱们两个变成三个了,你说好不好?” 陆飞沉浸在凝云编制好的谎言中,不能自拔,或许吧,从开始便只有他们两个。 穆王府,穆王妃还请了梁青云,说是感谢梁青云当初相助之情。 晚上仨个人歇在一个被窝中,彻夜长谈,直到夜深人静,隔日一早,穆王府一阵热闹,听说是穆王回来了。 女儿新婚,作为父亲的,怎能不到场。 虽然回来的晚了点,但是赶上了。 钟锦绣几人醒来之时,穆王已经回转了,她们赶紧起来去给长辈请安。 穆王长得很憨正,只是身子微胖,虽然夫妻两个一年不曾相见,但瞧着很和睦。 “给伯父请安。” 穆王闽南敬还没有看清楚几个女娃,闽南月直接就上前抱着自家父亲,哭道:“父亲,你还活着,真好。”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让人家笑话。” 钟锦绣知晓闽南月那句话饱含多少情绪,她拉着梁青云先离开。 梁青云想起一个事情,便问:“你们家三房那位妹妹可还乖巧?” 钟锦绣微微一愣,随机想到什么,便道:“钟家分了家,她们如今住在外面。” 梁青云这倒是放心了,不住在一起,倒是能少了些事情。 “你先叮嘱你家人小心他们吧。” 钟锦绣明白的。 钟锦绣想起一些事,便问:“凝云姐姐在陆家可还好?” “没了大长公主,她在陆家的日子倒是还好,可在怎么好,毕竟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串掇钟锦灵入桓王府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梁青云未完的话中透着无奈。 “我上次随着母亲去陆府瞧大姐,听大姐夫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问我老翼王和老翼王妃如何死的?这我怎么知晓?” 钟锦绣微微蹙眉,陆飞似乎在调查她的事情,此人不好应付,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且大长公主是他的母亲。 “罢了,他莫名其妙,总归是对我姐姐还是好的。” 钟锦绣微微颔首,心中却是在计较,今后还是小心行事好了。 “听说穆王跟穆王妃这一对,当年可是令人艳羡的很。” 钟锦绣自然知晓此事,当年穆王还是一个,纨绔子弟嘛,多少有些风流成性,不成气候,且无人可嫁给他。 且当时闽南敬家犯事,一蹶不振,更无人要嫁给他了。 当时穆王妃娘家范家,乃是刚从地方调任上来的小官家女子,不知京都闽南敬名声,媒人说媒之时,她们觉得闽南敬家不错,故而便定了亲,可这婚事刚定下便范家发现了,范家要退婚。 当时闽南敬急了,上门见范青阳,直言说若是她肯嫁给他,此生唯有她一人。 当时的范青阳不知是真心喜欢闽南敬还是被他的赤诚所打动,反正是答应了。 而闽南敬似乎要向众人证明一般,这些年除了范青阳,就没有别的女人在身侧,且穆王妃这些年身边只余下闽南月,听说是因为生闽南月的时候,穆王妃难产,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闽南敬怕极了,从此后再也不曾让穆王妃生育了。 穆王以前并不姓闽南,而是姓洛,为了表示自已不重男轻女,且不在意传宗接代,直将姓改了。 因为驻守闽南,所以改姓闽南。 连自家女儿都跟着姓闽南了。 穆王也信守承诺,这些年在外面打拼,为穆王妃母女遮风挡雨,可谓是一代佳话。 钟锦绣瞧着梁青云对未来向往的神情,心中艳羡展露无遗。 梁家几位女儿的婚事,听说是早就定了的,梁青云好像是许给了潘家长嫡孙潘由。 “潘家公子也是人中龙凤,且潘老夫人治家严谨,青云姐姐你有福气了。” 提及潘由,梁青云脸颊处一红,嗔怒道:“若非你与沈大人是表兄妹,情深义重,你如今怕亦是潘家的...” 钟锦绣对此只是点点头,倒是也不脸红,欣然接受旁人调侃,毕竟是现实呢。 梁青云瞧着她不知羞,本想说两句,却听人道:“两位小姐,穆王有请。” 钟锦绣和梁青云上前,见过穆王。 “是本王罪过,怎么能失礼两位姑娘。” 钟锦绣笑道:“伯父客气了,刚才我们还在说,伯父与伯母之感情,让我们这些小姑娘艳羡不已,如今见着真人,心中亦是激动不已呢。” 穆王爽朗大笑,回头瞧了一眼发妻,眼中尽是含情脉脉。 穆王妃嗔怒道:“你这孩子,竟然调侃起长辈来了。” 钟锦绣呵呵直笑,随后微微敛眉。 “你们伯父从外面回来,带来了诸多好玩意,一会你们一块去看看,有喜欢的,可多挑一件。” “多谢伯父,多谢伯母。” 闽南月的婚事,在穆王回转后,加紧步伐办理了。 两日后,闽南月大婚,因为魏征家亦是京都响当当的人物,所以闽南月亦是按照婚俗,嫁去魏家,至于今后,皇上已经下旨,魏寅入工部,且日后住在穆王府。 说是皇帝怜爱穆王府无人继承,故而施恩。 至于魏家,自然有皇后娘娘说服了。 婚礼后。本来她还想这两日将穆王提个醒,可想着闽南月心中必然是有定数的,毕竟亲生女儿说的话,能让人信服多了。 婚礼结束,她便准备回府,今日她见迎亲队伍钟有沈明泽的影子,想着走的时候等等他。 让人去问一声他走不走,沈明泽今日喝了不少酒的,出来的时候,走都走不稳。 钟锦绣倒是不顾及旁人看法,上前扶了一把,沈明泽顺势搂着钟锦绣的肩头,道:“表妹,你真好...” 钟锦绣轻笑一声道:“表哥,今日瞧见这场婚礼,可有感悟?” 沈明泽道:“魏寅这小子,傻人有傻福。” “哦?” 沈明泽虽然醉了,但是扔感觉到身边女子的不高兴来。 “表妹,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你别不高兴了,你一不高兴,我就像亲你...” 这什么理论? “哄你...” 亲她就是哄她? 罢了,不跟喝醉酒的人讨论了。 她让桃子帮忙扶他上了马车,钟锦绣先将沈明泽送回沈家,随后让人驱车去钟府。 天气严寒,冬日一天天的过去。 钟锦绣整日抱着一个暖炉,不想出门游玩。 今日钟锦灵来国公府上,求了钟锦绣来,她说她想要嫁给桓王,不想嫁给成王世子,希望钟锦绣帮忙。 她这才知晓,萧睿成托了自家母亲来提亲来了,但是钟锦灵不想嫁。 钟锦绣心中亦是不想她祸害萧睿成啊。 “成表哥,是个好人。” 但是萧睿成长得不英俊,男人挑选女人看的便是家室和品貌,这女人挑选男人,亦是看家室与才貌。 因为这身份地位,大家都了解的。 桓王身份贵重,亦受皇上器重,至于萧睿成,一个世子,将来继承成王位置不知要多少年了。 可是萧睿翼就已经是桓王了呢。 “大姐,当初我帮你,你说过,会帮我入住桓王府的。” 钟锦绣笑了,果然有些人是贪心不足呢。 “可是萧睿成是我们的表哥啊,你若是不嫁给表哥,姑母心中必定是不喜的。” “我不管,你答应我的,一定要为我想法子,我不想要嫁给那个萧睿成,我要嫁给桓王。” “二妹,桓王府有个夏冰玉,那女子美貌如斯,且对你恨之入骨,你嫁过去,必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不怕,那夏冰玉空有一副好相貌,但是却不得桓王欢喜,桓王厌恶她呢。 钟锦绣轻叹一声道:“当年姑母嫁入成王府,说来也是用了法子的,当初老夫人给姑母寻了一个不如意的婚事,姑母不欢喜呢...” 钟锦灵知晓,这是钟家的秘史,她母亲给她提及过,说姑母不要脸,忤逆老夫人的用意,去自奔为妾。 但最后她如愿了,成了成王妃呢,可是这个法子...若是自已... “这个法子真的能行?” “不试试怎么能知晓?” 钟锦灵心中有些犹豫,毕竟若是自已去求桓王,被桓王赶出来,那便没有多少希望了。 如今萧睿成还在家里等着呢。 “大姐,你说桓王会留下我吗?” 钟锦绣道:“那就要看二妹你,有没有这个决心了?” 钟锦灵微微颔首,她要嫁给桓王,一定要嫁给桓王啊。 “自从桓王娶了夏冰玉之后,他备受争议,想来心中很属意纳你这般知礼贴心的女子的。” 是啊,桓王与桓王妃不和,满朝皆知啊。 她是要争一争的。 正这时候,小沈氏过来了瞧见钟锦灵在,忙道:“哎呀,锦灵,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我回去,你姑母还等着见你呢。” 钟锦灵心神一震,站起身来,向外面冲去。 小沈氏不曾反应过来,问:“这怎么一回事?”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想来是突然间听说这门难得的亲事,乐坏了吧。” 小沈氏轻叹一声道:“你姑母亦是难得的好人儿,若是换了别家,你二叔如今这般境况,怕是二房那两个孩子,都不会有如此好的婚事呢。” 钟锦绣符合道:“是姑母良善。” 她姑母亦是疼惜儿子,即便是心中再不愿,也会上门来的。 然而门外有人来报,说是钟锦灵跑开了,不曾回府。 小沈氏忙命人去通报那边,这孩子,怎么回事呢。 钟锦绣在家歇着,过不了多久,小沈氏便回来了,嘴上嚷嚷着:“真是傻了,好端端的正妻不当,非要上赶着给人家做妾,傻不傻...” 钟锦绣听小沈氏的嚷嚷,便知晓钟锦灵是成了。 钟锦绣心中暗讽,桓王果然是桓王,来者不拒呢。 然他大概是希望钟锦灵能安抚他那受伤的心吧。 哼 “锦绣啊,你刚才给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就去了桓王府啊。”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她...今日跑出去,直接就去了桓王府,与桓王说什么她爱慕她,愿意留下来侍奉他,这成什么样子,我们家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 “你不知晓,你姑母刚走的时候,脸色有都黑。” 钟锦绣当然能够想到呢。 姑母心中大概也是不愿意儿子娶钟锦灵的吧,不过是碍于儿子苦苦哀求,她是慈母,但亦是聪明的女人。 当年她嫁给成王之前,老夫人想要嫁给一个贫困举人的,那举人已经七老八十了,因为考了许多事不中,皇上感念他不易,封了他一个七品芝麻官。那时候姑母才十六岁呢,如何能嫁给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呢。所以才无奈勾搭了成王,如此丑事,钟家自然要瞒着,要忍着。 且当年皇上想要抬举钟勇,故而给她正妃的身份。 如今钟锦灵有样学样,却是打她的脸啊。 可是她能如何,只能暗暗忍着。 钟锦绣正要宽慰小沈氏一句,却看见老夫人步履如风,怒冲冲的冲进来,直接就冲着钟锦绣而来,伸手便要打钟锦绣。 只不过被钟锦绣躲开了。 小沈氏道:“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气冲冲的,连话都不问,就打孩子?” 老夫人不理会小沈氏,瞪向钟锦绣道:“锦灵去桓王府,是你的主意吗?” 钟锦绣微微抬眉,看向老夫人的目光便是讽刺。 第一百八十三章、锦灵自奔为妾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道:“老夫人,若非锦灵妹妹自作主张,她能顺利入桓王府呢?您如今气势汹汹,倒是让我不解,您此刻不该上桓王府,将二妹接回来吗?” “今夜若是一过,怕是有些事,就挽回不了了。” 老夫人眸光一闪道: “你...定是你在作祟,是你串掇她奔入桓王府的...你这个恶毒的丫头,那可是你二妹呢...” 哼,现在来跟我谈亲情了?老夫人啊,您不过如此呢。 “老夫人,您如今将这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来,难不成就是希望此事成定局,然后借此为由,让我爹爹进宫去,想要为锦灵妹妹寻一个侧妃或者平妃当一当?嗯?” 被揭穿心思的老夫人,眸光一暗沉,瞧着钟锦绣的眸中,充满了火花。 钟锦绣冷笑道:“老夫人啊,可是我不曾对锦灵妹妹说什么呢。若是您非要推到我身上来,我也不会承认的。到时候还会说,是您指使锦灵妹妹故意来寻我,让人猜忌,最后又让您出面来讨伐我,哼,若是老夫人不顾及二妹的名声,可尽管去传呢。” 钟锦绣可不怕,老夫人如今入住在二房身边,心中怕是早已经为二房两个子嗣来谋划了。 今日这一出,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且还能将姑母的怒气,引给她。 这果然就是好计谋啊。 小沈氏听钟锦绣言语,又瞧着老夫人被拆穿后,尴尬的神色,小沈氏暴怒了。 “老夫人,您怎么能如此,锦绣也是您的孙女啊,且她现在可是公主,岂能让人随意利用,若是皇上追究起来,锦灵怕是入不得桓王府了。” 老夫人不过是来闹一场,左右不过是一张嘴。 至于她知不知晓自已的心思,不重要。 “哼,你有没有对锦灵说别的,你自已心中清楚,你姑母这桩婚事,是我亲自定的,亦是满意至极,如何就如你说的这般坑害自家孙女,是你,就是你串掇的。” 钟勇回来,正瞧见老夫人指着自家女儿鼻子骂,心中恼怒道:“来人啊,送老夫人回去。” 老夫人见钟勇回来,忙道:“你女儿做的好事,坑害妹妹不说,还死不承认,钟勇,你当真要好好看看你的女儿,她才是蛇蝎心肠,忤逆祖母,又将你的妾侍打发掉,这是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吗?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养的是什么人...” 老夫人走的时候亦是骂骂咧咧的,随后钟厚和小杨氏亦是来国公府闹腾,不过是他们没敢如老夫人这般骂骂咧咧的,而是哭泣,走柔软路线。 正此刻,聂秋霜过来了,天寒地冻的,钟锦绣忙上前去搀扶,将她扶进房间里取暖。 “大嫂,你怎么来了。” “我这是担心,刚听夏妈妈说那边的事情,这都是什么事啊。” 钟锦绣安抚道:“放心吧,咱们家很快就会多一个桓王侧妃的姑娘了。” “锦灵才多大,怎么就这般不矜持,闹的这般动静,这将来你和锦心妹妹,可如何嫁人啊。” 钟锦绣并不在意这些名声,可听聂秋霜提及钟锦心,她心中多少有些顾忌。 爹爹应该会答应此事的吧。 “大嫂,你且先回去吧,我去看一看,爹爹是如何决定的。” 聂秋霜颔首道:“你最好能劝一劝爹爹,还是家中姐妹名声最为重要,至于别的,莫要计较。” 聂秋霜担忧两家之间的阴私事情,他爹会不同意成全此事,硬生生的断了二房女子的名声。 钟锦绣偷偷的躲在门口处偷听,听着你们他爹语气和缓道:“锦灵出现这种事情,都是你们娇惯出来的,可事情都发生了,我也不会不管,你们且回去吧,明日我便进宫去寻皇上做主,给锦灵求一个名声。” “大哥,我如今这般境况,已经无法给锦灵撑腰了,麻烦大哥日后多照顾,这孩子入桓王府,若只是个妾侍,不是打了我们钟家的脸面啊,您如今是钟国公,皇上面前的红人啊。” 钟勇心中冷哼,面上却不显道:“你们有何想法?” 钟厚看不见,连眼睛都睁不开,唯有听声音看向某处。 “平...妃最是能显得皇上看重咱们家了,侧妃也可以,毕竟是锦灵这孩子不矜持...” 钟厚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钟勇浑身散发的冷气啊。 他微微缩了缩头,等候钟勇答应。 他如今眼瞎,深知没有依仗,必定会被欺辱。所以女儿成为桓王的妃子,无论是平妃还是侧妃,对他只有益处,没有坏处的。 然钟勇并没有多说什么,挥手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但是小杨氏,却不得结果不罢休。 “此事乃是锦绣串掇的,大哥,您不能不管。” 钟勇冷哼,道:“来人,送他们出府...” 小杨氏惯不会说话,一句话便得罪了钟勇,这般不受待见,钟锦绣也是服了。 他们走后,钟勇便唤道:“锦绣,你进来。” 钟锦绣并不怀疑自家父亲能发现自已,她迈步进去。 “爹。” 钟勇瞧着自家女儿,出落的越发标致,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锦绣,你跟爹说说,锦灵去桓王府的事情,是你出的主意吗?” 钟锦绣不敢隐瞒,道:“她来寻我拿主意,说不想嫁给成表哥,喜欢桓王,所以...” “所以你便给她出了馊主意?” 钟锦绣笑着道:“爹,你也以为我会不顾家中姐妹名声,而串掇锦灵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钟勇想起老夫人的话,心中多少有些怀疑。 “爹,老夫人说我十恶不赦,残害姐妹还对府中长辈使坏,可是爹爹,杜姨娘乃是老夫人所赐,可是她却是西夏暗探,爹爹,老夫人若是不知那还好,若是明知而将这种人给爹爹,老夫人心思歹毒,才真是不顾年亲情之人。” 钟锦绣见爹爹心头有所松懈,便道:“锦灵来寻我,我只与他说成表哥忠厚老实,且对她情深义重,痴心一片,让她莫要歪了心思...可她却拿上次西夏公主夏冰玉诬陷女儿下毒之事寻恩德,女儿心中亦是无奈的很。” 钟勇气愤。 “真是无法无天,那件事本是她将功补过,何来恩德?” 钟锦绣撇撇嘴,轻轻唤了声爹。 “这件事若非老夫人首肯,锦灵如何有此胆子闯桓王府呢?二叔现在残了,整个二房如今依附老夫人,老夫人想要锦灵入桓王府为妃,可却又怕得罪成王府,故而祸引东墙,让锦灵先跑来我这里,便是要栽赃嫁祸。父亲,您瞧着吧,再过不久,姑母也会来向您哭诉的。” 钟勇思忖着女儿的话,直觉得老夫人这是在望自家女儿身上泼脏水。 且杜暖暖? 她是西夏奸细,毋庸置疑了。 如今杜暖暖的是奸细的身份并不曾对外讲,只说她心思不纯,诬害钟府嫡女。 老夫人将这种人安插在他身边,是知晓还不知? 钟勇还想对锦绣说教,然小沈氏进来,说是姑奶奶来了。 钟勇轻声叹息一声,然瞧见钟以夏进门来,瞧着钟锦绣便是以瞪眼。 随后对钟勇道:“大哥,您要给我做主啊。” 钟勇瞧了一眼自家女儿,突然觉得她像是算命的一般,说曹槽曹槽到。 “钟锦灵入桓王府了,我非她父亲,不好出面将她领回来,且刚才钟厚夫妻两个来,求了我给她们女儿做主,要让锦灵入桓王府为妃呢。” 想往自家女儿身上泼脏水,他钟勇又不是傻子,“这门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人家不同意,你在强求,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钟以夏红着双眸,听到此话,心中更是愤懑了。 “你若是还想要那丫头做儿媳妇,我可以厚着脸皮,去将她弄出来,可是你要吗?” 钟以夏只觉得恶心急了,怎么就碰到这种事。 这丫头已经入了桓王府,清白不清白的不说了,她怎么愿意让自家儿子娶一个破货。 绝对不能。 可是她又不甘心啊。 钟锦绣明白,此事对她姑母来说,就是吞了一个苍蝇,吐了恶心,不吐更恶心。 “请大哥给我做主,那丫头既然敢如此忤逆,便做不得我成王府的世子夫人了,如此您将她弄回来,给我儿子做个妾...” 做个妾,随意玩弄。 钟锦绣站在旁边,感受到她姑母递过来的目光,包涵责备与怨满。 钟锦绣无奈道:“姑母,此事还不曾闹得满城风雨,若是您这般做,怕是真的要将成表哥的名声毁掉了。” 钟以夏才不管此事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出气是最重要的。 “我知晓姑母心中有气,可是在想一想,二叔如今无望朝堂,她家的女儿身份与成表哥亦是不匹配的,既然她不愿意,您在为成表哥寻一个合心意的,且身份贵重的便是。若是将来能帮衬着表哥的,最好了。” 上一世钟锦灵入了宫,而她表哥萧睿成并不曾怪锦灵多少,反而是怪她拆散了他们。 哎,说来是人家有心计。 但是重生一世,她绝对不能在将此祸端引入她身上了。 钟锦绣轻缓的倒了一杯水,随后乖巧的递上前去。 “姑母,锦灵此举实在是不顾及姑侄情分,这样子的媳妇,您就是养在身边亦是惹您生气,何顾两看相厌呢。” 钟以夏瞧着钟锦绣眉色清纯,眉眼瞧着更是和善,且她话中的意思,她何曾不明白。 可是自家儿子那心思,她做母亲的如何能忍心。 “你表哥他...” “姑母,儿女婚事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哥能如何?不过是伤怀几日罢了,待他想清楚了,便可知晓,在不该的人身上浪费情感,愚蠢之极。” “天下女子何其多,京城贵女们更是数不胜数,只要姑母有心,还愁寻不来一个能合表哥心意的?” 钟锦绣将茶递上去,钟以夏接过来,平静的喝口水。 第一百八十四章、钟锦灵和萧睿成决裂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以夏瞧着钟锦绣,知书达理,条理清晰,比之遇到事就知晓哭泣的钟锦灵,不知强过多少倍。 她感慨道:“果然是大了,锦绣越来越懂事了。锦绣翻过年,便十四岁了吧。” 钟锦绣颔首,她一月生辰,可不就要十四岁了。 “你是大哥嫡女,温柔贤淑,当初我最是属意你的。” 钟锦绣笑了,当初您可是最看不上我强悍,说女子多温婉呢。 “成表哥身份贵重,说来也是可惜了。” 若是钟锦绣拒绝,钟以夏心中会觉得不舒服,可如今瞧着她言语中有些遗憾,并非对自家儿子嫌弃。 心中多少舒服了些。 可是依然不能消除她心头的不甘心啊。 钟锦绣心中笃定,她姨母心中并非真的属意钟锦灵,只是儿子欢喜,她不得不成全。 说白了,她如今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姑母,您现在回去看一看成表哥吧,别让他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不该做的事情? 钟以夏不解的看向钟锦绣,他儿子会做什么? 突然间意识到什么,钟以夏突然间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 钟以夏离开,这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只剩下他们父女两个。 “锦绣怎么知晓,萧睿成会做什么事?” “猜的?想来表哥会以为锦灵是被桓王胁迫的,会去桓王府讨说法吧。” 钟勇认真的看了下自家女儿,恍惚有什么东西,与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刚才她侃侃而谈,安抚钟以夏,从愤懑,到平静接受现实。 她恍惚能知晓钟以夏内心一样。 他真的想要问一问,女儿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钟锦绣微微回眸冲着钟勇甜腻一笑,道:“爹,你猜猜看,钟锦灵嫁给桓王能活多久?” 钟勇一愣,似乎顺着她的思考在思索,可一想又不对啊。 什么叫能活多久?这是一个大姐该说的吗? 可莫名的,他心中居然也期待着,钟锦灵跟桓王殿下能擦出如何的火花来。 桓王殿下居然毫不避讳的,直接将留下钟锦灵,那么是欢喜她的? 想起老夫人以前准备将自家女儿当踏板,如今她们还打的这个主意,哼,想嫁就嫁,他不会阻拦的。 至于她能过得如何,就看她自已了。 隔日一早,钟锦绣从睡梦中醒来,便听桃子偷偷道:“主子,昨个萧睿成去了桓王府闹腾,直接被桓王扣下来了。如今成王府跟桓王府正闹腾着呢。” 钟锦绣赶紧起来,这一会怕又要出事了。 可不就是,桓王不放人,钟以夏可不就来寻钟勇帮忙了。 钟勇这还没从朝堂上下来呢。 小沈氏招呼钟以夏在客厅里面坐着,待钟勇回来,随着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圣旨,钟锦灵入桓王府为侧妃的旨意。 钟以夏直接冲上去道:“大哥,阿成她出事了,你快帮我找找啊。” 钟勇蹙眉问:“怎么了?” “昨夜他去桓王府,这一夜都不曾回来,我去桓王府要人,桓王府直接说没见这个人,怎么办?你说他是不是将阿成给?”杀人灭口? “胡说八道,阿成是成王世子,桓王的堂兄弟,你派人去找了吗?” “找了啊...跟着他的小厮回来就说他入了桓王府,一直没有回来。” 那边是被桓王扣下了,但是桓王又不承认是吗? 钟勇蹙眉,道:“桓王不可能杀了阿成的,在派人去寻,我这就去桓王府上,寻桓王了解情况去。” 钟勇去桓王府上是为了将锦灵接回来的,如今钟厚身子有些残疾,不宜出门了。 他独自去了桓王府,行至大门前,便被迎了进去。 桓王此刻在里面等候。 两人相见,暗涌波澜。 桓王是在等着钟勇上门来的,可不就是来了。 “钟国公可是来接钟二小姐的?” 钟勇本来有此打算,可进了桓王府,却又改了主意道:“锦灵既然投奔了桓王,想来与桓王您早就暗升了情谊,既然她自已选择了,且有皇上赐婚,怎着都是你的女人了,接不接走,不过是个过场了。且您都不送回去,可见你们情谊深厚,难舍难分了,我钟勇不是没有眼色的人。硬生生的拆散你们这对有情人。” 总之是个侧妃,也不用选什么日子了。 然这些话在桓王听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安生情谊? 难为钟国公一个大老爷们还能为她侄女想出这般措辞来。 两情相悦,总比自奔为妾好啊。 他美目一转,更显得阴柔之美。 钟勇却无心欣赏道: “我过来还有一事,今早上成王府人来报官,说他家世子丢了,寻我来寻。我几番问询,才知晓,他来桓王府上做客了,不知他现在何处?” 做客? 桓王这心中试舒坦不少。 “她母亲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紧,才丢了一夜,便急的要上吊自杀了。” 桓王笑了。 本来这萧睿成与他是堂兄弟的关系,他能对他做什么? 不过是警告他一二,莫要他今后说闲话罢了。 这些人竟是瞎操心。 可这也让桓王清楚一件事,钟锦灵虽然是钟家二房的女儿,然与钟家大房亦是有不可分割之情谊。 想来纳了钟锦灵,倒是可以... “钟国公放心,萧睿成与我关系甚好,昨日来我府上寻我喝酒,如今喝酒了,到现在还不曾醒来,不过您放心,待他醒来,我必定派人送他回去了。” 钟勇心中暗叹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臣先告退了。” 钟勇离开,桓王脸上的柔光收回,则冷着脸,深不可测。 他转身去了客房。 萧睿成早已经醒来,此刻钟锦灵站在她跟前,满目的凌然。 “萧睿成,你为什么要来坏我好事。为什么?” “表妹,你是不是被胁迫的,是不是?你放心,我会带你走的,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钟锦灵眸光一狠,再不是以前的柔弱了。 厉声道: “萧睿成,我想嫁给桓王殿下,不想嫁给你,你怎么就如此不识趣,恩?难不成是想要还害我身败名裂,才甘心吗?” 这般指责,让萧睿成心中痛苦极了。 他双目赤红,瞧着钟锦灵的目光,满目痛苦道: “不,表妹,以前你不是这样子说的,你以前说我是天下间最好的男人,亦是天下间最易托付终身的,您怎么会?怎会?不,你一定是胁迫的,是桓王是不是?是不是?我这就去寻桓王,我让他放过你,让他不要纠缠你...” “啪...”重重的一巴掌,打的萧睿成一脸懵,他恍惚的看着钟锦灵,昔日美好的表妹,如今却恍惚是浸了毒一般,“我不喜欢你,至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桓王殿下,你瞧瞧你现在这模样,邋遢不成样子,怎能与桓王殿下比拟?你们一个天一个地,全京城的女子都会选择桓王的而非你...你们成王府有什么啊?我嫁过去能得到什么啊?成王世子?听着好听,可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你爹无所事事,整日寻花问柳,甚至于他还沾染世家夫人,你去打听打听,哪一个不说你们成王府是个笑话...满京城的笑话...在我心中亦是一个笑话...” 萧睿成恍惚不曾认识自家表妹一般。 这般恶毒的话,怎么能从他嘴中说出来。 父亲无所事事,寻花问柳,可那都是演绎给旁人看的。 皇帝多少个兄弟,可最终活着的,只有我爹一个人啊。 旁人可以侮辱我父亲,但是你,钟锦灵,我喜欢的人,怎么能如此... “啪...”萧睿成啪的一巴掌还过去,“不不不,表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你疼不疼,疼不疼...” 钟锦灵厌恶似得将他的手挥开。 “这一巴掌,算是还了你的情谊,从此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在见了。” 钟锦灵出了门,然而迎面遇上了桓王,桓王上前一步,问:“可疼?” 钟锦灵大眼朦胧,想哭又不敢。 然桓王瞧着她压着牙忍者的模样,突然间笑了。 “这才乖巧,要做本王的女人,就该与旁的男人断绝一切关系,你说呢?” 钟锦灵微微点头,然又觉得不够表示自已的决心,轻声恩了一下。 桓王很满意,道:“走吧,陪本王进去见一见这位堂哥。” 桓王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萧睿成,半搂着钟锦灵便进去了,萧睿成瞧见他们这对***心中便是气闷。 但是此刻他没有说一句话,唯有咬着牙忍者。 “萧睿成,昨夜你骂本王的话,本王本想着叫人好好教训你一顿的,可是呢,咱们终究是兄弟,打你太伤感情。” “尤其是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昨夜桓王当着萧睿成的面,睡了钟锦灵。 这对萧睿成来说,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在旁人怀中开花结果,他心中是何等的凄楚悲伤。 他听了一夜两人缠绵悱恻,今日又被她给骂了,他不蠢,只是被爱情蒙混了头。 “是,桓王说的是,昨夜我喝醉了,有些口无遮拦,唐突了桓王殿下和...表妹,请桓王和...表妹赎罪。” 桓王见他识趣,倒是没有难为他。 “来人,送成王世子回去。” 成王世子出了桓王府,迎面走来一辆马车,钟锦绣掀开帘子,道:“表哥,姑母让我来接你回去。” 钟锦绣远远的瞧着萧睿成有些失魂落魄,心中便有些担忧呢。 “你且上来吧。” 当年钟家落难,朝堂之上,极少有人出面说情,唯有表哥萧睿成,虽然他心中记恨她,但也仅仅是记恨她一个人罢了。 如今他大梦初醒,想来日后不会在被钟锦灵牵着鼻子走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个巴掌拍不响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念着旧情,自然不希望他将今生托付给那样子的女人。 钟锦灵不配拥有萧睿成的爱。 只是萧睿成并不上马车,他顿住,望向车内的钟锦绣,心中多少有些责问。 他质问道:“听说是你给她出的主意?” 钟锦绣无奈道:“成表哥,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萧睿成眸光突然间暗淡下来,他内心恍然,不知今后路该如何走,浑浑噩噩的往前走,钟锦绣早就料到成表哥不会坐自家车上的。 她命车夫跟着成表哥。 走了一段时间,萧睿成烦了,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钟锦绣掀开车帘子,道:“我奉命来接你回去的,若是你不回去,我怎么交差啊。” 瞧着萧睿成面目微红,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心中另有期望。 她眨了眨眼,故意问道: “表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想要来安慰你?” “那表哥错了,我不喜欢你。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非大男人所为,满京城的女人,怕都等着瞧笑话呢。” 萧睿成脸上微微红晕,但绝对是气的了。 “你还不知吧?这外面早就下了赌注,正等着是你跳河自杀,还是锦灵妹妹耐不住流言蜚语,服毒自尽呢?” 萧睿成微微蹙眉,道:“你胡说,怎么会有这种事传言出去,我不过...我去桓王府寻桓王饮酒去了,绝对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般...” 钟锦绣心中再次轻叹一声,道:“那成表哥做这幅样子是给谁看呢?难道不是在向世人宣布,说您被始乱终弃了吗?” 萧睿成看着钟锦绣那笑颜卓开的脸,便想上前抓一把。 他刚才这一路,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钟锦灵入桓王府定是被家人所迫,如今二舅舅一家,前途坎坷,二舅舅又...定是这般,才甘愿将锦灵送如桓王府的。 一定是的。 锦灵表妹已经够苦了,他绝对不能再给表妹添乱了。 那桓王居然当着他的面那般凌辱表妹,可见表妹在桓王府前景堪忧,他绝对不能再添乱了。 绝对不能。 所以他不能如此,他瞧着跟前的马车,准备上去。 然突然一骑马儿飞过,恰好就停在他眼前。 马儿上面坐着的乃是沈明泽,官服加身,一派的威风凛凛。 钟锦绣瞧见,双目微微亮了亮。 “表哥,你怎么来了?” 沈明泽暗暗瞪了一眼马儿前的萧睿成,然回望着自家表妹的目光微微柔和道:“表妹,远远瞧见是钟家的马车,我便猜测到是你,过来打声招呼...只是不知成王世子这是怎么了?瞧着落魄的模样,恍惚成王府要被抄家问斩一般。” 萧睿成微微皱眉,感受到沈明泽目光中的敌意。 他在两人身上看了看,顿时了然,心中苦笑,自已这是招人嫉妒了? 萧睿成道:“昨夜在桓王府喝醉了,碰见表妹了,表妹说是要捎带我一程。” 沈明泽轻哼道:“那我这马儿就送给你了,你自已回去吧。”说着便自顾自的下了马,随后上了马车。 还不忘记吩咐人赶车。 钟锦绣笑着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沈明泽一想起上一世钟勇便看上这小子,要将表妹嫁给他,哼,什么东西,还敢跟他抢女人。 沈明泽微微眯了眯眼。 “几日不曾瞧见表妹了,表妹可想我?” 钟锦绣抬眉,假装没有听懂,道:“想你什么?” 沈明泽往前凑近几许道:“我日日都想着表妹呢,连梦里都...梦到我与表妹成婚,梦到我们生了许多孩子,梦到孩子们又给我们生了许多孙子...” 钟锦绣想着那创景,太美好,她都不敢想。 会有那么一日的吧。 钟锦绣微微有些慌神。 然再次回神,就瞧见沈明泽枕着自已腿睡着了,低眉瞧着,这才发现他面容有些疲惫,心中有些心疼,此生他背负太多不该背负的东西。 心中微微叹息一声,不去打扰他安眠,只吩咐马车行的慢一点。 可随后又发现不知该将表哥送去哪里,随后就命令马车停在永巷口了。 待沈明泽醒来,迷茫的双目微睁开,瞧见钟锦绣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已,顿时觉得自已在做梦。 他一伸手,便将她拉低,且在她唇上印了一口,钟锦绣微微一愣,反应过来,突然间笑了。 “表哥,你的梦中,似乎还有这么一段呢?” 乍然的声音,让沈明泽从梦中惊醒,他嘿嘿笑了两声道:“表妹如何知晓?难不成表妹夜里也梦到过...” 钟锦绣不搭理他那无赖模样,嗔怒目光轻扫过,便道:“怕是表哥要多做几次梦呢。” “啊?” “沈家上面还有两位姐姐不曾出嫁,长幼有序呢。” 钟锦绣说完便下了马车,留下马车内的沈明泽一阵暗恼。 他怎么就忘记这茬了呢,得快些将自家姐姐嫁出去才是啊。 但是嫁给谁最好呢。 这个要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了。 “表妹,你放心,我定是会尽快迎娶你过门的。” 沈明泽说完,便吩咐马车拐弯。 “走,去永昌街。” 那马夫乃是钟家精挑细选,武艺高强,且忠心耿耿。 “大小姐不曾吩咐我接下任务。” 沈明泽只是微微一愣神,倒是不曾责备,也不生气。毕竟这些人这般尽职尽责,他很欣慰,至少表妹下一次不会再突然间消失。 “嗯,你且先回去吧。” 沈明泽下了车,一个响指,便有另外一辆马车驶过来。 沈明泽去了永昌街,钟锦绣回到府上,萧睿成已经回来了,他过来将他母亲接走了。 钟锦绣也安心了。 钟勇当夜寻了成王一起喝酒,两人提及当年钟以夏设计嫁给他那一节,成王便笑了。 “你这妹妹,如今还觉得他嫁给我,是因他设计我,觉得愧疚与我呢。”所以这些年也不曾管他在外面如何风流,她仅仅是微微一笑,还多有包庇他。 殊不知当年亦是他设计她呢。 “当年老夫人要她嫁给那个举人,我心中不愿意,但是不好忤逆母亲,所以我才让她当街拦了你的马车,表明心迹。这些年,难为你了。” “说什么呢,都是兄弟。再说你这妹妹将我家里治理的也不错,那些个被我领进府上的女子她都好生照顾着,不曾亏待。”成王叹气道,“就是我对不住我那儿子,这些年跟着我备受争议啊。这孩子跟她母亲一般,实心眼。” 谁说不是呢。 萧睿成这孩子是跟她爹一样,是个痴心的人。 只是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为了那女人的名声,他不得不收敛起自已的行为,尽快娶妻生子啊。 “这些年都过去了,孩子都要娶媳妇了,你在纠结过去,不该啊。” 成王萧魁苦笑道:“这些年习惯了。” 佳人已逝,终究是不该有什么东西能阻拦自已了。 “为了孩子,你也该假装振作起来了。” 两个老男人,对酒当歌,忆往昔。 隔日一早,许久不上朝的成王终于上了朝,这让众人好奇的望过去,然成王目光不移,站如松柏。 有年纪大的,微微亿起当年,萧魁帮助皇帝,过五关斩六将,乃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直到皇上登基为帝,他突然退出朝堂,娶妻生子。 这些年越来越混账了,然而皇上惯着,倒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随后皇上入殿,百官纷纷跪拜。 皇上坐上龙椅,微微一扫,便瞧见下面多了谁。 他眉峰微挑,不动声色道:“众卿平身。” 今日提及一个事,年关将近,招待他国使臣来京拜年的事情。 此事一提出,久不来朝的萧魁道:“回禀陛下,臣愿意领此事。” 随后皇上又道:“年关将近,各地官员给朕送来的年礼?” “回禀陛下,臣整理好,给皇上过目。” 成王开口,百官无人敢应声啊。 想说成王您拦的活不属于您的范围。 可瞧着皇上没反对,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没反驳。 然钟国公瞧着他那样子,心中感慨道:“这才有当年叱咤风云的萧魁的模样。” 他若出手,还有你们这些人什么事。 别看他那一身镖壮,若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输还不一定呢。 下了朝,太子爷与晋王一起,瞧着成王背影,略略惊奇。 “这是什么情况?” 晋王殿下道:“不知道啊。” 钟锦灵嫁入桓王府,众人只知晓是桓王欢喜钟锦灵,且那钟锦灵亦是倾慕桓王,故而皇上便成人之美了。 却不知是桓王殿下抢了人家成王世子心爱之人,成王上朝,必定是有因果。 过不久,且传来成王府成王世子与一字并肩王家的重孙姑娘订婚的消息。 朝中赫然一惊啊。 成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鸣惊人啊。 当然也有人说姜家定是收了价值不菲的聘礼,若不然怎么可能将自家宝贝重孙姑娘嫁给成王府啊。 而钟家二房,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郁闷的很。 小杨氏嘴上骂骂咧咧道:“他们定是花了不少银钱给自家儿子寻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否则这满京城的谁愿意嫁给他们家。” 第一百八十六章、萧睿成成婚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夫人心中更郁闷,她坐在院中,等着西苑闹腾,可是却没有,钟以夏的恨意宛若石沉大海,且连一个波澜都不曾起。 “母亲,锦灵入桓王府,也不说回来,这孩子就这么进桓王府了吗?” 是啊,她还想着锦灵能凤冠霞帔,风光大嫁的。 然而并没有,她连给女儿准备嫁妆的机会都无啊。 本来老夫人计划着让桓王娶钟锦绣的,只要她入桓王府几年未孕,她便可以将钟锦灵送去的。 到时候求一个平妃的身份嫁人,并不难。 可...都是她毁了自已的计划。 至于现在...皇上爱重桓王,有意扶持桓王,如今桓王在朝堂的势力能与太子平分秋色了。 所有人都臆测圣上有意桓王,所以才让她起了心思。 哼,钟锦绣,你是公主又如何,你嫁给沈泽又能得到什么,将来若是桓王能够登基,锦灵成为皇妃,你不是依然要俯首称臣吗? 小杨氏不知老夫人心思,她只觉得自家女儿选择桓王是对的。毕竟桓王府高门大户,又是圣上的亲子,将来说不定就... 就是成王府有些讨厌,非要在这个时候成婚,成婚就成婚呗,还娶的这么好。 “母亲,你说成王府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不过是为了面子,锦灵另嫁他人,成王府若是想要全了面子,就要寻一个高门大户的孩子做儿媳妇。” 小杨氏低估道:“怎么就让他寻着了啊。” 钟老夫人也想问,怎么就让他寻着了,如今钟锦灵在桓王府,必须要过的好,若不然,他们二房便成为笑话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钟锦绣突然间来了。 老夫人与钟锦绣的关系不冷不热,看着她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钟锦绣只当做没瞧见。 钟锦绣道:“二妹入桓王府,时间仓促了点,这里是我和锦心妹妹的一点心意,送给二妹做添喜了。” 桃子将锦盒递上去,里面的东西倒是出彩,一整套牌面。 小杨氏见到钟锦绣,端着道:“你有心了,锦灵必定会欢喜的。” 欢喜吗? “这里还有一喜帖,本来是姑母要亲自送来的,可是...我这就跑个腿,至于去不去的,我父亲的意思是二叔身子不爽利,就不必去了。” “我们不去你还送什么?” 钟锦绣微笑道:“你们不去,但老夫人一定要去啊,这名义上也是您的外孙成婚,您不去,面子上多不好看。” 您不去,怎么能够看那一出好戏呢。 “成王府办喜事,桓王必定会领着侧妃前去观礼的啊。” 钟锦绣将喜帖放下,便走了。 成王府这次婚礼办得虽然是急,但却又恍惚早就准备好的了。 不见一丝慌乱。 婚礼当日钟锦绣刻意去东苑接了老夫人出来,还拉着钟锦心同老夫人坐一辆马车里面。 在外人看来,一片祥和。 关起车帘,老夫人瞧着这一个公主一个郡主的坐在自已身边,心中憋闷的很。 这两个都不是自已的亲孙女。 马车出发,钟锦绣倒是不理会老夫人,而钟锦心毕竟是被老夫人养大的,做不来不恭敬的事情,她一会给老夫人腿上盖着一个小被子,一会给老夫人捏捏腿,对钟锦灵老夫人倒是没有甩下脸去。 “锦心,在你母亲身边可还好?” 钟锦心道:“就那样子了,不过我最近都在梁府学习,母亲说,让我安心学业,不去想别的。” 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这丫头...自已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怎么就这般忤逆? 她敛眉,认真的观察着面前的女娃儿,还是一样的温婉知礼,不似钟锦绣那般,浑身刺猬似的。 “哎,锦心,如今咱们家女娃,只剩下你跟锦婉没与定下人家了?锦心可有想过将来嫁给什么人?” 钟锦心没想过,对于男人,倒是也不怎么上心。 钟锦绣笑了笑道: “呵呵,老夫人,听说姑母是您从小带到大的,关系匪浅,这些年姑母对您更是尊重有加,这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忤逆您,好像是因为您当年给她寻了一个夫婿,是个七老八十的举子吧。” “那时候姑母才十六岁呢。” 老夫人面色一黑,暗暗的瞪了钟锦绣一眼。 钟锦心暗暗瞧了一眼钟锦绣,似乎想要印证此事的真实性。 “那姑母最后怎么就嫁给了成王呢?” 钟锦绣笑望着老夫人,问: “以我们家当时的境况,嫁给成王门当户对。” 钟锦灵点点头,表示懂了。 老夫人辩解道:“当初咱们武将世家,能够嫁给文人,瞻仰文人之气,是咱们家高攀...” 钟锦绣问钟锦心道:“锦心,若是你来选择,你会如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正欣慰自已教育的好,然钟锦心话锋一转,“我相信父亲和母亲不会给我寻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的。” “虽然成王不着掉,但好端端的活着,这些年虽然领进门许多妾侍,但是姑母的地位却无人敢撼动,且成王府上就表哥一个孩子呢,这足可以见,姑母当初选择成王是对的。” 钟锦绣颔首道:“是啊,那个行将就木的人,不几个月便死了。” 钟锦心为老夫人捏胳膊手微微一顿,随后抽回了手指。 她坐在钟锦绣身边,道:“成表哥的婚事,桓王也会参加的吧,就是不知,二姐会不会去。” “我猜她会去的。” “为什么?” “因为桓王喜欢看人心碎的感觉。” “啊?” 钟锦绣最是了解萧睿翼的了,他的东西绝对不允许旁人染指,惦记都不成。 而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刺激旁人,来证明女人的真心。 钟锦灵投奔他,说倾慕他,到底是倾慕他还是倾慕他的身份,这一点桓王想要证实,不然如何能确定到底是宠爱她还是抛弃她呢。 “锦灵妹妹能不能得到桓王的喜爱,就看今日的表现了。” 老夫人听着钟锦绣的话,皱巴的手指紧紧抓了抓手中的暖炉,总觉要要出事。 老夫人心中默默想着:钟锦灵你要给我争气啊。 可是今日萧睿成成婚,桓王为何要带锦灵出来?他不该带正妃吗? 虽然心中高兴桓王能选择带侧妃来,可这个场合,不合适。 然而桓王这次带钟锦灵的来的意图,其实很简单,他知晓钟锦绣一定会参加,所以他故意带着钟锦灵出门,就是想要让她看一看,她没有选择嫁给他,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 然而他错了,他带着钟锦灵去了成王府,却遭遇到了全所未有的窘迫。 钟锦绣到达成王府,正瞧见她姑母和成王站在门口迎接贵客,她上前去见礼,随后她姑母领着她们入了后院。 钟锦绣见着了多日不曾见的好友,一是闽南月,一是梁青云,闽南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嬉笑妍妍。 “今日可是你表哥的婚事,你怎么还迟到?” 钟锦绣可委屈的很啊。 “你啊,可别怪他,我可是听说成王府和钟府之间有猫腻呢。”梁青云神秘的对闽南月耳语几句,“我瞧着今日她也来了,真是怎么好意思啊。” “真是可怜了姜蕴涵。” 姜蕴涵今日的新娘子,亦是被皇上封了郡主的。 “你们可别这么说,我们家成表哥可是一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他啊定是会好好对待我这位新表嫂的。” 钟锦绣知晓,萧睿成心善,定是会善待这位新夫人的,且姜蕴涵温柔贤淑,知书达理,想来过不久,便能够收服表哥的吧。 梁青云微微撇撇嘴道:“希望如此吧。” 钟锦绣瞧着闽南月,揶揄道:“怎么样,魏小夫人?” 闽南月面色微红,道:“都一样啊。” “哦,都一样啊。他来了吗?说来我们还不曾好好见过他呢。” “去去去,见你的沈泽去。” 几个人打闹一阵,才听见道说是新娘子来了。 “走,咱们观礼去。” 成王这次娶媳妇是破了血本了,无论是排场还是这喜面,都说破了格的。 前厅,聚集了许多人,她们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观礼。 只是抬头却瞧见钟锦灵还有他身边的桓王殿下。 她微微笑着,算是与她们打招呼。 只是钟锦灵似乎没有瞧见她,目光所及,尽是面前的新人儿,眸中晶莹,双唇紧紧抿着,委屈极了,恍惚是始乱终弃的人是萧睿成呢。 这大大的不好呢。 梁青云小声提醒道:“你家这位二妹怕是来砸场子的。”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让她砸,总归不是我的婚礼。” “得,你心真大。” 钟锦灵的表现,大多人都瞧着呢。 本来嘛,成王专程邀请了桓王和桓王侧妃来观礼,便是要让锦灵瞧一瞧,做他儿子的媳妇好,还是做桓王侧妃好。 这第一嘛,侧妃可是没这个排场的。 这钟锦灵在桓王府过的好不好,今日瞧见,那定是不好的,若不然亦不会如此失礼的。 瞧她委屈的模样,加上你绝妙的人儿,可不就让人心疼。 只可惜了,她姑母又不是个瞎子,早就让人挡了她的目光,定是不让她儿子瞧她一眼的。 礼成之后,她们几个去讨赏钱了,再回来,便瞧见她姑母正和老夫人训斥钟锦灵呢。 “你做这幅样子做什么?今日我成王府办喜事,不是办丧事。” 钟锦灵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外落,这可真是气坏了钟以夏。 老夫人瞧着钟锦灵道:“锦灵,听话,把眼泪擦了。” “祖母,表哥他怎么能娶...” 啪... 钟锦灵生生受了老夫人一巴掌,惊慌不已。 第一百八十七章、看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而老夫人现在终于清楚,钟锦绣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钟锦灵这一出,来往客人都瞧着呢,怕是今后所有人都以为她被人始乱终弃了。 桓王还不恶心死?她如今是皇家的媳妇,这事一出,她可还有活路? 钟锦灵委屈巴巴的瞧着老夫人。 可瞧见老夫人浑身的戾气,她被吓着了,不知道该不该落泪。 老夫人舒了一口气抚慰一句道: “锦灵啊,这眼泪啊,在男人跟前行,在女人跟前,则是催命利器,你可是想要死?” 钟锦灵摇了摇头。 “那就把眼泪收起来。” 钟以夏不想多管闲事,总之今日这效果是达到了,她也不为难她,毕竟是桓王的侧妃。 面子和里子只能顾一样。 “罢了,我还有事忙着,母亲,这孩子,你给管管吧,今日大喜,哭哭啼啼的算什么事。二嫂不会管孩子,只能靠您了。”钟以夏话锋一转,嘲讽道,“说来这事,大家都知晓内情,实话传出去亦是伤了情面,不说吧,她这样子,莫不是还奔着给我儿子做妾?哼...” 老夫人本想说一句,然抬眉之间居然瞧见了桓王殿下。 桓王殿下? 不 老夫人忙解释道:“这孩子,多日不曾归家,定是想家了,” 桓王上前,玉面郎君般的容颜,轻轻一笑,阴柔之至。 “原来爱妃是想家了啊,来,我瞧瞧。” 钟锦灵听他温柔的声音,心中却是害怕之至啊。她单薄的身子经不住颤抖,轻声唤了声:“爷?” “嗯,这几日你心情不好,本来本王想带你出来散散心的,却不曾想让你触景伤情了。既然不想玩,就回去吧。” 钟锦灵唯诺道:“不...不...爷,妾身不敢毁了爷的兴致。” “不敢就好,这是本王堂叔家唯一的儿子成婚,本王怎么说也会讨杯喜酒喝的。” 钟锦灵的畏惧,让老夫人微微蹙眉,尤其是桓王话中的意思。 他堂叔? 他们是一家人啊,而钟锦灵居然抛弃了成王世子,随后成为桓王的侧妃,这... 这往小了说,是钟锦灵看不上成王世子,往大了说,则是藐视皇亲国戚啊,这是成王如今没什么大作为,若是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不是在给桓王拉仇恨吗? 想来桓王亦是不将成王一家放在眼中的,否则怎么就会收钟锦灵入府呢。 老夫人只能如此想着。 待他们走后,钟以夏嘲讽一声,倒是不曾说什么。 她瞧着愣神的老夫人道:“母亲,咱们快入席吧,都等着呢。” 钟锦绣瞧着老夫人一脸的阴沉,心中冷笑,上一世钟锦灵的确是深得桓王喜欢,那是因为外面的一切乌漆麻黑的事情都有她帮她处理,而她只需要清纯无害,只需要讨他欢喜,只需要生下皇嗣.....稳固钟家在宫中的地位。 她可以容忍她的无理,容忍她放肆,容忍她目中无她这个姐姐。因为当时是自已求她入宫,求她为萧睿翼生孩子,求她... 想着往日自已愚蠢的模样,钟锦绣便觉得胸中一阵烦闷。 钟锦灵,这一世,没有我在前头为她遮风挡雨,你能成就什么?一个动不动就哭的较弱女子,连这种场面都分不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钟锦绣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就去了外面。 而萧睿翼刚刚瞧见了钟锦绣在旁边看着,故意那般表现的,只待离开她的视线,他便一脸嫌恶的将钟锦灵推开。 “王爷?” 萧睿翼看都不看一眼,大踏步的离开。 喜宴中,闽南月拉着她去更衣,回城途中却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两人。 钟锦灵和萧睿成。 钟锦灵满目委屈的瞧着萧睿成,指责道:“表哥,你为什么要娶别人,你心中不欢喜我了吗?” 萧睿成此刻不知说什么,他喝多了,借故逃了出来,却不曾想却被她拦了路。 只是她怎么敢?她不知若是被人看见了,与她是什么样子的影响吗? 那日桓王府,他亲眼瞧见,萧睿翼对她毫无怜爱之情。 “表妹,你可是迷路了,我让人待你会喜宴吧?” 钟锦灵瞧着他见自已恍若见陌生人,心中不甘心极了,昔日成表哥如哈巴狗一般舔着自已,她接受不了他娶妻生子,尤其是娶的女人还比自已家族势力强大。 手中的丝帕绞起来,思绪飘远,随后便收起脸上的责备,小女人态十足,道: “表哥,对不起,我知道我伤你至深,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办法,我.....这都是家里安排的,不是我的本意,我对表哥的心意,表哥你怎么不懂呢?” 萧睿成紧紧抿着唇,瞧着面前梨花带雨的表妹,心内一阵阵的疼。他就知晓此事不是表妹的心意,就知晓此事是她家里安排的,内心的彷徨,因为表妹还爱着自已,突然就有了希望。 表妹心中有他,他心中亦是欢喜的,可是他已经是桓王的侧妃了啊。 表妹心意,他不能回应......为了表妹...... “表妹,你该回去了,你离开的久了,桓王会担忧的。” 钟锦灵嘤嘤哭诉,万种风情。 她上前一步,扑在萧睿成怀中,喃喃道: “表哥,你...真的不欢喜我了吗。” “我......”温香车欠玉,贴近他身子,表妹她梨花带雨,泪水早湿了衣衫,烫的人内心慌乱不已,他默默转身,瞧着表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亦是一软,颤抖着手举起,想要为表妹擦干眼角的泪珠,然此刻有人轻生咳了声,吓得箫睿成忙收回她的手,紧张道:“表妹,我前面还要会宾客,就不招待表妹了,我先走了。” 然不知如何,这边话儿恍惚下雨一般,席卷了整个喜宴,钟锦绣入席后便听见众人议论纷纷。 “原来这位姑娘是被迫入桓王府的,这般美人儿,瞧瞧委屈的模样。” “既然已经成了桓王侧妃,还勾搭人,果然是狐媚人儿啊。” “你们啊,只知晓其一不知其二啊,当日成王妃上钟府提过婚事的,成王妃念在两家的恩情,并不嫌弃她父亲残废,又与钟国公分了家,自立门户,可你们猜如何?” “如何?按理说成王妃这般重情重义,她该感恩戴德才是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她啊,不仅仅不感恩,反而自作主张,跑去桓王府,向桓王诉说情谊呢。” “你这般说,我倒是知晓了,那钟锦灵在桓王府一夜未归,隔日钟国公便去宫中请旨意,这才有了桓王侧妃呢。说来这丫头够不知廉耻,你说万一钟国公不进宫请旨,她不是白白被...” “钟国公不去也要去啊,这钟府可不仅仅一个姑娘呢。” .“那你说,她刚才那一出又是为何?” “呵呵,莫不是她见异思迁?桓王能愿意?” “谁知道呢。” 钟锦绣在旁边默默听着,闽南月碰了碰她,问道:“果然是如此吗?” 钟锦绣无奈耸耸肩。 闽南月直接骂道:“真是不要脸,想想她刚才那般做作,就觉得恶心。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钟锦绣对她微微抬头,让她回头望望。 成王妃急的正往老夫人身边去,老夫人面色一变,忙过去了。 可是她去有何用呢? 一字并肩王可不是谁都能惹的啊。 这便是她要老夫人来看的戏,简直比画本子写的还要精彩许多。 宴席继续,钟锦灵和老夫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宴席上了。 等她们回府,她二婶便过来了,哭着求她姨母给做主啊。 小沈氏是知晓今日在成王府发生何事的,那钟锦灵今日居然敢缠着萧睿成,缠着就缠着吧,居然还被一字并肩王给瞧见了,这不守妇道,一字并肩王直言要钟锦灵浸猪笼,态度坚决,且还捅到皇上的跟前,这是皇家丑闻,皇上很愤怒,就连桓王都受训斥了。 “大嫂,您看在锦灵年岁小,救救她啊。” 小沈氏一遇到事就慌啊,尤其是对方还是一字并肩王。 “你说这锦灵,已经是桓王侧妃了,怎么还能去勾搭阿成呢。” 勾搭? 小杨氏为女儿辩解,道:“什么勾搭,分明是萧睿成缠着我家锦灵不放,这被抓住了,怎么就怪罪到我们家锦灵,分明是那萧睿成贼心不死,刻意引诱我们家锦灵的......” 小沈氏道:“这她也该避嫌才是,如今被人发现,为时已晚啊。” “大嫂,你...”小杨氏顿了一下,“大嫂,锦灵若是出了事,整个钟府要跟着受罪的。大小姐是订了婚,可锦心还没人家呢,若是家里面出了这等丑事,传出去也耽搁了锦心不是...” 小沈氏对待自家女儿,那可是真心疼爱的,自然不允诺有丝毫差错。 而小杨氏就是利用小沈氏关怀女儿之心,竭尽全力帮她的。 钟锦绣上前一步,道:“如今我们已经分家,二妹妹出事,怎么能影响到我们呢。再说了,酒神不怕巷子深,三妹如今在梁府学习,有梁老夫人亲自教导,污名自然寻不着锦心身上,二婶关怀锦心之心,我们心领了,只是二婶还是回去关怀关怀锦灵妹妹吧,我们大房的名声就不劳您费心了,来人啊,送客。” 小杨氏见钟锦绣这般态度,想要开口大骂,可瞧见钟锦绣那凌厉的气息,她沉默了些。 骂骂咧咧走了。 她一走,小沈氏便急了。 “这锦灵,怎么这般不懂事,已经是桓王侧妃,怎么还能勾搭阿成呢。贪心不足,不知所谓。” 钟锦绣宽慰道:“说不定她入了桓王府之后才明白,心中爱慕的是成表哥吧。” “这...真是不知羞耻,即便是爱慕,也不能...” 钟锦绣宽慰道:“罢了,姨母,此事关系道一字并肩王家,说来不是咱们能够操心的事情,且锦灵已经嫁给了桓王,定然是桓王与一字并肩王还有成王府之间的事情了。” 小沈氏心中担忧,毕竟是自已看着长大的,这锦灵出了这般事,可怎么办才好? 可对方是一字并肩王啊,也不知道姐夫能不能解决呢。 “你爹这时候还不曾回来,不知道会如何解决这事?” 第一百八十八章、成表哥救钟锦灵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钟锦灵的未来,怕是掌握人家手中呢。 很晚了,钟勇才回来,说钟锦灵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一字并肩王觉得桓王府放任自家侧妃出来勾搭人,让他们顷刻间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正与桓王府闹腾呢。 桓王不会保护钟锦灵,所以将钟锦灵交出去了,如今钟锦灵彻底落入了姜府,是死是活,要看人家了。 “明日我在去姜府一趟,今日就歇下吧。” 小沈氏无奈道:“这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 是啊,怎么就想不开呢。 这好端端的桓王妃不当,偏偏要自寻死路啊。 隔日,萧睿成来钟府寻钟勇,钟勇刚从姜府出来,直言说不在,让下人们打发他出去。 其实钟勇也是无奈,他去姜府,姜老祖宗只看了他一眼道:“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也无用。” 他这才明白,这钟锦灵的生死,已经是注定了。 萧睿成越是体现的在意钟锦灵,那姜府便越不会放过她的啊。 这孩子,用情至深,但却无他父亲半分聪慧。 钟锦绣瞧着爹爹为难,便道:“爹,我去见一见表哥吧。” 钟勇道:“你别参合。” “爹,表哥如今关心则乱,殊不知此事唯有姜家姑娘能让他解脱。” 钟勇微微愣神,问:“你怎么知晓姜家姑娘会同意帮她?” “两人已经是夫妻,她不帮表哥又能帮谁呢?” 钟勇心道:“无论她帮不帮,都无用,钟锦灵已经触犯皇家威严,唯有死罪。” 但他不忍心掐断自家女儿的好意,便道:“你去吧。” 萧睿成不见钟勇不离开,钟锦绣无奈便上前去招待。 钟锦绣刚出现,萧睿成便急的上前去。 “表妹,大舅舅还是不肯见我吗?” 不等钟锦绣解释,萧睿成又道:“锦灵可是钟家的女儿,他不能不管她死活啊。” 钟锦绣瞧着萧睿成急切的模样,突然间笑了。 “表妹,你为什么笑?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锦灵遭此劫难,你怎么能如此幸灾乐祸?” 钟锦绣道:“成表哥误会了,我这第看见表哥,突然间想到该如何解救二妹了啊。所以心中开心呢。” “你有法子?” 钟锦绣颔首道:“我这里还要恭喜表哥,新婚愉快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击我。” 钟锦绣摇了摇头:“其实真正能救锦灵的人,唯有你,表哥。” 萧睿成不懂。 钟锦绣又道:“或许可以说是唯有我那刚入门的小表嫂,姜蕴涵。” “她...” “新婚之夜,表哥为了旁人冷落了她,还不曾向她道歉吧,如此还是回去吧。” “可是锦灵表妹?” 钟锦绣轻叹息一口气道:“我爹爹去姜府,姜府那边只说是因为锦灵闹腾婚礼,勾搭他们家女婿,他们心中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此事还需要表哥您...去解释解释...” 萧睿成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有些不悦道:“原来是她搞的鬼?”钟锦绣怕表哥想歪了,便道: “表哥,郡主她是个好姑娘,莫要辜负了良人...” 萧睿成顿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小沈氏从里面出来,心中直叹息。 “锦绣,你说你家表哥能救出锦灵吗?” 钟锦绣微微一顿问:“姨母希望她救出还是不希望?” “当然希望啊,毕竟咱们家姑娘,这传出去总归是不好。” 所以啊,她必须死啊,以桓王妃的身份去死,如此才不会丢钟家的脸。 萧睿成回去,发现自已新娶的媳妇不在家,一问之下,才知晓是回了娘家啊。 钟以夏瞧见儿子回来,终于放心了。 “走,快跟娘去姜府,将你媳妇接回来。” “好。” 钟以夏瞧见儿子这般听话,心下放心了。 瞧了一眼成王道:“爷,咱们现在就去姜家去。” 成王瞧了一眼自已不争气的儿子,忙吩咐道:“来人,给我绑了。” 钟以夏那叫一个心疼,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家人理亏,说来都是被那钟锦灵给害的。 萧睿成入了姜府,一字并肩王姜令瞧见成王一家,轻哼一声。 成王道:“老祖宗,都是我教子无方,才让这孽子分不清是非来,还望老祖宗见谅。” 姜令不发话,倒是他的长孙也就是萧睿成的岳父大人,姜志,瞧着这一出,忙笑着道:“这话严重了,我家那位亲眼瞧见了,咱们家阿成规矩的很,来来来,快给咱们家姑爷解开...一家人,不至于此啊...” 萧睿成来的一路便已经想通了,只要解释清楚,便能救自家表妹的,他被下人们束了束缚,跪前几步,道:“岳父大人,是我无状,愧对蕴涵,可我与钟家表妹绝对无私情,只因是自小一块长大,有些情谊,但绝对不是外界传言那般不堪,请岳父大人相信我。” 若非他们知晓这些,若非有他父亲成王作保,若非瞧着成王妃是个心善的,若非自家姑娘前些年身体不利索,养了几年,耽搁了婚事,岂能便宜了你这小子? 哼 姜志抬头问询自家爷爷,姜令缓了语气道:“这有原谅不原谅的,你们小夫妻生了气,自然你们自已解决,我们做长辈的,插不上话,也管不了。” 姜志笑脸相迎道:“去,给小姑爷松绑,领小姑爷去姑娘房中...你们夫妻两个,有什么话,就自已去解释吧。” 小的被领走了,老的还坐着呢。 姜令不是傻子,自家曾孙女这般迅速的嫁给桓王,自家那傻孙子看不出来,他确心如明镜似的。 “萧魁,平安寺里面那个高僧与你有些交情吧。” 萧魁不否认问:“老祖宗可是有什么吩咐?” “哼,我家那傻孙子去寺庙里给自家女儿求姻缘,被那高僧骗说,若是想要蕴涵长命百岁,需在半月内完婚,正恰好就遇见了你去平安寺里面为儿子寻婚事,你说这巧还是不巧啊?” 钟以夏眨了眨眼,瞧着自家王爷一眼,那眼神尽是不相信啊。 自家王爷不大管自家儿子的事情的,可这...这婚事会是他亲自寻的吗? “说来也是凑巧了,这只能说明这两个孩子有缘分,连佛祖都不忍心拆散他们二人呢。” 姜令轻哼一声,道:“你们夫妻两个就回去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钟以夏道:“这两个孩子还要跟我们回去的。” 姜令道:“他们什么时候圆房什么时候回去,至于你们?我们家没饭可招待的。” 这是赶人了。 萧魁倒是无所谓,自家儿子总要学着长大的,就在姜府待几日好了。 “那就麻烦老祖宗多教导教导了。” 钟以夏想反对,可瞧着王爷这般,倒是没敢吭声。 待出了门才道:“王爷,成儿会不会有事?” “有事也是他该受着的。”瞧着钟以夏欲言又止的,成王便解释道,“这次事情不怪成儿,且成婚当日,是钟锦灵纠缠成儿,成儿并无出格,姜家不会为难成儿的。” “那锦灵呢?” “你想她如何?” “我...” 萧魁狠心道:“她除了死,没有别的路。” 嫌弃他成王府? 她也配? ...... 钟锦绣坐在房间内,听着下人们回禀,说是钟锦灵安然回桓王府了,她听见了此事,只是微微一笑。 她不觉得桓王能接受一个如此有二心的妃子来。 莲妃直接赐了毒酒,桓王将人送去外面庄子里,毒死了。 当然与外面讲她羞愧自尽了。 钟家二房来闹过一阵,可是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小沈氏去东院那边征询一些事,毕竟是钟家的姑娘,这丧礼也是要参加的。 钟锦绣陪着她一起,去了东苑,见了老夫人,老夫人因为此事,一夜憔悴了许多,鬓角边尽是白发。 三房孙氏也赶来了,瞧见老夫人,眸中便是一红,道:“母亲,锦灵好端端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哎,还不是你二嫂,逼着她嫁给桓王,硬生生的拆散了她与她表哥...” 孙氏叹息一口气,然心中绝对不相信老夫人所言,小杨氏那种的,怎么会嫌弃成王家,巴不得女儿嫁给成王呢。 定是那钟锦灵心高气傲的,瞧不上萧睿成吧。 都是一家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瞧着钟锦绣站在小沈氏身边,傲然绝立,出尘纯净,想当初所有人都想看这位大小姐的笑话呢,都想着锦灵绝色姿容将来必定能够嫁一个好人家呢。 可谁知今日却没了。 心中唏嘘,自古红颜多薄命。 说来也是二嫂不会教育孩子,好端端的女娃,偏就交一些不入流的勾搭人的招数,这不就起了反作用了。 老夫人见大房二房的人,都不说话,室内静静的,让她觉得没意思极了。 “罢了,你们去劝劝你们家老二家的吧,她这几日不好受。” “是。” 钟锦绣正要随着一起,却听老夫人道:“锦绣,你留下来,陪陪祖母。” 钟锦绣顿住,老夫人要说话,她让丫鬟打发到门口守着。 随后站起身,到她身边问:“锦绣,如今就剩下咱们两个,你告诉我,你二妹如此,可是你的手笔?” 钟锦绣心中嘲讽,面上却不显,道: “祖母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是老夫人您害了锦灵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夫人怒道:“若非你,姜府女儿如何能嫁给萧睿成?那沈明泽前不久才送给姜府一大笔银子,你说是不是你有你沈家表哥联手,害了锦灵?” 她觉得老夫人的想象能力,实在是太好,她都要为之叫好了。 钟锦绣再次摇头。 老夫人急了,追问道: “上次成王府办婚事,你便说过。若非你提前不知,如何会知晓成王府有场好戏?” 钟锦绣慢慢走向老夫人,似乎要与老夫人探究探究此事,道:“老夫人您提及这个事情,我们就要论一论了。” “从锦灵去寻我说要嫁给桓王,这个事,是您的主意吧?” “钟锦灵求入桓王府,偏偏选择在我姑母来提亲的时候,这也是老夫人您的主意吧,为了将成王府的怒气引入我爹身上?隔阂姑母与我爹的关系?” 只是这世间并不只您一个聪明人,您的每一步棋走下去,我都知晓,到底是何目的。 钟锦绣嘴角蔓延出嘲讽。 “您是老人儿了,自然很清楚,若是锦灵入桓王府,且让成王府知晓是我唆使的,那么成王必定会与爹爹为难。” “既然我知晓您的目的,自然也会想法子解决。所以我先一步说服成王妃,给她说了诸多钟锦灵不嫁给萧睿成的好处,您想一想,一个落魄的没有势力的二叔,能成什么事,又能帮到萧睿成什么,成王妃这个账应该会算的。” “我想除了您,除了二婶,除了钟锦灵,谁都能算得清这个账,也就你们自以为是,觉得自已了不得的可以左右旁人的人生。真是可惜了锦灵这条命,如花似玉,本来该成为成王世子妃,将来便是成王妃的,就因为您的贪欲,您的设计,让她入桓王府为妾...”老夫人见她狡辩,反驳道: “我那是为了她好,他嫁给桓王府,将来很有可能...”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老夫人自然不会蠢到议论朝政。 “很有可能...您却因为这个可能,毁掉了二妹,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级,您当真是狠心啊。” “你胡说,都是因为你,若非你们,萧睿成怎么可能这么快成婚,若非他成婚刺激了锦灵,锦灵就不会做傻事,她也就不会死。” 如此理直气壮的理由,让她想笑,笑老夫人的愚蠢。 她既然算出她爹必定会请旨将钟锦灵塞入桓王府,却独独忘记了,成王亦不是那种任由人骑到头上来的人,尤其还是二房这种没有说话权利的小人物... 成王给儿子寻了姜府,且半月之内办了婚礼,可见其魄力。 “老夫人,难道没有出去打听打听,成王怎么就给自家儿子定了姜府的姑娘呢。” 老夫人当然去查了,说是平安寺内的老和尚亲自算的卦,说是姜蕴含与萧睿成乃是天作之合,若是成婚,必定会成为神仙眷侣,一辈子夫妻恩爱的。 哼 这是阴谋,成王算计了姜家。 但是他听说,成王与钟勇相聚过,在那之后,成王才有了行动的。 “是你们搞的鬼?是你们搞的鬼...” “您口口声声说是我们设计?你以为如此说,便能够摘除掉害死自家孙女的事实吗?” 老夫人快走几步,冲动的想要撕破钟锦绣那张嚣张的脸,然钟锦绣似乎早就预料到,退后几步,冷笑道:“老夫人,是您害了锦灵啊,您这几日,有没有梦见锦灵呢?她可责备你了?” 老夫人脸色白了几分,神情看着恐慌极了。 然钟锦绣清灵的声音高昂想起道: “钟锦灵怎么会死?在萧睿成成婚的时候我便告诉您了啊,可是您在成王府,为何就没有看顾好锦灵呢?” “难不成锦灵去寻成表哥哭诉,是您授意的?目的便是让众人瞧一瞧,萧睿成的真面目,想要惹了姜府,命姜府退婚?” 老夫人目光微微闪烁,这些的确是她给出的主意,可没想到萧睿成居然软硬不吃,丁点都不曾被迷惑。 都是钟锦灵没用,这般小事都做不好。 钟锦绣早就猜测到锦灵去向萧睿成哭诉的事情,是老夫人授意的。 她本想让萧睿成身败名裂,可却没曾想,败的是自已啊 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只让人将姜家的夫人偷偷引去了后院偷听他们讲话的,怎么就传扬开了呢。 那姜家不该嚷嚷着退婚,以姜家的地位,受此欺骗,不该大发雷霆,迁怒成王府吗? 可是他们没有,事实并不曾向她预测的那般发展,所有人都将罪名按在锦灵的身上,而萧睿成却丝毫不受印象啊。 为什么? “老夫人,这杀害二妹的凶手,正是您呢。您的弯弯肠子太多了啊...” 老夫人气急,再次逼近,可毕竟年岁大了呢。 钟锦绣微微后退,大嚷一声道:“桃子,过来侍候。” 老夫人无奈顿住,愤恨的瞧着钟锦绣迈出步伐,离开这里。 她说的没错,害死锦灵的人,是自已啊。 自已一步算错,步步错啊。 她瘫软在地上,进来的濑妈妈忙上前搀扶道:“老夫人,您怎么了?” “阿濑,是我害了锦灵啊,是我啊...” “老夫人,是不是大小姐跟您说了什么,您莫要相信,她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老夫人宛若魔障了一般,道:“钟锦绣,一定是她,定是她设计这一切的,一定是的。她好毒辣的心啊...我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 小沈氏与三房商议着,最后也没去桓王府去吊唁,因为桓王府根本就没有设置灵堂啊。 再说了眼瞧着就要过年了,谁有空去关心这些事情呢。 腊月二十二乃是钟锦绣的生辰,那日一大早,钟锦绣便收到第一份礼物,乃是两位哥哥送来的,名贵首饰。 聂秋霜瞧着那一支包金莲花猫眼步摇,一支雕金云行猫眼簪,一支镂空凤形玛瑙绢花还有....这好似将铺子给搬来了,这两位做哥哥的,果然是用心了。 恍惚是不知道自家妹妹喜欢什么,便全买了。 “我这里先谢过两位哥哥了。” 钟琅酸酸道:“瞧着你这小脸,都不大欢喜,怎么是不是在等着沈家那位给你送礼物的?” 钟锦绣嗔怒的瞪了一眼自家二哥,道:“才没有,我看是二哥想二嫂了吧,哼,小心我将你小时候的丑事告诉我未来二嫂去。” “得得得,姑奶奶,我惹不起还不行吗。” 钟明和聂秋霜瞧着他们兄妹两个笑闹,心中也欢喜,手指轻抚上自已的肚子,想着自家孩子的未来。 钟家二房阴霾掩盖,大房倒是不受任何影响,该闹腾闹腾,一片欢乐。 然今日还有一点大事发生,那便是长远候府陆飞媳妇,梁凝云生了。 生的是儿子。 钟琅笑着道:“陆家那孩子果然有福气,与妹妹亦是同一天生辰呢。” 钟锦绣想到这里,心中更欢喜了。 “那我可得准备一份更好的礼物送去了。” 正说着,钟锦心回来了。 她如今还在梁府学习,年关将近,今日是最后一日了。 “大姐,梁府姐姐听说今日是墨生辰,说是要寻你玩呢。” 钟锦绣微微一愣,问:“她们人呢?” 钟锦心道:“我先回来知会一声,她们过一会就来。” 聂秋霜本想说二房姑娘刚没了,若是被人知晓大房如此热闹,怕是会引来闲话的。 本来关起门来如此,谁都不知,若是梁家来人怕是... 钟锦绣对梁家姑娘的印象倒是极好的,倒是不怕他们会传出什么不利影响的。 倒是钟明道:“你们女孩子家的有话说,我们就先出去了,外面还有事。” “明哥,晚上早些回来。” “嗯。” 不一会,梁家二姐妹便来了,不过是邀请她上山祈福,这个理由倒是合适。 钟家如今出事,是该去寺庙里面拜一拜。 只是刚到寺院便瞧见门口站着的沈明泽,一袭暗红色的披风,轻系身上,加上那张俊俏的脸,真是别样的好看。 梁青云道:“哎呦喂...” 钟锦绣撇开她调侃的眼神,径自往前几步,道:“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梁青云一副见色忘义的表情,随后拉着钟锦心自顾自的去逛庙堂。 平安寺的和尚算卦很准,既然来了,她们自然要去凑个热闹的。 然钟锦绣有沈明泽领着,去了寺庙后院,冬日的天气很冷,钟锦绣手中握着暖炉,精致讨巧,然瞧着沈明泽,双手空落落的,他定是很冷的吧。 钟锦绣上前一步,道:“表哥,这个给你。” 沈明泽低头瞧着那一方暖炉,顿时觉得自已粗心大意,这般冷的天,应该选一个暖和一点的地方的。 正思忖着,手心处一暖,沈明泽笑了,将暖炉重新放入她怀中,随后手指轻拉着她的手道:“表妹,如此我便不冷了。” “表哥,我们要去哪里?” 沈明泽道:“赏梅。” 赏梅? 钟锦绣到了才知晓,后院内居然种了大片的梅花,娇艳绽放,在这寒冷的冬季,能够见到这般景色,闻着这暗暗的香气,钟锦绣只觉得心神一片宁静。 “表哥怎么知晓这寺院后面有这般景色?” “表妹可欢喜?” 钟锦绣颔首,禅院的丝丝禅音,让人心神宁静,这般美丽的景色入目,更让人心旷神怡。 她自然欢喜。 “表妹今日生辰可有什么愿望?” 她的愿望自然是今生今世,父母安康,哥哥和嫂嫂百年安好,弟弟妹妹一声顺遂,恶人得到报应,如此就够了。 然她瞧着沈明泽,却摇了摇头道:“如今父母康健,我又被封为公主,真的没什么愿望了,若说是愿望,自然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够安然度过一生。” 沈明泽略微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表妹会说,希望能早日嫁给我呢?” 第一百九十章、吃嘴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额? “表哥,我们已经订婚,这有什么好希望的,早晚的事情。” 沈明泽心中哀嚎:表妹,你还小,如何懂得婚事之乐呢。 他叹息一口气,伸手便撩起表妹发髻出掉落的一朵梅花,底下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钟锦绣似乎早就习惯了,微微眨了眨眼,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且沈明泽的隐忍,让她感受到被呵护,被宠爱。 这种感觉很奇妙,与爹爹大哥宠爱自已的感觉不同,此刻她只觉得内心处那些微妙的感觉,在蠢蠢欲动。 让人不自禁的小心贴近,微微昂首,垫着脚尖,在他唇边落下一吻,沈明泽愣神片刻,便顺势将钟锦绣拉入自已怀中,神情有些激动。 “表妹,家中已经在着手四姐的婚事了,如此我们也快了。” 四表姐? “你让他嫁给谁?” 你让她嫁给谁?而非家里给安排嫁给谁,然沈明泽并未听出这话中的不妥来,他回道:“谢子怀,如今在翰林院编撰。” 谢子怀? 她认得此人,年轻有为,日后再朝堂之上,亦是有本事的。 想来这门亲事不错。 自然不错,他总归是见过前尘往事之人,与自家姐姐筹谋的自然不差。 咳咳 一声轻咳,打断两人的思绪,钟锦绣往后退了一步,随后松开。 回眸望去,居然瞧见钟锦心正巴巴的望着他们,深情迷茫。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们该回去了。” 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沈明泽脸上一丝红晕都无,瞧着钟锦心的目光很是自然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钟锦心盯着钟锦绣瞧着,目光除了探寻还有好奇。 不一会,钟锦心突然间往前探一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随后吧唧嘴道:“没什么味道啊,为什么你们总是喜欢咬嘴巴。” 钟锦绣微微噗嗤一声笑了。 她微微抬起目光,看向前面马车坐着的沈明泽,虽然门帘隔着,但仍然能够感觉到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应该是听见了的。 钟锦绣微笑道:“没什么味道,下次吃点蜜饯,或许会甜。” “可是想吃蜜饯自已吃就好了啊,干嘛要咬嘴巴?” “这个,大概是表哥没给我带蜜饯。” 钟锦心轻哦一声,不在想这事了,她道:“对了,今日我们在平安寺听到了一件事,好像是成表哥的事情。” “什么事?” 钟锦心道:“最近成表哥闹腾着要出家,咱们家姑母和那位表嫂,来寻了诸多次,最后还是表嫂她来...表哥才回去的。” 钟锦绣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到底是姜蕴涵做了什么,才致使表哥不得不回去呢。 门外的沈明泽听后解释道:“说来这萧睿成想要出家,然而成世子妃娘家有势力,准备请旨将平安寺改为成王府,平安寺的僧人就要全部被赶出去返俗,萧睿成不忍心看着众多僧人受牵连,最后只能随着姜蕴涵回去了。” “而且当初平安寺的人给她算命,说是唯有嫁给萧睿成方才能保一世无忧,这姜家人后来知晓此事乃是成王府在背后捣乱,平安寺是同谋,直言说若她家女儿这一世过的凄苦,就让平安寺所有人陪葬。” “所以...” 所以萧睿成纯善,会保护平安寺众位僧人的性命,会一辈子对姜蕴涵好的。钟锦绣听到这个,便笑了。 前有姜家强硬,后面成王又套路自家儿子,萧睿成怎么可能会赢。 姜蕴涵会幸福一生的。 钟锦心问道:“沈表哥,你怎么知晓这么多?你也是听香客说的吗?” 沈明泽回眸莞尔一笑道:“我偷偷告诉你哦,萧睿成娶姜家的女儿是我给成王出的主意?” “啊?”钟锦心惊讶之中,问,“为什么?” 钟锦绣亦是一脸迷茫。 萧睿成上一世在朝堂上并无大的建树,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她真的不理解沈明泽为何要帮助成王府。 沈明泽瞧了一眼钟锦绣,心道:谁让成王家打你的主意呢,他总要先将自已的情敌给送走不是。 “我与姜家有些来往,知晓她家有一位姑娘,正待嫁,说来也是恰好,遇到了正待娶的萧睿成,这就做了媒人。” 钟锦心点点头,便相信了。 但是钟锦绣却不这么认为,先不说他与成王联手,欺骗姜家,套路萧睿成,就是成王与沈明泽亦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啊,怎么会随意沈明泽插手自家的事情。 他想着必定是他主谋,成王即便是知晓了,也会顺着事情发展而发生的。 毕竟自家儿子需要这一门亲事。 到了钟府,沈明泽也随着他们一块回了,钟锦绣起初没有觉得什么,但是看见自家爹爹瞪视自已,才觉得出了事。 但不是她出事,而是沈明泽遭殃了。 “沈明泽,你拐我女儿去哪里了?” 钟锦绣想解释,然钟勇瞪视一眼,她便闭嘴了。 “我们去寺庙赏梅花。” 钟勇问钟锦心道:“锦心,他们在寺庙做什么?” 钟锦心还不曾说什么,钟锦绣便轻咳一声。 钟锦绣这一声咳恍惚是在提醒钟勇,她们在外面胡来了。 钟勇再也不听解释,道:“来人,将这小子给我打出去。” 钟锦绣看了一眼小沈氏,想问问爹爹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小沈挤挤眼,示意她别说话。 沈明泽识时务道:“姑父,您不用赶我,我自已走,我自已走...” 待沈明泽走后,钟锦绣也不说话,倒是小沈氏道:“今日你爹在外面撞见了锦意和孙家的表少爷...哎呀,你说咱们家的姑娘,怎么一个个的,都这般不知羞啊。” 钟锦绣微微低下头,佯装忏悔啊。 小沈氏道:“锦绣啊,姨母不是说你,你和沈明泽已经订婚了,这举止间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你爹如今正在气头上,难免迁怒...” “哼...”我没有迁怒。 钟锦绣倒是没在意爹爹的怒气,道:“爹爹可问了三叔和三婶的意思?” 小沈氏叹息声道:“他们能说什么,自家女儿出了这般事,她自然要回去管教的。” “看来锦灵的事情,并不曾让他们警醒。” 钟锦绣目光微微一阴沉,想起那日钟锦意与孙昭商议的事情,本来她没走便是要让他们知晓,她已经知晓她们的阴谋,希望他们有些收敛,打消主意,却不曾想,此事却变本加厉了。 如此,那就别怪她狠心了。 “如今三叔重回朝堂,若是让人知晓他有意毁了圣上的赐婚,那便是忤逆圣上,必定会被治大不敬之罪的。” 小沈氏小声呢喃道:“他们治不治罪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总归是分家了啊。” 钟锦绣其实也这么想的。但是他爹却不这么想,他爹心中顾念旧情,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她问道:“爹爹是担心女儿也重蹈覆辙吗?” 钟勇微微皱眉,钟锦绣道:“女儿不会,我欢喜沈明泽,自然不会与旁人勾勾搭搭的。” 钟锦心虽然不知什么情况,但是保证道:“我也不会的。” 钟勇叹息一声,看着这对女儿,彬彬有礼,知书达理,必定不会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来。 他今日在外瞧见钟锦意跟孙昭勾勾搭搭的,一个气愤直接抓住这两人去了老三处,孙氏居然说他们小辈纯洁,说他随意污蔑侄女,为老不尊,真是气煞人也。 回到府上听说钟锦绣钟锦心都不在,如今又见她们被沈明泽送回来的,这是背着他私会男人去了,心中便是一阵气闷。 真是被气迷糊了,自家女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跟二房三房两家的女儿比较,真是自降身份。 “年关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出门了。” “是,父亲。” 小沈氏道:“哎呀,今日锦绣过生日,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么能因不相干的人气愤,来来来,饭菜都准备好了,来吃饭吃饭...” 年关将近,小沈氏第一次要准备这般大的事情,自然忙碌的很,钟锦绣闲来无事,便帮助嫂嫂准备拜年贴什么的。 当崇德十一年的鞭炮声响起,预示着新的一年开始,钟淮年岁小,一直闹腾去放鞭炮,小沈氏叮嘱让人跟着才放她去,钟锦绣抬头看着空中的烟花绚烂非凡,院中钟淮的笑声更让人舒畅。 今年是个好年。 大年初一,爹爹在宫中,护送皇帝去寺庙叩拜先祖,家里面亦是很忙碌的。 来往送帖子,送礼物的,多不胜数。 可见爹爹的地位之高。 然她亦是很闲的。 闲到年十五,城内花灯节,钟锦心来寻她,说要出去看花灯。钟锦绣沉吟良久,道:“爹不让我们出去。” “所以你去说啊。” “不去,我不想出去。” “表哥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别跟我提他,都是因为他我们才被禁足的。” “明明是亲的表哥好不好,要怪也是怪你。” 钟锦绣听她提及当日,脸色便有些晕染,如今想想当日行为,确实有些不矜持,心中暗暗后悔。 日后还是少见他一些,每每见到他,听他花言巧语,便有些冲动。 “若非你乱说话,我们能有今日?” “什么叫我乱说哈?我啥也没说啊,是你心虚而已。” 钟锦心回去听丫鬟们讲了,才晓得那哪里是吃嘴,分明是...是你们不知避讳,这才让我撞见了,撞见了就撞见了,还欺骗我,哼,都是你们,哪里是我的错。 “沈家表哥偷偷传信,说让我务必要带你出门呢。你说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沈家表哥定是又惦念吃蜜饯了。” “你...住嘴...” “......” 钟锦绣托人去传信,说她现在被父亲禁闭在家出不得门的,见面就不必了。 沈明泽接到信之后,隐隐苦笑。 无奈则亲自去钟府。 钟勇在府上,听沈明泽过来,只是轻哼两声。 “姑父,今日城内有灯会,我想邀请表妹出去一块去赏灯。还望姑父能恩准...” 哼,钟勇甩了脸子,不去搭理。 沈明泽目光微微看向小沈氏,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小沈氏还能不知晓沈明泽的心意,这孩子早早地送来了拜年礼,东西都是上好的。 她道:“灯会啊,锦心还说要去呢,我正分不开身带他们去,正好你来了...” 正好钟琅过来,听说要去看灯会,便道:“一起去吧。” 钟勇这才松口道: “一个时辰后,给我赶回来,不然,休想有下次。” 钟锦绣顺利出了门,瞧见沈明泽因为二哥的出现,有些拘谨,频频回头看她。 可怜巴巴的模样,然她不自禁的想笑。 沈明泽凑前一步问钟琅:“二表哥,二表嫂会来看灯会吗?” 钟琅反应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他提及的是谁,道:“不知道。” 沈明泽一脸你做错事的模样,道:“二表哥,你前几日去王家拜年,没有提及此事吗?” 还真没有。 钟琅张了张嘴道:“你们是嫌我碍事了吧?不过没用啊,我是奉命陪同的。” 钟锦绣道:“得了,二哥,你就别逗他了。” 沈明泽瞧了一眼钟锦绣,似乎明白了什么。 今日钟琅突然出现,难道是表妹提议的? “得了,我带着他们两个出去转转,一会在城楼那边集合,别耽搁时间。” 钟锦绣颔首。 第一百九十一章、郡主看上钟明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待自家大哥领着锦心和钟淮出去后,钟锦绣则对沈明泽道:“走吧,表哥。我们单独去逛一逛。” 钟锦绣这般善解人意,沈明泽心中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路上尽是讨锦绣欢心,两人还去放了孔明灯。 漫天的孔明灯飞舞,宛若一颗颗星辰,耀眼瞩目。 随后钟锦绣便问: “表哥可是有话对我讲?” 沈明泽道:“过几日,我便奉命去外地了,处理一些事情,大概是三四个月能回来。” 钟锦绣微微颔首,这是应该的。 “表妹,都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表哥,你一路顺风。” 沈明泽有些不大满意。 “表妹,你难道没有一点不舍吗?” 钟锦绣眨了眨眼,不舍吗? “表哥,我...会想你的...” 瞧见沈明泽笑了,钟锦绣确定自已这般说,他应该是欢喜的。 “表妹,我会更加更加想你的,真希望我们能够快些成婚,如此我便可以带着你一起了。” 钟锦绣心中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因为她知晓,他说的那些话,不可能实现的。 即便是成婚,他出门办公差,她亦不可能跟随的。 不过见他开心,她也就没有打击他。 今夜告别后,沈明泽便出发了,她隐约知晓,他出门办理何事,也并不担忧他会出事。 元月底,陆家操办满月酒,邀请各世家前去庆贺。 钟家在应邀队伍中,自然是要去的。 陆家 钟锦绣随着小沈氏与长辈打招呼,随后便去后院看孩子了。 梁凝云虽然出了月子,但依然很虚弱,不能出门应酬。 钟锦绣去的时候,正瞧见她在逗弄孩子。 “凝云姐姐,你还好吗?” 梁凝云最近听到听到最多的,则是孩子还好吧,第一次听见有人进来问自已的。 心中倒是有异样的感觉,很温暖的。 “锦绣妹妹,过来坐吧。” 钟锦绣坐在床前的绣墩上,看着梁凝云气色不错,看来她在陆家的日子不错。 正说着话,陆飞突然间进来,吓得钟锦绣忙站起来。 “陆大人好。” 陆飞神色有些阴沉,尤其是打量她的目光,让人不喜欢。 且梁凝云的表现也有些怪异,她神色略微有些慌张道:“锦绣,青云来了,一直说来找你呢,我让丫鬟领你过去吧。”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恩,好。” 钟锦绣退出去,被丫鬟领着去了后院女眷处,那丫头小心翼翼道:“公主,主子让我跟您说,最近二少爷在调查大长公主之事,还望小姐您能小心些。” 钟锦绣微微颔首,然却不慎在意,大长公主受难,是她罪有应得,且是皇上降旨,与她何干。 再说了,也没证据不是。 他若是想要迁怒...她倒是不怕,怕就怕梁凝云她... 哎,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满月宴结束,他们便回去了,陆飞也不曾来寻她麻烦。 紧接着钟府也要办喜事了,她二哥跟王家小姐的婚事。 小沈氏最近忙的是脚不沾地啊,她大嫂如今挺着大肚子,也帮不上门,所以钟锦绣和钟锦心只能上手了。 只是当钟锦绣在拟定喜帖的时候,瞧见姜情这个名字,多少有些熟悉啊。 聂秋霜也瞧见那名字,不大认识。钟锦绣道:“是姜家的孙姑娘,成王世子妃的姑姑了。” “这位姑娘可了不得啊,五年内嫁给了三户人家,却都能顺利和离了。” 一字并肩王老来得此女,自然是宠爱着呢。 她的第一任相公,是自家表哥,也即是梁家三爷,梁义,家里面安排的,成婚后不满意,两人便自顾和离了。 第二位是她自已瞧上的,一字并肩王身边的参谋,但因为参谋的母亲嫌弃她二婚,她觉得无趣,便又和离了。 第三位好像是没成婚,她自已养在自已院子里的,贴身侍卫。不过被一直并肩王发现后,便处置了。 这一字并肩王经不住家里面不满,且这儿孙们都要娶妻生子的,不能让她这般胡混,让她赶紧找个人嫁了。 所以这次来参加婚礼,定是想要物色人呢。 “这位姑娘十八了吧,这满京城与她合适的也没几个呢。” 这女孩子能折腾,到最后也没结成婚,自已做了商人,与沈明泽还传出一段佳话呢。 是个厉害的。 “这人要是来了,怕是二哥身边那些青年才俊,要小心了。” 聂秋霜笑着道:“别到时候看上你二哥了,那你二嫂可不得急死了。” 钟锦绣吐吐舌,应该不会的,她欢喜的应该是沈明泽那样的。 她该提醒沈明泽? 算了,他不在京城,这婚礼是参加不了的,提醒不提醒的倒是无畏了。 新婚当日,钟锦绣在后面招待一群小姑娘,那姜情来的时候,钟锦意在她身边侍候,看着两人倒是挺熟悉的。 钟锦意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家的大姐,就是皇上亲封的公主。” 钟锦绣与她点点头,然姜情冷哼,瞧着她落落大方,举止优雅,举手投足间还透着高贵之气,想起钟家那钟锦灵,便对她意见颇深道:“哼,真是一家人,都喜欢勾搭男人。” 钟锦意心中隐隐的坏心思,她希望姜情能够跟祸害钟明和钟琅,让她们名誉扫地。 凭什么她们一家人可以过得这么好,凭什么? 钟锦绣瞧着那姜情不怀好意的模样,想来是因为锦灵的事情,迁怒了。 不过没关系,今日来的都是客,她不跟客人计较的。 她凑上前去道:“姜姑娘的威名,让我等艳羡,说来论辈分,您还是我等的姑奶奶呢。” 姜情轻哼,不以为然。 “我可没有你们这些亲戚。” 刚过来的梁青云听见她的话,道:“不是亲戚,难不成姜姑娘是来打秋风的不成。” 不是亲戚,你来参加什么婚礼作甚。 梁青云语气不善,本来以为姜情会反驳,却不曾想,姜情什么话都没说。 她自然不敢说话,姜情的第一任相公就是梁青云的三叔,当初姜情看上了别人,故而寻来什么高僧给她算命,说什么她三叔有克妻之命,说什么都要退婚。 哼,胡说八道,分明是她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钟锦绣瞧着梁青云怒气冲冲的,道:“既然来了,就是我钟家的客人,请上座。” 梁青云撇撇嘴,钟锦绣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客人王洛云因为年长,自然知晓此事,瞧着梁青云气呼呼的,想要显摆她能,故而道:“哎呀,情郡主,还好你没有嫁入梁府呢,那梁家三郎啊,确实克妻呢。” “王洛云,你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他如今都三十了还不曾娶妻,身边连个侍妾都无,你说是为什么?” 梁家三郎除了姜情,倒是定了一家姑娘,但都无辜死了,实际上是姜情任性,刻意让梁家定了个命入膏肓的女子。 钟锦绣无奈道:“怎么会呢?梁家三爷之前定的常家姑娘,身患喘疾,因为丫鬟照顾失误,才没了性命,与梁家三爷有何干系?” “若说他克妻,可情郡主嫁给他一年都活的好好的呢。” 王洛云道:“那是姜姑娘早先解除了婚约,不然早就克了。” 钟锦绣笑望着姜情道:“是不是的,咱们说没用,这要当事人来说。” 姜情瞧着众人目光都望着她,心中微微不悦。 当初她故意装病,随后利用高僧‘预言’,博取自家爹爹疼爱,让她不得不同意自已和离,梁家因为预言之事,事情也做的磊落不愿意连累她,很快就与她办了和离。 然而自已‘病’好,便迅速嫁给了旁人,梁府那时候才回味过来,寻了证据跑去姜府来寻理,她爹一脸愧疚,更是生了她好长一段时间气。 然她们家虽然不将证据公众于世,但证据依然掌握在他们手中呢。 所以她不好撕破脸皮,道:“自然是无稽之谈,我与三郎乃是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 哼,梁青云听着这答案模棱两可,甚是不满意。 她道:“我三叔早已经成家生子,且我三婶亦是康健,克妻之言,分明就是无稽之谈。” 提起这个,众人一愣,若当真是娶妻生子,那这克妻之名便真的是无稽之谈了。 姜情更是一口咬定道:“不可能。” 梁青云轻哼一声,倒没有多言明。 钟锦绣赶紧道:“快听鞭炮响了,定是新娘子到了。” 众人想要前去观礼,这边自然就散了。 钟锦意见姜情不动,便道:“郡主,我领你去瞧瞧吧。听说我二哥身边好多年轻俊俏的相公们,奴家想去看看。” 本来她前一句是犯了她的忌讳的,但瞧着她说她自已要看郎君,这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不傻,这钟锦意扒着自已,她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她不挑破,只是想要看看,这钟家众人到底是闹那样子? 去了前厅,她不乐意去挤旁人的圈,便远远的瞧着,新郎官除了一袭红衣,倒是没瞧得出好看。 倒是出来招待贵客的那...男的天庭饱满,举手捉足间处处散发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气息。不似白面小生般阴柔,浑身上下透着阳光之气,且那一身华衣裹着身子,健壮浑厚,不似京中那些贵人子弟较弱的跟猴似的,让人瞧着厌恶。 他...健壮的体魄,想来... “那位是谁?” 钟锦意瞧着她指的人,心中一乐,道:“那是我家大哥。” “我家大哥身边唯有一位夫人,且我家大嫂如今即将临盆,侍候不得我家大哥了,说来也是我家大嫂不尽职,居然没给我大哥寻个知冷知热的在旁边侍候着。” 姜情低眉暗暗瞧了一眼钟锦意,眼神中不知是嘲讽还是满意,她不说话,只暗暗瞧着,然眼眸中却迸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第一百九十二章、怎么个喝法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随后没瞧见姜情,让人去打听了,才知晓,原来是去了男客那边。 姜情与晋王乃至宗室的人关系匪浅,且晋王那一桌的人都是宗室宗亲,姜情过去,不会出乱子的。 且成王还在那桌陪酒呢。 晋王与姜情很熟悉,他笑着道:“我的姑奶奶,咱们家老祖宗可担忧你呢,我们兄弟们可是接收到老祖宗派来的任务了,今日青年才俊来的可不少,你心中可有人选了?” 姜情媚眼微微一挑,道:“看上是看上了,就怕王爷您,拿不下,也帮不了。” 成王听她言语,嘴角微微扯开了些,如今成王府与姜家是姻亲,亲戚吗,必定多关心一二的。 可是这位姜情,成王却不会自寻烦扰的。 再说了,姜情也瞧不上成王。 晋王倒是觉得有谱,正经了几分。 他道:“既然搞不下,那就别搞了,直接灌醉了,扔榻上,怎么说也要让您享受一番不是。” 姜情挑眉,这法子正合了她意的。 成婚多累赘。 不如一夜欢好的好。 再说了,那钟明除了正妻,没有任何人侍候,也不知晓是不是活不好。 先试试再说。 正说着话,钟勇领着自家儿子过来敬酒,钟琅钟明都在,姜情的目光在钟明过来,便不曾离开过。 小眼神中隐隐冒着彩光。 钟明感受到一抹不怀好意的目光射过来,回眸望去,却见一美貌少女,看模样不过二十年纪,微微一笑,媚态横生,千娇百媚,只是那眼神不似少女般矜持,而如饿狼一般就有侵略性。 虽然心中不喜,但还是微微颔首,毕竟来着是客。 晋王与钟勇敬酒的时候,瞧见姜情的目光,看上钟明了? 这也没什么不可以。 反正姜情她也不在意对方身份。 待他们要走,晋王便将钟明留下道:“钟小将军,留下来陪我们喝一杯,敬酒这种事交给新郎就行了。” 钟勇道:“这救敬的差不多了,钟明你就留下来陪着王爷们喝酒吧,记住一定要让王爷们尽兴。” 钟明落座,她姜情只隔着一个晋王,晋王识趣,起身让开,姜情直接坐在晋王位置上,而晋王则落座在她刚才的位置。 姜情千娇百媚,盈盈一笑,倾身往前,道:“钟小将军,久仰大名,咱们果真是有缘分呢。” 姜情直接将她自已的酒杯递过去,道:“就是不知钟小将军赏不赏脸喝一杯呢。” 说着纤细手指,轻轻滑过钟明指背,钟明下意识的收回手,微微有些迷茫的看向姜情。 晋王殿下不怀好意的看着这一切,也不吭声。 聂秋霜正在女客那边,听说这边情况,心中愤懑,忙准备过去。 钟锦绣见她挺着大肚子,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便扶着她道:“大嫂,您先回房,我去将大哥叫出来吧。” 聂秋霜明白,忙捂着肚子道:“我不舒服,快扶我回房去。” 钟锦绣这就领着丫鬟去了男客那边。 钟明不大喜欢太过热情的人,不着痕迹的歪了歪身子,道:“本将军这些年没回来,不大认识,不知这位是?” 成王不动声色介绍道:“姜情。一字并肩王的幺女,情郡主。”都这个节骨眼了,成王也瞧得出,姜情的目标是谁了。 这女人嘛,床上收拾收拾就好,且这姜情的性子他亦是了解的,不拘一格,不拖泥带水,是难得的情人。 所以他没有拦着。 然她们这般解释钟明就知晓了。 在男人嘴里,这位郡主的名气,响当当呢。 当然也让人避之不及,因为她绝好的家势,还有她那肮脏的手段。 但凡被她瞧上,不管是谁,她总有法子得到手,然后抛弃。 花心的女人,果然是很可怕。 钟明心中排斥这种女人,她更喜欢聂秋霜那种顾家小女人,内敛温柔,生儿育女,能相夫教子。 就如她母亲一般,温柔大气,还有点小小的心眼。 想起那个嘴上大度,其实心中小气入针眼似得女人,他面上一柔,道:“在军中一直听将士们提及过情郡主大名,名气大的很。” “哦,他们都说什么?” “还是不要说了吧,我怕情郡主会生气。” 姜情预感到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但她依然道:“如果是你说的,我便不会生气的。” 晋王轻咳一声,随后旁若无人的与旁边的人敬酒,宗亲的人,都习惯了。 “钟明,情郡主王令珑剔透,端丽冠绝,善解人意,可是难得的知已呢。” “是啊,咱们家郡主最是擅长擒获男人心,你逃不掉,还不如乖乖就擒了,哦...” 这般明了的调侃,他如何听不出来。 以前军中那些老爷们闲谈之间说的话,情郡主多情,见一个爱一个,且每一个都得到她的提拔,安心和离。 钟明道:“说来,我还要唤情郡主一声姑奶奶呢。成王府王妃是我家姑母,我与成王世子是同辈,既然是长辈,这酒该我敬才是,您说是不是,姑奶奶?” 噗嗤... 这拒绝的理由,让她说什么好呢。 姜情道:“姑奶奶?姑奶奶我酒喝多了,你送我回去可好?” 钟锦绣路过,正好就听见姜情的不知羞耻,穷追不舍。 她领着丫鬟,端着上好的贡酒,上前来道:“大哥,大嫂她身子不舒服,你快回去看看。” “怎么回事?” “突然间肚子疼,我已经叫了太医了。” 钟明心中焦急,站起身来,连失陪都忘记说了。 钟锦绣抱歉的看着众人道:“我大嫂她今日不小心动了胎气,我这就唤我父亲来...” 姜情被打断了好事,心中气愤,道:“钟大小姐何必急着走呢,既然来了,喝一杯吧。” 宗亲王爷们道:“正是呢,说来钟家大小姐的名气大的很呢,我们以前只闻其名,没有机会一睹芳容,如今见着了,怎么说也要敬杯酒的。” “对啊,沈大人在朝堂上雷厉风行,我们可受过不少他的‘恩惠’,如今正是报答的时候。” 晋王瞧见他们突然间愤恨的瞧着钟锦绣,微微不悦。然他还没说什么,就听成王突然间唤了一句:“锦绣公主。” 一声公主便提醒众人,她的身份。陛下亲赐的公主,岂容放肆。 钟锦绣唤了句:“成王姑父客气了,唤我锦绣就好。” 晋王也道: “锦绣公主,这里没酒了,让丫鬟们在搬来几坛子。” 钟锦绣感恩成王晋王好意,虽然今日二哥结婚,不好闹起来,但是有些人却不能纵容。 惦记她大哥,门都不给你开。 她道: “刚好,皇上赏赐的贡酒,还没常尝一口呢,今日恰逢遇到姜姑娘,开个荤也是可以的。” 钟锦绣对丫鬟吩咐几句。 那丫头走了。 晋王殿下笑着问道:“锦绣姑娘可是要寻人帮忙?我可记得沈大人不在京都呢。” 钟锦绣道:“晋王殿下,都是熟人,寻什么人啊。” 她话音刚落,闽南月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帮已婚夫人。都是在座宗亲贵人的家眷啊。 这他们可不敢乱来啊。 “这还不是寻人帮忙?” 钟锦绣笑着道:“哪里,人多喝酒也过瘾啊。” 姜情瞧着各位宗亲夫人,立马收敛起刚才的嚣张跋扈,她在男人堆里吃香,在女人堆里则是妩媚祸主的人。 钟锦绣亲自为各位夫人以及王爷们斟满酒,道:“怎么个喝法呢?” 各位王爷相互看了看,可不敢放肆了。 他们‘温柔’道:“我们干了,锦绣公主随意吧。” 钟锦绣目光微微望着姜情,姜情道:“我们今日来不过是来贺喜的,怎么钟家,连个招待的都没有,这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怎么滴啊?” 没招待? 成王不是坐着呢。 钟锦绣明知她是故意找茬,便顺着道: “情郡主今日能来,真是让我们国公府蓬荜生辉呢,我先干为敬。” 钟锦绣豪饮一杯,夸赞道:“御赐的酒果然好喝。” 她看着姜情道:“郡主瞧不上御赐的贡酒?” 姜情才不要喝她敬的酒。 钟锦绣微微昂首,站起身来,睥睨着姜情,道:“本公主敬酒,郡主不喝...没关系...今日我二哥大婚,旁人失礼我都不会计较。” “虽然我们家不是做那种营生的,但是郡主若是希望...可以去别的地方。” “你...” 晋王真的想笑了,这钟锦绣话果然够毒。 看来钟锦绣是知晓姜情的历代情史的,也应该看出来了,她惦记钟明。 钟锦绣是在维护她大哥的名誉吧。 可男人嘛,大家都知晓,钟锦绣此举,太槽心了。 姜情也是,日后有的是机会,今日瞎闹什么啊。 “今日中郎将成婚,钟国公家办喜事,郡主,来咱们姑侄许久不见了,喝酒喝酒...” “是啊是啊,郡主,有什么事过了今日再说。” 这都被人提及了,若是闹开不好看,这女人最不好对付了。 姜情亦是家中娇养的姑娘,听钟锦绣居然不知死活拿身份来压她,怒气恒生,然她魅眼一转,站起来便道:“当初你喜欢桓王殿下,怎么转个眼就喜新厌旧,变了心思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喜新厌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微微一愣,瞧见她不还好意的挑眉,那意思恍惚再说:“都是一路的,谁还瞧不上谁呢。” 晋王默默为钟锦绣祈祷,这姜情可不是闲杂人等呢。 钟锦绣是谁,这点事情,还是能应付的。 她笑了道:“是啊,说起这个喜新厌旧,比之郡主,真是望尘莫及呢。” 她居然没有反驳?像是承认了? 晋王倒是很意外呢,若是旁人,倒是会因为这一句恼羞成怒,极力掩饰呢。 她倒是好,直接承认了。 只是对方是姜情,她这般回应,倒是没错。 “你...不要脸...” “郡主的脸,好像没长在脸上。” “你...” 晋王直接喷酒了,瞧着众人与他一般,震惊的很,这锦绣公主,不好惹啊。 他们默默道:“来人,上酒,给我们满上。” 姜情无奈,愤恨的坐下来,再不去看钟锦绣。 钟锦绣给闽南月一个眼神,闽南月会意,赶紧招待各位夫人吃酒。 钟锦绣退后,刚出来,便瞧见钟锦意偷偷摸摸的往里面探视。见到她出来忙转身要离开。 钟锦绣唤着她道:“钟锦意,几日不见,本事渐长啊。” 钟锦意唯唯诺诺道:“我不知大姐的意思。” 钟锦绣靠近,轻声问:“知道钟锦灵为什么会死吗?” 提及钟锦灵,钟锦意便觉得浑身发寒,不知廉耻勾搭成王家的表哥,此事还闹腾的满京都人都知晓,外界虽知晓钟锦灵是羞愧自尽,但是她们都是钟家人,自然知晓实情。 钟锦灵乃是被赐毒酒死的。 且死了连皇家的祖坟都进不去,只能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最悲催的也莫过于此了。 钟锦绣瞧见她知晓,便道: “我一直觉得三婶娘教育孩子很有一套,必定不会让孩子做错事的。可是我却错了,三婶娘亦是拎不清的人。居然唆使她已经订过婚的女儿勾搭男人...” 钟锦意见她说话越来越难听,道:“我没有,是你,那桩婚事本就是你的,是你勾搭来的,凭什么让我顶包,凭什么?” 钟锦绣嘲讽道:“凭什么?这你要回去问你母亲了,为什么这婚事就落在她女儿身上了呢?你要恨,应该恨你母亲才是,因为她才是害你嫁给萧睿铜的罪魁祸首。” 因此,钟锦意心中更是憋闷的很啊。 若非此事牵连到自家母亲,她如何会乖巧的订婚。 可是她不甘心啊。 “因为你萧睿铜被削爵,因为你我从翼王妃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我凭什么恨我母亲,都是你设计的。” “呵呵,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原来是嫌弃萧睿铜身份不够高啊,可是你是什么人呢,配得起翼王妃这个身份吗?” “你...” 钟锦绣上前逼近道:“想想钟锦灵的下场,你就该明白,这桩婚事,你若想要退,只有死。” 钟锦绣瞧着面前的女人,气的跺脚而无能为力的女人,不屑理会。 你若是不乖,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不得好死。 二哥的婚事过去,送走客人们。钟锦绣更是忙道很晚才能歇息,隔日一早,她起来的时候,她二哥二嫂已经敬过酒了呢。 钟锦绣无奈道:“二哥二嫂,你们新婚啊,起的比我还早,合适吗?”王初云瞧见她话中喊着怒气,猛地抬头瞧她,却发现她面带笑容,不似真怒。 小沈氏道:“你这孩子,没羞没臊的,让你昨晚别睡太晚的,来,还不快恭喜你二哥二嫂。” 钟锦绣看见新人们,忙道:“恭喜二哥二嫂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日给我生一大群侄子侄女们。” 一句话说的王初云一脸的羞涩,身子不自禁的躲在钟琅身后,钟琅暗暗瞪了一眼自家妹妹,让他别这么皮。 但是钟锦绣的话,倒是让氛围融洽了许多。 王初云只觉得自已全身紧绷的氛围没了,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唯有觉得松了一口气。 回头望向钟锦绣,正瞧见她冲自已眨眼,心中一暖,回以微笑。 聂秋霜昨日听说钟锦绣大战姜情,心中知晓她是维护自已,更是感动不已。 且当晚公爹和姨母更是将钟明叫去,亦是警告一次。钟家的氛围说来很好,至少没有望自家儿子跟前胡乱添人。 且小姑子更是通情达理的很。 至于钟锦心和钟淮,他们两个还小,虽不知将来会如何,但目前是和谐的。 如今瞧着王初云娇俏有礼,想来不是个难相处的,钟家倒是难得的人家。 以前母亲还因为钟家关系混乱,进京来查呢,可自已嫁进来钟府不到一年就分了家,果然是白白担忧了。 王初云道:“多谢妹妹吉言。”她从身后丫鬟手中接过礼物道,“希望咱们日后能够和睦相处。” 钟锦绣笑着颔首。 这茶也吃了,钟勇就走了,小沈氏便将钟琅给轰走了,拉着她便道:“咱们家如今分了家......” 钟锦绣听着姨母给二嫂介绍家里的事情,心中觉得甚暖。 上一世的事情,终究是避开了。 钟明钟琅今日设宴,宴请昨日帮忙的兄弟,他在西湖包了一画舫,请了满京城著名的歌艺来,酒足饭饱之后,一人搂着一个歌艺,行为豪放,不拘一格。简直是羡煞了周围的过路画舫里的人儿。 有人议论谁这般大的手笔,居然包了整个楼里姑娘来。 晋王殿下也在西湖上,不过是在另外一个画舫上,身边还有姜情还有太子侧妃娘家吴家公子,吴备,晋王妃的妻弟彭禄,姜情的大侄子姜志,还有桓王。 桓王昨日没去参加钟府的婚宴,但也听说姜情昨日与钟锦绣大闹的事情,心中轻哼,见异思迁?钟锦绣,你好大的胆子? 姜情看清对面为首的人是谁,道:“我与他果然是缘分匪浅啊。” 姜志瞧着自家姑姑又犯病了,心中叹息一声问晋王道:“我姑姑果真是看上钟明了?” 晋王往那一艘船上微微努嘴,姜志又叹息一声,总觉得自已为了这个小姑姑,头发都白了不少。 他们姜家,唯有他们姑侄还活着,且他还年长她十岁,心里面宛若疼爱女儿一般疼爱她啊。 瞧着她有欢喜的人,这心中亦是开心的,可对方是有妇之夫啊,这他心里面又犯嘀咕了。 不是良配啊。 “小姑姑,咱唤个人喜欢吧。人家昨日都唤你姑奶奶了,你这样搞人家,不是乱了辈分吗?” 姜情瞪了她一眼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乱什么辈分,你一边去,别扫我的兴。” 姜志知晓自已左右不了这位姑母,唯有看着这一切。 晋王不介意道:“左右不过是玩一玩,又不让他负责,姑姑都不怕,你怕什么?” 哼,玩一玩?姑姑是女子,这谁玩谁啊。不是你家人,你不心疼啊。 他可没忘记自家祖父的叮嘱,给自家姑姑寻一个有谱的男人。 这人家有夫人啊。 桓王瞧着姜志,便冷声道:“钟明那夫人不是要临产了吗?产前门口过,阎王殿里去,若是郡主果真欢喜,也不是没法子的。” 晋王听着桓王冷然的话,微微有些不悦。 这玩归玩,但是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他道:“四弟这话,不是说咱们郡主玩不起,非要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桓王没言语,他瞧着姜情与他使了个眼色,恍惚再说下三滥的手段无需抬到明面上。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让船夫撞上对面的船。” 姜志张了张嘴,还是下去命令了。 嘭 两只船相撞,他们的小船自然抵不过对方的大船,很快便进了水,而晋王等人则有了理由带着姜情去对方的船上了。 钟明见到姜情,微微皱眉。 然钟琅小声问道:“奔着你去的?爹爹吩咐了,绝对不能招人此人。” “我明白,你大嫂昨夜闹腾了一夜,这要真有点什么,我还真担忧她肚子里的孩子。” 船上的人皆喝的醉醺醺的,看见突然间上来的美人儿,还以为是勾栏院里的人儿呢,直接就上前想要搂着了。 还好姜志眼疾手快,挡着了。 姜情走上前搭讪道:“钟小将军,真是巧啊。” 钟明没吭声,然钟琅道:“情郡主的大名,我们在军中听的极多,议论的也极多呢。” 姜情这才认真查看这钟琅,身材纤瘦,不是她的菜,那张不恭的脸,却让人印象深刻。 看来他比较识趣呢。 “哦,你们都说什么?” “我们说啊,这情郡主一世豪爽,不拘泥于束缚,且与男人般纳了三夫四男,但凡与您沾点关系的男人,最后都能飞黄腾达,我们整日议论,若是今后有朝一日能入您裙下,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这话若是十年后的姜情听见,不过是一笑而过,但是她现在毕竟是女子,是女子自然就放不开。 放不开自然就生气的紧。 “你放肆,这般诋毁本郡主,你不怕死吗?” 真是都已经当婊子了,还立什么牌坊啊。 钟琅突然间眯着眼,嘴角似有些嘲讽,又看似随性道:“郡主,玩不起啊?真是,本来还以为今日咱们能玩个新游戏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姜情不甘心受辱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姜情皱眉,晋王想要开口,却瞧见钟琅笑的不怀好意,道: “想当初兄弟们在西夏遇到一个据说是全天下男人都为之倾倒的女将军,每逢战事,只要她一上场,便能让人不战而败,且夜夜笙歌而不翌日不倒,兄弟们不信,将她擒来,寻来满军营的男人轮番侍候她,郡主,您猜猜怎么着?” 姜情只觉得胸口堵得慌,那个看似温柔和善的人,却有着一颗恶毒的心。 满军营的男人侍候,他怎么能如此邪恶? 就连晋王殿下几个大男人听后,都隐隐有些背脊发凉。 然吴备好奇,还是问了句:“最后怎么了?” “怎样?我们只二十个男人轮番干了她一夜,第二日,再去的时候,她便禁不住死了,真是,一个晚上都没坚持住。” 军营将士知晓此事的,接话道:“可惜了。我还以为这世间真有这般放荡不羁的,准备养在军营侍候将士们呢,没想到这般不堪一击。”“当初我还寻了许多助兴的玩意,最后都没用得上,真是扫兴。” 这话边儿说完,船上的美人儿,都浑身颤抖,身子发软,被吓的就要经不住晕了过去。 “咳,美人儿,你可不能晕,放心,我们只对西夏狠毒,对你们,我们可怜香惜玉的很呢。” 晋王心中苦笑一下,姜情果真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了。 姜志更是扯了扯她姑姑的衣袖道:“姑姑,咱们回去吧。” 姜情心中忌惮,微微后退道:“我们的船破了,回不去了。麻烦中郎将放一个小船来......” 晋王也道:“各位将士慢慢享受,若是不够,本王船上那几个也给你们助助兴。” “多谢晋王殿下。” 待姜情他们走了,钟琅嘲讽似的笑了笑,道:“大哥,对付这种女人,何须怜香惜玉?她如果想,咱们还愁没男人侍候吗?” 不知廉耻,还被世人奉为好人? 钟明颔首,不想为这些事烦扰了众人的好心情,他道:“来,我们喝酒。” 下了船的姜情什么话都不说,倒是姜志担忧不已。 “姑姑,咱们现在去哪?” “回去吧。” 回去? 姜志没想到自家小姑姑还没玩好就要回去,想起刚才钟明他们说的那些混账话,小姑姑定是吓坏了。 只是姜情可没有被吓着,相反她内心欣喜,心中居然幻想着那位女将军被钟琅等人折磨的模样,心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跃跃欲试。 若是晋王等人知晓姜情的想法,心中必定感慨道:还是太天真啊。 然姜情走了,晋王和桓王则若有所思。 “你觉得姜情会就此罢休吗?” 晋王微微思索,道:“应该会罢休吧,人家言语间尽是威胁,她如何会听不出来?”这就是说,若是她还那般不识趣,就要满军营的人去侍候她。 她不傻吧。 但是也很难说,有一句话叫无知者无畏啊。 然姜情打发了晋王和桓王等人,她则让人关注钟明那艘画舫动静,一旦下了船立马告诉她。 晋王担忧的不错,这姜情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 钟明送兄弟们都走了,才离开画舫,面上微醺,显示今日与战友们喝酒,尽兴的很啊。 他单手扶着他身边侍卫,问:“二少走了吗?” “二少奶奶亲自将二少接走的。” 钟明摇头失笑,果然是新婚啊。 不过想起自家怀着孕的媳妇,还是算了,她可不能有闪失。 正要前进一步,正瞧见一丫鬟站在一辆马车前。 “大少爷,那好像是大少奶奶身边的冬香。” 钟明然瞧见冬香之后,眸光突然间一喜。 随机将身边的侍卫推开,道:“看来咱们家大少奶奶亦是有些眼色的。” 二弟家的夫人这么会来事,她总不能落与人后。 那丫鬟上前,道:“大爷,大少奶奶让奴婢来接你回去。” 钟明道:“嗯,走吧。” 钟明上了马车,在马车驶出的时候,酒精让他犯困,随后歪在一遍,似乎睡着了。 然当马车停下。 “大爷,到了,请下车吧。” 钟明下车,然入目的则是姜情,那‘冬香’不知去了哪里。 钟明浑浊的目光突然间清醒了。 刚才那‘冬香’是姜情着人假扮的。 钟明不似钟琅那般狠,因为他知晓这是姜家的女儿,姜家...总是要给面子的。 钟明微微观察了自已身在何处,这马车直接驾入内宅,想来是她个人的私宅了。 “姜姑娘深夜请我过来,不知是何事?” 姜情道:“钟小将军果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钟明还未曾有机会开口,就瞧见她突然间退了薄衫,肌肤白皙,腰肢纤细,然腰肢以上却是饱满的让人瞳孔紧缩。 “我新编了一支舞,想要请钟小将军品鉴一番,如何?” 钟明根本来不及拒绝,然突然间一声乐声起,面前的人便已经舞动起来,薄衫青衣,若隐若现,彩扇飘逸,若仙若灵,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一撇一捺,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声乐戛然而止,姜情瞧着他恍若刚回神一般,瞧着她的目光亦是变了颜色。心中一乐,暗道: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得过自已的魅惑。 姜情妖精一般往前走了几步,一股暗香袭来,钟明回神,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道:“郡主之舞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很,出色。” 姜情道:“明郎,难不成,你唯有这句话要对我讲?” 杏眼微微眨动,宛若与生俱来的魅惑之音,是个男人都禁不住这一切的。 可是他不会,在死人堆里打滚的人,很明白,前路危险,而他绝对不会将自已处在危险之中。 他只会想着如何脱险。 他刻意压着嗓音道:“的确是...有些话不能言与口,或许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姜情见他终于被自已魅惑住,心中一喜,道:“早已经为郎君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嗯...” 钟明不等她说完,直接将人给抱起来了,往屋里走去,熏香弥漫,纱帐飞舞,姜情说早已经准备好,的确不是有假啊。 灯烛轻点,欲明欲暗。 然钟明将人扔上榻上,笑道:“或许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姜情笑道:“好啊,奴家全凭大爷摆弄,还望大爷怜爱...”这勾栏院的语调,钟明动作微微一顿,然很快恢复,他将纱帐拽下,将姜情眼眸缠绕着,顺着她那纤细的腰肢,一路缠绕,随后则直接绑在榻上,令她动弹不得。 钟明瞧着被自已绑住无法动弹的姜情,嘲讽一笑。 她眼被蒙住,自然瞧不见的。 然被绑住的姜情,在钟明许久不曾动作,唤道:“郎君?钟小将军?钟明...” 然室内静宁的可怕,她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吼了一声道:“来人...” 侍候的丫鬟进来,就瞧见自家主子被绑住,然室内空无一人,唯有一扇开着的窗户,预示着有人逃离。 钟明回到钟府,天都要亮了。 他换了件内衫,则躺在聂秋霜身边,随后将自已的妻子抱在怀中,聂秋霜只是翻了个身,便又睡了。她如今身子重,虽然容易醒,但更容易入眠。 钟明让她摆了个姿势睡下,跟她一块睡了。 忙活了一夜,又喝了酒,他很快便睡了。 只是隔日,钟琅领着媳妇回门,钟明醒来后便出去公干了,只是这时候家里面却来了个不速之客,姜情。 姜情进来便要寻聂秋霜,聂秋霜与之不大认识,但也听说此女家境极好,且受万千宠爱。 她也不敢怠慢,直接将人请进来了。 聂秋霜仔细打量面前的女人,美则美,且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劲,一看便知自已不是对手啊。 心中隐约知晓她来,是关系到钟明,她喜欢钟明的事情,那日便传遍了,众人都似在打赌这位姑娘是否能得手呢。 她命人上茶,瞧她也在打量自已,也不吭气,无奈道:“不知郡主来,是为了何事?” 姜情想起昨夜钟明对待自已那般无情,心中便是恼的很。不甘心更甚,她昨夜受这般大的侮辱,今日怎么说也要还回去。 “没什么,只是昨夜钟小将军拉了一块玉佩在我哪里,想着他忙,便给他送来了。” 聂秋霜听她毫不避讳的言语,握着紧帕的手,微微一紧。 她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含义来,且今早她起来,问过下人们,钟明天亮了才回来的,且他换下的衣服上,还沾染了些胭脂气。本来她以为他们这些男人喝酒,又去的是画舫,沾染这些也避免不了,总不能让他在外面还对自已忠贞。 她要顾全大局,给他留下颜面。 可却没想到居然是她,他们两个昨夜居然搅和在一起。 钟锦绣听说她来,便觉得没有好事,急忙赶过去,然却还是晚了。 她刚到门口,就瞧见了她一脸得意的出门来。 而里面却传来丫鬟们惊慌的声音道:“快去传大夫来,大少夫人出事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难产之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顾不得别的,直闯入了屋内,然就见到大嫂正捂着肚子,瘫软在地上。 钟锦绣心中急了,忙唤人来将大嫂送到床上,才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夏妈妈心中愤懑道:“那姜情郡主过来送来一玉佩,说是大少爷昨夜遗留在她哪里的...真是,大少爷即便是忍不住,也该体谅大少奶奶如今...且大少奶奶没少给他准备女人侍候,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她怎么就...哼,凭白糟践了我们家大少奶奶的好心。” 钟锦绣知晓夏妈妈是聂秋霜的奶妈,关系匪浅,也不出言顶撞,她就是觉得此事有猫腻的很。 钟锦绣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谁喊了一句道:“大少奶奶怕是要生了。” 钟锦绣微微一愣,忙道:“快准备...” 因为聂秋霜近临盆,府上该准备的都在准备着。 “大小姐,您先出去。” 钟锦绣还未出嫁,这种事不适合呆着,她忙去寻小沈氏过来,吩咐人去寻大哥回来。 小沈氏很快便过来了,又问了发生何事,钟锦绣大致解释一遍,小沈氏直接道:“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大哥绝对不会这般拎不清,一定是别有隐情的。 小沈氏道:“快,立刻跟我将大少爷拽回来。让他亲自给大少奶奶解释。” 夏妈妈这会儿听到小沈氏的反应,转身去给自家给自家主子道:“大小姐,其中必定会有所隐情,姑爷不会跟这种女人来往的。” 聂秋霜闭了闭眼道:“妈妈,我知晓明哥不会,可是那女人的手段,您不是没听说,她如今敢上门挑衅,定是明哥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中啊,且她是姜家的幺女,宠爱非常,若是想要入钟府,我们又如何反驳?” 夏妈妈一听觉得这事情难解啊。 腹中的疼让聂秋霜微微有些皱眉,但是她并没有喊出声来,心中隐隐安慰自已道:“自已这一胎,唯有生下儿子,方才能够稳固自已的在钟家的地位。” “夏妈妈,御医说,我这一胎,是男孩的吧?” 夏妈妈颔首,他们请了许多位大夫,都是这方面的专家,且每一位都诊断说是男娃,这可是钟家嫡长孙,一出生便是要受尽万千宠爱的。夏妈妈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安慰道:“您放心吧。” 然而这一胎,要生下来却没有那么容易,聂秋霜在产房内待了一整天,都到后半夜了,还不曾生出来。 在外面的小沈氏没办法平静,她只能一遍遍派人去寻大少爷,寻国公爷回来啊。 可是这两人像是消失了一般,是一点音都没有啊。 然这时候,产房内有人说要生了,可不一会又有人道:“脚先出来的,难缠之症啊...” 钟锦绣心道不好,虽然没有生过孩子,可是上一世却见过许多人呢生孩子,难产制之兆,大为不好啊。 “太医,太医呢?” 然刚才出去的人,纷纷跪下道:“大小姐,奴才去城东的何太医家问,他们说何太医不在家...” “城西的温太医家也说不在。” “......” 钟锦绣又问:“谁能告诉我,这么多太医,都去了哪里?” 此刻产房内情况惨烈,只见一盆盆血水端出来,让人惊悚。 钟锦绣双目微微赤红,浑身上下透着狠厉。 “给我去查,到底是谁搞的鬼?” 她不相信满京城的太医都不在府上,这其中必定有猫腻。然此刻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她喊桃子过来,道:“你去梁家,看梁三公子可在?无论如何都要将人请过来。” 钟锦心感觉到府中一派紧张,去看她母亲如今急的都没了主意,她正色道:“我去梁家寻人,桃子,你去医馆寻人。” 桃子看了一眼钟锦绣,得到她点头,方才去办。 然此刻产房内一位产婆出来,道:“国公夫人,大少奶奶这不到满日子,这孩子又是腿先出来的,奴婢们实在是没法子啊...” 小沈氏怔然,呢喃问:“没法子是什么意思?” 那产婆忙跪下道:“还望夫人能拿个主意,到底是保大人还是孩子,我们也好拿政策啊。拖得久了,这孩子怕是不保啊...” “保...” 钟锦绣一个戾眼望过去,声音沉重入钟,道:“大人和孩子都要保,若是他们谁有闪失,你们所有人都去陪葬。” 那稳婆瞧一个年轻姑娘,想着是府中的小姐,可这国公府,岂能是一个姑娘家能做主的。 她道:“大小姐,你还没有嫁人,这生孩子本就是去鬼门关走一遭的,你...” 然那稳婆抬头瞧着那姑娘一眼的狠厉,她突然间想到这位姑娘曾经打死过一个丫鬟,她这才意识到她说的不是假话,若是这里面的人出了事,她是真的会死的。 她战战兢兢地道:“我再去看看。” 小沈氏嘴上一个劲的道:“怎么办,怎么办...你大哥你爹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啊...” 夏妈妈出来,瞧见小沈氏无助,然整个钟国公府却是大小姐坐镇,心中叹息一声,她走上前去道:“大小姐,大少奶奶说,若是她...希望您能够保住小少爷...” 小沈氏见聂秋霜如此,终究是道:“让大少奶奶放心,若当真到了哪一步,我们绝对会善待...善待...” 钟锦绣面色阴冷,没有一丝感情。 且这时候,有丫鬟突然间出来,道:“梁...三公子来了。” “快请。” 梁三公子一进来,也没客套,直接问道:“产妇怎么样?” 还是钟锦绣道:“脚先出来的,难产...” “且我大嫂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了...” 梁三公子随后进入产房,隔着屏风瞧见产妇那无力的模样,又问了稳婆一些话,随后从怀中摸出一药丸,瞧着身边跟进来的钟锦绣,顾不得想别的,道:“这个,让你大嫂吃下去。还有必须要让她保持清醒...” 钟锦绣微顿了一下,随接过东西,她跨过屏风,行至聂秋霜床畔,看着聂秋霜满脸苍白,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劲,唯有那敞开的肚子,隐隐有动作,那是她大哥的儿子啊。 她收起心中感触,趴在床畔,道:“大嫂,这里是梁大夫送来的药丸,你先吃了。” 聂秋霜听见有人进来,她突然间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锦绣妹妹,我相信你。若是万一...” 钟锦绣蹙眉道:“大嫂,不会有万一的,绝对不会的。来,先吃下药...” 聂秋霜忍不住咳嗽一声,然这一声咳嗽,钟锦绣便将那枚药丸直接送入她口中,药丸不大,入嘴便化掉了。 聂秋霜握住她的手紧了紧,道:“锦绣妹妹,我嫁入钟府,得到你处处维护。”就恍惚是赎罪一般。 “我能嫁给你大哥,得到你这般维护,便已经觉得再无遗憾。倘若,倘若我真的去了,你定然会...好好善待那孩子的,是吗?” 钟锦绣握了握她的手,道:“我说过你不会有事的。” 聂秋霜摇了摇头,痴痴道:“我家里当初也有人难产,两者只能选其一,我不能...” 钟锦绣突然狠心道:“即便是两者选其一,若是我大哥不在,我只有一个选择...” 聂秋霜微微闭了眼,然钟锦绣却坚决道:“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是大嫂没了,可不好在寻。所以我会保大人...” 聂秋霜猛然间睁开眼,道:“你不可以...” 钟锦绣回击道:“你知晓我可以的。” “今日那姜情过来了,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说我也能知晓,以姜家的势力,必然会想到一切法子嫁入我钟府,而你...阻拦不得。” “今日满城的妇科御医都不见了,定然是姜家的做派,便是想要你死...” “若是你今日遇难,你的孩子活的成吗?姜情会放过她吗?不会的,大嫂...她若是要嫁入钟府,必定要铲除一切阻挡她步伐的人...” “所以你必须活着...” 聂秋霜还来不及思索所有事,便听钟锦绣厉声道:“我大哥与我大嫂情深义重,若是他在也必定会保大嫂平安无事的,至于孩子,若是保不住,便不要了吧...” “不...我要孩子...” 聂秋霜瞧着钟锦绣吩咐,产婆们似乎也在准备要将她的孩子使劲拽出来,若是拽出来,孩子必定不保。 不... 孩子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若是孩子没了,那姜情入府,她岂能还有翻身之日。 不.... 此刻身体里恍惚有一股力量,在唆使自已,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一声低吼声起落,伴随着则是稳婆的一句:生了生了... 但是没哭声。 钟锦绣心头一紧,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然目光却往那孩子身上瞧着。 不知谁说了一句:将孩子倒立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忙活。 哇哇哇... 孩子的啼哭声起,钟锦绣只觉得身子一软,瘫软在地上,然眼眶里却经不住噙满了泪水。 上辈子,因为她,这孩子没来得及见世,这一世终于...她终于可以赎罪了。 孩子,活着...真好... 钟锦绣想要擦干眼泪,可眼睛却不争气,一个劲的往外面溶出来... 产婆们这时候瞧见哭的不能自己的钟大小姐,面面相觑,有人来劝道:“大小姐,母子平安,您哭什么?” 第一百九十六章、惊吓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可是没人知晓,她心中隐藏了多大委屈,无法舒缓... ...... 钟明回转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事情了,一回来,便被小沈氏狠狠的申斥了一顿,但是没提姜情的事情,她也不知从何提及啊。 聂秋霜只是身子虚弱了些,在床上躺着呢,孩子由奶娘照看着,钟明进去的时候,瞧见聂秋霜醒着,心中有初为人父的喜悦,以及对聂秋霜的感恩。 “夫人,辛苦你了。” 夏妈妈在旁边侍候着,瞧见钟明便不阴不阳道:“大少爷在外与人欢好,可是害苦了我们家...” “夏妈妈,你住嘴...” 夏妈妈为自家主子抱不平,然瞧见主子还一心维护,心中莫名生气,然也不敢忤逆,她撇撇嘴,便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聂秋霜道:“明哥昨夜,去了哪里?” 钟明想起昨夜昔日的好友,说山上有什么怪物,扰民良久,却一直不见踪迹,恰好自已也想出去躲一躲,便答应帮他抓怪物,昨夜两人在山上守了一夜,却不见什么怪物,他们便回来了,本想着今夜在去的。 然一回来却听说自家夫人生了,这心中懊恼,后怕不已。 钟锦绣微微有些意外。 “顺天府尹是我的好友,请我去帮忙,却没想到...我真是该死...” 聂秋霜愣神片刻,低声问道:“明哥可有别的话要跟我讲?” “什么?” 见他一脸迷茫,不知是在装还是...罢了,你若是不说,我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钟国公更不能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钟国公昨夜在宫中陪伴皇上商议机密要事,不曾离宫,午后方才出宫,听说大儿媳妇生了,心中欢喜。 可是刚到府上却被小沈氏给叫住了,倒是没说昨日险情,而是提了提钟明的事情。 然钟勇一口否决道:“不可能。” “此等谣言,你怎么还相信?钟明是什么性情,你不知晓?” 聂秋霜是他军中朋友亲戚,那朋友与他有过命的交情, 他那般重情义,怎会做出此等事。 小沈氏想想也是,可万一这钟明是被人算计的... 若是被算计的,她应该为对方默哀才是。 “锦绣...秋霜生孩子,把她给吓着了...” 本来嘛,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转悠的。还好秋霜挺过来的,可昨夜锦绣目睹了聂秋霜生孩子,母子是平安了,但是锦绣却... “她怎么了?” “从昨夜就开始哭,今早是睡下了,如今还没有起来呢...” 钟锦绣昨夜痛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钟勇担忧不已,请来满宫的御医来,可得到都是一个结果。 钟锦绣只是睡着了。 钟勇吩咐道:“好好看顾大小姐。” 聂秋霜那边,夏妈妈听说钟锦绣闹这一出,道:“我看她是怕受到责备啊,当初你生孩子,都没力气了,她还来气你...” 聂秋霜微微顿了一下,道:“她是好心。” 她那句你必须活着,如今还在她脑海中回荡。 她是一个好妹妹。 姜情的名声,嫁过来必定会让钟府蒙羞,若是自已真的死了,那姜情想法设法的嫁过来,钟锦绣让自已活着,也是出至整个家族着想。 至于孩子...还好,母子平安。 不然她真的会恨她一辈子的。 这时候梁大夫过来,说是来诊脉。 像是刚从钟锦绣那边过过来的,聂秋霜关怀道:“梁大夫,我妹妹如何?” 梁唤轻声叹息一声。 “钟大姑娘受了惊吓,说来都是我考虑不周,她毕竟还是个姑娘,不该让她进去刺激你的...” 聂秋霜微微一顿,道:“梁大夫?” 梁唤道:“当时你已耗尽了力气,若是不重燃气心志,怕是再好的良药也救不了你的...” 待梁唤走后,聂秋霜久久不能平静,钟锦绣是为了救她,而她却还怀疑她的用心。 “夏妈妈,你快去,替我看看锦绣妹妹如何了?” 夏妈妈也是愣神片刻,如今心中却是愧疚不已,真的是误解她了。 且她当初开口选择保住自己主子的时候,她就知晓,这位小姐是心善的,而且大家贵族,基本都会选择保子的。 而她活了这把年纪,更看的明白,钟锦绣那般开口,将会面临什么?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开口说要保大人,这即便是小沈氏都不敢担这份责任的,若是将来钟明或者是钟国公回转,问起此事,该如何交代? 说的不好听的,若是有人在钟明跟前说三道四,将陷害钟家子嗣的罪名扣在她头上,必让他们兄妹生嫌隙。 哎,事发当日她跟着焦急,没考虑到这一层,如今想来,这钟家大小姐当初选择刺激大少奶奶,是不得已为之。 她定是没考虑到,若是大少奶奶没有安全生下孩子,那她...名声将不保矣。 夏妈妈去了钟锦绣院子里,将大少奶奶准备好的‘无忧’放在桃子手中,道:“这是大少奶奶从家里带来的,具有安神之效,你将此放在钟锦绣枕头边即可。” 桃子这两日照顾钟锦绣,自然知晓大小姐的情况,她虽然睡着,却日日不安稳,每每都惊的一身汗,嘴上梦语道:“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定是被大少奶奶那日生子给吓的了。 那日惊险,整个府上的人都惊动了。 “多谢夏妈妈了,待大小姐好些,让她亲自去谢过大少奶奶的。” 钟锦绣这一睡,她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见聂夫人上门,掐着她的脖子喊着:“你这个惹祸精,你大哥掏心掏肺对你,好东西都给你,相信你,爱护你,你就是这般回报他的?” “你大嫂处处为你着想,极尽全力去巴结你,照顾你...你却恩将仇报...” “你害死他的儿子,那可是你亲哥哥啊。” “你对得起他吗?对得起吗?” 钟锦绣被聂夫人逼到一个小房间内,一遍遍的责问... 她无法言语,唯有默默流泪。 然最后听到一声婴儿哭声,那聂夫人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般,温柔可亲,拉着她的手道:“你是个好的,我误会你了。” “快来瞧一瞧,这是你家大哥的孩子,天庭饱满...将来必定成大器。” 她宛若从地狱突然间上了天堂,得到了解脱。 钟锦绣醒来,发现床边站着许多人,他父亲,大哥二哥,还有姨母和二嫂... 没见她大嫂,她忙问道:“大嫂呢,她可还好?” 钟明瞧着妹妹莫名心酸道:“都好,都好,他们母子平安,大哥都听说了,难为你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只觉得眼眶又是一红。 “我当时很害怕,害怕大嫂出事,大哥你不在家,我害怕你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大嫂,我...” “大哥都知晓,妹妹,你别怕。” 钟勇瞧着钟明,便道:“钟明,你媳妇生产在即,你不好好在家呆着,出去寻什么猎物,你...看把你妹妹吓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妹妹,你瞧瞧,你若是在不醒过来,我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人醒过来了,那就好。 钟勇一声令下道:“你妹妹醒来了,都没事回去吧,让你妹妹好生休息。” 梁唤也恰好在外面等着,在众人都出来后,便进去给钟锦绣把脉。 把完脉,才安心,钟锦绣的身子,并无大碍。 梁唤隔着纱帐,能耗感受到她精神气很好,便吩咐道:“大小姐三日不曾用食,一会用些清淡的即可。” 钟锦绣瞧着梁唤一眼,问:“当年梁家三爷娶了姜情,是因何而和离呢?” 梁唤道:“因为两人性格不合,故而和离。” 梁家对外的说辞便是如此的。 但钟锦绣却当没听到她的说辞一般,轻言道:“听说是姜情佯装重病,又使了计策让一字并肩王相信梁义克妻,梁义仁义,故而选择和离,本来是姜情不仁,她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是,可她没有,最近又回了京都,惹是生非...” 梁唤心中抬眉瞧着纱帐内女子,看不清楚,然能隐约感受到她目中清明,且这话亦非猜测,而是确定。 “钟大姑娘想要做什么?” “满京城的御医在我大嫂生产之际,都不在府上,梁大夫觉得是因何?” 梁唤只道:不知。 钟锦绣在纱帐内轻哼,隐隐透着怒气。 “一年前令姐欠我一个恩情,如今该还了。” 书房内 钟勇和钟明两人来了书房,钟勇回转,已经调查处当日首尾,他看着儿子,语重心长道:“你媳妇此次生子惊险,说来是我们准备不周,才害得她...” “爹,你说的哪里话,儿子知晓此事因何而起,儿子会处理好的。” 想起姜情,他心中便一阵发狠。 钟勇颔首,道:“锦绣当日说保大人的事情,你莫要记恨你妹妹,她...” 钟明似乎有些生气道:“父亲您将我看成什么人了,锦绣是我的亲妹妹,她所言便如我亲口所述,再说了,若是我在,也必定会选择保大人的。” 钟勇轻叹一口气道:“罢了,你们兄妹一向关系好。” 钟明岂能不知,自家妹妹不会害自已。 至于姜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梁三公子走后一会,钟琅过来看自家妹妹。 钟锦绣起床了,正在喝粥。 钟琅进来瞧见她笑着道:“感觉如何?” “还好,睡了一觉,神清气爽。” 钟琅松了一口气,安慰两句,道:“妹妹,此事我已经调查清楚,御医不见,乃是姜情搞的鬼。” 姜情将所有的太医扣在自家,是蓄谋。 钟锦绣早已经知晓。 “爹爹去质问,姜家不承认,那姜志还说是她夫人小产,让所有太医留下来为了那姜家血脉...” 钟锦绣明白此事,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她才不急。 “姜情有大哥的玉佩在手,因此还反咬一口,真是可气的很。” 钟锦绣似乎也早就料到了。 钟锦绣神情微狠,透着与之决裂的决心。 第一百九十七章、反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姜情这几日都躲在家中,但是瞧着钟府只是来问询,并无实质上的威胁。 她心中得意,想来这钟府还是不敢得罪她们姜家。 一个月后,钟府大办满月宴。 姜家却不在邀请之列,但却请了整个京都权贵,即便是皇上都送来了贺礼,让晋王去观礼。 只是晋王却不怎么受待见罢了。 晋王可是冤枉的很啊。 他可不知姜情做派啊。 期间梁老夫人寻了钟锦绣,想询问一番她想做什么,但是却没有寻找到机会,钟锦绣没有现身。 这姜情瞧上钟明的事情,这世家子弟,多少有所了解,且钟家与姜家闹不和的事情亦是听说的。 只是这姜情差点就害了钟家大少奶奶的事情,钟家居然不闻不问了,恍惚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钟家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这一字并肩王可不是好惹的,再说了,钟家大少奶奶不是没事吗?” 是啊,人没事,也寻不得人家报仇不是。 但是钟家的态度却已经说明,钟姜两家,日后便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聂秋霜抱着孩子听到人群中议论,心中虽然不舒服,但倒没有怪责钟家不为自已出头的事。 钟明怕聂秋霜听到什么言语,心中不开心,便吩咐她抱着孩子先回去。 聂秋霜如今有子万事足,并不在意别的,她领着孩子回去,在院子里瞧见了钟锦绣。 钟锦绣微微昂首,道:“大嫂,你且安心,我们钟家绝对会为您讨回公道的。” 聂秋霜摇了摇头道:“锦绣妹妹,此事就此结束吧,孩子没事,我已经知足,且我还要你这般善良的妹妹,此生足矣。” 五月初二,梁府办喜事,王初云和梁唤大喜的日子。 梁老夫人此刻坐在内堂,等候贵宾前来。 她想起几日前前梁唤带来的消息,心中亦有些不安稳。 那钟锦绣只说让她们邀请姜情参加喜宴,却没有说要她要做什么,老夫人心中亦是有一杆子秤在心中呢。 微微不平。 先不说钟锦绣对梁家有恩,就是那姜情行事越发的不知收敛,诬陷梁家三爷克妻之名,还设计梁家未过门的三夫人,这...已经是过了。 本来她们念在梁家亲戚并不计较。 可是如今她却公然勾搭钟明,且还去钟府耀武扬威,差点就害了钟家的大少奶奶,还有钟府嫡长孙,最近两个月钟府并无动静,可梁老夫人却知晓,不是不动,而是时间未到啊。 梁府给姜家下了帖子,她怕姜情不来,还命人传出去,说梁家三爷会领着夫人孩子回来。 这些年三爷一直在外任职,这次回转必定有所提升。 而姜情必定会亲眼过来看看的,因为她太自大了,还有钟府近两个月无动静,让她放松了芥蒂。 梁姜两家还是亲戚呢。 钟锦绣入梁府,在后院碰见了姜情,姜情瞧见她们钟家一群人,除了聂秋霜没来,钟家人到齐了。 钟锦绣昂首,与姜情碰头。 周边倒是聚集了不少来客。 “前不久听说钟家与姜家闹了别扭,不知晓是为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定然是情郡主瞧上了钟小将军,钟家大少奶奶不乐意,与情郡主吵了几句,听说还动了胎气,提前生了孩子呢。” “她生了儿子,拴着钟小将军的心,害得钟小将军连喜欢的人都不敢去寻了。” “这钟家大少奶奶果然是善妒的。” 小沈氏听了这话,心中气愤,这些人果然是睁眼说瞎话了。 明明是姜情搞的鬼,怎么到头来还是她们钟家人的不是了。 她想说什么,却听见钟锦绣站在情郡主跟前,冷然问道:“情郡主觉得她们说的话可当真?” 姜情微微蹙眉,不知她问这话是何意思。 “是真是假,你去问问你家大哥不就知晓了?”她顿了一下,“我们大人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这话是承认了?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正要在说什么,然却听见啪的一声。 钟锦绣突然间掌掴了姜情一巴掌。 姜情反应过来,立马就不干了,反手就要打钟锦绣。 然而钟锦绣却反手拉下她的手道:“本公主问你话,你这般随意,是看不起本公主呢,还是看不起皇上恩赐呢?” 一句话,让愤怒的姜情突然间就安静下来。 她是公主,自已不过是个郡主,若真的论下来,吃亏的还是自已。 钟锦绣再次道:“她们说你被我大哥睡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这话她们可没说啊。 然姜情若是不回应,便是藐视皇权,人家现在可是公主呢,那一巴掌打过去,便是惩戒。 姜情身为郡主,很懂得这其中的门道来,她忍了忍,道:“他们所言不过玩笑,我与钟明是清白的。” 哼,谅你也不敢在这里承认自已与我大哥有什么。 钟锦绣甩开她的手,然抽出袖中的法子,嫌恶的擦了擦手,这一切做起来,行云流水,却也气的姜情嘴歪眼斜。 钟锦绣将帕子递给丫鬟,则道: “我钟家的家世虽极不上姜府,但这整日来我钟府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来我钟府做什么呢?这不是说怀了我父亲骨肉,要扯一个孩子来便说我是弟弟。” 钟锦绣看着姜情,眼眸中尽是嘲讽,道:“情郡主上次去钟府是为了什么?还我大哥的玉佩的?” 钟锦绣的话难听又不近情面,她这是说钟情去钟府,还不如那些不入流的女子,只是人家带着孩子去都不曾入钟家的门,她却妄想因为一个玉佩就想打秋风? 钟锦心第一次见自家大姐这般生气,她想了想便道:“哎,这怡红院的姑娘每日与多少人有肌肤之亲,这人家可不曾因此要什么人负责,毕竟是婊子,立不了贞节牌坊啊。” 噗嗤 钟锦绣和钟锦心两人这话,让接待的梁府大夫人邵氏和梁青云听见,忍不住轻笑。 说的话虽然有些...但是解气啊。 姜情什么人,别人不知,他们梁家可是门清,左右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子,不过是没人知晓罢了。 梁大夫人邵氏道:“国公夫人,好长时间不见你了,这气色可好多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了...” 小沈氏笑着道:“同喜同喜呢,说到这个孩子,可真是一天一个样,可爱的紧啊...国公爷这一下朝啊,都惦记的不行...” 这两位夫人聊起孩子,便是一聊一个准啊。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 邵氏像是才瞧见姜情一般,道:“姜情表妹,你家三表哥在后院,还领着你三表嫂,你还没去见过吧,让青云领你过去吧,正好,你三表哥想与叙叙旧。” 表哥表妹的,旁人总是想不到别的,但是知晓梁家内情的,却知晓,梁义与姜情曾经是夫妻。 这叙什么旧啊? 本来还想要与姜情套近乎的众人,纷纷改了方向。 姜情则愤而离开。 “啊,这情郡主果真是嫁了三家如今又离了吗?”说话的是邵氏那边的亲戚。 钟锦心上前一步道:“你才入京城吧,我跟你说啊,这情郡主的情史可丰富的很呢,这她若是瞧上谁,便是要使尽手段来谋划呢...这刚才她说她与我大哥是清白的,可却还拿着一枚不知哪里来的玉佩来刺激我大嫂...” “我知道,我家是医学世家,我爷爷就是太医院的掌院,当初钟家世子夫人生孩子,那姜家将京城所有妇科御医都叫走了,如今想想,她是故意的吧?” “怪不得钟家不待见姜家,这...若是万一...这可是一尸两命的啊,钟府世子夫人一直不曾露面,你说是不是...” ...... 这引导言论,钟锦心是各种好手。 梁家迎娶新人入府,一番热闹之后,众人则都在后院聚一聚,大户人家的娶媳妇,来的人除了参加婚事,当然还有就是攀关系。 所以无人注意到,内院里面没有钟锦绣。 正当内院夫人聊着,突然间一妇人,跑过来,满目泪痕道:“母亲,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众人瞧着,来的妇人身穿浅绿色绸衫,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尽是急切,容貌清丽,然却有些陌生。 众人心中揣测,这是谁? 梁家二夫人亦是梁唤的母亲问:“三弟妹,怎么回事,你不知今日是三公子喜事吗?有什么急事,改日再请示母亲。” 三夫人徐允儿,乃是江湖中人,这京中的规矩不大懂,但是她家相公,旁人绝对不能染指。 她不去看她二嫂道:“母亲,此事您若是不管,就别怪我将那肮脏女人扔出去...” 梁老夫人还不曾说什么,但听她道:“各位夫人,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那姜情不要三郎,说什么是三郎克妻,可事实并非如此,是她自已装病,又请来法师装模做样,说三郎克妻,三郎纯良,不愿意拖累她,可如今她又来寻三郎...母亲,即便是她是你家侄女,你也不能如此偏心啊...” 梁家的丑事,可不是说看就能看的,众位夫人相互瞧了瞧,可都不敢吭气。 然梁夫人道:“胡说,三郎纯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不仁义的事情来。” 潘老夫人道:“老妹妹,这三夫人初来京城,怕是看叉了,如今咱们老姐妹都在,不如一块去看看,反正我是相信钟义那小子不会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心思的。” 梁老夫人亦是相信自家儿子的,可是今日不同往日啊。 罢了,即便是欠人家人情,总是要还给人家的。 “既然如此,大家伙都去看看吧,也为我儿子证明一番。” 大家伙相互看了看,眼神中透漏出诸多意思:这人家主人家都邀请了,他们怎么能不去。 虽然有众多贵妇人心中想着,这各家有些肮脏事,可都是瞒着的,这梁家倒是好,这邀请大家都去看。 这是对自家人太自信,还是别有心思呢。 但这每个女人都有八挂的心思,总归是好奇这梁家教育世家,到底发生了何事呢。 众人入了一片院子,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翻腾。 这还能猜什么,都不是聋子。 梁义的夫人受不了,大声啊了一声,就要上前去抓那对狗夫妻,然而却被梁二夫人拉住了。 “三弟妹,冷静一点,给点面子,毕竟是你男人,这么多人,她以后还做不做人啊。” 此刻,钟锦绣回到人群中,看着被邵氏拉着的徐夫人,暗暗一笑,走上前拉着徐夫人道:“三夫人,你确定是三爷吗?这你亲眼瞧见了吗?莫不是有人故意的,来诬陷三爷?” “嗯?” 徐氏瞧了一眼钟锦绣,莫名其妙。 钟锦绣笑着道:“三爷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吗?” 这一句提醒,三夫人有些疑惑,她认真听了听,可是里面的女人的娇踹声不绝于耳啊。 众人看不清什么情况,偷偷问: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啊,你说这里面是不是三爷?” “不是三爷能是谁,这是三爷的院子,我可听说三爷对她那表妹情有独钟呢。” “可今日他侄子大婚,这怎么能?” “这旁的时间也没空遇到啊,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三夫人都有些迷茫了,她也有些琢磨不透,若是真的是他们,真的是他们.... 他会生自已气吧? 她后悔了,不该如此鲁莽,不该被生气左右了心思。 可是想到自家相公与那女人在一起,心中便觉得有一口气,发不出来。 唯有一声轻吼,蹲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呜呜呜 钟锦绣瞧着她如此,眉头紧蹙。 正此刻,一声低沉男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允儿,你哭什么?” 徐允儿乍然听见自家相公的声音,哭声骤然停止,她呆滞的回眸望去,瞧见自家男人,忙爬起来,扑他怀中,嚷嚷道:“义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第一百九十八章、钟锦意使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众人瞧见梁义居然现身了,纷纷猜测这屋里的人会是谁? 徐允儿瞧见自家相公在旁边,就不担心了。 “敢在我院子里行龌龊事,找死。” 徐允儿上前几步,伸手便将门推开,瞧见里面的盛况,愣神了许久,突然间胸口处一阵反胃,她突然跑出来,趴在一处呕吐。 “允儿,你怎么了?” 徐允儿回答不上指了指身后,梁老夫人抬头望去,就瞧见里面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交缠在一起。 纵然是见识多广的梁老夫人见了,都不免有些恶心。 梁老夫人和潘老夫人摇了摇头,回头看着众位贵妇人都好奇的往里面瞅,也不拦着。 还纷纷让开了些。 徐允儿这会儿对梁义道:“里面姜情与一个女人,她们纠缠在一起,我看见她趴在她下面在...” 一想到那个画面,徐允儿这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可是一想到姜情她居然喜欢女人,这些年都是义哥背的黑锅,那女人太可恶了。 她心中心疼,问道: “义哥,当年你们和离,是因为你知晓她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所以才答应的和离的吗?” 梁义没办法回应,他都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刚才他与表妹正在...却不知为何被人给打晕了,他是在隔壁院子里醒来的,醒来之后便赶来了,然后就瞧见众人都聚在自已院子里。 他觉得不对劲啊。 “不是,是有人...” “够了。”梁老夫人呵斥他,“义儿,你表妹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母亲?” “允儿,带你家相公去隔壁休息,这里有我来处置。” 梁老夫人出来,命人将房间门关着,不去理会。 她瞧见众人,也不多做解释道:“该开宴席了,咱们回去吧。” 潘老夫人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道:“是啊,听说这次喜宴是请的酒楼著名厨子给做的,真是要尝一尝了。” 看见里面盛况的夫人,哪里还吃得下去,怕是要吐上几日清清肠胃了。 喜宴结束,这姜情与女子苟且的事情,也被坐实了,无人阻拦,这消息在一日之内,传遍整个京城。 梁义也在当日,直接被送走了。 梁太傅进宫请旨,让自家儿子远赴任上,这京城是待不成了。 姜家人来梁府寻理。 “舅奶奶,你怎么能设计她,她可是您的亲外甥女啊。”姜志真是要疯掉了,她家姑姑被人下药,与一个丫头行了那事,且还在梁家,这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说她家姑姑欢喜女子,以前与梁义和离,是被梁义发现她与丫鬟苟且,这才和离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梁老夫人见着小子质问,心中俺恨。 梁义是自已的亲生儿子,这些年因为姜情的任性,他远离京都,娶个外面的女人,这是她心中的痛啊。 如今又因为她,好好的升迁就又不得上任,真是可恶。 “姜志,你家姑姑欢喜女子,这次来梁府,与她旧日相好的叙旧情,这些事发生在我梁家孙子办喜事的时间,这般恶心的事情,我梁家还不曾寻你姜家论理,你却来叫嚣什么,嗯?” “你...舅奶奶,你胡说什么?我姑姑当初嫁给姑父,本是好好的,怎么会欢喜女子啊。” “此事你就要问问你姑姑了,毕竟这些年她早就不是我梁家的媳妇了。”我梁府也没有责任去维护她的名誉。 说来这件事她本来想着该是让儿子再背一次黑锅的,却不曾想,此事还解脱了自家儿子。 钟锦绣...她真的要好好谢谢她了。 “我姑姑明明是被人下了秘药。” “这怎么证明是别人下的?若是她自已带的,来助兴呢?这两女人,这各家贵妇可都瞧见了,且那丫头也交代了,她们两个早就有了私情...” 姜志这心中不相信啊。 但是老夫人却道:“去,带他去见见那丫头。” 那丫头被关起来了,见到姜志那一瞬间,开口道:“我是情郡主的人,你们不能杀我,情郡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姜志气坏了,一刀便将她给解决了。 他气冲冲的赶回家,寻姜情问:“姑姑,你什么时候与那丫头勾搭在一起的?你怎么这般不知羞,那是个女人,你们之间乱搞什么啊?” 姜情心中早就一团乱麻了。 如今听到姜志质问,一巴掌呼过去。 大吼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是被陷害的...” “陷害什么,那丫头一口咬定你们早有私情,她一个下人,怎么敢诬陷你?”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我本来寻表哥的,可不知怎么的就昏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姜情记得,只是她没法子相信那日疯狂的人是自已,她控制不住自已啊. “大夫不是查了吗?我是被下药的啊。” 姜志叹息一声道:“梁家不相信啊。” “不,我...我去找爹爹,爹爹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如今她连是谁害她都不知晓,做什么主。 “义表哥一定知晓,我记得我们最后是在一起的啊。” “梁义他早就离开了。” 此事不久便传入姜令的耳中,他比自已女儿冷静多了,也最是了解自家女儿秉性,他问:“最近,你可得罪了谁?” 姜情心中微顿,脑海中直接想的便是钟明。 “不可能,若是他,梁家怎么会放任?” 姜令微微蹙眉,问:“是谁?” “聂秋霜。” 聂秋霜? 那日聂秋霜根本就没有去,怎么会是她啊,说不通。 然姜令问: “钟家大少奶奶生产那日,是你将所有御医寻走的?” 姜情撇撇嘴,倒是姜至道:“就他们家子嗣是子嗣,我们姜家就不能请御医了?” 姜令看着孙子大言不惭,双目微微暗沉几分。 上次钟勇过来府上,他不在,是姜至招待的,怕是也说了这些话。 钟家两个月不曾反击,这一反击,便是将人置于死地啊 姜情的名声本来就...且梁家甩稀泥的态度,更是将一切事情推给了姜情。 迷药是姜情带的,那丫头直言说以前就与姜情有奸情,彻底的洗脱了梁义克妻的名声,可姜志直接将人给杀了,这不是杀人灭口吗? 姜情的名誉是再也洗不清了。 且连一丝的证据证明是旁人陷害都无啊。 “爹,真的是钟家吗?” “去查查,当日钟家都谁去了梁府,在去查查,钟家最近谁买的迷药?” 姜志早就查清楚了。根本就没有一丝证据证明是钟府的人。 “当日钟家就钟家大夫人和两位小姐去的,不足成器,说来定是梁家使坏,若非他们心虚,何以将梁义送走?” 姜令不觉得梁家会做出有损姜情名誉的事情来,他们是亲戚,且他很了解梁家,绝对不会在家中办喜事的时候,闹出这般事情来。 “那诬赖你姑姑的丫鬟,你查了吗?” “查了,是梁府大姐儿身边的丫头。” 这更扯不上关系了,姜家如今是一头乱麻,姜情更是憋闷的很,随手便砸了全屋的家当。 姜令也不管,姜志更是管不了。 正当姜情一筹莫展的时候,钟锦意却上门了。 姜情本不想去见,然钟锦意与门房讲,说是有姜情被陷害的线索。 姜情正愁寻不着人出气,这就上门了。 “让她进来。” 钟锦意直接被领入了姜情的房内,姜情瞧见她宽大的披风遮挡着整个身子,像是偷偷摸摸的来的。 姜情瞧着钟锦意,问:“你知晓是谁陷害我?” “是。” 钟锦意在听说姜情在梁府遇到事的时候,便猜测到此事是谁在搞鬼了。 姜情看着她,问:“你想要什么?” 钟锦意眼神微微一闪,随机道:“不,我一直仰慕郡主,不想郡主被人蒙蔽。” 姜情瞧着她上道,倒是没在问什么,道:“若是事情属实,我姜情自是欠你一个人情,它日必定会还。” 钟锦意不在意这恩情,她道:“当日您在梁家所遇到的事,都是我家大姐所设计的,一切都为了为我大嫂报仇。” 姜情道:“我与你大嫂并无仇怨,且那日我去钟家还你大哥的玉佩,可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已胡思乱想的。” 钟锦意却不在意这些理由,她只看结果,道: “当日您去我钟府,刺激我大嫂早产,随后又将刻意叫走京都所有御医,这些我钟家都知晓,一直没有动作,那是因为您一直没有出门。” “梁家是我亲舅家,她们如何会与钟家勾结在一起?” 钟锦意道:“这...我大姐儿曾经在梁家学习,与梁家姐妹关系甚好。” “我家大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儿,曾经仗杀过自家的婢女,且将所有阻拦他道路的人尽数都除去了,我二姐的死,就是她从算计的...” 姜情眯了眯眼瞧着她,问道:“你嫁给萧睿铜也是她设计的?” 钟锦意微楞,不敢言语,但是姜情却明白的。 当初萧睿铜求娶钟家大小姐的事情,可是闹了不少时日,然最后却一一句误会换了人。 姜情不是蠢人,这钟锦意分明是要借着自已,来打击钟锦绣呢。 “你且先回去吧,若是你说的属实,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钟锦意知晓她会去证实的,倒是没有多做解释。 待钟锦意离开,姜情在一次摔了新摆设上来的瓷器。 “钟锦绣,你给我等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姜情,你会游泳吗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此刻正在家逗弄小侄子,前世他没有孩子,如今看着软绵绵的孩子,心中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感觉每日都看不够。 聂秋霜瞧着她那般喜欢孩子,心中亦是高兴的。 且她最近听说姜情的事情了,虽然家里人都没有提及此事,可她就是知晓,这是钟家人给她的交代。 她很满意。 且心中畅快。 她瞧着钟锦绣逗弄孩子,便问: “妹妹,听说沈家表弟该回来了。” 钟锦绣微微一愣,好像是快回来了吧。 这都走了好几个月了。 “我大哥给你说的吗?他出去做事都好几个月了。” “嗯,上次孩子满月的时候,他派人送来礼了,沈家表弟果然是有心了。” 这该是他走的时候安排好的。 钟锦绣笑了笑道:“嗯,这好像是最基本的讨好吧。” 聂秋霜瞧了她一眼,总觉得自家妹妹有些过分的理智了。 不过还好,如此将来便不会吃亏了。 过几日,随风候府王洛云生日,举办生日会,邀请钟锦绣去。钟锦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毕竟两人的关系不大好。 但又过了几日,宫里面莲妃娘娘准备举办诗会,邀请钟锦绣参与。 举办宴会这种事,一般都是皇后张罗的,但是今年确是莲妃娘娘做主,这... 最近半年,皇上有意打压皇后娘家魏家,甚至与魏家有姻亲的官员们,大肆扶植桓王殿下。 让众位百官摸不着头脑,但是太子还在,皇上莫非是想要换太子? 可是太子? 他倒是没有犯错。 这就是没与错也是错啊,太子几乎完美,温和有礼,更擅长笼络人心。 如今朝堂上几乎大半都是太子的属臣啊。 钟府 莲妃娘娘邀请,她们还不敢推辞。 小沈氏道:“你都定亲了,莲妃娘娘还邀请你去,难不成还有别的想法?” 钟锦绣笑了笑道:“大概是我诗才极高,莲妃娘娘邀请我去镇场面的。” 小沈氏一想也有道理。 钟锦绣心中却知晓,这次进宫,不会有好事的。 从王洛云举办生日宴开始,这一个月来,就有许多人来邀请自已。 像刑部尚书闫家,果郡王府的小郡主,龙骑将军家的大小姐。 她猜测是姜情搞的鬼,心中计较,却也没有害怕。 这姜情不见黄河不死心啊。 六月初,她随着小沈氏入宫,先是与皇后娘娘请了安,知晓皇后娘娘不参与诗会。 皇后道:“你是个好孩子,去吧。” 小沈氏虽然不知这宫中什么情况,但也能猜到,皇后与莲妃之间氛围有些不和谐。 从皇后宫里出来,小沈氏便问锦绣道:“我瞧着皇后娘娘宫里面冷清不少,这是什么情况?” 钟锦绣大致明白,皇上最近半年不大宠爱甚至不常去皇后宫里面了。 有人猜疑皇后失宠。 然莲妃娘娘恩宠有加,这就墙倒众人推了吧。 她很明白皇后的处境,一个是自家大哥,一个是自已丈夫,两便难以维持和平,她夹在中间,很难做。 “姨母,最近皇后娘娘失去了后宫管理之权,大概是心中烦闷吧。” 好好的正宫娘娘,居然被皇上剥夺了管理后宫之权,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 随后到了莲妃娘娘处,比之皇后处那叫一个热闹。 她几乎邀请三品以上大员家中的女眷,这是为了彰显自已的得宠吧。 因为钟锦绣先去了皇后处,拜见莲妃娘娘的时候,便受了莲妃娘娘脸子看了。 钟锦绣倒是无所谓,她姨母也是一个没心眼的,大概瞧不出来莲妃娘娘给她气受呢。 不过莲妃也没敢真给气受,意思一下就过去了,只是她看钟锦绣是真的不欢喜。 当初钟锦绣拒绝她儿子,害得她儿子被人嘲讽,这口气,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本来她举办诗会,并不想邀请钟锦绣的,可这姜家人来求她,说让她将钟锦绣带过来,她还能不知这其中猫腻吗? 这个人情自然是愿意送的。 她吩咐人通知姜情过来,随后等着看笑话。 待姜情过来了,钟锦绣则微微挑了眉,这女人还能出门?果然是脸皮够厚。 莲妃娘娘将姜情拉到身边来,解释道:“咱们姜情乃是一字并肩王的女儿,上次在梁家被人陷害,是个可怜的人儿。” 莲妃娘娘亲自为她撑腰,这京城里怕是无人敢在乱说谣言了。 但是当日瞧见那两具白花花的肉体的人儿可不少,想起那日的事胸口便犯恶心,再去瞧那姜情,眼神中便觉得可怜。 两个女人做那种事,这想想都觉得瘆得慌,她们纷纷叮嘱自家女儿,日后离姜情远一点。 钟锦绣瞧着,嘲讽的看了姜情一眼。 姜情最近想着法子来寻她,可她就是不出门,今日终于见她出了门,怎么会放过她。 终于寻了机会,见她落了单,便领着两个嬷嬷上前去,而钟锦绣瞧着她们,问:“姜姑娘也是出来更衣的?” 姜情怒哼道:“钟锦绣,当日在梁府,是你害我?” 钟锦绣冷哼,这话问的果然是白痴的很啊。 “情郡主所发生的事情,我也感觉到痛心。可是无凭无据,郡主这般诬赖,若是被旁人听见,怕是被人说搬弄是非之嫌,也不稳重,本来你这名声都臭的难闻了。” “你...” “今日郡主入宫,可瞧见各世家女子都躲着郡主?” “钟锦绣,你别得意,在外面我寻不着你,但是在这宫里面,你插翅难逃。” 钟锦绣微微撇嘴,瞧着她身后两位嬷嬷,身材健壮就不说了,关键还是莲妃娘娘身边的人。 自已今日在宫中怕是难逃一难了。 “来人,将她给我架起来。” 钟锦绣任由她们摆弄,直到被拉去月湖的桥上。 姜情看着她镇定淡然的模样,心中就想将那张静宁的面容撕开,哼,我等着你求饶的哪一刻。 “钟锦绣,你说若是你掉下去会如何?” 钟锦绣目光微微往下面瞧了一眼,水光潋滟情光好,虽然是接近六月,可若是掉下去,终究还是冷了许多。 然钟锦绣却更关怀另一件事。 “姜情,你会游泳吗?” “什么?” 钟锦绣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打算将我扔下去吗?” “是,我的确是这般打算的。”她一会会让宫里面的侍卫,或者是桓王下去救她,多么完美的计划。 如此,沈家可还会要你?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原谅自已的女人与旁的男人肌肤相亲。 远远的,姜情便瞧见了桓王走进,她冲着钟锦绣阴沉一笑,道:“钟锦绣,得罪我,将是你此生最后悔的事情。” 说完,她直接动手将钟锦绣推下桥去。 然而这一切,却都在钟锦绣的筹划范围之内,她的手,一直摸索在腰间,直到她动手,腰间的软鞭便也跟着动手,直接缠绕在姜情的身上,随后姜情便也跟着钟锦绣一块落了水。 远处,随着桓王一块来的还有刚从外面回来的沈明泽,他们目光所及,正瞧见姜情大胆的将钟锦绣推了出去,然而钟锦绣为了自救,将软鞭缠绕在姜情身上,一块落了水。 但是水中的姜情彻底明白,钟锦绣刚才为何要问她会游泳? 钟锦绣她是会游泳的,在水中的她游刃有余,所以在水中完全是钟锦绣的主场。 就像是渔夫放鱼一般,放了漏口气又被擒获住,重新压制住。 她连喘气都要有她做主。 而她却始终挣脱不开钟锦绣的压制,只能被她拖入湖地,胸腔内灌了不少水。 扑通一声,钟锦绣感受到有人跳入水中,她不大甘心的松了某人的手,她冒出头来,居然瞧见沈明泽的影子。 眨眼的瞬间他已经近前了,钟锦绣还来不及思考,便落入一温暖的怀抱,她做事环绕着来人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只是在他身后,还有冲忙跳下水的桓王。 他瞧着钟锦绣的目光隐晦不明,然沈明泽步反向一转,便将钟锦绣掩在自已身后,随后抱着人上了岸,捡起自已刚在脱在外面的外衫,将钟锦绣裹着,一丝都不曾外漏。 然而桓王目光始终随着钟锦绣,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在意还在水中的姜情。 就刚刚他看见钟锦绣被姜情推入水中的时候,心居然跟着疼了一下,他担心她。 姜情最终被侍卫给捞起来。 此刻听到消息的皇后也赶来,瞧见这一幕,忙命人喊太医。 “沈大人,将锦绣公主抱去本宫那里。” 沈明泽微微蹙眉,他想带钟锦绣离开这里。 然皇后道:“请沈大人放心,本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毕竟落水的则是他的未婚妻。 钟国公的女儿啊。 钟国公听说自家女儿落水,心急的寻皇上要说法。 此刻行政殿内,皇上皇后以及莲妃娘娘,还有姜家一直并肩王姜令,钟勇,以及那两位嬷嬷。 莲妃娘娘的身边的嬷嬷,自然知晓如何回话。 其中一个道:“公主与郡主起了争执,吵了起来,郡主失手将公主推了下去。” 失手? 皇后问:“她们因何吵闹?” 两位嬷嬷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道:“郡主不知听谁编排,说她在梁家受辱,是锦绣公主所为,故而起了争执。” 皇后道:“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就冤枉人家公主呢。” 莲妃娘娘道:“这无风不起浪啊,一会问问郡主不就知晓了。” 皇后眯着眼道:“说来几日莲妃妹妹举办诗会,发生这种事,你身边的两位得力的嬷嬷居然也没拦着。不知你是故意还是疏于管教呢?” 故意?她就算是故意,也不会承认的。 至于钟锦绣,她本来就是想要教训教训她的。 莲妃娘娘起身来,直接认罪道:“皇上臣妾监管不严,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一国之君,治理国家大事还来不及,居然...皇上对莲妃这般拎不清,很不满意。 他没有吭气,而是问姜令道:“老祖宗,你说这事该如何?” 第二百章、闽南出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姜令之言道:“两个女娃闹脾气,无伤大雅。”他顿了下又道,“钟国公觉得如何?” 钟勇已经接收到自家女儿没事的情报,倒是那姜情听说喝了许多水,昏迷不醒呢。 “两小儿玩闹确实无伤大雅,可若是有人刻意与我钟府难堪,那我便不会就此罢休的。”钟勇瞧了一眼地上的两位嬷嬷,轻哼一声,“连主子都护不住,确实没有活的必要了。” 皇上明白,钟勇想要那两位嬷嬷死。 她们是莲妃娘娘的人,她们死便是打莲妃娘娘的脸。 皇上沉默一阵,方才道: “锦绣公主在宫中受了惊吓,是宫人们看管不利,两位嬷嬷交给钟国公处置吧,至于莲妃娘娘,连这点事都管不得,朕看这管家之权还是还给皇后吧。” 皇上如此处置,不说是钟勇乃是武将之首,就沈明泽,亦是他极力扶持之人。 这小子敏锐,深得圣心。 这次派他去外地,美其名是巡视各地,然实际上却是寻魏国公府贪墨国家税银的罪证的。 本来他以为沈明泽只要搜罗证据就行,可没想到他居然将一直给魏国公府送银子的且得魏国公庇护的江南地方官员给扳倒了。还顺利换上新人... 没了钱财,等于断了魏国公的财路啊。 然而钟锦绣乃是沈明泽的未婚妻啊。 再说了,姜情的身份亦是不能定罪,只能说莲妃娘娘倒霉。 钟锦绣在皇后宫中听到这个结论。 莲妃娘娘倒霉吗? 哼,不尽然,若非她授意,郡主如何能使唤得动莲妃娘娘身边的人,哼... 此事她已经换了件衣服,刚被太医诊完脉。 沈明泽一直在身边陪伴,确定没事才放心。 “表妹可知刚才发生了何事?” 钟锦绣回应道:“我与姜情言语不和,便起了争执。” 她顿了下,又问道, “她没事吧?” 沈明泽回应说:“死不了。” “那就好,若是出了事,该如何向姜家交代啊。” 交代个鸟。 不过瞧着自家表妹没事,沈明泽便也没有多追问,皇上的处置虽然不尽人意,但也算和心意。 不一会皇后便过来了,眉眼之中不似她初见之时的惆怅,如今看着却有些快意。 “锦绣公主,你果真是本宫的福星啊。” 钟锦绣微笑着道:“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 皇后娘娘瞧着她拘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好生休息,还命令御医跟着她一块回府,且日日跟她回报情况。 钟锦绣答应着。 不久,他们便回去了。 宫门口,瞧见姜家的人,一字并肩王姜令。 姜令道:“小女无状,冲撞了锦绣公主,老身厚着脸皮替她给锦绣公主道歉了。” 姜令的为人,钟锦绣还是比较尊重的。 她谦卑道:“王爷折煞小辈了,我与姜姑娘本就是误会,误会解开了,就好。” 姜令瞧着面前的小女娃,谦卑有礼,不似女儿所说的那般强横。 他冷静一番,方才道:“前段时间钟府有个女娃来我姜府告状,说当日梁府发生的事情,是你所为?”姜令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眼中看出别的,可那清冷的目光中,无任何波澜。 她道:“今日进宫,姜姑娘想来是被人利用了,莲妃娘娘身边的嬷嬷,见郡主如此,不曾劝阻,反而还唆使郡主在宫中使坏,想来是知晓即便是姜姑娘在宫中使了坏,皇上也不会苛责的。” 姜令眯着眼看着她,过了好长一阵,才道:“本王知晓了,多谢锦绣公主提醒。” 钟锦绣微微侧身,请他先行。 既然是旁人挑唆,那便是误会。 沈明泽在旁边瞧着,只觉得表妹行事滴水不漏,且那姜令反击一次,她便回击一次,面对姜令这老头威严,居然毫不逊色。 不愧是她家表妹啊。 姜令回府,明令姜情姜志日后绝对不要招惹钟家那女娃,人家父亲如今是炽手可热的大将军,未来夫婿年纪轻轻便是朝廷二品大员,姜家虽然有过功勋,可是一旦他死了,姜家便什么也不是了。 “姜情,过几日,你便离开京都。” 刚从鬼门关醒过来的姜情,怎么甘心。 “咳咳,父亲,刚才在宫里面,咳咳...是她使劲拉着我,将我沉入水底的,父亲,咳咳...她要杀我啊,你不能不管,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姜情没有老糊涂,他问:“是你推她下去的?” 姜情理直气壮道:“我咳咳...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她...” 是啊,你想教训别人,却被别人狠狠的教训了。 在水里面,谁看得清她害你? “所有人都瞧见是你推了她。”没有人看见她要杀你,“她在水中不能自主,随意抓了你,不是故意的,你莫要多心了,且你这次推她入水,她不计较,你也不必计较了。” 早就听闻那钟锦绣是懂武术的,她为什么没有提前制止,就是等着你落圈套。 可除了劝解自已女儿,他如今无能为力。 “姜情,今日时局你也瞧见了,为父不想等为父百年之后,你惨死的下场。” “父亲?” “走吧,为父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姜情今日落水,胸腔受刺激,需要多休养几日方才能调养好。 莲妃娘娘宫里 莲妃发了好大一阵脾气,桓王瞧着自家母亲生气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她如今还没有转过弯来。 “你没瞧见没,皇后宫里的姑姑来拿风印的时候有多得意?儿子,你赶紧去给你父亲求情,让皇后将东西送回来给我...” 她还没有在手中暖热呢。 桓王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外面宫女进来,道:“娘娘,皇后那边送来了两个盒子。” “什么东西?打开。” 宫女打开,突然惊慌的扔了盒子,那两个人头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几下,一直滚到莲妃娘娘脚边。 啊 莲妃娘娘发出一生杀猪般的声音,惊天动魄。 桓王默默瞧着那睁一双大眼,死不瞑目的人头,若有所思。 今日皇上召见沈明泽,有意让自已接触沈明泽,就因为沈明泽提交了魏国公纵容手下贪污的罪证,父皇以为他会站在他这边。 怎么可能呢? 沈明泽对他敌意甚高,他即便是不支持太子,也不会支持他的。 从自家母亲被收回掌家之权的事情上,他更加笃定了。 说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钟锦绣。 他终归不是... 夏冰玉因为前段时间被沈明泽拔除了许多的人脉,如今在桓王府安静了些许。 只是最近她打听到一个事,那便是闽南那边出事了。 闽南边防内出现一些海盗,很是棘手,穆王应对不暇,请求皇上派兵支援。 这份奏章被她瞧见了。 当日桓王回府,她便拿着那份密折给桓王看了。 桓王瞧着密折并无别的想法。 闽南平静的许多年,出现些叛乱也无可厚非。 “王爷,穆王亲自上折子请求支援,可见那边有多棘手,就是不知王爷可有人选去支援?” “嗯?” “穆王府的女婿乃是魏国公家的公子,这两家是姻亲呢,魏国公这次虽然摔了跟头,可也不痛不痒。”她顿了下,道,“而且穆王手中还有十万大军的兵权呢,您不想将这兵权握在自已手中吗?” 桓王微微眯了眯眼,随后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夏冰玉给她斟杯茶,随后道:“王爷心中可有人选?” 桓王心中早就惦念这个事了,也有人选,可是如何能拿到那十万兵权,这需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除了穆王死,否则这兵权是拿不到的。” 钟国公府 钟锦绣乍然听到闽南之事故,心中便是一突,终于来了吗? 然闽南月应该会告知自已父亲预防此事吗? 正在她担忧此事的时候,闽南月过来了。 进了她的院子,便急的抱住她诉苦。 “锦绣,只有你相信我,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到底怎么了?” “我最近告诉魏寅我爹会出事,可是她不相信,他说我杞人忧天,说我...” 她心中郁闷的很,唯有来寻钟锦绣诉苦。 然这时候,钟锦绣才知晓,她那些时日正浸入喜悦之中,并没有想到提醒他父亲。 如今事到临头,才开始着急了。 钟锦绣心中也有些犯难,这该怎么办啊。 闽南月突然间拉着她的手急切道: “锦绣,你去跟沈明泽提一提,他一定能帮我的。” 钟锦绣微微一愣,沈明泽吗? “我们一块去,你将事情与他说一说,看他如何讲。” 闽南月颔首,钟锦绣领着她去了沈家,却被门房的拦着了。 “我家大人谁都不见。” 钟锦绣微微蹙眉,问闽南月道:“你刚才来过了。” 闽南月撇撇嘴,目光微闪。 “沈明泽不见我。” 不见她? 最近听说沈明泽与魏家杠上了,所以拒绝见与魏家有关的所有人? 若是表哥记得前世,那么他应该知道,穆王府会出事,他不理会,是因为什么? 闽南月见他们不让见,便气呼呼道:“你可看清楚,她可是沈明泽最爱的女人。” 门卫相互看了看,在看了一眼门口的钟锦绣,新来的,他们不认识。 其中一个人门卫还有些讽刺道:“最近来了不少人说是我们家少爷最爱的女人,我看你们也是来打秋风的吧。” 钟锦绣听到他们言语,本来没什么感觉,却微微挑了挑眉,她拉住正要暴跳如雷的闽南月,道:“咱们先回去。” 第二百零一章、不见沈明泽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闽南月不愿意,钟锦绣直接将她拉走了。 马车上,钟锦绣微微筹划,道:“你先派人去闽南给穆王提了醒,让他尽量防守,我们回去去寻我二哥。” 若是自家二哥能够接下这个任务,或许可行。 闽南月微微一愣,问:“他能接下这个任务吗?” 很难说,且长远候曾经守护海域,善对海战,对付几个海盗,轻松自如。 然他二哥擅长的是陆战。 钟琅知晓自家妹妹的秘密,然听说闽南月的担忧,他倒是没有先答应,只说是考虑考虑,送走闽南月,钟琅才问:“妹妹,这是什么情况?” 钟锦绣道:“穆王她会死。” 只一句话,钟琅沉默一阵,随后道:“海盗真的很猖狂吗?” “不是海盗,是被我们的人杀的。” 钟锦绣顿了下,道, “朝堂之上,包括皇上,都有意长远候出任平叛之人。长远候乃是桓王的人。” 钟琅自然知晓这个事,可这跟穆王有什么关系? 钟锦绣知晓这些事听起来有些骇然听闻,前世她知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无意间听到的。 她是桓王妃,知晓桓王许多事,以前傻,听不出门道。 她默许一刻随后道: “哥哥,前朝云将军的故事你知晓吗?” 似乎不等钟琅回应,她自顾自道:“云将军就是后来的战北候,先开始他不过是一个民不经传的小将军,然因为一战役,却名扬天下。” 钟琅自小就读过历任将军的自传,从中吸取一些经验。 云将军一生荣耀,战功赫赫,驱匈奴,打倭寇,整治朝堂,扶植幼主,最后在幼主成年,他则解甲归田,成就一番美谈。 是他平生最为敬佩的对象。 且他人生中最为绝妙的战役,便是辽沈之战。 “有野史称,云将军在那辽沈之战中,他与驻军首领意见不合,失手杀了驻军首领,最后谎称是驻军首领暴动,随后才有他镇压成功。那一战,他以一人之力,平了战乱,才有最后的成功。二哥觉得可信吗?” 钟琅不信。 钟锦绣道:“然而这次闽南叛乱,有人想要效仿云将军之做派,准备先杀了穆王,且将这些事诬陷海盗...继而接管他手中的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是他死的缘由。 钟琅不耻这种人,穆王一辈子镇守闽南,可谓是将一生都报效给了朝廷,京城这些人想要军权,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是枉顾仁义,枉顾忠贞的大逆不道之事。 钟琅看了一眼钟锦绣,想要确定这事的可能性。 然而钟锦绣沉默一阵,道:“在我的梦中,穆王会死。,而长远候接管十万兵权,春风得意。” 钟琅道:“我会尽力。” 钟琅要出去解决这个事,然钟锦绣拉住她的胳膊道:“二哥,若是实在不行,自保要紧。” 钟琅目光微微暗沉道:“别的都可以,但就是这件事,绝对不行。即便是拼了性命,我也不能让此事发生我的眼皮子底下。” 钟锦绣心中有些后悔,不该将此事告知二哥的。 以二哥的性子,怕是不允许有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尤其还是对社稷有功之人。 钟琅最终出了门。 正当钟锦绣为自家二哥担忧的时候,沈明泽上门了,不过他被门卫拦着了。 不见。 夜晚,沈明泽翻墙入钟府,然而却不见钟锦绣在自家院子里。 钟锦绣心烦意燥,她睡不着。 所以晚上去寻了钟锦心,沈明泽即便是知晓,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房间里,钟锦绣正在看钟锦心平常看的书,因为他们买了隔壁宅子合并在一起,如今东苑很大,所以她和钟锦心能一人一个院子,宽敞大气。 只是她看着那本三从四德,已经被人翻旧了,钟锦绣问她:“你平常就看这书?” 钟锦心轻声嗯了一声,道:“自小就看,如今早就熟读与心了。” 钟锦绣倒是不大喜欢这书,他道:“你喜欢这书?” “各家女子不都在看?”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你在梁家学习的如何?要不我考考你?” 钟锦心看了她一眼,随后问:“你的学问,是谁给你讲的?” 她在梁家,常听梁老夫人夸赞她。 可是她与她相处十来年,始终不曾见她学习,就她母亲,她也套过话,她母亲只说是她自已努力学的。 自学? 她能有那耐心? 钟锦绣笑着道:“我学的是潘老夫人。” 钟锦心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可是潘老夫人从不收徒。 “以前,你装傻是为何?” 钟锦绣笑了笑道:“锦心,梁老夫人教导你珠算,如今学的可好?” 钟锦心见她不说,也没追问,而是道:“已经看得懂账册了。” 钟锦绣微微颔首,让丫鬟将账册递上来,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作业,你有空给我理一理。” 对待学习,钟锦心从不服输,自然没有拒绝。 她想了想便道:“梁家姐姐让我问问你,三房的事情解决了没?” 钟锦绣愣神片刻,终于反应过来,道:“我会处理的。” 三房钟锦意必须要嫁给萧睿铜,这是她的宿命。 只是姜令曾说,钟家有人向姜情告密,她早已经查过,那些时日钟锦意离开府里出去过。 钟锦意的小心思,她并不当一回事的。 隔日朝堂,皇上派长远候去闽南相助穆王,朝堂之上并无人反驳,毕竟没有人比长远候更合适的人选了。 钟琅见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随后站出来道:“皇上,臣肯请随同长远候一块去平叛。” 皇上微楞,不知钟琅是何意。 然钟琅解释道:“臣不曾经历过海战,所以想跟随涨涨见识。” 长远候不大乐意钟琅一块去,毕竟对付一个海盗,只要兵力船支给力,他有信心能很快解决。 再说了,他此去,还有别的目的。 “中郎将,这打战不是小儿科,我可没心情带小孩去遛弯。” 钟琅道:“侯爷莫要担忧,我可以领着我钟家军做先锋,先去帮侯爷探一探情况。” 钟勇不悦道:“钟琅,你放肆,打仗岂能儿戏,岂能你做决定。” 沈明泽昨夜不曾见到表妹,有些话却不能交代,然听见钟琅要去闽南,想着必定是闽南月说了什么,本来他相让长远候坐实杀了忠臣之罪的,可是钟琅若是插一脚,便多了些变故。哎,此事怕是不能按照自已计划演绎了。 沈明泽想了想,上前道:“皇上,钟家军行动鬼魅,善于布阵,在陆路上或许无人能敌,可若是海战,术业有专攻,中郎将绝对是吃不消的。” 朝堂之上,听沈明泽如此说,便符合道: “是啊,钟家不曾接触水战,贸然前去,怕是会耽搁了军情。” “光晕眩之症就让他避之不及啊。” 水军将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钟琅道:“皇上,那些海盗总是会上岸的,臣等前去,想着能助长远候一臂之力,更甚者臣想要与长远候学习海上作战。” 学习? “皇上,若是皇上派臣前去,臣事事听命于长远候,绝对不会耽搁军情,臣精心学习,为国效力之心,往皇上成全。” 桓王殿下精心布置的一个局,不想因为被一些无法预知的人所破坏。 他道:“皇上,中郎将学习之心,值得提倡,但也请中郎将能分得清轻重,不可如此儿戏。” “我知晓你英勇无敌,但海上作战,拼的不是英勇,而是计谋,是经验,中郎将想要学习,待长远候击退了海盗,平静了海防,你在亲自去学习如何?” “这学习要循序渐进,总是要适应了海水,方才能出战不是。” 钟琅瞧着桓王,眼神中蕴涵的味道不明。 然而他去闽南之心,尤其坚决。 “桓王殿下所言极是,可行军打仗,总要有第一次,臣说了,臣是去学习,可参与作战。桓王殿下不曾去打过仗,亦不曾见过敌人凶悍,杀人如麻。” “但我钟琅绝对不会因前行艰难,没有参与而停步不前。” 桓王见他如此难缠,随后看了长远候一眼,长远候道:“桓王所言极是,中郎将,还是改日在学才是,时间紧迫,臣还有许多事要准备。” 钟勇不知自家儿子为何非要如此,他家二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出的。 他的心思沉稳,比之老大更让人安心些。 钟勇无奈道:“长远候不答应,难不成是怕我们家儿子偷了你的功劳不成?” “老钟,你这话让人寒心了,我这可是担忧你家儿子的安危,不过既然你同意,我倒是愿意领他去,也算是报答你教育我儿子之恩了。” 是了,陆飞还曾经跟对钟勇一阵。 陆飞此刻也在朝堂之上,他道:“皇上,臣也去。” 长远候申斥自家儿子道:“你捣什么乱?” 可是长远候对自家这个儿子,根本拿捏不住啊。 面无表情的模样,太冷。 皇上看着小辈们不怕苦,反而一心要学习,心中很欣慰,大宋有这些后辈,必定能千秋万代。 “好,一个小小的海盗的确是不惧威胁,你们有心为我大宋效力,是好的,朕准允了。” 沈明泽还想说什么,然瞧见钟琅目光隐晦不定望过来,暗含威胁,他虽然不惧威胁,但他也知晓,钟琅行事,不达目的不罢休。 钟锦绣在家听说自家二哥要去闽南,正与她二嫂在大嫂处逗孩子呢。 王初云有些愣神,这他们才成婚没多久呢。 这就要分离了? 聂秋霜安慰道:“他们是武将,这出外打仗也都是随时啊。” 王初云目光微暗。 “闽南之地,他又不曾接触过,而且还是海战,他去有什么用?” 钟锦绣不敢说自家二哥去,是因为自已的话。 第二百零二章、闹别扭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晚上,沈明泽在一次闯入钟锦绣的闺房,可是钟锦绣还是不在。 沈明泽也不避着丫鬟,瞧见柚子在门口守着,便吩咐道:“去唤你们家小姐回来。” 柚子一愣,随后跑了,钟锦绣今日没有与钟锦心一起,而是在院子里随意逛着。 她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若是让二哥无视那些事,那么二哥跟着去那边便没了意义。 可若是二哥去了,管了此事,他们连二哥都杀人灭口该如何? 钟锦绣心中烦躁不已。 正此刻,柚子寻过来,道:“主子,沈家表少爷来了。” 沈明泽? “你去讲,就说我今日忙。” 连应付都不想了。 沈明泽最近与桓王走的极尽,甚至在对付太子,他是想要支持桓王吗?他一定知晓,桓王最后会荣登大宝。 柚子瞧着自家主子目光微微阴力,微微的月光,脸色泛白,更加骇然。 她不明白主子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不过她没敢问,回去便将主子的话说了,然沈明泽的目光暗沉,比之主子,更家让人战战兢兢。 正当她站不住,沈家少爷开口道:“让你家小姐安心,我必定不会让长远候有机会出征的。” 说完他就走了。 钟锦绣听到他的话,似乎有什么通了。 若是长远候不出证,那么一切隐患便都能化为乌有了。 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那么现在,怎么才能让长远候不出征呢。 其实有很多种法子。 但是钟锦绣还没来得及去做,便听说长远候摔断了腿。 皇上听说此事,极其愤然,因为长远候临别之际,去了他外面养着的妾侍房里,两人你侬我侬的,还洗什么鸳鸯浴,一个激动就把腿摔了。 皇上怒气横生,罚了长远候。 可这出征人选就这般留下来了。 皇上召集大臣,开紧急会议,然人选之事却一直没有着落。 沈明泽最后建议道:“皇上,既然长远候不能出征,臣自请去闽南相助穆王。” “沈大人,你不会打仗,你去那边做什么?” “皇上,穆王一直在闽南,熟悉海域,想来是敌人猖狂,穆王有些应接不暇。所以臣等率领兵马前去,一来协助穆王,二来也了解一下闽南民情,做好后续工作。” “且长远候摔断了腿,需要好生休养,若是臣等去了闽南毫无进展,届时长远候伤情好转,在与我们接洽。” 皇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沈大人,你毕竟年幼,不熟悉海域。海上的恐怖,你们没有经验,朕不敢让你们前去冒险。” 虽然沈明泽的计划,是好的。 可是国家大事,岂能儿戏。 沈明泽见皇上不允许,便与身后的某位老臣对视一眼,那老臣随后说了一句:“若是成王能够...” 那人话到一半,便住了嘴。 成王殿下以前辉煌历史,老臣不会不知晓的。可是最近十多年,成王越发不着调了。 皇上似乎刚想起来成王这号人物,成王比之长远候,不知优秀多少倍。 那是一个一认真起来,就能将所有人甩出七八十路远的人。 若是他能够去最好不过。 最近成王在京都,也开始慢慢上手一些事了,但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真的要去打仗,那就有些悬了。 不过皇上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寻成王过来说一说此事的。 当皇上准备好措辞来说服的时候,成王先是答应了。 成王只说:“国家有难,臣义不容辞。” 朝堂之上,皇上直接宣布旨意,封成王为征西大将军,去闽南协助穆王驱赶海盗。 这事情便是皆大欢喜了。 钟锦绣听到这个事情的反转,惊讶之余,又佩服沈明泽的行动力。 让成王去,那么穆王便安全了。自家二哥也安全了。 想着二嫂的担忧,钟锦绣不免劝导二哥打消去闽南的想法。 这是打仗,不是闹着玩的。 钟琅微微蹙眉道:“你们女人,怎么都婆婆妈妈的。” 听到这个,钟锦绣便知晓他二嫂没少在她二哥跟前唠叨。 钟锦绣目光微闪,她一直觉得大哥醇厚,不是个懂情趣的人,可如今看来二哥还不如大哥会哄女人呢。 桓王府,桓王只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计划都与她毁掉了。 夏冰玉道:“长远候府不是还有一个陆飞嘛?他是长远候的儿子,想来是向着自家人的。” 桓王瞪了一眼夏冰玉,只恨她乱出主意。 可怎么就是成王率兵呢,怎么就是成王呢? 桓王觉得自已诸事不利,像是走了霉运一般。 到底是为何呢? 夏冰玉不敢乱言,他对成王的消息,少之又少,只觉得是个吃喝玩乐,事事无成的纨绔王爷。 若是上了战场,还不是被人拿捏的人。 可如今瞧见桓王面色沉重,恍惚那成王是个难搞的人。 “长远候不成器,难道成王就成器?” 成王成器不成器的,如今事情已经成定局,再也改变不得。 晋王府 沈明泽正坐在晋王府的正厅内,与晋王喝着酒。 晋王心中大快人心,道:“沈大人,我前几日寻你来帮忙,你还推辞,如今瞧着,你心中应该是明白,唯有太子爷才是正统啊。” 沈明泽神色莫名的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太子爷越是表现的得人心,皇上便会越发忌惮的。 可是瞧着太子爷不明白,晋王更理解不了。 “此事非我所为,晋王之酒,我怕是不能喝了。” 晋王微微眯着眼,道:“不是你能是谁?” 沈明泽没有回应,起身离开。 到了沈家门外,就见到闽南月在门口等着,见到她似乎很兴奋。 她身边还跟着魏寅。 闽南月高兴的上前道:“多谢沈大人。” 沈明泽瞧着她,微微蹙眉,看着魏寅道:“她整日风言风语,你也不管管?” 魏寅无奈道:“麻烦沈大人了。” 闽南月微微撇撇嘴道:“且,我可是他与钟锦绣的最大的媒人。” 提及钟锦绣,沈明泽心中一阵气馁,闽南月的话在常人听来,是风言风语,然在沈明泽听来却是惊讶不已。 她居然能知晓未来之事? 不过脑子不大灵活。 “月郡主,你跟我家表妹说了什么?” 闽南月道:“都说了啊,不过你现在很过分,上次我们来,你们家人居然说她是来打秋风的...” 沈明泽只觉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唯有狠狠的怒瞪着她。 闽南月缩了缩脖子,道:“谁让你不见我呢。” 沈明泽真的很想掐死她。 “魏寅好好看着她,若是这般胡言乱语,惹出了乱子,出了事,别怪我没有提醒。” 魏寅微微拱手,回应:“是沈大人。” 沈明泽抬脚就进了自家府邸,闽南月在后面接受魏寅的申斥。 “此事惊世骇俗,月儿日后莫要随意乱语。” 魏寅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事太匪夷所思了。再说了,她说他父亲会死,而且还是被长远候给杀的,这...不是他不信,而是...不能信啊。 那样只会害惨了她。 “走吧。” “只要父亲能够安好,你安好,我什么都不求的。” 今日,沈明泽再次去钟府寻钟锦绣,依然被堵在门外,这小沈氏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莫名的氛围。 可她也不敢做主将沈明泽招进门来,只能与聂秋霜提了一句道:“你去问问锦绣的意思。” 沈明泽上门三次,被拒绝了三次,她岂能不知。可是这两人没见过面,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这日钟琅去闽南,全家相送,然沈明泽也去了,但却不曾与钟锦绣说一句话。 聂秋霜看着也急。 回了府上,聂秋霜抱着孩子去寻钟锦绣,正瞧见她正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放着账册。 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她将孩子给身边的嬷嬷,坐在她桌子前,道: “你们俩个可是有什么别扭?” 别扭吗? 不是,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明泽她知晓历史演绎,知晓桓王将来必定会登基为敌,倘若他做了桓王的谋臣,那么... 她不敢想象结果。 聂秋霜感受到钟锦绣浑身上下戾气加重,轻微喊了一声她。 钟锦绣回神,轻声道:“我又看上了旁人。” 聂秋霜张了张嘴,问:“是谁?” 钟锦绣低眉,并不做声。 聂秋霜急的很,回去便跟小沈氏透消息,小沈氏又告诉钟勇,钟勇听后神情淡然。 “嗯,我就知晓锦绣不会看上沈家那小子。” “此事你不用管,反正她年纪小,慢慢选,不急。待这阵风波过去,我寻个时间去沈家退婚。” 小沈氏听钟勇的意思,心中道:这也行。 “这有什么不行,都好长时间了,你见过沈家上门来过吗?罢了,他们家既然不赞成这门亲事,我钟勇也不会巴着他沈家,想要娶钟锦绣的人,多得很。” 可这话不是这么说的,锦绣已经与沈明泽订婚了啊。 钟勇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他道:“当日订婚不过是权宜之计,日后有人问起来,就说长辈不愿意。” 小沈氏轻声叹息一口气,道:“姐夫,此事怕明泽不会同意退婚的。” 第二百零三章、太子妃怀孕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他喜欢锦绣,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真到了那一步谁管他退不退婚。” 罢了,明日还是去劝锦绣吧,钟勇说不通的。 隔日一早,钟勇去上早朝,小沈氏将钟锦绣拉到身边,牵着她的手道:“锦绣,这些年,姨母对你,真心实意,姨母心中更不希望你走入歧途。” “我们身为女子,一辈子的追求是什么?你知道吗?” 钟锦绣想要拉回自已的手,然小沈氏使劲的拉着,又道:“自然是嫁个好郎君,在生一对儿女,父慈子孝,我们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 那样子的人生,她曾经幻想过无数遍,可她重生一世,不是为了享受,更不是为了跟别人生儿育女,快活一生的。 她心中藏着血海深仇,不是假装不知,便真的会不知的。 这些日子爹爹哥哥都在家,她过了一阵逍遥日子,可不代表会忘记前世的苦楚。 沈明泽要追捧桓王,那么便是她的敌人。 “锦绣,我是打小看着你家表哥长大的,是个乖巧的孩子,年纪轻轻的便是二品大员,光禄大夫,这满京城的打听打听,世家子弟也没有他能出色了。” 钟锦绣微微眯了眯眼,面色已经有些不耐了。 “姨母,钟淮最近可有与师傅捣乱?” 小沈氏很容易被转移了话题,提及钟淮她道:“毕竟是小孩子,玩性比较大。不过你爹在家震着,他还算是听话。” “锦心呢?” “锦心她一直在梁府学习,梁老夫人还夸奖她呢。” 小沈氏想到什么,便问:“锦绣,你可愿意去潘家,潘老夫人还言说要你没事去她家去。” 李妙玉成了婚,潘老夫人又不曾将旁的孙女养在身侧,如今对锦绣上心,可见她对锦绣的喜欢。 “好啊,有空去给潘老夫人递个帖子,我去拜访她。” “好好好...” 可待送走钟锦绣,小沈氏才意识到自已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钟国公下了朝,走在宫道上准备回程,随后瞧见沈明泽,不免给了好脸色,道:“沈大人,出去喝一杯?” 沈明泽微微一愣,客气道:“姑父唤我明泽便是。” 钟勇微微眯了眯眼道:“不敢,沈大人步步高升,如今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飞黄腾达,富贵在即啊。” 这般奉承,却让沈明泽听着极其不顺。 他问:“姑父,表妹最近在家做什么?” “说到你家表妹,有个事我得给你提一提,上次订婚,本来就是无奈之举,我知你是为了解救你表妹与水火,此爱护之心,我记在心中了,这样吧,明日我去沈家,感恩你父母教育出你这般孩子如何?” 沈明泽顿住,钟勇瞧着他,道:“最近锦绣避着你,想来是不喜你了,你们还小,这将来所见之人多之又多,不必执着于彼此。” 沈明泽双手微微握拳,待钟勇走远了,方才回过神来。 钟锦绣这是要与他分开。 钟锦绣,你倒是与我不同。 钟府内。 钟明最后听得妹妹要与沈家表弟退亲,心中多少有些不解。 她先是问了自家媳妇,道:“怎么回事?” “这怎么你们都知晓了,这妹妹还小,她心思变化快,说不定是沈家表弟惹了她,过几日便好了。怎么闹腾到退亲了啊?” 钟明微微一愣,聂秋霜道:“定是爹爹想差了,若表弟真的退了这门亲事,可真是害了妹妹。” 钟明道:“我去寻爹爹说去。” 然钟勇只言道:“钟明,你也觉得我胡言乱语的?” “爹,难道不是吗?” “你我最近都看着你家妹妹的,她哪里见过别的男人,更甚者欢喜别的男人了,她那样子说不过是气话。” “那爹爹还说要退婚?” 钟勇盯了儿子一眼,道:“你哪里懂这些门道,你妹妹这般说,那便是沈明泽最近忽视你家妹妹了,我不过是给沈明泽上了点眼药。” 钟明随后明白过来,可依然担忧道:“万一表弟要退婚呢?” 钟勇轻哼道:“那我便为你妹妹招婿。你妹妹那般才气,还怕嫁不出去?” 钟明心道:“倒也事。” 虽然不知表弟和妹妹之间发生了何事,可小孩子家的能有什么事,拌几句嘴的事。 最近朝堂之上出现了一次喜事,那便是太子妃娘娘怀孕了。 太子至成婚五年,太子妃终于怀孕了,这与朝堂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喜事。 大宋门风,还是极其在意嫡子的。 所以太子妃怀孕是一件极具意义的事情,虽然太子爷府上两位侧妃身侧,都有两位小皇孙,但那绝对不一样。 太子妃赵飞燕,突然间召钟锦绣前去东宫,这事情倒是有些奇了。 上一世,赵飞燕也召唤过她去,那时候她是桓王妃,她嫁给桓王自然要与太子妃搞好关系,毕竟太子妃将来是要入主后宫成为这太下间最为尊荣的女子的。 她送了好多东西给太子妃,可没想到太子妃居然因为她送的东西而小产。 因此她备受非议,惹桓王更加不喜了。 虽然最后查找出不是她的错,可那又如何?她已经被贯上惹祸精三字了。 上一世太子爷输给了桓王,说来便是这位太子太会收拢人心,除了这一点,还有便是太子爷有一位极其有势力的外戚魏国公。 皇上忌惮,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开始扶持桓王殿下。 但是这一世,钟锦绣不希望桓王得势,可是太子? 她心中亦是不希望太子得势。 因为她知晓,太子妃小产,那是太子为了夺权而故意为之。 一个连自已孩子都利用的男人,又如何会是纯良之人。 那么太子所表现出来的醇厚温和,必定是伪装出来的。 她入了东宫,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惹了麻烦。 太子妃正在被太医诊脉,她在外稍等片刻,便被人领进了屋里。 太子妃一见着她便上上下下的打量,然钟锦绣此次来穿着的乃是公主服饰,端庄大气,贵气逼人,让人微微晃神了一下,那姿容绝佳,虽站着,却给人一种斜睨天下的错觉。 应该是人靠衣装吧。 太子妃微微笑着道:“你不必如此,今日请你过来,是母后让我谢谢你。” “臣女不敢。” “来,过来坐。” 钟锦绣听话的过去,但是离她有些距离。 太子妃也不在意,又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最后提了沈明泽。 钟锦绣这才知晓,太子妃要拉拢沈明泽。 或许是在试探她。 她问什么就答什么,回答不了的她会装傻。 太子妃觉得无趣,倒是也没有多问。 随后给了许多赏赐,便放她走了。 钟锦绣在东宫遇见了晋王殿下,晋王殿下见到他有些微楞,随后笑着道:“锦绣公主好大的本事,害得沈明泽最近魂不守舍的。” 钟锦绣微微昂首,问:“晋王殿下,咱们许久不见了。” 晋王殿下不明所以,但是钟锦绣却没有多说,随后便走了。 钟锦绣这几日沉思,一直在想晋王殿下这个人,或许可以合作。 他家那个王妃,活不久已。 钟锦绣心中郁结似乎舒缓了不少。 待她离宫,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沈明泽,他似乎专门等着她。 他挡在马儿前面,走进想要掀开帘子,却被车夫拦着。 钟锦绣不吭声,那马夫便将沈明泽隔开。 “让开...” 这大街上,沈明泽目光如炬,浑身上下透着不容旁人接近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那车夫瞧了瞧马车内,钟锦绣轻声道:“表哥想要为难我?” 为难? 他奉若至宝的女人,怎么会忍心为难,他收敛起戾气,微微让开一些。 最近朝堂上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沈明泽先后被调任兵部,刑部,吏部,逐一整顿,不论对方有任何政策,他都能寻找出应对之策。 经过数月的整顿,朝堂之上呈现焕然一新的景象,只是人人都发现,沈明泽小小年纪,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了。 不过皇上甚是喜欢这个年轻人。 最后皇上将其派往皇城司,任提举皇城司一职位,可见沈明泽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至此朝堂之上,再也无人敢与沈明泽为敌。 实在是这个人才干极佳,办事能力超乎正常人,恍惚整个朝堂之上的事情,在他手中,宛若上街买菜一般,轻松自如。 让他们嫉妒的不敢有丝毫抱怨。 转眼间又入了秋,钟锦绣最近些时日,只听沈明泽如何如何能干了,有些事追不上他行事的进度,心中越发的忌惮。 十一月初,沈家办喜事,沈招娣与谢子怀如今的翰林院学士成婚。钟锦绣本不想去的,然被小沈氏拉着,不得不去。 怕是小沈氏也觉得这两小儿之间的闹别扭时间有些长了,出于好心,也是该解决误会的时候了。 如今沈明泽如日中天,更是入了皇城司,这百官们不敢得罪的人。 这不今日沈家办喜事,借由这个事,来巴结的人众多。 当然他也最忙。 钟锦绣坐在一堆女眷里面,倒也游刃有余。 然闽南月过来,拉着她便去更衣。 钟锦绣无奈,只能随着她一起。 更衣室外面,闽南月担忧道:“你和沈明泽到底怎么了?我听闻你们闹别扭了?还是因为我家那件事?”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该不是因为沈明泽没有第一时间帮我,你要为我出气?” 钟锦绣再次摇头。 “那为什么啊,你个闷葫芦,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第二百零四章、两人说开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想起自家二哥的传来的信,说是闽南那边基本稳定,海盗也被招揽。 想来很快便能够回转的。 “你爹爹可还好?” 闽南月回应道:“好啊,上个月还来信了,说陆飞和你家二哥英明神武,打的海盗举白旗投降,在也不敢作乱了。” 就是不知最后又为何招降了。 “嗯,没事就好,咱们回去吧,该开席了吧。” 两人出去,沈明泽就站在院子门口,他斜靠在门框,风姿卓越,然也冷如寒冰。 闽南月只一眼,便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我先出去。” 钟锦绣抬脚也要走,沈明泽突然间挡在门前,那修长的身姿,恰挡在了钟锦绣的身前,也堵住了去路。 钟锦绣微微蹙眉,伸手便去摸腰间的软鞭,以作防备。 沈明泽心中苦笑,她这防备的模样,直伤了他心。 “表妹不觉得该欠我一个解释吗?” 钟锦绣轻抿着双唇,不想多说。 沈明泽想了近五个月,只唯有一种事得罪了她。 不是闽南月的父亲,而是他的无动于衷。 若是闽南月的风言风语,她听在耳中,且被她记在心中,那么她应该也知晓了,将来一些事。 “表妹,当日我不见闽南月是有理由的。” 钟锦绣见他提及此事,心中愤然更甚。 “让开...” “表妹何不听我把话说完。” 她不想听,手中握着腰间软鞭,恣意甩出,抵在他身前,道:“让开...” 果然是因为此事了。 沈明泽觉得自已不解释清楚,表妹怕真的是别人的了。 “表妹,若是闽南月所言当真,我唯有将那些人的罪名坐实了,才有可能与他们定罪,将他们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她本来想要长远候出征,然后尽情的实现自已的阴谋,待他回转,他便会捏着证据状告他们。 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他不敢见闽南月,毕竟他是以她父亲之命,来达成自已的目的。 钟锦绣她眉头蹙紧,似乎不相信他如此。 “表妹相信了闽南月的话,殊不知我亦是相信她的,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可是表妹你,为何就不能相信我呢?” 钟锦绣心中微微一动,以前她猜测过他会有别的想法,可都被自已否决了。 她不相信他。 可是瞧着他最近轻易毁了自已的谋划,赫然觉得这些日子自已的行为实在是可笑至极,沈明泽怎么可能会支持桓王呢。 钟锦绣面上突然有些愧疚,伸出的手微微放下。 沈明泽见她有所松动,吊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 五个月的折磨,他每时每刻都给自已寻诸多公事,挑战自我,唯有如此,方才能抑制住自已,不去伤她。 正此刻,外面一声轻咳,钟锦绣听见闽南月大声道:“罗小姐,你也来更衣啊。” 钟锦绣微微回神,慌忙收回手中的软鞭缠绕在腰间,看了看沈明泽,示意他让开。 然沈明泽极其压抑的喊了一声表妹,似急似喘,听的人心中微微震撼。 钟锦绣抬脚,然却被沈明泽拽了衣袖,他似乎不听到她松口,不放手。 “你快让开,别人瞧见了都...” 沈明泽道:“那表妹去跟姑父说一声,今日莫要提什么解除婚约的话。” 自已父亲回提吗? 不会的。 钟锦绣压低声音道: “那你也要放我回去说啊。” “好。” 沈明泽松开,微微侧身,钟锦绣忙上前一步,跨过院门,远远地瞧见闽南月与之交涉。 她快走几步,赶到她跟前,道:“罗姑娘请。” 罗嘉英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她看了一眼钟锦绣,言语微酸道:“沈大人如今身在皇城司,这是多少青年才俊想入都入不得的,钟...锦绣公主好福气。” “多谢。” 罗嘉英微微撇嘴,道:“这些日子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你要与沈家退婚?” 钟锦绣还不曾回应,闽南月直接开口道:“怎么可能?” 罗嘉英看向钟锦绣道:“当日沈明泽去沈家提亲,是因为你身在泥潭,一是西夏王子的求爱,二来桓王将你推入险境,他为你脱身,也说的过去。” 钟锦绣微笑着道:“我家表哥心善,可若是旁人有如此之境,他确不会多管一下的。罗姑娘,你可明白?” 罗嘉英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反驳。 那年琪儿沦落为西夏皇子妃,沈明泽却不管不顾,说来他心中惦念的是钟锦绣。 可悲自已居然还执着于此。 钟锦绣拉着闽南月要回去,走了好远,闽南月才问:“你不等沈明泽了吗?他还在里面,若是碰到了那罗嘉英,两人...” “这里是沈府,应该有后门的。” 自已家,还不是想翻墙就翻墙啊。 回到宾客间,钟锦绣还没坐下则被沈吟吟拉着去了沈招娣的闺房里,沈招娣已经被着装打扮好了,正端坐在一边,等着新郎官来。 屋里面还有沈吟吟和沈吟歌,因为沈阴蛰四月份生了双生子,如今领着孩子出了京城,与阴老爷子一起去了南方,说是要在那边过冬。 不过阴家四个姐妹都在呢,钟锦绣进来,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 钟锦绣微微有些发憷。 “表姐们金安。” 沈吟吟轻叹一声道:“表妹,快来坐。” 人都站着呢,她如何能坐下。 “恭喜四表姐新婚大吉。” 沈招娣打量着面前的表妹,以前接触的不多,如今瞧着,钟锦绣眉清目秀,端庄秀丽,浑身上下除了小心翼翼,哪里有什么嚣张跋扈。 她收回目光,调侃道:“明泽这小子,这般快让我们打发出去,定是等不及要娶表妹过门的。本来我这婚事要到明年呢。” 钟锦绣不知该如何插话,唯有傻笑着。 “五妹,你眼光可要擦亮些,他不给你寻一个貌似潘安,才比李白的,你万不可答应嫁人。让他来求着你出门...” 如今沈明泽身在皇城司,她们沈家如今如日中天,尤其是她们没出嫁的姐妹,行情非常好,那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 最后选择上了谢子怀。 说来沈招娣起初可没瞧得上谢子怀的,一个外地来的,家里面穷困潦倒的,自已嫁过去还不够生气的。 只不过是弟弟答应她,过些日子便提谢子怀的官品,如此她才答应的。 沈莱娣儒了儒嘴道:“明泽弟弟给我提了,放心吧,不给我寻一个王爷郡王的,我绝对不松口。” “你说说,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有多急着发落我们。” 钟锦绣听着几位姐姐的抱怨,真想撤出去,可奈何四哥姐姐盯着自已,实在是脱不开身啊。 沈家几个姐姐相互瞧了一眼,眼神中迸射出的意思:“弟弟跟表妹和好了没啊?” 沈招娣就是今日的新娘子,上前拉着钟锦绣,问:“姐姐我就要出嫁了,不知表妹可否赏脸答应我一件事。” “啊?什么事?” “你能不能莫要折磨那小子了,这...虽然那小子缺点许多点,但他身边确实干净的很,当然除了我们几个女的,真是连一只母虱子都寻不出来了。” 钟锦绣微微赫然,故而低眉顺眼。 沈招娣道:“要真是他得罪你了,我们几个便将那小子叫过来,来给你赔个不是?”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 沈吟吟瞧着沈招娣有些急了,无奈道:“四妹,你这话问的,不是欺负人嘛?” “我哪有?明明是她啊,你难道不知最近明泽那小子过的什么样子日子,整日天不明就走,深夜了才回来,这若是在这样子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他那是忙公事,如今他得圣上厚爱,可不得牟足了劲来干活啊。” “大姐你是不知晓,这...你问问小五,我说的过分不。” 沈莱娣道:“明泽最近就跟鬼附身了一般,阴深深的,我们两个快被他折磨死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提前嫁出去,还不是因为小六...”沈莱娣接话道,“阴晴不定,我半夜的我看着他将四姐的侍女给宰了。就因为那侍女将水洒在他身上了...” “不能吧,以前小六挺温和的啊。每次从外面回来还给咱们送胭脂水粉什么的...” “能啊,我和小五深受其害,你们不在家不知道啊。” 钟锦绣突然间抬眉,道:“四表姐,五表姐,你们说表哥他是不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以前你们没有发现?” “你们说他是不是参加了什么邪恶组织,我听说外面有很多组织能蛊惑人心,传道受业,让人听命...” “要不咱们请个道士来看看?” 钟锦绣煞有介事的问。 然而沈家四位姐姐异口同声道:“你去。” 钟锦绣沉默一阵方才道:“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大好。” “得了,五妹,你还是早日嫁出去吧,否则人家不会管明泽。” 钟锦绣张了张嘴,也没解释。 不一会新郎官便来了,新郎新娘拜别了父母,沈明泽亲自背着她上了轿子,送亲队伍远去了,众人才回了院子。 沈吟吟一直拉着钟锦绣,道:“表妹,母亲说想留你住几日。” 第二百零五章、田瑶儿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住在外祖父家的确没什么。 可如今...她不能。 爹爹也不会允许的。 钟锦绣沉默些许才道:“我给外祖父准备的礼物还不曾准备好,待寿辰那日再来吧,反正咱们也住的不远。” 沈吟吟拉着钟锦绣不松手,她面色微恼,道:“如今小六已经是皇城司,百官忌惮,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六了,沈家也亦不是以前的沈家。” 钟锦绣听沈吟吟话语中透着别的意思。 “那大表姐觉得我该如何?” “你是小六的未婚妻,自然也是我沈家的人了。日后孝顺公婆,遵从婆婆的意思,是第一步。” 钟锦绣摇头失笑,这她二舅母是想要拿捏她啊。 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二舅母底气是越来越足了。 “大表姐,现在...名不正言不顺,惹人闲话...” 沈吟吟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小沈氏过来了。 新人都走了,她们也该完事了。 “锦绣,咱们先去坐吧。” 沈吟吟拉着钟锦绣,与小沈氏道:“姑母,我们姐妹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想着一会吃过饭留下表妹住几日,说些贴心话。姑母,你觉得行吗?” 小沈氏微微一愣,道:“这我可做不得主啊,要不一会我去问一问你姑父?” 沈吟吟道:“沈家本来就是钟家的外祖父家,难不成姑母还担忧我们将锦绣吃了不成。” 小沈氏知晓钟锦绣如今与沈家有退婚之意,若是将她留下来,日后...总归是不好说的。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吃不吃的。” 小沈氏抬眉看向钟锦绣,然沈吟吟挡着她的视线,道:“过几日便是祖父寿辰了,我们想着留下表妹来,商议着要送祖父什么礼物来。也算是做小辈的,一片心意。” 小沈氏一听沈吟吟这话,微微一愣。 沈家姐妹要送礼物,何须留下锦绣来,这分明是要带着锦绣,让锦绣取悦她外祖开心,说不定就赢使得她外祖父心悦了呢。 去年生辰,因为两家关系不好,她也只是象征性的送来了贺礼,人并未到。 但是今年,因为沈明泽如今地位非凡,他爹又是个谨慎的性子,所以今年依然不大办,只准备在家办几桌,一家人聚在一起,表示一下。 “这本是尽孝,锦绣留下来也无不可。” 小沈氏松了口,沈吟吟心中高兴,回头冲着钟锦绣微微笑着道:“表妹,今晚上咱们姐妹可是要好好聚一聚了。” 钟锦绣微微笑着,并不将沈吟吟的话放在心中。 若是尽孝,她的确是义不容辞,也推辞不得。 可若是别的,沈家此举,便太无理了。 她并不将沈吟吟的话当真,在宴会结束,钟锦绣依然随着家人离开,小沈氏瞧见钟锦绣跟着出来了,倒也没有提醒。 想着应该是钟锦绣她不愿意留下来。 沈家,在钟锦绣依然决然的选择离去之后,几个姐妹陪着他们母亲,便是一阵闲话。 大多数落钟锦绣不知好歹的。 沈明泽回转,听见这些话,微微有些不悦,待他进了内堂,他们的话匣子便戛然而止,看着沈明泽的目光微微有些不自然。 自家弟弟,本来该是姐弟情深的,可不知为何,他们心中看到那张阴沉的脸,便有些忌惮。 沈明泽问:“怎么不说了?” 她们纷纷将目光射向她母亲,可莫名的,阴氏也有些发憷自家儿子,她儒儒道:“儿子,母亲也是想着促进你和你家表妹的情谊的,让他在沈家住一段日子,你们也能日久生情不是。” 日久生情? 让女方住男方家中?即便是表兄妹也没有如此礼数。 “谁出的点子?” 几位女子相互瞧了瞧,将责任推给了阴氏。 阴氏道:“你难道不想她留下吗?” 沈明泽自然是想的,可是自家母亲行事,太鲁莽了。 “你们以为钟家表妹是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沈吟吟道:“我就说不行吧,毕竟没成婚不是,不和规矩。” “大姐儿,你现在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想要成全你弟弟,自告奋勇去留钟锦绣的吗?” “母亲,是您说最近明泽变得喜怒无常了,让我想法子的吗?如今推到女儿身上合适吗?” “我哪有说.....你弟弟如今可是在皇城司,全京城的人都高看我们一眼,就是她钟府,你姐让她留几日都不留。真不知所谓...” 沈明泽不理会他们,只是瞧着她五姐姐问:“五姐,你可有喜欢的人?” 提到这婚事,全家人目光都瞧着沈莱娣,沈莱娣面不红气不喘的道:“没有。” “大姐二姐,你们有介绍的没?” 沈吟吟本想让自家妹妹入王家,可罢了,王家虎狼之窝,不是好去处。 沈吟歌想到孔家那一堆的糟糠子事情,终究是没开口。 至于阴氏,她娘家就她自已,且阴蛰已经回去了,所以她道:“最近有许多来咱们家求亲的,你五姐的事情不急,咱慢慢选。” 沈明泽眼皮子都没抬,道:“你们高兴就好。” 沈吟吟见她走了,便道:“母亲,你怎么不理解弟弟的心啊,若是五妹不成婚,那他便怎么早日抱得美人归啊。” “我给他寻了几个侍候的,是他自已不要的。” “你快别说了,你寻的那几个丫头,不够磕碜的,他连要都不要,直接杀了。” “你们说是不是锦绣表妹知晓他恶毒心思?所以才不待见他的。” “.....” 隔日沈明泽去了钟府,然却听钟锦绣不在府上,说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沈明泽微微有些闷。 钟锦绣早日起来,领着钟福,乔装打扮去了一趟京郊外,打听一个叫田瑶儿的女子,只是被人给卖了。 钟锦绣没说什么,只是对着那户农家摇了摇头,他们这里是卖了自已的命啊。 田瑶儿乃是晋王殿下的恩师,田富贵的女儿,可是田富贵因为早些年的科考舞弊案,被人推出去当了靶子,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田瑶儿自小被家中送出来给了这户人家养活,如此才侥幸逃过一劫。 “福叔,我们要快一步赶过去。” 钟锦绣寻找到女支院,吩咐福叔去里面寻一位姑娘,老鸨可不敢得罪了人,直接就给了。 钟锦绣在外面等着,见钟福拎着一个满脸淤青的丫头出来,瞧不清面上姿容,只是眉宇之间有些感伤。 她近前来礼数周到道:“多谢姑娘。” 钟锦绣让她上马车,领她直接入了钟府。 待她收拾好之后,钟锦绣便领着她去了小沈氏处。 小沈氏见她回来了,还领着个人问:“锦绣,外面的人怎么能随便领会家里?” 小沈氏瞧着那人儿,看着十四五岁的模样,可毕竟是来路不明。 田瑶儿直到现在也恍惚回过味来,本来觉得自已就要去那种营生,欲要寻死。 可不曾想却遇到一位这般善心的姑娘,将自已买去。 钟国公府? 她怎能不知这是哪里,她十二岁被家人送出去,隐姓埋名,本来觉得会一辈子如此,可没想到她的养父母贪墨了她的银钱,还将自已给卖出去了。 钟家大小姐虽然名声不大好,可只要自已小心谨慎,不招惹是非,钟家会是好归宿的。 她跪下道:“给国公夫人请安,奴婢田七,家境贫寒,亏得大小姐心善,愿意给奴婢一初容身之处,奴婢必定一心侍奉大小姐。” 小沈氏瞧着她思维清晰,且遇到他们这种大户人家,不惊不慌,人倒是个好的。 “罢了,你且先留下来吧,切记不能有坏心思,否则,这里便是你的归路。” 钟锦绣领着她回了自已院子里,那自称田七的人,跪下来与她行了大礼。 “大小姐大恩,奴婢一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 钟锦绣让丫鬟请她起来,道:“你我有缘,我们钟家规矩没这么多,你只需要做好自已分内的事情,便好。” 田瑶儿以为钟锦绣会要求她做什么事,可是她没有,这般大费周章的买自已回来,就恍惚真的是买一个丫头。 她本来以为她知晓自已的身份的,爹娘已经去世三年,她在这世上再也无亲人,也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最后钟锦绣将她交给了桃子,让桃子带她熟悉熟悉。 桃子领她去了自已住处,瞧着她还有些拘谨,便道:“你莫要多想,咱们家大小姐是个心善的,并无外面传言那般。” 田七道:“是,大小姐人确实好。”是真的买自已回来当丫鬟的。 “大小姐吩咐我带着你,怕是真的欢喜你,要留你大用。你且安心在这里。咱们钟国公府人口简单,明日我带你去认人。” “是。” 过一会儿,小沈氏则来了。 她见到钟锦绣便道:“刚才忘记给你说了,今日沈明泽来寻你,不见你在,便走了。” “昨日你在你外祖父家,你大表姐的话,我回来想了想确实有些不妥,咱们是女方家,怎么能舔着脸去他们家住,虽然是亲戚,可如今两家有婚约,有些事该避讳的。” “今日你家表哥来,我好生与他说了。” 小沈氏仔细观察了下钟锦绣,随后道:“不过你家表哥...锦绣,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是,我知晓了。” 不几日,乃是外祖过寿辰,这一日突然间下起了大雪。 虽然沈家不大办寿宴,但是来送礼的却多的很。 钟锦绣随着他爹和姨母,由他大舅领着,先去给外祖父行了礼,外祖父房里,一家子都在呢。 沈明泽站在外祖父身侧,抬眉瞧见钟府一家人,一眼便瞧见钟锦绣了。 上次两人说清了,他姑父也没提及两人退婚的事情,他便当没事人似的,给他姑父请安。 钟勇轻声嗯了一声夸赞道:“明泽圣眷正隆,沈家兴旺是有望了,女婿这里恭喜岳父大人了。” 第二百零六章、突来的婚约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伯仁道:“今日落雪,难为你们都来了。” “应该的。” 钟明领着一家子给沈伯仁请安,说了些吉祥话。 沈伯仁抬眼看了一眼钟锦绣,随后看见她身边的钟淮道:“都长大了,钟明钟琅都成了家,接下来该是锦绣了吧。” 钟勇笑着道:“是该锦绣了,不过她还小,我还想着留她几年。” 沈伯仁暗瞪了他一眼。 他要留下自已姑娘几年,那自已什么时候能抱上重孙子? 阴蛰半年前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只可惜都姓阴。 大姐儿二姐儿嫁人,这身边也没生个儿子,说来沈家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乎。 如今外面传言说沈家生不出儿子来。 哼 “不小了。” 钟勇直接笑了。 “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个孩子。” 沈伯仁想要骂人,然沈明泽道:“姑父请喝茶。” 沈伯仁继续道:“翻过年明泽也十六了,锦绣也十五了。吟吟十五的时候都有孩子了。” 钟勇没吭气。 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来了,说是南平伯府的罗家来了。 沈吟吟道:“祖父,我们先去准备准备。” 来了客人,他们这些小辈便出去玩去了。 沈明泽也跟着出去了,众人像是商议好的一般,单独丢下钟锦绣和沈明泽在院子里的亭子里。 钟锦绣先开口道:“表哥,上次我误会表哥,这里先给表哥赔不是了。” “突然听说闽南月那般惊世骇俗的话,我心中亦是想差了。” 沈明泽没有多想,道:“她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于骇然,也只有你信。” 钟锦绣低着头,看着自已脚尖,莫名的不敢去看沈明泽。 其实她想问一句朝堂纷争,皇子夺权,他心中可有想法。 可最终没有问。 “表妹过了年便十五了吧。” 大宋十三岁的姑娘便可婚嫁,只是贵族中女子,都是十五嫁人。 她轻声嗯了一声。 刚才外祖父的话语间有催婚的意思,她不是听不出来,她不想这么快成婚,至少不是现在。 她们在此处待了不久,沈明泽便被叫回去了。 应该是要他去见客了。 钟锦绣去别处寻她们,正瞧见罗嘉英过来。 她与钟锦绣见礼,钟锦绣则回礼。 “罗姑娘,她们应该是去前院了,我领你去吧。” 一会该吃饭了。 罗嘉英道:“钟锦绣,你可知,我爹今日来是为何?” 钟锦绣微微慌神,像是在思考这个事。 “不是拜寿吗?” 罗嘉英道:“这只是一部分,我爹是来寻沈家老爷子,兑现婚约。” 钟锦绣微楞,看着她的目光微微警示。 “什么婚约?” “我家爷爷与你家爷爷曾经口头上说过,只是我爷爷过世,此事便没有提及,前几日我祖母不经意提及,说还有此桩事。” 钟锦绣道:“可我们已经订了婚,难不成你要当妾?” 罗嘉英觉得她会生气,可是她面色如常,似乎此事是旁人的事情。 “是平妻。” “哦。” “你会答应的吧?若是这装婚事真的存在,你我共侍一夫,我必定会待自已亲妹妹一般待你,且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 钟锦绣瞧着她说的有头有尾的,心中觉得此事有谱。 正说着话,远处自家爹爹过来,怒气冲冲。 “锦绣,咱们走。” 钟锦绣与罗嘉英微微颔首,临别时她则神色莫名道:“罗嘉英,你的目的达到了。” 不等罗嘉英回应,她抬脚便跟着自家爹走了。 待一家人都出了沈家的大门,还能听见她大舅舅出来劝说的话:“姐夫,你千万别义气用事,这两小孩感情深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那么好的姻缘....” “什么姻缘?我可从来不曾答应过。这门亲事,从今日起,我钟勇不认,你们这门亲戚,哼,早日断了的好。” 沈之文道:“小妹,你快劝劝...” 小沈氏刚才在厅内听了罗家话,且她爹也承认了,这平妻? 钟勇能不气。 她听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亲戚呢,她爹刚才就该一口否认了亲事,也没这么多事了。 “大哥,爹他老糊涂了吧,你回去多劝劝,这两个小孩子在一起不容易,莫要拆散了,害了他们....” “沈如菊,你给我过来...” 小沈氏忙转身道:“这就来了。” 她又对钟勇道:“明泽定是不知情的,您别...” 钟锦绣上了马车,心中只觉得空落落的。 更多的则为沈家落入旁人圈套而觉得可惜。 至于沈明泽,钟锦绣只能在心中为他默哀两声了。 爹爹生气,这婚事怕是又要一番周折了。 而她并无生气,她心中知晓是罗家人的刻意为之。一个长辈遗言,便足以让沈家陷入两难之地。 倘若不如罗家的意,罗家便会说沈家无信无义。 但与罗家同为平妻的事情,她坚决不会同意的。 正要上车,然而沈明泽突然间站在她身侧,拉着她的手道:“表妹,此事我并不知情。” 钟锦绣站定,目光有些飘忽,微微望着远方,道:“表哥,我们这门亲事,本就不得家里同意,若如此我们不必执着。我会祝愿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便挥开沈明泽的手,目光微微偏转,不去看沈明泽一眼。 沈明泽今日听沈老爷子提及这婚事,言语逼迫,随后见到钟勇愤而离席,就连钟家表妹都毫不犹豫的离开,就恍惚这门亲事与她,毫无争取可言。 不知为何,见到表妹离去的背影,他突然间感受到胸间翻腾,一口气憋不住,直接吐了一地血。 随后昏了过去。 沈家乱了,罗家更是夹着尾巴跑了。 然这一切钟锦绣却一概不知。 沈明泽的病床前,以为御医在床前诊脉,一家子都等着。 御医诊断好,起身来叹息一声道:“怒急攻心,加上多日不曾安眠,劳心劳力的...哎...” 阴氏担忧道:“他吐了好多血,且这会儿还没醒啊。” 御医道:“先观察着吧,明日我在来请脉。” 沈家二爷送走御医,回来看着儿子那苍白的脸,心中便是一阵疼。 “爹,最近明泽已经很苦了,你为何还要逼迫他呢,你难道看不出来嘛,他喜欢的是锦绣,是钟锦绣啊,您这是何苦啊...” “罗家突然间提及这门亲事,为了什么,本就是为了激怒钟勇退婚的,您怎么还顺着他话茬子提以前没影的事啊。” 沈家大爷阻止自家二弟言语,道:“二弟,不得无礼,爹也仅仅是想要催姐夫他尽快同意两孩子成婚,好让咱们家香火得以维继啊。” “只是却不曾想,踢到脚板了。” 阴氏直吓的在旁边抹眼泪,雅郡主心中亦是骇然的很,若是沈明泽当真就这么去了,那沈家就完了。 如今沈家刚有些起色,她刚在娘家张了些气势,怎么就... “现在还是想想,该如何办吧。” 能怎么办,唯有等沈明泽醒了啊。 然沈明泽却不见醒来了,太医来诊脉,也查不出路数。 皇上听闻沈明泽病重,急了,派了所有太医去沈家,然太医都说:“这是沈明泽没了求生的欲望。” 没有求生的欲望,这是要求死啊。 “若是这般昏迷下去,这不死也要饿死了啊。” 阴氏听后直接昏迷了过去,雅郡主瞧着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求死,难不成是中了邪魅,要不咱们去去请道士来家里驱驱邪吧。” 沈老爷子坐在檀木椅子上,面色沉静,可是那双手却紧紧地握着椅子上,想站起来,却又没劲。 他接受不了自家好的孙子,就这般... 不 “沈之文,你还愣着什么,快去请庙里的高僧来...” 庙子里的高僧来瞧了瞧沈明泽,直言道:孽缘啊。 沈之文问:“老师傅这是何意?” 那高僧道:“此子前世做的善事,满了功德,今世才比旁人多了一窍,但总有些邪祟来作怪,害得他此生命运多舛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 那高僧摸了摸了发白的胡须,高深莫测道:“他天命不凡,因遭遇些邪祟作祟入体,故而昏迷不醒...是有些邪祟要他命啊...” “这可怎么办?” “尽快为她办一场喜事,为他驱驱邪,或许能驱散邪祟...” 冲喜? 沈之文看向自家老爷子,沈伯仁道:“看我做什么,还不去办?” 沈之文忙出去准备,可不一会又回来了,他问道:“我去哪家求婚事?” “你个糊涂的,当然是去钟家。” 罗家当日便走了,几日了,连派人来问都不曾,可见心中定是有意见了。 罗家的女儿不可用。 钟勇知晓沈明泽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的时候,眉头皱的一条线,听沈之文来说来商议两家的婚事的。 钟勇轻哼道:“她大舅,锦绣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怎么能如此害她?” “我...这也是没法子了。” “你们自已做的孽,自已承受。再说了,冲喜不是还有罗家吗?去吧,罗家都上赶着了,你们何不乘机,给两人办婚事,也免得夜长梦多...” 钟勇才不相信他真的病入膏肓呢。 定是骗人的,这小子,没什么好心眼。 第二百零七章、命不久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钟锦绣在后院,正在大嫂房间看孩子,就听见外面一阵乱,原来是沈家她二舅母还有大表姐来了。 她二舅母一进来旁若无人的拉着她的手道:“锦绣啊,以前都是舅母的错,此事跟你家表哥并无干系,他欢喜你,甚至连命都不要了,你可不能嫌弃他啊。” 钟锦绣想要收回自已的手,然却抽不动。 无奈道:“二舅母此言,锦绣不懂了,沈家不是要与罗家商议婚事了吗?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曾经表哥曾答应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辜负,如今他先负了我,不论缘由,负了便是负了,岂还有原谅不原谅的。” 钟锦绣这几日也想通了,这门亲事毁了也好,这个理由退婚,旁人也说不出别的话。 甚至还有人说她钟锦绣识大体,获取一阵好感。 沈吟吟道:“锦绣,明泽当日在你走后,怒急攻心,直接昏了过去,如今还没有醒过来...高僧来瞧过,说是要冲喜...” 钟锦绣听到那句昏了过去,目光微微瞧了眼自家嫂嫂,聂秋霜闪了闪眼神,无奈道:“你大哥怕你多想,没让我告诉你。” 钟锦绣微微一愣,随机低下眉来,道:“我去看看他。” 她不相信,瞧着她家舅母心急的模样,这病怕是很严重了。 不能怪她不信啊。 前几日人还好好的啊。 钟锦绣也不挣脱了,抬脚便拉着阴氏往外走,有些事不亲眼看看,心中总是不安稳。 聂秋霜瞧着钟锦绣脚步微急,这心中怕是不似表面那份平静。 钟锦绣出门,钟勇和沈之文亦跟着出了门,钟锦绣瞧着自家爹,忙道:“爹,我想去看看。” “锦绣...” 不待自家爹劝解,她便道: “我本来已经想好与表哥退婚,各自安好了。可是如今...” 她绝对不让自家爹爹输一分一毫,钟勇也明白,女儿已经做得极好了。 他瞧了自家女儿一眼,本来是出来拦截自家女儿的,到底没忍心。 “罢了,一块去看看,说不定是他们诓骗你呢。” 是啊,万一是沈家的阴谋呢。 待去了沈家,钟锦绣赶往沈明泽的房间,瞧着他直楞愣的躺在病床上,脸色白皙的吓人,她只觉得头有些昏,眼光也有些模糊了,整个人站不稳,差点就载了下去。 还是钟勇在后面扶着,他们近前,瞧着沈明泽面无表情的躺着,钟勇才正视这件事。 他问:“御医怎么说?” “那帮人只会打官腔,寻不出病因,只言说我儿一心求死,不愿意醒过来。” 可是他们试了许多法子来叫醒他,甚至用银针扎他手指,十指连心,这孩子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啊。 “大宋人才济济,在请些别的大夫来,总会有法子的。” 钟锦绣蹲下去身子微微前倾,伸手便拉着沈明泽的手,入手则是一片冰凉。 沈伯仁瞧着钟勇,终究是叹息一口气道:“钟勇,以前是我不对,这人老了,行事糊涂,你们莫要放在心上。” 听见沈家老爷子亲自认错,钟勇微微蹙眉。 “钟勇,这孩子对锦绣的心思,咱们这些做长辈的都看在眼中,他这么快立了朝堂上,也是因为锦绣...想赶上她...能与她相配...” “钟勇,我这里不敢奢望你别的,只请你让锦绣嫁过来...” 钟勇呵斥,道:“岳父大人,锦绣也是你的亲外甥女,她母亲如今还在天上看着您呢。” 沈伯仁知晓他会反对,所以早就有了二手准备。 “这里有一份和离书,倘若明泽真的...她毕竟是我亲外甥女...我怎么会置她与水火呢。” 但是即便是如此,钟勇还是不愿意。 然此刻,钟锦绣感受到握在手中的手,微微回握了一下她,有什么事恍惚要提到嗓子眼了一般。 可是那动作也仅仅是一瞬,她再次紧握,却没有丝毫的感觉,恍惚刚才是自已的幻觉。 她微微一愣,便被自家父亲提起来,听她爹道:“我会广招名医,他定会好起来的。” 不等沈家人再说什么,钟勇便拉着钟锦绣出了门。 沈伯仁道:“之文,去罗家。” 沈之文轻叹一声,这事情摊在谁身上,都不能如意啊。 这便是豪赌,若是嫁过来,沈明泽醒了,便皆大欢喜,可若是不醒,那这一辈子就毁了啊。 沈之文去罗家说情,然罗家人直接道:“这事情我回来想想,也觉得是我们鲁莽了,毕竟是两个老爷子口头决定的,并无凭据,这说来也不过是玩笑啊。” “这玩笑嘛,如何能当真。” 沈之文见罗家如此之态,便已经明了,他们毕竟是承恩公府的大爷,自不屑与他周旋。 待他回去,如实回禀,沈伯仁那叫一个气啊,吩咐底下的人,以后与罗家断绝所有联系。 然钟锦绣回了家,努力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那缥缈的一握。 正说着话,就听丫鬟来报说是沈家又来人了。 桃子就在自家主子身边,她道:“前日沈家去了罗府,似乎与那边闹僵了,主子...” 嗯,是啊,如此一来,罗家算是否认了这门亲事,自以后再也不会提及婚约之事。 “沈家果然是欺负人,当初你和沈家表少爷订婚的时候,沈家一个人都不来,像是不承认这门亲事,害得小姐被全京城的人嘲讽说是仗着咱们府上权势大,欺压了他沈家...如今出事了却想起了你...” 桃子的抱怨,钟锦绣心中并非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她们无理取闹,闹一阵也就妥协了。 正想着,就见柚子来了,她道:“主子,沈家有位叫阿祥的来见小姐。” 阿祥,沈明泽身边的侍卫。 阿祥没有进内屋,他跪在门外,道:“请公主救救我们家公子。” 钟锦绣出门见他,阿祥没说别的,而是递了一封信给她,钟锦绣打开,上面唯有一句: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我对表妹,爱意缠绵,不改初衷,望表妹能信守当日之诺。 阿祥道:“小姐聪慧,应该早已经猜测我家少爷之谋划,冲喜之事已起,倘若娶不到冲喜之人,他便永远不会醒来。” “你...他这是威胁我。” “小姐,旁的奴才们不懂,只是少爷对您之心,天地可鉴。” 倘若她不嫁,那么沈明泽便会死。 这便是他的计谋。 他在逼她...他在利用她的不忍心,他笃定她一定会同意的,因为她背负不了他的爱,更背负不了害死他的那份责任。 “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 “还望小姐莫要考虑太久,少爷他挨不过多久,不病死,也会饿死的。” 随后几日,沈家一日日的派人来求,钟勇一直没有同意。 然钟锦绣也一直在等,等沈家老爷子亲自来,果不其然,在钟勇第五次拒绝之后,沈明泽那边却不行了,已经连着饿了八九日了。 沈伯仁的心理防线,已经到了极限。 所以他今日亲自来了。 沈伯仁道:“你到底如何才能答应这门亲事?” 钟勇见沈伯仁亲自来,便道:“岳父大人,不是我不答应,只是此事乃是锦绣与明泽的婚事,总是要问问她的意思。” 沈伯仁道:“锦绣呢,让她出来。” 钟锦绣早就在外面等候,他听见沈伯仁的言语,她抬脚走进去请了安,随后问道:“外祖父,我与表哥早已经订婚,解救表哥,我自是义不容辞,可是...” “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想要问外祖父一句话,我嫁给表哥,倘若表哥醒了,我又要如何?” “你表哥醒了,你对我沈家自然是恩重如山,有我在一日,绝对不会让你受一分委屈。”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委屈?外祖父,我被圣上封为公主,且我爹爹还在,大哥二哥还在,谁人又能给我委屈,能给我委屈的不过是自以为是的亲人罢了。” 是啊,沈家自以为是亲戚,多少对钟家不尊敬,更对她有诸多微词,她不过问,不代表心中不介意。 “你想如何?” “我现在不能如何,但是表哥危在旦夕,倘若不尽快冲喜,危矣。” 沈伯仁沉默一阵,方才道:“你们成婚,我保证,不会有人插手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至于罗家,不过是打秋风的人罢了。” “如此,这婚事我同意。” “锦绣...” 钟锦绣安抚道:“爹,我与表哥本身就有婚约的。他如今...我不能独自安然,若是他真的有什么,我此生都不会安然...” 钟勇最终没有说什么,毕竟那人是沈家小子。 他道:“婚礼可先办,至于别的,等那小子醒来便是。” 这便是他最大的让渡。 沈伯仁待她同意,便道:“后日成婚,花轿会上门来的。” 沈伯仁回去,立马吩咐人办。 一日之内,本来他想着简单办一下就是,可不知怎么的,府里面下人们像是发了疯一般,东西筹集之快,恍惚早就演练过许多遍。 然钟家,小沈氏还来不及抱怨来不及什么的,织品坊的人便已经上门来,说给钟锦绣送嫁衣来了。 小沈氏盯着织品坊的人送来华丽多彩的嫁衣,便想着必定是沈家托人的,别的也没有多想。 第二百零八章、皇上出的主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太太那边,听说钟锦绣这般急的嫁人,又听沈家那位少爷,命不久矣。 心中畅快不已。 濑妈妈在屋内,都能听到那边喜庆的声音。 “哼,都那样子了,还送女儿去守寡,真是老天都帮我啊。若是她嫁过去,沈家那小子死了就更完美了。” 濑妈妈道:“都已经七八天了,所有御医都去了,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病死,怕也饿死了。” “明日过后,京城所有人怕都会传言出钟家大小姐有克夫之名了。” 濑妈妈心中苦苦的,她也拿不准大小姐在做什么。 那罗家都能推了婚事,她怎么就那么傻,还要往火坑里面跳呢。 钟家二房,小杨氏自从死了女儿之后,就不大管事,浑浑噩噩的过活。 老太太想要拉巴钟亮,可这钟亮一直在外面不回来,她想要插手都接触不到了。 然钟亮前不久来信说,他在外面成了婚,对方还是一商户之女,这...老夫人虽然对他不加以告知而生气,可最终去了信让他们好好生活。 隔日天一亮,沈家来迎亲的人便到了。 钟勇瞧着来的人都是最近朝堂新秀,还有梁唤潘由等一些贵族子弟,喜气洋洋,最后瞧着抬脚的人,这是皇城司的人? 这殊荣,钟勇都有些懵逼了。 什么情况? 来往宾客瞧着这热闹,不由得心酸。 “这钟家不愧是皇上信任忠臣,这嫁女儿气派就是不一样。” “你知晓啥啊,这钟国公的女儿嫁给的沈家少爷,听说这沈家的少爷命不久矣。” “不会吧,我听说沈家那位,深的皇上宠爱,如今则是皇城司主位呢。” “我还能骗你,你没瞧见新郎官没来吗?这般殊荣,皇上是感念钟家大小姐重情义,不嫌弃沈家那位...特别给的...” “我还听说两家有协议,说万一这沈家那位过不了这一关,这钟家的女儿还是会再嫁的。” “钟家姑娘果真是可怜的很。” “......” 钟锦绣被钟明背着上了花轿,送亲的人更是让人心中艳羡,那一排排的军人装扮,这是让三军相送? 众人怜惜钟锦绣的同时也不得不惊叹钟锦绣家世之好。 小沈氏站在大门口望着花轿离开,听着外面议论锦绣,倒是没放在心上。 而是拉着聂秋霜问:“我们准备了多少嫁妆?” 因为时间太急,这嫁妆都是从聂秋霜那边借来的,聂秋霜道:“八十八抬...” 可是远远的瞧着,长长的队伍里面,这嫁妆可不只八十八抬啊。 小沈氏呢喃道:“难不成是你父亲私自给的?” 聂秋霜心中亦是满满的不可思议,这一天之内他们居然办妥了所有事情。 她都不相信居然办成了。 可她自已知晓,她除了整理嫁妆,别的可没时间做啊。 待聂秋霜回了府上,看到自已准备的嫁妆,正好端端的摆放在府里,那是一样都没用呢。 她微楞,忙去寻了小沈氏。 小沈氏又去问钟勇,钟勇蹙眉,道:“这事不是你在办吗?” 啊,小沈氏急了。 “莫不是那边伸了手,将嫁妆给唤了?哎呀,若是身家查了嫁妆不对,锦绣可就...” 然沈家,此刻宾客云集,沈伯仁都没来得及给任何人下帖子,可人家却来了。 心中疑问他也不好当面问客人怎么会来。 瞧着客人们一个个的入府,他忙去催自家儿子,这酒宴可不能马虎啊。 沈之文可没准备几桌东西啊,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偷摸与熟悉的同僚问了话,他们居然说是沈家下的贴啊。 两兄弟相互看了看,从彼此眼中都瞧了茫然。 他们没下帖,但宾客手中的帖子上却盖着沈明泽的大印啊。 正疑惑着,听下人们回禀太子爷和晋王殿下来了,他们忙出门相迎,太子亲自来,这是天大的殊荣啊。 “臣等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金安。” 太子爷道:“本宫不请自来,还望沈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岂敢,太子爷能来,是我沈家无尚荣光。” 众人见太子来,心中对着沈家更是高看几眼。 不知谁说了句: “就怕沈家这喜事还没办成,就要办丧事了。” 此话早就淹没在人群中。 且太子爷坐镇,倒是没有人敢编排什么。 但大门外,却有人大胆了些,纷纷议论沈家这般大阵仗办婚事,是铺张浪费,毁了功德。 “你说着沈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这沈家公子那般了都,钟家还愿意嫁女儿,定是给了沈家压力,让沈家风光迎娶新人...” “这沈大人没了,但是沈家还在啊,她这嫁过来,便是沈家唯一的女主人了,一手将沈家握在手了,若是你,你能不嫁?” “原来钟家还打的这主意啊。” “来咱们大家赌一把如何?看着沈大人能不能熬得过洞房花烛?听说钟家姑娘年轻貌美,以前还与桓王有一腿,不知这守寡后可能熬得住...几日便红杏出墙...” “去去去,积德吧你。” “......” 新房内,本来躺着的沈明泽,突然间起身来,目光清明,不似久病之人。 “来人...” 暗一从暗处出现,道:“主子,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新娘子还没到。”不是计划待洞房花烛在醒来吗? 沈明泽道:“我要亲自出去迎她。” 暗一微微一愣,虽不明自家主子的心思,但也没敢质问。 他立马让人进来,进来的侍卫手中捧着吉服,这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然众人正议论间,抬眉间就见到沈明泽站在大门口,风姿卓越,目光暗冷,刚才出言恶语的人,惊讶的一口能吞下一个鹅蛋。 “他...好了...” 沈明泽秀眉一扫,压力迸射,刚才言语不善的人,差点就给跪了。 刚才还在门外迎接客人的沈之文瞧见自家侄子出现,这心中惊讶不已,惊喜道:“明泽,你醒了?” 沈明泽微微一扫,撇了撇嘴,道:“麻烦大伯父了。” 沈之文忙吩咐人去:“快去,通知老爷子。” 刚才一路瞧见沈明泽威风凛凛,喜气洋洋步入门口的下人们,都愣在原地,刚才沈家还有些强颜欢笑,如今却是狂喜了。 这钟家表小姐,果然是吉祥如意之人,这人还没到,沈家的少爷就醒了啊。 当花轿到达沈家,钟锦绣本来觉得应该很冷清才是,可没想到远远的就能听见热闹了。 钟锦绣到达,正要下车,却听桃子道:“大小姐,表...姑爷他醒了。” 醒了? 当一根红绳递给她,那一头牵着,拉了拉她,她没有动。 这人,知不知晓他这般行事,将所有人都吓死了。 绳的那头见她不动,也站着,不急。 都骗到家门口,还能跑了不成,随着隔着盖头,钟锦绣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得意来。 “表妹,小心脚下。” 钟锦绣微愣,随后抬脚迈进。 沈明泽见她动了,微微轻笑,恰恰就传入了钟锦绣耳中,她暗恨自已心软。 待今日上了花轿,她便后悔了。 可却无可奈何,重生一世,她依然会心软。 当两位新人入了内堂,沈伯仁一早便被人通知说他醒了。 一双精明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眸,狠狠盯着沈明泽。 这小子,果然是够奸滑。 这时候了,他还能不了解,本来他对宾客不请自来还有些郁闷,如今全都有的解释了。 这小子早就准备好了。 可旁边还坐着太子爷呢,他身上的气愤,有所收敛。 太子爷笑道:“钟家的姑娘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这才入门,沈大人就能健步如飞了。” 太子爷知晓他是假装的,昨日他去见父皇,本想参一本沈明泽,可他父皇说:“这个主意是朕给他出的。” 一句话就打消了他要出口的话。 是啊,没有皇上的允诺,谁能让整个御医陪着他一块做戏呢。 沈明泽最近半年在朝堂上雷厉风行,不得不说他是难得的人才,什么都懂,亦什么都能办得好。 皇上爱重他,而他身为太子,绝对不能与皇上背道而驰。 沈伯仁脸上表情僵了僵道:“太子爷说的是,钟国公的女儿没福气,谁还能有福气?” 待拜了堂,新人们被送入洞房,这全福娘子说了一些体面话,便退下了。 闹洞房? 外面皇城司的人在守着,谁敢进来啊。 钟锦绣坐在喜床上的一端,沈明泽坐在另一端。待屋内一片寂静,略微有些尴尬。 沈明泽侧头瞧了一眼钟锦绣,瞧着她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唇,他站起身来,走向圆桌旁。 钟锦绣瞧着他站起来,无声的望着他的背影,回眸望向红绸缎的锦丝被,不知道自已该干什么。 待沈明泽端来一杯水在跟前。 “表妹,你先喝口水。” 钟锦绣看着那水,发呆。 沈明泽以为她在生气,无奈轻笑一声。 “表妹心中若是有气,打我骂我都行,我绝不还嘴。” 骂他? 骂他什么? 骂他这般用心良苦,极尽法子筹划娶她? 两人本就是有婚约,成婚亦是早晚的事情。 第二百零九章、居然还能参加自已的婚礼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我为何要生气?” 沈明泽微楞,当手中的水杯被接走,钟锦绣道:“我只是在思考,你昏迷了八九日,醒来之后,居然还能参加婚礼?” 她用的参加这个词,言语有些调侃之意。 沈明泽轻笑,道:“表妹还说自已没生气,这都说胡话了。”我自已的婚礼,怎么能不参与。 钟锦绣撇撇嘴,抿了几口水,将杯子递给他,随后又拿在自已手中,问:“你还有力气出去招待宾客吗?” 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圈套,他如今是病人,不适合出去抛头露面。 “你...” “表妹还想问什么?” 钟锦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问:“你饿吗?” 沈明泽想告诉她,他这几日虽然昏迷,可每日都有人喂他吃饭的,虽然不多,但够保存体力了。 至于阿祥与她说的,若是她不同意嫁给他,他会死的话,不过是骗骗她...倘若她真的不答应,他还有最后一个砝码,那便是请皇上赐婚。 还好,没有走到这一步,这说明表妹心中亦是有自已的。 “饿了,来,我们去吃些东西。” 钟锦绣想着一个人八九天不吃饭,是否真的能顶住,瞧着他面色泛白,比之以往纤瘦多了。 心中莫名心疼。 瞧着向她伸出的手指,纤细的很。她将自已的手放在他手心,被握紧的手心中微微有了薄茧。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外间,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两人坐下来,钟锦绣看着满桌的饭菜突然不知从何下起。 因为身上衣物繁琐,头上亦是盯着个重量级的东西,有些费劲。 “表妹,我喂你。” 钟锦绣微微一愣,道:“你是病人,该我侍候你的。你先等我一下,我叫桃子过来,先帮将头上的东西给拿下来...” “不用叫,我来。” 头冠是他亲自设计的,除掉自然是不费力气。 钟锦绣不知这东西是他所设计,心中微微有些不相信,但还是任由他摆弄,当头冠被他轻而易举的拆除掉,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表哥,你这熟练的手法,若非第一次成婚真让人怀疑。” 沈明泽愕然,随机失笑。 “我会的很多,日后表妹会一点点的知晓的。” 钟锦绣不说什么了,只是在沈明泽给她宽衣的时候,钟锦绣还是有些微微的不适。 “我自已来吧。”钟锦绣退后几步,大红的嫁衣,精致的配件,繁琐的穿搭,钟锦绣低头望去,上面点缀的晶亮宝石,她深怕自已不小心给弄坏了。 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件嫁衣,与旁人不同,却有别致的很。 她小心翼翼的要换下来,然瞧着表哥还在,真没好意思看。 钟锦绣想了想道:“我去更衣。” 钟锦绣去了旁边的耳房,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换下来,顺便还洗了把脸。 待坐下来,目光若有似无的扫向沈明泽,想确认他似乎真的好了。 一个人饿了七八日,按理说该软绵无力才是,可他看着却正常的很。 恍惚不是真的饿了七八日。 “表哥,你饿吗?” 沈明泽道:“每日有人喂我饭的。” “可是阿详说......”骗子。 瞧着沈明泽微笑着,问:“阿祥给你说了什么?” “你岂能不知?” “我昏迷着,不知晓。”他顿了下,又道,“说来表妹洪福之气,传给了我,刚听到鞭炮响,我提早就醒了。” “你本打算什么时候醒的?” “洞房的时候。” 哼,你就编排吧。 钟锦绣没在搭理他,坐下来吃饭,填饱肚子。 而沈明泽就坐在那,时不时的与她布菜,悠闲自在的瞧着她。 她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入了狼圈,而这只狼信心满满,不急着吃它。 正说着话,门外一声敲门声,还伴随着一声道:“明泽你快开门,我请了梁大夫给你诊断一二。” 钟锦绣微微挑眉,并不与他解脱。 沈明泽起身,走至门口,轻轻打开门,看着自家母亲便有些埋怨,阴氏担心自已儿子安危,并没有发现儿子的异常,倒是梁欢轻咳一声道:“我看沈大人面目红光有光泽,想来是这新夫人果然是福气大的。” “这...梁大夫,你在给把把脉,这万一我儿子是回光返照呢。” 咳咳 第一次见有人这般诅咒自已儿子的。 不过他还是请沈明泽去了别处,给他好好把脉。 只是这脉刚把玩,就见一群人进来,拉着沈明泽便去了宴席。 这装病的事情,他们可都知晓,这几日憋着没说,还帮忙写帖子,忙活许多,这会儿怎么说也要灌他几杯酒的。 然阴氏进入新房,瞧见钟锦绣正在净手,那眉光耀耀,颇有福气。 阴氏拉着她的手道:“锦绣,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表哥大病初愈,这洞房...锦绣你可懂的舅母的心思,我就是怕他不知节制,在出了什么事。” 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是。 钟锦绣看了看屋内的床榻。 她道:“舅母放心我省得的,今夜我就睡在床榻边,守着表哥的。” “嗯嗯,那舅母就安心了,只要你表哥能确定真的好了,日后你们有的是日子。” 钟锦绣微微颔首。 送走阴氏,她见沈明泽还没有过来,便叫桃子进来服侍自已更衣。 桃子进来便道:“主子,姑爷被几位公子给拉走了。” 钟锦绣颔首,梁唤来把脉,定是瞧得出沈明泽无碍,所以才将人拉走的。 免不得要去外面敬酒,之后在送客,这忙活一阵子也要好长时间,她乐得轻松,钟锦绣今日被拉起来的早,这会儿吃饱喝足有些犯困,她洗掉脸上的妆容,便顺势躺在铺满红丝绸的大红绸被上,歪了一会。 隐约听见一声姑爷回来了,钟锦绣猛然间坐起来,瞧着屋内烛火通明,大门随机推开,外面微暗,想来已经是晚上了。 沈明泽依然是出去那身衣服,钟锦绣下来,迎上去。 “客人们可是走了?” 沈明泽瞧着钟锦绣飞奔而来的模样,莫名的心中有些感动,他回了声嗯,步伐不停,直接上前便将她抱在怀中,满身的酒气,扑面而来。 钟锦绣微微皱眉。 虽然有些埋怨那些人如此对待一个病人,但也不好责怪。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然越是挣扎,他抱的的越紧。 她轻唤道:“表哥......” 沈明泽痴痴的,然而很快便松开她,钟锦绣抬头望着他,然听他道:“恭喜你,沈夫人。” 钟锦绣道:“同喜。” 沈明泽似乎不满意,定定的望着她,钟锦绣道:“相公?” 沈明泽痴痴的笑了。 钟锦绣看着他双目迷离,定是被灌了许多酒,则道:“先把衣服换下来吧。” 钟锦绣伸手去解他的衣物,不一会便解开了,钟锦绣想问他是否洗一洗,然沈明泽并没有给她机会,她直接捧着她的脸,便亲了下去。 口中散发着汾酒的香味,钟锦绣岂能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心中略微有些紧张,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他手臂。 可胸腔闷闷的,恍惚要窒息一般。 “呼吸...” 沈明泽放开她一下,轻声提醒,钟锦绣大喘了一口气,微微仰头,满脸斐然,又透着茫然,他轻笑出声道:“表妹可要与我一起洗洗。” 钟锦绣故作冷静道:“我洗过了。” “好,等我。” 这般言语,即便是她重活一世,也招架不住。 她看了看床前放着的床榻,心中打定了主意。 不一会,他便从水房出来了,钟锦绣望着他,他居然不着上衣来,瞧着健壮的胸膛,紧窄的腰身,还隐隐有些水滴... “好看吗?” 钟锦绣微微有些意外,他一个书生,怎么会有如此健壮的身体。 “好看。” 沈明泽轻笑,就要上前,然钟锦绣伸手拦着,道:“刚才舅母说了,今晚上要让你好好休息,毕竟你大病初愈...” “嗯?” 钟锦绣指了指旁边的床榻道:“那里...辛苦表哥了。” “......” 他没有动,钟锦绣故作镇定道:“我初嫁,不能第一日就被按上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吗?” 沈明泽不依,就要上前来。 钟锦绣急道:“明日舅母要查岗的。” 沈明泽突然觉得牙疼。 他看了看旁边的小榻,那是最近为了照顾他,新加的。 他在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表妹,只说了句:“早些睡吧。”而他真的走向那睡榻。 钟锦绣见他乖巧不来事,心中一松,便裹好被子躺下来。 刚才睡了一会,这会不怎么犯困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沈明泽他呼吸平稳,恍惚真的睡着了。 她侧身瞧着,烛火燃燃,照亮了整个新房。就如今她还有一种茫然,自已怎么就嫁过来了呢。 明知他是装的...... 正在自问,突然间眼前一暗,一人影飘过来,掀开他被子,随后钻入她身侧,将她搂入怀中,陌生的感觉触感袭来,让她微愕然。 声音轻颤道: “你......作甚?” 沈明泽道:“刚才我突然间想起一个主意来。” “什么?” “明日若是娘问起你来,你就说你拦了...是我...不答应...” 得,刚才又是装的。 “你...” “嗯?” “你手别乱摸,痒...” 沈明泽听后轻笑,翻身便将她禁锢着,温热的呼吸,撒着热气,在她的面上,肩上,胸前... 她只感受到浑身紧绷,非常的不适.....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表妹,别怕...” 呼吸凝重,说出的话也带着浓浓的喘息。然却暗含无尽的温柔... 身上的紧绷被他一下下的安抚,慢慢适应... 第二百一十章、希望我一病不起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人生有两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沈明泽今夜已经是圆满。 隔日钟锦绣从他臂弯中醒来,下意识的骂了句:“你个骗子。”说好的就一次的,他...... 哼 沈明泽瞧着张娇艳欲滴的小脸,想起昨夜他一次次的...最后害的表妹发怒,继而拒绝他的亲近。 “夫人,要不,天色还早,咱们再歇息会?” 钟锦绣怒目而视,然下一步撤离他身侧,裹紧被子,道:“天亮了,一会还要去敬茶。” 沈明泽没有为难她,他披了件衣服起来,唤了人进来。 走进来的是两位年岁比较大的嬷嬷,钟锦绣不认识。 “奴婢尚嬷嬷,日后侍候少夫人起居。” 钟锦绣看了一眼沈明泽,沈明泽解释道:“尚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这位安嬷嬷是大伯母送来的。” 这两尊大神,是来监视他们的? 钟锦绣心中虽然是不悦,但是嘴上道:“大舅母二舅母想的真周道。”哎,这夹板果然是够厚实。 安嬷嬷道:“奴婢侍候少奶奶起床吧。” 待他们两个穿戴整齐,钟锦绣则坐在花镜前,开始梳妆。 安嬷嬷的手艺是极好的,不一会这贵妇人装便梳好了,抬头望去里面娇嫩可人又不失端庄的女子,赫然在眼前。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略施粉黛,贵气端庄。 正在欣赏自已美貌,却瞧见镜中还有一骗子。 钟锦绣微微回眸,怒目而视,看什么看? 沈明泽见轻咳一声,道:“先吃点东西,今日要忙了。” 钟锦绣知晓,要拜见沈家众人。 因为沈明泽是老小,所以今日大多是收礼。 钟锦绣哥随着沈明泽出了门,一路上瞧着众人目光纷纷注视着沈明泽,眼含感动,且看她的目光透着感恩。 这沈家的人都被沈明泽骗的不行。 因为沈明泽是沈家唯一男子,这敬茶的事情,也是相当重视的,这一大早的各位亲戚朋友都到场了。 厅内,站满了诸多人,然有许多是熟悉的,有些人隐隐有些印象,毕竟上一世她与沈家也不是很熟。 她们一进门,便听雅郡主道:“锦绣这孩子,以前就喜欢穿红衣,这红衣喜庆,也特别有福气。” 阴氏也很感激钟锦绣,毕竟钟锦绣一嫁进来,自家儿子便醒了啊。 倒是沈家老爷子面色有些不愉。 钟锦绣上前一一请安,也收了不少红包,不过小一辈的,则是几位姐姐的孩子,大姐家两位姑娘,二姐家一个姑娘,三姐不在,四姐刚成婚,五姐还不曾出嫁,至于别的都是旁支认人就行。 “拜见大姐夫大姐...” 沈吟吟瞧着自家弟弟,安然无恙的站在厅内,眸色泛着暖意,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气。 弟弟没事,而自已终于可以在王家耀武扬威了。 “小六,你可吓坏姐姐们了。” 沈明泽笑道:“放心吧。”说完目光若隐若无的看了一眼王涛。 他大姐夫最近老实不少,随风侯府的人,也识相不少。 紧接着是二姐。 沈家二姐夫妻两一直跟着她公公在外,如今初入京城,孔家的肮脏事他有的是时间收拾的。 只是这孔鸧为人倒是纯正的很,所以当初他没有组织二姐嫁孔家。 沈吟歌看着钟锦绣的递上了自已的礼物。 “小六没事就好,看来咱们家弟媳妇果然是有福气的人。” 雅郡主接话道:“谁说不是呢,来明泽媳妇,这是大伯母给你准备的礼物。” 钟锦绣瞧见了,那可是一把上好的如意。 身边的安嬷嬷将礼物接过来。 钟锦绣道:“多谢大舅母。” 阴氏瞧着她那手笔,真真是压了自已一头。 阴氏道:“还叫什么大舅母,既然入了沈家,便要入乡随俗,唤大伯母才是。” 一声称呼而已,钟锦绣自然不会因此而得罪自已婆婆,她道:“多谢大伯母,多谢母亲。” 事后沈明泽唤沈明泽入书房,且沈之文和沈从文都在。 老爷子在沈明泽清醒那一刻便怀疑他这几日是在装模作样了,老爷子也不客气,直接问:“沈明泽,你好大的胆子,你欺上瞒下,你将我等放在何处,你眼中还有没有这个家?” 沈从文还是很关怀自家儿子的,他护着道:“爹,明泽大病初愈,太医说了,不能在受刺激。”儿子晕厥,他真是被吓坏了啊。 沈伯仁气呼呼道:“不能受刺激?你们见过大病初愈还能行动自如,脸色红润,还能入洞房的吗?” “我们都不曾宴请宾客,不曾安排好席面,不曾...我们本来想要简简单单的办一场婚事的,你瞧着昨日的场面,太子爷亲自来,满朝文武都来吃喜酒了。你们还说他无辜吗?” “是他,他是故意的,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来欺骗我们几个...” “爹,你想多了,是锦绣福气绵延,或者是他姑姑在上面看着,护佑着他们两个。”沈从文或许是知晓,或许是没感觉出来,可是事已成定局,再说锦绣是大姐的孩子,又这般仗义,对明泽不嫌弃,所以他心里是护着这对小夫妻的。 “明泽这次突然昏厥,说来对咱们沈家也没什么损失,而且还解决了罗家麻烦,还娶了媳妇...说来也正是因此,才看清楚了谁是良妇啊,锦绣在这般情况下都愿意嫁入咱们家,想来是个好的。” 沈之文也劝说道:“大姐的孩子,入了咱们家,自然要好生护着的。” 沈如梅是老爷子的软肋,一提及她,老爷子语气便很温和道:“锦绣是极好,但是沈明泽...他...” 老爷子指责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明泽便问道:“那祖父想我怎么做?真的一病不起?还是娶罗家的女儿?” 老爷子双手握了握,没有言语,但是那眼神中突然间迸射出的恐怖,让人知晓他是害怕那一幕发生的。 这些天,因为沈明泽的昏迷,他一下子衰老了许多,满头白发,却又极其不甘心。 沈家在他眼皮子地下彻底衰败。 沈之文回过味来,问:“明泽,你当真在骗我们?” 沈明泽道:“不是骗你们,而是当时,我没有别的办法。” “祖父,是你逼我的,起初我并不想如此的,我原本想着,待五姐出嫁,在与你们商议去钟家的,可是这桩婚事,就要被你给拆散了不是吗?” 沈伯仁默然。 他就是看钟勇不顺眼。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不孝顺吗?呵呵,生而为人子,我没办法,但是我也绝对不是随便任人揉捏的啊,你们应该早就知晓的。” “外祖父,从小我就给你说过了,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保证会让沈家发扬光大,保持百年荣耀的,您难道忘记了?” 沈明泽哑然,他说的对,那是八岁的时候,他冲自已要私印,说能救他父亲。私印,那是代表身份的东西,他当时怀疑,可也是没办法,最后给了他。 而私印在他手中,直接就平定了他父亲遇到的难事。 他八岁那时,新皇刚登记不久,整顿朝政,然外省闹饥荒,正要从他爹管辖的地方长春之地调粮,可因为管理事失误,又因当初各王爷作怪,长春粮食失窃,若是不及时调粮,他必定会因此获罪,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当时八岁的沈明泽给河南官员写了一份信,以他沈伯仁的名义。 河南粮仓任职的官员是经老爷子一手提拔的,知遇之恩,必当报答。 再说那信上说,只是借,三日之内比有人补足丢失的粮食的。 是阴家在河南有粮铺,那缺失的粮食是阴家给补足的。 从这件事过后,他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这个孩子,可是这种寄托,更多的则是掌控。 可越是掌控,他越是挣脱,如今他长大成人,彻底脱离了沈家的庇护。 也越来越出色,可越是出色,他就越感觉到恍惚,深怕他一个不小心,便失去了一切。 “或许爷爷真的希望我一病不起?” 沈伯仁轻哼一声,包含了诸多无奈。 沈之文赶紧调节道:“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祖父也是担忧你,你可是我们家的希望啊。说来此事你做得对,那罗家看你得势,来巴结你,说什么婚约,可见你...居然...罢了,虽然你此事做的有些过,但结果却是好的。” 沈从文道:“爹,您不是要抱孙子吗?若是不使用点计策,钟家怎么可能将锦绣嫁过来?” 沈伯仁听到这个理由,心中舒畅了不少。 “你如此行事,传出去必定会引起朝堂哪些言官弹劾你。” 沈明泽道:“次计乃是皇上所出。” 沈伯仁张了张嘴,没敢再说什么了。 钟锦绣在书房外面等候,沈明泽出来瞧见他,微微一愣。 然很快,他便笑了。 “表妹在等我?” 钟锦绣道:“母亲说你大病初愈,不适合在外面久待,让我接你回房。” 她二舅母的原意是他昨夜受累,今日要好好的休息。 第二百一十一章、意见相驳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我母亲难为你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若是阴氏那关怀沈明泽之心叫难为,那这世间人家都太容易相处了。 沈明泽放下心来,随后道:“咱们回去吧。” 沈明泽在前面走着,钟锦绣则在后面跟着,一脚一个脚印的跟着,钟锦绣瞧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沧桑。 也许是两世为人,他行起事来,果断威严,不怒而威,且含着睿智的光芒。 就她们成婚这件事,一箭双雕,不给人留后路。她能猜测到,倘若自已不同意,他也一定布了后招的。 钟锦绣感觉到前面的人停下来了,她便顿住,微微抬眉,发现院子门口站着沈吟吟等表姐们。 钟锦绣微笑着打了招呼。 沈吟吟瞧着嫁进来的钟锦绣,面目温和,跟在自己弟弟身后,宛若一个小白兔,可爱的很。 她本来还觉得她会多有排斥,态度跟大伯母一般强硬呢。 “姐姐们,快进来坐吧。” 沈吟吟道:“我们玩叶子牌,你玩不?” 钟锦绣瞧着他们四个人,够了吧。 沈吟歌道:“我不会,可以看着你们玩。” 钟锦绣看向沈明泽,沈明泽则道:“你们玩,我去书房。” 沈吟吟以为钟锦绣不会玩叶子牌,谁知刚玩了几局,不仅会玩,还玩的很溜。 沈吟吟看着自已手头的东西,输了个精光,微微咧嘴道:“你不会使诈吧?”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会记牌。” 沈吟吟张了张嘴,随后摇头失笑,本来他们姐妹商议,今日钟锦绣获得了不少礼物,她们是来赢礼物的,却没想到,输了个精光。 “大姐,你说咱们家小六这次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这身体好的速度,真是让御医们都觉得奇怪?” 沈吟歌说完,目光若有似我的看了一眼钟锦绣,只是她的目光一直在牌上。 看不出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沈吟吟可猜不出这种事,她看向钟锦绣,问道:“锦绣,你说小六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钟锦绣可不想让他们知晓自已其实早就知晓他装病的,若不然便是同谋。 沈明泽好不容易给自已建立起一个福气满满的新妇,她不会傻到破坏。 钟锦绣微微思考,便反问道:“姐姐是怀疑表哥他装病来欺骗我?” 她面露孤疑,道:“其实我也很怀疑的,若他是装病,还让舅舅去我家周旋,这说来不是骗婚吗?若是我父亲知晓,表哥可能要挨揍了。” 沈吟吟轻咳一声,这话题有些严重。 她冲自家妹妹望了一眼,道:“小六不会这般没有轻重的,应该不会的。” 想起姑父那暴脾气,即便是沈明泽真的是装病,她们也要做出一副他真的是大病初愈啊。 钟锦绣顺利道: “我也觉得不会,谁会拿自已的生死开玩笑,再说这事情布置起来,有诸多变故,万一我不愿意嫁呢,万一舅舅给他寻另外的姑娘呢?万一...表哥不会不知这一切都不在掌控中...” 沈吟吟心道:“可不就是去寻了罗家的姑娘,可是人家不嫁...说来还是这位表妹心善。她扪心自问,若是沈明泽这种情况,自已都不会这般干脆的嫁过来的。” 沈莱弟想了想便问道:“表妹当初是如何想的?” 钟锦绣微微想了想道:“这...” 沈吟吟道:“还能如何想,表妹心善,自然不会看着小六真的出事。” 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当一个寡妇。 然大宋并不阻拦寡妇在嫁,尤其是钟锦绣这种身份贵重之人。 即便是她愿意守身如玉,家族也绝对不会允诺的。 钟锦绣笑望着沈吟吟道:“表姐,我又糊了。” “啊...” “不玩了不玩了,都输光了。” 正说着话,且见到桃子拿着本子过来,她面容惊讶中又有些惊喜。 钟锦绣不明所以问道:“桃子,不是去整理嫁妆了吗?怎么这么慢?不好整理吗?” 桃子摇了摇头,道:“奴婢刚整理好,只是不知晓该放在何处?” 沈吟吟道:“这小六住的地方,是个三进的院子,前面是小六的书房,后面是小厮丫鬟的,就这院子里面有个小库房,不如就放在里面吧。” 桃子摇头道:“这院子里面的库房小了些,放不下。” 放不下? 沈吟吟沈吟歌微微一愣,沈吟吟刚才说是小库房,不过是谦虚之词。那库房不仅不小,还很大呢。 她们似乎不信,想要亲自去看看。 钟锦绣知晓自家姨母给自已准备的聘礼,那是她大嫂的,日后是要还回去的。 她则道:“贵重的送去库房,别的就放在侧边的房间里,等表哥过来,我与他商议商议,这院子总共就我们两个人,就将侧边的坯个库房就是。” “是,少奶奶。”桃子顿了下又道,“奴婢也是这般想的,可是安嬷嬷说让这嫁妆直接入了府里的库房内,这会儿正抬着呢。” 钟锦绣想了想道:“不是有嫁妆单子嘛,他们怎么抬出去的,过一会便让他们如何抬回来。” 沈吟吟道:“这大伯母管着家,自然希望内库能多增进了东西了。且是暂放,放着放着就成了公中了。” 这倒是难办了。 沈吟歌可不敢发言,她也有些怂。 她大伯母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若是敢与她对着干,下一秒你便会被整个京城贵族圈给孤立起来。 再说了,她们在公婆家还需要家里面支持呢。 这得罪了承恩公府的当家女主人,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的。 沈吟歌道:“锦绣妹妹,我看还是算了吧。” “是啊,大伯母这般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钟锦绣沉思片刻问道:“尚嬷嬷呢?” 桃子问:“被二夫人叫去了。” 钟锦绣回应道:“去叫尚嬷嬷过来,我这什么都不懂,在这院子里全仰仗两位嬷嬷了,既然这嫁妆放哪有意见,总不能听任一个人的意见,就让他们商量个结果出来。”这两位长辈从来谁都不让谁。 雅郡主身份贵重,但是阴氏却生了个儿子的,两人各有依傍,自然是谁都不肯让谁的。 所以才各自送了个嬷嬷过来。 这他们主人家都各不对付,她们又怎么会意见一致。 因为她这一吩咐,沈吟吟不免多看了她几眼,不得不说他这法子好得很。 将此事引给两位长辈了。 沈吟吟笑了笑道:“本来就是,你初来什么事情都不懂,不偏听偏信,做的极好。” 不一会,尚嬷嬷便来了,与那安嬷嬷吵了起来,她道:“我还从未听说过着新娘子嫁妆要冲入公里的,哪里的理,哪里的规矩?” 那安嬷嬷反驳道:“这院子里放不下,不过是暂时放入公库,这两日咱们家客人多,尤其是来探望新娘子的人很多,免不得有什么宵小之辈......” “哎呀,你这话更让人迷糊了,你说谁是宵小之辈,来往咱们承恩公府的人都是京城权贵,你这般污蔑人家,居心何在?” “二夫人是商贾之家,来的客人哪里是权贵之家?说宵小之辈还是抬举你们了。上一次四小姐成婚,也不知晓是谁家的亲戚做了些不入流的事情,偷走咱们府上的一桌席面,真是,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那不是偷,是做善事的。” “......” 钟锦绣在里屋停着他们吵,越是吵的热闹就越与她有力啊。 沈吟吟道:“妹妹,你该出面了。”在这么吵下去,惊动了雅郡主,不免有些变故。 钟锦绣却无动于衷,目光亦然注视着面前的叶子牌。 “大表姐,咱们再等等吧。” 过不久,两位嬷嬷便亲自来了。 “少奶奶,还请你给咱们做主。” 两位嬷嬷出门来,异口同声提出了话。 这看着像是让钟锦绣选择。 沈吟吟也有些为难,这两位嬷嬷,选择谁就得罪了另一方。 她目光看向钟锦绣,见她正瞧着两位嬷嬷,目光清澈,居然无丝毫杂质,让她瞧着,就恍惚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大白兔。 她心中略微奇怪,也没有吭声。 她倒是想看看,她能如何处置。 钟锦绣轻声问道: “两位嬷嬷想要我如何做主?” 尚嬷嬷是雅郡主的人,自然道:“少奶奶嫁妆多,这院子里放不下,奴才想着放入府库里面,也好让人看着,免得让人打了秋风。” 钟锦绣微微颔首,然安嬷嬷急了道:“少奶奶,这各家女子的嫁妆还没有存在公库里的道理。” “那安嬷嬷觉得如何?” “回大少奶奶,二夫人院子里的库房大,奴婢觉得还是送那里合适,咱们家二夫人最会理财了,所以应该送去那里。” 钟锦绣再次点头,那尚嬷嬷道:“若是送入二夫人那里,外人会如何看?难道不会编排说二夫人看上了新少奶奶的嫁妆,想要占为已有?送入公库就不一样了,避免了外人胡乱揣测。” “你...胡说八道,我们家二夫人才不会。我看是你们嫉妒少奶奶嫁妆多,想要贪墨了” “......” 两人直接吵了起来,钟锦绣左看看又看看,而两位嬷嬷也是欺负钟锦绣年幼,故意的。 然钟锦绣也不说话,就看着她们吵,桃子看着架势,又要吵上一阵了,她给自家主子递上一杯水。 “少奶奶,奴婢瞧着承恩公府当家主子很心善,允诺下人们自述已见。” 钟锦绣颔首道:“是啊,若是在钟家,怕早已经被打了。不过入乡随俗,咱们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笑话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两位嬷嬷一听这话,微微一愣,随后安静了下来,异口同声道:“请少奶奶拿个主意来。” 沈吟吟偷偷看着钟锦绣,又看了一下她家那叫桃子的丫鬟。 不慌不乱,且刚才那话,明明是说给两位嬷嬷的听的。 这当着主人面吵架,是自抒已见? 真是笑话。 她大伯母跟前,谁敢喧哗? 这两人唱双簧给两位嬷嬷们听呢。 钟锦绣面上和善,然心中却不一定会和善,那是一个敢手帼郡主,打死丫鬟的狠厉角色。 然因为嫁妆归置的事情,她提了句让放入院子里空房里,可是两位嬷嬷恍惚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殊不知在旁人眼中,只当她们是笑话。 而送这两人过来的人,更是....不好说啊。 沈吟歌看不透,则道:“锦绣,这两位可是大伯母和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人了,若是今日此事没个结果,她们必定会回去禀告大伯母跟母亲的,你且等着让大伯母和母亲给你拿主意便是了。” 尚嬷嬷一听要告诉大夫人和二夫人,立马就焉了。 雅郡主若是瞧见自已连此事都办不好,必定会责备的。 且自已刚才与人争执,坏了府上的规矩,这顿罚必定会免不了的。 她道:“怎么还劳烦大夫人和二夫人呢,是奴婢们不知轻重,不该争执的,还望少奶奶能够拿个主意来,奴婢听命就是。” 那尚嬷嬷心中也是不好受,这个家说来也是大夫人当家的,她可不敢去与当家主母对峙。 “还望少奶奶出个主意。” 这拿主意便是要逼迫钟锦绣站队,无论站队那哪一边,都会得罪另一方。 这人不好做。 钟锦绣笑着道:“两位嬷嬷为了我的事吵的面红耳赤,我这心中也是过意不去,这样子吧,一个人赏赐十两银子,算是给两位嬷嬷压压惊了。” 十两银子? 这可是他们五个月的月例啊,这大少奶奶出手果然是阔绰啊。 随后钟锦绣又道:“两位嬷嬷是长辈们送过来的,行事作风自然就代表了我大舅母和二舅母。两位嬷嬷各自意见不同,然我无论用你们哪一个人的意见,只会得罪另一位长辈,令其中一位长辈不喜,我初嫁进来,可不想做这些得罪人的事情,想来两位嬷嬷绝对不会将我陷入这般绝境的是吧?” 两位嬷嬷相互看了看,尴尬的笑了笑,她们本就没安好心啊。 “少奶奶说的是,可这嫁妆总要放个地方。” 这还是不听话了。 “我是新妇,刚入们,很多事还需要两位嬷嬷提点,至于这嫁妆之事,每个府上处理方式大致都一样,也没什么可争执的。”她顿了一下,吩咐身边的桃子道,“就将库房的隔壁腾出来,当库房吧。” “可是......” 尚嬷嬷还想要说什么,见钟锦绣笑着道:“明日一早我还要去给两位长辈的请安,届时会与两位长辈说一说的。本来嘛,大夫人是我亲舅母,自小就疼爱与我,即便是这嫁妆入了公库,大舅母还回来的时候,还会多添置些东西给我。我这新妇不好占家里便宜。至于二舅母...想来也不会做出贪墨儿媳嫁妆的人,谁不知她当初嫁入沈家十里红妆,为了存这些嫁妆,直接又增进了一进院子当库房的...我的嫁妆比不上母亲,甚至于只要一间空房就能容得下。” 两位嬷嬷一听钟锦绣言语,心中都是一顿。 这位新夫人说的好啊,两方都不得罪,且还将两位长辈捧在手心里,先不说这公主的身份比这府上的小姐都要金贵,就与沈家表亲关系,更不是随意能让人拿捏的啊。 沈吟吟在高门大院里生活了许久,自然是听出表妹言语之间的提醒,且此事绝度没有与她们商议的意思,明日去不去跟长辈解释都不一定。 沈吟吟有了预感,只要她们不说,钟锦绣就不会刻意去提醒的。 谁会给自已惹一身腥气的。 钟锦绣这一松一紧的,直接让两位嬷嬷无话可说,也不敢说别的。 “少奶奶说的是,是奴婢们想差了。” 这件插曲很快便过去了,她对沈家的人员虽然不大熟悉,但是也略有了解,所以下午认亲的时候,也比较随意。 然她一个下午也没见沈明泽,不过晚饭的时候她回来了,钟锦绣迎上前去道:“你如今不该待在卧房躺着吗?大病初愈...怎么能在书房待一半日...” 装也要装的像点。 “若是我在装下去,你以为他们明日会让我们一起回门?” 钟锦绣了悟,觉得此话可行。 “反正是自家人,即便是知晓,也不会说出去的,无妨。” 说的也是,他这事事都能想到了。 她本来觉得明日回门自已一个人回去的,因为今日阴氏不只一次提醒她说,沈明泽身体不好,将回门的日子,推后面几日。 可是她不愿意,她道:“反正都是亲戚,家里面没人在意这个的。即便是我一个人回去父亲他不会在意的...” 因为这个事情,阴氏脸色都不好看了。 想起他明日要陪着自已回去,心中欢喜,道:“你用饭了吗?” 沈明泽反问道:“你用过了?” “没有啊,正等你呢。” 沈明泽笑着道:“夫人,吩咐人摆饭吧。” 钟锦绣总觉得这个称呼听着有些怪怪的,她看着沈明泽道:“你这个称呼能不能改一改?表妹或者锦绣?” 沈明泽挑眉道:“你如今嫁给我,我唤你夫人,有何不可?或许夫人也可以改改称呼?比如说相公?” 即便是重生一世,钟锦绣却发现这声相公,自已若是真的叫,也不难。 而且明日他还能陪着自已回门呢,这个面子一定给。 她张了张嘴道:“相公,我们去吃饭吧。” 沈明泽眉光含着蜜糖一般,道:“嗯,吃饭。” 不一会安妈妈和尚妈妈便领着有四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来摆饭,如果这些美人儿不到处乱抛媚眼的话,她会觉得赏心悦目。 这些人都是长辈们赏赐的,就如安嬷嬷与尚嬷嬷一样,是长辈的心意。 她若是推辞便是忤逆。沈家不是钟家可以让她为所欲为的地方。 沈明泽瞧着她们,问道:“什么情况?” 钟锦绣知晓他问的是什么话,回应说:“大概是母亲觉得你如今大病初愈,不适合太操劳,让她们过来服侍你用饭吧。” 钟锦绣一脸无辜。 沈明泽微微蹙眉,不知是否是心情不好,看向哪些女孩子的目光微微有些严厉道:“你们下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侍候。” 钟锦绣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厉色,微微多看了几眼。 剑眉虎眼,自有一种威严。 这样子的表哥,或许是他真正的面目。 尚妈妈道:“少爷,夫人想着大病初愈,想着让这些人侍候。夫人也是一片心意。” 沈明泽暗暗瞪了一眼尚妈妈,尚嬷嬷微骇,领着这些人便出去了,钟锦绣眉眼含笑,装作不懂道:“表哥觉得大舅母跟二舅母的是何意思?” 沈明泽声音微顿,道:“没什么意思,我们不需要,表妹应该推辞掉。” 钟锦绣道:“长辈赏赐,不可辞。再说了,明日回门带着这些美人儿回去,如此赏心悦目的美人儿,想来我爹爹大哥见了,必定会心中欢喜的吧。” 沈明泽心中有五匹马在奔腾,瞧着她眉眼含着认真,此话绝对不假。 可若是被岳父大人知晓,她才初嫁进来,他房间便被塞了这些个美人儿,必定暴怒。 本来自已成婚这声,便瞒不住他们,他回去必定会一番解释,不死既伤,若是在加上这些美人儿,他定是要残废的。 沈明泽想了想道:“表妹这是何意?” “自然是要向我父亲大人表明,我在沈家过的如何好了,舅母们担心我不习惯,特意赏赐给我几个丫鬟侍候呢。”而且还不经过她的同意,直接就送来的。 想要在新婚之日就给下马威? 呵呵 两位舅母果然是操碎了心啊。 但也太闲了。 她不介意让她们忙起来。 沈明泽无语,然钟锦绣坦然道:“表哥,要不咱们用饭?” 沈明泽头有些疼,道:“这些事我会处置的。” “这不是打两位舅母的脸面吗?人都送来了。我作为小辈的不好吧?” 沈明泽不想与她贫。 “吃饭吧。” 吃过饭,钟锦绣见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便问:“你是想歇息还是要去书房?” “歇息吧。” 钟锦绣命人去准备沐浴。 她觉得自已成婚,左右不过是搬了个地方睡觉而已,并无别的差别。 且还是她外祖父家,虽然不大熟悉,但是绝对没有陌生到一嫁进来便两眼一抹黑。 然他们二人刚就寝,尚妈妈和安妈妈便将两人的对话,传递给了两位夫人了。 阴氏听后,脸上喜道:“她真的这么说?” 本就怕她性格强悍,侍候不了自家儿子,听说婚夜里那日,她可没少折腾,居然连更衣都要自家儿子侍候。 哼 “她倒是明白,说来我也是好意。” 第二百一十三章、冷汗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雅郡主那边却比阴氏更看得出此事乃是钟锦绣的反击,她不能推辞长辈的好意,故而将人带回钟家,钟勇见到自家女儿面前这般多的美人儿,会如何想? 钟锦绣怕是要借自家父亲的除掉这些美人儿,且到时此事传的沸沸扬扬。 她们沈家必定成为旁人饭后‘甜点’,真是要惹一身的腻了。 “尚嬷嬷,你如今快去将那些人儿给我打发掉吧。” “大夫人,这是为何?这少夫人这般不顾及长辈,咱们就该给她写下马威。” 雅郡主厉眉微扫,那尚嬷嬷便住了嘴。 主子的吩咐她唯有听命。 然阴氏那边很快便听说雅郡主将人给撤走了,她心中迟疑,忙问安嬷嬷,那边是什么意思? “尚嬷嬷说这少奶奶本来就是沈家表小姐,这手心手背的,她身为少奶奶的亲舅母,不至于给孩子添堵。” 阴氏气坏了,这当初她还是见她要赏赐人,才跟着赏赐的。 若是在撤下来成什么样子。 莫不是她怕了儿媳吗? “主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上次因为彩礼归置的事情,少奶奶没站在那边,且她言语之间却是向着您的,总的来说也没让那边占着便宜,且她还是个有主意的,绝对不会被那边所迷惑的。” 阴氏道:“我就是怕...这两个孩子你一定要与我多看着点,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的。” 安嬷嬷保证后,问:“要不咱们也将那些丫头们撤回来吧,咱们家小主子如今大病初愈,受不住的。您且先看着,若是她不入您心,您到时候在赏赐过去。” “可是我这人都送过去了?” “主子,这些丫头是去侍候的,您可以说您瞧着少奶奶侍候的得体,用不着这些丫头便是。” 阴氏心中不愿意,可是一想到儿子的身体,她就担心不已。 安嬷嬷知晓只要提起少爷的身体,二夫人保管会妥协。 “夫人,那边将人撤走也说这些丫头是新婚的时候过去帮忙的。”帮完忙自然要走了。 阴氏心中暗骂一句那边无耻,她想着这必定是那边给自已下的套。 只可恨自已居然当真了。 钟府 钟明回去的时候,聂秋霜便在将送亲那日发生的事情都理了一遍,直觉这场婚礼有问题的。 钟明想了想道:“此事我也发觉了,沈家那边很会办事,妹妹这场婚事办的不错。”至少该来的都来了。 聂秋霜道:“妹妹出嫁,本来是要用我的嫁妆的,可那日回来我却发现,我哪些嫁妆没用,还都在院子里摆着呢。” 钟明道:“妹妹出嫁,用你的嫁妆做什么?” “不是时间紧吗,姨母想着不能让妹妹被人瞧不起,先借用一下,最后给我补上的。” 钟明最后才意识到什么,道:“此事姨母知晓吗?” “知道的,回来的时候都瞧见了。” 嫁妆没动,那自家妹妹抬出去的是什么? 钟明将此事回禀给自家父亲,然钟勇早听小沈氏回禀了,他也在纳闷这个事情。 心中虽然怀疑是长媳妇不愿意借用嫁妆,但很快就打消了。他回来着手调查了,当日送嫁的兵士,乃是从部队里调来的,他们说他们当日接收到命令,是有人让他们从隔壁院子里面抬嫁妆的,这人便是小沈氏,可是小沈氏说不是她吩咐的。 “我听下人们说,沈明泽身边的小厮来寻过你妹妹,且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之后你妹妹便答应嫁给沈明泽了。” 此事钟明是不知的。 钟明道:“沈家当日,儿子瞧着沈家表弟身子康健,绝不是他们所说的那般病入膏肓。爹,你说是不是他们诓骗咱们?” 这很有可能,沈明泽成婚当日便出门迎亲,且还被拉出来敬了酒,怎么可能像是病入膏肓且昏迷不醒呢。 “沈家那边说锦绣是福星下凡,才致使沈明泽醒过来的,爹,你信吗?” 钟勇在厅内来回转悠了许久,心中越想越不对劲啊。 可他能怎么办?如今他们已经拜堂成亲了。 最后愤怒道:“这小子...” 钟明回了自已院子里,聂秋霜正等着,听钟明抱怨两句,她则回过神来,问:“你是说这嫁妆是不是沈家少爷给准备的啊。说来这沈家少爷也是有心了。” 钟明道:“你什么意思?” 聂秋霜解释道:“明哥先别气,这事情咱们还要问问锦绣妹妹,她到底知不知晓此事。若是妹妹知晓,那么此事便另外一番境地了。”她顿了下道,“虽然我不知沈钟两家之间的矛盾,可这沈家这一次次的上门,诚心可嘉。且他们担忧沈明泽的样子,不像是作假的。” 钟明努力回想起他在沈家所看到的一幕,沈家大舅舅和二舅舅看到沈明泽醒来,震惊后则是惊喜,他二舅母更是喜极而泣。 宾客间对妹妹的评价直接从一未来寡妇上升到福气仙子。 沈家人不似作假,那作假之人必定是沈明泽了。 他装病,让妹妹嫁给他冲喜,这一切都是他的谋划。 “这个混小子......” “明哥,明日锦绣妹妹便回来了,到时候问一问不就是了。”她顿了下,“我就说呢,咱们家不可能一日之内便将所有事情办齐,原来是沈家表弟事先都办好了。本来因为这嫁妆的事情,我心中还有些担忧,听你这般说,我则安心了。一个能这般处心积虑迎娶表妹且每件事又能做到事无巨细的男人,定不会亏了锦绣妹妹的。” 钟明蹙眉,没有多做反应。 然他刚准备歇息,就听身边的侍卫过来了,手中还捧着一把长刀。 待看清楚那长刀的模样,钟明眼眸微微长大,那是明月刀。 此刀长一尺,远远瞧着似月亮,微微弯弓,且锋利无比,是他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激动上前,轻抚上那把刀,问:“谁送来的?” 那侍卫回道:“是沈家姑爷派人送来的。” 钟明微微挑眉,随后小心翼翼接过那把刀。 他让侍卫先下去,他随后进屋,聂秋霜一愣,问:“你莫不是明日准备拿着这刀去质问沈明泽吧?我跟你说啊,妹妹已经嫁给他了,你可不能给妹妹惹乱子来。我猜测这桩婚事妹妹必定是知晓的,妹妹这般聪慧,怎么会嫁去未知的沈家,且妹妹绝对不是冲动的人。” 钟明轻嗯了一声,眼眸始终不曾离开过那把刀,他痴爱耍刀,她是知晓的,瞧着他那模样,只能微微摇了摇头。 这份儿夏妈妈道:“这把刀可是姑爷派人送来的,瞧着咱们家姑爷欢喜的模样,想来明日不会为难他的。”夏妈妈手中还捧着一首饰盒子,递给她道,“沈家姑爷还给您送来了这些呢。” 聂秋霜微楞,随后笑道:“看来咱们家这位姑爷,上下都打点好了,倒是个细心的。” “是啊,连二少奶奶那边都送去了呢。” 说来这位二少奶奶,人倒是和气的很,就是刚成婚,二少爷就走了,她定是孤寂的很,每日请安问候之后都将自已关在房中不出门。 应该是新婚,不大好意思。 “说来二弟也该回来了,听说那边早已经平定了。” ...... 隔日一早,钟锦绣先去给阴氏请安,毕竟这才是她的亲婆婆啊。 阴氏因为昨夜的事情一宿都不曾睡好,上了浓厚的妆容才掩饰住脸上的疲惫来。 不过来请安的还有自家儿子。 在自家儿子跟前,她也不好教育新媳妇,钟锦绣请了安,阴氏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将她打发走了,只留下自家儿子在客厅里回话。 不等阴氏问,沈明泽便道:“那几个丫头是你的主意?” 阴氏质问道:“怎么?她因此给你生气了?她就是小气。长辈赏赐的她若是有微词便是忤逆不孝......” 沈明泽道:“母亲误会了,锦绣她倒是没什么意见,还说今日要带这几个丫头去钟府让钟家人看看,您对她有多好。” “我本来...”阴氏略微有些尴尬,“我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这我就不明白了,这锦绣人傻,觉得您赏赐人是为了照顾她,但是钟家的人难道看不出您这是下马威吗?您是觉得儿子若真的带着那些女子去钟家耀武扬威,儿子需要卧床多久?” “你?” “母亲,您想说是大伯母提议的?” 阴氏点头。 “可人家寻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人给撤走了啊。” 一提及这事,阴氏便觉得委屈的很。 “行了,您且在家好好想想,若是您当日儿子新婚当日便赐女人给儿子消息传出去,您还怎么在贵族圈里混下去?锦绣可是我大姑母的亲生女儿,就外祖父这一关您就不好过。” 阴氏还没会神,沈明泽便离开了。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沈明泽的话,钟锦绣可是她外甥女,她母亲是老爷子疼爱的长女,且钟锦绣还是公主,按理说她这做婆婆的还没她位分高呢。 她若是拿乔,传出去得来一个刻薄的名声不说,还会被人说成不尊公主,不懂礼数啊。 这一想,这身后便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威胁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从金玉院出来,正要回自已住的地方清风院,但见一丫头过来,道:“少奶奶,大夫人有请。” 钟锦绣认识那个丫头,昨日认人的时候,瞧见她站在她大舅母的身侧,好像叫素心的。 “大夫人可有说是什么事?” 婢女素心道:“奴婢不知。”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那咱们过去吧。”她对桃子吩咐一声道:“你先去看看回门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让田七陪我过去就是。” “是,主子。” 钟锦绣跟着,后面素心跟着。 到了雅郡主的居所揽凤院,钟锦绣莫名的看了看院门口的招待,果然各自的院子代表着各人。 钟锦绣入门瞧见了沈吟堂,她家表姐。 这位表姐如今十七岁了都不曾嫁人,说来也是她性情高傲,随了雅郡主,挑拣之下都不曾有合适的。 钟锦绣唤了一声表姐,沈吟堂停下来,瞧着钟锦绣几番打量。 身着一袭玫瑰红色留仙裙的她,青丝轻挽成妇人发髻,朱唇皓齿,流光溢彩。本事将门之女,浑身除了那种英姿飒爽的味道,却更衬的人高贵。 她微微眯了眯眼,瞧着钟锦绣的目光,有些不悦。 她凭什么。 “我母亲在里面,你进去吧。”语音有些应付。 待她走后,田七小声道:“主子,这便是沈家四姑娘吗?听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京都有名的才女。” “嗯,你也听说过?” 田七点头。 “嗯,如今见着真人了,传言果然...不虚。”也是傲慢无礼的很。 钟锦绣笑了笑,她对沈吟堂并不大在意,她是何性子跟自已也没多大关系的。 她抬脚便进屋。 雅郡主正坐在那喝茶,雍容华贵,钟锦绣跨过门去,入目便是一位贵妇。 雅郡主见她进来,笑着道:“锦绣来了,快过来。” 钟锦绣近前,给雅郡主问了安。 “我这里准备了回门礼,你且来看看,可还满意?” 钟锦绣倒是没接过,再说了这回门礼,沈明泽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她还是道:“谢谢大舅母,都说大舅母治家之才,无人能比,这礼自然不会缺的,有劳大舅母了。” 雅郡主瞧了一眼规规矩矩的钟锦绣,微微莞尔,便道:“昨个我召见了尚嬷嬷来回话,听说你要带那几个丫头回去钟府?这些个丫头是去清风院帮忙的,并非清风院的人。因为前些日子明泽少爷生病,他那院子里连个丫头都瞧不见,故此我才派了人过去。” 钟锦绣就知晓那尚嬷嬷是雅郡主派去监视的。 雅郡主怕她多想,便解释道: “我也绝非是派人监视你们,只是这尚嬷嬷担心你,怕这些丫头被你带回去,引起误会。也让你脸上无光不是......你年纪小,还不懂...” 怎么会不懂呢? 这般大的下马威,不经她的允许直接就派了人去,如今跟自已说是误会? 倒是会来事。 钟锦绣也不想初嫁进来便惹事,但也不想被人莫名其妙的欺负。 她道:“大舅母说笑了,昨个我与明泽表哥开个玩笑,却不知嬷嬷便这般危言耸听,直接就告状到您这里了。” 开个玩笑? 雅郡主微微一顿,抬眉瞧着钟锦绣的目光微微有些审视。明眸齿白,端庄有礼,就差脸上写着:我知道是你们在背后捣鬼的。 她这是在试探。 而自已的今日询问,恰恰就说明,那尚嬷嬷的确是她派去的线人。 本来自已并不打算解释的,可她左思右想,联想到她以前犯傻的种种,就怕她真的傻傻的带那些丫鬟出去丢人现眼。 一来引起钟家的不悦,怕是今日他们还没回来,她那小姑子就要回来哭诉。当然这些都不是事,最让她头疼的则是她如今的身份,公主至尊,传扬出去,便是沈家大逆不道,欺辱公主。 以钟勇的性子,怕是会进宫讨像皇帝讨一座公主府给自已女儿住。那沈明泽便是驸马,日后也是要住在公主府的。 那老爷子还不大发雷霆,训斥她们不会办事。 虽然她身份贵重,得老爷子看重,给了掌家之权,可自已没有给沈家生下儿子,她这掌家之权,岌岌可危。 钟锦绣倒是不值雅郡主心中九转心思,她只道:“当初我嫁进来,外祖父答应我,从此以后不会插手我们房中的事情,想来还没来得及通知两位舅母的。” 雅郡主微微呢喃道:“大概是最近忙,老爷子忘记了。” 钟锦绣颔首,随后又道:“昨日尚妈妈前头跟我说那些丫头是您赏赐给我们的,后头又说搞错了,又说她们是来帮忙的,这...这府中人儿颠三倒四的,居然还被赐入主子跟前,这倒是第一次见,说来尚嬷嬷是您的人,一言一行皆代表您,不知晓的还以为您跟我有多大仇呢。” 雅郡主微微眯了眯眼,随机道:“那尚嬷嬷居然这般讲?简直是胡说八道,这般颠三倒四挑唆你我关系的奴婢,该被重罚。” 钟锦绣想起那人儿昨日挑起的事端,便道:“嗯,本来昨日我便想处置,杀鸡儆猴的,可她毕竟是大舅母您的人......所以我并没有打发了她。” 雅郡主听她意思,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 她突然间觉得头疼的厉害。 她像是就等着自已来提这事呢。 她在心中权衡了利弊,默然一阵道: “你放心,此事大舅母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待你回门回来,绝对不会见着尚嬷嬷了。” 钟锦绣笑着俯身道:“多谢大舅母。” 她顿了下道:“若是大舅母无事,我便先回去准备准备。” 待她走后,雅郡主努力吸气,来控制自已内心的愤然与无奈。 她本来送尚嬷嬷便是去监督的,可寻常人家都是如此的,即便是传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最后又因为她一句带这些丫头回钟府,让她慌了神,又闹腾一出,如此只能舍了尚嬷嬷了。 “蒋嬷嬷。你过来,去将少奶奶的回门礼在多备下一些。” “主子,怕是会越了规矩。” 雅郡主摇头道:“她初嫁进来沈家少爷便醒了,她是我沈家的功臣,越了规矩也无妨。” 更重要的一点,她如今的身份也当得起。 是她想差了,本来觉得是个可拿捏的无知少女,如今瞧着她这是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呢。 若是自已不撤走那些丫头,那她就会将人带回钟家给打发了,如此便显得他们沈家忘恩负义了。 如今撤走了丫头,她一句尚嬷嬷颠三倒四,便让她将尚嬷嬷一块处决了。 无论自已如何做都落不得好。 蒋嬷嬷看着自家主子满脸疲惫,宽慰道:“主子,不过是个丫头,如今二房那位少爷还不曾被封世子,这个沈家还在您手中呢。” 世子? 沈明泽现在怎么会惦记这个爵位来,皇城司的主子,这天下间唯有听命与皇帝。 这世间还能有如此尊荣? 承恩公都不曾有如此尊荣。 他们又岂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世子之位。 她千算万算都不曾想到,那小子能升迁如此之快,若他正值壮年,她不觉得奇怪,可他才十六岁啊。 哎 雅郡主只觉得自已屁股下面的椅子,有些烧。 钟锦绣从揽凤院出来,刚走了不远,就碰见了沈明泽。 沈明泽瞧着她安然无恙,心中稍安了些,道:“可以出发了吗?” 沈明泽颔首道:“都准备好了。” 待他们出门,瞧见后面马车外还有人往马车上抬东西,钟锦绣倒是没有阻止,在他们抬上完,钟锦绣才与沈明泽一起坐上马车。 马车上,沈明泽好奇问:“你对大伯母说了什么?” 钟锦绣微微含笑道:“你猜猜看?” 沈明泽笑道:“昨夜他们撤走了赏赐,今日莫非是补偿?” 钟锦绣微微眯了眼,似乎不高兴。 沈明泽又道:“恭喜夫人这第一战胜利了。” 想起她昨日威胁,今日两位长辈的举动,便知晓长辈们慌张了,她这就不动声色的就处决了不欢喜的人。 钟锦绣轻哼。 “她们派人来监视我,总要让我心里面舒坦才是。这人放在我房里,与其让我整日去打脸,还不如自已寻个理由处置了。” 沈明泽含笑望着她,这话说的,果然深得她心啊。 钟锦绣微眯着眼看着他。 “笑什么笑?还不都是你,我给你说,你母亲那边你自已解决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尊长辈。” 沈明泽道:“放心,等我们回来,院子里必定会一片清明。” 得到他的保证,钟锦绣心情才好了那么一丁点。 两人坐在马车上,一路上能听见百姓们的议论声。 不过大多是说她是福气公主,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说难听话,钟锦绣并不当一回事。 她担心的是父亲的反应。 若是他知晓她和沈明泽骗他,定会大发雷霆了。 回门怕是也要一番周折了。 沈明泽瞧见了她一脸的紧张,便笑道:“表妹,咱们打个赌如何?” “嗯?” “就赌一会我会挨打还是不挨打?” 钟锦绣蹙眉问:“你好像笃定你不会挨打是的。” 钟锦绣对他爹是了解的,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那你说,咱们赌什么?” 沈明泽瞧瞧凑前,眉眼之间洋溢着自信。 “留下安妈妈如何?” “嗯?” 第二百一十五章、闹腾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笑道:“安嬷嬷没有坏心思,再说了总要给我母亲几分面子的。” 钟锦绣微微一愣,想问:你怎么知晓我要对付安嬷嬷了? 不过没问,此事很明显,整个清风院,就安嬷嬷一个外人了,不打发出去,她心中不安的很啊。 再说了,清风院怎么会没丫鬟小厮侍候呢。 这女子成婚陪嫁丫鬟小厮,不少啊。 待到达钟府门外,钟锦绣深吸一口气,便掀开帘子,弯身下了马车。 随后转身迎接‘病重’的沈明泽。 做戏是要做的。 门外已经聚集了众多宾客,还有前来观看热闹的百姓们。 “咱们家小姐果然是大富大贵,这姑爷都快见到阎王爷了,就这么被咱们家小姐给拉回来了。” “可不是呢,要不然怎么说咱们家小姐是福气公主呢。那罗家现在定是懊恼死了,白白错过了这门好亲事。” “只是你们看,咱们家老爷怎么不欢喜呢。” “大概是怕咱们家姑爷......再说了,听说沈家已经说推迟几日在让大小姐回门了,可是今日.....我听说咱们老爷还请了许多御医呢。” “莫非是咱们家小姐无理取闹,执意要回来......” ...... 这次来的贵夫人也不少,听到下人们的议论,不免轻笑。 然瞧见那成箱成箱的回礼,心中又有些嫉妒,这身家是破了本的啊。 前来观望的还有罗家的人,听说沈明泽冲喜冲好了,而今日回门又神清气爽,定点都不像是病入膏肓,唯有那纤瘦的面孔,则告诉众人他的确是病了。 只是如今好了啊。 罗家唯有懊恼后悔,甚至于罗家主人们都不敢出门,深怕被别人看笑话。 他就待了一会,就听见好几拨人议论他们罗家了。 哎 说来钟国公家的这位大小姐,就这般嫁了人,若是沈家也不主动点,那便是打钟国公的脸吗? 远远的,东院那边,老夫人偷偷出来瞧着热闹,瞧见陪着钟锦绣身边的男人,活蹦乱跳,心中恍惚是被什么堵着一般,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就没有死? 濑妈妈歪头瞧着老夫人那淬了毒的眼睛,随后忙回避。 心道:大小姐这场婚事虽然办得仓促,但却没有失了热闹,且她听百姓们议论,说这婚礼也是很浩大的。 十里红妆,将士送亲... 今日瞧着他们相伴而来,恍惚神仙坐下的金童玉女一般般配,这门亲事,与大小姐来说再好不过。 一来是表亲,她在沈家必定不会陌生。二来这沈家少爷对她情深义重,又相互了解,是个良配。 就三夫人当初与自家女儿还定了自已娘家的侄子呢。 可真是天意弄人啊。 “老夫人,咱们回去吧。” 在这样子看下去,大小姐也不会少块肉的。 老夫人气闷的拂袖而去,而濑妈妈回眸再次瞧着风光无限的钟锦绣一眼,轻声叹息一口气,自已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吧。 昨日她二儿子上门来,说他最近过得甚好,大小姐对他亦是很看重,还给自已送了不少精美的首饰来。 他这个儿子,果然是长大了。 这多亏了大小姐...... 然钟锦绣与沈明泽如今已经跨入了正院,府上客人云集,她们先是拜见自家爹和姨母,给前来的宾客一一做拜,不久后小沈氏拉去后院去了。 钟锦绣正奇怪这家里面怎么这么融洽,爹看沈明泽的目光虽然有些不悦,但还算和谐。 至少没有动手,难道是因为宾客太多,爹爹有所顾忌,待一会客人都走了,他才会...... 只是自家哥哥的表现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刚才在门口迎接,瞧见沈明泽宛若见到亲兄弟一般搂着,哥两好的不行。 钟锦绣正奇怪,便听身边嫂子笑着道:“昨夜咱们家姑爷偷偷送给你哥一把刀,瞧你大哥喜欢的劲,像是这东西送对了。” 怪不得,她大哥痴爱好刀成痴了。 聂秋霜又道:“不仅仅是你大哥,这府上上上下下他都不曾遗漏。” 身边还有王初云,聂秋霜望向她的时候,她也笑着符合道:“是呢,就连你二哥那份都送来了。” 王初云有些腼腆,大概是初嫁进来。 钟锦绣想起他与自已打赌的事,信心十足,原来是早就收买了人心。 聂秋霜道:“这次姑爷平安无事,是咱们家的喜事,别的,咱们...无关紧要。” 是啊,只要人平安了,妹妹就会幸福,别的又何须计较。 欺骗什么的,与生命比起来,都无关紧要了。 钟锦绣心中将沈明泽数落了一遍,他都安排好了,怎么不早来告诉她,害得她这一路提心吊胆的。 小沈氏拉着钟锦绣去厨房道:“孙妈妈,你来协助大小姐在做两个菜,简单点就行。” 这回门宴,身为新娘子,自然是要做两个菜来感谢前来观礼的宾客的。 不过是象征性的在厨房里面忙一会。 身边的聂秋霜和王初云都有去帮忙的。 聂秋霜正在配菜,让钟锦绣调料,王初云则正在监督那个汤。 几个人正忙活,正见小沈氏冲冲而去,随后聂秋霜的丫鬟也过来,耳语几句,只听聂秋霜道:“怎么会这样?” 钟锦绣微微蹙眉,问:“出什么事了?” “说是大伯爷过来闹腾了,说咱们没有请老夫人过来,你成婚的时候也没有通知老夫人,这一顶不尊不孝的帽子就扣下来了。宾客都在呢......” 王初云担忧道:“这可怎么办?” 钟锦绣笑了笑道:“那就请呗。” “这...就怕她闹腾。” “放心吧,她不会来的。” 钟锦绣将象征性的做好了两个菜,便道:“走吧,咱们过去瞧瞧。” 几人在路上便听见众宾客议论纷纷,有人说:“京都各世家最忌讳的便是不尊不孝之人,这钟国公因此已经被人弹劾很多次了。” “这听说跟钟家大小姐有关,老夫人偏心,苛待钟大小姐,钟勇一回来便不愿意了呗。” “这偏心?当年钟大小姐那般名声,老夫人不喜欢也是情有可原的,倒不至于这般大罪,分家不说,还与老夫人不相往来了。听说钟家三小姐还是老夫人养大的,这钟过公太刻薄了......” “是啊,老夫人将钟家三小姐调教的极好。” ...... 只不过他如今还得皇帝重用,皇上不曾下旨责怪。 但若是有朝一日,钟家...此事便会被人搬出来诋毁了。 聂秋霜听众人的议论,脚步更重了些。当初她便与明哥提及过,老夫人不该养在二房那边的。 养在家中,很多事都能限制住了。 王初云刚嫁进来,不了解情况,但是她心中知晓,这不尊不孝的名声扣下来,钟家日后的在京都,怕是很难洗清了。 几人去了外厅,正瞧见他大伯爷拄着拐杖,客厅内爹爹,沈明泽和他大哥听着他冷然道:“钟勇,你如今位于高位,旁人说不得你什么,可我不能看着你如此刻薄你嫡母,她做错了事,但也已经认错,你不该揪着前事来作践她。” “如今锦绣成婚,这般大事,她身为一家主母,你怎么能不请她来观礼呢?锦绣也是她的孙女。” “你说你母亲苛待锦绣,可是你呢,沈家...那沈明泽,病入膏肓,已经是半截身子要入土了,你都同意锦绣嫁去冲喜了,又如何怪责你母亲她当初将锦绣送往...” 沈明泽不想他说出不利于锦绣的话,高声道:“堂祖父...” 钟武顿住,目光疑惑看向沈明泽,然沈明泽起身,向这位钟家堂祖父请了安。 彬彬有礼,且朝气蓬勃。 沈明泽正要解释什么,就见门外钟锦绣跨进来,道:“堂祖父,您怎么能说我们没有请外祖母来观礼呢?” “你大婚,你祖母并不曾出门。” “我们请了,是祖母不来,祖母不但没来,就二伯母也不曾来呢。” 钟锦绣瞧着被当靶子的钟武道:“堂祖父一来就说我们苛待祖母,真是好没道理。” 钟武被一小丫头数落,脸上无光。 尤其是当做晚辈的面。 他仗着自已年长,出言训斥道: “锦绣,你现在已经嫁了人,行事作风应该有所收敛,不该在向在钟家这般,为非作歹了。” “女孩子,就应该温柔贤惠,相互教子,不该在插手娘家的事情。”钟武心中气闷,“钟家因为你,招人诟病,不能再这般错下去了。” 钟勇已经很不高兴了,自家女儿如何被旁人训斥。 他正要说什么,就见沈明泽上前道:“我家夫人温柔贤惠,上恭敬婆母,下体恤婢女,怎么在堂祖父眼中,却是那般不堪呢。” “说来钟家的事情...我也有几分了解的,这长辈不是长辈,怎么能期望晚辈仁孝,人之初性本善呢。” 钟锦绣听沈明泽维护,且言语之间挖苦她堂祖父,心中一乐,道:“堂祖父,您应该去劝劝祖母,莫要让她在这般埋怨下去,如此对彼此都不好。” “明明是你......” 钟勇道:“大伯父,够了,今日是锦绣回门日,您这是要闹哪出?我已经说过了,锦绣婚事办的仓促,没来得及通知您,是我们的不对,但您今日既然来了,就坐坐吧。至于东院的人,他们不愿意来,我也不能去强制抬他们过来吧。” 钟武不相信那边不来,他沉默两声道:“我去请他们。” 钟锦绣瞧着钟武,不知道该说这位堂祖父多管闲事,还是说他太单纯了。 钟勇轻声叹息一口气,便道:“大伯父有心了,我知晓大伯父一心为了我,为了咱们钟家能够百年安好,可是母亲那边...既然大伯父忧心撮合,我也不好僵着,她毕竟是我母亲,还教养了锦心,我也不想亲人似仇人,如此那就麻烦大伯父了。” 钟锦绣听爹的言语,似乎有心和好,钟锦绣心中不悦,她不想爹地去接触那边的人。 钟武得到钟勇的话,心中安心,他便去东院劝说去了。 小沈氏上前道:“姐夫,大伯爷必定是受那边的人挑唆,专挑这个时候来,知晓咱们不会不同意的。”毕竟今日来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 钟锦绣心中对那边的无耻,倒是没多少愤然,因为他知晓那边不会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二哥出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夫人的确是不会来,她来做什么?看人冷脸? 钟武几度相劝,老夫人就是僵持着不来。 “他们若是真心相请,就会亲自来,而非一张帖子就打发了。” 钟武无奈,道:“如今钟勇这一家蒸蒸日上,小辈们都指望他拉一把呢,您这又是何必?且你也瞧见了,钟厚他已经废了,钟温还能挡点事,可是你们也闹的不来往了,你还能指望什么?” 此话说的老夫人的痛楚了。 她嘴上道: “你且看着吧,钟勇他得意不了几日。” 钟武瞧见她执迷不悟,没有在多劝,回头就走了。 今日回门宴,除了东院那一点的插曲,别的没出什么事。 待送走了宾客,他们便启程回了沈府,先去给母亲请了安,阴氏对沈明泽甚是关怀,又请了大夫给他诊脉,虽然言语中对她有些埋怨,但却无碍。 大夫诊脉过后,说身体无碍,她便放他们回房了。 而她这几日在府上,没事做的时候,便安排一下院子里丫鬟小厮的做事责任。 顺便整理一下嫁妆。 只是她瞧着自已的嫁妆,有诸多都是沈明泽给他添置的,这也是在整理的时候发现的。 起初她以为是大嫂的呢。 她正嘱咐丫鬟们一一登记,就瞧见阿祥过来了,手中还捧着一些文书。 钟锦绣瞧见他,招呼他近前。 阿祥人长得略胖,笑起来眯眯眼那种,看着倒是祥和的很。 钟锦绣指了指手中的嫁妆单子,问:“当初这些嫁妆是你准备的?” 阿祥往库房看了一眼,道:“这是少爷早就备下的。” “哦?他笃定我会答应成婚?” 阿祥憨笑道:“这...少爷乃是人中龙凤,与少奶奶您乃是天作之合,您怎么会不同意呢?” 钟锦绣没有为难他道:“嗯,这些死物好整理,但是你这胆子上的陪嫁庄子跟铺子,回头将账本给我送来。” 阿祥笑道:“是,奴才这就去。” “等等。” “嗯?” “你家少爷除了这些铺子庄子外,还有别的产业吗?” “这个...”阿祥意识到什么,忙道:没有了。 钟锦绣点头,道:“行了下去吧。” 钟锦绣吩咐丫鬟们收拾库房,则开始分配丫鬟职责了。 桃子依然是她的大丫鬟,至于安嬷嬷...沈明泽让给他娘面子,这几日没有寻她的事情。 至于田七? 她总归是要走的,所以还是由桃子带着,其与是柚子跟栗子,这两位跟着她的时间长。 至于剩下的人,则逐一分管下去了。 这衣食住行,要用的人不少,但用人讲究的是衷心,若是有人有了二心,失了方向,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沈家安排不下的,直接分出去管庄子和铺子了,日后府中的人犯了错,自然要人替上来。 如此安排妥当,钟锦绣便想着安排安排安嬷嬷了,她最近行事,分派工作,也没有避着安嬷嬷。 安嬷嬷也没有打扰,只是看着。 她瞧着钟锦绣办事,雷厉风行的,倒是没有一丝疏漏,本来尚嬷嬷走后,她便一直提心吊胆的,说来这尚嬷嬷被打了十大板子,随后打发去了庄子里,自生自灭。听说连人送药的都不曾有人... 当初打她,主子们只说是侍候不周,可这怎么个侍候不周,那不是少奶奶一句话嘛。 她这几日小心办事,深怕少奶奶去告状。 她心思翻转,便听少奶奶身边的桃子丫头来报,说少奶奶请她过去。 这个情,她可不敢当啊。 “安嬷嬷,少奶奶来请您过去。” 安嬷嬷轻声哎了声,不一会便去主屋了。 正瞧着少奶奶正在烹茶,那模样生的极好,性子也大气,端庄秀雅的,且骨子里透着威严之气。只一眼,便不能让人小瞧了。 上次她与尚嬷嬷当着她面争执,她还想着帮她对付尚嬷嬷。可见是自已眼拙了。 大少奶奶心中自有主张的。 “奴婢问少奶奶安。” 钟锦绣上前虚扶了一把,道:“安嬷嬷何须如此客气?你是长辈,母亲既然将您派来帮我们的,我跟表哥心里都能承这个情。” 安嬷嬷讪讪道:“少奶奶客气了,奴婢这也没帮上什么忙。” “怎么会,您看看您在这,我这里井井有条不是,都是您震慑之果,我是新妇,什么都不懂,这事情做的有不合规矩的,您尽管提出来,我会改正的。” 她怎么敢提? 尚嬷嬷可就是因为提了句让嫁妆放入府中的库房中,就被处置了啊。 “少夫人行事严谨,分派职务也很合理,自然无错处。” 钟锦绣笑了笑,道:“这样子吧,若是安嬷嬷愿意,我将这库房的钥匙给你保管吧。听表哥说,安嬷嬷以前就是替母亲管库房的,这些年从来不曾出过差错过。” 安嬷嬷这才明白,原来是少爷替自已说的好话。 心中感动不已。 “多谢少奶奶。” 安嬷嬷觉得为了大少爷,也绝对不能将才是办杂了。 晚上,她等了一会,也不见沈明泽回来,便让人去问一问,阿祥回来禀报说是在宫里。 朝堂上应该是又出什么事了。 钟锦绣先用了几口饭菜,随后便在房间里面看账册,然直到很晚,阿祥才来报。 “少奶奶,少爷还在仪事,说今晚不回来了,让您先休息。” 钟锦绣只交代让他注意身体,便也没有多问,待她忙完,便上床睡觉了。 只是这一爷,却不安详,她又开始做噩梦了。 待半夜警醒,钟锦绣忙问:“桃子,表少爷还没有回来吗?” 桃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主子,奴婢这就去打听打听吧。” 钟锦绣颔首,道:“嗯。” 不一会桃子便过来了,回道:“姑爷回来了,但是这会儿正在书房仪事。” 钟锦绣颔首,道:“服侍我起身,我去给他送点糕点。” 书房就在隔壁,钟锦绣让桃子拿上东西,便去前院了,只是刚到书房门外,就听见里面声音有些高。 “无论如何,派人去寻找到证据,我不相信钟琅会杀了穆王。” “主子,据说是陆飞将军亲眼瞧见的,绝对不会有差的。人证物证皆在,怕是想要翻案,很难的。” “你们要记住一点,他不会杀人的。” ...... 钟锦绣在门外,听着那些话,心头微微一紧,她没办法安定下来。 她抬脚上前,将门推开,问道:“你们刚才说谁死了?” 沈明泽没想到这会儿,钟锦绣还没有睡,他愣神片刻,便道:“你们先出去办事吧。” 待所有人都走了,沈明泽道:“没事的,我已经派人去寻证据去了,想来过不久,便会还二哥清白了。” “穆王真的死了?” “是,为了不影响军心,尸体是被偷偷运回来的。” “那我二哥呢?” “他被关起来了,不久也将会被压回京城,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这一夜,两人都不曾安歇,一直到天亮。 沈明泽起身来便出去了,钟锦绣也待不住,与阴氏提了两句说是要上街去看商铺,阴氏还想要拿婆婆的威严,调说两句,可是身边的嬷嬷轻拉着她,暗暗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阴氏知晓嬷嬷是提醒自已她的身份。 最近她将安嬷嬷留在院子里,让她在大嫂跟前有了面子,所以这次她心情好,不会为难她。 “嗯,你且去吧,早去早回。” “多谢母亲。” 钟锦绣离开沈府,直接回了钟府,小沈氏和两位嫂嫂还在府上,钟锦绣试探性的问了几句,她们还不知二哥的情况。 “锦绣啊,你这突然间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沈家为难你了?” 小沈氏见她回来的匆忙,想来想去,便唯有这一点了。 聂秋霜和王初云也望向钟锦绣,聂秋霜道:“锦绣妹妹,你现在是公主,身份傲然,整个沈家绝对无人敢欺负你的,可是出了别的事情?” 王初云也站出来道:“出什么事了,锦绣妹妹说出来,大家也好想办法。” 看着王初云,钟锦绣才想起今日是自已鲁莽了,此事绝对先瞒着二嫂吧,免得她们担忧。 钟锦绣控制住自已的情绪,随后温和道:“今日出门来逛逛,突然间就走到家门口了,所以就回来看看你们。” 聂秋霜笑了。 “锦绣妹妹怕是想家了,今日中午就别走了,先在家用过饭在回去吧。” 钟锦绣微微颔首。 过午后的时候,他爹便匆匆回来了。 正要走的她,忙将爹爹请去了书房,正要开口,钟勇道:“锦绣,我知晓你来是为何,此事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了,我们都相信你二哥不会做糊涂事的。” 钟锦绣道:“爹,二哥会没事的吧?” “会的。” 钟锦绣想了想开口问:“那爹你可有怀疑的对象,到底是谁跟我们过不去,诬陷我们呢?” 钟勇蹙眉,问道:“这不好说......” 钟家这几年风头正盛,想害他的人不知多少,这人是谁最不好排除了。 钟锦绣心中猜测定是长远候,还有他们背后的桓王萧睿翼,如今只差了证据。 “爹,你怀疑长远候啊?” 钟勇蹙眉,否认道:“不可能,他受伤在家,怎么可能杀穆王呢。长远候与闽南敬乃是多年好友,两人又是师出同门,怎么会害他,你且别乱猜测,这几日就在家带着,绝对不能出门。” 第二百一十七章、二哥被污蔑为杀人凶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瞧见爹爹不相信自已,便也没有争执,如今只有等着二哥回来,但二哥还没有回来,闽南月便上门来了。 她正在家中细想解决之策,闽南月冲进来便直接掐着她的脖子,道:“钟锦绣,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我父亲,为什么要害我父亲...为什么...” 钟锦绣只觉得心口处喘不过来气,她来势汹汹,浑身的戾气。 桃子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去拉闽南月,好长时间才将两人拉开,钟锦绣往后退了几步,大喘着粗气,看向闽南月,只见她满目的愤怒,那张讨巧的脸儿因为愤怒伤心绝望而变得扭曲。 钟锦绣知晓她父亲没了,心中亦是很难受,尤其是这件事还牵扯到自已的二哥。 “闽南月,我认真想想,我二哥是因为救你父亲,所以才自请跟去的,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父亲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的。” “误会?插在我父亲胸口的是你二哥常用的短刀,上面刻着你二哥的名字,且有人亲眼瞧见你二哥将刀插入我父亲的心口,一刀弊病。你说为什么?你二哥丧心病狂,他喝醉了酒将我父亲认错了旁人。所以才一刀杀了我父亲...” 钟锦绣摇头,解释道:“不会的,我二哥不会杀人,绝对不会杀人的...” 闽南月冷笑,道:“她是你二哥,你当然会如此说,钟锦绣,你二哥杀了我父亲,我一定要让他偿命,至于你,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闽南月心中冰冷,她掏心掏肺的对钟锦绣,甚至撮合她与沈明泽,让她避开前世的不幸,可她却让自家二哥杀了她父亲,只为了夺取爹爹手中的十万兵权。 难道权利与她当真如此重要吗? 钟锦绣,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这些事,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背叛我。 钟锦绣瞧着闽南月被拉走,心中揣测她的话,赫然明白,她是误会了什么。 她以为她将闽南敬那边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二哥,让二哥利用这个机会,夺取兵权。 可是她没有,她二哥更是对闽南敬存有敬畏之心,绝对没有利用之心。 错了,一切都错了啊。 钟锦绣想了又想,一定要尽快调查处这个事情的真相。 可是她该去寻谁来帮忙呢,谁能还自家二哥清白呢。 到底是谁? 闽南月回来闹腾没多久,沈明泽便回来了,担忧的看向钟锦绣,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钟锦绣摇了摇头,问:“我二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明泽道:“三日后,便会押解回京了。” “陆飞呢?” 钟锦绣想来想去,唯一可能给我二哥作证的唯有陆飞,他当时也在那里。 沈明泽见她提及陆飞,心中一片惆怅,绝对不会是陆飞的,那人即便是杀人也绝对不会嫁祸给旁人。 沈明泽安抚他道:“不会的,你别多想,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钟锦绣微微颔首,沈明泽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沉闷,便道:“嗯,我相信二哥他绝对不会杀穆王的。” 钟锦绣自然也相信。 闽南月来一闹腾,穆王被害,她二哥是凶手的事情,便传遍整个京城,闽南月与她的母亲不只一次进宫去讨说法了。 但是皇上只一句还在调查。 闽南月讨了几次,见皇上有意包庇钟家,心中气愤不已, 她绝对不能让杀人凶手这般逍遥法外。 三日后,钟琅被押解回京,钟锦绣想法子见了自家二哥一面,那个丰神俊朗,灼灼其华的男子,经历四个多月战争的洗礼,变得沧桑不少。 钟锦绣见到他,便说了句对不起。 钟琅见到自家妹妹,先是蹙眉,随后道:“我没有杀穆王。此事妹妹不必愧疚,我是自愿前往。” “我相信二哥没有,但是现在需要证据。” 钟琅回忆起那日的事情,道:“当日我们回来前夕,穆王与我们送行,当时我们喝了许多酒,当我醒来的时候,穆王就已经躺在我身边了,胸口插着我的随身短刀,我正要探他是死是活,便有人闯了进来,随后我便被认定了凶手,随后就是现在。” “你心中有怀疑的人吗?” 钟琅微微摇头。 钟锦绣再次问:“陆飞呢?” 钟琅直接否认道:“不可能是他的。”怕钟锦绣不信,他又道:我相信他的为人。 两人也算是并肩作战的,陆飞的性子很冷,杀人更是不眨眼,可是他绝对不会干出污蔑兄弟的事情来。 钟锦绣见二哥对他很是信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去闽南的只有他们二人,不是他那便是穆王身边的人,且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人放在二哥身边,那人定是有些地位。 钟锦绣探望二哥后,回了沈家。 阴氏听说她进了牢狱,忙抱怨道:“那种地方你怎么能去,你现在是我沈家的少奶奶,你一定要注意自已的分寸,莫要给我们家明泽添乱了。” “你现在是我沈家的人,你二哥的事情你也不要管。” 钟锦绣听到这些话觉得很无语,她不想与阴氏理论,道:“母亲若是没别的事情,我先回房休息了。” 阴氏气结,骂骂咧咧的,但都被钟锦绣抛之脑后了。 不一会,桃子从外面回来,禀报道:“主子,奴婢瞧见陆飞回去了,且此事闹腾的沸沸扬扬,二少奶奶娘家王家想法子去见陆飞,但是却别陆飞挡在门外了。” “现在还没有陆飞的证词吗?” 桃子道:“没有,皇上命他在家歇着,而且奴婢打听到,皇上派了桓王来调查此事,桓王现在正带着人去穆王府,是去验尸的。” 穆王府 桓王领着最著名的仵作来验尸,那仵作查找出,穆王是死后被人插上的刀,死因乃是窒息而死。 像是被人捂着什么东西闷死后,随后拿刀捅死了。 桓王颔首道:“以钟琅的供词说他喝醉了,醒来之后发现身边躺着人,若是他真的喝醉了,那么真凶另有旁人了。” 一边的闽南月道:“那钟琅千杯不醉,他说喝醉必定是骗你们的。” 千杯不醉? “月郡主所言当真?” “自然是。” 桓王见闽南月脸色悲戚,然那双目,愤恨中有些坚决。 他似乎是想要人赔命。 穆王身边的贴身侍卫,闽南力,亦是这次护送穆王回来的人,他道:“臣当初就在现场,那钟琅只饮了几杯酒,他必定是装的。” 桓王瞧了眼闽南力,那是他早前放在穆王身边的线人,然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若是这此除掉穆王又能除掉钟琅,断了钟勇的左膀右臂,那么也不失为一个好事。 “本王必定会查清楚的,不能听信你们片面之词。” 闽南月见她不信,道:“桓王您可要借一步说话。” 桓王瞧着闽南月,不动声色道:“请。” 在穆王府后花园,闽南月赶走了所有人,她突然间跪下道:“请桓王为我爹伸冤。” “月郡主,此事皇上交给本王办,本王必定竭尽全力。” 闽南月摇头:“我要杀我爹的凶手,钟琅死。” “月郡主,此事尚不曾有定论,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闽南月道:“闽南力乃是我穆王府家臣,是我爹最信任的人,他亲眼瞧见是钟琅赐了我爹一刀,绝对不会有假。” 桓王无奈道:“待事情查清楚了...” 不待桓王说完,闽南月便道:“桓王殿下,当初皇上派长远候前去支援,我知晓长远候到达闽南后,会为了军功,为了我爹手中的十万闽南军,而杀了我爹。” 桓王眸光微微收紧,不可置信的看着闽南月,他不动神色道:“月郡主,请你慎言,长远候乃是我大宋栋梁......” 闽南月不听他解释,便道:“本来这次救援,就该长远候前去的,可最后为什么会换了人?是我,长远候摔伤腿,并非偶然。” 桓王问:“是你做的?” 闽南月又道: “不仅如此,我还知晓,未来某一天,登上那个位置的是谁。” 桓王问:“是谁?” 闽南月一字一顿道:“是您呢,桓王殿下。” ...... 桓王从穆王府离开,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他恍惚间瞧着手中的生辰八字,沉思良久,便吩咐身边的暗卫道:“拿着这个,去让钦天监的人给我测一测。” “是,主子。” 那闽南月说的话,太匪夷所思了。她居然知晓许多未来的事情,尤其是那句:钟锦绣本该是您的王妃。 这让他觉得有趣的很。 她给了他钟锦绣的生辰八字,让他寻人看一看。 看什么呢? 当天夜里,他的人回来了,拿着钦天监递给他的一封信。 他拆开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凤命。” 凤命? 桓王不淡定了,深夜召见闽南月来问话。他想要知晓她口中所有事,不论真假。 他更想要知晓,何为钟锦绣本该是他的王妃,未来的皇后。 闽南月深夜出门,乔装打扮去了桓王府,她知晓,桓王一定会来寻自已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求陆飞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你给本王这个,是想要告诉本王什么?” 闽南月看着那张纸,道:“您不是寻人看过了,她乃是凤命之身,自然配世上之龙,上一世,她的男人是您。” “钟锦绣嫁给您,钟家亦成为您的助力,能与太子爷一较高下,相互抗衡。但是您对她并不好,甚至很坏,很无情。她痴心一片,只为郎君您能一展宏图,荣登高位,而您事成之后,卸磨杀驴,钟府百余人被您一道圣旨,近斩死在刀下。您说此生她还会嫁给你吗?” “不仅不会嫁给您,她还会携带钟家上下,与您为敌。” “太子爷娘家魏国公魏征,手握重兵,掌握京都安危,您如今没有与之为敌的能力,本来还能靠着长远候,可是如今长远候也没了...” 桓王起身来,瞧着站在自已身边,神情决然的女子,他从来不曾瞧得出,闽南月还有这般聪慧的脑子。 “你如今乃是魏国公的儿媳妇,你跟我说这些,魏寅知晓吗?” 魏寅? 爹爹被害,魏寅能做什么? 她如今还太弱小,根本帮不了自已什么。 “我只要杀害我爹的人偿命,日后您需要我帮忙的,我必定会倾囊相助。” 桓王殿下笑道:“正如你说的,如今朝堂上太子爷身后有魏家支持,本王不能与之抗衡,而我唯有得到钟国公的支持,才能与之抗衡,而你要钟琅的命?这不是让本王自挖坟墓吗?” 闽南月道:“钟家不可能成为你的后盾,就你以前对钟家做的那些事,钟家如何能与你...” “你说了,钟锦绣会成为我的王妃。” “但是她现在已经嫁了人,说来此事还是我的功劳,因为我知晓她嫁给你并不会幸福,故而告诉她未来的一切,所以她选择了沈明泽,那个爱他入骨的男人。” “所以,无论如何,钟家都不会成为你的后盾。” 桓王笑了。 “你说的话谁能信呢?钟锦绣相信,但是钟勇会相信吗?” “若是沈明泽惨死,而本王不计前嫌,愿意娶她残破的女儿为侧妃,你说他会不会感恩戴德,成为本王的后盾呢。” 闽南月道:“沈明泽不会死,他会长命百岁......” “什么都能改变的不是吗?钟锦绣本该是本王的女人,被你刻意改变了,不是吗?” 风命之身,钟锦绣,你原本该是本王的女人? 呵呵 “闽南月,你且回去吧,此事本王自然知晓会如何做。” 闽南月默默转身回去,心道:“钟锦绣再也不会回身了,钟家已不能是他的后盾,他定然不会帮助钟家的。” 闽南月走后,桓王瞧着仔细琢磨着她的话,久久才自言自语道:“原来你是闽南月的胡言乱语,才不在欢喜本王了吗?” 闽南月的胡言乱语,你就那么信吗? 钟锦绣这几日在家一点都待不下去,且穆王下葬,钟锦绣前往穆王府,她跪下叩拜,闽南月并没有阻止,钟锦绣起身,走上前去道:“请穆王妃节哀顺变。” 穆王妃双目微肿,神情有些恍惚,此刻怕是分不清面前的是谁。 钟锦绣心中微顿,想在安慰,可闽南月突然间道:“钟锦绣,你说桓王殿下若是知晓你本该是她的王妃,他会如何做?” 钟锦绣微楞,再去看闽南月,她则回避了她的目光。 后面还有人来祭拜,钟锦绣来不及问闽南月什么,她先出门了,只是刚出门,他看到一个人,闽南力,她认识那个人,那是桓王殿下的人。 当初穆王和穆王妃死后,他便成了闽南月的侍卫,保护闽南月的安危,但是再过不久,他便消失了。 不是消失了,而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当年便是他背叛了穆王,杀了穆王,此事也是他偶然间听桓王跟前的谋士说的。 桓王这般谨慎的人,怎么会允许这般危险的人存在。 那么此次是否也是他杀了穆王? 故而栽赃嫁祸给了她二哥呢。 她正要回去,却迎面遇上了桓王殿下,钟锦绣蹙眉,但还是上前请了安。 桓王看着钟锦绣,目光晦明。 钟锦绣感受到那人在自已身边顿住,钟锦绣忙请安道:“给桓王殿下请安。” 桓王收回目光随后问道:“最近月郡主向本王禀告了一点事,锦绣公主觉得本王能信不?” 她果然是告诉了桓王了。 钟锦绣道:“胡言乱语而已,并无根据。” 桓王想说什么,她想到什么,便道:“不知闽南月有没有跟桓王殿下您提及过闽南力?” 桓王怔然,目光看向钟锦绣,然钟锦绣目光却看向门口,桓王望过去,正见着闽南力一身孝服,迎接来往宾客。 桓王心中一突,再去看向钟锦绣,去发现钟锦绣目光已经收回。 “臣妇先告退。” 钟锦绣转身离去,然刚坐上马车,却瞧见桓王进穆王府的时候,与门外的闽南力眼神交汇了一瞬。 哼,桓王殿下,你这般多疑,怎么会相信闽南月的胡言乱语,您只相信您自已啊。 钟锦绣回去,不见沈明泽,他已经许久不曾回家了。 只是过不多久,便听说闽南力被人袭击,差点一命呜呼。 而沈明泽终于回来了,他笑着进来道:“二哥的事情有眉目了,是闽南力干的。他先在酒力下了软绵散,杀了穆王,随后又将此事诬陷给二哥。” 钟锦绣终于放心了。 钟锦绣上前,顺势将他身上的朝服给接下来,递给丫鬟。 轻声问道: “他怎么就招了?” “我将大哥怀疑闽南力的消息传出去,闽南力背后的人急了,想要杀人灭口,这才让我们钻了空子。” “他可招供了背后的人?” “没有,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去闽南,这人经常在闽南活动,证据必定在闽南。” 是啊,要证据。 即便是她知晓,此人的主子是桓王,也订不了桓王的罪。 “表哥,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让丫鬟们去准备,一会我去长远候府看看陆飞。” 陆飞,这件事的关键人物,而他从回来,除了进宫面圣意外,并不曾露过面。 钟锦绣知晓,此人若是说点什么,他二哥怕是出不了牢了。 钟锦绣让丫鬟们上了几个菜,她便道: “要不我陪你一块去吧,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凝云姐姐了。” 沈明泽看了一眼钟锦绣,瞧着她这几日因为二哥的事情,都瘦了。 虽然他知晓钟琅不会杀人,虽然知晓此事有猫腻,甚至知晓谁很有可能做乱,但都需要证据。 “嗯,一会一快去吧。” 然后两人去了长远候府,钟锦绣并没有见到陆飞,她去了探望凝云。 凝云的孩子已经会一岁多了,正是可爱的时候。 凝云知晓她来是为何什么事情。 她也不废话,道:“陆飞回来,便与我公爹吵了一架,随后便将自已关在书房,好些天了都不曾出门。” 钟锦绣心中揣测陆飞到底是何意思。 梁凝云又道: “你来之前,闽南月也来过,不过没见着陆飞的人。” 此时,正有一个丫头过来了,道:“二少夫人,二少爷有请沈少夫人过去。” 梁凝云微微一愣,担忧的看向钟锦绣。 “锦绣妹妹,我...” 钟锦绣似乎明白什么,她道:“放心吧。我会应付的。” 钟锦绣去了书房外,沈明泽正站在书房外面等着她,他交代道:“实话实说就是。”话是这么说,但是他那眼神,恍惚再说:别说真话。 钟锦绣微微点头。 书房的门开着,她抬脚进去了。 心中虽然有些抵触,但是为了二哥,她不能后退。 她进去,然陆飞斜靠在书桌上,姿态随意,然目光严峻,且是一种审视的姿态。 陆飞看着她,而她亦是回视着。 随后她问: “陆大人,我二哥如今深陷牢狱,您可知晓我大哥被诬陷的真相?” 陆飞默然,钟锦绣正要追问,然听陆飞问:“我母亲落内狱的真相。” 钟锦绣微微蹙眉,看着陆飞的目光,便是有些愤然。 “你想为你母亲讨回公道?” 陆飞默然。 钟锦绣道:“她最后落到如此下场是被一个和尚给害的。” 陆飞不相信。 “知晓为什么最近我都不曾为你二哥说一句话嘛?” 钟锦绣暗然。 她猜得到,是因为大长公主被削爵,因为幕后黑手是她。 而他陆飞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可若是因为这个而就要害了她二哥,她不能接受。大长公主当初可是想要她的命,而她并没有要了大长公主的命。 这个事情她没有错,也绝对不会承认, “你想从我这里知晓什么?大长公主之事,被闹的沸沸扬扬,京城的贵族都知晓,她在外面养和尚,却被那和尚反咬一口,最后毁在了那和尚手中......” 陆飞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钟锦绣目光坚决,道:“大长公主是被那和尚给连累的,正如我二哥一样,是无辜的。” 陆飞怒瞪着她,然钟锦绣并不畏惧,怒目而视。 上一世,她身为皇后,应付各路厉害的人,从来不曾输过。 渐渐的,他知晓如何打消对方的猜忌。 唯有你更强势,更家无畏。 “你且回去吧。” 他收回目光,微微转身,背对着她。 这让钟锦绣明白,自已赢了。 只要他能出面证明,二哥这次铁定无恙。 第二百一十九章、说嘴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过了几日,她二哥被无罪释放,彼时,闽南月疯了。 上一世她便受不住双亲去世,疯了,今生又... 钟锦绣上门去探望了她。 魏寅接待了她。 “月郡主如何?” “受了刺激,最近浑浑噩噩的,总是说胡话。” 钟锦绣进去看了看她,她已经糊涂了,抱着自已便喊父亲。 钟锦绣将她抱在怀中,随后她便将自已推开,道:“你不是我父亲,你不是......” 魏寅进来,闽南月赫然将魏寅抱着,口中唤着父亲。 魏寅道:“沈少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月儿现在认不清人。” 钟锦绣道:“对不起。” “沈少夫人严重了,穆王不是中郎将所害,是月儿对不住你。” 魏寅心中不相信钟琅会害了穆王,只是闽南力她是穆王最亲近的人啊,不容许他们不相信。 “还好还了中郎将的清白,不然穆王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父王,我要吃糖,我就要吃糖,你给我买好不好?我就吃一颗,绝对不会吃第二颗的...”闽南月单纯的声音传来,钟锦绣微微有些不忍,道,“郡主就麻烦你了。日后我会经常来看她的。” 钟锦绣又去看了穆王妃,穆王妃神情还算可以,这一世,她没有想不开。 “我不能想不开,敬哥死不瞑目,不抓到最后真凶,我没脸去见他。” 虽然穆王妃当初也怀疑是中郎将,但如今仔细想想,钟家已经是风头浪尖上,绝对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以她笃定是中郎将是被人陷害的。 “你如今已经成婚,不易在外面待太久了。今日你还能来我穆王府,说明你对月儿是真心的,这个情谊,我们领了。” 穆王府受难,京都落井下石的不知多少。 钟家与穆王府闹腾的许久,早已经生了嫌隙,她还能来,只说明她是个好的。 钟锦绣离开穆王府,先是回了钟府,探望刚刚出牢狱的二哥,钟府上下见她回来,也不稀奇。 钟勇道:“你二哥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这次多亏了那陆飞的证词。” 陆飞当日也被人下药,昏迷不醒。 且因为他喝的酒不多,所以隐约听见闽南力的声音。 “这人为何早不作证晚不作证,偏要...”小沈氏抱怨的声音响起,钟勇则瞪了她一眼,道,“届时没有证据,且很容易打草惊蛇,且钟琅也说了,这一路上,陆飞对他相当照顾,陆飞冷是冷了点,但是是非曲直,还是能分得清的。” 钟锦绣听自家爹对陆飞的评价,倒是没有多少言语。 钟琅瞧见钟锦绣,瞧着似乎有话要问自已,他忙安慰道:“妹妹,我没事的。” 此话唯有两人能理解,到底包含了什么。 钟锦绣问道:“可查找出幕后黑手是谁?” 钟明道:“这才是可恶的事情,那闽南力胡乱攀咬,就是不说实话,让人脑恨。” 这的确是让人脑很,闽南力装疯卖傻了。 钟勇心中想着定是皇上那几位皇子在暗处较劲,只是苦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然他确没有告知儿子自已的想法。 钟锦绣亦是明白这次这个结果,是幕后之人最想要看到的结果了,这次审讯人乃是桓王,桓王怎么可能让他交代出幕后黑手呢。下场只能是他死。而现在,即便是他知晓是桓王,也绝对不能拆穿,否则皇帝那一关就不好过。 钟锦绣还没待多久,小沈氏便劝她回去了,嫁了人就这一点不好,不能想呆在哪就待在哪。 不过知晓二哥没事,就好。 她刚出钟府的门,就见到沈明泽远远骑马而来,见到她就要走,直接就钻进马车了。 “我就知晓你又回钟府了。” 钟锦绣道:“我二哥回来了,我自然要来问一问的。” 沈明泽轻哼,道:“本来就不会有事,也就你瞎操心。” 钟锦绣没在意他话中别的意思,也不在问他别的事情了。 沈明泽见她脸色疲惫,便轻轻的将她拢入怀中,钟锦绣也没有推辞,顺势就歪在他怀中了,然马车停,她就直接警醒了。 “到了吗?” 沈明泽瞧着她迷糊的望着自已,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钟锦绣回过神来,没理会他,直接下了马车。 先去阴氏那请了安,阴氏训斥几句,见沈明泽站在她身侧,阴沉沉的,她心里面犯嘀咕,见钟锦绣低垂着头,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自已说什么,她都回是。 这架都吵不起来。 若是她顶撞几句,自已还有理,就现在这状况,她自已都觉得没劲,就放他们回去了。 钟锦绣从金玉院离开的时候,还觉得稀奇,问:“今日二舅母的心情很好嘛?” 沈明泽听着她的感慨,道:“我母亲本来就挺好的。” 钟锦绣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这几日她可没少听阴氏唠叨啊。 “怎么了,表妹?” 钟锦绣不想跟他争执这些无关紧要的。 刚进了清风苑,田七等人便在门口等着,沈明泽瞧见田七,微微眯了眯眼。 田七这个人,他认识啊。 钟锦绣正往屋里走,正听见田七的声音道:“主子,您这般看着奴婢作甚?” 钟锦绣微微回头,正瞧见沈明泽打量田七。 钟锦绣微微一愣,自已还不曾解释什么,就见沈明泽跟上来道:“你这丫头看着面生啊,哪里弄来的?” 钟锦绣不答反问:“您若是看着谁熟悉,才觉得怪异。” 沈明泽见她不想说,也没有强求。 两人用过饭,钟锦绣洗刷之后,便窝在床上歇息了,也没管沈明泽。待沈明泽洗刷完之后,已经能听见钟锦绣绵长的呼吸声了。 沈明泽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侧躺下,看了钟锦绣好长一阵,才悠悠道:“什么时候,你才能相信我呢。” 悠长的夜里,这话听来那么无奈。 隔日钟锦绣醒来,身边的人已经走了,丫鬟桃子进来时候,钟锦绣问:“表少爷什么时候走的?” “天不亮就走了,今日有早朝。” “怎么不叫醒我?” 桃子笑道:“是姑爷吩咐,让您多睡一会的。” 钟锦绣吩咐道:“下次叫醒我。” 身为妻子,她应该履行妻子的责任的。 早上起来,就去与阴氏请安,没有沈明泽,阴氏训斥她的时候,便是肆无忌惮了。 “这些日子钟家有事,你说你一个女人,到处奔波有什么用?还有那穆王府的大小姐,都上门来叫嚣了,你居然还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钟锦绣一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那种,对于阴氏的训斥只回一句:“母亲教训的是,我下次不会了。” 直接让阴氏一肚子火气,憋在了心里,差点内伤了。 阴氏在那件事上,没办法责备,随后找茬道:“明泽在朝堂上,本就辛苦,侍候丈夫起居本是你的责任,你怎么能比丈夫起的还要晚?” 这既是让安嬷嬷留在清风院的后果。 “母亲,谁告诉您我起的比表哥晚啊?我跟表哥一块起的,不信您问问我院子里的丫头。” “你...”阴氏想说是安嬷嬷来着,可又不能讲,这不是陷安嬷嬷与不义吧。 “母亲,谁在您跟前诬赖我的?您可一定要说出来,不然这每日在您跟前说嘴,挑拨咱们之间关系,这样子的奴婢实在是留不得。” 阴氏最笨,说不过钟锦绣,唯有将目光看向侍候自已的丁嬷嬷,丁嬷嬷道:“少奶奶,这事是奴婢听您院子里的丫鬟说的。” 钟锦绣瞧着丁嬷嬷道:“丁嬷嬷,今早守夜的只有桃子,表哥天不亮就走了,届时我那院子里能瞧见我起来侍候的除了桃子也没有谁了。您说是桃子说嘴,听见的?” 丁嬷嬷瞧了一眼桃子,桃子忙道:“今早天不亮我家主子就醒来侍候姑爷了,我就在旁边侍候的,您万不可乱说的,污了我家少奶奶清白的。” 丁嬷嬷这是一张嘴说不清楚了啊。 正这个侍候,门外传声说,雅郡主过来了,丁嬷嬷心中一阵感恩,忙扶着自家主子出去迎了。 雅郡主姿态婀娜,款款进来便笑道:“远远的就听见你们吵吵,弟妹不是我说你,咱们家这儿媳妇,可吵不得。” 阴氏心中骂道:我教育媳妇管你什么事。 不过嘴上却道:“没有的事。” 雅郡主不信,回头问钟锦绣道:“锦绣啊,你母亲要是欺负你,你可一定要跟大舅母说,大舅母给你做主。” 阴氏气呼呼的想要与雅郡主吵嚷,然听钟锦绣声音清脆道:“大舅母说笑了,我与二舅母相处融洽,不是争吵。” 阴氏听后,道:“是啊,我们可没吵。” 雅郡主问:“哦,那你们刚才是在聊什么?” 阴氏一时语迟,雅郡主笑着道:“没关系,即便是真的吵架,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钟锦绣也笑着道:“刚才我跟母亲说,吟堂姐姐年岁不小了,我还说给吟堂姐姐介绍个后生,被母亲给训斥了。” 阴氏道:“对对对,你刚才介绍的人都是什么啊,你吟堂姐姐心气高呢,你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能入你姐姐的眼?” 第二百二十章、打秋风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提及吟堂,雅郡主这心中便是一块心病,这些年自,自已没少为她寻青年才俊来相看,但是女儿愣是一个都瞧不上。 说什么要寻一个志同道合,两情相悦的。 哎,说来是自已的人生,对她造成了影响。 瞧着这婆媳两一唱一和的,心里面不是滋味。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回去了。” 待雅郡主离开,阴氏顿时松了一口气,且觉得心里畅快,这些年被雅郡主压着,没一刻是安生的。 本来沈家老夫人去的早,她没有婆母压着,本该过的非常舒心。可是她去有个强势的嫂子,行使着长嫂如母的权利。 憋闷死了。 如今瞧着她吃瘪的模样,心中顿时舒畅开了。 她瞧着钟锦绣,顺眼多了。 也不好训斥了,道:“刚才你顶撞我的事情,我念在你...年纪小,不给你计较,下不为例。” 钟锦绣见好就收,道:“是,儿媳告退。” 钟锦绣回去,要忙活的也不少,下午的时候,三堂婶过来了,前院派人请她过去。 钟锦绣知晓这位三堂婶,老爷子那一支的,说来这个三堂叔的孙子都好大了,三堂叔又弄个小妾,生下个儿子,如今也一岁多了,这三婶娘心中憋闷。 不过她家儿子多啊,这不,又来炫耀了。 她一进门就听见她大嗓门了,说什么她儿媳妇刚生了孩子,如今又怀上了,过来炫耀了。 钟锦绣进门给她请了安,这三婶娘可没好接下,站起来就回了礼,待钟锦绣坐下来,她则看着钟锦绣的肚子道:“锦绣公主也嫁过来有一个月了吧,不知可请了大夫?” 钟锦绣起初没听懂,随后见她盯着自已的肚子,便明白了。 阴氏顺势也盯着钟锦绣的肚子,随后看向她三婶娘身后的儿媳妇,还有身边嬷嬷抱着的孩子,多少有些艳羡。 雅郡主则道:“她们才新婚,不急。再说了,家里男嗣虽然不多,但好在明泽争气,倒是也不指望下一代。” 一句话说的三婶娘脸上一阵白,三婶娘一家男嗣虽然多,可没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一家子除了能生孩子,没别的事了。 阴氏随口道:“就是,我们不急。”就是急也不能表现出来。 三婶娘在这里没得到存在感,正这时候,身边的孩子哭了,三婶娘怒道:“怎么回事?” “孩子应该是拉了。” “那还不快报下去弄。” 本来孩子小,且还是冬日,不该带这么小的孩子出来玩,可这三婶娘不理会,带着孩子出来炫耀。 这孩子有七八个月了,养的极好。只是她说她儿媳又怀孕了,这效率果然是快的很啊。 也难怪她过来炫耀。 然李氏瞧着孩子哭,有些急,忙站起来从嬷嬷手中抱过孩子,她道:“母亲,咱们回去吧。” 她三婶娘还不想走,目光微微瞧着雅郡主,雅郡主则道: “弟妹别怪,我们院子里没小孩子,所以没准备小孩子用的。” “这大冷天的,难为你们带着孩子来看我们,我这也没什么可送的,这一把金豆子给孩子玩吧。” 钟锦绣瞧着雅郡主随手一掏,便是一把金豆子,她三婶娘上前接过道:“我就替孩子谢过她大奶奶了。” 这动作恍惚是做过许多一样。 阴氏没吭气,但是微微撇撇嘴。 李氏面色微红,道:“多谢大伯母。” 钟锦绣想了想,这怕是来带着孩子打秋风的吧。 这沈家家里面不富裕,倒是不假。 待他们走后,屋子里沉静片刻,阴氏则盯着她的肚子问:“锦绣啊,你这个月的...可来了?” 钟锦绣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阴氏满目的不开心。 雅郡主道:“明泽身体刚好,你这也太心急了。” 雅郡主目光望向钟锦绣,见她端坐着,不急不躁的,倒是比她想想的沉着多了。 不知是沉着,还是不理解一个孩对她的重要性。 如今的沈家,可都被人给盯着呢。 沈明泽现在身居高位,不知有多少人盯着钟锦绣的肚子呢。 ...... 晚上沈明泽回来,钟锦绣正抚摸自已的肚子,今日她见着李氏的肚子,心中没有感触是假的。 上一世自已没能有自已的孩子,但是这一世呢,她心中还是有希望的吧。 沈明泽进来,便见到她躺在小榻上,神情莫名。 他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钟锦绣见他回来,忙起身来,道:“你可用过饭了?” 沈明泽蹙眉道:“你没用饭?” 都已经很晚了。 沈明泽道:“下次我若回来晚了,你且先用着吧。” 钟锦绣颔首,道:“我也不饿。” 沈明泽瞧着她神情恹恹,便问:“今日都忙些什么?” 钟锦绣没有提及阴氏训话,而是将了下午三婶娘过来了。 沈明泽道:“三婶娘就好带着他们家孙子来炫耀,恍惚就他们家能生似的,又不是母猪。” 母猪? 钟锦绣笑了。 哪有这么说人的。 她对沈家旁支不是很了解,但瞧着沈家的氛围还是不错的,至少她大伯母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是一致对外的。 有这个认知的她,意识到沈家也是和谐的。 “今日瞧着大舅母跟二舅母,不似传闻那般不和谐。” 沈明泽知晓这两位,在家里天天斗的死去活来的,但在外面,对是能装融洽的。 沈明泽深有所感。 “你如今身居高位,可觉得家里有哪些人可用?” 沈明泽瞧了她一眼问:“你想让我扶持他们?” 钟锦绣道:“根深才能地固,如今咱们家唯有你在朝堂上立跟,总有些不稳。” 沈明泽心中自有打算的。 家里面倒是有个人能帮些忙,至于别的,没什么指望了。 沈明泽与她讲了家中一些可用的人儿,这一讲便讲到床上去了。 隔日一早,沈明泽起身去上朝的时候,钟锦绣便醒了,沈明泽道:“天色还早,你在睡会。” 钟锦绣想起阴氏训斥,觉得还是算了。 她还是起身了,披上一件袄子,上前帮他递上要穿的衣服。 钟锦绣刚睡醒的时候,目光最是纯净,也最是能勾人。 或许是两个知晓熟悉,成婚以来,在那方面,两人并无拘谨,好像一切都是水到聚成,没有任何阻拦。 他往前一步,想要亲亲她,然钟锦绣却后退一步,他挑挑眉。 钟锦绣眨眨眼道:“你若是再不出门,就晚了。” 她还有一点,就是理性了。 沈明泽笑了笑,道:“晚上等我。” 沈明泽走后,她便睡不着了,让丫鬟侍候她起身。 “主子怎么不多睡会?” “表哥对我好,我也不能仗着他对我好,便为所欲为啊。” 桃子不乐意道:“本来咱们嫁过来,老爷子都答应不管咱们了,可他们好像忘记这茬。” 老爷子是意识到沈明泽在骗他,故而当以前的事,不作数了呗。 外祖父估计还恼着沈明泽呢,这不她嫁进来一个月,面都不露一下的。 今日朝堂上下了圣旨,封穆王妃为一品夫人,其女为月公主,其夫婿魏寅为穆王,世代更替。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下午长辈们聚集打叶子牌,邀请钟锦绣过去一块玩,钟锦绣则问了一句她外祖父。 雅郡主道:“老爷子轻易不出门。”再说了老爷子心中藏着事呢。 阴氏道:“提及这事,今年老爷子过年该出门的吧。” “也许吧。” 家里面没有长辈,她们乐的轻松。 今年过年不用自已主持,她乐得轻松,年初一的时候,众位百官进宫给皇上拜年,而三品以上贵妇,则进宫去给皇后娘娘拜年。 而钟锦绣也在其位。 年初一那会,沈明泽先进宫,而她跟雅郡主一块进宫。 皇后说了些吉祥话,便赐座了。 人数太多,真的与皇后说得上的话人,不多。 她寻了个位置坐下,恰好瞧见夏冰玉跟晋王妃彭氏,就坐在自已不远处啊。 钟锦绣对着两人都没什么好感,一个是晋王妃却勾搭太子,一个是自已的死对头。 钟锦绣微微后退,转身则遇见了太子妃,这不见太子妃还好,这一见太子妃便觉得惊讶。 本该怀孕养身子的太子妃,如今却消瘦了不少。 “最近太子妃好像与太子闹别扭了,如今还不曾和好呢。” “我听说太子爷喜欢上了太子妃的妹妹,如今两人正热乎着呢。” “嘘......” 太子爷好女人,并非什么秘密。 说来这位太子爷什么都好,只唯有这一个缺点。 钟锦绣回眸,瞧见晋王妃彭氏,一双怨毒的目光,正盯着太子妃...的肚子,钟锦绣眉头微蹙,随后收回目光。 她知晓,彭氏也是太子的女人。 钟锦绣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口气,皇家的事情,果然是混乱的很,倒是可惜了晋王这般好的人儿,居然...... 也不知晓晋王殿下知晓不知晓。 钟锦绣收回目光,然就在这一刻,钟锦绣却发现那晋王妃突然间伸出脚,扳倒前面的宫女,那宫女手中托着今日子皇后赐福的东西,一个站不住,便往前倒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告什么状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而前面正是太子妃。 似乎是预料之中,太子妃倒了,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喊太医的喊太医的,扶太子妃的去扶太子妃。 钟锦绣看向晋王妃,然那晋王妃见有人望过来,微微一愣,随后镇定,看着钟锦绣便反咬一口道:“沈少夫人,你怎么能够故意绊倒宫女呢,你没瞧见前面是太子妃吗?” 钟锦绣顿时觉得无语。 夏冰玉一听乐了,惊呼道:“是沈少夫人干的事吗?怎么就够?”演戏吗,她很会呢。 这时候已经有许多人望向这边了,钟锦绣道:“晋王妃,您这诬陷我,也要看清楚,我离那宫女,有好远呢,倒是晋王妃您,您倒是有作案动机呢。” 晋王妃心虚,急了:“你胡说,咳咳,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污蔑我...” 晋王妃柔弱,说一句话就开始喘上来了。 “沈少夫人定是看错了,咱们晋王妃是个连小兔子都不敢杀的人,怎么会故意扳倒那宫女呢。” 钟锦绣看想说的话,乃是太子宫中的侧妃吴侧妃。 这会儿,皇后身边的宫女过来,邀请她们过去问话。 此刻太子妃已经被抬到里屋了,太医也赶来了,诊脉说只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 钟锦绣微微放松。 太子妃没事,便皆大欢喜,否则这要死不少人啊。 旁边潘老夫人行至钟锦绣跟前,安慰道:“你受惊了,一会进去回话,有什么说什么,不必顾着谁。” 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略略扫向晋王妃,吓得晋王妃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钟锦绣感激了冲潘老夫人一笑,便跟着那宫女进去了。 钟锦绣进去,与皇后太子妃见礼,皇后坐在床头矮凳上,见钟锦绣进来,便招她近前,钟锦绣起身上前,皇后拉着她的手,道:“吓着你了。” 钟锦绣微微摇头。 “哎,这事都是那宫女没站稳,害了太子妃,本宫已经处罚了那宫女。” 这是要息事宁人?不过想想也是,今日人多,且大过年的,不好闹腾了大家心中不快。 且这事若真查,怕是将太子丑闻给报出来。 所以要小事化了。 钟锦绣道:“是,皇后洪福齐天,太子妃得皇后庇佑,必定会好的。” 太子妃斜靠在床上,脸色很不好。 该是不好的,皇后为了维护自家儿子的名声,唯有让太子妃委屈了。 看来这所有人都晓得,晋王妃与太子之间的猫腻了。 钟锦绣出来,然瞧见晋王妃还在门外,她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 听见身后的宫女道:“晋王妃回去吧,太子妃需要休想,现在不适探病。” 有一种伤害便是不论你如何作妖,旁人都视你无物。 这是一种蔑视。 待出来没有瞧见雅郡主,寻人问了下,她人已经走了。 只是她走在宫道上,瞧见夏冰玉站在不远处,恍惚专程等着她呢。 钟锦绣上前,则一米远处站定。 “桓王妃有事?” 夏冰玉问道:“刚才怎么不告状?” “告什么状?” “晋王妃她诬赖你?怎么沈大人如今在朝堂这般威严,却让你在宫里忍气吞声吗?” 钟锦绣微微眯了眼,想要激怒她? “桓王妃大冷天的在这里等着我,就是想要跟我说这些不存在的事情吗?您想要挑拨我跟晋王妃的关系?还是想要挑拨我跟太子妃的关系呢?” 夏冰玉蹙眉,然钟锦绣道:“不过您要失望了,您希望我做什么,我却要偏不。” 夏冰玉不明白,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对自已有那么大的敌意。 钟锦绣不等她说,便道:“有些人,生来就让人讨厌。” “你......” 钟锦绣错过她,往宫门外走去,雅郡主正在外面等着。 钟锦绣见她终于出来了,便道: “我刚才碰见了娘家人,多说了两句话,没事吧?” 钟锦绣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咱们回去吧。” 大年初一的,最好没事。 钟锦绣回了家,直到半晌的时候,沈明泽回来了,还有老爷子跟他大舅舅。 老爷子什么时候出的门? 钟锦绣在她大舅母跟二舅母身后,见到人,则请了安。 老爷子瞧着钟锦绣一眼,看不出是还生气还是不生气。 “都起来吧,大冷天的,挤在门外做什么。” 雅郡主道:“这不是领着下人们来给老爷子请安,讨个彩头啊。” “进屋去。” 进屋的时候,由着他大舅起头,领着一家子老小,给老爷子磕头。 老爷子欢喜,每人封了大红包。 今日无事,派往各家送拜帖都是小厮们过去的。 晚上大家聚一起吃个饭。 只是吃饭的时候,门外突然间一阵热闹,府里面管家阿详道:“各位爷,夫人,三老爷房里的小妾抱着孩子来了。说是孩子病了,让咱们给请个大夫来。” 还说三夫人崔氏不给他们请大夫,任由她们母子自生自灭的。 这大过年的,三夫人崔氏这又是何苦。 老爷子最忌讳院子里夫人们对子嗣动手了。 一家子正在吃饭,这会儿也吃不成了。 “这她三婶也真是,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雅郡主站起身来道,“父亲,我去看看,你们先吃着。” 沈明泽道:“大伯母,你且先吃着,我跟锦绣去看看吧” 钟锦绣微楞,但还是站起来了。 雅郡主想了想便道:“也好,你们去吧。” 钟锦绣在自已院子里见了那女人,发型蓬乱,身上的衣服也略显得朴素,脚上的鞋子还丢了一只。 见到他们急的忙跪下身去道:“求少爷夫人救救我儿啊。” 眼中的焦急不是作假的。 钟锦绣上前去,将她怀中的孩子抱出来,伸手一摸。 她道:“孩子发热了。” “柚子,快去请大夫。” 沈明泽道:“让阿祥去,他动作些。” 不一会,大夫来了,来的是梁家三公子,梁唤。 他给孩子检查了一下,道:“热证,我给开些药,按时吃,过几日在观察。” 开完药方,钟锦绣吩咐人去抓药。 待药抓回来,钟锦绣见那眉夫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吩咐丫头去煎药,直到喂了孩子药,孩子身上的热证退下在走吧。 钟锦绣瞧着那妇人问:“你可用过饭了?” 那妇人摇了摇头。 钟锦绣无奈,吩咐人去准备吃的。 那眉夫人摇了摇头道:“多谢少夫人少爷恩典,眉茹心知自已命不久矣,求少爷少夫人可怜可怜这个孩子,给孩子一条生路吧。” 钟锦绣明知故问道:“这话如何说的?” 这即便是想帮,也没有理由啊。 一来她是三房的人,与她这房八竿子打不着,她若是贸然插手此事,不合规矩。二来,她是小辈,也插不得手。 眉茹见钟锦绣有些犹豫,觉得有希望,她忙扑到她跟前道:“少夫人,您是不知,我家当家那位根本不管我们母子死活,从孩子出生到现在,设计陷害不在少数,若非奴婢小心谨慎,我跟孩子早就没命了。” 眉茹小声哭泣,那偷偷抹泪,我见犹怜。 听说她是被三爷从烟花之地买来的。 “求求少奶奶可怜可怜我们吧。” 钟锦绣微微有些动容,回头望向沈明泽,沈明泽道:“你求我们也无用,因为你此来求救,便是犯了当家主母的忌讳,回去你将如何,你自已心中该有底。” 提及这话,眉茹只觉得自已命苦,又开始哭诉起来。 沈明泽道:“其实......若想要保你和你儿子一命,也并无不可。” 那眉茹顿住,继续磕头道:“求少爷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我沈家祖籍洛阳,那里有族学,我可以想法子送他过去。” 洛阳? “但你能不能说服三夫人将您一块送过去,那就要看你自已了。” 这算是给她指了一条路。 正这会儿,桃子进来禀报道:“少爷,少夫人,三夫人来了,说是来接眉夫人母子两个的。” 钟锦绣看了看那母子,也没说什么,直接道:“桃子先给眉夫人收拾一下。” 待收拾好,钟锦绣才领着她出了们,前院正说着话,听三夫人解释道:“这大过年的,请大夫慢了些,她就不乐意了,我这主母难当的很,但凡有个事,你若是迟了慢了,就是做错了,你说她赶在大过年的生病,大夫寻不来,我能怎么办?” “她就生气了,抱着孩子就往外跑,丫鬟婆子抓都抓不住啊。” “我这也是出了一倍的诊金来将人请来了,可她却......” 钟锦绣听着三夫人的话,在回头瞧着身后的眉夫人,只听眉夫人小声道:“我儿都病了两日了,她是不肯给我们请。” 钟锦绣安抚她莫要急。 钟锦绣领着人进去,道:“给三婶娘请安。” 崔氏可不敢接她的礼,站起身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领着人回去。” 雅郡主瞧着那眉夫人,低眉顺眼的,也没多大年纪。又是那种出身,跟了三爷又是那种人,果然是命不好的很啊。 雅郡主道:“三弟妹,这大过年的,这孩子便急着来给老爷子磕头,说来也是眉夫人孝心。” 崔氏听雅郡主的话,便觉得这话中是提醒她,这孩子已经在老爷子跟前过了脸,若是出了事,怕是老爷子为难。 这本来嘛,没生的时候,你想法子弄掉就是了,现在都生了,还是个儿子,这就不好办了。 崔氏心中憋闷,这日后可不敢在怠慢了孩子,但是那眉夫人? 看她不弄死她。 待三夫人将眉夫人领走,雅郡主也与老爷子去回话了。 晚上,沈明泽去寻了自家老爷子,说说那孩子的事情。 “你想将孩子送回老家?” “是,倒是可以培养。” 老爷子想了想,也觉得可行。 “咱们家现在人丁单薄,族学那边也荒废了许久了。” 还不是因为他们家生的全是女娃,他也就没了心思,随着沈明泽出生,他想手把手教导,可最后发现这孩子根本不用自已交。 简直是天才啊。 如今他在朝廷上有一席之地,家中的族学便有了希望了。 “嗯,你想弄就弄吧。” 老爷子想到什么,便问:“对于这个孩子,你是不是早就想管了?” 否则他也不会说让这孩子过继给他大伯母这事。 “嗯,有些孩子是需要锻炼的。” 孩子? 老爷子瞧着他这话语的语气,恍惚他多大年纪似的。 “你去办吧。” 沈明泽早已经着手办理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谋士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这一忙便忙了许久,钟锦绣在房间里正等着沈明泽。 桃子进来道:“主子,外面下雪了。” 钟锦绣问道:“表哥呢?” “送老爷子回去了,一会就该回来了。”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派人给他送伞了吗?” 桃子微顿道:“阿祥跟着少爷呢,应该不会被淋着吧。”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我们去接他吧。” 反正在家里也没事。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去准备把伞。” 钟锦绣自已撑着伞,去了老爷子处,但是没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 沈明泽从老爷子院子里出来,就瞧见钟锦绣时而放下伞,时而仰起头与雪来个亲密接触,调皮的很。 只是看着她穿着有些单薄,连披风都不曾穿一件,微微蹙眉。 上前一步,将自已的风衣解下来,披在她身上,道:“出来作甚?” 钟锦绣眨了眨眼道:“下雪了。” 沈明泽道:“下次出来,多穿件衣服。”说完还不忘瞪了一眼桃子,桃子很无辜的低下头。 这姑爷平常看着和顺,但那是对自家主子的,对她们,冷傲的很。 “咱们回去吧。” 晚上钟锦绣洗刷了下,便裹着被子躺着,钟锦绣闭着眼,但是却没有睡意。 沈明泽刚回来的时候又出去了。 好像是公事。 书房内 暗七从闽南哪里回转,正回禀在闽南那里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这次跟闽南力接触的人,不是桓王殿下?” “是,是桓王殿下身边的谋士,明叫杨奇的。书信上的印章也是他。” 沈明泽深邃的眸子泛着冷光。 仅靠一些书信,还不能扳倒萧睿翼,且还会打草惊蛇。 “此事先就这样吧。” 若是自已将此书信交给皇上,也只会引起皇帝不满,皇帝现在扶持桓王,只因为桓王母族不大,威胁不了萧家江山。 皇上年岁越大,权衡的东西越多,魏国公势力越来越大,几乎是萧家王朝的半壁江山。 这让皇帝觉得很危险。 他回到房里,钟锦绣已经躺下睡了,他先去净房洗刷一遍,随后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侧躺下。 待被窝暖热,他则将伸手将钟锦绣楼入怀中,钟锦绣并没有睡着,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见他小心翼翼怕打搅自已睡觉,倒是没有出声。 然待他搂着自已,自已不得不出生道: “你回来了拉?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明泽轻声道:“没事,睡吧。” 钟锦绣呢喃了句,便在他怀中寻了个位置睡下了。 沈明泽不大重欲,那种事,两人隔几天会来一次,平常他都抱着自已睡。 钟锦绣有时候会赞叹他的克制力,忍耐力极好。 上一世他没有娶妻,但是红颜知已,经常会传出市井,他有女人,但她见那女子很是规律,一个月也就几面吧。 然而沈明泽却不是这般想的,他怕自已吓着她,对她的忍耐更是爱护。 天知晓他每夜抱着他睡,是多大的煎熬。 这个年过的极安逸,每日也就吃吃喝喝,沈明泽在家也就休息了几日便上朝去了。 然下朝之后,碰见了魏寅,魏寅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么话与她道:“最近月儿虽然痴迷,可也有清醒的时候,她跟我讲,她做了一件错事,怕是会害了沈少夫人?” 沈明泽眉头微蹙,问:“是什么吗?” “好像是沈少夫人的生辰八字。” 沈明泽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生辰八字有问题?” “沈少夫人福气绵延,自然是个有福气的。可沈少夫人的八字很奇特...” 魏寅也不大懂,可是唯有一句‘凤命’,却让他惊讶的很,这若是传出去,对钟锦绣便是一场劫难啊。 所以他才来告知他一声。 “这闽南月真是会给我找事。” 若非看在她当年在表妹死的时候,为表妹流的那几滴眼泪,他早就收拾她了 一个知晓未来的人,活着,只会耽搁自已行事。 而她以为她装疯卖傻便可以躲过劫难了。 正说着话,桓王走来了。 桓王道:“你们在聊些什么?” 魏寅道:“没什么,臣这就要回去了。” 魏寅如今是新任穆王,他肩上承担的太多太多,年少的人,恍惚一夜间便长大了。 他应该是知晓真正害死老穆王的人是谁。 只是不说罢了。 桓王看着他远走,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他的目标不是他。 “沈大人,新年好啊。” 沈明泽瞧着桓王殿下,应付道:“桓王殿下有事?” “没事,只是前段时间闽南月给了我一样东西,我这也不知该不该相信?” 沈明泽道:“恰好,我们皇城司在闽南也查了点什么,不知该不该呈上去?” 桓王刚才还得意呢,听到他的话,眼光微微暗沉。 然而沈明泽道:“那个杨奇该处理了,他是王爷的门客,满城皆知,但是像这种违背主子意愿,自作主张的人,早该处置了。” 这般告知,只因为那生辰八字。 桓王不气,有些事,聪明人从来不多问。 这般算是达成了协议。 桓王回去,看着那封生辰八字,莫名玩味。 然此刻府内侍卫进来回道:“主子,杨奇来了。” “让他进来吧。” 杨奇隐约有些不安,尤其是那件事搞砸了。 “王爷,您唤我何事?” 杨奇是桓王最器重的人,所以他笃定王爷顶多是训斥他几句罢了。 桓王瞧着他神情之中的坦然,心中更怒,这蠢货看来还不知自已做了什么事。 “我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主子请吩咐。” “你去投靠太子,将这份生辰八字,送给他。” 杨奇想要拒绝,可是桓王却不理会,道:“事成之后,我保证你的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像他们这种门客,就是因为太穷,不得不依墙而立,说白了就是给人家当奴才。 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快,那个生辰八字,便到了太子爷的手中。 太子爷对下面的人奉承的事情,司空见惯,但是拿着这种凤命的生辰八字,倒是头一次。 他心中稀奇的紧。 他从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如今都二十多年了,还是太子。 不想当皇帝的人不是一个好太子啊。 他想要登基为帝,所以他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太子,可是却被父皇忌惮,现在却一点点削弱自已的势力。 这让本来兢兢业业的太子爷,瞬间失去了动力。 越来越想要寻一些刺激了。 “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是沈少夫人,钟锦绣的。” 钟锦绣?沈明泽?” 太子爷突然间玩味的笑了。 沈明泽如今在朝堂上处处打压他的人,让他很是烦恼,还有钟国公,他想安排个人在禁军中,然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曾给他,直接否决了。 这两个人都是讨厌的很。 而钟锦绣跟他们两个都有关系,若是自已... 太子爷对这个凤命,不大在意,他在意的是让钟家和沈家吃个哑巴亏,而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 还能被自已利用。 然此刻,钟锦绣正在家中坐着,雅郡主提议要带钟锦绣管家,被钟锦绣给拒绝了。 她不想没事找事。 但是三房那边却传来了消息,那眉夫人,自划破了脸,像三夫人保证今后绝不勾搭三老爷。 那模样简直就是唯三夫人的命是从。 这几次动作,便收服了三夫人,三夫人看她是真的想要一个安生的地方养着余生,绝非跟她争老爷子的,故而便放她走了。 至于那孩子,本来她不甘心放走,可是老爷子发话了,她不能不放人。 罢了,一个毁了容的女人,的确是不能兴风作浪了。 至于那小崽子得老爷子看重,她倒是可以因此向老爷子讨点东西。 如此便放她走了。 钟锦绣亲自去送了那母子,上一世钟锦绣活到二十五岁,算起来他这孩子才十岁,她活着的时候,这孩子还没有显现出什么作为来。 且她对沈家也没多大了解。 送走了他们母子,钟锦绣便回去了,回了家,碰见了沈吟堂,她正要出门去参加同伴举办的诗会。 “听说你去送那种女人了?” 那种女人? 瞧着她满目的不屑,钟锦绣知晓她心中看不上。 倒是没说什么,她道:“表姐,要出门做什么?” “我去做什么管你什么事?说了难不成你还想去参加不成。” 钟锦绣微微郁闷之下,倒是没跟她计较,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们还是少见面才是。 “我跟你讲,你日后最好少跟那种人接触,自掉身价...” 钟锦绣微微笑着,并不应承,沈吟堂不悦道:“真是自失身份...” 说着不悦的离开。 钟锦绣刚回到自已房间,就听说太子妃召见。 钟锦绣问了句来传话的人,那人也不知太子妃是什么意思。 钟锦绣还是去了,但是却发现不是太子妃召见,而是太子爷。 钟锦绣微微皱眉,请了安道:“不知太子爷寻臣妇来,有何事吩咐?” 太子爷道:“常听闻钟大小姐,才艺出众...”除了棋术,他似乎也想不起来,这位夫人有什么别的技术,“不知可否陪本宫下盘棋?” “听闻你的棋术,让我们家四弟最望尘莫及,本宫很想要看看,能让我四弟整日钻研棋术的人,到底棋术有多好。” 钟锦绣对太子的行为,有些不悦。 怕是太子爷没想出她除了棋术还会什么吧。 若是她会琴,他是否会要求她来弹奏一曲呢? 答案是会的。 只一句话,他就知晓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她瞧了瞧四周,这里是东宫一处凉亭,四周并无一人,只是这凉亭桌子上,燃着一香炉。 第二百二十三章、黎妃娘娘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一个惦记臣妇的太子爷,会成为好皇帝吗? 不,答案是否定了。 即便他在人前是多么的温和,可一个内心肮脏的人,又如何治理一个太平盛世呢。 前世萧睿翼将他的罪名一道道的宣告天下,轻易的便击垮了太子。 太子爷瞧不起那些朝堂上的小人物,所以经常欺负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而萧睿翼则最会笼络那些小人物。利用他们的怒,来达成自已的目的。 但是如今,太子爷居然在打她的主意,钟锦绣心中并无彷徨,她居然笑出声来。 这个太子善于伪装,可是这脑子还是不够用啊。 太子爷见她笑出声来,有些不解,问:“你笑什么?” 钟锦绣看着太子爷,道:“太子爷,你这里好清静啊,宫女太监不在啊。” 太子爷笑着提醒道: “本宫下棋,不喜欢旁边侍候的人太多。” 钟锦绣颔首,那真是太好了。 她倒是可以肆无忌惮了,一个太子,如果被人教训还被人看见了,那就说不清了,现在没人,正好。 她语笑嫣然道:“太子爷可知晓我的身份?” “嗯?”不知道还能邀请你来,“钟国公的女儿,沈大人的夫人,你问这个作甚?” “太子爷,我不喜欢下棋,您知道吧。” 太子爷皱皱眉,他哪里知晓。 “我喜欢耍鞭子,太子爷要不要体验一番?” 太子爷不喜欢练武,一来是皇后他伤着,二来他不需要。 钟锦绣抽出腰间的鞭子,随意的在手中把玩几下,嘴角轻笑道:“太子爷,我也不大喜欢有人看着我耍鞭子玩呢。太束缚了...不如,我给你耍套鞭子如何?” 太子爷瞧着那带有小刺的软鞭,嘴角抽了抽,他太失误了,怎么就忘记了,这人在擂台上与桓王妃对打的时候,那彪悍威武的形象,如今还在脑海中回荡。 太子爷笃定她绝对做得出来那些事。 他终于正视了面前的女人,她道:“沈夫人,刚才本宫是开玩笑,太子妃本来是要寻你的,可她突然间不舒服,所以让本宫来与你说说。” 钟锦绣收回鞭子,缠绕在腰间,道:“那我就告辞了,不用送了。” 钟锦绣转身离去,那姿态张扬,不将太子爷放在眼中。 钟锦绣刚走,太子爷便气闷的挥洒掉桌子上所有棋子,随后唤人进来。 “去将她给我抓住,捆着。” 东宫侍卫相互瞧了一眼,也不敢忤逆。随后追上去,欲要将钟锦绣给绑住,正在这个时候,晋王殿下来寻太子,正发现钟锦绣被追赶。 他怒目道:“你们在做什么?” 侍卫们道:“沈少夫人刚才冒犯了太子,太子爷命我们抓住她。” 晋王殿下心中微怒道:“放肆,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女人是谁?皇后娘娘特封的公主,是我们名义上的妹妹。” “可是太子爷.....” “此事我会向太子爷回禀的,你们先下去吧。” 钟锦绣看着晋王殿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只是微微颔首,便准备出东宫了。 晋王殿下道:“我送你回去吧。” 待钟锦绣上了马车,晋王殿下才解释道:“太子爷...你回去莫要胡说,这与你名声不好。” 钟锦绣瞧着晋王殿下,她似乎不是第一次解释这种事了。 名声不好?是啊,若是被太子爷给...必定会想法子隐瞒的,因为这事,不光彩。 所以听到这个话,钟锦绣非常的生气。 “晋王殿下,这也是你不愿意胡说的缘由嘛?怕自已的名誉受损吗?” 晋王殿下微楞。 “但是我不会呢,任何企图要与我不利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即便是太子爷,也绝不例外,我想,若是您真的想要维护太子,最好给太子爷好好请个师傅,重新教导一下他。” 晋王殿下觉得不可思议,这丫头凭什么这么说。 太子爷就是太子爷啊。 位高权重,能决定人生死的人啊。 钟锦绣没有与晋王说什么,而是命人驱马车而去。 只是刚走没多远,便碰见了桓王殿下,他也是坐在马车上,两辆马车背道而驰,停顿。 桓王隔着马车道:“沈少夫人,今日之耻辱,可想要本王帮忙讨回?” 钟锦绣知晓这人在这里刻意等着自已。 “桓王殿下如今可想要扳倒太子爷?” 桓王轻笑,也不承认也不否认。 “可惜了,那些伤害别人,却还要寻合作的人,最讨厌。” 马车行使,而他们再也没能说一句话。 钟锦绣刚下马车,就见着背后马车飞奔而来,待马儿停下来,沈明泽则焦急的下了马。 冲上来便问:“你没事吧。” 钟锦绣摇了摇头。 沈明泽有些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钟锦绣颔首,随后拉着他道:“咱们回去再讲。” 回到自已房间,钟锦绣才道:“应该是有人在太子跟前说了什么,不然太子爷不会邀请我去下棋。” 邀请? 哼,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太子爷是疯了吧。 不,是太子爷他该下台了。 想想上一世,太子爷与桓王这场战争中,太子爷是如何下台的? 好像是玷污了皇上心宠爱的妃子,被皇上当成逮住了,所以才有废太子之说。 此事发生在明年,但是她不介意此事早些发生。 然沈明泽则道:“此事你先别管,我来应付。” 钟锦绣沉默良久,道:“好。” 然钟锦绣心中早已经设定好了,以沈明泽的性情,该是想要温水煮青蛙,一点点的磨死太子爷。 但是她不想这么慢,她等不了。 上元节的时候,城内很热闹,然宫里面更热闹,因为皇宫中来了一位贵客。 黎族。 黎族乃是小国,今日进京是来求援的。 黎族被西夏骚扰,祈求大宋出兵解决,而且还送来一位美女,名唤黎艾。 皇上看在美人的份上,答应前去协商的。 毕竟夏冰玉如今还在大宋呢,这两国也算是亲戚呢。 说话管用呢。 所以桓王殿下直接将此事拦下来了,让夏冰玉写信回去,钟锦绣知晓这人是在收买黎族公主。 而且夏冰玉为了帮助桓王成事,自然倾力相助,一封信回去,便解决了此事。 所以这个黎族公主很感恩桓王殿下,上一世,她被桓王欺骗去勾搭太子,最后太子被罢黜,她被赐了毒酒。 很可怜的女人。 但是钟锦绣却知晓,她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单纯的让人不舍得利用。 过几日,黎艾被皇上宠幸,赐住钟粹宫,皇后娘娘怕这新人寂寞,邀请了宫外的人来庆贺她乔迁之喜,当然钟锦绣也在此列。 谁让她还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公主呢。 皇后娘娘这是要抬举黎妃,与莲妃娘娘作对呢。 钟锦绣进了宫,先给皇后娘娘请了安,皇后娘娘叮嘱道:“黎妃娘娘是新来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钟锦绣笑着道:“是,皇后娘娘,我会的。” 钟锦绣从皇后那里出来,正迎面遇上了太子爷,钟锦绣冷然道:“给太子爷请安。” 太子爷微怔的看着对方,容色秀丽清冷,双眼如墨玉深潭,莹白细腻的肌肤,宛如牙雕玉琢她的容貌在宫中不是最美的,却一定是最有韵味的就像春日里的和风飘渺的柔波是一道令人永不厌倦的风景。 莫名的让自已心中烦躁。 尤其是最近朝堂之上,沈明泽若有似无的针对,除了魏国公,他真的将他所有人都收拾了一遍。 是所有人,一个不留啊。 而他因为一个人的错误,便受到父皇的责骂,一次又一次的...... 沈明泽,他够狠。 钟锦绣不知他心中所想,心中在盘算着,便道:“不知太子爷可否引我去钟粹宫,我不大知晓路。” 见她突然间笑意融融,这分明是勾搭呢。 本来还忌讳沈明泽,如今见她主动,太子爷觉得心猿意马,啥都不想,就决定去了。 太子爷领她去了,到了钟粹宫,就见着黎妃娘娘在外面站着,太子爷这一路上,说了不少话,最后道:“本宫想沈大人似乎误会了本宫。” 他没有想到,她会将此事告诉沈大人,而沈大人居然不怕他。 以前种种,各位大人都是私自隐瞒,绝不敢对他对视的。 钟锦绣不想听他言语,她笑着:“太子爷,您看前面那美人儿,可是黎妃娘娘?” 太子爷微微侧身,只一眼,便对眼前的人一见钟情。 那女人薄弱之姿,站在宫门口,虽不及夏冰玉倾国倾城,但眼瞳中带着淡淡笑意,脸庞瘦削,花容月貌,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目光温婉柔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纯笑容犹如世间昙花,释放幽静音律,绝美,倾入人心,有一种圣洁之美,另人一眼就将她铭记与心。 钟锦绣瞧着太子痴迷的神色,暗中暗讽,果然‘情种’呢。 黎妃娘娘身边的人提醒她来者是何人。 她走上前来,道:“给太子爷请安,给公主请安。” 钟锦绣笑了笑道:“给黎妃娘娘见礼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夏冰玉死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待在黎妃娘娘那边一会,钟锦绣便离开了。 又过了一阵,皇后娘娘寿辰,今年因为黎妃的上场,莲妃娘娘在皇上那吃了几次亏,皇后心中舒畅,便决定邀请世家贵妇进宫来庆祝生辰。 如此宫里面也热闹一些。 莲妃娘娘宫里 莲妃正坐在宫里发脾气,然而夏冰玉和桓王正坐在一边听着,倒是无所谓,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夏冰玉开口道:“母妃,皇后娘娘寿辰,咱们去庆祝吧。” “什么?让我去庆祝?你疯了吧?” 夏冰玉安慰道:“母妃,有一场戏,需要您去看呢。” “什么?” 夏冰玉笑了笑,这可是她精心准备的好戏呢,钟锦绣,这一次,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不死,也能疯吧。 桓王殿下上次与钟锦绣示好,却被她拒绝了,这不识好歹的女人,既然不能成为自已的助力,那么就消失吧。 桓王是这般想的。 所以今日,他设计一出绝好的戏码,相让钟锦绣和太子爷一起消失的戏码。 钟锦绣若是出事,钟家和沈家绝对不会放过太子的。 那么自已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力了。 但是前提是,自家母亲一定要去皇后寿宴,如此才能让这出戏,达到高潮。 皇后寿宴 钟锦绣刚到,便听到有人提及些事。 “听说咱们黎妃娘娘,像极了晋王的母亲。” “晋王母亲也是黎族公主,听说是这位黎妃的亲姑姑,当年晋王的母妃宠冠后宫,后来不知为何死了。” “宫里的事情,你们还敢议论,不想活了。” 钟锦绣对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只听说晋王小时候就寄生在皇后娘娘宫里面,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长大,倒是不知晓,晋王的母亲还是黎族的人。 她还以为晋王的母妃是宫里面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人物呢,原来还宠冠六宫呢。 怪不得黎妃这么快便得皇上厚爱。 “锦绣妹妹吧,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说话的乃是成王世子妃,姜蕴涵。 “表嫂。” 姜蕴涵看着钟锦绣笑了笑,这个表妹她很喜欢呢。 黎妃娘娘到。 钟锦绣望过去,黎妃娘娘一身黎族特有民族衣物出场,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姜蕴涵也望过去,感叹道:“黎妃娘娘,真的很美。” 钟锦绣也颔首。 她人也很单纯。 黎妃娘娘拜见了皇后娘娘,送上了贺礼,眼神焦急的寻找钟锦绣。 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听到一些人的话,似乎要针对钟锦绣,她初来着后宫,唯有钟锦绣这一个朋友,绝对不能让人伤害她。 待请过安,她才走向她身边,恰好这时候,一个宫女正要去寻钟锦绣道:“沈少夫人,沈大人寻你。” 沈明泽今日进宫,她是知晓的。 无疑有她,钟锦绣正要去,却见黎妃娘娘拉着她,道:“锦绣公主,我刚找你呢。” 那宫女道:“沈大人似乎有急事要寻夫人。” 黎妃娘娘拉着钟锦绣的手有些焦急,她将钟锦绣拉到一边偷偷耳语道:“我来的路上,听说有人要寻你麻烦,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你别去。” 钟锦绣还准备利用黎妃来打击太子,可是瞧着她那单纯如三岁孩童一般的眼神,钟锦绣有些不忍心。 心中略微有些惭愧。 她居然为了完成自已的目的,而... 罢了。 她轻声安抚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黎妃娘娘还想劝导些什么,钟锦绣道:“我知晓要发生什么事,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黎妃娘娘瞧着他眼神坚定,她莫名的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钟锦绣随着那宫女离开,在无人的地方,那宫女突然间跪下道:“公主,有人要害你。” 这个宫女她很熟悉,上一世她的贴身侍女无银,与她是忠心耿耿,如今更如上一世那般善良,不忍心害别人。 钟锦绣道:“若是我不去,你将如何交差。” 那丫头苦笑道:“奴婢早已经想好了。” 钟锦绣瞧着她的决然,心中了然。 “你且起来吧,帮我办件事。” “公主?” “你去跟你背后的人说,已经将我迷晕在后山。” 那宫女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钟锦绣,虽然不明,但还是照做了。 那宫女回去禀报之人正是夏冰玉,夏冰玉听到宫女的回报,心中得意。 “去,给太子爷捎一封信去,就说沈少夫人有请他后山一叙...” “是。” 夏冰玉似乎不大相信无银,待那宫女走后,她则亲自去后山看了一眼,然当瞧见钟锦绣躺在那地上,她心中似乎有些雀跃。 “钟锦绣,你也有今日。” 心中得意,她则坏心思的上前,准备将钟锦绣的衣服给扒掉,如此,待她醒转,唯有死这一条路可走。 至于沈明泽? 哼,他将一辈子带上这顶绿帽子,被人嘲讽。 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 她正要拔掉钟锦绣的衣服,却听一声轻声音道: “夏冰玉,果然是你在寻死呢。” “你......” 夏冰玉吓得直接后退,钟锦绣坐起身来,道:“我一直在等你犯错...” 夏冰玉没有想到,钟锦绣居然能在宫里面作怪。 她...不可能的,她不过是一个臣妇,怎么可能在这错乱的宫里面作乱呢。 她本来该胜券在握的,本来能一举除掉他,毁了沈明泽的。 钟锦绣轻蔑一笑。 “我一直在等你,夏冰玉...” 本来她想利用黎妃来给太子爷一个教训,可是现在她又有一个好主意了。 夏冰玉瞧着她那突然间升起的邪恶面容,预感不好,想要逃走,却突然间感觉到浑身乏力,直接瘫软在地上。 钟锦绣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不小心沾染的泥土,站起身来便走了。 唯有留下夏冰玉恶毒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钟锦绣离开,远远听见太子爷的声音,钟锦绣轻笑一声,将自已藏身在无人的地方。 待里面传来一副撕扯,以及女人娇喘的声音时,她则出来了,寻找到无银。 无银道:“我们去哪里?” “不是沈大人寻我吗?走吧,我们去寻他去。” 此刻莲妃娘娘去了皇后处,如今正竭尽全力来邀请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去看热闹呢。 钟锦绣去了行政殿前,正瞧见桓王殿下和沈明泽从行政殿前出来,一个风光无限,一个愁云满目。 愁云满目的自然是沈明泽。 然瞧见她的哪一刻,一个笑容满面,一个则惊讶的面目扭曲。 沈明泽上前一步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派人去叫我的吗?” 沈明泽瞧了一眼那宫女,道:“的确有这事,今日皇后娘娘寿辰,你随我一块去磕个头。” 钟锦绣道:“我想皇后娘娘此刻怕是没时间来接见咱们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沈明泽颔首,瞧着桓王殿下,道:“桓王殿下,您请便?” 桓王殿下心中乱如嘛,钟锦绣怎么会安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呢。 本来他邀请沈明泽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届时看到钟锦绣受辱,必定会大发雷霆,而他便会与他达成一致,共同对付太子。 还有钟国公... 可是她现在安然无恙,那么是谁? 正要说什么,但见有一太监急冲冲的过来,见到他们便道;“桓王殿下,您快去看看吧,桓王妃出事了。” “怎么...回事?”桓王只觉得自话音有些哑,但听到哑太监回禀说,“太子爷跟桓王妃他们...” 那太监都难以形容了啊,简直是有伤风败俗啊。 那太监说完,便直接去行政殿禀报皇上啊。 桓王有些愣神,唯有恶毒的看着钟锦绣,但如此却难以消除自已心中的愤恨。 钟锦绣面无表情道: “桓王殿下还不快去看看,万一这桓王妃受辱,一时想不开...这怕是会影响两国邦交啊。” 一句话似乎在提醒桓王殿下,夏冰玉必须死。 唯有如此,方才能达到自已的目的,拉太子下马。 试想,若是夏冰玉死了,西夏那边该如何交代?若是不交代,西夏那边必定会不愿。 桓王殿下只看了一眼钟锦绣,便不再纠结,因为比之钟锦绣,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待他走了,钟锦绣便道:“咱们走吧。” 沈明泽瞧了一眼那宫女无银, 那无银道:“奴婢拜见沈大人。” “知晓回去如何说吗?” “是。” 钟锦绣瞧着无银,在瞧了一眼沈明泽,有一种感觉,恍惚是自已的一切都在人家掌控之中。 钟锦绣久久的才听到自已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沈明泽问:“夫人,咱们回去再说。” 待钟锦绣回去,不一会,就传来消息,说夏冰玉她当日便撞墙死了,太子爷这下子麻烦了。 皇上愤怒之下,直接将太子关了起来。 就等着明日朝堂上施压,废了太子呢。 如今宫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但是却没有人提及她,连人传她问话都没有。 这是嫁将自已摘除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国之根本,太子爷被废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坐在自已闺房中,瞧着沈明泽,等着沈明泽的答案。 只是沈明泽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没空理会她,最后被皇上唤走了。 行政殿外 莲妃娘娘和桓王跪地求做主。 至于钟锦绣,桓王不会这时候提及钟锦绣,节外生枝。他早就权衡过利弊。 而皇后娘娘也跪在门口,见到沈大人过来,皇后忙上前道:“沈大人,你要救救太子啊,他铁定是被陷害的,他被人下了药啊。” 莲妃娘娘见皇后如此颠倒黑白,顿时怒道:“太子爷的德行,皇后娘娘何必装傻,他那助兴的药常年贴身带着呢。” “你污蔑...” “我污蔑?您去看看,桓王妃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您这话怎么就昧着良心说出来了。若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您忍心吗?” 这会儿行政殿里面出来一位太监,看见沈大人,忙上前道:“哎呦,我的沈大人,您快进去吧,皇上着急寻你问话呢。” “是。” 行政殿内 皇上坐在龙椅上,神情有些颓废。 沈明泽微微低垂着头,乖乖的请安。 久久的才听到皇上道:“沈明泽,你说朕该怎么办?” 沈明泽明知故问问:“皇上所说的可是太子和桓王妃之事?” 皇上怒急。 “他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的,这一次居然为了教训他弟弟,与桓王妃...他当真是有失德行。”可是......他毕竟是太子啊,国之根本,不是说废就废的。而且还有魏国公在啊,皇上担忧魏国公会... 可是不除太子,如何向西夏交代。 太子出这种事,三品以上的官妇都瞧见了,已经做不到斩草除根,隐瞒事实了。如今只有想想该如何做才能将危害降低到最低。 “沈明泽,你最聪慧,告诉朕,朕现在该怎么办?” 沈明泽道:“皇上,您无需担忧,此事该如何办,要看魏国公他能为太子做到何种程度。” 皇上龙眉微蹙,似乎不大明白,但却又很明白。 “朕现在该如何做?” “皇上可以等。” 等,等皇后娘娘克制不住,等魏国公他坚持不住,他们会做什么? 本来郁闷的皇上突然间思路清晰起来。 太子爷不仅仅是他的儿子,还是别人的支柱。 沈明泽出了行政殿,带着皇上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莲妃为皇贵妃......” 这圣旨一出,莲妃娘娘倒是不嚷嚷了,领着自家儿子便回去了。 至于皇后,依然跪着,太子爷早就被拿下了,然而皇后,皇上只命令皇后回去,且说太子犯错,按国法处置。 皇后娘娘听后直接晕倒了。 这按照国法处置,那夏冰玉是因为服用助兴药物过量,又因为太子他...还有宫女的证词,直言说是太子爷招惹的夏冰玉。 可是太子爷说不是啊,他说是夏冰玉借用钟锦绣之名义来勾搭他呢。 钟锦绣? 不,绝对不能牵扯到钟锦绣,不然她儿子死的更快。 太子爷被禁锢在东宫,没有皇上旨意,他不能出来,这算是圈禁了。 沈明泽回到沈府,已经是很晚了。 正要回房,却被晋王殿下给拦住了。 沈府书房 晋王殿下语气愤然道:“到底如何才能救太子?” 沈明泽眉光微暗,道:“听说桓王殿下一直在寻找田太傅家的后人,不知可寻找到了?” 田瑶儿也就是田七的祖父乃是太子太师王富贵的女儿,当年因为科举舞弊,落得满门被灭的下场。但是事实上,科举舞弊,太子爷主谋。 太子爷为了自已的目的,笼络人心,但是事情败露后,他则将王富贵推出去了。 天子师傅,也是晋王萧睿佑的师傅。 “你不是一直在查那场科举舞弊的案子吗?他是被冤枉的,为何不翻案呢?” “因为不敢还是害怕得罪太子?” “因为皇后娘娘的养育之恩?呵呵,真是可笑,利用你的养育之恩,来包庇太子爷罪行,晋王殿下,在您的心中,可有底线?” 晋王被问的哑言。 然提到田太傅的时候,他心中唯有痛。 他知晓那事是太子爷主谋,但是田太傅临死前告诉他:“太子乃是国之根本,不可动摇,我只恨自已没有将太子教导成德才兼备之人,可是,阿佑,国不可动其本啊。” 是啊,太子他是国之根本,当时皇帝刚平息了内乱,正是休养生息,培养新人的时候,若是暴露出太子丑行,那么会如何? 国将又一场浩劫啊。 所以他们所有人帮助太子掩盖,在外他依然是温和的太子爷,可是如此,太子爷并无改良的印象,反而变本加厉。 居然对桓王妃? 即便是再恨桓王,也不能对桓王妃做出那种事,而且还是在宫里面。 那情形他想象不出来啊。 沈明泽道:“以前有一户有钱人家,姓钱。他们家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喜欢打架,但是打完架之后,对方的家人会来寻钱家理论,他则给对方钱来平息此事。” “你猜,钱家的这个儿子最后怎么了?” 晋王殿下知晓这个故事,这户人家的儿子,失手打死了一户人家的儿子。 杀人偿命,错误形成,他的父母痛苦万分,万分悔恨。 只恨当初没有好好教导。 晋王殿下最后还是走了。 沈明泽回到卧房,钟锦绣已经睡了。 他洗刷好,习惯性的揽着钟锦绣入睡。 隔日沈明泽早早的醒来,钟锦绣也醒了,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沈明泽,深怕他责备自已。 但是他没有? 他没问当日发生何事,依然与往常一般,起床的时候,会亲下他额头,宠溺的给他掖了掖被子。 然她却不能佯装无事,所以她披个衣服就起身来侍候他洗漱,穿朝服。沈明泽也没说什么,只是任由她摆弄,他看了几次他穿朝服,所以便知晓该如何穿戴。 只是戴朝冠的时候,她够不着,微微拉了拉他胸前的衣服,让他低下身来。 沈明泽很享受这种待遇,他微微弯了弯身,且不忘在她脸颊处偷吻一口。 钟锦绣面不改色的继续帮她穿戴。 待穿戴好,钟锦绣则吩咐道:“今日路滑,路上小心点。” 沈明泽也叮嘱道: “嗯,今日无事就待在家里面,别出门。” 钟锦绣面上一如往常的颔首。 沈明泽临走前,摸了摸蓬松的发,微微有些叹息道:“乖。” 钟锦绣闷闷的回到床上,继续窝着。 过不几日,皇上处置太子的旨意下来了,太子被废,贬为庶人。 而魏国公也因此被收了兵权。 因为太子的陨落,魏国公也赔上了全部,但好在太子的命是保住了。 如今朝堂上,桓王殿下算是人生得意了。 皇贵妃娘娘在宫里面更是恣意妄为,不给皇后面子了。 今日皇贵妃娘娘不小心将皇后娘娘给挤掉进了水里,晋王殿下恰好碰见,上前与皇贵妃理论,却得到皇帝训斥,没大没小。 晋王妃因为太子受难,正伤怀抹泪。 太子被贬为庶人,但是并没有扔出去自生自灭,而是被圈禁在外面院子里,有军队看护。 晋王妃思念太子想要去看看太子爷,更有甚者她想去侍候太子爷。 这种想法一日比一日的强烈。 桓王府 桓王的人查出来了,晋王妃这几日都会去关押太子的院子外面溜达,以求能进去看望太子。 呵呵,他倒是可以做一回好人,放她进去呢,如此,会很热闹呢。 若是能将晋王殿下牵扯其中,那不是更好吗? 他们兄弟和睦? 那如果将太子变成如今这地步,推给晋王,那么晋王会如何? 皇后娘娘怕是会更加伤怀吧。 捧杀? 好像也是不错的理由。 隔日晋王下朝,则寻沈明泽问道:“瑶儿现在哪里?” 沈明泽道:“在沈府。” “什么?” “我说在我家。” “你怎么可以?” 沈明泽看着晋王殿下,道:“你还是先处理好你的事吧,此事并没有完。你一定要保重你自已...” “什么意思?” “晋王殿下,自古以来,为了那个位置的皇族,父子相残,兄弟不和,如今皇朝内只有你跟桓王殿下了,你能否安好吗?” 晋王殿下张了张嘴。 “你想说你可以让?”沈明泽无声的蔑视,“您已经身在其中,不能独善其身了。” ...... 钟锦绣今日在家,都有些恍惚。 慵懒的不想做任何事。 只是愣愣的看着外面丫鬟们扫雪。 她心里面在思忖着,这一世,沈明泽怎会接触无银呢,若无银是他的人,那么她会将自已的行为告知沈明泽吗? 若是沈明泽知晓自已...那他会如何想? 怕是会责备自已为他带来麻烦吧。 若是自已被牵扯其中,沈家必定难以逃脱。 不过还好,他都处理的极好,太子爷也下台了。 桃子见主子闷闷不乐,则问道:“主子,要不要邀请梁家小姐过来打叶子牌吧。” 钟锦绣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梁青云也该成婚了吧,最近京城事多,真不适合办婚礼,所以推了在推,如今刚确定了日子,怕是正忙着。 她还是不去添乱了。 不过经过桃子提醒,她是该准备礼物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晋王得知真相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晋王妃前去探望太子,与太子妃起了争执,害得太子妃小产的事情,也在第一时传入她耳中,钟锦绣听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彼时她正陪着两位长辈打叶子牌。 沈莱娣也加入了。 她听说晋王妃的事情,有些怜悯晋王了。 雅郡主道:“如今晋王府暴露出这个事情,怕是晋王也要受难了。” “晋王是受害者,怎么会受难啊?” “受害者?一个容忍自家夫人与太子有一腿的人,你觉得他无辜吗?” 不... “你们这些小孩子家的,不会懂的。” 钟锦绣懂的,此事...太子被废,需要寻一个人来承担罪名,而这个人正是晋王殿下。 一个自小跟在太子身边,名声又不济的人,可不就成为带坏太子的人了。 皇上会将怒气都撒在这个不注重的儿子身上,而皇后会示晋王为唯一救命稻草。 这就是皇家的人,也是皇后的做派。 皇后寝宫 晋王殿下正在向皇后娘娘赔罪,然而皇后娘娘却狠狠的扇了晋王一巴掌。 “佑儿,母后待你如何?” “母后对孩儿恩重如山。” 皇后似乎抓狂了一般。 “那你为什么你要恩将仇报?彭氏那贱人,你为什么不好好看守她,为什么让她去寻太子妃耀武扬威?为什么要她胡说八道?你是到底安的什么心?” 太子爷与晋王妃彭氏青梅竹马,甚至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是太子的婚事,怎么能由自已说了算。 皇上赐婚给太子乃是赵氏,赵太傅的孙女,皇后娘娘知晓太子与彭氏之间...怕彭氏胡言乱语,便做主将她许给了晋王。 这也不算委屈了她,晋王也是人中龙凤。 可是彭氏居然还对太子念念不忘? “萧睿佑,你是不是恨母后当初将她许给你?单等着这一日给太子爷致命一击呢?” “不,母后,您误会儿臣了,儿臣最近一直为二哥忙碌,根本没有时间顾忌她,儿臣并不知她会如此...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儿臣会向父皇禀明,是儿臣让她去探望太...二嫂的,绝对不会连累二哥...” 皇后娘娘轻哼。 “已经没用了,桓王殿下早就去向你父皇告状了,你二哥这次怕是要被赶出京城了。” 皇后突然间拉着晋王的手道:“佑儿,母后试问这些年待你不薄,太子待你更是比其他兄弟更好,这个你知晓的吧。” “是...” “如今只有一种法子能救你二哥了,甚至他能重新当上太子,重新回到母后身边。”皇后顿了一下,“最近你大哥失势,你也瞧见了,母后在这个宫里面,备受欺凌,莲妃...她现在已经是皇贵妃了,你看看,母后这宫里面门可罗雀,你在去看看莲妃那里,如今应该是门庭若市...她已经抢走了本该属于母后的风头,或许再过不久,你就再也见不着母后了。” 晋王不忍道:“母后想要儿臣做什么?” 皇后见晋王如此,心中雀跃便道:“好孩子,你去承认,太子犯错,都是你指使的,是你诬陷太子,你恨太子抢了你的王妃...” 晋王看着以往端庄大气的母后,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跟一般母亲无任何区别。 只不过她终究不是自已的亲生母亲。 “好...” 行政殿内 沈明泽正与皇上解释此事,刚才皇贵妃娘娘已经在皇上跟前吹了一遍耳旁风了。 晋王明知太子德行,而不禀报,如今铸成大错,晋王也有责任。 这是要将晋王拉下水的意思。 “沈大人,你说朕这一家子到底怎么了?” 沈明泽道:“皇上,臣为晋王担忧。” “什么?” “臣猜测,以晋王与太子的感情,怕是为太子担下所有,甚至愿意为了太子,承担所有事情吧。” 皇上蹙眉,猜不透沈明泽的意思。 “晋王殿下当初娶妃的时候,乃是皇后娘娘操办的。而且臣听说,晋王殿下虽然娶了彭氏,但是从来不曾进过彭氏的房。” “臣所了解的晋王殿下,重情重义。” 正说着话,晋王殿下已经到了行政殿外,求见皇上。 沈明泽轻声叹息一声,道:“听说晋王殿下一早就被皇后叫去了......” 有些事,提一提就是了。 至于事实如何,皇上会去查的。 沈明泽出了行政殿,就见到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没有上前与沈明泽说话,因为他心虚。怕沈明泽看出他的意图,继而阻拦。 然沈明泽并没有与之说什么,只是行礼之后便告辞了。 而晋王殿下,自然而然就被皇上拒绝见了。 然而晋王殿下唯有跪地不起,求见皇上。 这事被桓王知晓,觉得不对劲,忙让人去打听,听说晋王要揽下所有事,他忙进宫去。 他绝对不能让太子爷重上回转。 他去行政殿,瞧着晋王人跪在外面,眉头紧蹙。 随后便去面见父皇,问:“父皇,三哥这是怎么了?您罚他了吗?” 皇上看了桓王一眼,道:“桓王,你三哥想要替太子求情,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的好?” “这三哥与大哥情谊好,这求情也无可厚非。” “那你呢,你跟你大哥关系不好?” “不,他对儿臣做出那种事,已不当我是弟弟,且太子之事,事关国家大事,可是大哥却不管不顾,只为泄愤...实在是不配为长兄。倒是三哥,让孩儿敬重。” 这时候,实话实说,或许能让皇上心中欣慰些。 然桓王最是了解皇上,听他一问,便知晓他心中的想法,这是要放过三哥了。 桓王心中不乐,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桓王从里面出来,瞧着跪着的晋王道:“三哥,二哥他...你这又是何必,如今父皇已经很难过了,你就别惹父皇伤心了。你我兄弟四哥,大哥没了,二哥又...如今只有我们兄弟两个了,若是你...你让父王如何自处?” “百事孝为先。” 晋王不忍,只能回去与皇后娘娘说,寻求别的法子。 皇后又扇了她一巴掌,直接道:“你个没用的,我看你是不想救你二哥,你跟那女人的儿子一样,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想要将你二哥踩在脚下...” 第一次,看到皇后如此魔鬼,晋王居然无话可说。 他安抚皇后两句,直言会想办法的,可是皇后只求她去承担一切,唯有如此,才能救太子。 可是皇上不见他。 她离开皇后哪里,准备回府,却遇见了莲妃...不,是皇贵妃。 他虽然不想,但还是行了礼。 皇贵妃瞧着他突然间笑了,道:“晋王殿下,你可知当初你母亲是如何死的?” 难产而死。 “其实并不是呢,当年皇后娘娘以与你母妃关系好,便经常往她宫里送补品,呵呵,这是好吗?不,补品的吃的多,容易造成胎大难产,她那是要害你母亲,更要害你啊。” “这种小心眼,是个女人可都知晓呢。所以我才不耻皇后,明明是个恶人,却偏偏要装作一副慈母心肠,她这是装给谁看啊。” “一次次的要求你替太子爷挡事,真是不要脸的很。” 晋王不相信,道:“你胡说,母后绝对不会如此的。” 皇贵妃轻笑道:“你信不信没关系,但是你家二哥的死,我却是有证人可以证明,是太子爷所为呢。”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冷宫寻一位叫彩霞的姑姑,那是你母妃身边的小宫女,亦是当年侍候你大哥的人。” 晋王不信,可是却禁不住心中的疑惑。 大哥,那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哥哥,齐王萧睿儒,十岁的时候不幸落水淹死,他一直以为是意外。 他最终还是去寻了那小宫女,那小宫女如今已经长大了,负责冷宫里一切。 她见到晋王殿下,将一切都告诉了晋王殿下,朝堂上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她是珠妃的宫人,受恩与珠妃,不能让晋王殿下蒙受欺骗。 当年齐王被淹死,是太子所为。 齐王与太子年岁相仿,但是齐王聪慧,很得到皇上喜欢,势头将要盖过太子。 太子心升记恨,便设计将不会游泳的齐王引入水中,眼睁睁的看着齐王被淹死而不施救,这就是太子。 晋王心中怒气腾升,他出宫去外面寻太子验证。 晋王最近落魄,心中更是气闷不已,如今见晋王殿下来质问,当场发飙道: “怎么,晋王也想往本宫身上踩一脚吗?” “我只想知晓大哥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大哥?你想为了一个死了十数年的要与我为敌吗?” “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我?” “萧睿佑,你为了一个死人,就要不管本宫了吗?” “萧睿天,齐王也是我们的大哥。他不仅仅是一个死人...”瞧着太子爷的躲闪的目光,她已经猜测到,他大哥的死,与他拖不了干系的。 似乎有些话,不用再问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皇贵妃娘娘的茶会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大哥的死,他从来没有怀疑到他头上,他一直以为那是意外的。 意外? 宫里面怎么会有有意外呢。 他不想在太子跟前浪费时间,转身便走了。 这次来,他还带了太医来,给太子妃诊脉,太医诊完脉之后,说太子妃伤了神,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晋王殿下心中微痛,命人隐瞒太子妃,然他回去便将晋王妃送去尼姑庵,一世与青灯为伴。 据说晋王妃彭氏在第一日去尼姑庵的时候便自杀了 宫中的人听说彭氏死了,第一反应便是:“早就死了。” 是啊,一个与太子...怎么还有脸嫁给晋王,成为晋王妃呢。 皇上听后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默许了。 倒是沈明泽领着田七去见了晋王殿下,道:“王爷,若是想田七的悲剧不再发生,您该知晓,接下来如何做?” 晋王殿下知晓沈明泽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说了,他想要追随他,成就一番伟业。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 “太子爷与桓王妃的事情,是你做的?” 沈明泽摇头,然晋王殿下却道:“既然想要追随我,就该说实话。” 沈明泽笑道:“不是我做的。” “太子爷说是有人沈少夫人邀请他的,若当真是你所为,一个利用自家夫人的人,品行上确实让人堪忧。” 沈明泽微皱眉,道:“桓王妃果然是可恶,侮辱我家夫人清白,好在她死了。” 晋王见他嘴硬,微微轻哼。 沈府 钟锦绣虽然在家待着,但是外面的事情,却一点点的传入她耳中。 桓王殿下最近春风得意呢。 这可不是她的期盼。 至于太子爷? 正思忖着,钟锦绣微微有些郁闷,听外面栗子的声音道:“给姑爷请安。” 钟锦绣正要站起来去迎,然却听他的声音道:“你们都下去。” “是。” 钟锦绣正疑惑间,他已经近前,弯身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直往榻上奔去。 钟锦绣正要说一句大白天的,不合时宜,然樱唇却直接被堵住,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他冰凉的唇在她的唇上反复吸吮,冰凉的吻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颈上,他的手则不着痕迹的揭开她外衫,里衣,甚至是肚兜... 沈明泽对自已一向温和,且从来不白日...今日反常,可是在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她是她的夫人,夫妻之事,乃是伦理纲常,可这人不知餍足的折腾了许久还不罢休,让她不得不出声制止。 “表哥,我饿了。” “在来一次...” 钟锦绣双手抓紧了他双臂,似乎在无声的抗拒。 门外的丫鬟们听见里面的动静,小脸儿各个红的跟花姑娘一般,她们年岁毕竟还小,没有经历过此事。 到了用晚饭的时候,里面没动静了,他们也不知晓该不该提醒两位。 安嬷嬷瞧见这些个丫头,一个个不知所措,顿时小声骂道:“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少爷几日不回府,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让他们多相处一会,不然这府上的小小少爷怎么出来? 小丫头们不懂事,她岂能让这些小丫头打搅了少爷的好事。 屋里面,钟锦绣累的瘫软在床畔,气闷的不去理会沈明泽。 沈明泽瞧着她娇媚的小脸儿埋在被子里,脖颈下的白嫩肌肤,因为他而泛着红润,他心中略微一疼,上前去将她裹着,感受到被子里的人儿有些轻颤。 他道:“别怕,我抱你去洗澡。” 净房内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洗完之后,床铺上也已经重新换好了锦被,钟锦绣重新窝在上面,随后便一个翻身,将自已裹得严严实实。 待身边床榻陷了下去,钟锦绣知晓他也躺下了,不加理会,直接装睡。 这人今日定是要发疯,少惹为妙。 可是沈明泽似乎知晓她没睡一般,则问道:“表妹,你对闽南月的话相信几分?” 沈明泽心中揣测,闽南月定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回来了。 只是她对前世的事情知晓甚少。 钟锦绣听她提及此事,心中微顿,道:“表哥相信吗?” “自然不能信,她说你应该嫁给...什么鬼,你这不是嫁给我了吗?还说我家妹妹妹妹会嫁给那劳什子死人,这不是也没嫁成?还说沈家有劫难,将一蹶不振,这不是没吗?表妹,以后她的话你莫要相信...” “哦...” “这次太子之事牵扯到你,好在众人都有各自的计较,没有时间顾忌你,可若是待他们回过神来翻旧账,虽然表妹并无错,可我也不想表妹因此惹一身骚。那些人为了目的,不折手段。” 钟锦绣自然知晓他们的恶毒来。 钟锦绣将自已蒙在被子里,久久的才道:“是啊,我嫁给了表哥你。”并没有重复上一辈子的噩梦。 她有时候在想,老天爷让她重生,难道不是让她手刃仇人吗? 一定是的。 所以这场仗,桓王必须死。 他知晓沈明泽不让自已相信闽南月的话,是不想让自已复仇,可是她做不到。 那些事时时刻刻在她脑海中翻转,前世家破人亡,此仇不报,她又何以重生? “最近朝堂上桓王势力正盛,百官力求封他为太子,日后荣登那个位子,我即便是想与他争斗,又凭什么能与他斗?” “他最后...”想起什么便改了话头,“闽南月说她最后会成为...到时候我怕他度量小,寻我们麻烦。” “表哥日后还是小心为上,或许可以与他交好。” 钟锦绣此话欲要提醒自家表哥,桓王绝对不能当上皇上。 沈明泽想了想便道:“他不会的,我不会让他登上那个位置。” 想到什么,沈明泽想问她的意见,道:“你觉得让五姐嫁给晋王如何?” 钟锦绣微愣,他这是要推举晋王殿下了吗? 可是皇家? 她心中抵触皇家。 “这要问五姐的意思。” 沈明泽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若是提议让沈家的女子嫁给晋王。免不得皇上会有所怀疑,这大红人的位置,说不得便没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太子被废,朝堂之上,更多的人去抓住桓王的大腿,风头不可谓不盛。 这不,皇贵妃娘娘又在宫中举办茶会了,让三品以上的大臣的夫人领着女儿前去参加茶会。 这是要给自家儿子寻王妃呢。 钟锦绣手下可没孩子,本来无需去,但是雅郡主身子不适,便让钟锦绣领着吟堂去了。 吟堂这人吧,瞧不上她,但是这姑娘家的一个人去见宫里面,也不大好,故而她则陪着前去了。 春日来临,万物复苏,这天气也回暖了许多。 钟锦绣终于可以抛却了手炉了。 早上用过早饭她们便乘上马车去了宫里。 皇贵妃娘娘这一次看她的眼神特别的友善,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她瞧着钟锦绣身后的沈吟堂,倍感亲切。 沈吟堂的身份高贵不说,还是沈家的人。 倒是绝佳的人选。 钟锦绣拉了拉沈吟堂问道:“你喜欢桓王吗?” 沈吟堂面上微微一愣,随机生气道:“我怎么可能会与人做继室。” 钟锦绣心中微松。 “确实,你身份高贵,自然要匹配这世间最美妙的男人。” 正说着话,身后有个宫女来了,钟锦绣认识那宫女,是皇后娘娘宫中的。 她来寻自已,看来是皇后娘娘要见她了。 钟锦绣与沈吟堂提了提,沈吟堂道:“你去吧,这宫里我熟。”钟锦绣想想也是,随后便跟着那宫女走了。 皇后宫中 宫女们让她进去,在一次进入皇后宫中,钟锦绣唯一的感觉便是冷清。 皇后娘娘端坐在主位上,即便是魏家遭遇如此挫折,她依然是高贵典雅的皇后娘娘。 钟锦绣跪下请安,然皇后娘娘并没有让她起身,而她匍匐在地,不骄不躁,规矩极好。 钟锦绣早就料到皇后娘娘会来质问她的。 皇后娘娘瞧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不骄不躁,她甚至想到两年前,她进宫来,拜见莲妃娘娘,莲妃娘娘为难她,当时她只一句话,便解决了。 然今日,她并没有急躁。 看来人长大了,会与她耍心眼了。 “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声音听起来莞尔,并无不舒服的感觉。 “知晓本宫召你来,是为何事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 “太子爷出事那天,你在做什么?” 果然是为了此事,皇后娘娘如今还没有接受现实呢。 是不能接受,太子爷倒台,魏家交了兵权,虽然挽救了太子一命,可他已经不是太子了。 这身份地位一落千丈,皇后娘娘心中不平衡也是理所当然。 “当日我家表哥寻我,所以我先去了前殿。” “胡说,太子明明说是你引她过去的。”皇后娘娘顿了一下,“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心中欢喜与你,甚至想要收你为义女,你怎可以?” 收她为义女? 皇后娘娘,您说的是啊。 她是公主,是太子爷名义上的妹妹,但是太子爷呢,他做了什么? 他的行为早已经失去了身为太子爷甚至身为一个人该有的德行。 他不配。 钟锦绣不想责备皇后什么,她是皇后,在这个吃人的宫里面,生存才是第一。 至于她疏忽了对太子爷的管教,这不怪她。 第二百二十八章、敲打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道:“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妇对皇后娘娘一直很是敬仰。” “那你为何还要帮助旁人来诬赖太子?”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太子之事,乃是旁人诬赖,与我无关。” “分明是你。” 钟锦绣再次摇头。 “太子之事,臣妇也很痛惜,还望皇后娘娘认真的想一想,我与太子与皇后,并无仇怨,怎么会诬陷太子,皇上娘娘莫要被人左右了心思,指责错了人。” 皇后娘娘并不知晓太子爷戏弄钟锦绣的事情,那件事被晋王吩咐过,绝对不能外传。 所以皇后也在想,她到底有没有理由陷害太子? 答案是没有。 定是莲妃那厮,寿宴那日,她故意说要去看热闹,是早就准备好的了。 她没有想到她居然...那可是她儿媳妇啊。 她都考虑不到她家儿子日后如何做人吗? 想想桓王与夏冰玉关系不好,当初桓王不喜欢夏冰玉,想要娶钟锦绣呢。 然而钟锦绣最后选择了沈明泽,说来沈明泽与桓王的关系,也不大好。 她们绝对不会帮助桓王来整治太子的。 所以这一切定是桓王那母子设计的。 钟锦绣安慰道:“皇后娘娘,太子之事,臣妇也感觉到很伤心,还请皇后娘娘您保重身体。” “日子久了,太子爷的冤屈总会被洗清,所以您要打起精神来。” “不论如何,您依然是皇后娘娘。” ...... 钟锦绣从皇后娘娘那出来,这一切都被皇贵妃娘娘看在眼中。 “两人没有吵起来吗?” 宫女回话道:“没有,皇后娘娘还是很看重这位沈少夫人的。” 可不看重吗? 沈家这位少爷,可不是简单人物,他的一句话便能决定人生死。 所以对于钟锦绣,她不会为难。 皇后娘娘现在没了太子,还能作什么风浪? 不过是一个虚壳罢了。 “去请沈夫人过来。” “是。” 皇贵妃娘娘如今见钟锦绣,仪态万千,真是越来越有皇后娘娘的范儿了。 钟锦绣也绝对不会小瞧她了。 待她请了安,皇贵妃娘娘则笑着道:“去见皇后了?” 钟锦绣道:“是。” “皇后娘娘都给你说了什么?”似乎不让钟锦绣回应,“不用你说,我也知晓,皇后娘娘定是与你说太子的事情了。这事,你怎么回的?” 这事情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皇贵妃的话,很好回。 “皇上已经定了太子爷的罪,事已成定局。” 皇贵妃娘娘看着她,道:“那日的事情,咱们心中都清楚,事情已经成定局,咱们最好都烂在肚子里,免得惹祸上身。” “我瞧着你也是聪明人,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皇贵妃娘娘敢说这话,自然是笃定钟锦绣不会乱说话,毕竟此事牵扯到太子,若是被提出来,她便是罪人。 钟锦绣自然明白,虽然她有法子给自已洗脱,可如今瞧着皇贵妃娘一脸的得意,便道:“当日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不知晓。怎么就发生那种事呢?” 皇贵妃瞧着她如此,笑了:“很好,今日来的都是京城高官的女儿,你说说,本宫该选谁给桓王呢?” “这,要看谁能帮上桓王殿下了。” “本宫瞧着雅郡主家的姑娘,与我儿最是匹配。” 钟锦绣面色微冷,沈吟堂刚才已经说了,她看不上皇家。 ...... 钟锦绣领着沈吟堂回去,心中一直在纠结。 等回了家,见了雅郡主,才道:“今日皇贵妃召集贵族家女子,是要与桓王殿下寻妃的。” 雅郡主微微一愣,这话是没错,但是钟锦绣这提出来,倒是令她胡思乱想。 她看了一眼吟堂,问: “这什么意思?” 钟锦绣无奈道:“表姐天姿国色,被桓王瞧上的几率也很大。” 雅郡主知晓,若是自家姑娘被瞧上,铁定是因为沈明泽。 她问道:“明泽是什么意思?” 钟锦绣摇了摇头。 雅郡主微微思忖道:“你且回去问问明泽的意思,皇子的事情,咱们家一向不参与的。” 钟锦绣回去,沈明泽还没有回来,她先回床上躺了一会,思忖了一些事。 今日皇贵妃的做派,已经很张扬了,张扬到恍惚他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了。 太子爷盘旋在朝堂二十载,他身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时之间是难以拔出的。 皇贵妃如此张扬,怕是会逼的那些人不得不铤而走险。 她是不知晓,还是刻意为之? 今日皇后娘娘的态度也算是平和,并无太过苛责她,这倒是令她有些怀疑。 她都已经做好了受难,可是今日宫中的两位主子,最是平和。 平和的不像话啊。 她总觉得这平和之后,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沈明泽又是到夜半才回,只是钟锦绣今夜睡不着,便一直坐在榻上看书。 直到他回转。 沈明泽瞧着他手中的书,三番政法。 “表妹怎么想起来看这书了?”这里面记载了大宋日后将要走向的繁荣,只是还不曾实施。 从这里能瞧得出沈明泽的雄图抱负,他不在意当政着是谁,他在意的只有百姓是否安居乐业,是否歌舞升平? 钟锦绣像是第一次了解他一般,看着这本三番政法,心中的惊骇更甚,看着沈明泽的目光,多了份看崇敬。 或许这就是两人的不同之处吧。 “刚好看见这书在屋里,就随手看了,看字迹,像是表哥写的。” 沈明泽点了点头,道:“随便写的。” 钟锦绣将书放下,想了想便道:“今日我与吟堂进宫,听皇贵妃的意思是想要吟堂姐姐做桓王妃。” 沈明泽眸光一沉。 随后道:“我知道了。” 是否对这些事并不在意。 “大伯母也想问问你的意思。” 沈明泽道:“吟堂的事情我管不了,她自有主意。” 这话的意思恍惚是说,沈吟堂她心中已经有了人。 但是她大伯母不知晓吗? 那就说明她心中的那人,见不得人。 这可不好啊。 “你不管管吗?这若是出了事怎么办?”她大伯母就这一个女儿呢。 “她不敢乱来的。”骄傲的女人,会隐藏自已的心虚,绝对不会先低头承认自已不知羞耻。 沈吟堂喜欢别人,但是别人不喜欢她啊,所以只能隐藏在心中,而绝对不会说出来。 她有她的骄傲。 “是谁?表哥知晓是谁的吧?” 若是想要杜绝皇贵妃的心思,那么现在最好将吟堂给嫁出去啊。 所以要知晓她喜欢是谁啊。 沈明泽想了想便道:“听说过游公子吗?” 钟锦绣自然知晓,此人在京都很有名,温文如玉,才高八斗,博古通今,因一梦而作一首诗而得名,被誉为小‘庄周’。 若说唯一让人遗憾的便是那人的身世。 一个贫困之家。 所以让很多贵族女子,望而止步。 “哦,若是此人,大伯母应该不会同意才是。” 罢了,这个他可帮不了什么忙。 第二日,沈明泽上朝,下了朝,皇上宣沈大人到行政殿。 言语试探的问道:“昨日皇贵妃与我讲,看上了你家姐姐?你觉得如何?” 沈明泽装糊涂道:“我家姐姐挺多的,就是不知皇贵妃看上了谁?” 皇上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沈明泽嘻嘻笑了道:“皇上,谁都晓得,我们沈家女娃子众多,我姐姐也是多的很啊。” “沈吟堂是你第几个姐姐?” 看来真的有人打她的主意。 沈明泽道:“回皇上的话,那是我大伯的女儿,我家堂姐,桓王看上她了?” 沈明泽的语气,相当的不好。 就恍惚再说桓王的眼光真不行。 皇上心中略微有些怀疑,他也有些看不准,沈明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沈明泽道:“皇上,我们家的还有一个待嫁的姐姐,我五姐,温柔贤淑,性子极好,不如皇上给赐个婚?” “你有看上的人?” 沈明泽道:“游士卿,有小庄周之称的才子。” 游士卿?皇上听说过这个人,确实很有名望。 许多人都想选择做客卿,但是却被拒绝了。 “这个婚可可不好赐。” ...... 但是桓王想要娶沈吟堂的事情,也没有达成。 因为沈明泽的目标很明确,就看沈家给他们家女儿选的夫婿便可明白,都是一些清贫学士,并不涉及到党派之争。 可是他那么聪慧,怎么就能独善其身? 皇上想了一个晚上,隔日便下了旨意赐婚,将沈家五姑娘沈莱娣,嫁给了晋王殿下。 桓王最近在朝堂上翻滚的厉害,倒是应该敲打敲打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寻个帮助晋王的理由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贵妃娘娘知晓这赐婚,寻皇上去理论一番,质问皇上为何要将沈家五姑娘嫁给晋王。 皇上对皇贵妃的质问不悦道:“怎么,你又看上她了?” “不是,皇上,沈家五姑娘的出身,配不上晋王殿下,她的父亲不过是沈家庶子,母亲更是一商户。”唯一值得看的,就是沈明泽如今的地位。 皇上听后微微一挑眉。 “说来晋王也是庶子,而且还是娶继王妃,说来与沈家那位姑娘,门当户对。” 皇贵妃瞧皇上的语气,这不是在贬低她儿子吗? 晋王与桓王身份上也相差不多。 “皇上,他们是皇子,怎么能与一般人家做比较。” 皇上看了一眼皇贵妃,确实不好说那雅郡主不会看上桓王的。 且那沈吟堂的眼光,皇上心中有数。 当年某位大将军家的公子看上了沈吟堂还请他赐婚呢,最后雅郡主寻了皇姑母来给推了。 现在皇贵妃娘娘想要娶她家的姑娘,他可没脸去赐婚。 “刑部尚书闫家二房有个嫡女,你若是有意,朕可以去赐婚。” “皇上,那个沈吟堂?” “你要娶人家的姑娘,你问过人家的意见了吗?” “这我儿子是桓王殿下,看上他们家的女儿,他们还不上赶着将女儿送过来。” “你好像忘记了,沈吟堂的母亲是雅郡主,沈吟堂是她的女儿你知晓吧?” 自然是知晓,雅郡主身份尊贵,乃是先大长公主的女儿,皇姑母的女儿,冯国公是她的父亲,这一层身份,沈吟堂可谓是一块肥肉,所有人都盯着呢。 这所有人也包括桓王殿下。 “朕曾经答应过,沈吟堂的婚事由她自已做主,若是你想要她们家姑娘,就让桓王自已去问问人家姑娘吧。” “这...怎么可以?” ...... 皇贵妃回去,发了好大一顿的脾气,怒道:“好你个沈明泽,你们沈家选择了晋王是不是?晋王?哼,我看你们能得意几分。” 沈家 阴氏对于这突来的婚事,有些莫名,随后便是惊喜。 “我就说莱娣最是有福,居然可以嫁给晋王,果然是咱们家最有福气孩子了。” 然而莱娣像是早就知晓似的,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莱娣,你怎么这个表情,难道不高兴吗?那可是晋王殿下啊,虽然是给人家当继室,可这晋王的继室,也是身份贵重啊。” “你一个小小庶女,如今嫁入皇家做正妃,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一边的雅郡主还是比较镇定的,以目前朝堂的关系,桓王是很有可能争取一下太子之位的,至于晋王? 他还看不到希望。 阴氏说完,便看了一眼雅郡主道:“大嫂,这莱娣的婚事都定了,这吟堂还没寻到合适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雅郡主依然一派优雅,道:“恭喜五姑娘,也恭喜弟妹,有个皇子做姑爷,与沈家来说,是见大好事。” 阴氏道:“当然是好事了。我们家莱娣可一向乖巧的很。”这话是暗比喻沈吟堂不听话,选了许多人家都不愿意呢。 雅郡主不想与阴氏废什么口舌,自掉身价。 但是心中却依然有些不舒服。 私下里,雅郡主问了一句沈莱娣,道:“莱娣觉得嫁给晋王如何?” 沈莱娣无所谓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了,如今也没想明白,我嫁给晋王有什么好?” 想了很久? “圣旨今日才下来的,不急,你慢慢想想,若是不喜欢,伯母会给你想法子取消这门亲事的。” “要知晓,晋王其实...这样子说吧,如今皇室唯有晋王和桓王两个皇子,将来谁能登上皇位还说不准,可若万一其中一方没有登上皇位,那么他的下场会很惨,皇家最是无情。” “伯母不希望你毁在这一时。” 莱娣想了想便道:“大伯母,你也觉得这桩婚事不好吗?可为什么小六希望我嫁给晋王呢?你说他会害我吗?这三个月来,我一直在考虑嫁给晋王的好处。唯一觉得好的,就是晋王母妃早逝了,我若嫁过去上无婆母需要应对,就是他身边有许多的红颜知已,不过没领回家...” 雅郡主听着她这般讲,心中一骇,这婚事是沈明泽一早就计划好的吗? “你说明泽老早之前便决定让你许给晋王了?” 莱娣点头,但之后想到了什么,又摇头。 看着雅郡主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雅郡主却什么都明白了,可是越想就越惊骇,三个月前,或许更久之前,晋王还有晋王妃呢,他绝对不会将他五姐嫁给人做妾的,这是沈家的规矩。 那么就是说,他早就猜到晋王妃会死吗? 不,或许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雅郡主现在头有些晕了,但是清醒起来,她则明白了,他要支持晋王殿下。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惊慌。 晚上,雅郡主与沈从文说这事,沈从文亦是很惊讶,但很快镇定了,他们沈家绝对不会参与党争。 “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可能,沈莱娣就要嫁给晋王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沈从文道:“你想多了,这桩婚事,乃是皇上亲赐,绝非明泽所能左右的。当时明泽看上的乃是游士卿,他想要莱娣嫁给游士卿的。” “明泽明泽,你唤他怪亲切,你是不是也将所有希望都寄托给沈明泽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咱们还能生一个儿子的吗?” 沈从文微楞,随后面无表情道:“你该绝了这个念想,沈家有明泽就已经足够。” “你...” 沈从文说完便走了。 他从不在雅郡主这边过夜的。 雅郡主在外光鲜,夫妻和睦,伉俪情深,然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沈从文已经许久不曾与雅郡主同房了。 从两人有了沈吟堂之后,十来年了。 而沈家,清风院中,钟锦绣似乎对这个赐婚也有些意见。 她问沈明泽道:“你真的决定让五姐嫁给晋王吗?” 沈明泽颔首道:“我需要一个帮助他的理由。” 钟锦绣蹙眉不大明白。 “皇上想要晋王与桓王相斗,但是我为什么要帮助桓王?” 所以皇上想要利用沈明泽,故而赐了这婚事。 “桓王最近的行为惹了皇上吗?” “嗯,他现在努力的招揽太子以前的门生,不能招揽的便选择了毁掉,朝堂之上因为他,而有些乌烟瘴气。” 尤其是最近皇贵妃娘娘,有意打压黎妃娘娘,一点都不给皇上面子。 可是钟锦绣比任何人都了解皇贵妃呢,她绝对不会再这个节骨眼上,与自家儿子拉仇恨,她这么做定是有目的。 三月份,皇上觉得最近朝堂沉闷,想要去打猎,故而叫上三品以上家眷去围场狩猎。 钟锦绣自然也在其中。 围猎场内,钟锦绣见到了自家人,他爹依然负责这次围猎安危,她则见到小沈氏和两位嫂嫂了。 钟淮瞧着比上次长高了许多,就是钟锦心都看着不一样了。 钟锦心道:“家里没有你,人人都过的舒畅呢。” 钟锦绣笑了,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会想念我食不下咽,这让我心中多有愧疚。如今不必了...” 你真会给自已脸上贴金。 聂秋霜知晓这两姐妹嘴巴不饶人,但是心却是好的。 “你们快别拌嘴了,一会咱们多猎些猎物,说不定还能赢得彩头呢。” 钟淮如今也已经八岁了,身子也拔高了许多,人嘛,也了解了许多人情世故,如今的他看着这位大姐,不像以往那般仇恨了。 如今见着钟锦绣,乖巧懂事的唤了声大姐。 钟锦绣看着他也很欣慰。 “钟淮如今也长高了许多。” 小沈氏看着钟淮,心中欢喜。 “是长高了不少,人也懂事了,前些时日还给他小侄子做了一把小弓箭。” 钟淮面上有些羞,便道:“我去寻大哥去了。” 小孩子经不住人夸。 众人谈了些家常,随后钟锦绣便去寻自家二哥了。 只从那件事之后,钟锦绣还不曾见到自家二哥。 钟琅如今正领着人巡防,见到钟锦绣来,便吩咐人先去巡防。 “锦绣妹妹,你来了。” “嗯,二哥最近查穆王的事情怎么样了?” 钟锦绣知晓以二哥的性子,绝对不会放任案件那般模棱两可的,必然会差得清清楚楚。 “是长远候陆守。” 虽然不知二哥是如何查找到的,但瞧着二哥的愤懑的模样,便知晓此事证据不足。 “总有一日会漏出马脚的,二哥且安心吧。” 钟锦绣想了想便问:“二哥今日可见着年家的公子年青了?” 自然见着了,不过那人现在见着他跟老鼠见着猫一般,躲得极快。 “此人锱铢必报,二哥小心些。” “我知晓了。” 年青这小子,当年被发配在外,因为她姐姐嫁给西夏王子的时候,被赦免回朝,两年的时间,他倒是沉静了不少,两年都不曾听见他惹事了。 但是一个人越是隐忍,待爆发出来,越是恐慌。 然今日狩猎只进行到一半,城内突然传来信息,说是太子爷造反了。 第二百三十章、桓王倒台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太子被关起来,如何会造反? 如今众人才意识到,魏国公没有来。 听说太子造反,狩猎场内突然间就乱了,若是太子爷攻入狩猎场,那该如何办? 宫中还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以狩猎场内桓王谋逆,以平叛的名义......召唤京都安防兵马来。 钟锦绣彼时正与沈家女眷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在意料之内。 雅郡主早已经吩咐好好呆着,绝对不能慌乱。 是啊,这种情况,绝对不能乱。 上一世,魏国公也有造反的,但是后来被他父亲平息了。 他们在别院待了有三日,三日后,沈明泽回来了,来告诉他们,危险已经过去。 “到底怎样了?听说是太子爷...他现在如何了?” “太子爷死了。” 等他们回到京城,才知晓,太子爷是桓王亲手所杀。 这一条消息,让人有些震撼。 听说叛贼都已经杀到别苑了。 行政殿内 皇后娘娘反口诬蔑,说晋王是他们的内应。 还有随着皇后一起叛变的人都曾经是晋王的下属,晋王以前跟太子共事,太子的人,有许多都跟晋王有猫腻。 这下子晋王必死无疑。 皇上一脸疲惫的坐在龙椅上,看着皇后,百感交集。 “皇后这是希望朕断子绝孙吗?” “皇上不还有桓王吗?” 桓王? 一个连自已兄长都敢杀的人,皇上如今心中尤为心寒。 桓王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对桓王失望透顶。 “如今皇贵妃心中应该高兴了,只有她儿子了,皇上不是宠着她吗?现在可以独宠她一人了。” “皇后....朕心中一直属意的是太子,可是他呢,你瞧瞧他做了什么。” “太子是被人陷害的,是莲妃,是她啊,她用自家的媳妇的死来陷害太子。” 一个能被轻易诬陷的太子,也是做到头了。 皇上略显疲惫,道:“不管怎么样,太子是朕这些年最属意的太子人选。” 皇后苦笑一下,太子爷终究是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还有什么用? 太子叛乱,牵连到晋王,如今他被禁锢在晋王府,然他安分的待在府里,面上也无任何焦躁不安。 田七如今入了晋王府,在晋王府的存在,如同女主人一般,但却不是晋王的侍妾。 晋王妃死了后,晋王府也很冷清。 “晋王哥哥,您怎么能不担心呢?谋逆之罪,若是被论罪,会死的。” 她们田家人,死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你不要死好不好?” 晋王瞧着身边田七担忧的神色,心中一酸。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担忧他。 这般的真情实意。 “你且放心,本王说过要保护你,自然不会这般轻易就死了。我还想看着瑶儿妹妹,出嫁呢。” 田七眼眶微红,声音哽咽道:“我相信晋王哥哥。” 不一会,晋王府便有了客人。 沈明泽奉旨来宣晋王入宫的。 晋王瞧见沈明泽,目光暗沉,道:“都准备好了吗?” “自然,就等着晋王殿下您进宫去。” 行政殿内 晋王殿下进来,便跪下来。 “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了。” 旁边的桓王听他这般讲,微微皱了眉头。 “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后娘娘说你与二哥勾结,里应外合,欲要谋反,是真的?” 这罪名定的果真是急切啊。 当晋王眼睁睁的看着桓王杀了太子,他无力阻止,且又感觉心疼。 然事后他问桓王为何如此。 桓王只回了一句:“三哥,是二哥要杀我,你刚才看见了吧。” 他当然看见了,可那分明是你激怒了二哥。 皇上看着晋王,语气极力隐忍道: “晋王,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晋王道:“父皇,儿臣早知晓二哥德行有失,几番阻止,二哥他心中早有悔意,当初二哥和桓王妃之事,乃是四弟和皇贵妃亲自筹划,陷害二哥。” 桓王这次回神,莫名反问道:“三哥,你胡说八道什么?” 晋王不理会桓王,他继续道: “这次二哥与魏国公勾结,意图造反,儿臣也知晓...” 桓王微微蹙眉,这是坦诚了吗? “三哥,你知晓,你这是承认了与二哥(太子)一起造反吗?” 晋王看了桓王一眼,道:“四弟,当时我都陪着父皇一直在猎场别院,一直不曾接触过,且在太子打到别院的时候,亦是我制服了二哥和魏国公。” 桓王目光微皱,道:“那是你没有机会。” 晋王看了一眼桓王,基本不搭理,他道: “当时有人来告知我二哥要谋反的时候,儿臣心中不相信二哥会铤而走险,所以儿臣一直等着二哥回心转意,可是儿臣等来了却是与二哥兵戎相见,父皇,儿臣当时的确是知晓,但是儿臣不相信,儿臣不相信啊。” “可是他终究是走上那一步,不顾及父子亲情,不顾及兄弟情义,更不顾上下君臣之道,儿臣对他很失望。” 晋王说着,眼眶便有些微红,那是不忍,更是失去太子之后的痛苦。 皇上瞧着都有些动容。 “所以呢。” “二哥身边的人,儿臣都熟悉,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告知了我,那时候,我虽然不相信,但还是做好了安排,护卫父皇安全。” 沈明泽道:“皇上,臣可以做主,魏国公和太子杀入别院的时候,援兵也就到了,而且跟随太子爷杀进来的将领们,都是晋王以前的属下,所以这场造反并无多少厮杀。” 皇上轻声嗯了一声,他让钟勇审问过哪些将士,知晓他们不愿厮杀,是因为晋王授意。 晋王的确是好孩子,为了给太子一次悔改的机会,可惜,太子没能抓住。 若是他悔改了,便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桓王见皇上有些动容,心中略微彷徨,他忙道: “父皇,三哥与太子的感情深厚,自然会为他开脱罪行,可是,为了给二哥开脱,三哥便要将一切往我身上踩吗?” 晋王看着桓王,眼神莫名的寒意。 “桓王,敢做不敢承认吗?桓王妃死了,你心中难道一点都不心痛吗?你利用桓王妃的死,成功了击败了太子,如今你又要逼迫太子造反,你想做什么?” “在你的心中,可有兄弟情义,可有父子之情,父皇那么喜欢你,你就是这般回报父皇的吗?我们是父皇的儿子,是太子的兄弟。” 晋王一句句话,宛若一把尖锐的刀子,一刀刀的划着桓王的心,然就是这份对兄弟的诚挚感情让皇上更加动容。 桓王道:“晋王,说话都要讲证据的。” “证据,当日给太子传信的丫鬟,名叫无银的,桓王认识吧。”这是陈述,且两人不再是三哥四哥的聊交情了。 桓王一直觉得晋王好欺负,且一直欺负着晋王,且利用太子想要将晋王拖下水,一次在一次的,晋王不是傻子。 沈明泽知晓,若非迫不得已,若非晋王自已想开,若非时局逼迫,晋王他绝对不能更不会做任何反击。 这一次,太子爷死在他跟前的哪一刻,他那颗善良的心也早就被磨掉了。 沈明泽思忖片刻,道: “皇上,臣这里还有一事,乃是穆王的死,臣查找出证据,是桓王收买了闽南力,趁穆王喝醉,将其毒杀,诬赖给钟琅,继而夺得穆王手中兵权。” “你胡说,本王要穆王的兵权做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招揽穆王的时候,被穆王拒绝了,便心升怨恨,你先是计划让长远候去支援穆王,与长远候计划让穆王战死在外,随后长远候能接管穆王手中的十万兵权。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长远候摔断了腿,最后去支援的人变成了钟琅和陆飞,所以你又不得不改变主意,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杀了穆王且还能栽赃给钟琅。” 桓王面上无波道:“这故事极好,可是凡是都要证据。” 他不会有证据的。 沈明泽看着桓王,一字一句道:“桓王,您身边有个谋士杨奇,他将您的谋划都讲了,就连你让他潜伏在太子身边,意欲唆使太子对您的王妃使坏。” 不,他是唆使杨奇,让太子对钟锦绣使坏。 但是这话不能说,他瞪着沈明泽,然而却从沈明泽眼中只看出了一句话:早就知会你让你处理掉杨奇,谁让你不听?您啊,就是毁在了自已自作聪明上。 “臣,说这一切,臣有人证跟物证。” 当人证物证都呈上来,桓王自知理亏,不在辩驳。 ...... 沈府 当钟锦绣听说桓王被禁锢,晋王被澄清,如今朝堂之上,风向又变了。 钟锦绣对这个结局非常的满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夏冰玉死了,桓王落败了,就连宫里的皇贵妃如今都被打入冷宫了。 今晚上,钟锦绣很高兴的,高兴地让桃子准备了点小酒。 晚上沈明泽回来,瞧着钟锦绣小口抿着酒,脸上笑容特别耀眼,当迷茫的双眼望过来,更添了妩媚。 侍候钟锦绣喝酒的桃子,看见姑爷回来了,忙将钟锦绣的酒杯给收起来,道:“小姐,姑爷回来了。” 钟锦绣回头看了沈明泽一眼,心中高兴。 “回来就回来了吧,在拿个杯子,今日我要与表哥大饮一杯。” 桃子尴尬的看着沈明泽,沈明泽瞧着她今日心情好,与桃子道:“你去拿杯子来。” 桃子看沈明泽也生气,放下酒杯,便道:“是。” 钟锦绣满面红光,冲着沈明泽莞尔,道:“在来几个小菜,今夜咱们可以庆祝一番。” 钟锦绣抿着嘴,看着沈明泽,那从眼角溢出来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沈明泽被她眼底的笑意感染了,扬起笑容道:“今日陪娘亲打牌赢钱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她伸出手在她身侧指了指,示意他过来坐。 沈明泽凑前,不着痕迹的将钟锦绣手边的酒杯拿走,一饮而尽。 钟锦绣眼神迷离,见他喝酒便道:“你别喝,我们一起喝。” 钟锦绣重新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沈明泽,道:“表哥,谢谢你,我敬你一杯。” 第二百三十一章、大姐夫,巡城御史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桓王被囚禁,此事我听说了。我很高兴...” 听到这个,沈明泽心中倒是没有什么高兴的,反而觉得有些酸酸的。 “表妹你...还是在意桓王吗?你还喜欢他吗?”你还恨他吗? 沈明泽伸手,抱着钟锦绣的脸,四目相对,沈明泽再次问道:“若是闽南月没有告诉你哪些事,你会嫁给我吗?” 会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她不会的。 她对自已的未来并未有所期盼,甚至想要一辈子,一个人。 “表哥,纵然没有闽南月,没有你沈明泽,我想我亦是不会嫁给他的。”然她听说表哥的问话,心中明白他所言何意,“但是如今有表哥了呢。” “哦?” 沈明泽微微眯了眯眼,促狭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钟锦绣。 钟锦绣笑了轻声唤了句:“表哥...” 沈明泽轻嗯一声,钟锦绣在唤一声,沈明泽瞧着喝醉酒的人儿,乖巧中带了些妩媚,让人突然间心痒难奈。 他情不自禁的往前凑一凑,温热气息,喷洒在彼此的脸上。 “表哥,你别离我太近,痒。” “表妹,我想要你...” 钟锦绣咯咯的笑了,伸出双手便搂着沈明泽的脖子道:“甚好,我也想与表哥生个孩子。” 沈明心中一动,抱着钟锦绣便是一阵猛亲,甚至还未曾到榻上便已经... 隔日钟锦绣醒来,便觉得头疼欲裂,想起昨夜之事,便觉得荒唐。 还好沈明泽已经上朝去了。 钟锦绣唤了一句桃子。 在外面等候侍候的桃子便推门而进了,瞧着自家主子,面上微红,不敢抬头。 钟锦绣轻咳一声,便道:“桃子,将我的衣服拿来,我要去给母亲请安。” “是,主子。” 钟锦绣穿戴好,去与阴氏请安。 今日吟吟表姐回娘家,她过去的时候,就瞧见阴氏正与吟吟说些什么。 瞧见钟锦绣过来,她们便住了嘴。 阴氏心中有事,倒是没有为难钟锦绣。 钟锦绣请了安,便独坐在一处,沈吟吟道:“今日恰好有位大夫在,不妨给表妹也把把脉。” 一说把脉,阴氏便忍不住的盯着钟锦绣的肚子,可下人们来说,她的月事刚过去不久。 最近事忙,明泽也不常回家,想到这事,她心中便有些哀叹。 “最近京城里面事多,明泽现在几日才回家一趟。” 沈吟吟知晓最近发生的事情。 太子死了,桓王有囚禁,如今晋王活跃了起来。 但是朝廷最近几日大换血,死了不少人,也被罚了许多人,沈明泽不仅要忙着抓人,更要忙着添人。 所以她回娘家来了。 “母亲,王涛最近安分不少,若不母亲给弟弟提一提,给他个差事来。”王涛的为人,钟锦绣是知晓的,十足十的纨绔。吃喝嫖赌,无一不熟啊。 听说这随风候给这位公子寻了不少差事,但却每一样都被他嫌无聊,给拒绝了。 还真不好说,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做的。 不一会大夫来了。 “这是我请来江南的神医,据说是诊脉最是厉害。” 诊脉最是厉害? 哪个大夫诊脉不厉害,怕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吧。 钟锦绣想要起身告退,但听吟吟道:“表妹,你嫁给明泽也有三个多月了吧,让大夫给你诊断一番。” 钟锦绣觉得今日躲不过去,便乖乖的坐下。 进来的大夫则是一位女大夫,看年岁大概是四十多岁了,不过保养极好。 只一眼,她便知晓这大夫是谁。 最擅女子内症,尤其是女子怀孕之事。 名字叫女大夫。 她姓女,名字就叫大夫。 曾经她也因为不能怀孕而寻了这位大夫,那时候她说自已不能有孕缘由是因为中毒。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晓自已中毒了。 女大夫走进了些,瞧着钟锦绣面色微冷,但是面色极好。 “请夫人伸出手来。” 钟锦绣乖巧的伸出手,那女大夫诊脉后道:“夫人身子极好。”中过毒,但是现在似乎有人在与她解毒,此毒已经解的七七八八了,不用她多操心。一句话便让众人放心了。 沈吟吟也没有瞒着钟锦绣,她道:“大夫,我上面生了两个姑娘,但是之后就再也不曾有孕,劳烦大夫给我瞧瞧吧。” 阴氏道:“这都有七八年了,再也没怀上,麻烦大夫眷顾了。” 女大夫早就知晓她此次要看的病人不是身前这位,她给沈吟吟诊脉后,开了药方。 钟锦绣待在这里不久,便回去了。 梁青云与潘家潘由的婚事,不久便要办了。 钟锦绣提前去庆贺一番。 梁青云如今在家被关着呢。 她见着钟锦绣心中欢喜,道:“终于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了,你不知晓最近我被闷坏了。” 可不是,梁家看重规矩,梁青云最近肯定没少被磋磨。 钟锦绣将自已的礼物放下,道:“恭喜你了。” “咱两就不要说虚词了。” 钟锦绣笑了笑,梁青云性子爽朗她是知晓的,先开始也许是梁老夫人吩咐她们与她交好,但是现在应该是彼此欢喜了。 两人说了些话,便见到梁凝云过来了。 “刚回来就听说你过来,便过来给你打声招呼。” 钟锦绣笑望着梁凝云,心中多少有些感恩。 “家里最近可还好?” 梁凝云道:“就那样子吧,最近因为桓王的事情,家中有些牵扯,公公的兵权被缴了,如今整个家里,都是飞哥在扛着。” 钟锦绣能猜测到,若是桓王下台,那长远候必定会被牵扯,毕竟长远候是桓王的人。 说来这长远候为何要与桓王同仇敌忾,听说是莲妃有关,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 “总会过去的。” 梁凝云不担心这个,前不久沈明泽还去了他们家,与飞哥彻夜长叹,从那以后,飞哥的心结似乎解开了。 有沈明泽保着,他便不会有事的。 且飞哥与晋王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如今晋王得势,飞哥也算不失势。 梁凝云还想起一件事,便道:“前几日我去寺院拜佛,瞧见了一人,像极了妹妹家的姑娘,那钟锦婉与孙昭的事情,不知妹妹可知晓?” 梁青云道:“她们也被姐姐发现了?果然是改不了...她们太不知羞耻了。” 梁凝云一愣,原来她们知晓。 钟锦绣瞧了一眼他们道:“多谢凝云姐姐,这事我已经与三婶提了,至于如今她们又...想来他们是清白的吧。” 梁凝云和梁青云相互看了看,倒是没有多言语,毕竟是人家的事情。 但是钟锦绣从梁家出来,便让人打听了她三婶家的事情。 这一打听才知晓,她三婶如今摊上事了。 姜情居然看上了钟浩,如今正磋磨她三婶呢。 关键是钟浩居然也愿意。 如今钟浩与钟尘在军中当一个小人物,想要借由姜情一举升天呢。 谁人不知姜情做派。 钟锦绣本想去她三婶家里看看,但随后却止步了。 她三婶娘若是乐意,她还介意什么。 就是怕爹爹知晓了大发雷霆。 姜情与钟家,是仇敌。 钟锦绣回来听说他大姐夫王涛来接人了,但是她大姐想在家多住几日。 如此王涛也顺从的跟着住了下来。 晚上沈明泽回来,听说王涛在家住着,随意问了句:“怎么回事?” 钟锦绣上前接过他进屋就脱下来的衣服,递给丫鬟道: “这不是大姐回来了,大姐夫来接大姐回去了。” “他们吵架了?” “我看着不像啊。” 沈明泽微微蹙眉,十来岁的年岁,总觉得有许多惆怅,操心的命。 钟锦绣笑了笑道:“今日听大姐提及了,说是想要你给大姐夫寻个事做。” 沈明泽轻哼一声,回了一句:做梦。 钟锦绣则道:“你可别在大姐夫跟前讲,不然大姐回去,可又要被磋磨了。” “他们敢。”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你别不信,这后宅之中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若是给大姐吃了苦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让罚了站,值个夜,或者往后院赛个妾侍啥的,够大姐喝一壶的。” 沈明泽皱眉,前世他不懂后院之事,更不懂姐姐们的难处,自已从了商,姐姐的日子艰难,他不是不知晓。 所以今世他会想法子弥补的。 “你说,我该怎么办?” 钟锦绣笑了笑道:“这倒是一个问题,想要他接下任务,而随风候王家又不得不感激你。” 沈明泽心中是想要他摁在炉子里重造的,当初若非还没有回来,他大姐如何会嫁入王家。 虽然回来的晚了,沈明泽还是去见了他大姐夫王涛。 王涛如今对他还有些犯怵,当年那一幕,如今回想起来,也有些寒意袭来。 且她看着沈明泽,莫名的有些压力。 沈明泽道:“最近朝堂上忙,空缺极多,不知大姐夫可有什么想干的事?” 王涛心中惊喜,想说自已想要当大官,要三品以上,走出去能带风的那种。 然沈明泽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似乎刚想道:“我这里突然间有个职务,一直寻不到人,不知大姐夫可愿意帮我先干几日?” “什么职位?” “巡城御史,上一任巡城御史因为得罪了人,被罢免了,如今一直寻不着合适的人。”他顿了一下,道,“你也知晓,这京城随便拉一个出来,身边便极其显赫,得罪不起。但是大姐夫你是随风候的儿子,名声显赫,镇压一些京城内的纨绔贵公子,避免他们寻事,轻而易举。” “可...” “我知晓这个职位品阶低了点,但实在是寻不到合适的人了,不知大姐夫可愿意帮这个忙?” “大姐夫可是随风候的世子。” 王涛从来没有被人承认过,在家里经常被家里人骂不成事,如今突然间被妻弟夸赞,心中舒服极了。 “六弟,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沈明泽是个妙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得了这个官员,王涛心中很得意,但是沈吟吟隔天早上却去寻钟锦绣了。 因为沈明泽去上朝了。 她进入清风院,见到钟锦绣便问道:“你什么意思?” 钟锦绣微微有些迷茫,然听见她又道:“为何给王涛那么一个职位,一个七品官,说出去你们不嫌丢人吗。” 原来是为此事。 钟锦绣瞧着沈吟吟气急败坏的,心中便知晓,这个职位她很不满意。 钟锦绣问道:“大姐,你用过饭了吗?” 气都气饱了,还用什么饭。 钟锦绣让桃子去准备。 “大姐便留下来一起用吧。” “不必了,你去给明泽说,让他收回这个提议,王涛他不干。” 钟锦绣笑着道:“昨夜表哥跟我提了一提,他一心为大姐姐你想呢,只是大姐你看不出来这种良苦用心啊。” 沈吟吟皱眉不解。 昨日沈明泽可没提,但是瞧着大姐这般胡搅蛮缠,她不得不为沈明泽说句公道话。 钟锦绣道:“大姐昨日回来,除了是看病,是不是也是因被王家压迫,不得不开口提及给大姐夫寻职位的事情。” 沈吟吟轻声咳了一声。 本来她不想管王涛的,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也不是极好。 但是这些事她却不能跟家人提,掉面子。 她不想让家人知晓她在王家过的不好,好面子的她不得不寻了理由道: “明泽如今得皇上重用,他都想起来拉扯一下三房六房的人,怎么能不管自已姐夫,如今还是一个七品小官,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沈吟吟的话是没错,她身为大姐,大姐夫若是官职低,确实没面子。 可是王涛的名声与实力,确实干不了别的事情。 可若是挂一个闲职吧,只会助长他贪婪的心,且经不起教训。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大姐觉得巡城御史不好,还是大姐夫觉得不好?” 沈吟吟瞧着王涛似乎很欢喜,只是她不乐意,王家的人更不会乐意的。 “刚才我说了,表哥如此安排,是为了你。” 沈吟吟呢喃道:“看我笑话才是。” “大姐听我说,大姐夫本就喜欢往外跑,不乐意拘束在一个固定场所,无论是让他入翰林还是入别的地方,他都坐不住,但是这个巡城御史最合适。” “第二,巡城御史最是得罪人,且每次得罪了人,他最先想到的都只会是大姐你。如此你便成为王家不可多得的人。” “第三,巡城御史琐事极多,如此大姐夫便不会再去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沈隐隐却不以为然,那王涛若是当一个巡城御史,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且更加肆无忌惮了。 钟锦绣知晓她心中顾虑,道:“大姐何不在观望几日。说不定大姐夫很适合这个职位呢。” 看她这么卖力的解释,沈吟吟有些郁闷,她也不废话了,她其实等着王涛出事,等着来寻沈明泽讨别的事。 但是事情过去了七日,都不见王涛向她抱怨什么,而且每日干劲十足。 这让人觉得很稀奇。 这大大的不符合王涛的行事规律,他一般一件事坚持不到三日的。 待她出府去偷偷观望的时候,就见到他骑着高头大马,正兴致高昂的与身边的人打着招呼。 他听见他身边的人道:“我们啊,最是羡慕头儿了,您是随风候世子,以后可要提拔提拔我们点啊。” 那人儿说着献媚的话,随后就牵着马儿拐着弯走了。 沈吟吟轻哼,那王涛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时间放过看美人儿的机会。 正想着,那王涛便勒紧了马儿问道:“这条街还没有巡视呢。” 他的属下笑着道:“爷,前面这条街有个卖豆腐的,他们家姑娘被人称豆腐西施,经常被人欺负,正需要咱们去挽救看顾的,要不咱们去锄强扶弱去?” 锄强扶弱? 王涛不欺负人家就是了,他可是看见人家小姑娘就走不动的人。 然而让沈吟吟意外的却是,王涛居然同意了。 只见他骑着马儿拐了弯。 她又跟了一段时间,却发现了一个重点,那便是他那几个属下,无一不捧着他,将他捧得恍惚这世间他是不可或缺的人。 这一天下来,也累的他再也不想去别的地方了。 沈吟吟跟了他一日,回去侍候他的时候,明知故问道:“世子爷,今日任上可有烦心事?” “没,爷能解决。” 沈吟吟让人打听了他身边的属下,那些人相对正直。 “爷真棒,听说爷最近帮助了不少人,就像那些劫富济贫的英雄,让人倾慕。” 王涛笑的眯眯眼,想来是很享受这种话。 但是沈吟吟可不是这样的人,她性情最是要强了,可不是说软话的人。 “你今日怎么了,莫非你想要了?” 钟锦绣再次见到沈吟吟,是在梁青云结婚那日,沈吟吟红光满面,气韵尤佳。 钟锦绣笑着上前打招呼,问:“大姐,最近可还好?” 沈吟吟知晓她问的是什么事,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她板着脸道:“好什么好,最近我可被人笑死了,你大姐夫可是随风候世子,是当一个小小七品官,哼...” 这话刚落,就见到有位夫人道:“哎呀,这是随风候世子夫人吧,听说随风候世子当上了七品官,真是恭喜啊。我们家那位啊,就是不上进啊...” 沈吟吟看着对面的人,是王家小姑奶奶,她家儿子才十二岁,已经是进士了,得意的很。 不过沈吟吟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人。 “他姑奶奶,你这恭喜的话回去我会带给我婆婆听的,您放心,大家都是亲戚,以后会顾着我那表弟的。” 姑奶奶与她那婆婆不对付,但是这位姑奶奶又不得不依附长远候府,最近正因为科举的事情寻推荐人呢。 那姑奶奶讪笑一声。 “表弟可要努力些,别凭白得了一个推荐位,到时候又给家里丢了人。” 她姑奶奶再次讪笑道:“这王涛干的丢人的事情还少?” 沈吟吟怒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碰见了熟人,先过去了。” 她走后,沈吟吟瞧着钟锦绣看她,钟锦绣有些尴尬道:“要不给大姐夫唤一个职位?” 沈吟吟一听有些急了。 “不用...”沈吟吟顿了一下,“你大姐夫最近挺忙的,且跟同事处的也好,他挺喜欢的。” “我觉得这职位挺好的,反正将来他是要继承随风候之位的,任什么职,也无关紧要。” 钟锦绣颔首,没有在逼问,钟锦绣最近不是没了解过王涛的情况,可越是了解,越觉得沈明泽这人实在是太妙了。 就如同他寻的给王涛做帮手的吏目,那不是简单人物。 一个是油嘴滑舌只追求上升的人,贺远,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升职,功利心特别强。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纨绔王涛毁了他的任职。 另外一个,云生,为人特别的正直,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人,而且是记忆里超级好的人,大宋律法他张口既来,处理事情绝对公正不出错。 这样子的组合,果然是煞费苦心啊。 她都要为沈明泽喝彩了。 待婚礼结束,沈明泽则领着她回家了,坐上马车,钟锦绣看着沈明泽,眸光晶莹,泛着水光,然在沈明泽看来,脉脉含情,那脸上大字写着我欢喜你四个字。 沈明泽眸光微微亮了亮,凑上前去,准备偷袭一下她,但是偷袭没成,自已倒是被偷袭了。 他微愣,表妹除了喝醉的时候能如此热情,今日的表妹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让人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又恍惚是种植的水仙花,多年不开花,终有一日,开花结果了。 “表妹...” 钟锦绣挨着他更近了些,小手还不老实的轻轻拽着他的衣摆,一下下的勾着他的心,且她轻轻靠近,双目四对,炯炯的眼神,泛着亮光,檀口轻启,道:“表哥,你是不是很想...”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沈明泽便想到了那啥,正要凑上前去,就当要凑上她脸上的时候,钟锦绣突然间抽开,往后坐了坐,随后还咯咯的笑。 知晓自已被耍的沈明泽,失笑道:“调皮...” 一声调皮,道不尽的温柔,钟锦绣怔怔看着他,说实话,她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一会我还有事,你先回去,晚上等着我...”语音调调很是调侃,不过钟锦绣也很享受,就像心里面被抹了蜜一般。 不过晚上沈明泽没有回来,听说是皇上身体不好了。 能好吗? 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皇上心里面不好受啊。 唯一能弥补遗憾的,便是晋王殿下是个好的。 自从那场叛变发生后,晋王殿下所表现出来的沉稳,大气,让朝堂上众位臣公,刮目相看之余,更觉得欣慰。 晋王殿下很刻苦。 第二百三十三章、说教钟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再过几日便是小侄子的周岁礼,钟锦绣早早的便去店里挑选礼物了,先去珍宝坊看了看,但是没有喜欢的,最后还是去了淘宝坊,说实话淘宝坊的东西不愧是被众贵人们追捧的高级商铺,里面的东西精美又不失大气。 里面新招了个掌柜,叫阿敬。 他见到她的时候,叫了声夫人,钟锦绣以为他认识她,精心挑了几个便让她包起来。 她要带走。 只是刚要走的时候,就被拦着了。 “夫人,您家是哪里的,我给您送回府上吧。” “你不知道我是谁?” 阿敬礼貌性的笑了笑,这位夫人长得跟仙子似的,不会赖账吧。 钟锦绣已经确定他不知晓这事了。 她笑了笑,将东西递给她,吩咐他道:“送去城东的沈家,就说是沈明泽买的。” 阿敬这下子长大了嘴巴,忙躬身道歉道:“夫人对不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东家的亲戚,请您原谅小的...” “你做的对,日后就这么干,不论是谁来,不论是谁的亲戚,记住,都要给我收银子。” 阿敬以为她开玩笑,可瞧着她认真的时候,又不像。 当他知晓她是他的女主人的时候,心中哀嚎不已,恨不得抽自已几巴掌。 最后见到以前的掌柜阿忠的时候,提及这个事情,安慰道:“少夫人说得对,你就按照女主子吩咐就是。” “女主人不会生气了,赶我走吧。” 阿忠道:“你放心,少夫人不会的。不过你该担忧少爷他会不会将你给打残...” “啊...” 阿钟很郑重的道:“不过少夫人居然说让你以后好好干,应该不会多嘴的。你放心吧...” 可是阿敬还是不放心啊,隔日便亲自去沈家给少奶奶请罪去了,恰好被刚下朝回来的沈明泽给遇上了。 简单的说了那日的情况。 随后阿敬道:“东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明泽眸色暗沉,微微瞪了一眼阿敬,让阿敬备受压力。 但是这压力很快便消失了,因为少夫人出来了。 沈明泽一秒变脸,迎了上去。 “表妹,要出去啊?” 钟锦绣道:“过几日我小侄子钟繁星抓周,我先将礼物送回去,免得那日太热闹,耽搁了。” “礼物准备好了吗?” “嗯,去店里拿了。” 钟锦绣一抬头看见阿敬,问沈明泽道:“你叫他有事?” 沈明泽摇了摇头,对阿敬吩咐:“你没事回去上班吧。” 这次先放了你。 “今日我正好无事,陪你一块过去吧。” 没事? 不能吧,朝堂上最近挺忙的,打叶子牌的时候,大伯母都说了,大伯最近忙的脚不沾地。 这两人到底谁在说谎。 钟锦绣瞧着他真的愿意跟自已回去,便勉为其难的道:“那行吧。” 待他换下朝服,正准备跟钟锦绣一块回去,但还未出府,便又有人来请他,好像是兵部那边出了事,兵防图被偷,这可是大事情,沈明泽不得不走。 钟锦绣撇撇嘴,还是一个人回去了。 钟府现在除了女主子,都不在家,看来朝堂形势最近果然很严峻。 小沈氏瞧着钟锦绣回来,很是开心,吩咐下人们准备了许多好东西吃。 钟锦绣先去看了大嫂,二嫂也在,二嫂正在逗弄钟繁星,看样子极其欢喜孩子。 她的记忆中二嫂上一世,没有孩子,不过这一世,应该会有的吧。 钟锦绣微微看了一眼王初云的肚子,一年了吧,这二哥也太不给力了。 她还想要个侄女呢。 也许是感受到钟锦绣的目光,聂秋霜轻轻拉了拉钟锦绣,示意她目光别太炙热。 王初云有些受不住,便道:“我去帮姨母看看饭好了没。” 钟锦绣有些迷茫,看了大嫂一眼。 “她因为没怀上孩子,有些敏感了。你别在意...不是因为你...”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家里给她压力了?” “没有,姨母那性子那会难为我们,就是初云老是多想。” 钟锦绣蹙眉问道:“二哥怎么想的?” 聂秋霜摇了摇头。 她想了一下道:“以前我觉得你大哥有些愚钝,如今瞧着二弟才不知女人心吧。都说二弟聪慧过人,谋略更过人,但却不知女人。” “嗯?” “我猜测你二弟还不知初云的苦恼。” 这二弟经常不在家呢,这不是跟下属一起凑合睡了就是居住在军营里。 这能说什么好? 钟锦绣随后去了王初云院子里,直截了当的问道:“我二哥是不是经常不回家?” 王初云此刻正在抹眼泪,听钟锦绣这么一问,这眼泪便抑制不住了。 钟锦绣上前一步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教训教训他这木头。” 王初云还以为她会说自已连个男人都抓不住,可没想到她却说是钟琅的事。 这绝对不能。 她拉着她道:“你要做什么?” 钟锦绣瞧着她担忧的神色,道:“二嫂,请你记住,你是我二嫂,永远都是,至于我二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二嫂应该多多教训才是,怎么能让他在错误的方向越走越偏呢。” 王初云晶莹的眸子,微微闪着迷茫。 “我二哥他从小就在军营里待着,习惯了跟那些大老爷们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喝酒,若是以前,那是他亲近属下的一种手段,但是现在,他那些习惯也该改改了。” “不行,他自已改还不行,我要让爹跟军营里面那些未婚的大老爷们说一声,别老缠着二哥了,他又不是人家老妈子,怎么什么事都来找他呢。” 王初云没想到钟锦绣居然什么都能猜测到,可是她以前并非没有与钟琅说过,他已经成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意了。 可是他总是与他讲什么大道理,恍惚她劝他多多回家,就是扼杀他与将士们的情谊一般。 而且她很怕他,那是一个能一手折断别人手臂的人,让她恐惧。 “别去,我害怕...” “怕什么?” 钟锦绣终于明白了。 “你怕二哥?” 瞧着那眼眶红的跟小兔子似的,钟锦绣终于明白问题终结所在了。 王初云害怕钟琅,所以不敢出声。 钟锦绣拉着她坐下来到,将从小到大,钟琅的丑事都讲出来了,王初云从最初的崇拜,到最后只哦了一声。 钟锦绣说的口干舌燥,看着王初云眨巴着大眼道:“他以前真的很辛苦,一点都不靠着爹...” 这下子轮到钟锦绣气恼了。 得了,说了这么一堆东西,她就听出来这个了。 罢了,这头在用功也没用,还是要从她二哥那边说教。 不,应该在他爹那头用功。 今晚上她决定留在家里住一晚。 晚上,他爹和两位哥哥都回来了,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正吃着饭钟锦绣突然间哭了起来。 钟锦绣一直是钟勇的心头肉,钟明和钟琅的娇妹妹,这一哭,钟家的男人都受不住了,开始哄。 “锦绣,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沈明泽那小子欺负你了。” “是,跟哥哥讲,哥哥揍的他连二舅妈都不认识。” “不行,咱们现在就去。” ... 钟锦绣突然间站起来,走到钟勇跟前,蹲下来靠着他爹,哭着道:“爹,我大表姐家里有两个姑娘,沈明泽他都有小侄女了,可是我没有...我二哥她不给我生...个侄女...” “我们可以...”钟明正要说什么,被聂秋霜在下面踢了一脚,他看了聂秋霜一眼,正瞧见聂秋霜冲她摇了摇头,此刻,他发现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钟琅。 “爹,那两个小姑娘粉嫩粉嫩的,特别可爱,我也想要...” 钟勇想对两个儿子说什么,就听小沈氏看着钟琅道:“钟琅,你看把你妹妹都气哭了,你说说你最近,经常不在家,天天跟你那些兵娃子在一起,你这什么时候能给你妹妹生个小侄女来,嗯...” 钟琅真的有苦说不出,想说王初云生不出,可这话终究说不出口来。 瞧着钟琅不吭气,钟锦绣开始大哭了。 “爹,二哥他不愿意...” 钟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顿时这桌子就四分五裂了,怒道:“钟琅,你妹妹就这一个要求,你难道也不能满足吗?” 钟琅嘀咕道:“这不是还有大哥的吗?” 钟明轻咳嗽一声,道:“你大嫂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 一句话,便将所有的燃烧点全部加在钟琅的身上,王初云聪慧,当钟锦绣哭着要小侄女的时候,便知晓了,她这是在帮助自已。 他轻轻拉着钟琅了衣袖,看着众人道:“妹妹,我跟你二哥会努力的。” 这话一出,钟锦绣也不哭了,抬起头看了钟琅一眼,钟勇觉得自已在儿媳跟前说这话有些为老不尊,但还是不能不说道:“钟琅,你呢?” 钟锦绣也学了一句:“二哥,你呢?” 钟琅轻声嗯了一声,钟锦绣不满意,道:“二哥,你是不是身子不行啊,你看看,大嫂刚嫁进来一个月,就怀上了,就你都一年了...” 这话说的有些伤人了,钟琅恼了,拉着自家媳妇就走了。 他们一走,钟锦绣也不哭了,坐在桌子上招呼大家吃饭。 第二百三十四章、想收割,先耕种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儿媳妇还在,钟勇也不好意思问。 待散了,钟勇才问小沈氏道:“今日什么情况?钟琅家媳妇给你诉苦了吗?” 小沈氏道:“诉什么苦,整日看着呢。也就初云识大体,没跟钟琅闹腾。” 小沈氏想起钟锦绣今日闹腾这一出,心中舒坦了。 “这事也就锦绣能干的出来。” 特别是那句‘是不是身体不行’,让小沈氏觉得过瘾。 聂秋霜哪里,钟明还是一头雾水的。 聂秋霜道:“妹妹果真是好妹妹。”若是别人家,这二嫂一年没怀孕,身为小姑子的她,必定会挖苦王初云的,可是她没有,直接说他二哥身体不行,给足了王初云面子,这样子的小姑子,真的不要太少。 “我们家妹妹当然是好妹妹。” 聂秋霜笑着道:“是,咱们家妹妹最好了。” 钟明拉着聂秋霜道:“妹妹这么好,要不咱们也去生个女儿去。” “你别添乱。”聂秋霜瞧着钟琅那满眼的星光,她则笑了,“就是生,咱们日后只能生儿子...” ...... 钟锦绣回来住,自然还是住在以前的院子,刚洗漱完,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让桃子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丫头一去就不复还了,这里可是自已家,钟锦绣不会觉得有什么别的人能进来使坏,所以她直接躺下了。 门被推开,进来的人见钟锦绣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微微一愣,随后无奈叹息一声。 他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钟锦绣感觉到旁边有人,睁开眼瞧见沈明泽,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没睡啊。” “刚躺下。” 钟锦绣往里面躺了躺,随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翻墙进来的?” 沈明泽轻声嗯了一声。 钟锦绣真是无语了。 正要说一声,就发现沈明泽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这人...就不能回沈家睡一觉吗? 隔日她醒来,沈明泽还在。 睁开眼瞧着他望着自已,微微发愣。见她醒来,莞尔一笑,道:“醒了?” 钟锦绣问:“什么时辰了?” “还早,你在睡会。” 钟锦绣想到这里是在钟家,若非她来,她还真的是继续睡的,但是他翻墙而入,爹爹若是知晓,必定会生气的。 “算了,咱们还是起来吧。” 钟锦绣正要起来,却被沈明泽快一步掀开被子,躲在她被子里,将她压在身下。 “你别闹...” 沈明泽伸手轻轻在她脸上安抚了下,只是轻轻一划,便如触电一般,钟锦绣道:“你别这样,这里是钟府?” “那有什么,咱两都成婚了,又不是以前。” 是啊,又不是以前。 可也觉得怪怪的。 “就一次...” 不过他可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低下头来,吻了上去,一只手还不忘往她胸前摸,直到她意乱情迷... 待他们磨磨唧唧的起来,发现他爹还在,这才知晓今日休沐。 他爹看见沈明泽,似乎早就知晓一般,招呼一起吃饭。 “最近晋王是什么意思?” 沈明泽道:“念旧吧,前太子身边的人,基本都是晋王招揽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哼,虽然如此,但也是前太子的人,他对那些人又是提拔又是升职的,让那些真心跟随他的人,会怎么想?你跟他走得近,劝一劝。” “嗯,我会的。” 钟锦绣听着他们谈论晋王的事情,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桓王已经再无希望了。 小沈氏听他们谈论,想起沈莱娣与晋王的婚事,便问道:“这赐婚的事情,不知还作数不作数啊?” 自然作数的。 上一年皇上被下毒,早早便没了,但是这一世,没有毒药,皇上的身子依然是不大好,可能是被最近事情刺激到了。 “这个婚事,你尽量催促点。以前晋王还没有接触到那个位置的可能,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皇上唯一继承人啊,水涨船高,你们五姐的身份若是想要成为晋王妃...” 小沈氏道:“怎么了,这是皇上赐婚,总不能不作数吧。” “晋王水涨船高,这若是成为晋王妃,将来便是皇后娘娘呢,世家姑娘都盯着呢。使着劲想挤掉沈家姑娘呢...” 钟明道:“嗯,最近也有人向我打听沈家五表妹呢,那意思恍惚是想要寻五表妹的错。” 小沈氏一听,突然间为沈莱娣担忧起来。 钟锦绣倒是不曾想过这一点,如今听他们提及,便问道:“你们都希望五姐嫁入皇家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望着钟锦绣。钟勇觉得是自家女儿,不好训斥。 小沈氏则道:“这婚是皇上赐的,若是突然间改了圣旨或者不娶你五姐了,那她还不得出家去。” 人言可畏啊。 钟锦绣微微叹息一口气,五姐娇柔的很,不知抗不抗得住这种风波呢。 吃过早饭,他们便告辞回去了。 回了家,家里面又是一阵风波,沈莱娣今日去姐妹宴会,被人挖苦了几句,这话还是沈吟堂回来说的。 沈莱娣倒是没吭气。 钟锦绣去寻了沈莱娣,问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你还能应付吗?” 沈莱娣道:“吟堂姐说的有些夸大,不过是小姑娘家家的拌了嘴,我以前经常听有些人拿我身份说事,又不是第一次,干嘛大惊小怪。” 沈莱娣觉得无所谓,她们过过嘴瘾而已,再说了,圣旨都下了,皇家岂能出尔反尔。 “而且我喜欢她们嫉妒我,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 “啊?”钟锦绣第一次感受到,自家五姐还有这种恶趣味,“嗯,那你对晋王是什么感觉?” 沈莱娣道:“这要什么感觉?圣旨都下来了,晋王还能抗旨吗?” 若是没有圣旨呢? “没有圣旨我就嫁给别人了啊。” 这也是。 得,她是无所谓,嫁不嫁给晋王,都很随意。 能嫁过去,自然是好,不能,她又不会再一颗树上吊着,沈莱娣这性子最好。 再说晋王那人吧,才情是有些,长的又好,但是却腹黑的很。 一个善于隐藏自已心思的人,有一日不隐藏了,那要多可怕。 以前的风情少年,如今即将成为腹黑战神了。 听说最近在朝堂上雷厉风行,处理桓王和太子爷遗留下来的人儿,从不拖泥带水。 就连皇上都觉得以前是小看这个儿子了,但是又有些欣慰。 不过晋王对太子爷的家属以及对桓王没有赶尽杀绝,前太子妃以及太子的妃嫔,有孩子的自然是被晋王养着,没孩子的都打发出去了。 至于桓王,如今还被囚禁着呢。 就因为这一点,皇上对晋王更加欣慰。 不过沈莱娣这边无所谓,沈家长辈们却聚集起来谈论此事了。 非常重视这件事。 不过钟锦绣倒是无所谓,以沈明泽如今的地位,还有钟家这门亲戚,沈莱娣的晋王妃以及皇后娘娘的位置,跑不了。 如果晋王没有别的红颜知已来闹腾的话。 老爷子难得出来一趟,就为了沈莱娣的婚事,这可是大事。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如今成为晋王妃,将来便是皇后娘娘啊。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第一次,他对家中的女孩上了心。 若是知晓女孩子能给家里面带来这般大的好处,他不至于不好好教养孩子。 “明泽,明日进宫问问,这你五姐和晋王的婚事,什么时候能举行?” 沈从文反对这个时候提成婚的事,道:“爹,太子爷刚没了,皇上现在哪有心情提这事。你这不是给明泽找麻烦吗?” “他不提难道你去提吗?” 老爷子瞪了一眼自家儿子,一个个的没什么本事,这么些年,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有话语权。 沈明泽也不想去招皇上烦躁,再说了,自家五姐嫁给晋王,是皇上赐婚,若是他们家上赶着,与五姐来说,并不好。 他想了想道: “大伯父如今在大理寺任职,考评很好,皇上正想着要给大伯父提职呢。” 老爷子一听皇上要给大儿子升职,这是否就意味着,要提升晋王妃娘家的势力。 这就说明皇上并没有换掉沈莱娣的想法。 这是一个好消息。 老爷子歇了折腾的心思了。 过不几日,便是她家小侄子钟繁星的抓周礼,钟锦绣早早的过去帮忙。 鉴于钟锦绣以前的闹腾,钟琅如今乖巧的在家造人,只是看着钟锦绣的时候,亲切的将钟锦绣拉到一边问道:“妹妹,你跟我说说,二哥这什么时候能有孩子?” 钟锦绣道:“你这生孩子,就跟种地一样,首先呢,要有地,第二嘛,便是有人耕种。” 钟琅蹙眉,不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 “你这地有了,至于耕种着吗?二哥,这要看你这种子好不好啊。” 看着自家妹妹冲自已挑眉,这黄段子不是军中的大老爷们说的吗?自家妹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的放得开了。 但这不是重点。 “妹妹,给哥一句实话。” 钟锦绣想了想道:“你说这种地,哪能不先种地就妄想收割呢。若是你没耕种,那收的铁定是人家的麦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比赛琴术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待小侄子准备抓周的时候,沈明泽才赶过来,陪她一起来的还有吟堂和莱娣。 这是沈明泽第一次带着自家妹妹出来。 今日来参加小侄子抓周礼的不少,有各家亲戚,还有一些朝堂权贵。 今日之后,众人就应该明白,钟家和沈家对待沈莱娣嫁给皇家的态度来。 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人,游士卿。 听说是钟明今日遇上了,就将其带回家了。 一个小将军,与一个文人能有什么好说的,当钟锦绣听自家大哥介绍锦心的时候,才恍惚知晓大哥的意思。 这是准备给钟锦心寻婆家了吧。 说来锦心已经快满十四岁了,只是游士卿? 这难道是沈吟堂来的缘由? 钟锦绣想了想,偷偷的问沈明泽道:“吟堂姐,今日来是为了游士卿吗?” “是。” “哦,也不知晓锦心能不能看上这位,若是看上了,那吟堂姐心中空落了。” 沈明泽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道:“要不,我们打个赌,看着花会落谁家?” 钟锦绣微微挑眉,问:“你要出手帮助吟堂姐吗?” 沈明泽道:“不,我赌锦心,不如表妹你去帮吟堂姐吧。” 啊 钟锦绣苦笑一声,这人是要她帮助吟堂啊。 不过她有些难度。 沈明泽看到了她的为难,便出声提醒道:“那游士卿喜欢我堂姐。” 啊 这倒是让她能胜利的一个点。 “他跟你说的,还是你猜测的?” 沈明泽他知晓,是因为上一世,他与游士卿一起喝过酒,明白他心中的苦楚。 他喜欢吟堂,但是因为太高傲,不愿意先说出来。 而吟堂也是,她喜欢游士卿,但是却因为身份而拘束。 这两个很矛盾的人,所以需要有人先挑破这件事,当然有一件事,他觉得游士卿让自已倾佩。 那就是他欢喜吟堂,因为吟堂,一辈子都未娶。 倒是吟堂在家中安排下,嫁给了南方大家士族。 瞧着沈明泽盯着自已,陷入了沉思,钟锦绣似乎明白,他应该是知晓前尘事。 应该是两人有这份缘分吧。 她看了一眼大哥的热乎劲,默默颔首道:“我要先去探探大伯母的意思。” 再说了,锦心若是瞧上了游士卿,那就不好办了。 她走向自家大哥的身边,看了一眼游士卿,那游士卿微微敛眉,并不多看。 钟锦绣笑着道:“大哥,你怎么将锦心妹妹拉来了,我正找她呢。” “嗯,妹妹,可是吟堂和莱娣来了?” 钟锦绣瞧见他大哥提及吟堂的时候,面前的游士卿,微微抬了抬头,恰看见面前夫人,打量着她,忙低下头去。 吟堂? 应该是那位每次寻他比赛的女孩吧,才学很好,也很高傲。 钟锦绣知晓这位游士卿对自家妹妹不上心,便道:“听说游公子琴音极好,不知可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游公子来沈家授课?” “不敢。” 钟明有些迷茫,问自家妹妹道:“锦绣,你想学琴?让明泽教你就是了。” 沈明泽会弹琴? 钟锦绣这倒是意外了。 “不是我,是家中姐姐。” 钟明这下子有些明了了。 “沈明泽让你来抢人的?” 钟锦绣苦笑道:“这...这游公子不是还没答应吗?这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她可不想让自家大哥认为自已胳膊肘往外拐。 但是游士卿心中略微猜测,沈家姐姐,一个是未来的晋王妃,另外一个就是沈吟堂还未出嫁,想来想学琴的应该是这两位。 但是那吟堂? 他还是不自找麻烦了。 “这个草民怕是无法担任...” 钟锦绣正要说什么,但听一冷傲的声音道:“游公子是无法担任,还是不敢担任?怕被学生给打击的体无完肤?” 钟锦绣回头望去,正是沈吟堂和沈莱娣了。 沈莱娣本来以为是她给自已寻找的琴师来指点自已,但是听吟堂姐的话音,恍惚是与她请的。 游士卿苦笑,这位郡主很有才,才华出众,且样样精通,而她也不止一次来挑衅自已,让他不敢小觑。 如今他们唯有琴还没有分出胜负过。 游士卿无奈道:“郡主说笑了,既然郡主诚心相邀,草民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吟堂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待回去的时候,钟锦绣才听说了游士卿与沈吟堂之间的小猫腻。 沈吟堂第一次见到游士卿的时候,听说他因为一首诗词而有名,所以两人便斗诗。 这一次,沈吟堂小输了。 随后两人则斗画,这一局是平局。 随后两人斗棋,三局两胜,沈吟堂输了,但是只输了一子而已。 要知晓,游士卿的名声,能与他斗棋输掉的人比比皆是,但能让他另眼相看的人没有多少。 尤其是女子。 “吟堂姐,果真是这般有才吗?” 原来她果真是有傲气的资本。 “你这样子说,这游士卿,倒是个人才。” 沈明泽瞧着她对别的男人夸赞,心中酸意爆发,道:“表妹觉得,我与她,谁更有才?” 钟锦绣微愣,看着沈明泽,心中还真做了计较。 沈明泽是上一任的状元,她只知晓她有才气,书读得好,做生意也极好,至于别的,钟锦绣还真是不了解啊。 沈明泽瞧着她认真比较的模样,心中微闷,伸手将她拉入怀中,道:“看来,趁这个机会,该让你在了解了解你相公我了。” 钟锦绣抿嘴微笑,环着他的脖颈道:“或许咱们也可以比试比试。” 隔日午后,沈家突然出现一位贵人,晋王殿下。 这一下子,沈家开始忙活起来。 老爷子出门相迎道:“晋王殿下光临,我沈家蓬荜生辉。” 晋王笑了笑道:“听说沈家有比赛,本王也想来凑凑热闹。” 沈明泽道:“晋王殿下,请,比赛还没开始呢。” “请。” 沈明泽不用吩咐,家人们已经将莱娣推出来了,沈明泽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自家五姐,不是见不得。 外界只知晓沈吟堂才学渊博,只以为沈莱娣乃是一位闺阁小女子,其实不然,他五姐,是经他亲自教养,亲自调教的未来皇后。 没有人能比她更适合成为后宫之主。 正说话间,他们已经去了后院,沈家后院有一处亭台楼阁,上下三层,最上面那一层视野最好,设置为比赛地点,最好。 不一会沈家六房沈名目,三房沈明礼,还有游士卿,沈莱娣,沈吟堂,沈明泽钟锦绣,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瞧着这么多人,目光在沈莱娣身上流转一会,便移开了目光,问:“你们决定比什么?” 沈吟堂道:“昨日说了,今日比琴。” 琴,早已经准备好了。 今日晋王殿下亲自来,确实不能单纯的让这两人比赛了。 “既然是比赛,也不能独独让你们两人比赛,不如加上我们如何?” 沈吟堂眼光有些轻视的看着钟锦绣,满不在意。 今日的她穿着很是随意,普通的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她这扑通本来是衬托出沈莱娣的。可是让她有些意外的,就是沈莱娣,今日晋王殿下过来,而她穿着也非常的普通,就是以前在家穿着一样。按理说今日晋王殿下过来,二婶应该给她精心打扮才是,可如今瞧着,倒是没有。 她回眸瞧了晋王一眼,晋王对沈莱娣并无兴致,而是与沈明泽说些什么。 沈莱娣问:“表妹的琴术如何?” 钟锦绣道:“能弹奏一首完整的曲子。” 沈明泽注意这边的话,听钟锦绣说,他便问:“你会弹奏什么?” 钟锦绣笑着道:“凤求凰。” 沈明泽微微一动,道:“恰好,我也只会弹奏这一首。” 钟锦绣噗嗤笑了。 “一会咱两比比,谁输了,谁给对方缝制一件衣服。” 晋王殿下本来不在意,然听到钟锦绣说的这个话,微微看了她一眼,当然也瞧见了沈莱娣,沈莱娣这时也恰好也抬头看了晋王一眼,本来觉得,这他们一对一的比赛,接下来不会让她跟晋王殿下比吧。 正抬头看向她,恰好他望过来,她微微一愣,随后点头示意。 并无紧张局促,脸颊处微微的害羞,更增添了些许可爱。 这个沈莱娣,姿色倒是有,虽不出众,可耐看。 在者从自已进入沈家,除了刚才介绍外,她并不上前亲近。 随后晋王道:“这你们都选择了对象比赛,那本王也不落俗套,一会跟沈五姑娘比比,就是不知沈五姑娘的琴如何?” 要跟她比? 不等沈莱娣说话,晋王便道:“既然是弹琴,要不咱们统一都弹凤求凰吧,一组对一组,如何?” 这下子从一对一,变成一组对一组来比赛了。 钟锦绣看了沈莱娣一眼,随后小声问道:“你说五姐她琴弹的如何?” 沈明泽安抚他道:“比我好。” 钟锦绣这就放心了。 沈吟堂看了看游士卿,对于这种一组对一组,有些反对。 不过没有拒绝。 只说了句:“你别拖我后腿。” 游士卿颔首。 他猜测出今日是沈大人将自已介绍给晋王殿下,所以他不会撂挑子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琴技一般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先弹奏的是钟锦绣这一对,两人先暖暖场子。 毕竟今日不是他们的主场。 待结束后,三楼内一片寂静,随后才听晋王道:“好。” “没想到沈少夫人的琴音这般微妙大气。”晋王殿下看了一眼钟锦绣,“沈大人,你要努力了,若非你家夫人配合,你这琴音,果真是不堪入目啊。” 沈明泽说他只会一首曲子,那是说的真话,一点都不谦虚。 沈明泽轻笑一声,道:“晋王殿下,您别说我啊,一会你若是上场,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钟锦绣怒瞪着沈明泽,随机笑了,道:“哎,我就想要一件披风。” “放心,你这全身上下我都包了。” “去去去。” 钟锦绣抬头看向众人,发现都忙着,她暗暗瞪了一眼沈明泽,没说什么。 接下来是游士卿和沈吟堂了。 这两人是强强联合,看那架势,必定很出彩。 今日的沈吟堂穿着明亮的衣服,发髻也梳理的很亮眼,而游士卿又是儒雅俊秀的,且这两位在外面的名声都很响亮。 但是沈莱娣知晓自家堂姐的水平,很惊艳。 她偷偷站在晋王殿下跟前,小声问道:“殿下,您的琴技好吗?” 晋王殿下微愣,瞧着她略微有些担忧的模样,问: “这琴术好坏,要看对方好坏。” “啊?”沈莱娣略微点头道,“那我知晓了。” 晋王觉得这丫头挺奇怪的,按理说自已这般说便是说琴音不好了,而她居然还能如此淡定,是她琴音太好? 不,沈莱娣心中想着,若是晋王殿下弹奏的不好,她们可以直接放弃的,但瞧着晋王有些跃跃欲试,她还是不要打断他的兴致吧。 “你觉得这两人弹奏的如何?” 沈莱娣听着一会,才道:“很好。” “他们两人谁更好?” 晋王存心寻她事,然沈莱娣恍惚没有听出来一般,道:“两人弹奏的都很唯美,要说谁弹奏的更好,这无法断定。” “怎么说?” 沈莱娣在听一阵,便道: “先秦的琴师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峨峨兮若泰山’和‘洋洋兮若江河’。伯牙喜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 “钟子期听琴音而知其意境,游士卿的琴音高扬大气,透着野心抱负,然我堂姐的琴音则清脆孤傲,空灵婉转。不可相比较,这都要看听琴着似乎能与之有同样的共鸣,王爷喜欢他们哪一个?” 晋王听她言语,便知晓她是懂琴音的,他没有回应,便问道:“你平常喜欢做什么?” “看书吧,我娘都说我快成为书呆子了。” 晋王又问:“你都喜欢看什么书?” “什么都会看一点。” 这话不是大话,沈莱娣这十七年来,整日将自已关在书房里,祖父欢喜男嗣,父母亲更是对幼弟疼爱有加,起初她还有些怨言的,当自已沉浸在书?海中之后,久而久之,就淡然了。 晋王看她的眼神多停留了一阵,随后问道:“看过尔雅吗?” 沈莱娣斜睨了他一眼,道:“那不是启蒙之书吗?” 启蒙之书? “你第一本书看的是尔雅?” 沈莱娣点头。 正此刻,琴音已经罢了,不用外人夸赞,游士卿已经起身,道:“郡主琴音宛若天籁,小生佩服。” “游公子客气了,游公子琴音才更知雅意,意境更浓。” 两人客套一番,算是被彼此琴音的肯定。 沈吟堂对旁人比自已琴音好,并不生气,反而越发的倾慕,可对象却是他,心中略微有些难言的不甘心。 曾记得他与各位书生聚集在一出,闲聊之下,有人提到了她道:“听说京城美人儿如云,让人目不暇接。” 有一书生道:“美人儿是多,但若说最让人倾慕的,则是这大理寺卿家沈大人唯一的女儿,那才叫风华绝代,且这才华让一众子弟都有些汗颜。” 听到这些,她本来心中骄傲,然游士卿居然诋毁道:“一个女人罢了,捧得这么高,日后若是摔下来,会很疼的。” 从那日后,她便与他杠上了,但是多次交手,却都不曾落得上风。心中略有些不甘心。 可是也不得不承受这败。 晋王道:“游公子之才,本王钦佩不已,像你这般才艺出众之人,不知将来哪家女子能与你匹配?” 此话一出,游士卿心下却蓦然想起沈吟堂来,然想起对方身份,却又不得不按下心中波动。 她终究是天上仙子。 “本王听说,当初沈大人便想将自家姐姐许给游公子的。” 这话一出,沈吟堂便蓦然抬头,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她望向游士卿,然游士卿亦有些惊喜的望向沈吟堂。 然沈吟堂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一句话,直接浇灭了游士卿的爱慕之心。 他冷然道:“是啊,沈小姐天香国色,臣不敢窥视。” 两人这般,空气突然间凝固了一般。 钟锦绣想要上前解释,然沈明泽拉住了她,钟锦绣不解,然随后瞧见沈莱娣道:“游公子客气了,游公子之才,让京城各闺中女子仰慕,听说与游公子相看之人许多,小女不才,正是曾经仰慕游公子其中一位。” 沈莱娣顿了一下,道:“还望游公子莫怪,我曾经一时嘴碎,与我家六弟探讨了几句游公子所写的诗词,被小六会错了意,还望游公子莫怪。” 沈莱娣落落大方承认,坦然的让人不会多想。 然这会儿,游士卿才了解,原来说的是这位。 虽然自已刚才鲁莽,但瞧着这位落落大方,真是给足了他面子,心中略略升出了好感,然突然瞧见她身边的晋王殿下黑沉着脸,顿时意识到什么,忙道: “多谢晋王妃厚爱。” 沈莱娣道:“你说错话了,我沈家五小姐,不是晋王妃。” 游士卿看向晋王殿下,问:“晋王殿下,我说错话了吗?” 晋王殿下道:“此话不错。” 沈莱娣还想辩驳几句,然沈明泽突然间道:“五姐,该你和晋王殿下了。” 沈莱娣握了握拳头,道:“我琴艺一般,放弃这次比赛。” “五姐,别耍性子了,我这琴技还是您亲自指点的呢。在不好,也比我们好啊。” 沈莱娣暗暗瞪了一眼他,但是没有动。 游士卿暗自愧疚,怪自已嘴碎。 他听坊间传闻,说这位沈家五小姐很可能会被皇家退婚,如今他受沈明泽之知遇之恩,想要帮她一把,却不曾想弄巧成拙,无奈道: “既然沈大人这般说,那沈五小姐的琴技应该不错,草民痴恋琴技,一直想要寻找知音,如此还望沈五小姐能赐教。” 晋王殿下也笑着道:“不说笑了,请。沈五小姐...” 沈莱娣见他们知错能改,便松了手,道:“嗯。” 两方价值不菲的琴摆上,晋王殿下坐在左侧,然沈莱娣便坐在右侧。 沈吟堂从来不见沈莱娣弹琴,想来这琴音也不过如此,否则她怎会不知? 她行至沈明泽跟前道:“你们今日若是想要撮合他们,就不该请我来。” 沈明泽看着沈吟堂,轻声道:“堂姐,你还未曾听过我五姐的琴技吧,今日不妨听一听。她与堂姐你有过之而不及。” 沈吟堂不相信。 沈明泽又是一阵轻声道:“堂姐,今日我本欲要撮合你和游士卿的,可刚才被你给毁了。哎...日后便不会有此机会了...” “你...” 沈明泽冲他努努嘴,示意她看向沈莱娣。 沈莱娣端坐在右边,并不急着弹,而是等晋王殿下,待晋王殿下琴音起后,只三个谱,便知晓其意境。 琴音若行云流水般自他指尖滑落,轻扬却又伴着缠绵悱恻的意境飘扬在众人耳中。 沈莱娣双目紧闭,五指放在弦上,音顿起。 刹时,琴音清如玉碎冰盘,她恍惚是晋王殿下的知音一般,随着他的步伐,将自身隐藏在琴音之上,相伴融洽得浑然一体契合得妙到毫巅。 若说晋王殿下琴音高远如爱人缠绵,而沈莱娣的琴音则低沉如相爱之人厮守,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晋王殿下听她的追随,刚开始只道是她刻意逢迎,故意错漏了几个拍子,然她都能跟着琴音寻找出突破,恍惚他的一时顽劣,在她手中,不过是小手段。 她微微侧目,瞧见她双目微避,似乎沉浸在自已的世界又恍惚与这琴音融为一体,上山下海,自如随意。 他心中轻松一阵,不在作乱,而是与之契合。 沈吟堂震惊的看着那一向入隐匿一般的存在的沈莱娣,如今却那般的迷人。 教导她琴技的老师曾经说过,这琴技没有高低之分,听琴音而知弹琴着心中之意,传达意境,寻获知音。 所以琴技没有高低,唯有意境不同。 今日乃是合奏,而她只顾着与对方比较高第,却不曾想过与之契合。 她输了。 输了意境,也输了琴技。 沈莱娣不是输不起之人,只是心中有些怪责沈莱娣的隐瞒。 略微不满的看着沈明泽。 沈明泽道:“五姐她不喜欢张扬。” 第二百三十七章、潘老夫人亲自考教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琴技比赛结束,这团队则散了。 钟锦绣与沈明泽离开,游士卿和沈吟堂则继续研究琴技,晋王殿下则拉着沈莱娣走了。 是拉,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其拉走了,这是否就是在向世人公布,他的选择了。 沈明礼和沈明目笑了笑,直接下去回禀老爷子了。 楼上只剩下沈吟堂了和游士卿了。 沈吟堂想起刚才沈明泽说的话,面色有些微恼。 沈明泽凭什么自作主张? 游士卿因方才她的反应,略微有些尴尬,他也不多留,道:“沈小姐,请随意。”说完便要下楼,沈吟堂想要挽留,却没有理由。尤其是刚才两人... 罢了... 她端坐在琴旁,五指轻绕,刹那,阁楼之上便传出一曲,让正在下楼的游士卿微微一顿。 乐曲成行,一曲高山流水,赫然传入耳中。 游士卿说不上来自已的是什么感觉,脑海中被那高贵傲然的女子所扰,可心中在多的奢求,都是枉然。 最终还是下了楼。 晋王和沈莱娣本来想在院子里走走的,但是瞧着这一路上有好多偷看的人,沈莱娣不喜欢这种感觉,便道:“咱们去下棋吧,前面有个凉亭。” 晋王殿下欣然同意。 他发现面前的女孩见到他,甚至是单独相处在一起,并无局促,相反还有些通透。 坐在棋盘前,沈莱娣执起白子,问道:“你先还是我先?” 晋王殿下道:“白子先。” 沈莱娣颔首,先下了一子。 晋王微微观测这位,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轻扬,自信唯美的笑容,让人眼前一亮,心中舒畅。 她本来觉得,外界传言那般不堪,沈家这位姑娘,却不曾露头,甚至向他讨一份保证都无,本觉得是胆小甚微,遇事哭泣的懦弱丫头,可原来是自已猜错了。 世人皆知沈家长房嫡女才貌双全,却不知沈家五小姐这般出色。 他想了想便道:“你对最近的传言可有想法?” 沈莱娣眼神专注棋盘,随口问道:“什么传言?” 晋王莫名瞧着她道:“外面传言说,你这个未来晋王妃要唤人了?你听后有何感触?” 沈莱娣迷茫问:“外面还有这种传言吗?要换晋王妃了吗?是哪家的?” 晋王被她反问的微愣。 “传言而已,并没有要换王妃。” 沈莱娣点头道:“是啊,传言而已,何须介意。”她心中腹议,即便是换王妃,与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她知晓,这婚事换不得。 唯一的可能,便是皇上会给晋王纳几位侧妃,如此安抚老臣,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其实当一位王妃,甚至是当一位皇后,不过是皇上给的职位,职位越高承担的责任越大。 所以她并不是全无担忧的。 但是现在,他还不是她的谁,若是抱怨,只会给他添加烦恼。 “本来我想请潘老夫人过来教导你些规矩的,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 沈莱娣微微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话。 “你放心,本王并没有换王妃的打算。” 沈莱娣莫名的点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沈莱娣笑了,道:“王爷,你若是在不好好下棋,我就要赢了。” 晋王瞧着将要落败的棋局,嘴上骂道:你个没良心的。 沈莱娣道:“一码归一码。” 待送走晋王殿下,众人问询沈莱娣晋王是什么意思。 沈莱娣道:“他说他没想过要换王妃。” 一句话便安了一家人的心。 晚上,沈明泽在房间内再次摆了一方琴,看着钟锦绣道:“表妹,再来一首如何?” 钟锦绣今日一手凤求凰乃是他存了私心想要钟锦绣弹奏的。而且意犹未尽。 钟锦绣瞧了沈明泽一眼,道:“五姐的琴技优雅,你真的不会吗?” “真不会。” 那首凤求凰是他一位朋友教的,为了有朝一日在她跟前露一手,但是今日才发现,她擅琴技。 钟锦绣促狭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谁教你的?” 沈明泽微微挑眉道:“一个朋友。” “哦,朋友啊。” 沈明泽见她揶揄,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道:“别胡思乱想。” 钟锦绣嘟嘟嘴道:“我从不胡思乱想。”所以今日这琴,不弹。” 隔日,宫里来了圣旨,宣沈莱娣进宫面圣,如今宫里面唯有一个黎妃受宠,莲妃和皇后娘娘都被打入冷宫了。 所以主持接待沈莱娣的也是这位黎妃娘娘。 沈莱娣进了宫,先是拜见了黎妃娘娘,但与她一同来的,还有两位,一个是左将军吴家嫡女,一个是朝堂刑部侍郎闫家女儿。 这在沈莱娣的意料之中,倒是不奇怪。 黎妃娘娘邀请他们来赏桃花,还邀请了潘老夫人进宫,想起昨日晋王殿下说的话,这是让潘老夫人教导她们礼仪了吗? 但是晋王殿下说不用教导的。 黎妃娘娘道:“老夫人,今日皇上吩咐我照看着几位姑娘,别的也没什么吩咐,不知潘老夫人来,可是受了皇上吩咐?” 潘老夫人对这位黎妃娘娘的单纯,说不上瞧上瞧不上,只是这般单纯的人,若是在宫中生存...罢了,不是她担忧的事情。 “黎妃娘娘安心,臣妇知晓该如何做。” 黎妃娘娘颔首,心中舒了一口气。 这些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她怎么敢越俎代庖来挑选,如今见潘老夫人愿意接下这烫手活,她乐的自在。 “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潘老夫人恭送走这位黎妃,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今日我受晋王殿下所托,来考教几位姑娘,你们家里面应该给你们说了你们为何会被传唤进宫?” 吴家姑娘吴南国和闫家女儿闫纯甄,相互瞧了一眼,两人眼神之中略有些敌意的看了一眼沈莱娣。 沈莱娣道:“是,我知晓。” 吴南国和闫纯甄随后点头附和。 潘老夫人心中暗暗诽谤皇上两句,朝堂上那些人,拿沈莱娣的身份说事,可是圣旨是在太子和桓王还没有倒的时候赐下的,怎么能反悔? 但是朝堂之上那些臣子威逼皇上,使得皇上苦不堪言,外界更传言说沈家五女,粗鄙不堪,不能担任未来太子妃,皇上不愿意做这一个恶人,得罪朝堂老臣,唯有召唤她来了。 世人都是潘老夫人最是公正不阿,有她出面挑选,最为保险。 沈莱娣低眉暗自诽谤:晋王殿下,原来你昨日说让潘来夫人来调教我,是为了应付这种事情啊。 哎,你昨日怎么不直说呢。 害得她今日一点准备都无。 沈莱娣心中虽然有些腹语,但是面上却镇定许多。 潘老夫人道:“你们也不必紧张,今日咱们不比试,你们就说说你们在家都做些什么吧。” 吴南国道:“沈小姐先吧。” 沈莱娣也不推辞,上前一步道:“我喜欢看书,偶尔会陪姐妹们打打叶子牌。” 吴南国听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沈家五姑娘果然是不学无术啊。 大宋女子无才便是德,真沈家姑娘怕是不喜了。 她想了想便道:“我母亲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并不讲究我们读书,只是请了绣娘教导我们刺绣。” 潘老夫人嘴角轻扯开,这话直接贬低沈莱娣啊。 可是她怎么听说,吴家当家主母给他们家子女都请了教养师傅啊。 她不去看她,目光注视了闫纯甄一眼,闫纯甄笑着夸耀道:“听说吴姐姐的双面绣请的是京城最著名的莞绣娘所教,这莞绣娘一手双面绣,无人能超,她曾夸奖吴姐姐的双面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让人艳羡。我就不行了,捏不住针,所以不善此技。” 吴南国道:“不知闫妹妹最擅什么?” “画画吧,我的画术还行。” 潘老夫人道:“各位都有所长,可见家中都是精心教养的。” 她顿了下,道:“我啊,年轻的时候最喜欢下棋,不知你们除了刚才所说的,这棋技如何?” 吴南国心中暗暗得意,他们都是从小被家中培育的,她虽然双面绣最为出色,但旁的也不输。 闫纯甄眉梢微微有些喜色,前几日家中便给她透过信,这潘老夫人最是让人捉摸不透,且反其道而行之,所以她故而说了她画画还行,其实她棋术更好。 潘老夫人将众位女子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暗暗嘲讽。 她潘老夫人从来不打无畏之仗,这几个女娃子的特点,她早就打听清楚了。 对于她们几个的小心思,一览无遗。 倒是沈家这位五姑娘,让人捉摸不透,没见她出门,也没见各家妇人中谈论起这位姑娘。 这也是近期,晋王上位,这位沈姑娘的流言才传出来,最多的则是粗鄙不堪。 粗鄙不堪? 来这么一会儿了,吴家和闫家的姑娘情绪外露,然就这位,让人看不透。 她想了想便道:“沈五姑娘,听晋王殿下说,你曾经与他下棋,还赢了晋王?” 沈莱娣谦虚道:“是,是晋王殿下谦让了。” “是啊,咱们晋王殿下雅人深致,曾经是风情中人,对于这雅致之事最为擅长,你能赢了他,想来这棋技不错,来,陪我下一盘。” 第二百三十八章、仁者见仁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吴家姑娘不相信沈莱娣能赢晋王殿下,再说了这晋王殿下何时去了沈家? “潘老夫人,您听错了吧,晋王怎么可能输给她啊。” 闫纯甄本来自誉为自已棋技最好,能得潘老夫人喜爱,可没想到老夫人对她另眼相看? 一个沈家庶子的女儿,凭什么? “是啊,沈家二房的女儿,各个粗鄙,就她家大姐随风候世子夫人,整日跑去那种地方去抓随风候世子,有伤风化。沈家二姐嫁给吏部尚书的长子,连管家都不会,三姐成为粗鄙的商人....”总之一句话,这沈家的五女,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沈莱娣听她这般诋毁自家姐姐,心中不快,抬眉只微微瞧了她一眼,那吴南国被看的有些不舒服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沈莱娣最讨厌旁人诋毁她姐姐们,本来今日想着过得去就行,可谁让她们这么讨厌呢,她轻灵嗓音传来道:“吴姑娘口中那位名传于世的莞绣娘,乃是外公家从江南聘来的织绣坊的绣娘。里面除了最著名的莞绣娘,还有一位,被誉为蜀绣第一人的宋林韵。韵娘成名,然想拜她名下之人比比皆是,然都被她拒绝了,最火那些年,她却选择了隐世。” 这宋林韵的名声,吴南国自然知晓,当初她家里就是想要给她寻这位师傅的,可却被她拒绝了。 家里连人家面都没见着呢。 “怎么,难不成你还是她的弟子?” 不可能的,宋林韵十年前就隐世了。 “我自然不是。” “想来你也不是,韵娘高洁,自然不会因受雇而被迫成为你沈家女儿的师傅。” 沈莱娣嘴角微微扯开,看着吴南国,一言一语道:“我不是她的弟子,但我是她的妹妹。” “什么?” “韵娘,就是我大姐,沈吟吟。” “不可能。” 沈莱娣道:“芙蓉鲤鱼,是我家大姐最拿手的蜀绣著作,她的一副绣图,价值千金。这些年这样子的作品很少在面世,不是她隐世,而是她嫁人了。不是她不想收徒弟,而是没空。如若你不信,下次去拜访我大姐的时候,可以看看,她啊总是拿那些世人追捧的鲤鱼给我家小侄女练手。” 一番话说得吴南国面红耳赤,那一句你家大姐怎么样怎么样,直直的扇了她一巴掌。 闫纯甄瞧了沈莱娣一眼,道:“这沈家大小姐,这般有才,何必瞒着呢?” 定是这丫头胡说的 吴南国心中思忖着,她定是说谎。 一边没有说话的潘老夫人道:“说来我还收过你家二姐一副屏风呢,上面不是鲤鱼,而是百鸟朝贺,倒是湘绣的针法,沈五姑娘,你二姐不会擅长湘绣吧?”沈吟歌的相公是潘老夫人儿子的门生,虽然她从不受礼,但那一副屏风她是很喜欢,且让她破了例收下了。当初孔家少夫人说那是她亲手所绘的,想来是真的了。 “是,会刺绣着多如牛毛,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而我大姐二姐不擅炫耀。” 这话让吴南国和闫纯甄听来,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一个蜀绣界的泰山北斗,一个是湘绣的俊秀,她们如何能比。 比不过还罢了,居然还有脸说人家什么都不会。 这巴掌不能再响亮了。 潘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仁者见仁。宋五姑娘,请坐。” 沈莱娣微微颔首道:“还望潘老夫人手下留情。” “不好说啊。” 闫纯甄和吴南国有些郁闷,但是也不敢一走了之,只能坐下来看潘老夫人与沈莱娣下棋。 然越看越觉得脸热,会下棋的他们不会不明白,这棋术路数对还是不对。 ...... 待这一棋局结束,潘老夫人直言说累了,让他们自已逛逛,午后继续。 沈莱娣来之前便被吩咐,在宫里面要谨言慎行,所以不敢乱走,且吴南国与闫纯甄因为晌午的事情与她结下了梁子,避开她走。 沈莱娣知晓刚才自已不忿所说的事,引起了她们的不满,可她并不在意,本就是她们先无理在先啊。 她家姐姐那般好,被他们评头论足? 哼,殊不知他们连自家姐姐一根头发都比不过。 沈莱娣正独自逛着,瞧着前面有一湖,湖中种了许多的荷花,如今已经满湖绿意了。 突然间兴起误入藕花深处的意境来,恰好这湖旁边有小舟在侧,她坐上去,吩咐身边的领路的宫女道:“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玩一会。” 那宫女有些担忧道:“这湖水有些深,沈无小姐千金之尊,还是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了。” 沈莱娣看了那宫女一眼,不免佯装冷脸,问:“你知晓我是谁吗?” 那宫女自然知晓这位乃是未来晋王妃,不可得罪。 她道:“您小心些,奴婢在这里等着姑娘。” 沈莱娣笑了笑道:“还是你懂事。” 沈莱娣泛舟湖上,待划桨入里面些许,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里面,她才放下浆,迎着暖阳,仰面躺着,微闭着双目,惬意的很。 不一会,她感受到身上多了个人挡了她的暖阳。 她猛地睁开眼,瞧见晋王殿下一脸的深沉的望着她,她忙站起身来,却忘记了自已在小船上,船儿因为她起身,而波动太大,晃的她忙蹲下去,双手撑着船,稳定住船身。 晋王殿下对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微微咋舌。 “你这伸手够敏捷。” 沈莱娣心中暗责备:还不是你。 然面色无波,小心起身道:“给晋王殿下请安。” 晋王殿下看着她道:“你若是在待下去,怕是被人说沈家五姑娘无理了。” 沈莱娣本来是想要躲一躲清静的,然被晋王打扰了,虽然心中不满,但面上却无波道:“那我先回去了,晋王殿下,你请。” 说着便要拾起浆,准备划回去。 晋王瞧着她的背影,突然间开口问:“你是不想嫁给本王吧?” 沈莱娣心中微愣,滑动的手,却更快了,她装作没听见他说的话,很快便上了岸。 那宫女还在等着她,见到她出来,便急着道:“黎妃娘娘派人来寻了,快走吧,别耽搁下午考教了。” 今晌午她与潘老夫人论棋,输了。 她的姐姐们都很出色,但是她却不善刺绣,她只喜欢看书。 常听一句话‘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是书中让她体会到‘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的壮景,认识了‘水光潋艳晴方好,山色空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杭州西湖;亦从书中学到‘不争就是慈悲,不辩就是智慧,不闻就是清净’的智慧,而今日自已这般闹腾,果然是失去了智慧。 还因为一个男人? 太不该了。 待她行至潘老夫人跟前,就听见吴南国酸酸道:“沈五姑娘,你这是来迟了,难不成是瞧不上潘老夫人教诲?也是,你们沈家出来的人各个都是有名人,瞧不上也是情有可原。”她顿了一下,看向潘老夫人,暗黑黑道,“潘老夫人可莫要见怪才是,毕竟沈家如今正得盛宠啊。” 这一番话,直接间接都在说她无理的很,最后还直接暗指他们家恃宠而骄? 这个罪名她可受不起。 她莞尔一笑道:“吴姑娘此言,说的太无理了。”不等她反驳,她便道,“这一,晌午直言说睡过午觉后在聚,却无具体时间,你咬定我迟到之说,实乃无理可据。第二,你说我家正盛宠,不让潘老夫人责怪,是想说潘老威严不足以震慑我沈家吗?第三,你吴家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藐视潘首辅家?” “我没有...” 沈莱娣不理会他,看向潘老夫人莞尔问:“潘老夫人,我真的是来迟了吗?” 潘老夫人觉得这小姑娘有意思,看着呆愣,实则通透的很。 “我既没有定下确切时间,自然不算迟到,是我来早了。” 沈莱娣道:“多谢潘老夫人厚爱。” 吴南国气结,暗搓搓的瞪着沈莱娣,闫纯甄拉着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道:“我们在家也睡不长,想来沈家午休时间与我们不同吧。” “这倒不是,刚才沈五姑娘路上遇到本王了,故而耽搁了她来听潘老夫人教诲。” 突然间的声音传来,让在座的除了潘老夫人,都有些意外。 沈莱娣意外的是他居然会替自已遮掩。 而另外两位目光则惊讶他的到来,随后暗搓搓的望着沈莱娣:她定是去故意堵着晋王殿下的,她们怎么就没有打听到晋王殿下的行程呢? 瞧着自已身边的宫女,有些嫌恶。 瞧瞧人家身边的宫女,多会巴结人。 闫纯甄身边的宫女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但听潘老夫人问:“晋王殿下怎么来了?” “路过,就过来看看。”他目光微微扫向沈莱娣,只是沈莱娣只低垂着,看自已脚上的鞋子。 晋王殿下嘴角轻扯,宛若兰花绽放,顿时让吴南国和闫纯甄身心都有些颤抖,心中不免自问,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清贵的男人呢? 她们以前便知晓晋王乃是玉一般的男人,温柔随意,且怜香惜玉,对女子之心意,有求必应,而且此人将来会登上皇位,是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选。 第二百三十九章、纵横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晋王殿下突然间道:“沈五姑娘,说来你家六弟沈大人才学渊博,可谓是博古通今,得我父皇甚至是潘首辅以及梁老的赞誉,这样子有才又能办事的官员,与我大宋来说多多益善。” 沈莱娣听他如此赞誉,正要说两句场面话,然听晋王殿下又问:“不知在沈五姑娘心中,本王与沈大人,谁最有才?” 这话一出,吴南国和闫纯甄倒是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沈莱娣道:“自然是...” 沈莱娣就要夸赞一下晋王殿下,然却听晋王殿下直接封住她的退路道:“说真话。” 沈莱娣心中暗搓搓的骂着晋王殿下,然晋王殿下似乎知晓,问:“你在骂本王?” 沈莱娣忙摇头。 她想了想便道:“这不可比。” “嗯?” “晋王殿下三岁能背诗,七岁便写的一手好字,十岁则能与田太师辩论朝政,十三岁成为状元郎,曾经风靡整个京都,引众位女子疯狂。”他顿了下,又道,“试问臣女十岁的时候,还在纠结穿什么衣服好看呢。” 潘老夫人瞧着晋王调戏她,装着没听见,目光微微瞄向前方。 倒是闫纯甄不想让晋王只注意到她,微微笑道:“沈五姑娘,晋王是问你,他与你家弟弟谁更有才?你怎么顾左右而言他呢?” 闫纯甄本想要讨好晋王,可刚才沈莱娣的话,已经是回应了晋王殿下。 她刚才说她不关心外面传闻,又说她只是听说他有才并没实质上接触,自然不会妄下评判。 这便是她的答案。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 沈莱娣心中松懈一番。 闫纯甄听着,没听懂。 然就是她的不懂,然晋王殿下知晓了她的无知愚钝。 晋王殿下起身,行至沈莱娣跟前,瞧着那个一直用头顶对着自已的女人,有些调侃道: “不知今日有没有机会与沈五姑娘讨教一番?” “啊?” “自然是让沈五姑娘多多了解下本王。” 促狭的声音,让沈莱娣隐隐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不等她拒绝,晋王殿下便道:“最近本王看了一本书,觉得甚是有趣,上面写着秦朝秦惠文王一次攻打魏国,想要夺取上洛之地,可是他出兵三年耗费兵力良多都不曾将此地打下来,然当时一个叫张仪的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不战而屈人之兵,你说,那张仪是如何办到的?” 晋王殿下对另外两位姑娘莞尔一笑,道:“吴姑娘和闫姑娘若是有什么高见,也可以说来听听。” 什么秦惠文王,什么张仪,她们从未听过。 吴南国与闫纯甄微微低下头去,不敢出言,倒是闫纯甄聪慧道:“臣女想听听沈姑娘的见解。” 吴南国连连点头,将此事甩了出去。 晋王只是笑了笑。 他看向沈莱娣,瞧着她眉头紧锁,似乎认真思索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问道:“你说来听听?” 潘老夫人虽然读了不少书,对这张仪和魏惠文王的故事也是略知一二,但仅限于知晓有那么两个人,可这问一个小姑娘?倒是有些难为了。 若是沈莱娣不知,倒是直言说不知就是,可若是不懂装懂,倒是凭白让人看了笑话。 她是沈家女儿,按理说她不该多管闲事,但谁让她欠了钟锦绣呢。 她轻咳一声道:“沈五姑娘,晋王所说乃国之大事,你若是不懂,也无妨。” 沈莱娣微微拱手,道:“多谢老夫人,只是这个事,臣女恰好看过,史记中有一篇张仪传,上面讲述过此事。” 她顿了一下道:“张仪此人,早年入鬼谷子门下,学习纵横之术。出山后得到秦惠王赏识,封为相国,奉命出使游说各国,以‘横’破‘纵’,促使各国亲善秦国,受封为武信君。赐五座城邑,作为食邑(百度)。” “至于晋王所言他游说魏国,将上洛之地送与秦国,其实不是送而是换,上洛之地本就是秦国,秦国讨回,自然而然。但当时秦国占领了魏国的皮氏附近青壮年一万人,上洛之地本就属于秦国,当时的张仪游说魏王,拿秦国的上洛之地地方来换取魏国人马以及秦国的支持,他魏国本就不吃亏,也即是这个心理,让魏王同意了。” “其次魏国与楚国几十年仇敌,魏国想要攻打楚国,楚国亦想要夺回土地,所以当时他急需要兵马,故而被游说。” 晋王看着她的目光从最初的调侃,到最后的幽暗,沈莱娣,你果然该属于本王的。 沈莱娣看向晋王殿下反问道:“晋王殿下喜欢张仪吗?” “当然,他是本王最崇拜的一位谋略家。” “可是我不喜欢他,他若是放到咱们大宋,便是不忠不孝的恶人,他是魏国人,却帮着秦国,最后又在秦国混不下去又回到魏国,这样子的人如何能被吹捧?” 晋王失笑,想说一句妇人之仁,古代能人志士,不拘小节,然远远的瞧见皇上与一众位臣公往这边走来,他错过沈莱娣,往前走几步。 “父皇...” 正此刻,众人才发现皇上在后面,还有朝堂老臣,以及沈明泽。 “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沈莱娣款款起身,此刻皇上坐在潘老夫人旁边的椅子上,招呼沈莱娣上前,道:“你就是沈家五小姐,晋王未来的王妃?” 沈莱娣道:“是。” “朕这桩婚事赐的不错,你的才学,倒是可以去考状元了。还好朕先一步给晋王定下了,不然这般好的儿媳妇,就要被你家人许给旁人了。” 刚才沈莱娣所言,被那些个老臣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般才学,让人不得不认输啊。 只是旁边的翰林大学士,严续,还有些不相信,问道:“不知沈五小姐,可知晓何为纵何为横?” 沈莱娣道:“不如严大人将这个问题,问一问吴家姑娘和闫家姑娘吧。她们刚才还没有机会开口。” 晋王笑了,这小姑娘这是在挑衅呢。 沈明泽道:“五姐,能得严大人提问,是你的荣幸,即便是你觉得严大人问的问题简单,也不能不回。” 沈明泽如今在皇城司,戾气慎重,最近因为他五姐被人编排,心中自然有气,所以才提议让皇上来看一看,她家五姐的才学。 这可是他亲自培养的人啊。 严大人道:“不知吴姑娘和闫姑娘可知晓?” 吴南国和闫纯甄,被这么多老臣盯着,脸色微赫。 严大人看不过那两位小姐,有些生气道:“知晓就是知晓,不知晓就是不知晓,无需扭捏。且这个问题,比之刚才沈姑娘所言,简单许多。” 虽然简单,但是她们依然不知晓。 不知道也不回应,这更让人恼恨。 严大人无奈看向沈莱娣道:“请沈姑娘说吧。” “纵乃是小国联合起来对付强国,横则是一强国攻打诸弱。” 沈莱娣轻松回应了此事,想来今日之事便能堵住众人一口吧。 随后潘老夫人亲自送沈莱娣出宫,到了沈家,自然是讨一杯茶喝。 潘老夫人来了,除了恭喜沈家,亦是要见一见钟锦绣,钟锦绣听说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情,微微有些担忧,在唯有她与潘老夫人的时候,她则问:“如此会不会太出众,引皇上猜忌?” 潘老夫人笑着道:“不会的,皇上也希望沈家姑娘出色,如此才能帮他堵住外人的嘴。别的题目,不足以证明沈家姑娘的出色,今日这题目回去,那些个老臣必定会问及自家姑娘的,能回答出来的,能有几个?他们会死心的。” 钟锦绣放心了。 “多谢老夫人提点了,说来家中还想要请潘老夫人过来教导礼仪,就是怕老夫人不同意,没好意思开口。” 潘老夫人嗔怒的望了她一眼,道:“今日一过,晋王殿下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婚期一定,宫中便会派人来教导你家小姑子的。” 是啊,此事也就尘埃落定了。 “不过我今日来,还有一事,想告诉你。” “潘老夫人请说。” “你家三房的公子钟浩要娶姜情,此事你听说了吧?” 钟锦绣点点头。 “这当真是胡闹,他们怎么能同意?你爹身为一家之长,也该去劝一劝?” 钟锦绣这才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来。 那边传说是姜家威逼利诱,才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有他爹在,谁敢迫使他钟家? 这便是说明他爹爹撒手不管另外两房的死活,日后若当真娶了姜情,他爹便会落得一个不顾兄弟侄子的名声。 尤其是钟浩现在还在他大哥名下任职。 人言可畏啊。 “多谢潘老夫人提点,此事我必定会回去与我爹说的。” 潘老夫人也没多说什么,便走了。 随后阴氏过来问道:“让潘老夫人当教养嬷嬷的事情,你可提了?” 钟锦绣颔首。 “潘老夫人年纪大了,再说五姐将来可是要成为太子妃的,潘老夫人不敢承下此事,怕耽搁了。不过他倒是介绍了一位教养嬷嬷。” 钟锦绣知晓宫中有那么一位教养嬷嬷,最是严厉,所以可以应付过去。 阴氏见虽然拒绝但是却介绍了一位更有名望的,心中自然乐意,还说潘老夫人明事理。 钟锦绣道:“是啊,潘老夫人是个热心的。” 第二百四十章、钟浩婚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先去了寻了她父亲,说了三叔家的一些事情,钟勇道:“我去问过了,不是胁迫,是他们真心喜欢。” 哦,以爱为名啊。 “爹相信吗?” “相不相信的有什么问题?” 钟勇不想管这些事,三房的心思他岂能不知,真是不知所谓。 钟锦绣道:“昨日老夫人跟我讲,说是三房那边传出去说是被胁迫答应这门亲事的,虽然分家了,但依然是亲戚,这胁迫...不是打咱们家的脸面吗?” “三婶也真是的,娶妻就娶妻呗,不知会咱们就跟钟浩定了亲,还定了姜情?这都没什么,她不该将所有污名都让咱们担任啊,这大大的不好。” 钟勇轻哼。 “你们想的真多,这种事情你情我愿的,怎么还有诬名?” 钟锦绣摇头,他爹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爹,三婶她不满意钟浩只平白担任一个小职位了,她是在反击您没有给他升迁呢。” “他都是参谋了,还要如何升迁?又没有打过仗,立过战功,难不成还想当大将军不成?” 那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三婶的期许可是很高的。 钟勇无语,道:“你去他们家看看,告诉他们,他们家钟浩,想当大将军,自已去挣去。” 钟锦绣就知晓爹爹是这般想法。 钟锦绣要回去了,小沈氏道:“锦绣,你跟我一块去你三婶家坐坐吧,顺便问问他们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小沈氏不介意他们家儿子娶谁,只要自家儿子不娶就是了。 钟锦绣对她姨母的想法是了解的,她姨母啊最是不想操心的,尤其是外人的。 但是最起码的人情往来也是必须的。 两人上了马车,钟锦绣想起东苑,便问道:“姨母,老夫人那边是什么意思?三婶娘这般祸害她孙子,她没有吭气吗?” 她姨母认真想了想道:“生气倒是有的,我听说东苑前阵子闹腾的厉害着呢,但是最后却消停了,想来是你三婶说服了老夫人。” “还有你二叔,眼睛瞎了,可瞎了也没少折腾事情,他身边的丫鬟,他一个个的欺负,为老不尊。最后你二婶啊,将他身边的丫鬟全都换了老婆子,你二叔不知道,还真的折腾了人家,可是人家都有夫婿的,这...最后赔了不少银子给人家,人家家里才不追究了。” 钟锦绣心中唏嘘,这他二叔还真是能折腾,不知晓是故意的还是恶心她二婶呢。 难不成是想要孩子? “你二婶现在可不是吃素的,现在侍候你二叔的清一色的都是男子,若非老夫人在,想来你二婶会修理你二叔呢。” 她现在没了女儿,这性情上变得越发乖戾,整日就想着法子整她二叔,等她们到了三叔处。 三叔家的宅院位于西南处,曾听说是个大院子的,可如今来了才知晓,是个两进的院子。 她三婶娘在门外迎他们,瞧见小沈氏的时候,她三婶娘孙氏微微一愣。 但见她上衣下裳皆有精美纹饰而成。腰部亦束有绶条,艳丽的颜色直接晃的人眼晕,且从那锦缎刺绣来看,是织锦坊出品蜀绣精品。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雍容华贵。 以前她大嫂在她们面前,穿着最是朴素,也最是拘谨的。 低头瞧着自已,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这还是前些年的款式。 去年补了亏空,家里面所剩无已,这过日子自然是一两银子掰成两半花销的。 孩子爹那点俸禄,还不够她买个好点的珠钗呢。 在瞧着钟锦绣,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金贵,头上珠钗环绕,身上绫罗绸缎,无一不出名家之手。 她心中微微有些酸意,但面上不显,迎了她们进去。 钟锦绣进去,瞧瞧着这院子里没什么装饰,比不过在钟国公府宅院的宽敞。 不过也不错。 “你这院子...”小沈氏想说这院子有点小,但还是改口,“被你收拾的挺温馨的,三弟妹就是手巧。” 旁边树上挂了许多彩饰,凭添了几分色彩。 孙氏心中不想让他们过来,但是没法子, “老太太也在,咱们快进去吧。” 哦,原来老夫人也在这里啊,刚才还念叨着呢。 钟锦绣先是看见了濑妈妈,濑妈妈冲她微微一俯身,钟锦绣只是神情微妙的看了她一眼,便进去了。 钟锦绣进去,请了安,也不等老夫人说话,便领着小沈氏坐下来。 这般做派,让老夫人气的心挠挠的,总想教训一下她。 钟锦绣瞧着钟锦婉和钟锦意都在老夫人跟前,穿戴一般,见到她,她们打招呼道:“大姐安好。” 钟锦绣微笑着道:“许久不曾见两位妹妹了,两位妹妹可还好?” 钟锦婉道:“托大姐的福,我们很好。” 钟锦绣笑望着钟锦婉,随意的点点头,对于钟锦意的恶意的眼神,倒是没有在意。 “妹妹们好,我就安心了。”她顿了下,便道,“今日来是听说四哥要成婚了,过来贺喜一番。” 钟锦绣眼神微微看向老夫人,道:“不知四哥娶的是哪家姑娘?” 然这句话一出,并无人出声。 钟锦绣也不急,毕竟这姜情的名声,她们难以启齿也是常理。 可是在难以启齿,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她不急,倒是老夫人开口道:“是一字并肩王的女儿。” “一字并肩王?我记得她家只有一个女儿,还是...这不会是真的吧?四哥愿意?三婶娘也愿意?” “我曾经以为三婶娘给四哥说的乃是孙家的女儿呢?怎么就变了?” “这姜情?哎,她的名声不大好啊。” 尤其是钟浩心高气傲,愿意娶一个破鞋? 孙氏不得不开口道:“这孩子也是没法子,说什么对姜情一见钟情,非娶她不可。” “再说了,以前是姜情所托非人,好在都解脱了。” 钟锦绣微微道:“原来如此,虽然这桩婚事...不过既然四哥欢喜,三婶娘又愿意,咱们确实不好参合。” 一见钟情? 她莫名觉得,此事是三婶娘她自作主张吧。 名望与儿子的心意,她只能选择前者。 钟锦绣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道:“我们今日来就是来问问,既然是两人情意相投,不似坊间传闻那般的被胁迫,如此我们便不会阻拦。” 小沈氏见钟锦绣不会管,心中放心了。 她道:“嗯,三弟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都是一家人。” 孙氏假意笑了笑道:“多谢大嫂。” 钟锦绣道:“姨母,帮什么忙啊,您是不知晓咱们家与姜情的过节,咱们不阻拦已经是对四哥最好的祝福了,怎么还会来帮忙?” “这...” “大嫂当初可差点就没命了,还有我那小侄子。” 孙氏轻声叹了一口气。 若是来参加,就是对不住她大嫂,可不来吧,总归是亲戚的。 钟锦绣起身道:“今日来就是想要确认下,三婶娘的决定,如今已经确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小沈氏不免问道:“到时候你四哥成婚?” “回去问问大嫂吧,她若是不介意,就将礼物送来吧。” 老夫人听钟锦绣这般决定,终究坐不住了。 “钟锦绣你放肆,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何故来管钟家事?” 钟锦绣笑望着老夫人,道:“老夫人,那姜情的名声威望,您是不知晓?要不要我跟给您讲一讲?” “您老觉得娶一个那样子女人,无所谓,我还嫌丢人呢。” “真不知晓,这四哥到底是不是你家亲孙子,你就让这般祸害而不理睬?” 老夫人被气的拂袖而去,嘴上骂道:“真是不知所谓。” 钟锦绣轻哼,也不多留,直接就走了。 小沈氏看了孙氏一眼道:“三弟妹,这事情闹的,让我怎么说你好。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识大体且爱重孩子的,可是这事办得,那姜情比钟浩大五岁不说,还成了三次婚,裙下又不知多少男人,你怎么就...罢了,你在想想吧。这婚事,总归是不合适。” 孙氏岂能不知这婚事不合适,可姜家人也讲了,一旦他们成婚,钟浩便能从小小参谋,直接升为中郎将的。 这天大的事情也没有他儿子的前途着想,这婚事她非成不可。 钟锦绣离开他三叔家,寻人去打听了钟浩的事情,这一打听才知晓,钟浩是死活不同意的。 前途再好,可那姜情终归不是良配,娶了她要承受同行的耻笑,他不愿意。 不愿意? 不愿意好啊。 这边刚打听完了,那边就听姜情来请她,想起两人的过节,钟锦绣选择了不去。 人言可畏啊。 沈家,雅郡主和小沈氏听说钟家这门亲事,寻了钟锦绣来,劝着钟锦绣回去好好劝劝,看来这门亲事不仅仅是她不乐意,所有人都不看好呢。 阴氏很直白道:“你五姐婚事即将下定,绝对不能这时候给她献丑,她好不容易争取来了。” 钟锦绣弱弱道:“今日去三婶娘家了,说是他们家两情相悦,不是被胁迫。” 第二百四十一章、钟锦绣不喜欢熏香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雅郡主听钟锦绣这般说,眉梢微微一挑。 也没吭声就放她回去了。 钟锦绣想了想总觉得那般就放过钟情,实在是便宜了他们,她想了想,便吩咐桃子去办一件事。 待晚上沈明泽回来,与他说起此事,沈明泽道:“嗯,岳父托我问过姜家,此事确实不是姜家胁迫。” 是钟浩他们爱慕虚荣,攀上高枝,至于说是胁迫,这怕是有人在搞鬼? 孙氏?老夫人杨氏? “我已经让人去散播了钟浩与姜情两情相悦不忌世俗看法的谣言,一定给他们两个都镶一层金的。” 不忌世俗? 这是在逼死他们吧。 沈明泽笑着道:“你果真是淘气。”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这不是给两人上一条枷锁,谁若是敢冲破谣言,一定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尤其是姜情。 “你的良苦用心,就怕要被人作践了。” 钟浩可没打算与姜情白头偕老。 两人没在说什么,吃过饭便步入正规,上床锻炼。 事后,钟锦绣她则微微抬起腿,臀部下面还垫着一枕头,洗澡出来的沈明泽,瞧着她这模样,修长的大腿,不着一寸,优美的曲线,洁白光线的颜色,白花花的印入他眼中,只觉得喉中干渴,怕是刚才洗的澡又要白洗了,问:“表妹,你这是在练什么功?” 钟锦绣微眯着眼道:“我听说这样子有助于怀孕。” 沈明泽眸光微暗,不知为何,胸口处闷闷的,道:“表妹这般卖力...是为了孩子?” 钟锦绣白了她一眼道:“不这样子能有孩子?” 沈明泽俯身上去,伸手拉着她那白花花的纤瘦小腿,道:“正好,我也有个能快速让表妹怀孕的法子,恰好与宝妹探讨一下。” ...... 昏暗的烛光中,微微瞧见他面色清冷,是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 她刚才也没说什么啊,难不成他不想要孩子? 不能吧。 隔日醒来,沈明泽已经走了,钟锦绣莫名对昨夜的他,有些微词。 正想着有些事该好好的问问他。 然她嗅觉敏感,闻到房间内的略有些香气袭来,她不喜欢熏香,也不会在房间内点燃什么熏香,她目光冷冷扫了一眼房间,在桌子上微微瞧见燃起的熏香。 上一世她被这香味害了不知一次,所以尤其是那香味,一闻便知。 那是麝香,避孕之物(没考究)。 钟锦绣目光微暗,胸中又一阵狠厉。 “桃子,进来。” 桃子听主子召唤,忙开了门,桃子没发现钟锦绣的不对劲来,如往常一般,将昨夜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道:“主子,可是要起来?” 钟锦绣认真观察桃子的神色,见她并无异常,便问:“屋子里的熏香是谁点的?” 熏香? 桃子望向那燃炉,有一缕青烟在缥缈。 “是姑爷吧,今早还给奴婢要炉子呢。主子,这香味可有什么异样?” 沈明泽,他点燃的?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钟锦绣让桃子侍候自已起身,看着那炉子,没有说什么。 “既然是他要点的,就点着吧。” 今日钟锦绣给阴氏请安,阴氏说宫里面派人来教导沈莱娣礼仪的。 如今晋王殿下还没有被封为太子,但是沈莱娣却是按照太子来培育的,这已经说明了,晋王被封为太子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钟锦绣心中藏着事,没好好注意阴氏说的话,这样子的状态一直到傍晚沈明泽回府。 沈明泽回来先是与阴氏请了安,彼时钟锦绣还在,亦是无奈道:“你回来了刚好,将你家媳妇领走吧,坐一天了,她不烦我还烦呢。” 钟锦绣没想到自已找到阴氏的嫌恶,她起身来,讪讪笑道:“对不起母亲。” “嗯,你们回去吧。” 钟锦绣不开心,回去的时候也没有等着沈明泽,沈明泽追上前去道:“你别介意,母亲她不是嫌弃你。” 钟锦绣没有吭声,然此刻沈明泽已经意识到,钟锦绣生气了。 回房间的时候,沈明泽便小心翼翼的瞧着钟锦绣,问:“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钟锦绣连眉梢都没有抬起,桃子无奈上前道:“主子,饭菜准备好了。” 钟锦绣起身去餐桌上吃。 沈明泽也随着去了,瞧着桌子上准备的川菜系,无一不是辣的。 以前可都是清淡的。 微微瞧了一眼钟锦绣,随后问身边侍候的桃子,道:“什么情况?不知道你们家主子不能吃辣的吗?” 桃子苦笑,微微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终究是没敢搭腔。 沈明泽这是才意识到这屋子里的人都不搭理他,他这是惹到了表妹了,可是今日自已早早的就走了,并没有...要说惹,就是那一缕香,不可能的,表妹怎么会知晓。 待晚上睡觉的时候,钟锦绣直接上了门,将沈明泽关在屋外面。 沈明泽苦笑,拍了几下门道:“表妹,让我进去解释解释。” “表妹...” 然而里面却没有什么动静,里面的烛火都熄灭了,沈明泽想要翻窗,可是发现窗户也被人从里面绊住了。 沈明泽无奈去了书房,待深夜了,沈明泽才将桃子唤到自已跟前。 “你们家主子怎么了?” 桃子摇了摇头道:“主子醒来便是如此了。奴婢这一天也没跟奴婢说什么话。” “为了你家主子好,你最好实话跟我说。” 桃子当然是为了自家主子们和睦相处百年好合了,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主子从早上起来,便是这般模样了。 “您是不是昨晚上欺负我家主子了?” 沈明泽微微眯了眯眼,桃子只觉得浑身发寒,“今日早上主子跟我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屋内的熏香是谁点的?” “真的。” 果然是因为这个,他无奈问道:“你们家主子懂熏香?” 桃子摇了摇头,道:“没吧,我们家主子不喜欢熏香,只是姑爷您怎么莫名其妙的给主子染上了熏香,难不成是嫌弃主子?” ...... 隔日,沈莱娣一早就过来了,彼时沈明泽也没走。 钟锦绣也不搭理她,但是因为沈莱娣在,她倒是给了他面子,没有与他为难。 沈莱娣道:“锦绣,你陪我一块去见嬷嬷吧。” 钟锦绣问道:“怎么了?丁嬷嬷欺负你了?” 沈莱娣摇头道:“不是,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学习有些闷,家里面吟堂姐也去了,所以我想让你也去。” 必定是吟堂的规矩学的好,她学的不好,所以怕出丑吧。 沈莱娣目光微闪,可不是,昨日那嬷嬷让自已学跪拜礼,一整日才让嬷嬷满意了。 “丁嬷嬷说了,今日学弄香,比昨日轻松的。” 钟锦绣微微颔首,反正她也不想看见沈明泽。 沈明泽一听说弄香,眉眼有些怪异的看着钟锦绣。 他在后面跟着两位一起走,期间听沈莱娣问:“锦绣,你学过弄香吗?”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懂一点。” 沈明泽微微一顿,没说什么,最后沈莱娣发现了他,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没事要做吗?” “今日休沐。”请了假了。 钟锦绣不去看他,而是跟着沈莱娣去了后院,后院有一处是家中姐妹一起学习的小师塾。 沈吟堂已经在里面了,沈吟堂瞧着她道:“莱娣,她就是你搬来了救兵?” 沈莱娣讪讪笑道:“哪里,家里就咱们几个小辈了,岂能落下了锦绣妹妹呢。” 沈吟堂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揭穿他蹩脚的演技。 上一次楼上弹琴,又听她在宫里面得了皇上夸耀,心中微微有些嫉妒,且生气。 她这般才艺,身为一家人的她居然毫不知情。 说来就是她有意的,有意让她出丑。 钟锦绣因为心中想着事,倒是没有注意两人之间的小心思,不一会丁嬷嬷便过来了。 这位是宫中教导礼仪的第一人,以前是教导宫女的,到后来得到皇后赏识,便教秀女以及宫中妃嫔。 久而久之便在宫中累计了些许名气。 而且这位丁嬷嬷虽然严厉,但私下里却和气的很。 “丁嬷嬷好。” 那丁嬷嬷知晓今日会多来两个人,也没说什么。 钟锦绣她是认识的,身份位份极高。 她上前见礼道: “奴婢给公主请安。” 钟锦绣笑着道:“如今丁嬷嬷是我们的师傅,不必如此客气。” 丁嬷嬷听说过这位公主的名气,琴棋书画,都得到过别人的夸赞,想来是个有学问的,自已倒是不至于拿乔。 她请各位坐下,自已也坐在首位,摆弄着手边的香料,道:“今日咱们来学制香,在宫里面尤其是当皇家的媳妇,这个是必不可少的。” 钟锦绣感同身受,熏香这种东西,居家养生、陶冶情操,更有甚者乃是争宠的东西。 “前朝贵妃,当时就极其爱熏香,当代交趾国贡献的蚕形龙脑香,香气彻十余步,极其有名,因此得到皇上的喜欢。还有同昌公主,无论去哪,都有自已独特的味道,可见这熏香早有历史,且受追捧。” “我朝随风附雅,对熏香之追捧,更甚。” ...... 丁嬷嬷讲熏香之历史,众人听着,不时颔首。 第二百四十二章、大度能容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丁嬷嬷讲了一段,便道:“你们各自制一种香,让我先看看你们之间的差距。” 沈莱娣无所谓,毕竟她以前学过,当时沈明泽请了香料铺子的师傅来给她授课,她结业后,本来想要大展拳脚,去铺子里帮忙的。 毕竟当初沈明泽让她学习的理由便是:“家中有产业,你学习了之后,就去铺子里帮忙。” 可到最后学习好了,他说:铺子里有师傅,你去了,人家就不能养家糊口了,你不能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啊。 且,他是故意的。 吟堂从小就被雅郡主教养的极好,对这种陶悦情操的熏香课,自然是必不可少。 至于钟锦绣,她的熏香课,是前世潘老夫人亲自教导的,自然不输给旁人。 当一个时辰后,丁嬷嬷观察着,钟锦绣已经制好了,轻轻晃动手指,让香味扑鼻。 那动作雅致,让人赏心悦目。 沈明泽在暗处,轻轻观察,轻挽起衣袖,微微晃动,肌肤娇嫩,神态悠闲,微微靠近那一缕青烟,美目微闭,轻轻呼吸,似乎享受,又似乎沉静,那般优美姿态,恍惚沉静在自已做的熏香之中。 桌案上香料乃是麝香料。 沈明泽深吸一口气,终究是确信了她为何会生气,她闻出了早上的香味。 他默默头疼。 此刻丁嬷嬷瞧见三位贵人,已经完成了,说实话,这是她带的学生中,完成最快,亦是最好的一届学生。 自已居然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这沈家的人,各个都不容小觑啊。 “你们完成的都很好,说来惭愧,这一课,我没东西可教导的。” 沈吟堂不满意这种回应道:“丁嬷嬷是宫中的第一人也,怎么连分出个胜负都不能呢。” 丁嬷嬷心中微顿,瞧了一眼沈吟堂,微微笑道:“姑娘做制的兰香,香味清淡,独具一格。兰香高雅,最适合姑娘。” 她瞧了一眼沈莱娣的,这是她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这位,她制香很精致,无任何遐思。 就刚才她使用熏香工具之时,该用什么,该怎么用,都毫无差错。 是个细心的孩子。 且她制的香乃是薄荷,有凝神之用。 想来是昨夜没睡好,需要提神吧。 待她看了一眼钟锦绣所制成的麝香,不免皱眉道:“少夫人,你这香不适合熏制,与身体不宜。” 钟锦绣点点头,便掐灭了熏香。 沈吟堂瞧着丁嬷嬷说了跟没说一样,微微不悦。 沈吟堂回去将此事说与她母亲知晓,雅郡主想的则比她多些。 她从来没有从阴氏口中得知二房的几个姑娘这般出色的,更没有见过她们展现过。 雅郡主心中恍惚被堵住了一般,想想以前她总是拿吟堂的学业刺激阴氏,如今想想,心中一阵尴尬。 人家根本就是不拿这些当一会事。 雅郡主准备去责问阴氏,然遇见了沈明泽,今日并不休沐,他怎么就在家呢。 “大伯母,这是去寻母亲?” 雅郡主道:“嗯...”她看向沈明泽道,“你家五姐学识渊博,与你可有关系?” 沈明泽笑道:“我学识渊博,我五姐怎么会落后?” “为什么要瞒着?” 沈明泽再次笑着道:“不是瞒着,而是觉得无所谓,我们又不是为了旁人而活着,干嘛到处宣扬。再说了天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们那点学识在真正的有学识跟前,不过是小菜一碟。” 雅郡主暗搓搓的瞪着沈明泽,去听沈明泽又道:“才学太好,也有弊端啊。吟堂姐倒是京都公认的才女,可如今快二十了还没婚配,这就是才学太好,让人望而止步,不敢上前。” 雅郡主心中不畅快,盯着沈明泽不愿意应付了。 “明泽,大伯母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惹到你了?” “不能。” 你惹到我的不只是一点点啊,大伯母。 上一世,你派人杀了我父母呢。 如今想一想,这仇怨可不低。 这一世他办了点事,虽然推辞了事情的发展,但是这绝对不是终点,有些事会随着她五姐当上太子妃,而被打破。 “大伯母,这满京城的能与吟堂姐匹配的人,我这里有个人选,你不妨去打听打听,若是喜欢可以早些定下来,若是不喜欢,我还有人选。” “谁?” ...... 钟锦绣中午在跟着丁嬷嬷一块用的饭,午饭后,回去休息一下,彼时沈明泽也在家。 她不想理会,见他在,她则去了隔壁书房。 书房里面有个小榻。 桃子瞧着两个热谁也不理会谁,心中微微有些担忧,但也只能跟着主子去了书房。 “主子,你在生姑爷的气吗?” 钟锦绣直接道:“不要跟我提他。” 真的在生气,可是为什么? 两人折腾,不几日便传入阴氏耳中,阴氏叫她出来,也不问缘由,直接领着两个人到他跟前道:“这两位姑娘都是清白人家的,模样端正,性子温婉,你若是侍候不了我们家明泽,就领她们回去吧。” 钟锦绣连考虑都不曾考虑,直接答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依然是将沈明泽关在门外,桃子无奈上前道:“少爷,今日二夫人送来两位姑娘,模样端正,性子温婉,如今就安顿在西厢房内,您可以...”桃子话音还没有落,就瞧见少爷那眼神宛若刀子一般,直刺的她体无完肤。 她慌忙低头道:“这是二夫人吩咐的。” “你主子同意了?” “是.....”她不要传话啊,要死啦,“我们家主子大度能容人,绝对不会小气到连您想要纳妾都不许。” 沈明泽如今很生气,她居然给自已弄来这么大的麻烦,他拍了拍门气道:“钟锦绣,你开门,若是在不开门,就别怪我日后不回来?” 门没开。 沈明泽出了门,果然是好几日没回来。 钟锦绣根本就不想管他,倒是沈吟吟回来了,还带着两位小侄女,王一诺,王一言。 沈吟吟回来也带来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她怀孕了。 阴氏听后很是欢喜,沈吟吟是她第一个孩子,小时候便备受宠爱的,也是最让人操心的。 这孩子当初嫁给王涛...们来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可是那王涛...说来也是她没打听好,当初前来提亲的人很多,可就只有随风候家家世最好,他们愿意求娶她长女为世子妃。可婚后才知晓,那王涛乃是十足的混混,不学无术,这些年可苦自家女儿来。 阴氏想起此事便觉得有些烦躁。 钟锦绣过去的时候,正瞧见阴氏在数落王涛,沈吟吟一脸不耐烦呢。 钟锦绣上前一步道:“大姐夫如今官运亨通,想来将来会步步高升的。” 沈吟吟的感激的看了看她。 阴氏不知晓女儿心思,道:“还好你大姐怀孕了,争取这次生个儿子,如此你在王家的地位,便可稳妥了。” 钟锦绣也没符合,只瞧着那两个小侄女,大的十岁,小的八岁了。小包子头,可爱的紧。 沈吟吟见终于有人来救了她,忙招呼自家女儿道: “一诺一言,去,唤舅妈。” 对于女儿的无视,阴氏心中不忿,道:“给你说话呢,听着没啊,还有锦绣,你最近跟明泽闹什么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我们沈家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我这都急的夜不能寐,你们居然还有心思耍小性子。” 钟锦绣当做没听见一般,与两个小姑娘玩玩。 阴氏气结,沈吟吟轻咳一声,示意她母亲别说了。 阴氏气呼呼的进了内室。 钟锦绣上前牵着两位小姑娘,一手一个,道: “去舅妈那去吧,舅妈那有好吃的。” 一诺小大人似的道:“我都是大姑娘了,不贪吃的了。” 哎呦。 沈吟吟瞧着自家女儿鬼精灵的,笑着道: “一诺,你家舅妈那里,可是有好多漂亮首饰,都是你喜欢的哦。” “那我可以拿吗?” “当然,这要看你哄不哄的了你舅妈哦。” 钟锦绣笑了笑,牵着两个小姑娘道:“咱们走吧。” 钟锦绣刚领着小姑娘到清风院,沈吟吟就到了。 钟锦绣嬉笑道:“大姐,你不用来监督,我不会亏待了小侄女的。” 沈吟吟暗瞪了她一眼道:“我还能缺你那点东西。” “得,谁不知道大姐你一副绣品就价值千金啊。自然不会缺银子。” 沈隐隐轻叹一声。 “小五那大嘴巴,尽是给我找事。” 这些日子寻她要绣品的不知多少人,尤其是家里面那些人。 好在她怀孕了,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冲她要,能躲一躲。 “对了,你跟小六闹别扭了?” 钟锦绣摇头道:“没有。” “得了,你也别骗我,王涛都告诉我了,说在那什么地方遇见他了,这小子,什么时候也不学好了。” “不是我说你,你这生气也不能将人往那地方推啊,你傻不傻,还想不想过了啊。” 这阴氏其实特别像阴氏,嘴碎。 但是她也从她这点信息中,知晓了一些事,沈明泽这些日子去他那老相好的去处了。 哼 果然不是个东西。 想起上一世他有个心爱的女人,就是出至那种地方,叫什么来着? 罢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手中还有老爷子给的休书呢,等过一阵子,拿着休书走人。 沈吟吟瞧着她面色,无波无澜。 “怎么,你不在意?” 钟锦绣道:“大姐夫出入烟花之地,大姐在意吗?” 怎么会不在意,他出入那里,便是打他的脸。 “三年前,我见过大姐夫,他啊,搂着一位...徐老半娘,当时我女子,我只一眼便知她不好,而大姐夫对他只是玩玩。” 第二百四十三章、表妹,我错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吟吟不懂的看着她。 钟锦绣笑着道:“一个拿对方是冤大头,一个想要征服对方,看着都没劲。” 沈吟吟微愣道:“你想说他们厌倦了总是会回家吗?” “不,我是说,这般蠢人,如何入我的眼?” 钟锦绣看着沈吟吟,笑望着她道:“倘若大姐你在王家过的不如意,可以回来。” “如今明泽在皇城司,大伯父提升为内阁大学士,这样子的家世,你在王家不必忍气吞声。” 沈吟吟想了想她这句话的意思,恍惚再说,我爹是钟国公,一身战功,又得皇上重用,她亦是陛下亲封赏的公主殿下,她若是想要凭弃谁,对方唯有被凭弃的命运。 沈吟吟护弟狂魔,不乐意了。 “沈明泽可是我弟弟,如今又在皇城司,他还不到十七岁,这般成器,你居然还...你真是不知所谓啊。” 说着就拉着自家女儿离开了清风院。 在旁边侍候的桃子,有些担忧的问:“主子,咱们真的要走吗?” 当然要。 怡红院内 沈明泽果然是在他的‘朋友’那里,上一世两人就是很好的朋友,她所遇非人,几次倾心投入,都此此被人抛却。 所以这一世,在沈明泽帮助下,她躲过一次又一次,她亦是对他生出了别样的情绪。 可是这人自从成婚后便不再来,这几日却天天来,借酒浇愁。 让她心中不是滋味,但又不得不劝解道: “爷,您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怕是少夫人要担心的。” “担心?她会担心吗?” 小桃红道:“会的爷,您瞧王涛那样子的,大小姐还整日来逮人呢,何况您这般玉树临风的,风流倜傥呢。” 沈明泽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赌一把如何?” “爷?” “你不知晓,她都给我准备小妾了,还不让我进门,明摆着将我往外推,根本就不在意我。” 小桃红心中微酸,让京城众位女子日思夜想的情郎,如今却因别的女子而神伤,怕是她那夫人要被众女子撕碎了吧。 “还真是谢谢这位夫人了,若不然爷还不会想起妾身来呢。”小桃红说完这话,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明泽一眼,然他并未听在心上,心中微微松懈,又有些失望。 瞧着他酒喝的一瓶又一瓶的,心中微微有些渴望。 她是怡红院的花魁,虽然还未曾接客,可再过不久,楼里面的妈妈便会为她选人了。 可她不想... 她没有上前去劝阻他喝酒,直到他醉了。 她欲要上前,然此刻阿祥来了。 他行至沈明泽跟前道:“少爷,大小姐派人来传话说,您若是再不回去,少奶奶怕是要与您和离了。” 沈明泽猛然间起身问:“什么意思?” 阿祥道:“这大概是没瞧上您的意思。” “嗯?” “她跟大小姐说,大姑爷整日出入青楼,搂着那些心怀叵测的美娇娘们,她看着都恶心的很。”阿祥一顿,“听忠哥说,当年少爷跟少奶奶还为大小姐报仇,处置了一个恶心的人...这,您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偏生在大小姐去的时候,就提了那句话。 沈明泽心中微惊。忙起身来道: “快快,走,回去。” 晚上钟锦绣都睡下了,不知是桃子松懈没关好门,还是他沈明泽撬了门,总之沈明泽居然上*了。 她醒来后闻到那骨子酒味,一脚将人踹下了床。 “滚...” 果然是非常的生气了,沈明泽这才意识自已失去了解释的时机啊。 “表妹,我错了。” 钟锦绣根本就不搭理他,抱着被子继续躺下睡。 “表妹,我这几日在外深思我错处,自觉不可原谅,可请表妹听我一言,我如此做,是有原因的。” 钟锦绣不想听,将被子蒙上了。 “当初我骗你成婚,心知自已乃是十恶不赦之人,且表妹只是心软与我成婚,并非对我欢喜,我害怕,怕表妹有朝一日与我和离,可若是我们有了孩子,到我们和离之日,倘若我们一个再嫁,一个再娶,那孩子又该如何自处?” “想想那时候,便觉得孩子可怜。” 钟锦绣虽然抱着被子,他说的话依然是听见了。 可是听到这样子的话,心中更家恼恨。 她嫌弃他烦躁,抱着被子起来,想着去书房应付一晚。 然刚下了床,便被沈明泽给抱住,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了。 “夫人,您消消气,您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您能消消气。” 钟锦绣沉默一刻,抬头道:“去给我倒一杯水去。” 沈明泽见她开口了心中欢喜,忙道:“这就去...” 可是他刚松手,钟锦绣便一脚揣上去,道:“沈明泽,我信你才怪。” 钟锦绣将被子直接甩到他身上,借故要出去。 但是门口阿祥在,他忙跪下解释道:“少奶奶,这几日少爷整日借酒浇愁,也不好过,但他这几日除了惦念大少奶奶,绝对没有惦念别的女人。请您原谅他吧...”你们和好,奴才们这小日子也好过些啊。 “少爷给您下麝香,是因为您身子...” “阿忠你给我闭嘴。” 沈明泽瞧着钟锦绣怒光斜睨过来,气势微弱,“表妹,进屋来,外面冷。”说着便要将被子披在她身上,然却被她避开了。 钟锦绣微微眯着眼看着他,沈明泽吩咐阿忠下去,随后将钟锦绣拉入房间,将门给关上。 钟锦绣也不急着听他解释,反正她忍得住。 且今日天色晚了,不适合折腾了,随后她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一床被子,裹着被子,站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微微努了努嘴,示意他睡地下。 沈明泽苦笑一番,也没较真,在地上铺着被子就睡下了。 表妹这是真决定给自已杠上了。 哎,真是,怎么就凭白的下什么麝香。 隔日沈明泽还要去上朝,早早的便走了。 但是沈家却迎来一位姑娘。 怡红院的小桃红。 她见到钟锦绣,微微俯身道:“给夫人请安。” 钟锦绣瞧着她,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不轻浮做作,只有些纯然。 这般女子便是上一世沈明泽喜欢的女子? 小桃红今日来,一是想来看看,让沈明泽上心的女子是谁? 如今真的瞧见了,心中便有些闷闷的。 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清冷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雍容华贵,似仙非仙。 但一想到她是一个只会使小性子将男人推的远远的,心道她定是不解风情的女子,即使人在高贵,可若不懂男人心,她很快便会失宠。 如此想着,心情便好了许多,微微一笑,两颊处酒窝更深了些。 钟锦绣瞧着她,那眸光中的不怀好意,尽收眼底,她不等她开口,便问道:“给我下麝香,是你出的主意?” 钟锦绣生气,并非是生他给自已下麝香的气,她生的则是他居然相信一个旁门左道的女人话来设计自已。 他那般聪慧,做了一辈子的商人,无利不起早,惹自已生气,想来还有下一段。 那女人见钟锦绣问此事,微微一愣,她不是该问自已是谁?与沈明泽是何关系吗? 想起昨日阿祥说的话,什么叫恶心的人? 她瞧不上她们? 所以今日她偏要来恶心恶心她。 可对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眸光微楞,让人微微有些压抑。 钟锦绣瞧着她不吭声,道:“姑娘不好回答我?” 小桃红微微敛眉,道: “上次沈大人问我,如何才能不让女子怀孕,而又不伤女子身子,所以奴家便提议用麝香。沈大人不想夫人怀孕,想来是另有打算吧。” 钟锦绣瞧着小桃红,觉得这丫头很有意思,虽然是处处解释,但却又处处与沈明泽挖坑。 若是这女人当真是沈明泽前世所欢喜的人,那她不得不说一句:他眼光不行。 “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小桃红道:“是,最近坊间传闻,说沈大人最近瞧上一位坊间女子,这个传闻并不真切,请夫人莫要相信。奴家与沈大人清清白白。”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我相信你。” 钟锦绣在一次不按常理出牌,让她在一次蒙圈。 按照常理,一个坊间女子寻上门,她该胡思乱想,随后将她轰出门去,借机寻男人的麻烦啊... 钟锦绣就偏不。 本来沈明泽将她气的够呛,这又送来一个出气的,真是恰好呢。 “你相信我?” “是啊,我相信你。” “为什么?” “我瞧着姑娘长得好看,又好心来与我解释,正好解开了我与我表哥的心结,如此我便要谢谢姑娘。”钟锦绣微微仰起头,似乎不经意间提及,“就是不知,姑娘来沈府,我家表哥可知晓?” “......” “本来嘛。表哥同我生气,几日不来哄我,就是想要想我气回娘家,以我的秉性,必然会拿出和离书逼迫他签字的,这便是他的目的。可是姑娘你来了,恰解开了我们之间的误会。” 瞧着她一脸迷茫,钟锦绣便好心提醒道: “姑娘还不知晓吧,当初表哥与我成婚,本就是权宜之计。” ...... 小桃红走了,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自已做错了事,会错了意。 本来他们是要和离的,自已偏偏要节外生枝,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雅郡主打听游士卿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自已怎就给他们解开了误会呢?自已是来给她们添堵的。 钟锦绣在她离开之后,轻哼一声:沈明泽,你做了什么,助长了人家这般胆识。 她走后,沈吟吟便过来了。 “人走了?” 钟锦绣微微颔首。 “你怎么让人家这么走了,像她这般不要脸的货色,就应该打出去,让世人看看,你不是好惹的。” 钟锦绣道:“掉价。” “现在这时候,你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莫非你真的想要和离?我跟你说,这事绝对不能行,绝对不行。” 且,一封和离书,岂能拦得住我。 她现在最烦躁的,则是沈明泽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边钟锦绣在打探沈明泽的路数,大房那边确实在打听游士卿。 打听的人回来了。 蒋妈妈出去打听了好一阵子,才打听清楚,她道:“主子,那游士卿,是个难得的风雅之士,人长的如玉一般,跟咱们郡主也是几次交手,不曾落下风。” “奴婢还打听到,这位游公子才学甚高,很有可能是明年的状元郎,坊间如今都在下注呢。” 然而雅郡主对这些并不在意,她问道:“那游公子的家世如何?” 蒋妈妈声音略低道:“父母早逝,唯有一个妹妹,成了顾将军府的小妾。” 这人在有才,可家境却成了他最大的弊端,若是以前,雅郡主可以不在意这人的家世,因为她觉得,自家女儿,怎么嫁都比二房那几个孩子嫁得好。 可是现在,沈莱娣要成为晋王妃,太子妃,甚至将来入主后宫。 自家女儿怎么比都不会比得上。 自已在沈家一直引领的地位,便会降低。 这绝对不能允许。 “这个人不适合我儿。” 蒋妈妈微微一愣神,随后道:“是,主子心中可有别的人选,奴婢这就去打听打听。” 雅郡主几乎打听了京城内所有的青年才俊,可自已欢喜的,女儿不喜欢。 真是愁煞她啊。 蒋妈妈道: “其实咱们冯家的少爷们,也是极好的。” “你也觉得,让她嫁给我那外甥,好?” 蒋妈妈道:“主子,您看看咱们家少奶奶,是咱们家表小姐,嫁过来不是自由自在的,不受拘束不说,就连与少爷闹脾气,都敢将少爷给撵去书房,这那里是做儿媳妇的,分明是来做姑奶奶...” “在这么闹腾下去,钟家铁定会知晓,怕是不会责备表小姐...”怎么着,挨打的都是自家少爷。 “且咱们冯家的少爷,也是出类拔萃,关键是对咱们家小姐那是疼爱到骨子里的,老夫人又疼爱咱们家小主子,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丝的委屈的。” 这婚事是好,可就是那丫头对他表哥,没有一点的心思啊。 “你是不知晓,当初我要与她定他表哥,她从此以后再也不去冯家了。” “这女人啊,一对救命恩人难以抵挡,二对是一见钟情着最痴心,有些事咱们可以推上一把。” 雅郡主觉得可行。 蒋妈妈出去准备,然出去的时候,遇到沈吟堂。 沈吟堂今日在蒋妈妈打听游士卿的时候,见到了她,所以急忙忙跑回来问责的。 “蒋妈妈,你今日去游士卿家做什么?” 蒋妈妈道:“我的大小姐,你快小声点,这事情怎么能到处宣扬的。” “你去打听他?我母亲让你去的?” 蒋妈妈道:“这个...姑娘也大了,这有合适的人,郡主总是要为你打听一二的。” 沈吟堂脑海中恍惚被什么敲打了一下,他与她吗? 不可能的,他那把的傲然,从不将她放在眼中,还传言诋毁她,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可若是蒋妈妈去打听他,被他知晓? 他定会以为是她心属意他,不,绝对不能。 “你打听他做什么?我又不喜欢他。” 蒋妈妈瞧着大小姐生气了,以为大小姐不愿意,忙解释道: “奴婢知道你不会喜欢他的,他家境贫寒,与姑娘不匹配。” 沈吟堂愣愣的。 “我母亲没看上他吗?” “是啊,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能匹配?姑娘放心,郡主娘娘一定会为你寻一个最合适的...” ..... 今日沈吟吟与钟锦绣相约,准备领着两个孩子去外面放风筝,当然是为了让钟锦绣放松一下的,顺便给她跟沈明泽制造机会。 她身怀有孕,就站一边的凉亭内看她们玩耍。 沈明泽过来的时候,正瞧见钟锦绣在草地上飞奔,领着两个丫头疯玩。 尽情释放。 他跟自家姐姐,打声招呼。 沈吟吟觉得自已真是担心的命,如今该在家休息的人儿,非要跑出来晒太阳。 “小六,你到底怎么惹她了?” 沈明泽随便瞟了一眼自家姐姐道:“惹什么?这是夫妻调调,闹个小脾气而已,过几日就好了,就你们瞎担心。” 沈吟吟骂道:“你个小东西,你大姐我奔东奔西的为你忙活,你居然不领情.....” 不过骂归骂,她还是道:“这几日我瞧着你家夫人,该吃吃,该玩玩,生活步骤无一丝杂乱,就连你那相好的来寻她挑衅,都激不起她半分涟漪,不知是大度能容,还是不在意啊。” 这话确实伤到了沈明泽,不论是哪一种,都显示了,钟锦绣她不爱他。 他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说实话,我挺羡慕她的,家世好,又聪慧,对待你们这些男人又狠得下心,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没有孩子吧。” “我瞧着她对待一诺一言很亲善,应该是很喜欢孩子吧,要我说,她现在心狠,就是因为你们没有孩子,若是有了孩子,她定是对你死心塌地。” 沈明泽微微皱了皱眉,对沈吟吟的话不置可否。 他们无需要孩子来成为彼此的牵绊。 他要的是她的心,而非因为在一起而在一起。 钟锦绣正玩的高兴,乍然见沈明泽过来,道:“一言一诺,舅舅陪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钟锦绣则道:“正好,我累了,你陪他们玩吧。” “别啊...” 沈明泽忙给一诺一个眼色,一诺忙拉着钟锦绣的衣袖,道:“舅妈,咱们一起比赛吧,看谁放的高。” 钟锦绣不好在小孩子面前与他吵,随后便同意了。 “好啊,谁输了谁今晚睡书房。” 沈明泽苦笑道:“输赢都不好,若不,谁输了谁给对方洗澡好了。” 钟锦绣微皱眉,然沈明泽道:“怎么,表妹不敢?” 钟锦绣轻哼,倒是没有被她激将,有个这么聪慧的夫人,果然是辛苦的很。 “表妹...” “夫人...” “一诺他舅妈...” 钟锦绣暗暗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好啊...” 沈明泽高兴道:“就这么定了。” 正当钟锦绣高兴之际,两只风筝不知怎么的,就缠绕在了一起。 “纸鸢上天线扯断,漠漠羌天只有云。这是,玩不成了。” “风快应难挽,云高径欲侵。” 这两个孩子,这是嫌弃他们两个弄断了绳索吗? 钟锦绣微微失笑道:“如此时光如此地,春风欲送上青天。” 一诺道:“那行吧,天意不可违,咱们走吧。” 沈明泽瞧着她们道:“别啊,我给你们重新做一个。” 小姑娘惊喜道:“真的?” “舅舅会做吗?” 话是这么问,但是小姑娘已经开口要样式了。 似乎是有备而来,不一会,制作纸鸢的道具便被送到他们跟前,不一会,纸鸢便做成了。 自已参与做的,两位小姑娘格外喜欢,也格外小心,居然不让他们碰了。 钟锦绣站在一边,护着两位小姑娘,沈明泽站在她身边,故作随意道:“表妹,晚上想吃什么?” 钟锦绣懒得搭理他。 “表妹...” 钟锦绣抬脚就要走,沈明泽无奈拉住,道:“表妹,我真的就是不想让表妹因为要孩子,才与我欢好,表妹,我承认我吃醋了...” 钟锦绣微微道:“放心,我已经决定以后不生孩子,为了防止我怀上孩子,请你日后离我远一点,更或者,我可以搬离沈家,在外面住。” 沈明泽突然间意识到表妹说的不是假话,愣神一刻,忙解释道:“表妹,我刚才说的是梦话,不是我不想要,是因为我不能生,对,我中毒了,如果此时怀上孩子,孩子不是瘸子就是瞎子,所以我想着等我毒解开了,就能与表妹要一个完整的孩子,对,就是这样子的,表妹...我绝对没有说谎...” 钟锦绣微微眯着眼,道:“表哥,这种谎言,一击就破,你确定要用这个?” 沈明泽道:“这是真的。” 钟锦绣笑着道:“表哥,我恰好会诊脉。” “啊...” 不会吧。 沈明泽脸上的轻松自在,再也维持不住了。 ...... 钟锦绣瞧着他面色有白转青,有青又转白的,心中畅快的很,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被苛待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表妹,你骗我的吧?” “表哥,要不我先为你把把脉?” 沈明泽微微后退,将手腕藏于袖中,顾左右而言他道:“咱们在外面久了,还是回去吧。”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不是要去吃饭吧,既然出来了,就在外面吃吧。” “好啊...” 沈明泽心中思忖,一会去寻梁大夫拿一些毒药去。 钟锦绣瞧着他,似乎猜测出他心中的想法,微微蹙眉。但是没有吭声,一会几人聚在酒楼里面。 沈明泽借故出去一趟,梁唤的医馆就在不远处,当沈明泽给他要那种毒药的时候,梁唤直接道:“别,我是大夫,这害人的东西绝对是没有的。” “什么意思?咱们可是好哥们,多年交情,你这般对我,合适吗?别废话,江湖救急,将药给我。” 梁唤摇头道:“我若是给你了,我怕弟妹回头寻我家夫人哭诉。” 哭什么诉? 梁唤笑了。 “我看你还是回去实话实说吧。” 沈明泽皱眉。 “你是不是知晓什么?” 梁唤道:“前几日弟妹来寻我看诊,我都说了。” ...... 沈明泽回到酒楼,且发现酒楼之上只剩下表妹了。 他微微一顿,在表妹跟前坐下。 微微有些气闷,道:“表妹,这样戏耍我好玩吗?” “表哥这话,没头没尾的,倒像是反咬一口,殊不知这几日我心急如焚,满打满想的,猜忌表哥为何如何做?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是不是要休了我,是不是真的醉心花楼,要与我恩断义绝?” “表妹...”沈明泽抵唤,对她的说辞有些不满,“表妹何须哄我,当日你并无责备,心中是笃定了我对不住你,甚至不顾我心中意愿,为我纳了两房妾侍,如此薄情,是真心不知晓我心意,还是决心要与我断了干系?” “所以你就醉心花楼,且让人与我难堪?” “我没有。倒是表妹,将我关在门外,对我不闻不问,哪像大姐,大姐夫那般的人儿,她还去花楼闹腾呢。哪像你,对我不管不问不说,人家都欺上门了,还对人家好言好语...” 钟锦绣微微一噎,道:“我不好言好语,难不成想让我如一个泼妇似的将人赶出去吗?本来你们没什么,我这么做,不就让人猜忌你们之间有猫腻了?你你你...” 沈明泽小声道:“你闹一闹也不是不可以啊。” 钟锦绣气结,真的想一巴掌扇过去。 ...... 晚上两人回去,钟锦绣还是气呼呼的,不过晚上倒是没拦着沈明泽进房了。 但是进房归进房,钟锦绣依然指着地上道:“你睡下面。” 沈明泽道:“知道了。” 两人吵了一架,心中气闷确实少了不少。 隔日钟锦绣起身,住在西厢房的人儿就坐不住要侍候,钟锦绣这才想起来,自已生气之下还接了这两个人呢。 可是事已至此,她得想个法子才成。 桃子见主子烦忧,道:“主子若是不喜,奴婢这就去打发了她们。” “桃子,你说她们这几日安稳的很,怎么今日要见我。” “大概是他们觉得您与少爷和好了,她们没希望了。” “和好?我们和好了吗?” 桃子颔首。 “主子前几日可还是生人勿进的,今日瞧着和善许多。” 原来是因为太和善了? 钟锦绣说话间已经将桌子上刚好的膳食全部掀翻在地。 桃子明白。 “主子,您息怒啊,您若是觉得不舒坦,咱们就回钟府吧,让老爷给您做主。” “不过是两个小妾,若是老爷和夫人知晓,必定会来为您做主,到时候指不定将惹人厌的人,给扔到军营里面充当军女支...” 一边的柚子添油加醋道:“这么麻烦干嘛,若是真不听话,直接仗杀了不是更好......” 门口站着等着请安两位女子,一听这话头,早已经站不稳脚跟了,吓得差点晕过去了。 这两个姑娘都是府中家生子,听说二夫人想要给少爷寻侍妾,她们自荐侍候少爷的。 可是如今却后悔万分啊,本来觉得少爷不喜欢这位夫人,他们有机可乘。 可如今瞧着,她们都进这院子里半个月了,都不曾见到少爷一面,整日被关在屋子里,还有人像防贼一样防着她们。 如今又听少奶奶的丫鬟轻易说出打发她们的话,让人惶恐与后悔。 待少奶奶出了门,她们买通了看守的丫鬟,出去寻求家里人帮忙了。 她们刚出了门,那边钟锦绣便知晓了。 桃子笑道:“果然是震慑住了他们。” “这两个丫头是什么人?” 桃子回应道:“是丁妈妈和蒋妈妈家的女儿,叫丁香和蒋笑。两人自以为长得好看,还自荐枕席,真是不知所谓,她们连给主子提鞋都不配,还妄想惦记姑爷?哼...” “这京都内惦记你家姑爷的不只她两个,你还能都收拾了。” 桃子不解问:“还有谁惦记姑爷?” 外面的人呗。 不过她们惦记表哥无所谓,有所谓的则是表哥他能否洁身自好,不被外面的诱惑所迷。 不过当日两人吵架,听他那意思,似乎是怪责自已不相信他,这也不能怨她啊。 她满心满想的就是与他生个孩子,他倒好,弄出那东西出来惹她,不就是担心她现在生孩子对身体不好,直接说不就好了。 还说她不相信他,他又相信她多少? 罢了,折腾的够久了,她也挺累的。 “走吧,咱们去二舅母那边。” “主子不是请过安了吗?” “不,咱们院子里的小妾跑了,咱们总要去抓人才是。” “跑了不是更好吗?” 桃子不懂,但是到了二夫人院子里才明白,此刻,那两位侍妾正跪在二夫人跟前,诉苦呢。 还好她们提前赶到,不然自家主子非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 什么叫少奶奶嫉妒不能容人,什么叫少奶奶苛待她们,又什么叫少奶奶生不出儿子,相让沈家绝后... 桃子听了都觉得可气,然钟锦绣却面无表情,请了安便坐在旁边。 沉得住气的很。 “钟锦绣,你是怎么办事的,你不能侍候我儿子,还不让别人侍候了?嗯,你是想要害我们沈家绝后吗?” 钟锦绣微微抬眉道:“她们是这么给您说嘴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跪着的人儿,浑身颤抖不已。 “钟锦绣,你还说你没有,你看你把人吓得?这两位可是丁妈妈和蒋妈妈的女儿,在咱么府上几十年了,兢兢业业,怎能容你如此奚落苛待她们女儿?” 钟锦绣神情一顿道:“这...母亲,您觉得我该如何?” “将人领回去,好好的对待她们。” 钟锦绣笑了笑道:“嗯,我就是来领人的。”她说着便站起来道:“两位姑娘,跟我回去吧。” 丁香和蒋笑两人已经商议好了,绝对不能再回去了,若万一她心情不好,将她们两个杀了或者给扔去军营,母亲就是想要救自已,也没门路啊。 “二夫人,少夫人与少爷恩爱如斯,奴婢不愿意破坏,请您收回成命。放奴婢出来吧...” 丁妈妈是二夫人身边的妈妈,是从阴氏在阴家就跟着二夫人,这情分在,所以很相信丁香。 见丁香如此说,更家认定是钟锦绣的不是了。 看着钟锦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然跪着的丁香,偷乐呢。 钟锦绣瞧着,也没刻意指征她小心思,而是微微看向桃子,桃子授意道:“二夫人,您先别生气,少奶奶她早就知晓这两位姐姐乃是丁妈妈和蒋妈妈的女儿,所以一直礼仪相待,而且两位姐姐从入了清风院就不曾给少奶奶请安的事情,都不曾向您抱怨。” “想来丁妈妈教导过了,这两位姐姐没记住。” “今日奴婢提醒两位姐姐,两位姐姐才想起来给少奶奶请安,只是少奶奶就让她们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这两位姐姐就受不住了,给少奶奶甩了脸子,本来少奶奶这人大度能容,不会跟下人们计较,可没想过这两个丫头居然就来冲您告状...” 钟锦绣和适宜的轻声呵斥道:“桃子,不准在母亲跟前无理。” 桃子小声道: “少奶奶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就被人抹黑,如今嫁入沈家,还被...主子,被污蔑需要接受,您不解释,今日她敢说您苛待她们,明日就能说您不能生...” 最后桃子还说了一句:还不如待在钟家呢。 这话让阴氏回过味来,看了一眼丁妈妈,丁妈妈本就爱护自家女儿,可如今听桃子说,少奶奶根本就没做什么错事,是她家女儿沉不住气,所以才... 她突然间想起了安妈妈,道:“夫人,要不让安妈妈过来问话吧。” 丁妈妈觉得安妈妈是他们的人,所以能站在他们这边。 “对,让安妈妈过来问问。” 钟锦绣想起有安妈妈这一号人,便道:“对,安妈妈就是最近负责她们饮食的人。” 待安妈妈过来,阴氏便急着问道:“安妈妈,你快告诉我,少奶奶有没有苛待丁香?” “这...”安妈妈偷偷看了看钟锦绣,似乎有些为难。 钟锦绣道:“我突然间想起来我还有事,这就出去了,等你们问询过,我在来接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哪哪都疼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出门转了转,恰好就碰见了自家二哥,那架势是急慌慌,定是出了事,钟锦绣上前去拦着。 钟琅瞧见是自家妹妹,忙道:“别挡路,我急着回家呢。” “怎么了?莫非是二嫂怀孕了?” “你怎么知晓?” 还真是? 自已这嘴,怎么就... 满打满算才一个多月吧。 “二哥,我跟你一块回去吧,刚好去跟二嫂贺喜。” 钟琅顿住,道:“你还是回去看看你家那位吧。” “怎么了?” “被爹给打了。” 什么情况? “就是你们结婚的时候,外祖父不是给了封休书吗?爹整日拿这件事来揶揄沈明泽,最近爹听说你在沈家受委屈了,直接拿着和离书,让他放人,可没想到,表弟直接将和离书给吃了...” 钟锦绣愣了愣,这和离书在她爹那里,她也没在意。 她的人生不会被一封和离书所束缚。 但是沈明泽? 难道他在意那封和离书? “嗯,二哥,我先回去看看,你快回去吧,先替我问候二嫂。” 钟锦绣回了家,沈明泽还没有回来,倒是安妈妈过来了,钟锦绣瞧着那丁香和蒋笑没来,便多问了一句。 安妈妈道:“少奶奶,我已经跟二夫人解释过了,这件事您对她们仁义至尽,而她们却出言污蔑您,是她们的过错。” 钟锦绣轻嗯了一声道:“多谢安妈妈了。” 安妈妈又道:“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喜欢您,掏心掏肺的对您的,绝对不会因为两个丫鬟就与您生疏的。” 钟锦绣知晓安妈妈想要劝她们,便笑着解释道:“安嬷嬷,我跟表哥已经和好了。” 安妈妈笑了。 “和好就好,那奴婢先去忙了。” 钟锦绣坐等右等的,天色暗沉,外面都能听见小蛐蛐的声音了,方才等回了沈明泽。 钟锦绣见到沈明泽,上下打量了下。 脸色白皙,无一丝痕迹,那这伤势应该在身上了。 “表妹,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钟锦绣上前一步,道:“表哥,我今日深刻反省了,我以前做事有失风度,今日给你赔罪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然那目光透着灵动,在他身上留恋,这眼神就像是去花楼,那些个女人如饿狼般盯着他一般,让他暗升警戒。 “表妹,我真的不可原谅,我对你下熏香,我还逛花楼,你...我还是...”去谁书房吧。 话还没说完,就听钟锦绣道:“我相信你为我好。” “啊?”能隔几天在原谅我不? 钟锦绣故意看不出他眼中的回避,往前走几步,眼含痴情,道:“多日不见,我甚想表哥也,表哥想我吗?” 这么明晃晃的暗示,沈明泽怎么听不出来,想要上前抱着钟锦绣,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他现在腰疼的要命,岳父那不踹,非要踹腰啊。 “表哥,你是不是不原谅我?” 沈明泽苦笑道:“表妹,要不,我还是去睡书房吧。” 钟锦绣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道:“睡什么书房,床这么大...” 说着钟锦绣直接上前,搂着他的腰,话还没说,就听见沈明泽一阵急呼。 “疼...” “哪里疼,这里还是这里...” 钟锦绣在他腰侧,以及胸前随意抓挠了几爪子,这时候还猜不到钟锦绣是故意的,那他白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了。 随机一想,他便作势趴在她肩头,哀嚎道:“表妹,好疼...哪哪都疼...”事实上还这么严重。 且 钟锦绣本想作弄他一下,将他推开的,不过看他这么可怜的模样,还是算了。 “趴那儿,你给你上药去...” 沈明泽心中暗笑,就知晓她还是会心软的,岳父大人这一脚踹的值啊。 将他衣服退到腰侧,哪里居然有大片的淤青,轻轻按上去,瞧着他龇牙咧嘴的。 “应该很疼吧。” 钟锦绣问道:“你折腾这么大一圈,是为了我爹手中的和离书?” 除了这个,还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与自已闹腾怎么一场。 “嗯...” “你还恩。”钟锦绣一巴掌甩过去,疼的沈明泽哇哇直叫。 害得她心内纠了一下,安抚她躺好,又拿出准备好的精油,动作轻柔的摸上去,轻轻按摩。 “表妹这手法甚好,比...” “比谁好呢?表哥?” 沈明泽暗暗扇了自已一巴掌,多嘴什么。 钟锦绣抱起来一床被子,今晚准备在榻上过一晚。 沈明泽想要开口唤她,便见她吹熄了烛灯,道:“别惹我。” 待夜深了,沈明泽站在钟锦绣榻前,将其抱起来,随后自已将被子拿下来,铺在地上。 外面夜色朦胧,然沈明泽却睡不着,他望着钟锦绣道:“表妹,你是我的,任谁也不会拿你威胁我。” 隔日钟锦绣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外面有人吵嚷,她恍惚听到阴氏的声音,忙坐起来,发现自已躺在床上。 往下望去,沈明泽睡在了地上,钟锦绣也顾不得别的,忙下床去,此刻沈明泽也醒了,亦听见阴氏的声音,忙起身,顺便将那一床被子扔上床,且将表妹也抱在怀中。 “抱着作甚,要去开门。” “对对对,你去开门。” 待阴氏在外面叫门,钟锦绣便佯装刚起来,去开了门。 阴氏一脸气冲冲的,明晃晃的瞪着钟锦绣。 “你起开...” 阴氏冲进去,一口一个我的儿啊,直接就往里面走。 沈明泽坐在床上,道:“娘,一大早的,您出什么事了?” 阴氏见沈明泽,便是上上下下的打量,问:“儿子,你没事吧?” “没事啊。” “我听说昨日被你岳父打了,打你哪了,快让我看看。真是的,你现在可是皇城司主司,他怎么敢打你,怎么能打你...不过是娶了他家女儿,若是在敢欺负你,我就折磨她女儿...” 她女儿还在身边听着呢。 不过钟锦绣自觉理亏,没有反驳。 “母亲,岳父大人哪里打我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不敢。” “你莫要骗我,你爹可跟我说了...来我看看,伤着哪了...” 沈明泽起身道:“母亲...真没有...”沈明泽作势转了一圈,让阴氏知晓,他真的没事。 然而钟锦绣瞧着他转悠的够利索,这身上的疼是好了? 她微微望过去,正瞧见沈明泽冲着自已眨了眨眼,她暗暗瞪了回去。 沈明泽苦笑,又被误会了。 然这一瞪,恰好被阴氏瞧见了。 阴氏看见钟锦绣便气不打一出来,道:“钟锦绣,你好好侍候我儿,莫要再与我儿闹腾,惹出事端。” “我儿子这般好,对你又好,你去问问你几个姐姐,她们那个有你过的舒服,我看在你是大姐的女儿,对你多半忍让,可你若是在不知冷暖,别怪我跟你拼命。” “是,母亲,我一定会好好侍候表哥,回头也回去跟我爹说说,莫要随便打表哥。” “你明白就好,此次是你无理取闹与我儿闹腾,还闹腾的让你爹知晓,你嫁过来是侍候我儿舒心,不是给他添堵的。” “我儿每日上朝,已经够辛苦了,你身为她的媳妇,就该为他分忧解难。还不快侍候我儿穿衣...” “是,母亲...” 待送走了阴氏,钟锦绣则侍候他更衣。 沈明泽瞧着钟锦绣,瞧着他便无表情,便宽慰道:“母亲的话若是惹你不快,不如你打我一下,出出气...” 钟锦绣微微抬眉,嗔怒瞄了她一眼。 但是待穿好后,也不忘吩咐道:“路上小心些,下了朝别到处乱跑。” 沈明泽眉眼抬笑,道:“家里面美娇娘等着我,外面那些...自然留不住我的脚,再说了我还等着回来让夫人给我按摩按摩腰呢...” ...... 听说丁香与蒋笑被送走了,这一点倒是一件喜事。 钟锦绣早上受了阴氏一顿骂,起来后还是要去请安的,在被骂一次,她也无所谓。 倒是这边骂了以后,不一会阿祥便送来了诸多礼物,钟锦绣笑望着看了一眼,没在意,倒是多看了阿祥一眼。 问道:“阿祥,你跟在表哥身边多久了?” “回少奶奶话,属下跟阿忠都是自小跟随少爷的,阿敬是新提上来的。上次阿敬还说,让属下来给您赔礼。” “不是大事,你们是少爷跟前的,与我自然也是一家人,日后兢兢业业就好。” “是。” “阿祥,你说那怡红院的小桃红,与你家少爷,认识多久了。” 阿祥实话实说道:“认识有三年了,桃红姐姐当年被人欺负,还是少爷救了她,给她一席之地。” “原来有这等恩情啊。” 阿祥听这话儿有些不对劲忙解释道:“或许那小桃红对少爷升出了情谊,但是少爷的心中,唯有少奶奶一人。旁的女人在少爷眼中,起不了半分涟漪。” “哦?” “属下跟随少爷多年,从来不曾见他对旁的女人动心思,除了您。” “罢了,不过是想问问你,二夫人将丁香和蒋笑打发到哪里了?” 阿祥回应道:“此事是属下经手办的,少夫人放心,她们已经许配给旁人了。” 这个阿祥果然是会办事的很。 第二百四十七章、游士卿,未来姐夫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待阿祥走后,桃子笑道:“这个阿祥果然是会说话的,三言两语便撇清了少爷与那花楼女子的关系。” 是个聪明的,若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能任府上管家。 然今日老爷子派人去了阴氏和雅郡主处,只说了一句话:“不准插手清风院的事情。” 雅郡主听到这话,不免责备阴氏来。 老爷子一向不插手府中的事情的,如今贸然插手,定是阴氏做了什么惹了老爷子了。 蒋妈妈道:“夫人,这个事,都是二夫人一头热...” 雅郡主暗暗皱眉道:“你也参与了?” 蒋妈妈忙跪下道:“夫人,您是知晓笑儿那丫头的,一直惦念着少爷的,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这丫头就自作主张去了,本来二夫人说家里面的人,身世清白,知根知底,少爷对下人们本就和善,必定不会...可谁知晓少爷这般绝情,直接将人给打发到外面...” “所以是你们闹腾到老爷子跟前的?” 雅郡主一猜即中,这蒋妈妈心中恐慌的很。 然而雅郡主现在没空修理她,她在想另外一件事。 “罢了,这件事先放下吧,你若是不放心,改日瞅准个时间,将笑笑接回来就是了。” “多谢夫人。” “你先随我回娘家一趟吧。” “是,夫人。” 这几日她想来想去,的确是觉得冯家最合适,且她那侄子冯良对她痴心一片,定然不会欺负她的。 所以定要回去商议一番,如何英雄救美。 雅郡主回冯家,冯良听说是在商议他和吟堂表妹的婚事,心中气愤。 但是他最近听说吟堂表妹与那游士卿... 心中便是一阵烦闷,直接寻人去教训那个游士卿,让他日后别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游士卿被人打了一顿,回了家,居然见到沈明泽在他家坐着。 游士卿见到沈明泽,微微苦笑道:“沈大人,私闯民宅,可是要论罪的。” “我来我未来姐夫家里喝个茶,怎能论罪?” 游士卿失笑摇头,道:“怕是要佛了你一片好心。” “我这里有个消息给你,至于成不成,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心了。” ...... 清风院,钟锦绣晌午在家,下午便去了茶楼,彼时钟浩就在这酒楼里面。 钟锦绣早先让桃子编了个故事卖给茶楼,且是专门说给钟浩的。这个故事传扬了许久,这听的人也就多了,身为钟浩的‘朋友’,自然会拉他来欣赏一番。 这个故事说的是啊,这古代有一公主,瞧上了比她小十来岁的将军,至此以后,整日服侍公主,便能够飞黄腾达。 虽然故事不曾提及过钟浩名讳,但是世人皆善于暗喻,调侃。 今日钟浩与好友一起来的,听完了说书,那些人便想起了钟浩的婚事,不免有些调侃。 钟浩不喜欢姜情,更不愿意那桩婚事,只奈何母亲日日哭诉,说什么他爹没逼迫,她是无奈之举。 他身为人子,终究是没法看到父母年迈而不得安生。 所以他答应了,可是答应归答应,他心中不免烦闷。 钟锦绣在茶楼二楼,正瞧见钟浩负气离开。 “小姐,您不想让姜家姑娘嫁给钟浩少爷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正要说话,然听见隔壁有女声传来道:“钟锦绣,你即便是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事实。” 姜情的声音。 这人果真是想法设法来见自已呢。 “姜郡主,别来无恙啊。” 姜情打开门,让丫鬟们在外面守着,她坐在钟锦绣对面,隔着一张茶桌,彼此盯着对方。 几个月不见,钟锦绣这女人却越发的光鲜亮丽,娇嫩可人,果然是有男人的滋润,才能让女人日渐鲜活。 她盯着钟锦绣,钟锦绣亦是盯着她,多日不见,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想起上一世关于她的传奇,今生怕是看不到了。 “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当日在梁府,是你陷害我的?” 钟锦绣微微挑眉,这事情难道不够明显?都过去这么多日子,才查出来吗? 不,若说是查出来那是不可能的,梁家人都不知道剧情,更别说什么证据了。 “这...郡主的话让人实在不明白啊,梁府那日,这么多人都瞧着呢,是您与您那相好的欢好,只是却被梁义的夫人误以为是梁义与你...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难不成有什么猫腻?这不能吧?” “钟锦绣,你...分明就是你在作怪...” “那不能,我在自已家兴风作浪,在外面,可不敢,如此被人抓住把柄了就要惹一身骚了。” “你...”想起最近她就要嫁给钟浩,成为她的嫂子,日后有的是机会惩治她,“即便是你又如何,再过不久我们就是一家子人了,身为你的嫂嫂,我会原谅你的。” 钟锦绣轻笑,对这话却不置可否。 她只有两位大哥,两位大嫂,至于别人,与她何干? 姜情见她不为所动,继续道: “对了,你嫁出去了,待在家里的日子不久,没关系,你家里面亲戚挺多的,这一个不小心的,出了什么事,也挺正常,尤其是小孩子...很容易就会发生意外的。” 钟锦绣对这话一点都不上心,她看着姜情,满是遗憾。 “你知晓吗?我在闺阁中的时候,特别的羡慕你,有好的家世,活的洒脱随性,喜欢谁就将其收入裙下,并不在意世俗眼光,但是现在,我满满的为你遗憾,怎么就活成了现在的模样?” 姜情皱眉,不明白她话中藏着的几分意思。 钟锦绣笑着道:“这场婚事,本来就知晓结局,何须费劲呢。” ...... 晚上,沈明泽回到家,便见到钟锦绣不在正房而在书房。他去寻她,瞧见她在写字,上前一看,原来是在临摹自已笔迹。 心中一软,便站在一旁,观看他临摹。 不久,钟锦绣便察觉到了他,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出声?” “看你正认真,便没有打扰。”沈明泽笑着道,“怎么想起来练字了?” “这不是等你等的无聊啊。” 刚好这个字写完了,钟锦绣邀请他来看看,这字写的如何? 沈明泽对她那字没什么感觉,只是听到她等自已,心中莫名觉得欢愉。 “不错,就是笔锋有些用力,表妹习武,写字习惯使然,所以不必仿造别人字迹,自成一派不是更好。” “我就是想要模仿你的字。”似撒娇似嗔怒的,搅合的人心中如蚂蚁挠似的,痒痒的。 他上前一步,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握着她的手,道:“来,我教你。” 一个锦字刚见雏形,钟锦绣只觉得脖子处一痒,慌忙躲避。 “别闹...” “夫人,都好些天了,你都不想我...” 且 “怎么,你的腰不疼了?” “表妹这般天香国色在,我就是腰疼,也要侍候好你啊。” “别闹,桃子还在。” 桃子刚才听到那些话,早就羞的跑了,如今书房内就他们二人。 几日不开荤,两人都... ...... 隔日一早,钟锦绣送走沈明泽,她起了身便去给阴氏请安,因为老爷子申斥了阴氏,所以阴氏如今还生她气,她一位是她告的状。 钟锦绣请安的时候,雅郡主也在,瞧见钟锦绣便笑着道:“锦绣今日可有事?” 钟锦绣摇了摇头,雅郡主道:“正好了,吟堂想去郊外骑马,你若是没事便一起去吧,也顺便帮大舅母一个忙。”在听到大伯母的计划的时候,她有些愕然。 大伯母对吟堂用心良苦啊。 只是那个游士卿? 她瞧着他与吟堂挺相配的,都是那么有才华,若是日后成婚,琴瑟和鸣,定然能成为一段佳话。 只是雅郡主不愿意。 上一世吟堂并没有嫁给冯良,她清楚的记得,吟堂嫁的乃是南方士族,独孤家。 说来这个独孤家是个神话一般的存在。百年稳固在南方士族大家,掌管南方金矿,富甲天下,以及有自已的驻守兵马。 但是独孤家这一世的家主,却有些柔弱。 吟堂嫁给他不几年便没了,只留下一个孩子。 但是这一世却... 这个冯良也是个难得人儿,说他是纨绔吧,他却不爱寻花问柳,不爱赌博,只爱吃喝。 他收集了京城最好的师傅来教导他厨艺,听说是因为吟堂最爱这口。 说实话,这个冯良也不失为一个良配。 “大舅母,您尽管安排就是。” 阴氏想说不让她去,想说吟堂的事情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待雅郡主走后,阴氏拉着钟锦绣道:“你大舅母想要你做这个恶人,到时候吟堂知晓了,必定会恨你的。” “若是吟堂真的能与冯良在一起也就罢了,可若是...你别看吟堂平常高贵样,她若是发起狠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母亲放心,我去了什么也不管就是。” 第二百四十八章、没有误会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这事情雅郡主安排好,很快他们便出去踏青了。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今日暖阳普照,出来赛马踏青的最合适了。 本来今日就她和吟堂,等着偶遇冯良,在来一出恶人拦路,英雄救美的戏码。 最后不知怎么的,晋王,沈明泽,沈莱娣也来了。 沈吟堂见他们来的时候,目光微微扫了一眼他们身后,似乎没有见到游士卿。 目光微微暗沉。 然而这一切都被沈明泽看在眼中,上前来问道:“吟堂姐,似乎在等人?” 沈吟堂随意瞟了他一眼,问道:“怎么,这会儿追过来,是怕挨揍?”沈明泽被打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京都了。 也就他自已不知晓羞,还出来瞎逛,惹人猜忌。 钟锦绣咳嗽一声,像是没听懂沈吟堂的揶揄,驱马到沈明泽小声问道:“你的腰没什么事吧?” 腰? 不是说着两人闹别扭,几日不曾好吗?瞧这样子,倒像是恩爱的很。 晋王殿下笑望着钟锦绣,想出生调侃,然瞧见沈莱娣已经挑选好了马儿,但是却犹豫不决,没有上马。 他问沈明泽道:“你家五姐不会骑马?” 沈明泽笑着道:“是,不知晋王殿下可否教导一二?” 当然可以。 本来觉得这位沈家小姐无所不能,他心中略感无力,如今自已终于有用武之地,说不出的通畅。 晋王殿下驱马走进沈莱娣跟前,正瞧见御马师傅牵着马,小声道:“小姐,这马儿最是温顺,不会摔着您的。” “我看我就不该来。” 御马师傅笑着道:“我的大小姐,这晋王风姿翩翩,骑射一流,您以后可是要当晋王妃的,这晋王府女主子众多,各个都会骑射,您若是不会,不就失了与晋王琴瑟和鸣的佳话。” 沈莱娣撇撇嘴道:“既然都会,我就更不能学了,我应该学他们不会的,越偏门越好,到时候我一枝独秀,不是更好?” 突然间一声马儿长鸣,吓得沈莱娣往后退了几步,可是被什么东西挡着,回头一看,又是一棕色良马,她忙躲在那御马师傅身后,随后听到一声轻笑,方才从御马师傅身后偷偷露出头来。 “没想到,你居然害怕马?” 沈莱娣想扯开嘴角笑,可是刚才被吓的不轻,这时候真的很难再对晋王殿下笑。 晋王瞧着那张水润的眸子,晶亮晶亮的,甚是可怜。 正要说句话,安抚一下,却没想到她突然间转身,跑开了。 “沈莱娣...” 沈莱娣只觉得这马场甚是危险,还是走了好,却没发现自已这般随意,多么的无理。 可是还未曾出马场,她便一个腾空,直接坐上了马儿,身后贴着一男人的后背,意识到是晋王殿下的时候,她面色有些不好,忙道:“殿下,麻烦放我下来。” 晋王殿下道:“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吓你。” 沈莱娣微楞,道:“我小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从此以后再也不敢...” 原来如此。 “小时候,有人跟我讲,若是想要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征服他,今日本王就帮你克服这恐惧吧。” 两人不顾旁人,径自在赛场玩起来。 而旁人似乎也没有人管。 才不久,冯良来了马场,装作是偶遇的样子,瞧着沈吟堂,双目便如带上了有色眼镜一般,再也移不开。 只是沈吟堂看着冯良,便想要收拾他。 她本来就想要寻他,如今就被撞上枪口上了。 沈吟堂责问道:“你为何要派人去打游士卿?” “啊?” “你打他,为何要用我之名?嗯?” 冯良瞧着表妹精致的面容上,怒容渐显,心下虽然害怕,但是却不能容表妹被人欺负。 “表妹,那游士卿欺名盗世之徒,一个小小的秀才居然敢肖想天姿国色的你,简直不知所谓。” 沈吟堂道:“她没有肖想不该想的,你误会了。” “表妹,他亲口承认的,我没有误会。” 沈吟堂微微一愣。 然冯良却不想多说。 “我们提他作甚,咱们去骑马吧。” 沈吟堂没动,而是怒望着冯良道:“我再说一次,我跟他没任何关系,而你若是在寻人去找他麻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吟堂道:“还有,我知晓我母亲最近在筹谋什么,你不必抱有幻想,对你,我也没有兴致。” 冯良被拒绝了,心中不悦。 “你不想嫁给我,难不成你想要嫁给那个人吗?” 沈吟堂皱眉,看着冯良无理取闹,觉得多说无益。 “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看都不看冯良一眼,转身便走了。 钟锦绣一直在关注这边,见沈吟堂走了,便道:“我先过去看看。” 沈明泽道:“不必了,他会追上去的。” 沈吟堂觉得烦躁,她心中不想让家人为难游士卿,如此只会让对方觉得自已暗恋与他,让他心中更加得意。 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阵烦躁,走着走着便不知自已身在何处了。 她的方向感一向不好。 待意识到自已迷路的时候,她则顿住了,没有在往前走,而是下马,将马儿拴在树上,等着人寻找到她。 然她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寻他,心中微微有些急了。 然此刻突然间出现两个人,那两个人见到一穿着富贵的女子,面色上流着垂涎之色,沈吟堂心升起戒备,道:“你们是冯家表哥派来的人吗?” 那两人没有吭声,但是那眼神之中的垂涎之色,却越来越甚。 沈吟堂越发觉得不对劲,忙去解开拴在树上的绳子,想要翻身上马,只是她却被那两个人给打晕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则被绑着双手,堵着嘴巴,仍在一草屋中,门外有亮光,还能听见门外有人商议着将她转移出城,卖入花楼的换银子的话。 还要将她怎么样怎么样极其恶心的话。 此刻的沈家,雅郡主急的团团转,责问钟锦绣和沈明泽为何不看好他们。 钟锦绣无奈道:“我还以为是冯公子的人,故而就没有派人跟着。” 雅郡主心中堵的慌,此刻冯良过来,垂头丧气的,他说没能寻找到表妹。 沈从文无奈道: “我现在就去报官...” “不能报官,若是报了官,将吟堂被抓走的消息传扬出去,那她的名声就毁了...” “如若不报官,我们便会失去这个女儿了...” “不,不能...在等等...若是绑架了女儿,她们会来要钱的,若是报了官,他们撕票了怎么办?不...” ..... 沈吟堂被关着,心中彷徨无助,尤其是面前还有个恶心的人进来,言语恶心道:“这般美人儿,果然是极品...” 沈吟堂说不出话来,嘴还被堵着。 “美人儿别急,你这嘴还是堵着吧,免得招惹来不该招惹的人,瞧见了你这般,那就不好了...” 沈吟堂一阵恶心,然更加无助,人一旦柔弱,这泪水便不受控制..... 正此刻突然间听见外面谁喊了句走水了,不一会便有人开了门,‘嘭’的一声,那人便倒在一侧。 沈吟堂抬着朦胧的双目,瞧着游士卿手握着一砖头。 游士卿来不及解释与恐慌,忙上前去。 只是沈吟堂却避开了。 游士卿无奈解释道:“我带你离开...” 游士卿将她口中的堵塞物拿出来,沈吟堂得到放开便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们先出去再说。” 但是他不说,沈吟堂却不敢跟着他走。 “与沈姑娘相处多日,不说是知已,但也算是有些交情,却不曾想,在姑娘心中,我的为人还不如两个劫匪?” 沈吟堂面上一赫,没在说什么,只能任由他解开自已,趁乱悄悄的逃走。 可是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见有人说:人跑了,快追。 沈吟堂急了,一个加速,便崴了脚。 沈吟吟只觉得自已今日特别衰败,走了路都能摔倒,等着面前的人责备自已,然而只听他说了句:“得罪了。”便将她抱起来,随后进了一户人家,将她放下道:“这里是我家,你先待一会,别出来,我去引开他们。” 沈吟堂想开口阻止,可他已经出了门。 她想说既然都到他家了,那两个人应该不会私闯的,可是他人已经走了。 只此刻听见那贼人的声音,沈吟堂忙将身子往旁边墙角躲了躲。 她该庆幸天色暗沉,看不出别的什么。 她躲在一边,好长一阵都不曾见人来。她才敢有所动作,沈吟堂瘸着腿,进入他家,一茅草屋,里面还有些昏暗的烛光。 早就听闻他每日苦读到深夜,今日也是吧。 只是他如何就知晓自已被抓了呢? 沈吟堂进了屋,屋子里很干净,至少身在高宅的她,不嫌弃这里。 屋子里一张床,一张书桌。 经历了一场生死,她身心俱疲,她不敢上男人的床,只走在书桌前,坐下来,抬眉就瞧见一幅画入目,那画中的女子她在熟悉不过,是自已。 且那画中还题了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莫名的心中百感交集... 她很想等他回来,问一问,这画可是他所绘,又为何要题字。 想着想着便经不住疲倦,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只是不久,她便被一开门声所警醒。 桌子上的烛火已经灭了,天色也亮了。 她忙抬头,瞧见有一美貌夫人走进来,瞧着她,微微皱眉。 随后她便道:“你先换一身我丫鬟的衣服,我送你回去。” 沈吟堂问:“游士卿呢?” “他是男人,不适合送你回去。” “你是他姐姐吗?你见到他了吗?他现在可安好?” 此人正是游士卿的姐姐,如今的顾将军府的小妾。 第二百四十九章、钟浩被气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吟堂被送回去,见到沈吟堂平安回来,对顾家小妾很感念。 游士卿的姐姐,游爱莲,将人送来便走了,她弟弟的心她明白,更懂得不愿意攀附的原因。 沈吟堂回了家,雅郡主最是开怀,也更担忧。 但是也不敢当着家人的面多问。 待所有问候的人都被打发走了,雅郡主才敢问询: “吟堂,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被顾家的人给救了?” 沈吟堂笑着道:“巧合吧,我迷路了,正好遇见了顾夫人,所以她就将我送回来了。” “只是迷路了吗?” “是啊,只是迷路了。” 雅郡主问不出别的,隔日去打听的时候,却听说顾家派人解决了几个人。 听说是劫匪。 钟锦绣去问候沈吟堂,倒不是去探听什么事情,就是沈明泽吧,让她去看看,这边是什么情况。 昨夜她审问了沈明泽,那两个劫匪虽然不是他派去的,但是他知晓会有两个劫匪路过。 钟锦绣骇然他的胆大,若是万一... “没有万一,我派人顾着呢。” 就算是如此,钟锦绣心中还是有些愧疚,去探望了沈吟堂。 但是沈吟堂却出门了。 这让她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说受惊过度,需要休养吗? 然并不是,沈吟堂听说游士卿今日赴诗会,故而她去寻他了。 他果然在。 游士卿见到她,也仅仅是点头示意,他不提那日发生的事情,恍惚什么也没发生过。 沈吟堂想要与他单独说话,故而让丫鬟去请他凉亭一叙。 然他来了,但是却站在凉亭外,她有些恼,往前走了几步,而他却往后几步,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人心中泛恼。 虽然知晓他是在避嫌,可心里总是不舒服。 沈吟堂让丫鬟般出了一盒子,里面是以价值连城的手镯。 她道:“上次承蒙你家姐姐相助,送我回去,免露宿荒野之苦,今日特地来感谢她。” 游士卿拱手道:“沈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 怎么会是举手之劳?她听说那日他为了引开贼人,受了伤的。 “你的伤...” 话音刚落,游士卿便又拱手道:“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他走了,可是沈吟堂心中,略感失落,他们之间经历过生死,怎么说也不该如此生疏。 虽然是避嫌... “小姐,咱们回去吧,你脚上还有伤呢。”宝菊不赞成自家主子今日出来,可是主子却不放心,如今人也瞧见了,看他人好着呢。 “宝菊,你说我在做什么?” “小姐,游公子不得郡主欢喜,您这又是何苦。” “罢了,咱们回去吧。” 雅郡主在沈吟堂出门的时候,便知晓了,去见谁也是知晓的,她心中隐隐有些猜忌。 才子佳人,救命之恩,真是硬生生的印在了她家女儿跟游士卿的身上。 这内心纠结的很。 “蒋妈妈,你说这事情怎么就走到这一步?” 蒋妈妈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郡主。 “主子,您已经让人去警告了那游士卿,又送了银钱给他,他必定知晓您的意思,说不定过几日咱们家小姐便与他没了兴致。” 只能希望如此了。 钟锦绣在吟堂回来的时候,便去寻她了。 吟堂面色苍白,目光微微泛着迷茫,恍惚情窦初开的女儿家,懵懂而痛苦。 钟锦绣随意安慰几句,便离开了。 晚上沈明泽回来,钟锦绣便提了一句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这两人互相有意思,你这别撮合一半啊。 沈明泽道:“这事还要看大伯母,吟堂姐被救了之后,隔日大伯母便去感激人家了,送了许多银子,也说了许多场面话。” 场面话是什么?不过是游公子的恩情,沈家感激在心,日后也会帮助游公子一二,做足了姿态。 人家能怎么说? “那若是大伯母一直不松口该如何?” 沈明泽道:“等等呗,明年科举之后吧。” 钟锦绣请叹一声。 “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果然是一大遗憾啊。”她顿了顿,故意道,“也不知道吟堂姐最后到底与谁能成眷属。” 钟锦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随意盯着沈明泽。 沈明泽没注意到钟锦绣的问询,随口道:“能不能成眷属,就要看他们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什么意思? “这个游士卿心气高,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所以此生若是寻不到能与之琴瑟和鸣的女子,他便会终身不娶。” “至于吟堂堂姐嘛。这女人,你最了解,你说说看她若是知晓了游士卿的心意,又确定了自已的心意,她会如何?” 这可不好猜测。 就好比说,这一盘辣椒,她嗜辣,很想吃,可奈何这口中生了毒疮,疼之又疼,想吃却又不能吃,为了毒疮能够快点好,终究必须要割舍下这盘辣椒。 “表妹选择放弃?”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他言语中有些不悦。 但却又不知他生什么气,一个比喻罢了。 难不成他将自已比喻了那盘辣椒。 “没事,早些歇息吧。” 隔日,钟锦绣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参加钟浩的婚事,她姨母便派人来传信说她爹吩咐,钟温若是不取消婚礼,他便与钟温断绝兄弟关系。 这下子她就免除了一桩尴尬事。 钟锦绣还正在家陪着沈莱娣学规矩,就听桃子偷偷唤她,钟锦绣出了屋子,桃子才小声道:“主子,钟浩少爷死了...” 死了? “为何而死?” “被活活气死的。”桃子不等主子接着问,便又道,“今日钟浩公子大婚,然待那姜情嫁过来之后,刚拜完堂,宾客不过是调侃一两句,不知那句话得罪了他,他愣是要寻人家拼命,刚抓住人家领子,他就死了...” 这可不就是气死的。 “确定死了吗?” 桃子点头。 “姜家的人,直接将新娘子接走了。” 钟锦绣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这有些突然。 “如今他们家必定乱的很吧?” 桃子颔首道:“是,听说三夫人直接晕过去了。” 钟锦绣先不急着处理此事,那边正忙着,她不想去凑热闹,惹了她三婶娘记恨。 “你且派人去盯着,有什么有趣的话在同我讲吧。” 钟锦绣再次进去,盯着沈莱娣学礼仪,这位丁嬷嬷正教导的很细致,也很尽心。 想来在过不久,便可以回去复命了。 又一晚上,沈明泽回来,带来一个结果。 那便是钟浩的事情便有了结果,他三叔的升职了,所以不再纠结儿子的死。 也不为难姜情。 这就打发了? 隔日晌午,钟家的人来请她回去一趟。 钟锦绣回了家,家里面还多了老夫人,三婶娘和三叔。 钟锦绣进了内厅,给众人随意的请了安,便坐下来了。 众人看了钟锦绣一眼,钟锦绣回望着,但也不先开口问。 钟勇瞧着女儿气定神闲,无奈道:“锦绣,那姜情说她嫁给钟浩,是你安排的?” 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将钟浩的死,推给她? 她可不傻。 “不是。谁都知晓,我与姜情不对付。” “哼,那姜情亲口说是你安排她嫁给钟浩的,在成婚前,你们还在酒楼里面见过面商议如何害死我儿。” 钟锦绣神情严肃道:“我知晓三婶娘失了儿子有些恍惚,但是也不能随意诬赖人啊。” “明明就是...” “我知晓三婶娘对我有意见,但是此事真不是我,三婶娘相信姜情而不相信我,这我也没办法...毕竟杀人偿命,我一没有举刀杀人,二没有逼迫您给儿子娶妻,三更....” 我就编排了个段子,如此而已。 “若说真的害死四哥的,是三婶娘您呢。我听说这门亲事,四哥并不愿意,是三婶娘您逼迫的,哎,四哥死的果然是冤屈的很啊。” 孙氏心中更疼。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伙同那姜情,先是与我儿有了肌肤之亲,后又逼迫我儿娶她,随后又编排些话语刺激他,你蛇蝎心肠,我定要将此时告知沈家,让他们知晓你的本来面子,休了你...” 小沈氏蹙眉道:“三弟妹,无凭无据的,你这般说,是要置我们与何地?钟浩没了,我们也很难过...” “难过?你们怎么会难过?你们巴不得我们全都死了,你们...” 钟勇呵斥,道:“三弟妹,请你慎言。” “大哥,你贵为国公,你家女儿犯了错,难道就如此纵容吗?若是传出去,百官岂能容你...” 正说话间,沈明泽突然间来了,正走到客厅来,道了一句:“要传就传呗,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钟锦绣见他来,问:“你怎么来了?” “恰好路过,就过来接你回去。”他看孙氏道:“三婶娘来说理,我倒是要说道说道了,当日钟浩要娶姜情,锦绣表妹便是不同意,还托我上姜家问问,若当真是逼迫,以我与姜家情分,自然不会为难钟浩的,可是...我得来的消息,却不是人家逼迫,反而是三夫人您刻意巴结,讨好那姜情,还使了些手段让她同意嫁给钟浩...” 孙氏有些心虚:“你...胡说。” “胡说不胡说的,咱们各自都心底有低,不用来虚的,你们若是想要上金銮殿,我们也能奉陪到底。只是若是皇上和姜家知晓你们极尽心力来设计姜情,他们会如何想?” “姜情如今因为钟浩的死,又多了一个克夫的名声,你们说姜家日后会如何待你们?” 第二百五十章、孔晟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上看在钟家的面子,给你们提升了,但是姜家岂能允诺你们做大,与他们家威胁?” “想要寻求我们庇护,直接说就是,何苦编排这般一个一戳即破的谎言?求人帮忙就该由求人帮忙的姿态。” 沈明泽眼眸眉梢微微一抬,让一遍的钟温和孙氏压力倍增,这人,年纪轻轻,行事狠厉的让人胆寒。 钟勇瞧着这场闹剧,心中烦躁,道:“钟温,当初我问过你,这门亲事你是否果真满意,你还记得你是如何回应我的?” 钟温面色羞的不行。 当初大哥在下了朝堂堵着自已,问自已意愿,说只要他不愿,他便可以毁了这桩婚事。 可是自已如何答的。 “不劳大哥费心,这桩婚事我们满意的很,那姜情虽然顽劣了点,但能与她攀上关系,浩儿日后必能能够飞黄腾达。且那姜家也承诺日后必定会给浩儿一个好差事,不像大哥你,自已亲侄子却不知晓提拔,枉顾亲情...” 想想自已说的话,如今脸上骚的很。 若是当初...那么儿子便不会出事。 儿子最好面子,让他娶一个那般女子,终究是委屈了他。 钟勇冷然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说我薄情,不管你们,可是你们才是他们的父母,做出任何决定都应该对孩子负责。事后。我亦问过你们想如何了结,无论如何只要你开口,我必定会钟浩讨回公道,可最后呢,你选择了妥协,选择不了了之,选择利用自家儿子更上一层楼,我还能做什么?” 这时候老夫人开口了,道:“你身为他大哥,知晓他们做错了事,该纠正才是,你眼睁睁看着你三弟一次错,次次错,不管不顾,这就是你当大哥的风采吗?” 钟勇轻哼。 “既然分了家,有些责任,就该分清楚才是,当时分家的时候就说的明明白白。” “你...”老夫人见他不为所动,便道: “钟勇,你且看清楚,你三弟如今这般,与你也无大好处,外面哪一个不看你的笑话。说你软弱可欺,堂堂一个钟国公,姜家不敢动也就罢了,那些个说钟浩不是气死钟浩的公子们,居然都不为所动?” 钟锦绣微微瞧着老夫人的作态,终于明白了,这是让他爹做恶人,惩戒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呢。 沈明泽慎重道: “这种事传出去让人笑话,御史们递个不少折子参岳父大人您管教无方。虽然分了家,可是打着骨头连着筋自已兄弟出了事您却一点都不帮忙讨回公道,如此...不如这样子吧,岳父大人还是管一管吧。” 老夫人心中暗笑,这沈明泽不愧是沈明泽,想来最近他也因此事所烦恼。 都是亲戚,钟家出了事,沈家必定深受其苦。 钟浩出了事,让三房受京城笑柄,她心中懊恼极了,然大房却依然屹立不倒且圣眷正浓,她不甘心,必须要拉钟勇入坑。 她不是他的宝贝女儿吗? 她就让她沾惹上人命,是真是假又如何,反正是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的。 钟锦绣可以不介意,但是沈家不会不介意的,毕竟沈明泽是沈家的希望。 然而似乎早就抓住了老夫人的心思,沈明泽便道:“不如将三爷收在岳父大人您麾下,自已照应,方便许多。” 什么? 老夫人怒瞪着沈明泽,直接开口否决了 “这万万不可。” 沈明泽微微挑眉问: “哦,老夫人觉得该如何?” “自然是将那些嘴碎的人尽数抓起来,杀鸡儆猴,让人不敢小瞧了钟家任何一个人。” 得了,这是不敢得罪大佬们,要拿小的开刀了。 “不知晓老夫人所说的嘴碎的是谁?” 刑部闫家公子,闫馆。 沈明泽笑了,一开口便要刑部尚书闫家的小公子的命,老夫人的未胃口不小啊。 “居然是这个理由,老夫人,您早说啊,何苦污蔑我家夫人来。您放心,您想闫家嫡子闫馆死的事情,我必定会传给闫家,让他们知晓您的意思。至于他们要不要死,怎么死,就看你老夫人的手段了。” 老夫人听完这话,想笑却不知觉得这话不对劲。 孙氏避嫌道:“这可不是我们的意思。” 老夫人愕然,似乎才明白过来沈明泽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管? 老夫人气的要命,正欲要开口训斥,然钟锦绣开口道:“表哥,咱们回去吧。” 一边的桃子早就生气了,不顾主子是否授意,上前道:“国公爷,奴婢一直跟着小姐一起,那姜情约见主子好多次,然而主子都不曾搭理,那日在茶楼,那姜情逮到我家小姐,说什么对四少爷并非真心,我家小姐一直奉劝她停止这门亲事,但是她却一意孤行,执意要嫁给四少爷,那姜情嫁入钟府之事本蹊跷,奴婢却不知三夫人怎么会同意?姜情对小姐言语不善,可见两家的关系本就不好,奴婢浅见,三夫人怎么执意要成全这门亲事?” “你疯了,你一个小小的丫头,谁给你的胆子来指责我...” 桃子又道:“不,我是小姐大丫鬟,自然有权替小姐抱不平,国公爷,因为三夫人的错误决定,给小姐惹了多少脏水,我们家小姐一忍再忍,如今又来,您可一定要给小姐做主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三夫人说着就要上前甩桃子一巴掌,但是却被钟锦绣拉开了,“三婶娘,我家丫头说的是实话。” “你...” 沈明泽将钟锦绣往自已身边拉了拉,免得三夫人发疯。 钟锦绣望向沈明泽问:“表哥,你介意吗?” “你什么事我不知晓?我啊,就喜欢你聪慧,喜欢你果断,只恨不得当初你吩咐仗杀奴婢的时候,给你递把刀子...” “呵呵呵...” 老夫人没想到沈明泽居然一点都不在意钟锦绣心狠手辣,还...她又失算了... 打发掉三夫人他们,小沈氏心中略有些担忧。 问钟勇道:“我们真的不管了吗?” 钟勇道:“哼,心怀不轨的东西,管什么。”若是实话实说不就好了,还将脏水泼到自家女儿身上,简直可恶的紧。 “此事咱们心中都明白,那姜情嫁给钟浩不怀好意,就因为当初钟明拒绝了她,如今她记仇,若是在外面说锦绣几句坏话,传入沈家,这锦绣的日子,怕是又不好过,你又不是不知晓爹他老人家最看重名誉了...” “她们这小两口,前几日还闹矛盾呢。若是他们所说钟浩的死跟锦绣有关,那他俩又闹?” 钟勇轻哼,但说此事跟锦绣无关即便是有关,沈明泽也绝对不会跟锦绣因此事闹腾。 沈明泽这个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不亚于他们这些整日泡在死人堆里的将士。 最近整理太子和桓王人脉之时,那杀人的手段,绝对不像是头一次。 最近他总是跟沈明泽提什么和离,还不是以为他行事冷硬,连他都有些忌惮。 锦绣嫁给他,不知是好还是坏啊。 钟锦绣与沈明泽出了钟家的门,并没有先回家,钟锦绣突然想要去逛逛,两人去吃了福满楼的小龙虾。 福满楼的龙虾,真是一绝啊。 只是正吃着,突然间听到有人提及沈吟歌的名字。 钟锦绣好奇之下,望了一眼声音处,正瞧一长相标志的公子哥,正口若悬河的道:“我跟你们讲,皇城司主司算什么,在我爹面前,那不还是弯腰点头的人,他二姐沈吟歌是我大哥的女人...” “这沈家的女人嘛,胆小怕事,蠢笨如斯,她弟弟如今是皇城司,本来回娘家说一声便可以谋个好前程,她倒是好,居然还监督我大哥念书,参加什么科举,气的我爹都想让我大哥休了她回娘家...” ..... 钟锦绣听后,气的直接拍桌子站起来,很得想要甩鞭子揍人。 沈明泽轻笑,然那笑意却从不达眼底,声音清冷道:“暗一,去教教那个人,何为上尊下卑。” “他嘴巴不干净,就掌嘴吧。” 突然间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一身黑衣,手执佩剑,他出去,抓着刚才说的最大声,最起劲的孔晟,直接扔了出去。 随后上前,骑在他身上,啪啪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钟锦绣重新做回座位上,一点同情心都无,继续吃自已的虾。 沈明泽看着钟锦绣的目光又恢复了温和,道:“来表妹,我给你剥好了,先吃着。” 看着剥好的龙虾,微微挑眉道: “表哥,你想让我做什么?” 第二百五十一章、那个没用的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礼部侍郎孔家,钟锦绣了解一些,那孔晟乃是孔家吏部侍郎的小妾生的儿子,但因着小妾得宠,所以在孔家极其娇惯,无法无天。 沈吟歌嫁的人乃是孔家长嫡子,孔鸧,当初孔家还没有来京都任职,而是在外面任一小官,如今升职了才来京城。 本来这升职的事情本没有他什么事,可沈明泽故意使了法子让他们回京,可是啊,这有些人就是不知趣。 沈明泽想要钟锦绣去孔家,以阴氏病重为由,将吟歌以及她的女儿孔雯文接回家中。 钟锦绣去了孔家,刚把人接走,孔晟就回来了,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看着很光彩。 那小妾一口一个宝贝的叫着,真是心疼死了。 在知晓是沈家派人打的,那小妾立马就不乐意了,直接让人请了孔大人回来,商议对策。 这小妾能够得宠这般多年不是没有道理,几句话便说的孔大人,气的鼻孔升烟,随后就要去沈家理论。 沈家一听沈明泽将人给打了,是不相信的,直接让人去找沈明泽回来。 阴氏招呼亲家先坐下来,随后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亲家,您先坐下来,一会让那臭小子回来,给你解释解释。” “哼...”孔尚想起自家儿子被打那模样,心中便是疼,“咱们本就是亲戚,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给打了一顿,如何能成亲戚?” 这话严重了,阴氏心中担忧不已。 “你们若是不给个解释,你们沈家的女儿,你们自已领回来,咱们这门亲事,咱们不要也罢。” 钟锦绣过来正听见这礼部侍郎的话,嘴角轻扯开,道:“既然这亲戚做不成了,那就不做了吧。” 阴氏心中可不想要女儿和离,不悦道:“锦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母亲,您是不知吧,今日我跟表哥在外面用饭,那孔家小儿张口闭口说孔家看不上我二姐,要休了她呢,本来我还不相信,如今听孔大人的话,他们家还真有心思要休了我家二姐,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强求,要知晓,如今咱们家的女儿不愁嫁呢。” 阴氏蹙眉道:“当真有此事?” “我和表哥亲耳所听,不仅我么听见了,当时他说话的时候,整个福满楼的人都听见了。” 钟锦绣微望着孔尚,目光阴冷,道:“孔大人回去吧,这件事我们沈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家二姐我们已经接回,至于孔家二公子?哼...” 孔尚道:“不可能...你们打了人还有理了。” 钟锦绣轻哼,面目阴冷道:“孔大人还是回去与你家二公子说说话吧,过了这个时辰,他就要被关入牢房了。罪名嘛,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是流放还是斩首...” 孔大人看着面前女子,美丽高贵,然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意识到自已说错了什么。 沈家... 待那孔大人走后,阴氏问道:“你二姐呢?”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表哥送二姐出去散心了,毕竟...发生这般大的事情,二姐铁定很伤心的。” “你...你们,我是她母亲,我还没有说和离,你们两个凭什么?” 钟锦绣微微低头,不做反驳。 沈明泽知晓自家母亲不同意,甚至可能当天就将二姐送回去,所以将人藏了起来。 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 但是此事还是传到了老爷子耳朵里,老爷子坐在堂前,召了两个儿子儿媳,商议此事。 彼时沈明泽已经回来了。 雅郡主道:“此事明泽应该有安排的。” 沈明泽颔首道:“嗯,孔家欺人太甚。” 一句话便已经说明他要追究到底 沈从文如今是内阁大学士,他很清楚如今沈家的地位。 “明泽说得对,咱们家姑娘这般被人侮辱,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小子当着众多人的面说要吟歌的不是,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阴氏担忧吟歌被休,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雅郡主知晓此事必定要闹一闹的,她安慰阴氏道:“放心吧,孔家必定会登门道歉,甚至是八抬大轿来请咱们姑娘回去的。只这一次,孔家再也不敢小瞧咱们家吟歌了。” 隔日一早,钟锦绣打听来了消息,孔晟被关押,沈明泽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证据,指征他强抢民女,助纣为孽,狂妄无礼。 至于孔晟亦是被御史弹劾,说他管教无方,纵子行凶。宠妾灭妻... 只字不提他与沈家发生的猫腻。 然孔晟却知晓,此事是沈家所为啊。 下了朝堂,他忙拦着沈从文,但是沈从文轻哼一声,不搭理他。 他不得不去拦着沈之文,他家亲家啊。 “亲家,我儿知晓错了,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 沈之文还没说什么,跟在后面的沈明泽便道:“孔大人这话说的,你家儿子强抢民女,嚣张跋扈,跟我们有何干系?又不是我们让去的...” “沈大人息怒,此事确实我们家的错,还望您高抬贵手啊。” 沈明泽轻哼,没有理会,拉着自家爹道:“爹,母亲还等着咱们回家吃饭呢,咱们快回去吧。” 孔大人在后面急的直跳脚啊,若非朝臣们在旁边看着,他恨不得跪在人家跟前道歉啊。 他往后走一步,碰见了他的上司,吏部尚书。 “大人大人,您慢点,下管有些事要问问您。” 吏部尚书冯恩,看了一眼孔尚,道:“孔大人啊,有个事,你要明白。”吏部尚书慢吞吞的,急的孔大人忙道: “大人您请说。” “你调进京之前啊,我本来有了合适的吏部侍郎要推荐,但是因为沈大人直接在皇上面前提了你,这才有你现在。” “大人,这...”您怎么没说啊。 “我一直以为你知晓啊,要是我啊,碰到这般好的亲家,该是将她家女儿捧起来供着,你倒是好,纵容你家小妾欺负她,还让你家儿子诋毁她。”他顿了下,“沈家的女儿将来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你若是说她姐姐不好,这晋王能答应?皇上能答应?” “那属下该怎么办?” “这你若是不知道咋办,那你这侍郎可就做到头了。” 孔大人:“......” 孔尚心中焦虑万分,回去的时候便进了自家母亲的院子,提及此事孔老太太不免将自家儿子骂了。 “沈吟歌这般好的姑娘,温柔体贴,孝敬我这老太太,你怎么可以......你这脑子都狗吃了不是?” “儿子这也是没想到啊,儿子现在真是后悔万分,恨不得将你小子给生吞活剥了,可是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解决此事啊。” 老太太也急啊。 “若是吟歌在就好办多了,如此还能去求求情。” 老夫人又沉默一阵,问:“鸧儿呢,让他去接他媳妇回来,” 孔尚早就将自家大儿子给骂了一遍,甚至将那小妾也给骂了,她怎么就能放人走了。 不一会孔鸧便来了,道:“我去过沈家了,吟歌不在沈家。她被我那小舅子藏起来了,说这和离不和离,就是一张纸,他们沈家不介意。” “你个没用的...” 孔尚气愤,就要上前打儿子了,老太太怒斥一声道:“此事跟鸧儿有何关系,你打他作甚,若是他带着伤,沈家岂能愿你的意?” “我自已的儿子我还不能打了?” “不,他现在不是的儿子,而是沈家的女婿。” 孔尚不明白,但是老太太是过来人,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如此更明白沈家这事意欲为何。 “你若是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将你那小妾处置了吧。” “母亲?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哼,你家儿子如今在牢狱,出不了气,她是他母亲,代替他儿子给人家出气了吧。” 这官位与一个女人,孔大人自然知晓该如何选? 待处理了这事,孔家老夫人便领着自家大孙子前去沈家接孙媳妇了。 阴氏将孔老太太迎入家门。 “前几日听说亲家生病了,吟歌回来侍奉,如今可还好了?” 阴氏见她如此,便笑着道:“不过是有些头疼,也就那孩子小题大做,要回来。” 老太太道:“这也是这孩子孝顺,在家的时候便经常来陪我这个老婆子,我们家能娶到这般好的儿媳妇,真是祖上开光了。” 阴氏心中得意。 “老太太客气,这孩子啊,没规矩的很,劳烦老太太您调教了。” 老太太听阴氏这话,心中便知晓,她也是不想女儿和离。 “说来是她婆母走的早,身为嫡子媳妇,本来这家就该她掌管,可奈何...都是我没教导好,还望亲家母别笑话,那小妾教坏了晟儿,家里已经打了二十板子,扔去别庄了。” 阴氏听着,心中立马有了主意,道:“孔鸧这孩子,我是极其满意的,吟歌经常回来说这孩子是您带大的,敦厚老实。就是吧,这孩子连参加两次科举,都不得中,我这做他岳母的都跟着急,以前是不知道啊,这几日才听人说,原来他在家想买本好书都不能...想要买点好用的宣纸还要跟小妾开口,最后还以我们家姑娘耽搁了鸧了学业,让小两口分房住...” “怎么会有此等事?不能,亲家,您绝对是听差了。” “不能,你家那孔晟亲口对外说的,说他们吃穿用度,都要看他母亲脸色...外面都传遍了,您不知道啊?” 老夫人脸色都不好了,他在家虽然不管事,但是若说这苛待嫡子,这绝对是不能的。 “我本来还以为是鸧脑子愚钝,可如今看来不是呢。”阴氏顿了下道,“要不这样子吧,我给他们小两口在外面买了小院,让他们在外面先住着,这吃穿用度您放心,我家那姑娘别的不行,这一手的蜀绣啊,能挣银子,自然不会没了孔家就过不下去的道理。” 孔老夫人没想到沈家直接让分家? 这... 孔老夫人不能同意的。 但是阴氏好不容易硬派一回道:“反正孔大人是要被调到外地的,这儿子就要科举了,总不能跟着来回跑吧。” 一句话直接定了孔大人的路啊。 孔老夫人回去,直接将原话给孔尚说了,道:“他们家想要鸧儿。而你,将会被调职在外...” “他们不能...” “他们能...”沈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家了。 “如今最重要的则是寻找到沈吟歌,快去...鸧儿呢,这可关系到你爹前程,你们的未来啊。” 孔鸧自然明白,可是他私心里面不想去找,他在孔家整日被那小妾拿捏,连着媳妇都跟着自已受苦,以前也就罢了,可是如今沈家可以为她出头了啊。 自已媳妇那般温柔的人,不该跟着自已受苦。 “你岳母大人说她一手蜀绣价值连城,此事你可知晓?” 孔鸧点了点头,老夫人叹息一声道:“罢了,她这些年嫁过来侍候你,照顾孩子,辛苦了。” 沈家的女儿水涨船高,自然有许多人为她们贴金,更是为了未来太子妃。 “鸧儿...祖母决定这件事过去之后,让你媳妇掌家。” “祖母?” “鸧儿,若是你爹被调往外面,这一辈子在想调回来,就难了,你要为大局考虑。咱们家就靠你了...” 孔鸧自然明白,权衡利弊之后,便道:“我在去沈家一趟。” 孔鸧没有去沈家,而是在街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家女儿,沈明泽在某茶楼楼上,瞧着孔鸧的行为,微微笑了。 吩咐暗一道:“三天后,引他去寻我二姐。” 总是要让孔家急一急的。 好在这一次自家夫人不仅将二姐领回来,连孩子都接来了。 让孔家在急上一急的。 三日后,孔鸧终于在暗一刻意的领路下,让其找到了沈吟歌,彼时沈吟歌就在织品坊内。 吟歌这几日帮忙赶制绣品,沈明泽又刻意隐瞒,不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听说家里出事了,放下绣品忙跟孔鸧回去了。 “吟歌啊,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 沈吟歌道:“我...” 孔鸧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了拉吟歌的衣袖,道: “孙儿最近需要一套书籍,要一百两银子,所以吟歌就去外面帮人家赶制绣活......” 这一句话让孔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自家儿子要科举书籍还要儿媳去挣,若是传出去,这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吗? 老夫人一手拍在桌子上恨恨道:“孔尚,你让你那侍妾死去,没白的祸害我孔家嫡子。” “是。” 第二百五十二章、桓王被放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吟歌一口咬定说不知晓最近发生的事情,如今知晓了,说什么都不能让沈家这般欺负孔家,这就准备回沈家讨说法去了。 然却被老夫人拦着了。 老夫人道:“你忙了这许久,怕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你二弟做错了事,本该有如此惩戒,就是你公爹,若是被调往了外处,比不得京官,你们身为子女的,自然也就低人一等了。” 沈吟歌颔首,道:“确实如此,爹他若是被调离,我跟鸧哥也需离开,确实不大方便。” 她顿了一下道:“这样子吧,我让丫头回去给我娘说一声,我娘她自是不希望我们离开的。” 老夫人颔首,赞叹吟歌懂事,若真如此就好了。 沈吟歌派个丫头过去,不多一会,孔晟便回来了。 老夫人瞧着孔晟,终究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待孔鸧送孔晟回去,屋内只有老夫人与孔尚两人,孔尚问了一句:“鸧儿的媳妇果真不知吗?” 老夫人心中暗暗嘀咕:知不知晓又如何?以沈家的势力,你又能如何? 沈家 钟锦绣此刻正为孔家的事情感叹。 说来孔家老太太雷厉风行,知晓这问题的终结所在。 他们家孙子,说沈家的不是,还被人当面逮着了,这本就他们的错。她不管孔晟,又将那姨娘给解决了,沈家也解了气。 “就是不知二姐她...” “我二姐不傻。即便是不知内情,当知晓沈家收拾孔家之后,便知晓如何做对她最有利。” 钟锦绣颔首。 “我还以为你真的想要他们和离呢?” “孔鸧还行。” 钟锦绣直到这个孔鸧,生而醇厚,特别知晓心疼娘子,身边也无任何杂七杂八的女人。 这般好的男子,确实好。 钟锦绣趴在桌子上,侧脸瞧着正在一旁桌案上看折子沈明泽,也觉得他甚好。 沈明泽正看折子,然一道炙热的眸子盯着他,他微微侧目,对方那眸中泛着浓厚的温情,心头一阵,正瞧着折子的他,再也瞧不进去。 他放下折子,起身来行至她身侧,声音有些哑道:“表妹,你在看什么?” 钟锦绣微微扬首道:“表哥,你不忙了吗?” 春光明媚,钟锦绣泛着迷茫的双眸,她不知晓自已此举,有多么的勾人。 沈明泽伸出手,轻轻在她脸上磨砂,那手上轻薄的茧子,磨的她脸上有些痒,她往后倾,然沈明泽却忍不住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钟锦绣心中想,或许自已一生本该如此,嫁给表哥,与表哥生儿育女。 她曾经也想,若是自已当真不能怀孕,她也绝不让他绝后,会给他纳妾,绵延子嗣。 若他当真喜欢那花楼女子,她也不会拦着,不会让他成为遗憾,她只求那一日,能晚来一刻。 如果他骗他,她也希望他能骗的久一点。 这些日子以来,他给了她所有幻想,她很满足。 过不几日,晋王殿下终于被封为太子,而沈莱娣的婚事也在最近时日被定了下来,下个月,也就是六月十七,是个好日子。 除此之外,桓王殿下以被有心人谋害,不知所为为由,被保了出来。 锦绣突听闻这件事,多日来的好心情,突然间升起了怒意。 萧睿翼,萧睿翼... 好好的王府你不呆,非要出来害人,自寻死路。 钟锦绣出了府,不久便打听了出来,是御史台的人趁皇上伤怀之下,讨好皇帝所为。 皇上痛失了先太子,对下面的孩子便格外的疼惜,尤其是桓王殿下,那可是他自小培育的孩子啊。 夜里沈明泽回来,钟锦绣试图问他萧睿翼的事情,但却被他三言两语给转移了话题。 钟锦绣见他不想说,便没有多问。 六月十七,太子大婚,举国同庆。 太子大婚不同往常,钟锦绣归为公主,则被列为送亲之列。 然在太子和太子妃行了礼后,她出东宫时,碰见了恩赦的桓王萧睿翼。 两人相对,钟锦绣眸中的恨意不减,但却被自已隐匿了。 然桓王却如消除了棱角一般,温言细语。 见到她便道:“锦绣妹妹也来了,今日太子大喜,与沈家联姻,果然是一门好亲事啊。” 钟锦绣不语。 然那桓王突然间走进几步,入目便无了刚才温柔,而是满目的阴沉。 “若是太子知晓,当日先太子造反,是沈明泽一步步的筹划逼迫,你说现在的太子爷,会如何对他?” 钟锦绣故作镇定自然道:“你在胡说什么?” “呵,当日太子造反,我跟沈明泽去平反,是沈明泽告知我,杀了太子,在将责任推到晋王身上,如此而已啊。” 钟锦绣微微蹙眉,轻哼出声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朝上可有人会信?” “没人信吗?要不我们试试,以我之死来试,如何?” 钟锦绣本来还能压制的恨意,突然间便再也不想抑制。 他不能,他绝对不能。 若是晋王殿下知晓沈明泽居然敢自作主张谋害皇子,那么在皇上心中甚至在晋王心中,这个宠臣,便大打了折扣了。 更甚者他们会除掉沈明泽。 桓王瞧见她如此,心中得意不已。 “或许...你陪我一夜,我能放过他。” 钟锦绣不怒,反而轻笑出声。 “桓王殿下,今日您能出来,是您身边的谋士,宋执给你出的计策吧。” 这下子轮到桓王愣神了。 宋执?她怎么会知晓? “宋执,有一妹子,恰好是我大嫂跟前的婢女?” “你想说什么?” “你以为他是真心给你出谋,要放你出来的?不,他是想让你自挖坟墓,死的更惨。” 钟锦绣说完,便不在多说一语,转身离开。 以桓王多疑的性子,回去便会审问宋执,甚至将其杀害。 她记得,宋执是他最得力又最信任的谋士。他登基为帝,与他脱不得干系,当初他为帝,而宋执便直接进入了内阁。 当然除了他们,他身边还有许多谋士。 他倒是可以好好谋划谋划了。 隔日沈莱娣进宫去请安,下午又去拜祖庙,整日忙的晕头转向,还好宫里面的黎妃多有照顾,也不至于累的晕过去。 沈莱娣忙完一阵,在黎妃娘娘处用了饭。 黎妃有意无意道:“最近桓王出府,似乎有意让莲妃出冷宫,你可知太子的意思?” 沈莱娣不知。 黎妃道:“说来太子母妃是我黎族公主,是我的姑姑,如此我与太子也算是亲戚。我初来,四下无亲无故,尤见到太子方感觉亲切。” 沈莱娣本就觉得这位黎妃娘娘亲切,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这又亲近了几分。 “我听人说过,当年太子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妃,是黎族第一美人儿,嫁给我皇也成就了一番美谈。以前我不不相信,如今见到娘娘你,我相信了,娘娘你很美。” 黎妃娘娘笑了,更加倾国倾城。沈莱娣温柔可亲,然也不是什么话都听不懂的人,诚如那句莲妃要出冷宫的话。 她当日回去便与太子说了,太子沉默良久才道:“我母妃确实是黎族的人,她初来举目无亲,你日后有空多陪陪她。” 她说他母妃是她姑姑,那与他们便是表亲了。 沈莱娣不知他听进去没有,总之自已是把话带到了。 三日后太子陪着太子妃回门,沈家自然是一片喜庆,只是一进沈家,太子便寻了沈明泽书房,期间还有争吵,想起那日桓王所言,钟锦绣心中略微有些担忧。 待送走太子和太子妃,钟锦绣便问道:“太子与你说了什么?” 沈明泽不想她担心,道:“都是朝堂上的一些事,无碍。”他沉默良久,问:“表妹,若是我想去江南之地担任知州,你可愿意陪我一块去。” 知州?这是要被贬了吗? “什么时候去?我去准备准备。” 沈明泽瞧她似乎刻意表现出的急切,心中微微有些酸涩。 “要走的时候,我通知你。” “好。” 钟锦绣隐约猜测此事乃是桓王所为,难道他真的对太子说了什么。太子今日来是责备表哥的? 若是如此,若是贬了表哥,那各位姐姐可该如何依仗? 不行,绝对不行。 隔日一早,钟锦绣便出了府,她在茶楼隐约透漏出桓王身边的几位谋士,说的可是有声有色。 即便是捕风捉影,然在有心人听来,却也够桓王吃一壶的。 几日后,桓王身边的谋士则因各种各样的理由消失了。 桓王府 年青正在桓王府跟桓王提及最近的衰事,桓王心中愤恨,然他却知晓这些都是钟锦绣所为。 “表哥,你怎么还坐得主,如今咱们布置的人尽数又被清除了。” 桓王喃喃自语道:“她当真是知晓许多我的事。” “表哥,你说什么?” “走,咱们去见一见闽南月。” 然而闽南月自从疯魔之后,便痴痴呆呆的不见好,桓王即便是见了她,也无济于事。 无功而返,桓王殿下回城的路上,便又见到了钟锦绣。 珍宝坊二楼,钟锦绣正站着哪里瞧着他,一脸的得意。 第二百五十三章、侍妾人选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桓王气愤而去。 今日他进宫去给父皇请安,正瞧见沈明泽,心中算计暗升,桓王顿住,道:“沈大人,想知晓刚才我去了哪里吗?” “桓王想说什么?” “我去寻了闽南月,闽南月你知晓吗?一个风言风语的女人,当初还说钟家姑娘有凤命,当然还说了...我与她夫妻情缘,十七年的恩爱夫妻...” 沈明泽听后微微蹙眉,然很快肃穆了起来。 “既然是疯言疯语,自然当不得真,再说了,当真又如何,若是我家表妹命运不凡,那桓王你现在可后悔?失去了我家表妹,就等同于失去了所有,值吗?”他轻哼,“也是你有眼不识金镶玉,不仅失了美人儿,还失去了这大好前程...” “你...” “下官告退。” 沈府 今日府里请了绣娘来给她裁制衣服,夏日降临,是该做些新衣了,只是正裁剪的时候,阴氏突然间问道:“锦绣,你可会制衣?” 制什么衣? 阴氏知晓她居然不会制衣,心中愤恨,直嚷嚷自家儿子苦命,居然娶了一个不会照顾人的人。 钟锦绣回去问了桃子等人,桃子微微点了点头便道:“我听说二爷的衣物都是二夫人所制的,您瞧二爷与二夫人恩爱情深,多年了都不曾纳妾,与此脱不了干洗。” 柚子道:“我还听说有一日二夫人制衣到深夜,被二爷知晓,心疼不已。许久都不曾让二夫人在劳累了...” 栗子笑着道:“咱们家小姐不喜裁缝,你们又不是不知晓,以前送给姑爷的衣物都是买的,如今咱们入沈府,姑爷的衣服都是二夫人准备的,自然麻烦不了咱们主子,再说了,主子不还有我们的吗?” 钟锦绣瞧了栗子一眼,看的栗子有些莫名其妙,微微低头,继续手中的针线。 钟锦绣道:“制衣而已,不会可以学的,你们去准备东西来,我要学制衣。” 只是这一等便几日不见沈明泽。 七日后,钟锦绣终于安耐不住,寻来阿祥问话,阿祥支支吾吾的,总归是不愿意多说。 “表哥是否是遇上了难事?” 阿祥摇头。 钟锦绣又问:“他这几日可否在怡红院,小桃红那里?” 阿祥低头,不敢回应。 “罢了,你且回去吧。” 钟锦绣看着自已这几日苦心做的衣衫,终究是叹息一声。 她命人将衣服收起来,隔日便出门,然不是去寻沈明泽,而是去了珍宝坊。 珍宝坊二楼,钟锦绣坐在,随意趴在栏杆处,望着人来人往的人儿,打发时间,只是久了略感无趣。 正当自已愣神片刻,钟锦绣却瞧见了站在楼下的萧睿翼,桓王? 他仰着头,瞧着她的目光让人疑惑,似怒,似苦,似不甘心? 钟锦绣暗暗蹙眉,然那桓王居然踏进了珍宝坊。 桓王殿下进了珍宝坊,不顾小二阻拦,硬是上了二楼,钟锦绣看着,让小二继续忙着自已的。 桓王上楼来,问:“你当初果真是因为闽南月所言,才不愿意嫁给本王的吗?” 钟锦绣看着进来的桓王殿下,道:“桓王殿下很相信闽南月吗?” 桓王逼问道:“闽南月都跟你说了什么?”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当年穆王被害,穆王妃自尽。留下疯掉的闽南月,你觉得她能知晓多少你的私密事情?” 桓王殿下迷茫的看着她,钟锦绣轻笑道:“不,她不可能知晓。” 钟锦绣又道:“是我,与你同床共枕十二年,助你成就大业,助您平定叛乱,本欲要与您一世琴瑟和鸣。奈何啊......你的狼心狗肺,非一般难堪。” 桓王心中突然间有些感伤,想解释什么,正此刻桃子着急上来,道:“主子,姑爷来了。” 桓王不知为何,转身便走了,临走的时候对钟锦绣道:“等我。” 然沈明泽进来,正好与桓王擦肩而过,桓王要与他说什么,他理都不理,上了二楼,瞧见钟锦绣,问:“桓王为何会来?” 钟锦绣看着他,没有吭声。 沈明泽走向前去,问:“他来烦你了吗?” 钟锦绣开口道:“没有。” 不想他多想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沈明泽是听说桓王去寻闽南月,让他心有戒备,故而追过来的。 “有空就过来了。” “哦。” “表妹呢,怎么遇上了桓王了?” 钟锦绣瞧着沈明泽,似乎听见他这话中略微有些生气,还有些不相信自已。 钟锦绣苦笑一声道:“我过来看看。你...有事先去忙吧,我一会就回去了。” 沈明泽没有在追问,而是道:“嗯,忙完就先回家吧,今日我会回去晚一点。” 夜里,钟锦绣睡不着,便坐在旁边看书,他等着沈明泽回来,有些话,终究是解释开的。 不久,沈明泽终于回来了,钟锦绣起身迎上去。 “主子,姑爷喝醉了。” 钟锦绣上前接过,然除了那酒味,却还有些脂粉气息。 钟锦绣微微一愣,默然将其放开,沈明泽一时没了支撑,便倒下去了。 桃子见状道:“栗子快来帮忙将姑爷抬上床去?” 栗子听命,本来她就无缘在屋内侍候,更无缘接触姑爷,近几日姑爷不常回来,所有人都猜测主子跟姑爷闹别扭了,这或许是他们的机会。 想着姑爷那伟岸的身躯,心中便有些迷恋。 待将姑爷侍奉到床上,栗子正痴迷的望着那俊俏的脸,一时间不忍离去。 桃子拉了拉她,示意她走。 出了门,便听到桃子的警告声音:“栗子,那可是咱们姑爷,你那小心思给我收来,不然别怪我打你。” 栗子默默低头道:“桃子,你说什么呢,我哪敢?” “不敢就好。” 屋内的钟锦绣瞧着喝醉的沈明泽,不知是何心思,但是瞧了许久,终究是上前,将他身上的脏掉的衣服脱掉,扔到一处,正要为他盖上被子,手却被抓住。 然听喝醉酒的人突然间道:“表妹,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桓王?” 什么? 似乎不等她言语,沈明泽又道:“你与他生活十七载,总归是有些情谊的是吧,呵呵...” 他自嘲一笑,道:“即便此生我将你禁锢在身边,你的心,终归是偏向他吗?” 声音太小,她似乎听清了又似乎没有听清。 想起自已的计谋,钟锦绣终究没有任何回应。 隔日沈明泽醒来,却不见钟锦绣的身影,他起身来,有些头疼。 正此刻,们被打开,是一位小丫鬟。 栗子见到沈明泽,满面春光进来:“姑爷,您醒来了?” “你们家小姐呢?” “小姐去与二夫人请安了,吩咐奴婢侍候您。”她走上前去,道,“奴婢侍候您穿衣吧。” 沈明泽冷然道:“不必了,下去吧。” 栗子还想说什么,然瞧见沈明泽冷眸望着她,想是要生吞了她一般,她不得不退出去。 沈明泽起身来,在次问道:“你们家小姐吗?” “小姐,陪着二夫人去寺庙里面上香了,说是希望小姐能早日怀上姑爷的孩子。” 沈明泽皱眉,饭都不吃了,便出去去寻她了。 沈明泽寻到她,正瞧见她在寺院内,正对着一颗求福缘的千福树发呆。 好像前世中,她成婚后,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就在这院内,对着千福树,满目的优思。 那时候她已经是桓王的妻子,是大宋的皇后娘娘。 “表哥,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那时候,她没有怀上孩子,来寺院求子嗣,然他偷偷的告诫寺院的高人,给她说:“既然无缘,便不可强求。” “我此生真的再无子嗣了吗?我真的要将锦灵接近宫中,让她与他欢好,生下孩子吗?” 那时候他说:“都是自家姐妹,她生的孩子,便唤你姨娘,但你是皇后他亦唤你母后的。无甚干系...” 那时候他便知晓她身中奇毒,一生都不能有孕。但是他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出手解救。 只是无孕罢了,不伤及性命就是。 他私心里,不愿意让她怀上别人的孩子。 钟锦绣道:“刚才母亲求了高僧来为我算卦,说我此生与子嗣无缘,呵呵呵...果然呢,有些东西,强求不得呢。” 即便是我费尽心思。 沈明泽不知自已是在上一世还是在这一世,有些情节似乎重合了。 钟锦绣似乎瞧见了沈明泽,道:“表哥,你来了啊。” 沈明泽瞧着那故意扯开几丝嘴角女子,心中说不出是何心思,只觉得心中苦闷,转身便走了。 钟锦绣瞧见他走了,也没有去追。 拜佛结束,钟锦绣陪着阴氏回了沈家,阴氏瞧着她的目光,从先开始的怨恨,到最后的无奈。 “锦绣,你家表哥对你,情深义重,你难道就是这般回报你家表哥的吗?” 钟锦绣微微敛眉,没有回应。 “锦绣,你身份贵重,即便是迎进来一个侍妾,也影响不了你分毫,再说你表哥对你情深义重,自然不会委屈了你的,只要你...” “我答应...” 似乎没想到锦绣居然这般就同意了,“你说真的?” “自然,你也说了,表哥对我情深义重,我不能让表哥绝后。只是侍妾的人选,母亲可有人选?” 第二百五十四章、锦绣,你后悔了吗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人选?突然间提出来的,她哪里有什么人选? 钟锦绣自然知晓她没有什么人选,便道:“最近表哥经常出入花楼,对里面一位姑娘很喜欢,锦绣查看过,那女子如今还是清白之身,不如母亲寻人给她赎了身,将其接进府吧。” 阴氏虽然不喜花楼女子,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那女子她听说过,既然儿子喜欢,锦绣又不介意,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几日,家中便将其迎来了。 那女子先是见了阴氏,随后被钟锦绣领回去,清风苑内,钟锦绣安排她住在了以前丁香两人居住的地方。 小桃红进来初,便问一句: “你为何要我进府?” 钟锦绣笑着道:“你不是自认为沈明泽对你不错吗?我接你进来自然是因为沈明泽,希望你别令我失望。” 小桃红无奈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今日给你机会,希望你能牢牢抓住才是。” “...是...” 待沈明泽回府,听见小桃红在,眉光暗沉,立刻就去寻了钟锦绣质问。 “为何?” “表哥,所问是何事?” “为什么要将小桃红接进来?” “这是母亲的安排。” “母亲说是你提议的。” 沈明泽气的声音都拔高了许多,看着钟锦绣云淡风轻,他则是气的直跳脚,如今桓王安然无恙,她就那般迫不及待的给他纳妾,迫不及待的与自已划清界限吗? “表哥这夜夜在花楼吃酒,美人相伴,难不成不是喜欢她,想与她夜夜相伴?若不是,还望表哥日后莫要再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若是,恭喜表哥喜得美人儿。” “你...” 沈明泽觉得自已果然是自作自受。 随后佛袖而去。 然而待沈明泽离开之后,门口的栗子却巴巴的望着,似乎还听她与柚子说:“那花楼女子都能成为姑爷的侍妾,我们身为小姐的丫鬟,又为何不能?” 钟锦绣不管不顾,似乎故意让丫鬟们蔓延这种心思。 近来有人联系栗子,说是她的家人,栗子早就想过要与家人团聚,所以请了假回去。 可是家中却坐着一个人。 是宋轶。 宋轶支开旁人,道:“你欢喜沈明泽?” 栗子戒备的瞧着他。 宋轶笑了笑,道:“我可以帮你。” “你是谁,岂能帮助我?” 宋轶道:“你家主子明知你心意,宁肯寻一个花楼女子都不愿意让奴婢侍奉主子,实在是可恶。” “你怎么知晓?” 宋执道:“嗯,只要你将你家主子的行踪告知我们,我便让你达成所愿。” 待栗子悄悄回了沈府,立马就面见了主子。 “那人只说了这些?” “是,主子。他们只要我将主子您出门的行踪告知他们,别的并无要求?” “栗子,你做得好。倘若我这次...我便会重重的赏赐你的,你想要成为沈明泽的侍妾吗?” 栗子跪下,道:“不,奴婢对姑爷绝无别的心思,这一切都是听命于主子行事的,奴婢只求,我的家人安然无恙,只求主子能安然无恙。” 桃子瞧着栗子这般,心下很是满意。 钟锦绣只是微微笑着道:“去吧,我会救你的家人的。” “多谢主子。” 是了,这一切都是钟锦绣的设计。 最近有人来寻栗子,不仅一次了。然栗子不愿意背叛她,回来便说了,所以她则教导栗子,让她假意爱慕沈明泽,让外面之人以她是有求之人,如此便对她家人少了牵制。 正说话间,沈明泽便又回来了,刚出门的栗子又进来,似乎避嫌似的进来了。 “主子,姑爷回来了。” 钟锦绣见他被阿祥扶着,醉醺醺的,眉头微蹙,便道:“让阿祥将他送去小桃红那里。” 桃子道:“主子,万万不可啊。” 桃子说完便跪下,别的丫鬟也跟着跪下。 “罢了,将她放在床上去。” 桃子和栗子忙上前扶沈明泽,然却被沈明泽直接挥开了。 他不在依靠着阿祥,径自走向钟锦绣身侧,蹲在她身侧,看向她的目光,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让钟锦绣看不懂。 钟锦绣目光微微瞧着阿祥,然阿祥别开目光道:“属下先告退了。” 桃子和栗子等人,瞧着这情况,也纷纷告退。 钟锦绣瞧着众人将沈明泽扔下,她便叹息一声道:“表哥,喝酒伤身,你日后还是莫要喝了。” 沈明泽似乎恢复了清明,微微苦涩道:“你会在意吗?” 钟锦绣轻哼道:“曾经有人告诉我,我们生活在凡尘,本就苦难,所以要爱惜自已。而我们想要旁人怜爱,首先是要先怜爱自已。” “你...” “表哥最近常出入花楼,可在意过我身处的境地?你没想过我会被人嘲讽?” “我...” “我猜表哥最近突然间苦闷,似乎是旁人与你说了什么?就因为我与那人见了一面,表哥心中便诸多猜测,不相信我?” “那你也可以解释的。” 钟锦绣轻哼,沈明泽自觉得理亏,看着钟锦绣的目光,泛着淡淡的复杂心意。 听到表妹的责问,心中确实也觉得自已不是东西,酒劲也瞬间清醒了,偷偷的看了表妹一眼, 四目相对,只从对方眼中瞧见了愤怒。 钟锦绣突然间站起来,吓得沈明泽后退两步。 钟锦绣再次轻哼,道:“我困了,您自便。” 沈明泽看着钟锦绣这般,却有些局促,不知该躺在上面还是该睡在榻上? 唯有坐在桌子上,看着表妹睡着了。 随后才大着胆子躺在表妹的身侧。 隔日钟锦绣醒来,瞧见沈明泽趴在床榻处,张着大眼瞧着自已,还傻呵呵的冲自已笑,吓得她忙拉起被子,蒙着自已。 呵呵 当外面一声轻笑。 “原来表妹也会害怕啊。” 钟锦绣听见沈明泽的声音,偷偷露出头来,见到是沈明泽,忙掀开被子。 瞧着他笑的乐呵,便不想搭理,起身便要下床,然沈明泽蹲在床榻处,道:“表妹,我来侍奉表妹吧。” 钟锦绣将脚收回,不愿意他触碰。 “表妹,这几日我胡闹了些,请你一定要原谅我...”见钟锦绣没吭声,他又道,“我欢喜表妹,故而不希望表妹也欢喜别人,其实我只是醋了...” 哼 沈明泽瞧了瞧钟锦绣的脸色道:“但是因为我胡闹,让表妹承受了外面的流言蜚语甚至...所以我错了,我以后不会的。” 钟锦绣声音无波道: “曾经听过一句话,叫相信男人的话,不如相信猪能上树。” 沈明泽继续苦笑,道:“表妹定是饿了,来先起来吧。” 钟锦绣瞧着他一手拿着她的绣鞋,似乎坚持不愿原谅他。 “桃子...” 钟锦绣喊了一声,门外并无人回应,然她明明看见外面有人影的。 回头瞪了一眼神情淡定的沈明泽,心道:定是他搞的鬼。 且见他依然坚持,似乎她不穿,便一辈子只能呆在屋子里了, 钟锦绣想着自已若是上前去夺,他必定不会给,这是强制和好了呢? 果真是诬赖,和好,又如何? 外面的美人儿可正站着呢。 钟锦绣将脚递过去,沈明泽自然是高兴。 侍候她穿上鞋,随后又侍候他穿衣,既让其占了不少便宜,随后连梳妆都要侍候她。 钟锦绣倒是没有拒绝,她倒是要看看,他是否真的连女子梳妆都会。 看着镜中明艳的妆容,钟锦绣心中闷闷的问:“以前你给多少人梳妆,才练就了今日之功啊。” 沈明泽道:“就小桃红一个人...” 说完之后,看着镜子中,突然间皱眉的人,心中一咯噔。 然见钟锦绣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桌案上的首饰盒子都忍不住颤抖了。 “那个...”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今世绝对没有这个事啊。 然瞧着表妹眼睛瞪的极大,心中恍惚有什么东西闪现,他突然间惊喜道:“表妹,你莫非在吃醋?” 钟锦绣不理他,开了门便径自走进去了,门外小桃红正一身玫红色,娇艳的模样,让人心升爱恋,钟锦绣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沈明泽。 沈明泽只是苦笑,执意牵着钟锦绣的手道:“走吧,正好我们都在家,陪母亲一块吃饭去吧。” 钟锦绣挣脱不开,只能将任由他牵着,至始至终多不曾探望小桃红一眼。 到了金玉院,阴氏已经摆好了饭菜,见他们夫妻两个来,微微愣神,随机又开始摆膳。 两人进来给他们请安,二爷道:“都是一家人,无需这么规矩,快坐下来吧。” “是。” 钟锦绣坐下来,感受到阴氏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望着自已,大概是怕自已反悔吧。 待吃过饭,阴氏想留下钟锦绣,然沈明泽也要留下来,沈明泽直接道:“那些高僧说的话,母亲无需要相信。” 儿子居然知晓? “锦绣,你后悔了吗?” 钟锦绣摇头,沈明泽便站到她身前道:“母亲,锦绣的身体我很清楚,她好的很。” 阴氏关注的东西不同,听沈明泽的话,便惊讶道: “她的身体?你难道早就知晓她不能...”生。 沈明泽无语了。 “她能生,将来还要跟我生一大堆可爱的孩子呢。” “可是那高僧说...” “高僧的话岂能相信?不过是骗你银子,等着你添香油钱,在跟你说些解决之法。” 阴氏这么一听,好像还真觉得像那么回事,当时那高僧说:“此女命中无子,但是...” 但是什么她没听清楚啊。 “不行,我在去寻高僧一次。” 第二百五十五章、多生几个孙子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瞧着阴氏风风火火的前去了,再次回来,果然是笑容满面的。 在午饭的时候,阴氏瞧着钟锦绣的目光,便是一脸歉意。 “锦绣啊,这些日子难为你了,但你与你家表哥成亲半年,居然毫无动静,这...如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钟锦绣看了一眼沈明泽,想问他到底让阴氏得到了什么答案,沈明泽冲她眨眨眼,随后看向阴氏问道:“母亲,那寺院僧侣说的话,您听听就是了,不过是想要赚取您的香油钱。” “就是赚取我的香油钱又如何?只要你们两个能与我多生几个孙子,我发再多冤枉钱也愿意。” 钟锦绣低头吃饭,似乎不想应付此事。 二爷瞧见阴氏这般直接,微微摇了摇头。 “我吃饱了,去书房看会书。”暗暗的给阴氏一个眼神,“差不多得了。” 二爷对钟锦绣还算是宽厚的,毕竟是他长姐的女儿,对于长姐,他们无人不尊重。 试想当年父亲对庶子不够友爱,然就因为长姐一句话:“他也是我的兄弟。”如此父亲才开始尽心栽培他。 所以他对锦绣能否生子并无介意,也不介意嫡庶。 就是自家夫人有些执着。 二爷走了,阴氏则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但是你那妾侍既然迎进来了,就决不能赶出去。”万一真不能怀孕,那侍妾也是有用的。 钟锦绣跟沈明泽出了阴氏处,沈明泽便带着钟锦绣去了外面散散心,夏季渐渐炎热了许多,这外出踏青的公子夫人,也就多了许多。 钟锦绣他们坐在马车上穿过最热闹的市集,则到了城外,别庄内。 别庄内,除了他们,倒是有诸多美人儿和公子。 公子们在比较策论,然而女子们则在一侧给自家男人们加油喝彩。 钟锦绣被身为皇城司的沈明泽领进来,且瞧着那气势,更是贵气逼人,不知钟锦绣身份的便过来搭话。 “没见过这位妹妹,不知是出至哪里?” 钟锦绣抬眉瞧着这位姑娘,彩衣在身,面色桃润,自已倒是没见过。 钟锦绣轻言道:“沈府。” “沈府?你是沈府的丫鬟?看着倒是不像。”她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听说皇城司主司沈大人冷酷无情,无人敢靠近一二,今日还是第一次见他领女子出来。” 钟锦绣不耐笑了笑,若是自已说她是沈夫人,怕是听不到有人接近她了吧。 罢了,丫鬟就丫鬟吧。 “不知姑娘是?” 那桃润女子道:“哦,对了,我叫五妹。” 妩媚? “我在家行五。” 原来是五妹。 那五妹似乎八卦更甚,小声问道:“外界都传,这沈大人在外面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是因为在家里不慎如意,她娶的那位表妹,甚是彪悍,不能生又不让其纳妾,你是她的丫鬟,这事情是真是假?” 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你们怎么会觉得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呢?” “你不知道啊,当日有个军士在外面的说他坏话,他一刀就将惹给砍了,而且还对外宣扬,若是谁在乱说,就杀了谁?” 还有这个事? 看来他果然是很介意她嫁给他了。 “外面还传言说他什么?” “听说他不喜欢她家夫人,喜欢怡红院的花魁,对了,你不会就是那位花魁吧?怪不得呢,沈大人从不带女人回来的。” 钟锦绣尴尬的笑了下,道:“他们该饿了,我们去帮忙准备些膳食吧。” 别庄里面,东西倒是准备的很齐全,今日来的人也不多,听他们在论述淮南等地乱摊乱派现象,场面很激烈。 钟锦绣听着,倒是觉得无意思。 无外乎谴责官员不尽心,乱用职权,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应对之策。 “走吧,别庄子里面种植了不少果实,我们去摘一些吧。” 京都速来有一种风气,这男人出来带着女子,彰显面子,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哎,我这厨艺不行,怕是进不了厨房....” 钟锦绣瞧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衣服,新的,若是进入厨房等地,怕是要被弄脏掉了。 钟锦绣问道:“谁带你来的?” “游士卿,我家堂哥。” 哦,怪不得。 刚才那些女眷,误以为她是小桃红,故而都不曾来接触,或者是怕说了什么惹了沈明泽吧。 钟锦绣好久不曾入厨,但简单的东西还是能弄出来的。 她瞧着在这里探望的众位女子,问道: “若是想要搭把手就搭把手不想搭把手就去园子里摘香瓜和西瓜吧。” “好的。” 五妹去摘了香瓜,不一会就又回来了。 “她们都去了,我还是留下来给你搭把手吧。” 钟锦绣不知她为何突然间改变了注意,但也没控制追问。 炒了几个家常菜,不一会,便道:“你去上桌吧。” “你真是太棒了。” 前面吵的热火朝天的人儿,偶尔闻见了院子里香味飘远,随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辩论的心思突然间下降了。 沈明泽道:“去看看,今日是不是管饭?” 阿祥过来道:“是,都已经做好了。” 沈明泽心中暗夸一句:今日庄子里的老头子很上道啊。 阿祥道:“是夫人亲自准备的。” 什么? 游士卿刚才听自家五妹说起了,笑着道:“今日嫂夫人管饭,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叨扰了...” 沈明泽心中不乐意,表妹做的饭他还没尝过呢。 众人前去正厅,饭菜已经摆上,两桌菜,恰好够招待了众人。 “嫂夫人果然是贤惠。” 沈明泽问:“夫人呢?” “夫人去摘西瓜了,说是给各位学士解解渴。” 众人无一人不夸耀这位‘嫂夫人’之贤惠。 果园 “没想到姐姐还会做菜,刚才我们尝过了,味道甚美味呢。” 钟锦绣笑了。 做饭这种事,要有人吃,才能培养出兴趣来。 当年小皇子也就是锦灵的那个孩子,养在她膝下,她对他极好,事无巨细,是真的拿亲生儿子来养活的。 他想吃什么,她就做什么,那段日子便是自已最为欢喜的日子了。 只可惜了... 她尊在瓜秧旁边,一个个的看着,却又无从下手。 抬眉瞧见五妹在一个西瓜上敲了几下,随后用剪刀给剪断了藤蔓,钟锦绣问道:“你知晓这瓜熟不熟?” “知晓啊,你听这彭彭声,就是该崩口的...” 钟锦绣似乎才明白,寻一个长得还行的瓜,敲了敲,问道:“这个呢?” “这个声音,应该是八成熟。” 钟锦绣觉得很有意思,上一世,她没有这个机会接触这些。 正玩得一步乐乎,旁边的五妹突然间起身,瞧那模样恍惚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钟锦绣回头,正瞧见沈明泽。笑着道:“表哥,你吓着人家了。” 表哥? 这比沈明泽杀人如麻更让人害怕啊。 她当然也知晓,沈明泽娶的就是她家表妹啊。 刚才在人家跟前说了什么? 彪悍? 沈明泽喜欢花楼女子? 她还下厨给学士们的做菜? 这...这般温柔可亲,跟她学辨识西瓜熟食度的可爱美人儿,竟然是杀人如麻沈大人的正牌夫人啊。 沈明泽也瞧得出这女人的愕然,不明白问道:“你欺负人家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没啊。” “那他怎么这样?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 五妹听后微微低着头,道:“我啥也没说。”说着就将手中的瓜塞入钟锦绣手中,就跑开了。 沈明泽倒是没在理会她,瞧着自家表妹手中抱着的西瓜,接过自已手中,道:“正渴了。” 沈明泽递给身后阿祥,让他动手将瓜切了。 “这庄子里的老头儿,是外公家的,嫌我带人来糟蹋他院子,每次来都不管饭,还好有表妹,帮我撑一撑门面。” 钟锦绣笑了。 哪里是不给饭,分明是这些人言论,没能赢得您的欢喜啊。 “这次学士,除了一个游士卿,倒不如三年前科举。” 钟锦绣颔首,刚才听大家的辩论,也没个手尾的。 “表哥,你心中定是已经有了谋划,何须在烦忧。” 朝堂之事,朝堂众人,大多是利益使然,若非利益,谁要冒险? 钟锦绣突然间想到,则问道:“我那三哥钟亮在淮南那一地方可还好?” 沈明泽道:“放心,有人看着呢,不会出事的。” 钟锦绣笑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若是你觉得难办,倒是可以杀鸡儆猴,也不亏你这些年帮衬他。” 沈明泽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话倒是不错。” 待过不几日,钟亮因为犯事被贬。 老夫人听说了此事,气的不行,寻了她三子来商议,但是钟温却没法子,皇家如今正为此事发愁呢。 “你们是不知晓,钟亮在淮南,整日坐在家中与他媳妇玩闹,根本不管事情,三年了,整个淮南之地被他搞的乌烟瘴气,乌烟瘴气啊...” “他年幼,先开始就离开我们这么远,你们又不帮衬,他出点事情有可原,但是你不管,便是你的不是了,他可是你二哥唯一的子嗣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我要你留在京都的人脉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太太因为这个事,又去了钟府闹腾了一阵,届时钟锦绣刚好去了钟府探望王初云。 老夫人盯着钟锦绣道:“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是要将我们钟府搞得家破人亡是不是?” 钟锦绣心中暗道:“就是。” 她看向老夫人,也不怕家里人知晓自已的心思。 “老夫人,你说的是三哥的事情吧?其实这事还真是我提及的,当初我捧着三哥,如今用得着他了,就该伸个头...这叫知恩图报...” “你,你...你怎么不让你家大哥伸头...” “我大哥是武将,若是边关有敌寇,他们自然义不容辞。”钟锦绣微微顿了下,“再说此事,是三哥亲口允诺的。” 老夫人气急,看向钟锦绣的目光中,透着狠毒和决然。 “钟锦绣,你可知晓,狗急了跳墙的道理。” 这是威胁,钟锦绣微微蹙眉,笑着道:“我倒是希望您能快些跳。” “你.....”老夫人气的拂袖而去。 后面一家子人看着。 聂秋霜见怪不怪的,王初云倒是有些惊讶。她是第一次见到妹妹与祖母杠起来。 她看向钟琅,也是眉头紧锁,但那绝对不是对妹妹的不知礼所表现出来的,而是因为老夫人那句狗急了跳墙? 老夫人回去,便给桓王写信,说寻桓王有事相商。 只是桓王派了宋执去。 宋执在钟府待了一刻钟,随后就出来了。 宋执回桓王府,桓王正等着,在书房召见了他。 “那老太太说什么?”对钟家,对钟锦灵,他恨之入骨,所以钟家若是凭着这一点,想要利用他的话...不可能。 宋执对自已听到的话,有些惊骇。 他斟酌片刻道: “王爷,钟家老夫人说了,说钟勇他的母亲乃是西夏公主。”这话恍惚在说钟勇乃是西夏奸细。 桓王道:“你相信吗?” 宋执道:“王爷,这不好说。” 钟府密事,既然是密事,那就是不能公开之事,且这件事,真的可以毁掉钟家。 “你觉得如何?” 宋执道:“此事若是揭发,钟勇可能会败,他手中几十万兵马也可能是反斥他。但是这仅仅是可能...” 他手握重兵,即便是传扬出去他有西夏血统,皇上也绝对不会愿意的,至少三年以内不会拿他如何,但是他若是去揭露,只会让太子怀疑,委实不好。 他不会傻到自已去办这件事。 还有一件事。 “钟锦绣的事情,你打听的如何了?” 宋执道:“今日我去见老夫人,对钟锦绣的事情也问了一二,老夫人说钟锦绣乃是三年前突然间变化的了,就像是碰到了邪祟一般...” 邪祟? 想起钟锦绣的话: “是我,与你同床共枕十二年,助你成就大业,助您平定叛乱,本欲要与您一世琴瑟和鸣。奈何啊......你的狼心狗肺,非一般难堪。” 那神情,那悲伤,不似作假。 而且闽南月说过,他将荣登到那个位置的。 从钟锦绣话中,他也听出来了,他也有帝王之命的。 心中突然间有个大胆的想法,钟锦绣他亦是知晓前世,否则不可能将自已的事情知晓的事无巨细。 同床共枕十二年,十二年... “王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宋执出生打断王爷的沉思。 桓王道:“你家妹妹如今在钟府吗?” 宋执不知王爷会知晓此事,微愣后则道:“是,您是如何知晓的?” 桓王沉默片刻才道:“钟锦绣已经知晓你家妹妹在钟府大少奶奶身侧了。” “不可能...” “为何?” 宋执道:“我妹妹如今身份是聂家小姐身边夏妈妈的女儿,连夏妈妈都不知晓她的身份,旁人又能如何知晓?爷,您是怎么知晓的?” “钟锦绣说的。” “这不可能。” 桓王如今更加确定,钟锦绣她才是那个知晓前世的人,一个拥有凤命的女人。 而且还是自已的皇后。 过不几日朝堂上发生一件大事。西夏太后上表说是西夏将送来一位公主和亲。 东宫 太子妃初嫁进来,每日都很繁忙,要管理宫中的事情,更要对后宫之事尽心尽力。 如今皇上身子渐渐差了,黎妃娘娘管不了后宫。 所以沈莱娣不得不操心学这个事。 西夏重新送过来一位公主,这件事,所有人都猜测,这位公主盯着的乃是太子爷。 沈莱娣听说此事,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太子爷问了一下。 沈莱娣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心中早已经抱怨着这西夏凑什么热闹,但是面子上道:“她来和亲,是要入东宫还是入后宫?” 晋王殿下问:“入东宫该如何?入后宫又该如何?” 沈莱娣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入东宫不过是家里面添个人的事,若是入后宫...说句不敬的话,父皇的身子...” 晋王殿下本来听他那句家里面,心中有些温意,然听她说起父皇的身子,心中又有些忧愁。 “西夏来者不善,但是除了东宫,宗亲之中,也有别的人选。”太子顿了下,“不是还有桓王吗?” 沈莱娣直接拒绝。 “桓王不行。” “如何?” “别的我不知晓,但是他最近频繁向黎妃娘娘示好,且还借由黎妃娘的口打听事情,这样的人...我不觉得是关怀父皇的身子。” 沈莱娣一句话,倒是说到了坎上,太子爷本重情重义,想要宽恕桓王,毕竟桓王现在是他唯一活着的兄弟。 “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他?” “太子爷宽厚,不如给了他封地,将其派往封地驻守,只要他安分守已,太子爷也安心,若是日后想他了,还能召回来,如此还能断了他的念想。。” 沈莱娣的话,倒是让他心有所动。 虽然父皇竭尽全力排除朝堂不安的声音,但是他身为太子,在朝堂听到的声音,自然是另一种了。 桓王留在京都,是个麻烦。 “最近明泽这小子,也劝着本宫将其弄走,你们姐弟两个,倒是声音一致。” 听说这话,若是旁人定是会感觉到惶恐,但是沈莱娣可不是旁人,她噗嗤一声笑道:“六弟给你这么说,铁定是有私心的。” “是吗?什么私心?” “太子爷,当初桓王跟我六弟抢媳妇的事情,闹腾的沸沸扬扬的,这...不怕您笑话,我这六弟啊,心中嫉妒的很。”她顿了下,又道,“臣妾如今一心只为太子,您在前朝忙,这后头,宗妇来拜见的时候,暗里明里的提醒了不少次,臣妾一次装糊涂,岂能日日都装糊涂啊。” 太子听她解释坦然,摇头失笑道:“这个明泽.....罢了,这个人情本宫给了。” 隔日上朝,皇上便颁布了旨意,命桓王前往云南,只是去居住,不是驻守。 像是被圈禁在外了。 桓王听说此事的时候,立刻进宫,只是却不曾见到皇上。 他见了太子爷。 太子劝解道:“四弟,父皇身子不好,别再惹父皇操心了。” 桓王默默走了。 宫里面,皇上躺在病床上,太子进来回话,道:“父皇,四弟他同意娶云南了。” 皇上伤感,似乎不舍得。 太子安慰道:“父皇,这是最好的选择。” 皇上无奈道了声嗯。 桓王府 桓王正生气,然而此刻,有个不速之客,来了桓王府。 夏冰玉。 她还没有死。 桓王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当初两人约定,只要她假死,待他事成,他就将她接回来。 “夫妻一场,我来送你。” “无事不登门,说说你今日来的目的吧。” 两人各有所求,且相互了解,同床共枕两年,也有些情谊。 夏冰玉道: “我想要你在京中留下的人脉,而我帮你做一件事。” “好,我们成交。” 当钟锦绣听说桓王要走的时候,没什么意外,似乎早就料到。 前一世晋王的下场便是如此。 夜里她写了两封信,一封送去了钟府,一封写好了正要装起来,便听外面丫鬟欢快的声音:“姑爷,您回来啦?” 她慌忙将信纸夹在一书册里,随后起身迎他。 只是瞧着他面色有些黑。 钟锦绣问道:“怎么了?” 刚才被太子叫去,被申斥了,说什么他是朝臣,不该意气用事,什么跟什么啊。 若非是自已五姐夫,他早就顶撞上去了。 钟锦绣问道:“可是见着五姐了?” “见着了还不如不见呢,五姐这胳膊肘都往外拐呢。” 钟锦绣笑着道:“五姐如今是太子妃,向外拐就对了,若是向着你,你不就惨了。” 沈明泽看了她一眼,道:“明日五姐要你进宫去陪陪她。”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好,明日我进宫一趟。” 两人正要就寝,然听见一声琴声,钟锦绣听了听,那琴音极尽哀愁。 钟锦绣看向沈明泽问:“你要去吗?” 沈明泽看向钟锦绣,没吭气,但是看向钟锦绣的目光极其哀怨。 钟锦绣吩咐人桃子道:“去跟她说一声,若是不安分点,明日便将他发卖了。” 小桃红看了一眼沈明泽,沈明泽暗暗不悦道:“看我做甚?没听见你们家小姐的吩咐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桓王劫持钟锦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隔日一早,钟锦绣吃过午饭,便去了宫里。 东宫 太子爷不在,东宫现在除了沈莱娣还有两位侧妃,左将军之女吴南国,刑部侍郎闫纯甄。 钟锦绣来的时候,两位侧妃也在,她们似乎在理论什么。 钟锦绣觉得听东宫的秘密,不大好,便站的远了点。 但是即便是站的远了点,还是听清楚了。 她们议论的事情,好像是昨夜太子在哪里歇着的事。 本来要去吴南国那里的,但因为沈莱娣要与太子说事,或许是太子想要与太子妃说事,就歇在了太子妃宫中,吴侧妃不愿意,闫侧妃便来添油加醋,吵嚷的沈莱娣,让沈莱娣来做主。 沈莱娣道:“我也不大清楚太子爷为何会破坏规矩,如果你们想知晓,下次遇见太子的时候可以问问。” 这话倒是堵住了各位侧妃的嘴,试问谁敢去质问太子爷为何不歇在她们房内。 待他们愤愤的出来,瞧见钟锦绣,相互看了看,似乎在等着钟锦绣给他们请安,但是钟锦绣站着不动,目光复杂的看着两位侧妃。 “沈家的人,都是者这般无理的吗?” 钟锦绣不曾理会,这时候以为宫女出来道:“奴婢拜见公主,公主,太子妃有请。” 公主? 钟锦绣瞧着那两位侧妃,眼中含着轻蔑,恍惚再说:太子的侧妃,就这般的无理吗? 她们顿时脸上霞光尽显,想要拿捏沈家,却自已身份又够不上。 只能弯身给对方请安。 钟锦绣轻哼一声,道:“最近有位花楼姑娘冲我耍威风,我以为她是仗着有人喜欢,故而将其弄进家来,可谁曾想,原来根本没人将她放在心上,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般,任人看笑话。” 一句话,让两位侧妃对号入座,顿时满面怒红,生生的忍着。 一边站着的宫女看着两位侧妃吃瘪,想笑却又不得不忍着。 “公主,先进去吧。” 钟锦绣颔首,什么话都没说,便进去了。 吴南国听说过沈家纳了以为花楼侍妾,愤恨恨道:“哼,总有你哭的时候。” 钟锦绣进了屋,沈莱娣正无奈的看着自已。 “让你看笑话了。” 钟锦绣摇头,这些事情她经历过许多次,后宅的女人嘛,没事就开始寻麻烦。 所以要让她们忙起来。 钟锦绣微微摇头道:“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我的?” 沈莱娣笑了笑道:“是。” “我需要个女侍卫,知晓宫中诸多事的人,我听说姑父他如今掌宫中安危,想来手下又诸多这种能人,所以我想让你跟姑父说一说,借我用一用。” 钟锦绣笑了笑,道:“走吧,我陪你到宫中走一走。” 若是借旁人的人,难免惹太子爷不高兴。 所以还是自已来吧。 “我们要去哪里?” 钟锦绣但笑不语,道:“去了就知晓。” 钟锦绣对宫中的路,甚是熟悉,直接领着她去了宫正司,里面有一女子,曾经是尚宫女史,当初因为人长得貌美又有才能,被人嫉妒,污蔑,最后贬为宫正司里做女史,如今乃是宫正司主司。 亦是她上一世,由潘老夫人推荐的尚宫人选,解语。 太子妃驾临宫正司,解语领着下面的人来拜见。 解语见到太子妃来只瞧着她们也不说话,便上前道:“太子妃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钟锦绣冲沈莱娣暗暗点了点头,沈莱娣道:“你跟本宫走。” ...... 钟锦绣将人介绍给沈莱娣,临走的时候,寻那宫正司来提醒道:“如今太子妃忙碌,身边正需要个懂事的来帮衬一二。” “以前听潘老夫人和梁老夫人提及过,说解语姑姑是宫中最知晓礼数之人,且当年还是梁老夫人带出来的。” 提及潘老夫人和梁老夫人,解语便不敢怠慢这位夫人。 “公主秒赞了,奴婢愧不敢当。” “听说当年你被诬陷偷盗皇后娘娘的物件,才被罚的?这些年你一直在寻求证据,如今可寻着了?” 解语没想到她居然连此事都打听好到了,是了,若是自已成为太子妃身边的姑姑,想来那些诬名,也该给自已解了。 “你去寻一个叫三秋的,她可以帮你解脱诬名。” 她也是有才,否则如何能从一个女史,到了宫正司。 她知晓只要与她解除了诬名,她便会为其肝脑涂地。 钟锦绣安抚好人,便出了宫,只是还不曾出了宫门,便被人打晕了,在此醒来后,便在出城的马车上。 彼时她被人下了软骨散,浑身毫无力气。 入目的则是桓王殿下。 见到他,钟锦绣突然间笑了,似乎等着这一刻,等了许久。 桓王不明所以,便道:“你笑什么?” 钟锦绣想了又想道:“能从宫中将我带出来,看来桓王还遗留了不少势力。” 桓王笑了笑道:“看来你并不担忧自已的处境。” 钟锦绣笑了笑,道:“你需要我,不是吗?” 桓王不喜欢什么都被人猜到的感觉,在她跟前,他恍惚是一个白痴一般。 “你说若是沈明泽知晓你被我带走会是什么感觉?”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想您现在应该不会这么做,毕竟多一个人知晓,您就多一分危险,尤其我现在还是沈明泽的夫人,他若是知晓,必然会追上云南,而您劫持了官员的夫人,您觉得您会如何?” 自然不能安生的去云南,还会因此获罪。 更甚者,您还要图谋更大的伟业呢。 桓王不在言语,钟锦绣挣扎着起身,斜靠在马车早就准备好的枕被上。 “我们到哪里了?” 桓王没有吭声,正此刻马车停顿下来了。 有人在外面禀报道:“王爷,到驿站了。” 驿站? 钟锦绣略微思索,应该是衡州了。 钟锦绣微微思忖着,正要说什么,便见到桓王将自已抱下了马车,随进了驿站。 驿站房间内,钟锦绣身子恢复了不少,她坐在桌子前,喝了一杯茶,不一会,有人敲门。 “进来。” 进来的是宋执。 “夫人,王爷让我给你准备饭菜。” 钟锦绣看了一眼宋执,道:“知晓吗,我早就知晓你们的动作。” 宋执蹙眉,他不信。 “是栗子告知你我的行踪吧。”钟锦绣看着他茫然,笑的无心无肺,“所以来之前,我便交代了奴婢,在我丢失后,将一封信送给我家大嫂。你猜猜看,我吩咐了什么?” 宋执心中木然道: “你想做什么?” “一个罪臣之女,冒名顶替她人,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 宋执心中大骇,但是她知晓面前的女人,说出这般话,绝对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你想做什么?” 钟锦绣笑了。 “我若安然,自然不会管别人闲事,可我若是出了事,自然需要旁人来陪葬。” 宋执出了门,正瞧见桓王在门口,刚才的话,他听见了。 “王爷...” 桓王示意他出来。 驿站外,桓王自然是安抚宋执,但是在夜晚的时候,桓王却想要毒死他,但是却忌惮他的谋略,没有动手。 只想着到了云南,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给那杀了。 然深夜,钟锦绣的房间内,出现了不少人。 那是桓王除了宋执以外的谋士,他们如今都是钟锦绣的人,也就是说这些人早就被钟锦绣策反了。 “按照计划行事吧。” “是。” 这个夜里,总归是不安静啊。 隔日一早他们离开驿站,到云南,还有好几处驿站,只要当驿站官员见一见桓王,那么她们就可以动手。 马车上,钟锦绣随手拿了两本书来看,桓王见状道:“你不担忧钟家和沈家会寻你吗?” 钟锦绣眼皮微微敛,似沉默似回忆道:“你不是已经做好安排了吗?” “哦,你不好奇我安排了什么?” 钟锦绣摇头道:“为了不让他们怀疑你,自然是伪装成我离家出走的戏码比较合适。” “果然,你最了解本王。想起这三年来,恍惚如梦。本王在想,倘若当年,本王没有拒绝你,如今该是何种境地。你我会不会琴瑟和鸣,成为世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钟锦绣微微笑了,只是眉眼中极其酸楚,心道:那是我噩梦的开始。 她突然间合上手中书册,面对着桓王道:“桓王殿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劫我来,不过是希望我能帮你翻盘。” 桓王愣神,随后开口道:“不,我只是想要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钟锦绣心中暗讽,终究是不想在非一句话,这些日子,桓王极其讨好,目的为何,她一清二楚。 只是这伪善的一幕,让人恶心。 钟锦绣继续打开书,继续看着,那是一本食谱。 桓王可以伪装成她离家出走的戏码,所以她也提前准备了两封信。 一封给他二哥,一封给沈明泽。 第二百五十八章、书院女师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第一封信是告知二哥,老夫人她必须死。 此刻钟家二房处,乱成了一锅粥,最近老夫人被钟亮气的卧病在床,二夫人小杨氏一直侍候饮食,只是这一日不知为何,老夫人居然腹痛难忍,随后便召见了大夫来。 大夫说是中了毒。 然侍候的是小杨氏,所有人都怀疑是小杨氏下的毒。 且小杨氏的确起了心思,想要贪墨老夫人手中的银子。 钟琅在收到妹妹的信的时候,已经是妹妹失踪半个月之后了,妹妹本派了丫鬟来说,她是离家出走,让他们不要寻她,可是如何不找? 桓王离开京城,妹妹又说要离家出走,这一联系起来,这分明是私奔啊。 钟勇气的直跺脚。 嘴上虽然说不管她,但是还是私下派人去寻人了。 再说了沈家的做派...沈明泽说是钟锦绣生了病,如今在庄子里休养。 这也是他们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寻人的理由。 沈明泽保她名誉,他们心中感激不尽。 但是最近,沈明泽因为在宫中唐突了太子殿下,被太子罚去了江南任职盐运使,而且他还带走了‘钟锦绣’,似乎是早就安排好了。 而给沈明泽遗留下的那封信,大意则是:表哥,感谢您这两年来的厚爱,让我体会到何为幸福。 可是每每看见表哥温柔的神色,我却总有一种窃取旁人生活的错觉,那本该不属于我的温柔。 我知晓表哥身上发生了与我一样的奇妙境遇,我们知晓前尘往事,知晓家族兴衰,知晓如何做才能避开所有,知晓如何做才能守护我们该守护的人。 那个小桃红...我知晓她是您心中的那个人,为了保护她,不重蹈前世凄凉人生。 你不用觉得对我愧疚,也不用觉得利用我,因为我不在意。 这一生我只希望我所有的亲人都能安好。 ...... 桓王等人过了南充,也就是最后一站驿站,钟锦绣觉得这里该处理人了。 夜里,他们安寨扎营,钟锦绣吩咐人将桓王给绑了,送到她的营帐内。 彼时外面的亲兵,都被支开的远远的。 钟锦绣恍若女神一般,坐在帐篷内,看着被绑着,且嘴巴被堵着,极其狼狈。 钟锦绣瞧着此刻的他,心中毫无波澜。 他死死的盯着钟锦绣,那眼神中恍惚再说,我若是死了,你们也逃不掉。 钟锦绣并不恐惧。 相反,还嘲讽的看了一眼桓王道:“知晓我为何要在这里动手吗?” 这里已到了云南界限,而云南地处,谁会认识你呢?自然是我说谁是桓王谁就是桓王? 桓王眼神中迸射出恨意,似乎不明白。 钟锦绣轻讽。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知晓你的所有事,且极其了解你。 你怎么还能如此轻信与我呢? 你我有着深仇大恨,你本不该对我存有期盼... 瞧着旁边站着一动不动的宋执,钟锦绣最终笑了。 “宋执,你是桓王最爱重的谋士,而我亦对你很爱重,你说若是桓王死了,我们该如何呢?” 别的谋士,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钟锦绣阻止了。 “我想听宋执说。” 宋执知晓,大势已去,他甚至能猜测到,为什么这些谋士甘愿被策反,定是因为她手中握着他们的把柄。 他们宋家,因为贪污案被灭满门,只因当年妹妹刚出生得以存活,而自已因为在学院上学,得学院老师厚爱,藏了起来。 如今...妹妹的是生是死,却全都在自已手中。 虽他身为谋士,知晓不该另行择主背叛原主,可是看着被困得严严实实的桓王殿下,他很识时务的道:“如今桓王殿下身死,我等身为护送人员,自然要陪葬,所以...” 钟锦绣不语,宋执继续道:“但是我等不想死,所以此刻我们应该隐瞒桓王之死,待到了云南,在寻个感染时疫的理由,在上报天厅如何?” 钟锦绣心中亦是如此想的。 “如此甚好。” “杀了他之后,麻烦宋执先生先代替他成为桓王,借此瞒过外面的人看护将士。” “是...” 桓王看着他们,言谈举止,便已经定了他的死,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 他想解释一二,可是却终究是开不了口,她就像是处理一个垃圾一般,将他随便处理了。 一年后 江南 此刻茶楼热闹非凡,正谈论着迄今为止最热的话题。 “咱们沈大人上任一年,处理了三见大事,一件事将前任盐运使贪污案揭露,彻底疏清了官场黑暗。第二件事,便是降低了盐税支持盐商贩盐,第三件事则是统一了盐价,盐商们如若哄抬,定斩不饶。” “咱们沈大人可谓为咱们老百姓做了见大好事。” “是啊,咱们沈大人,乃是当朝国舅,位高权重,自然敢于言语。” “听说咱们沈大人和其夫人琴瑟和鸣,前不久我还瞧见沈大人与其夫人一起游湖呢。” 茶楼内,有一女子正坐在里面喝茶,若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轻颤。 此女子正是钟锦绣。 “对啊,听说这位沈夫人与沈大人乃是表兄妹,青梅竹马。” 钟锦绣微微蹙眉,起身便走出了茶楼。 本来她以为沈明泽必定与小桃红佳偶天成,可是如今听着却又不是。 难不成沈明泽让那小桃红顶替了自已的位置,表哥对她果然是好的很,居然不舍得他为妾侍,而... 罢了,自已都离开了一年,一年前自已本意也是为了成全她们的。 如今又在意什么。 一年前,她将宋执安顿在云南,便选择了离开,虽然来的路上有些波折,可她最终还是到了江南。 这一年来她做过账房先生,卖过艺,做过绣娘,前不久结交了一位朋友,被请为女学院的女师傅。 教导女子礼仪。 生活过的还算是知足。 只是她出了茶楼,隐约感受到有一道视线直视着自已,四下搜寻,却寻不到。 无奈只能回家去。 茶楼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沈明泽,另外一个则是阿祥。 “主子,我们不去接夫人回去吗?” “不接。” 阿祥心中叹息一声,明明时刻关心着夫人,却...不知道这是在跟谁怄气。 半年前,她们寻找到夫人的时候,正瞧见夫人在茶楼弹琴卖艺,当时的主子,眼眶微红,差一点就要将茶楼给烧了。 夫人的美貌,与江南温婉的女儿不同,那骨子里透出的高贵,斜睨天下的气势,比那绝美的容貌更让人心醉。 半年以来,借机会亲近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虽然都被夫人的冷淡给击退了,可也有慧眼识珠,胆识过人之才俊。 比如说总商之子,白胜义。 盐商之富裕,世人谁不知,江南首富的名义,非他不可。 钟锦绣初来江南,救了一位夫人,这位夫人乃是书院师傅,她因为身怀有孕,不便在教授学生,知晓她礼节周全,便请了她。 当然也是因为束脩给的丰厚。 那位夫人还为她准备了一座做出,两房一厨,且院子宽敞。 钟锦绣回去便给自已做了一碗面。 吃过饭,她便坐在庭院内看书,正瞧着仔细,便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她当做没有听见,可这敲门声似乎不决。 钟锦绣微微有些不耐,怕她将门给敲拦了,无奈道:“谁在敲门?” 门口有为女生道:“钟夫人,我家姑娘求见夫人。” 钟锦绣无奈去开门,正瞧见两位女子,一个头戴着帷幔,应该是位主子,而她身侧的则是头上两朵包骨朵的丫头,钟锦绣不吭声,也没有让进门。 那位戴着帷幔的女子,粉色衣裙包裹着身子,高挑则窈窕。 那女子似乎也在观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不让进,但是那通身的气派,却不曾让认感受到无理,高情逸态,空谷幽兰,让人不敢小觑。 “奴家婉云,求见姑娘。” 婉云? 难道是万春楼的那个婉云? “姑娘寻我何事?” “听说夫人高雅,特别拜见。” “说重点。” 婉云一愣,随机道:“可否进去一谈?” 钟锦绣摇了摇头,婉云无奈,只道:“听说夫人高雅,高风亮节,所以今日特地来拜师,望夫人能不嫌弃妾之身份,收下妾。” 说着便让丫鬟递上一个匣子,打开来,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盒子的银子。 那丫头见她见到这么多银子竟然毫无波澜,恍惚这些银子与她,可有可无。 这样子说来她果然是高风亮节啊,本来觉得她无理的丫头,心中多少有些钦佩。 “姑娘的事情,我怕是不能帮忙。” 那丫头道:“我们家姑娘还不曾说,你怎么就知晓不能帮忙?你是看不起我们吗?” 钟锦绣倒是不曾有怒,只是目光清冷的看了她一眼,吓得那丫头微微缩了缩头。 婉云呵斥道:“阿奴,不得无礼。” 钟锦绣不想多费口舌道:“我在此地只待半年,姑娘来此,无非是让我教导你些才艺,所以我说我不能...并不是看不起。” 婉云知晓,她被人请去书院帮忙,只帮半年,所以她才急切的请求她。 第二百五十九章、哭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送走了那姑娘,便独自在家晒太阳,她经常在茶楼听书,一来想要知晓最近发生的事,二来想要看看是否有家人的消息。 半年前桓王死的消息传出,皇上也跟着没了,太子登基,封太子妃沈莱娣为皇后,沈家一下子水涨船高,成为皇上岳家。 而且钟家,老夫人被二夫人毒害,父亲一怒命钟厚休了她的夫人,但是老夫人还是没了。 这倒是一件大喜事,只是他父亲却因此要守孝,辞了官职,回了常州老家。 父亲年纪轻轻,怎么就辞了官呢? 皇上怎么又会允诺? 只是常州? 她下一站想要回常州去。 只是婉云姑娘刚走,后来又来一位客人,正是白胜义,钟锦绣不便让其进来,便道:“白公子可有事?” 白公子也即是她那位朋友的弟弟,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他知晓白胜义的心思,但是她对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心情。 “今日风和日丽,不知可否邀请姑娘前去游湖?” “听说今日会有雨,白公子要游湖还是改日去吧。” 有雨? 上一次他邀请她去游湖,她借口说身体不适,上上次邀请她游湖,她则借口说要理一理教导之礼,在往前,直接说他们不熟。 今日倒是好,分明是风和日丽,她却偏说要下雨。 若是旁人大概是早就退缩了,但是他白胜义为了得到美人儿,脸皮厚了点。 “今日家姐吩咐,说您经常在家,怕您烦闷,所以让我多多照看您一点,现在风和日丽,咱们赶往画舫内,即便是下雨,也可以欣赏几分。” 钟锦绣听她提及她姐姐,不好下了她的面子。 钟锦绣笑了笑道:“容我回去换身衣服。” 钟锦绣换了身骑装,道:“走吧,咱们去骑马。” 白胜义瞧着出来的女子,唤了一件窄袖水红缎裙,外套银鼠短袄,腰里系着一条蝴蝶结长穗带,头发简单挽髻,以一个玉簪子轻轻挽着。清新脱俗,别有一番风情。 他看的有些痴了。 心道:“这世上怎么有这般模样的美人儿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画舫景色虽美,但我独爱骑马射箭。” “哦,那咱们去骑马吧。” 钟锦绣想来想去,唯有此法子能让他打消念头。 在江南之地寻找马场,倒是有些不容易,但终究是寻到了。江南之地,酷爱扶风寻雅,钟锦绣进入了马场,自行寻了马儿飞身越上,那风姿卓越,英姿飒爽,裙裾迎风而舞,丝带猎猎飘动。本就风姿俏美,此时看来更是:恍若九天仙子落凡尘。 让白胜义微微倾慕,心中想要得到她的心思,又多了几分。 钟锦绣轻轻抚摸着马背,安抚马儿突然间被陌生人当坐骑的不安,马儿安静,钟锦绣看着马下的人儿,道:“白公子,怎么不上马?” “我不善骑马。” 钟锦绣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呢。如此让我心怀愧疚不是...” “你不用心怀愧疚,我帮你牵马...” 白胜义正要去抓缰绳讨好美人儿,只是那马儿似乎不愿意,长鸣一声,吓了他往后退了一下。 钟锦绣心中暗爽,便道:“其实,我也不大喜欢去游湖,你说在花房内听小曲,看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白胜义想要解释,然钟锦绣又道: “但是你偏要邀请我去画舫,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白胜义讪讪道:“既然不喜欢,就不去了。” 钟锦绣暗叹一句道:“上马儿吧。” “啊...” “既然来了,不玩一玩,总是浪费了这一身的行头。” 白胜义无奈只能上马... 两个时辰后,钟锦绣便道:“今日尽兴,多谢白公子盛情,咱们改日在玩。” 然白胜义却被马儿颠簸的吐了一路。 不远处,沈明泽坐在凉亭内的看着钟锦绣整顿那白胜义,嘴角轻轻扯了扯。 阿祥也笑了。 “今日一过,怕是他便歇了心思在夫人身上了。” 沈明泽轻哼。 白家 白胜义累的瘫在床上,让丫鬟们揉着他身上的酸痛,白思妍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心中隐隐心疼。 “跟你说了这位钟锦姑娘不是一般人,你非不听。人家都说了不去画舫,你还硬要邀请人家,这首先就是你不知礼在先...” “白思妍,你是不是我亲姐,你都不帮我?” 白思妍安抚道:“好了好了,改日我请她来家里坐一坐,顺便开导开导她如何?” “多谢大姐...你若是生了,弟弟保证给你包个大红包来。” “去去去,尽哄我。” “是真的,姐夫他不是一直扬州那块盐地吗?到时候我让爹给你...” “说好的哦,你可不能耍赖?” “只要我能娶到这位钟姑娘。” 隔日,钟锦绣便去了学院,今日有课。 学院里统共十个女学生,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十二岁,都是各盐商的女子,教导礼仪。 因为她年岁小,且没什么名气,这些姑娘们对她有些不服,所以每日课上,都会寻出个麻烦来。 熊盐商的女儿熊淑珍,年岁最大,她起身来道: “夫子,咱们今日不讲究虚礼了,古往今来,将这礼仪分为我五大种,祭祀,婚冠,宾客,军旅,和丧葬。祭祀之事为吉礼,冠婚之事为嘉礼,宾客之事为宾礼,军旅之事为军礼,丧葬之事为凶礼。今日咱们学习丧葬之礼节如何?” 钟锦绣心中暗叹一声,虽然...但却没有拒绝。 既然提出来了,这礼节倒是可以教教,也让他们能铭记于心。 “能说出这般理论,想来淑珍姑娘是下过功夫的,既然你们想要学丧葬之礼,那就...” 钟锦绣还不曾说完,祝盐商家的姑娘祝翠枝欢快道:“灵堂我们都准备好了,夫子请。” 钟锦绣面色无波,随着她们过去了。 只是当看她们在学院的院子里,将灵堂都布置好了,钟锦绣略觉得头疼。 熊淑珍道:“这丧葬之礼中,有一哭丧,我们都不会,要不你给我们来一出...” 钟锦绣瞧着灵堂上,牌位上赫然写着夫子钟锦之灵位,钟锦绣只觉得头有些疼。 后面连棺材都准备好了,钟锦绣道:“既然是哭丧,这棺材里面没人怎么行,不知哪位学子能进去?” “虽然上面写着我的名,可我还要哭丧,这边淑珍姑娘年岁最大,不如就麻烦淑珍姑娘扮演一下我...”别的小丫头这么一听,倒是也觉得合适,祝翠枝拉了拉熊淑珍的手,道,“你就躺进去吧,一会我让她给你哭。” “躺就躺...” 说着直接就跳进棺材里面,钟锦绣顺势将棺材盖加上,熊淑珍害怕,忙坐起来道:“你干嘛?” “自然要盖上,免得你诈尸,一会哭完丧,还要守灵,入殓,最后还要下葬,这一系列做起来虽然繁琐,但我尽量简单些,今日就下葬。” 熊淑珍意识到什么,不愿意躺了。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钟锦绣便已经推动了棺材盖,盖上了。 任由里面的人如何哭喊都不能打开。 外面的丫头们顿时惊呆了。 那棺材盖厚重程度,她们刚才试过了,十几个人才抬得动。 她居然随便一推便进去了? 钟锦绣不理会她们,走向众位学子跟前道:“哭丧其实也有很多讲究的,死的是什么人,哭丧亦是不同,既然上面写了我的名字,那你们按哭夫子之礼哭吧...” ...... 这哭丧的声音极大,且还是在院子里,早已经闹腾的满江南都知晓了。 各家夫人不知情况,纷纷前来学院,想来寻夫子的事。 但是当他们走进,但听见一声神伤的声音道:“跪...” 随后有一声:“起...” 本来他们怒气冲冲,然却瞧见灵位上的字,且还发现夫子正跪在一侧。 且他们家的姑娘,如今正礼节周到的行礼,这局面将他们周身的怒气消减了不少。 祝家夫人看着情况,道:“昨夜我家那丫头说今日要整治新来的夫子,还诓骗了我五十两银子,原来是买棺材了。” “你这般一说,我家那丫头,也骗银子,只是我没给。” 熊夫人道:“胡闹...” “姐姐别气,这也是丫头们淘气,前几日说要换夫子,我心中还不愿意,如今瞧着这位夫子,倒是有些手段,驯服的这些丫头服服帖帖的...且这礼啊,也学的极周正。” 熊夫人道:“妹妹,咱们家姑娘都大了,本来想着白家那位姑娘曾经跟随从京城回来的嬷嬷学了几个月学识,所以咱们才将人送来的,可如今这般不是礼数,传出去惹人笑话...” ...... 沈明泽听说今日学院发生的事情,一口茶喷出来,不可置信模样,正盯着阿祥。 阿祥确定的回道:“那些个女学生以熊家姑娘为首,日日都寻着机会来为难夫人,好在夫人她大度,没与他们计较。” “嗯,将熊家的女儿装进棺材里,这法子倒是好。” 日后那姑娘可不敢再情谊惹钟夫子了。 但是这事情闹腾出来,熊家的人直接去了白家讨说法,白思妍正在里面等着呢。 第二百六十章、谁派你来的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白思妍瞧着各位夫人,这头有些疼,忙好茶好水的招待大家。 但是这都有钱人家的,谁还在意那点东西。 “思妍,咱们当初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将孩子送过去的,如今你看看,她初来便闹腾这般大的事,看来是个不知礼的,您啊,还是将以前教导你的那位嬷嬷请来...” 白思妍就知晓这些夫人不相信钟姑娘,她解释道:“我听说今日之事乃是淑珍妹妹挑起来的,不能怪人家夫子...” “我家姑娘可被她关在棺材里面整整一天啊,这分明就是报复,这孩子们不懂事,她怎么能与孩子们一起使性子。”熊夫人顿了顿,“且她来路不明,若是教坏了我儿,谁担这个责任?” 白思妍心中突然间有了主意道:“这样子吧,这孩子们胡闹,不如各位夫人来给孩子们选择学什么如何?” 各位夫人微微看了一眼,道:“这话却有些夸大了,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女娃,说出去不是欺负人吗?不过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们就不客气了。” 白家要保她,她们不好直接将人赶走,可若是他们想将人赶走,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些人走后,白思妍便见了钟锦绣。 大意便是说钟锦绣无权无势,且今日鲁莽得罪了各家,随机又买个好,说她已经将人给压制住了。 但是另外一层意思她也听懂了。 她无权无势,若是能依附白家,成为白家的人,自然是什么都好商量的。 钟锦绣正要出白家的门,恰好遇见了白胜义,他道:“钟姑娘,你毋庸担心,我大姐必定会帮你摆平的。” “白公子,请你下次唤我钟夫人。” “什么?” “你姐姐没给你讲吗?我成婚了。” “是...吗?” 钟锦绣微笑着,道:“天色很晚了,我先走了。” 离开白家,钟锦绣才微微皱眉,心中略微憋闷,这一路来她不是没被人威胁过,她轻叹一声,半途而废不是她的做派,该想想法子怎么过完这半年。 钟锦绣在路上吃了份米粉,便解决了今晚的餐饮。 说实话,她这一年来尤为喜爱路边小吃,是她以前尝不到的。 待他走后,暗处有人出来,也点了份米粉。 吃完之后,他道:“阿祥,回头向老板买下方子。” “是。” 钟锦绣今日没有先回去,她听说今日西湖有场表演,万春楼和万花楼斗艳,两家的花魁正在西湖上赛舞。 白日事忙,晚上正热闹。 听说官府都派兵来维持治安了。 西湖之上被能工巧匠搭了舞台,点了烛火,上面美人儿翩翩起舞,虽远远的瞧着,但也极其优美。 四周酒楼茶楼上早早被人定好了位置,客人们探出头,画舫内更是被人早早的卖了位置,近距离观赏赛舞。 钟锦绣过去,远远的能看见个影,离得太远。 “今日两家花楼斗舞,听说要斗个七日,先开始都是小角色,这最后一日啊,听说是两家花魁亲自上台呢。” “嗯,听说了吗,咱们沈大人还鼓励这种行为,说若是谁能赢了,便奖励她一个条件。” “哦,那她们想要当沈夫人也行哦?” “沈大人必定会成人之美的。” 钟锦绣听着周围的人谈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看了一会,她便准备回去了。 只是刚走不远,就瞧见书院的两个丫头,此刻正被人拦着,像是打碎了小贩的东西,被勒索赔偿呢。 不过熊淑珍也不是能吃亏的主,正吵着呢。 一个说玉镯不值几个钱,一个说我的东西我想卖多少钱就多少钱。 钟锦绣看了一阵,他们吵架已经引来不少人。 不是第一次看见人吵架,但是却觉得他们吵架很有趣。 钟锦绣上前去,道:“老板,你们这样吵也没个结果,不如我做个中间人,咱们各让一步吧。” “你是谁?” 熊淑珍和祝翠枝认出了她,目光凶悍道:“休要管我的事。” 钟锦绣道:“我也不认识你们,不过你们这样,挡道了...” 钟锦绣傲然立着,随后看了一眼那小贩道:“这觉得呢?” “我的镯子,我说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钟锦绣摇了摇头,不想多管。 “让让...”说着直接就走了,冷然的性情让熊淑珍和祝翠枝有些茫然,她不是应该管的吗? “斯文败类...” 钟锦绣听后回神道:“你们不会跑吗?” 熊淑珍和祝翠枝愣神片刻,随后两人便将那小贩推开,转身就跑,钟锦绣在拐角处,随拦着那小贩道:“这里是二两银子,刚才那镯子的价钱...” 那小贩看着这姑娘,不想妥协,但是钟锦绣道:“本来我也不想理会此事,而你怕也要丢了摊位。” 那小贩只觉得颓废,拿着银子便恹恹回去了。 隔日去学院,熊淑珍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 钟锦绣心中暗笑,小姑娘还是小姑娘。 她坐上主位,道:“今日你们想学什么?” 众人都看着熊淑珍,熊淑珍道:“问我们做什么,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交给我们的吗?” 钟锦绣笑着道:“自然是教导你们礼仪,自然有的是法子,就怕你们吃不了这个苦。” “就怕你不好好教。” 钟锦绣很喜欢一句话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句子那般唯美,让人艳羡。 瞧着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娃,钟锦绣便觉得自已还是挑战一下的。 “今日我们就教你们走路吧...” 下午,钟锦绣授完课,便先回去了,只是刚到家,就见到家门口站着一位姑娘。 头戴帷幔,身姿窈窕,恍惚是那位婉云? 钟锦绣走上前去道:“婉云姑娘?” 那姑娘见人回来,微微转身,便是万种风情,她道:“钟夫人,您回来了?” 钟锦绣微微叹息问:“我一直好奇,是谁让您来的?” 她的名声还没有到满城皆知的地步。 婉云一愣,随后拿出一物道:“是这位公子。” 玉扇? 沈明泽... 他已经知晓自已在此处了? 此事钟锦绣并没有想瞒着谁,在说她已经准备回常州,见家人的。 “你进来吧。” 婉云今日是自已一个人来的,进了屋,她便摘下帷幔,只是看清她的容貌的时候,微微一愣。 那女子居然与自已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你.....” 想问什么,却又不知该问什么。 她先去烧了水,沏茶来招待客人。 清淡的碧螺春,沁人心脾。 “钟夫人这里,很香。” 钟锦绣笑了笑,为了生计,她曾做过香料贩卖。 “说说你想让我做什么?”他又想自已做什么呢。 婉云道:“我想要赢取最后的胜利,沈大人也希望我能赢取那个比赛,唯有赢取这场比赛,我才有机会留在他身侧。” 这话的意思是沈明泽希望她留在他身侧。 钟锦绣心中有些不解。 他想要她留下,难不成在意一场比赛啊。 钟锦绣怎么着都觉得奇怪。 还有她为什么要帮他啊。 钟锦绣实话实说道:“我觉得我没法子帮助你,五天的时间,怎么可能......他这是为难我了。” “沈大人说若是你拒绝,便让我告诉你,他最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小桃红。”婉云见她犹豫道,“麻烦你了。” 钟锦绣皱了皱眉,等着她道:“沈郎一直说姑娘是热心肠的。” 热心肠个屁。 钟锦绣只觉得头疼,隔日忙完书院的事情,她则出去打听了下,怡红院的头牌乃是华无暇,擅长袖舞,听看过她舞蹈的人,赞扬她,舞曲一枝天下无。 她听那婉云说,她自已也擅长跳舞,楚舞,柔美但不惊色。 钟锦绣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则是剑舞,深宫寂寞,她闲来无事,自创下剑舞来,自娱自乐。 这舞,当年她只给表哥一人看过。 那年萧睿翼需要银钱来支撑军坊,便寻了当时的首富沈明泽来,沈明泽毫无犹豫的捐赠了银子,这不仅仅是帮助了萧睿翼,还帮助了她,至此萧睿翼便会进中宫来为与她说说话。 而她为了感激他帮助她,便为他挑了这支舞。 难不成他觉得这剑舞能让他心上人,获得胜利。 隔日那婉云姑娘来了,说起剑舞,她面露迷茫,说绝对是舞不出来的。 “要不然,你帮我去表演吧?” 钟锦绣微微瞪着她,然她却道:“沈郎早就不喜欢我抛头露面了,姑娘与我身姿差不多,到时候你替我就是,夜晚风大,自然瞧不出人面貌的。” 不知为何,或许是真的想要给沈明泽留下这位美人儿,她最后居然答应了。 五日后,钟锦绣通过画舫上了台,她面上系着纱巾,嘤嘤瞪上台,心无旁骛,只想着跳完这支舞,帮他赢取美人归。 第二百六十一章、死了就好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鼓声起,钟锦绣的剑舞起,观看人群多如山,先是听见心惊魄战之鼓声,微微震动,目光所及都是台上那位妙龄少女,蒙上面纱看不清面容。但那舞姿卓越,起伏震荡。剑光在夜色中,烛光中,更显得璀灿夺目,有如后羿射落九日。 舞姿矫健敏捷,恰似天神驾龙飞翔,起舞时剑势如雷霆万钧,令人屏息,收舞时平静优雅,好象江海凝聚的波光。 舞毕,周围似乎还未曾从她剑舞气势中,清醒过来,不知谁先喝彩出声,随后便是振山倒海的呐喊声。 钟锦绣收回剑,正欲要下台,然不知谁说了声:“我认输了。” 怡红院的花魁,华无暇的声音。 此刻本该站在观赏台上的沈明泽,下了台直接走到她身侧,将其打横抱起来,抬脚便入了一座看似豪华的画舫内。 旁边还有他的侍卫阿祥为其打帘。 钟锦绣想要惊呼,但是那熟悉的体温,让她知晓是熟人。 进入画舫这一路,她本想着旧人相见,该如何打招呼,说声好久不见,似乎有些客套了。 说声对不起,我帮你寻错人了? 只是不等她开口,这人已经将她放在画舫内的小榻上,欺身压着她,吻上她的唇,身上一凉,刚才那薄弱的不堪一击的衣衫已经尽被他除尽,钟锦绣这才想起来要反抗,可是不知表哥这一年来练习了什么,居然压制她动弹不得。 还是他本来就这般强,以前是她看错了眼。 画舫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外面的喧闹与调笑之声,却听得极其清晰。 “沈大人居然这般猴急,看来不用咱们婉云姑娘选择,沈大人就已经替她选择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咱们沈大人以前可是不近女色的,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咱们都理解理解,走走走,别在这里耽误人家洞房花烛了。” ...... 这一夜,钟锦绣只觉得过得及其漫长,天色将亮的时候,她才被送回了家。 而他只说了句:抱歉,我喝醉了。 这句话,那般不负责任。 昨夜种种,他那般不顾及她感受,撞击一次次,她能感受得出来,他恨她。 可是为什么呢? 虽然有些累,可她还是要早早的梳洗打扮,今日要继续去授课。早上,她推开门,正瞧见婉云站在门口。 表情相当的愧疚。 “钟夫人对不住,我刚才质问过沈郎了,她真的是认错了人,希望你别怪他...” 钟锦绣看了婉云一眼,问:“他认错了人,你不介意吗?”瞧着她脸上居然无一丝介意神色。 “介意什么?他是男子,又不吃亏。”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已说了别的,“钟夫人,你也别介意好不好?国舅爷这般英姿,能与他一夜春风,自然也是好的。” 钟锦绣极力压制住自已心中的怒气,才没有打她。 深吸一口气,钟锦绣抬脚便往前走。 婉云姑娘好心道:“坐马车去吧,昨夜你们那般折腾,定是不好受吧。” 这丫头铁定是来气自已的。 她最终没有坐上她的马车。 到了书院,才平息胸口那一睹闷气。 只是书院内,熊淑珍早早就来到了书院,瞧见夫子便是仔细打探,昨夜她去西湖了,以她家的势力,想寻一个好位置观看,容易。 所以她昨夜近距离瞧见了那‘婉云’的一姿剑舞,气势雄浑,让人浑身一震,钦佩不已。 因为她坐得近,自然瞧得清楚,那人不是婉云,而是她的女夫子,她认人的功夫绝对不假,尤其是夫子的身上还有一种熟悉的香味。 钟锦绣被她盯着心中有些发毛,问道:“你今日这般早就来,难不成自觉得昨日没学好,今日早早的来练习?” 熊淑珍当没听见。 “昨夜在西湖上,是你在台上表演的,夫子?” 钟锦绣心中惊骇,然面上却并无波澜,问道:“为何会如此问?” “昨爷我在台下,亲眼所见。”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是我。” “那你说你昨夜在哪里?” “淑珍姑娘,非礼勿打听。” 熊淑珍轻哼道:“敢做不敢当,我真是太高看你了。” 钟锦绣低眉,不在回话。 今日继续学习礼仪。 上完了课,钟锦绣便准备回去休息,只是在门外遇见了白胜义,钟锦绣看着他,微微颔首,便要走。 但是白胜义却拦下了她。 “钟姑娘,可否请你吃个饭?” 钟锦绣颔首道:“走吧,路上有家包子铺,去晚了,便没了。” 白胜义突然间有些受宠若惊。 只是到了地方,看到自已手中的包子,白胜义突然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谢谢你请我吃包子。” “钟姑娘,晚上就吃这个嘛?” “嗯,与我够了。” 钟锦绣要告辞,白胜义喊住她道:“钟姑娘,你真的嫁人了吗?”他不相信,看着不像才十六七岁,怎么会嫁人? “当然是真的。” “那他呢?我是说你的相公呢?” 钟锦绣毫无犹豫道:“死了。”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钟锦绣微微无语的看着他,倒是没说什么。 这白家有钱,按理说想要嫁给他的人颇多,但为何二十了都不曾娶妻。这让她很是怀疑,莫非这人有隐疾? 且,反正是要走的,管他有什么隐疾了。 钟锦绣回到家,直接瘫在床上,一点都不想起来了。 接下来几日她继续授课,而沈明泽除了那晚,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七天后,学院孩子的夫人们,就开始坐不住了。 今日她正在授课,被白思妍叫出来,说是学生们家长来请。 这个学院,是一个四合院,院子摆弄了些风景,中间则是招待客人以及她休息之地的,两边则是学生的学习之地。 钟锦绣进了会客厅,与各位夫人打了招呼,便坐在一角。 以前她觉得做先生,是一件受人尊崇的事情,如今才发现,这是一向很严峻的活。 需要应付家长们的不信任,还要应付淘气的学生。 简直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 熊夫人率先开口道:“前不久万春楼和怡红院两院斗法,万春楼的一剑舞,气势恢宏,让我等汗颜,所以不知咱们女夫子能否教导孩子们学一学......” 祝夫人符合道:“因为婉云姑娘家这一剑舞,咱们江南才子,还为之写了不少诗词呢。果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让怡红院的当家花魁自认输了。若是我家小姑娘能学会这些,那我祝家在送上一千两的束脩银子。顺便在后院给孩子们建立几间练舞的房子......” 钟锦绣微顿,心中已明了。 白思妍瞧了瞧钟锦绣的面色,便道:“你们这不是难为我们夫子吗?” 这话说出,有些无关痛痒。 以白家的总商的地位,想要为她做保,不难。 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声道:“各位夫人,当初我是受白家姑娘的委托,故而才来教授各位姑娘礼仪,也就半年之期限,如若各位夫人不信任或者等不了半年,那我可以走的。” 熊夫人与祝夫人相互瞧了一眼,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但是白思妍不动声色道: “你受我之请,如今却又...你年纪轻,不得众人信任,也是情理之中。” 钟锦绣起身道:“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众位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我现在走,还是授了今日课在走?” “现...”真当熊夫人开口说,然熊淑珍闯进来道:“你们不能赶走我们夫子。” 熊夫人有些不悦道:“淑珍,不得放肆,出去。” 淑珍急了,冲着钟锦绣道:“你就这么不想教我们,要走吗?” 不知为何,钟锦绣听着这话,莫名的感觉到她的不舍。 “你不想我走?” 淑珍暗暗瞪了她一眼,随后冲外面的姑娘们一招手,道:“你们进来。” 淑珍带头,站在各位夫人身侧。 钟锦绣瞧着这几个丫头,站姿特别的标准,各自站在自家母亲身边,跪下请求道:“母亲,请您让夫子留下来吧。” 钟锦绣突然间有些受宠若惊。 各位夫人瞧着才短短几日,自家上房揭瓦的姑娘,如今且礼仪周到,那甩绣拿捏的姿势,任她们瞧着,都有一种欣赏美景的感觉。 让人喜不自胜。 白思妍看着,扶着肚子的手,略抓紧了些。 熊夫人暗暗瞪了一眼淑珍,小声道:“还不是你说的要学什么剑舞。” 淑珍轻轻拉了拉她衣摆,小身子微微摆动,让人心里面说不尽的柔情,小声道:“可我不想她走...” 熊夫人轻咳一声,道:“咱们今日来也是想要确定咱们女夫子能担任姑娘们的夫子,我们家姑娘可是我的心头宝,不能大意,这样子吧,钟夫子怎么说也要让我们放心不是。” 钟锦绣道:“合理的考验,我可以接受。” 熊淑珍心中愤愤的看着钟锦绣,剑舞明明是你跳的,很合理呢。 不过看着她似乎不愿意,还要走,那可不行,这一计策不行,还有下一计呢。 总有一日她会让她松口教她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沈明泽霍霍东西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此刻白思妍的丫头进来回禀道,“夫人,门外有个自称阿祥的来寻钟夫子。” 熊夫人往门口望了望,心中一惊道:“我知晓他,那是经常跟在沈大人身边的人。快请他进来吧...” 众人都瞧了一眼钟锦绣,熊夫人问:“不知钟夫子与沈大人是何关系?” 钟锦绣心中亦不知沈明泽要做什么。 待那阿祥进来,当着众人的面,给钟锦绣跪下行了礼,到了一句:阿祥拜见夫人。 但瞧着钟锦绣站着不动。 熊夫人和白家姑娘看这架势,忙上前开口让其起身来,可是阿祥跪如鈡,并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最后还是钟锦绣回了一句:“起来吧。” “谢夫人。” “跟我出来。” 这让各位夫人相互瞧了瞧彼此,那白思妍本来也是想要为难为难她的,可是如今,此人身份怕是自已为难不起啊。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夫人? 谁的夫人? 各位夫人不好真的偷听他们说什么,只能在厅内远远的观望着,只瞧着阿祥对她极其客气,而她姿态傲然,理所当然。 夫人们心里都默默计量着呢。 然外面,钟锦绣瞧着阿祥,目光深邃,微微含着压力。 阿祥心头也是苦楚的很啊。 “夫人,您在这里屈就,也不是法子啊。” 不等他说辞,钟锦绣便问: “他要做什么?” 阿祥自知少爷和夫人这是在闹脾气,可是这也不能怪少爷啊,少奶奶留书一封就走了,少爷这一年来,为夫人擦了不少屁股,单说京城内,夫人离开的消息就没有传出丝毫。 少爷堂堂国舅爷,为何屈尊在江南这种地方,还不是为了隐瞒夫人离开的消息。 “夫人,少爷她如今与各盐商商议,想要做些善事,在此地办女子学院,正缺有才学的夫子坐镇,您乃是梁老夫人爱徒,这个事非您不可。” 但是钟锦绣不想做。 少爷布置下来的事,阿祥他完成不下来,怕是回不去的。 “夫人,听说您只在这待半年,半年后您能出城吗?” 钟锦绣拿捏不住沈明泽的意思。 “学生还等着我,我先过去。” “那您先考虑考虑。” 钟锦绣刚去了隔壁,屋内的夫人们便蜂拥出来,拦着阿祥。 熊夫人被推出来问:“祥知事,您今日怎么来了?” 阿祥道:“来看一个老朋友。” “那这朋友?” 阿祥知晓她们是什么意思,便道: “我这位朋友啊,乃是京都梁老夫人爱徒,各家的姑娘小姐们能跟着她学,当真是受益匪浅。” 白思妍问:“您刚才说梁老夫人,可是那位曾经入过宫廷,教育公主郡主的那位?” 阿祥道:“自然是。” 白思妍现在脸色有些僵持,能成为梁老夫人的徒弟,那非富即贵啊,难怪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人不简单,隐隐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自已本来是被京城出来的嬷嬷教养一个月的,如今跟人家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弟弟的事情,怕是不成了,自已刚才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隔日,钟锦绣故意往城门口走了走,正瞧见城门口的侍卫多了些,甚至还设置了查坊。 钟锦绣往前走了几步,则被阻拦了。 钟锦绣隐约知晓是为了什么。 沈明泽,他到底想干什么? 今日下了课,钟锦绣则去寻沈明泽,但是她只见到了阿祥 “夫人,少爷他刚去了花楼,还没回来...” 钟锦绣问:“他为什么要阻止我出去?” 还不是您惹了少爷。 沈明泽道:“少爷大概是觉得夫人您既然喜欢教书,她想成全你。” “上次少爷做错了事,想补偿你。且这次书院亦是以您之名建的,特别气派...” 钟锦绣直接说她不要。 她就想简简单单的游历人间,不行吗? 罢了,她跟阿祥有什么可说的。 “别让我见到他。” 钟锦绣走后,沈明泽便从里面出来。 指着阿道:“你去去问问她,被人安排人生的感觉好不好?” 阿祥微微低头,然却被沈明泽一脚踹了。 “少爷,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咱们都已经查清楚了,夫人跟那人并无私情,夫人离开是因为他不知您的心意,您...” “她是瞎子吗?我千辛万苦娶她,背受了...”沈明泽越想越生气,又要踹阿祥,但是阿祥跑的快,他无处发泄,转身便又挥手打破了一瓷器。 阿祥心中默默算着,自家主子这一年来,耗费的有些大。 这脾气也越来越大了。 当初他们偷偷赶往云南的时候,便瞧见了‘桓王’已经换了,他们寻来一个谋士问话,那谋士也算是嘴硬,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逃得过他们的刑罚,交代了。 原来是他们早就被夫人收买,意欲在最后一站送桓王上路,而他们也成功了。 虽然不知这一切与夫人有何关联,但是将云南‘桓王’新府里面的所有的人都因感染‘时疫’全部除掉了。 从云南到江南这一路,他们早就寻找到夫人了,看着夫人给人家打杂,卖艺...期间还碰到一些窥视夫人美貌,想要对夫人不利的,且夫人不能处置,他们都代处理了。 这一次夫人被盐商家的夫人们欺负,少爷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命自已去给夫人找场子了。 为了夫人开办书院,这一善举,便是要记在夫人名下了。 钟锦绣回到住处,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寻来卖艺之琴来,弹一首安定人心的曲子。 一曲罢了,钟锦绣的浮躁的心,才终于安定。 虽不知表哥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笃信他不回害自已。 想到此处,她便安心了。 只是刚要睡着,便突然间想响起一琴音,钟锦绣警醒,仔细听来,那声音极进,像是从隔壁院中传来的。 那琴音很宁静,但确也勾人,今夜注定要失眠了。 哎 还好隔日她休沐,可以休息一天。 隔日自已刚醒来,正准备出去吃个早饭,木门突然响起,钟锦绣前去开门,便瞧见一婢女装扮的人。 钟锦绣心升警惕。 那婢女道:“姑娘,打扰了。我这您家隔壁的邻居,我家主子姓萧,特地让奴婢来拜访。若有打扰还请见谅。” “昨夜后半夜弹琴的是你家主子?” 小姑娘微笑道:“我家主子是懂琴,昨夜听姑娘弹奏,起伏荡漾,一时兴起,便抚琴片刻。” 得了,原来是自已招来的。 “既是邻居,便不必如此客气。” “嗯,我家主子想与姑娘探寻一二,不知姑娘可愿意?” 钟锦绣道:“这...抱歉,我不得空。” 那丫头有些失望,但却没有强求。 她早上去外面吃完早餐回来,便先是洗了衣服,随后打扫了房间,一切忙完,便到了下午,钟锦绣便决定去书店买本话本子。 只是刚到书店,便瞧着门口贴着告示,说要转让。 钟锦绣进去,选了几本书,临走的时候随意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做了?” “哎...书籍卖不出去了。” 钟锦绣微微了然,生活不易。 只是刚走不愿,钟锦绣的又拐了回去,问道:“书店里的书籍,你打算卖多少?” “啊......” 钟锦绣这一路走来,手中小有积蓄,想要盘下这家店面,但是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所以她跟店家商议,她买下所有书籍,但是需要借他家店面半个月。 老板倒得可行,便将店面交给她了。 第一日,钟锦绣让老板帮助自已印刷了一百本剑舞图册(上册),雇了人出去送人。 第二日,有几个人来店里面问询剑舞图册下册,钟锦绣则说还没开始印制。 第三日,依然有人来问,这一次人多了起来。钟锦绣则说还在画。 第四日,人数又增加了。 ...... 第十天,钟锦绣在书院里,听姑娘们也在议论剑舞图册,她便觉得时间到了。 第十一天,便在门口打了告示说,剑舞图册只送不卖。买一本书以上即可得。 这条件不苛刻,所以一天的时间,书坊里面的书册便尽数卖完,而她除却成本,一下子赚取了三百两银子。 老板极其感谢,之后也不说店面转让的事情了。 她因为赚取了不少钱,晚上授完课,便决定出去吃个好的,只是还没出院门,便被熊淑珍和祝翠枝拦住了。 “你还不承认,我家丫鬟去书店买书的时候看见你了,那剑舞的图册是你画的吧?” 钟锦绣不承认也不否认,她道:“我要去吃好吃的,你们去吗?” 当然要去...吃穷你。 当他们到了一家店面,吃的是大闸蟹。 “这家店面的大闸蟹味道一绝,你们尝尝吧。”钟锦绣的想到什么,又问两位姑娘,“你们能吃吗?” 两人点了点头。 “还以为你要吃什么稀罕物,原来是这种东西,我们家经常吃。” 得了,又被人家鄙视了。 钟锦绣给两位小姑娘各自点了两只,又添了几个小菜,一人一碗清粥。 吃完饭,钟锦绣便说让她们回家去。 但是两个小姑娘好不容易出来,怎么能轻易回去,所以她们两个眼神一交流,便道:“咱们租船去喜欢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母老虎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想了又想道:“我呢,恩怨分明,你们上次努力将我留下来,我觉得这一顿饭,已经还了...” 熊淑珍一声轻嗤,道:“我是缺一顿饭的人吗?明日后日大后日,只要你在学院一日,我便请你吃一日。” “让学生请,不大合适。” 熊淑珍道: “你若是不去,我们去。” 让两个小丫头去西湖,她还不放心,道:“罢了,让你们家丫鬟回去通报一声。” 如此三个人便相约去西湖了,说是租画舫,可是人家盐商之女,到哪都是打声招呼,便有人准备好了极漂亮的画舫在岸边。 钟锦绣体验了一把富豪们的生活。 画舫内,物件应有尽有,钟锦绣在一茶具边坐下,给两位小姑娘沏茶。 熊淑珍看着钟锦绣略微有些好奇。 “你上次将那要关门的书店救活,只用了十五天的时间,你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钟锦绣微微思索,道:“最近城内关于万春楼婉云的传言络绎不绝,其中最让人留恋的便是那剑舞,世人追捧婉云姑娘,对与她有关的事情自然也甚追捧,所以那剑舞册子,自然也就热卖。” “可是你不是卖册子,而是送,不是赔了?” “怎么会?我清空了书铺,还赚了三百两。” 祝翠枝不懂这些,她搞不懂,既然是送人,怎么会有赚。 钟锦绣瞧着他们两个,道:“你们还小,日后总会明白的。” 熊淑珍问:“你才多大?” “这...反正比你么大。” “且,你就是个骗子。” 钟锦绣道:“骗子?这个罪名我可不担着,你问我年龄,我说大了你不相信,我若是说我比你小,你又情何以堪?” 夫子比你大两岁或者比你小两岁?你心里能服气? 熊淑珍果然是不服气的。 “你凭什么?”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在计较这个,咱们就没法做朋友了,来喝茶。” 她比她们多活了二十五年,又得潘老夫人亲自调教的。 熊淑珍没有在这件事上多有纠结,此刻蓦然听见周边有人抚琴吟唱,琴声悠扬,歌声温婉,让人听来便是一种享受。 众人望过去,不远处有一灯火通明的画舫,远远的能瞧见上面有不少人。 且奢靡豪华。 熊淑珍看着对方的船比自已的豪华,微微皱眉道:“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请人来画舫上弹琴吟唱呢,太亏了...” 而钟锦绣抬眉,微微望着,只一眼便瞧见了沈明泽的身影。 她那还看的眉不自禁的皱了皱。 这人她不想见。 “我爹在上面。” 随着两个小朋友的惊呼,祝翠枝迅速隐藏在她身后,却又忍不住多看两眼。 钟锦绣想了想便吩咐帆浆师傅回去。 然熊淑珍却气愤愤道:“那趴在我爹身上的人是谁?” 钟锦绣又望过去,且还瞧见沈明泽身边也坐着一位,婉云? 他果真是喜欢那女子啊,处处带在身边。 这些日子她也没少听两人的传闻,一时被奉为金童玉女。 熊淑珍气坏了,直接吩咐道:“将船撞过去。” 钟锦绣听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忙阻止道:“冷静点,他们一看就是谈事情,你去打搅什么?” “谈什么事情需要那个人东西趴在我爹身上,嗯?” 钟锦绣被问的一愣。 “你撞上去又如何?”你的父亲,自然会责备你不懂规矩。 “哼...” “咱们还是不给长辈添麻烦了,走吧。” “我不回...我一定要撞,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给我撞过去...” 钟锦绣有些无奈,她深知这画舫若是撞上去,明日学院便可能解散。 她想了想,意识到画舫内放置了大鼓。 她转念一想到: “要不我教你们打鼓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学舞剑吗?学好打鼓是基础。” 熊淑珍暗暗瞪着她,钟锦绣的暗暗指使师傅转伐,随后拉着熊淑珍站在大鼓前,道:“知晓祢衡击鼓骂曹操吗?”当初她当皇后娘娘心情郁闷,但却要温柔贤淑,郁郁不得发泄,最后机缘巧合之下看了一篇文章,写的便是祢衡骂曹操。 所以她学击鼓,便是想要发泄。 “来,跟着我敲。” ...... 鼓声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前者气势恢宏,很有韵律,后者虽然气势不足,但是韵律跟的极准。 倒是不违和。 沈明泽等人听见这鼓声,纷纷侧头,刚谈的事都不提了。 沈明泽听着这鼓声恍惚是在骂人? “去问问对面是谁?” 白总商对乐曲不了解,道:“这是哪个楼里又出新节目了?” 熊盐商也不在关注身边的娇娘,目光却被那边吸引了。 “这可要好好打听打听了,说不定会是下一任花魁,这可要先下手为强,免得到时候水涨船高,又要出血了。” 众人一阵哄笑。 “咱们的沈大人有婉云姑娘,怕是不会跟我们抢了吧。” 婉云姑娘娇羞的低下了头,然沈明泽笑了笑,道:“这还真不好说?”本来娇羞的婉云姑娘脸色一凝,委屈极了。 “哎呦,沈大人您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沈明泽端起酒杯,一口闷入口中。 “美人儿嘛,自然人人都喜欢,这有才情的最惹人心痒。” 这句话刚出,那边画舫似乎专与他作对似的,居然吊着嗓子,唤了一声:“古郎啊,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啊...” 这腔调,对面画舫突然间唱起了戏曲... 这戏曲情调乃是深闺夫人痛斥男人不知恩,借此来劝解在外胡混的郎君回心转意的一幕。 钟锦绣正击鼓,那熊淑珍突然间开嗓子,让她触不及防啊。 这丫头怎么还有这一出啊。 这让她突然间不知该打鼓还是不该打鼓。 但是她听过这个戏。 她下意识的接了一句道:“夫人那,您快说给我听...” 熊淑珍本来是突然间出一声,她可没胆子接下唱,然而听钟锦绣居然接话了,这一接话,便似乎给她鼓励一般,所以准备接下来。 但是沈明泽听到这一声夫人那,突然间一口酒水喷出口来,那声音分明就是钟锦绣。 莫名的心中微微有些得意。 阿祥道:“少爷,这声音?我要不去看看?” 沈明泽道:“不用了......” “是。” 白总商好奇的问道:“沈大人认识?” 熊盐商听着这腔调熟悉,而且这声音也熟悉了起来。 心道:莫非是自家那母老虎? 瞧了瞧身边的美娇娘,赶人道:“去去去,给爷弹一首曲子去。” 沈明泽瞧了一眼熊盐商,道: “听音熟,不过这大晚上的来这里练嗓子,应该不想让人知晓,咱们就当没听见。来,喝酒......” 熊盐商道:“是是是,不管她,咱们喝酒...” 画舫渐渐的开远了,上了岸的钟锦绣才感觉自已心跳平稳了些。 钟锦绣问:“你刚才骂的爽不?” 熊淑珍点头。 钟锦绣微微摇头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我母亲喜欢唱戏,经常请戏班子里的人来唱。我跟着看了几次,记下了。” 果然是天才。 但是也闯下了大祸,她交代道:“今日回去,你父亲若是责备你,你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好了。” “他怎么可能责备我?我又没露面。” 这些个盐商都是吃盐长大的,再说整个江南都是他们的,他们若是想要查一件事,不费吹飞之力。 若是知晓她当着外人的面骂她爹是负心汉,陈世美,她爹能不气?这气撒不到孩子身上,就会撒到熊夫人身上。 她对熊家的事情了解一二,这熊盐商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小贩盐的,是被熊夫人娘家提拔,才有了今日的。 倒不是说他忘恩负义,只是男人嘛,总喜欢看着碗里的吃着外面的。 但是他对她的妻子也不赖。 至少孩子都是他妻子给生的。 钟锦绣晚上送了两位小姑娘回去,才回了家。 隔日到了学院,发现熊淑珍眼眶微红,耷拉着脸,像是被人训斥过。 午休的时候,她正在正厅坐着看书,熊淑珍便过来寻她,那委屈纠结的模样,钟锦绣都有些不落忍,问道:“说吧,什么事?” “昨夜我回家被我父亲审问了,我没忍住都交代了,但是我义正言辞说是我强迫夫子你陪我们去画舫练习曲子,我这一张口,便有些口不遮掩说夫子您让我吼两嗓子呢。” 钟锦绣听着,倒觉得这理由鞭的还合理。 “那你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父亲说,让我学业有成后表演给他看。还说我若是学不成,便责备我母亲带坏了我,要休了我母亲...” 这气性够大啊。 “你爹顶多是气话,过几日就气消了。你若当真学唱戏,你父亲才真的要被你气死。” “不,我不学戏,我学些别的,你能教我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这我爱莫能助。” “别啊,我为了不让我爹牵连你,还说是我学曲子是为了他下个月寿辰。你是看我孝心有加,所以才愿意抽出时间来教我的。” 钟锦绣看了她一眼,也在思忖这件事的可能性。 第二百六十四章、孩子的事,不好说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最后还是答应了,但是学什么,要看熊淑珍她会什么。 熊淑珍说:道:“翻墙,上房揭瓦...” 钟锦绣嘴角僵硬了些。 “唱曲弹琴?” 熊淑珍道:“这些都只会一点点。”以前母亲给她请过夫子的。 不过她将夫子都打跑了。 钟锦绣言说知晓了,回去就编了一个万寿无疆的曲子和词句,让熊淑珍回去练习。 但是熊淑珍不能回去,怕家里人知晓,没有惊喜了。 所以下了课,钟锦绣陪她在书院待一阵。 只是没几日,这陪着一块练习的人就多了起来,因为有人回家告状了。 说她接私活了。 各位夫人来寻她谈话,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但大意就是孩子们多学一些是好事。 所以最后就集体练习了。 熊淑珍也不是随便让人任人叨扰的,既然都要学,自然都要上台表演的。 “这曲子是一个月后我要送给我爹的,你们谁若是将这曲子给我传出去,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钟锦绣听她语气,很是彪悍。 下了课,白胜义过来了,还与她们送来了许多好吃的。 熊淑珍见到白胜义很是兴奋。 “白哥哥,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是你们喜欢吃的。” “谢谢白哥哥。” 钟锦绣瞧着熊淑珍看着白胜义的时候,眼中存在些许柔情在,说话的时候少了些许刺。 祝翠枝走向钟锦绣身侧,小声问道:“夫子,你觉得白哥哥跟熊姐姐他们相配吗?” 钟锦绣看了一眼他们,一个是总商之子,一个是总商之女,门当户对。 说来白家公子,性格极好,定能包容熊淑珍了。 倒是极好。 钟锦绣正望着,白胜义走在跟前,道:“钟姑娘,你也吃点吧。” 钟锦绣没去看道:“我觉得你还是唤我夫子或者钟夫人比较好。” 白胜义不为所动,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摆在她的案桌前,问道:“你们今日在学什么?” 熊淑珍正要回应,却听钟锦绣道:“随便学学。” 熊淑珍这才意识到她们是要保密的,她端着食盒走上前来,道:“白哥哥,你今日有空来,是来看我的吗?” 白胜义道:“路过。见你们还没有下课,便想着来看看。”最主要是来看钟锦绣的。 熊淑珍心中猜测他是来看自已的,毕竟两家关系这么好,她母亲偷偷与她提及过,要撮合她和白哥哥呢。 她眼中柔情,宛若将他当成未来的夫婿了。 钟锦绣不动声色道:“白公子,这里是女院,你在此处不大合适。” 白胜义微愣。瞧着钟锦绣含笑的眸子,道:“是我唐突了。” 白胜义没有久留。 一个月后,熊盐商过寿,这诸多的人都来贺寿,人际关系不错。 钟锦绣也在此列。 熊盐商从她夫人口中听说女儿最近一个月一直很努力要送他礼物,他心中的气愤早消除了,心里还有些期盼。 熊夫人今日也请来江南最著名的名伶来助兴,表演完毕,就见沈明泽带来的婉云姑娘说也带来才艺来。 众人自然欢喜。 只是这曲子...... 在钟锦绣安慰他们不要紧张的时候,却听见外面有人居然与她们弹奏一模一样的琴曲。 熊淑珍立刻就跳起来。 “到底是谁居然敢剽窃我们的作品?” 钟锦绣隐约已经瞧见了,是婉云姑娘。 “这个女人,她居然敢...” 钟锦绣拉着她道:“别冲动,她是客人,你是主子,要大气。” “她剽窃咱们的曲子,连贺词都一模一样?” “事已至此,你在恼恨也无妨,除非一会表演的时候,你们能盖住她,否则就是咱们剽窃她的了。” 钟锦绣不是个在意名列的人,但是婉云不论是琴音还是词曲,都与她一模一样,今日之后怕是说不清了。 若是她们输掉了,她不得不说一句:婉云姑娘之能,让我等钦佩。 但若是她们赢了,那这谁抄袭谁,便引起很大的幻想的。 “你们还小,输了也无伤大雅。” 这时候,婉云姑娘已经下了台,钟锦绣能感受到那边传来一丝的挑衅。 钟锦绣道:“临时改变曲子,与你们不利,放好心态。输赢不重要了...”人家是专业做这行的,你们才练习一个月,想赢有些难。 但是熊淑珍却不甘心输,她愤愤道: “不,我们一定要赢。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若是不能赢,我要你们好看。” 年纪最小的姑娘有些胆怯,拉了拉钟锦绣的衣袖,道:“夫子,你能不能代替我上台?” “嗯?” “我突然想更衣。” 别的人也想说要更衣,然而熊淑珍直接爆吼一声。 镇住了要退怯的人。 “走吧,我陪你们上场,就当在学院里咱们练习一样。下面坐着的都是你们父母,即便是你们弹的不好,她们也会睁眼说瞎话的。” 一句玩笑话,让众人轻松不少。 祝翠枝笑着道:“是啊,我母亲最是护犊子,绝对会夸奖我弹的最好。” “我母亲也是...” 舞台上,身为主人的熊淑珍自然在前。 男人们虽然看表演,但是依然有说不完的话,坐在他们中间的还有沈明泽,钟锦绣只装着不认识,也不去注视。 而她坐在后面,恰好被挡着了。 女眷中对这些突然间上来的小朋友们,倒是极其有话题的。 “瞧瞧咱们家的夫子,就是有本事,短短几日便将这些小丫头片子收服的如此体贴,这往那一坐,我都有些恍惚呢。” “熊姐姐,我们家翠枝呢?怎么瞧不见?” 熊夫人自顾寻自家女儿了,四下搜寻道:“那不是,右侧第一个。” “真是这打扮穿着都一样,让我好找。” “就是不知道他们表演什么?整日神神秘秘的,问也不说。” ...... 而在一边的沈明泽,虽然耳朵听着众位盐商说事,但是目光却始终盯着台上。 一边陪着的婉云姑娘嘴角轻扯,道:“爷,你猜说说是这些姑娘们弹的好,还是我弹得好??” 沈明泽回头莫名的看了一眼婉云道: “一定是他们。” “爷,你真坏。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如何赌?” “若是他们不如我弹的好?今夜爷就送我回万春楼如何?” 沈明泽知晓这女人的意思,虽然自已宠着她,但两人却从没有实质性的发展。 这让她很急。 楼里的妈妈,也时时叮嘱她,女人只要能生下孩子,便能成为依傍。 她打听过,沈大人没有孩子呢。 “爷,你答应吗?” 沈明泽嘴角轻扯,神色莫名的看着她道:“你不会赢。” 额? 怎么可能? 一群上房揭瓦的孩子,怎么能与我想比?一会必定不会赢的。 她本来对这位夫子很感激的,可是她私下里听说沈大人对她很是照顾,哼,不过是一个寡妇,与沈大人睡了一觉而已,居然升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简直可恶的很。 若非她,她早就成为他的女人了。 想来及时可恨。 而且这些姑娘今日表演,若是没她在前演绎过,必定会出彩,可她这个珠玉在前,在演出只能是笑话。 而她身为姑娘的夫子,姑娘们若是出丑,她这位夫子必定会责备的。 然婉云姑娘眼眸中闪着的恨意,被一遍的阿祥尽收眼底。 阿祥看着自家主子,时刻关注着台上的夫人,根本就不当她一回事,心中暗暗感叹:自家少爷对夫人情谊比金硬。 众人都望向台子上,等着清静幽雅的琴音传入耳中,起初没觉得有什么,当那祝寿词响起: 人长久,月长圆,春长在翻一页日历,存百年基业; 国永昌,家永睦,福永生绘千幅蓝图,兴万代子孙。 ...... 众位夫人这才意识到什么,目光微微略向男客那边,眸光有些愤恨。 谋个维护自家姑娘的夫人道:“真是的,她什么时候不能唱,怎么就今日炫耀,平白抢了孩子们风头。” 夫人们对花楼的姑娘都不甚喜爱,这一有人开头,便纷纷数落起那婉云姑娘来。 今日白胜义也在,虽然坐在男座,但是目光却微微略向台上。 不知是谁问了熊夫人一句道:“我听闻白熊两家要联姻,不知是真是假?你们瞧,这白家的公子,如今正痴迷的瞧着熊姑娘呢。” 熊夫人也望过去,虽然心中有底,但嘴上道:“孩子的事情,不好说啊。” “怎么,难不成你还有别的选择?” “来来来,咱们看表演吧。” 女眷这般的热闹,也惹来男眷望向台子上的妙龄少女,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家的女儿,看着这一幕,点头道:“我这束脩银子没白交。” 再看了一阵,熊盐商略觉得不对,问了句:“我怎么觉得这节目有些熟悉。哎呀,这不是婉云姑娘刚才表演的吗?” 婉云姑娘笑着道:“说来我与各位姑娘也有缘,居然想到一块去了。” 这话说的,让人胡思乱想。 这东西能想到一块? 婉云姑娘才学,大家都晓得,这定是这些姑娘的夫子抄袭了婉云姑娘曲子。 这样子不道德的夫子,确实不该请。 “姑娘们的夫子是白家的人?” “不是啊,我们白家可没这种人...回头赶走吧,在寻一个...咱们建立学校已经快好了,到时候让姑娘去进去,咱们费了心在寻几个好师傅...沈大人是当朝国舅爷,这多寻几位有名望的师傅,还不容易,是吧,沈大人?” 沈明泽轻声嗯了一声,目光不曾转移。 婉云姑娘心中得意,想来明日这钟锦绣便吃不了兜着走呢。 最好是能让她赶出江南。 白胜义听着,虽然没有他插话的资格,但他就是看不惯旁人说喜欢的女子。 “前几日我去学院看了他们,姑娘们都练习的非常辛苦,婉云姑娘才艺高超,世间无二,自然受世人追捧,然而...” 白胜义维护的话还没说完,然突然间有人一阵欢呼。 “你们快看天上。” 众人纷纷抬头,竟然瞧见空中飞有百来只灵鸟鸟,正围绕着舞台上空盘旋,这般壮景,让不少人为之惊叹。 百灵鸟是祥瑞之鸟。 白家笑着道:“定是熊姑娘的孝心感动了上天,上天派了这百灵鸟来为你庆贺。” 众人符合,然沈明泽道: “不,这天降祥瑞啊,应该是熊家这些年善举举感动上天啊。” 熊盐商心中高兴。 而他们刚才正在谈论捐赈灾银子的事情,此事一出,熊家义不容辞。 而熊盐商为了百只百灵鸟,更是乐意行善啊。 琴音毕,钟锦绣抬头望向头顶上的百灵鸟,心下终于安定,今日表演算是成功的了。 她默默的退下。 这姑娘们表演后,直接下台寻自家亲人去了。 熊夫人是个护犊子的道;:“有些人啊,抄袭小姑娘的作品,也不知羞的。” “是啊,这没才艺就没才艺,咱们岂能与她计较。抄袭小姑娘们的,还真是不知羞。” “快别说了,没看他坐在谁身边,免得惹了贵人。” “真搞不懂,沈大人为何会喜欢那样子的女人。” “还能是什么,皮相呗。男人不都好这口...” ...... 女人这边为姑娘们抱不平,男人那边自然也听见了,倒是没跟女人们一般见识,白总商瞧着今日熊家的姑娘那般优秀,心中一直惦记着自家儿子说亲,所以这便向熊家套话。 “兄弟,咱们两家是否该给孩子们办婚事了?” 熊盐商回头瞧了白胜义一眼,道:“胜义觉得我们家淑珍如何?” 白总商道: “这孩子婚事,自古以来便是长辈做主,兄弟,淑珍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孝顺又善良,我是一百个满意的。” 熊盐商目光看向白胜义,只见他眼神闪烁,面色略急,似乎有难言之隐。 “贤侄,怎么不回话?” 白胜义起身,抱歉道:“熊叔,胜义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 此刻钟锦绣刚换好衣服出来,瞧见沈明泽在外面站着,微微一愣,本想不搭理他擦身而过。 “表妹好风采,才来一个月便能让白家公子为你拒婚?” 钟锦绣暗暗瞪了他一眼,不让他胡说。 “刚才白熊两家,正欲要订婚,可是白胜义拒绝了,表妹觉得他是因为谁拒绝的?” 钟锦绣蹙眉,总觉得今日来,怕是会出事,她想了想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想逃,没门。 沈明泽拦着她道: “若是不想惹麻烦,就随我进去,断了他的念想。” 钟锦绣道:“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若非你的行为给了他念想,他何至于拒婚。” “我没有。” “哼,表妹不愿意断他念想,难不成还存了别的心思?”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钟锦绣无奈道:“断了他念想,也有别的法子,并无需陪你进去...” “那你想让谁陪?”沈明泽脾气游戏大,然他知晓与之硬碰硬不行,“放心,上次我对不住你,这一次,就当还了那日之...” 提及那日之事,钟锦绣心口便是一睹墙堵着,看着他就想揍人。 “罢了,既然你愿意帮忙,那就帮吧。” 两人同时去宴会厅,本来一前一后,保持距离,但是沈明泽不乐意,直接将她拉至自已跟前,与他亲近些。 刚才还有人寻找他们,如今瞧见他们两个一同来,女人们目光中闪烁着疑惑,男人们心中则有些赞叹。 男的位高权重,女的面色虽冷,然那容颜却是上乘,尤其是那骨子里散发的贵气,让人突然萌发一种直觉道:“这两人很般配。” 熊家刚被拒绝了婚事,心中虽然不悦,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 这会儿调侃道: “沈大人,你这出去更衣而已,就这么快收服一个美娇娘,沈大人不愧是沈大人啊。” 沈明泽也不客气,照单全收。 “各位大人客气了。” 沈明泽领着她,到了众人面前,婉云姑娘率先觉得不对劲,上前贴上沈明泽另一侧,声音吴侬软语道:“沈郎,您怎么去了这么久?” 婉云身上玫瑰香,让她有些不适,她想要站远一点,但是沈明泽似乎知晓她的意图。 将自已另外一只胳膊从婉云姑娘手中戳出来,轻轻捏着她下颚道:“怎么了?” “太香了,难受。” 沈明泽轻哦一声,道:“忘了,你不喜欢香......”他抬头看了各位一眼,道:“本官先回去了,你们继续。” 说着不等诸位反应过来,直接拉着人走了。 倒是婉云姑娘,脸上说不出的难堪。 “这身大人逃走的步伐,恍惚是新郎官要入洞房似的。” “早就说这位夫子不简单了,上次我见那阿祥对她毕恭毕敬的,不知是谁的夫人?” “这沈大人搂着的,定是沈大人的了。” “不能吧,我听说沈大人的夫人是公主,这公主能让那个他纳妾?该不是藏在外面的人......” 这会儿阿祥过来拿他家爷留下来的外衫,刚一进来,便被堵住了。 白总商亲自问道:“祥知事,沈大人这是唱的哪出啊?这钟夫子跟沈大人是什么关系?” 阿祥道:“那是我家夫人啊。” “夫人?公主?” 阿祥解释道: “我家夫人想要体验民情,这我家大人也得配合不是,还望各位大人日后就当什么事都不知晓啊。” 众位大人僵硬的点点头。 体验民情? “怪不得阿祥上次说这位夫子是受过梁老夫人培育的,原来是公主呢。” “咱们家姑娘有公主教导,这传出去,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传什么?没听见人家说来体验民情,让保密的啊。” 是要保密的,不然她身份被人得知,便不会给姑娘们授课了吧。 熊夫人道:“我可给你们说啊,为了咱们家姑娘,这嘴巴都放严实点。别将夫子给吓跑了...” 这可不用吩咐的,有一位公主亲自教授,他们家祖上积德,天大的恩赐,日后女儿嫁了人,便也能在婆家狐假虎威啊。 然而白胜义瞧见这一幕,却有些不相信。 她说她相公死了的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是你泄露曲子的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被带走,路上沈明泽也没多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将她送回她住的院子。 而是另外寻了一处。 里面宽敞多了,而且还有丫鬟仆役。 钟锦绣微微皱眉道:“我不住这。” 沈明泽只是略微瞪了她一眼,努力心情气和道:“别误会,这是你成为学院夫子的待遇。” “我还没答应你。” “你会答应的。” “沈明泽,你越来越讨厌了...” 我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 沈明泽离开,不一会,钟锦绣遗留在之前居住地方的东西便被送进来了。 哎 坐在绣床上,钟锦绣感觉到她从未有今日这般沮丧。 不一会进来一位妇人道: “夫人,晚上可要吃点什么?奴婢去做。” 钟锦绣瞧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夫人,奴婢叫八娘,是老爷让我来服侍夫人您的。” 钟锦绣瞧着这位夫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微黑,但身子强壮。 而她也不至于跟一个奴婢计较。 她问道:“他还吩咐你什么?” 八娘笑了,一笑起来还露出两只好看的虎牙来。 “老爷爱重夫人,说让奴婢日后听着您的吩咐。” 钟锦绣心中气愤,这才消除三分。 “走吧,咱们出去吃。” 八娘想说什么,却也没有阻拦夫人,因为老爷吩咐,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人去了小吃街,吃了小笼包,回来打包了桂花糕,八娘本来觉得这位夫人会不好相处,但是却不是这样的,她发现夫人非常的随和。 当然这是她第一日的感觉。 隔日钟锦绣依然去学院。 在学院门外遇见了白胜义,他似乎专门在门口等着她。 “钟夫人,昨日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眼眶微黑,仔细一瞧,脸色还有些苍白。 钟锦绣他面色有些受伤,恍惚她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在想起她被沈明泽控制,都是因为他。 之前碍于她姐姐,她与他的无礼,并未多言。 但是今日,却忍不住了, “白公子,你做这幅姿态是要给谁看?” “额?” “我一直都不喜欢不知礼的人,你而在再而三的,确实让人反感。” “你......” 钟锦绣抬脚便进入了书院,十个姑娘正在书院等着,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拘谨,即便是一项大大咧咧的熊淑珍。 下了课。 熊淑珍来正厅寻她,开口问: “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 “你是公主,国舅爷的夫人,皇亲国戚,为什么你不说?难道就是因为想要体验生活,就可以欺骗我们吗?枉我还那般信任你......” 钟锦绣问:“谁告诉你的?” “什么谁告诉我的,你就说你是还是不是吧?” “是...” 既然已经如此,她在否认也没有必要。 只是瞧着熊淑珍那种被欺骗的眼神,心中莫名的难受。 今日授课,熊淑珍明显不配合了,别的倒是碍于她的‘身份’没敢捣乱,下了课,钟锦绣回去,住的地方本就不远,钟锦绣便选择了步行回去,顺道在路上吃点东西。 八娘跟随,钟锦绣则问她道:“沈明泽是什么时候将我身份说出去的?” “这...夫人,奴婢也不知,不过奴婢却知晓一件事,自从您身份被告知后,来寻老爷的人就多了。” “什么事?” “今年山东等地出现蝗灾,老爷子身在江南富饶之地,自然希望个各商户能掏出赈灾银子的。”她顿了下道,“我听祥知事,这一说出银子,各商户都不愿,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 钟锦绣微微皱眉,自已被利用了? “夫人,您才学出众,又是公主之尊,想要请您做他们女儿师傅的人,多之又多。可是她们没门路啊,只能去寻老爷子了。” 最主要这宅院的大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钟锦绣晓得了,利国利民的事,利用就利用吧。 隔日钟锦绣再次去书院,便遇到了不少夫人们,她们被白家领着见了钟锦绣,钟锦绣一一了解,知晓来的人属于哪家盐商的家人。 白思妍如今挺着孕肚,看着钟锦绣,心中略酸,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她那通身的尊贵气派,是自已无法比的。 “沈夫人,今日这些夫人来,是想要让他们家的女儿们都能入了咱们学院来。” 钟锦绣岂能不知白思妍是何意思,想要通过她来与沈明泽抬杠。 但大义面前,她不是傻子。 她端起一茶杯来,抿了一口茶,随后道:“前不久,沈...我家表哥便说让我入锦绣学院教学...怕是要佛了各位夫人好意了。” 白思妍微微一顿,方才道:“沈大人果然是举贤不避亲啊。” 钟锦绣看了白思妍一眼,道:“我虽然从师梁老夫人,但是却没有几日,是表哥他抬举了,若说能当夫子的,唯有我家表哥啊,他是崇德十年的状元郎,才学渊博,让朝堂内的大学士都夸赞。” 白思妍自然知晓这些的,可毕竟是教导女子啊,沈大人不合适。 钟锦绣知晓不合适,而她是最合适的人,但是束脩银子自然也不会便宜了。 “众位夫人且放心,我虽是女子,但身上才艺倒是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若是你愿意将子女送来,我自然愿意教导。” ...... 待送走各位夫人,钟锦绣则留下白思妍,她看着白思妍,不再是以往的忍耐,眼神中有些冷然。 看的白思妍略感压力。 “沈夫人,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钟锦绣问:“姑娘们学习的曲子,是你泄露出去的。” 这是陈述而不是问句。 白思妍心中惊讶,她怎么会知晓? “今日你领这些人来,是你不愿意捐银子还是白家不愿意捐银子?” 白思妍微微镇定,道:“这么大的银子,谁家都能拿得出来。但是各位夫人又想要自家女儿进入锦绣学院,故而不得不来求一求你。咱们......” 不等她说完,钟锦绣便冷哼一声道: “求我?我瞧着是你想来试探吧,试探我在表哥心中的地位如何?” 白思妍目光微惶恐,面前的女人恍惚帝王一般,斜睨天下,又看懂人心,让人惶恐又不得不臣服。 “沈夫人,我......” 钟锦绣轻叹一声道:“我感激你当日帮我一把,所以我受你之请来书院任教,说来我们两两相抵了。至于你次次与我为难的事情,我也不会追究,但是相识一场,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家表哥以前在皇城司入职,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他想要惩治谁,或者看谁不顺眼,根本无需理由。” 轻飘飘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宛如阎王下论断,决定人生死一般,让人骇然,她不自禁的跪下来道:“我不知道...” “你在这般折腾,便会失去了与之讨价还价的机会。”她顿了下,“我们相识一场,这些话我只告诉你一人。” 钟锦绣忙完离开学院,在外面吃过饭,就回去了。 她平常消遣不多,且她正生沈明泽的气,且没有关注她新住的院子。 今日随便逛了逛,却发现这院子不错,院子很大,亭台楼阁,花海游廊,秋千摇篮,样样俱全。 沈明泽混账是混账的,倒是贴心的很。 盐运使府 阿祥正着急的寻沈明泽,说今日有人领着各位夫人去寻钟锦绣了。 沈明泽只是哼一声,并不担心。 “主子,你不怕夫人将您的计划给打乱了?” “她不会的。” “为什么?” 阿祥可不知晓。 “没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使坏,而还不被她逮着的。再说了她...”她做了十年的皇后,她或许连自已都没有意识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出自名族大义。 阿祥等着主子说,但是主子没有。 ...... 隔日,这几日钟锦绣按部就班的去学院,只是三天后,各位姑娘学习的学院便换了地方。 就在她住所后面,那是一个很大的学院。 但是钟锦绣过去,却见到里面多了五位学生,钟锦绣让她们自我介绍后,便坐下来了。 熊淑珍道:“夫子,新来的学生怕是听不懂,您难道不应该分开教导吗?”她不等钟锦绣说话,就又道,“哎呀,夫子要不要问问他们家捐了多少银子?” 钟锦绣翻了翻书,不去理会她,道:“今日我给你们讲一讲...” 见钟锦绣不搭理他,熊淑珍愤而起身,拍着桌子道:“夫子,在您心中我们就是任由你们论价买卖的吗?您当初来教我们,便是为今日吗?以我们威逼我们父母?” 钟锦绣摇了摇头,潭口轻启道:“你不该问。” 熊淑珍那叫一个气,愤而起身,道:“我立马退了这学院,你我之后再也师徒情分。” 钟锦绣微微笑着道:“当年我小弟也如你这般,上课捣蛋不学习,我便将他绑在椅子上,任谁都不给解。” “你不能。” “是啊,我不能,因为你不是我弟。” 熊淑珍轻哼一声,真的离开了。 “祝翠枝,你去劝她回来,若是她不来,你也别来了。”祝翠枝本来也想跟着熊淑珍的,可是听见她这么说,这心中又有些忌惮,但是她还是道:“是,夫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叫什么嫂夫人,他们比我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锦绣学院门口,祝翠枝追上了熊淑珍。 熊淑珍道:“你追出来作甚?” “是夫子,她...” “她让你来寻我?她为什么不自已来?” 祝翠枝道:“你生什么气?咱们家都交了银子,若是你不学,那不是亏大了?” 熊淑珍撇撇嘴,她回去定要劝导爹爹,让他不要在给银子了。 “那咱们回不回去啊?” “不回,咱们出去玩,今晚也不回去,急死她。”熊淑珍心中坏坏的想着,若是晚上她家人接不到她,必定会急的寻她麻烦。 这两人一走,钟锦绣便得知了消息,她让人跟着两位小姐,甚至通知了他们各自的母亲。 两位小姑娘被她们母亲抓住之后,直接被她们母亲捆着送回了书院。 熊夫人道:“小孩子口无遮拦的,还望夫子能不计前嫌。” 钟锦绣道:“夫人,孩子嘛,你想让她成为什么,就该给与什么样的教育。” “夫子,这孩子不通话,回去我就好好教训她...”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罢了,夫人且回去吧。” 钟锦绣让熊淑珍和祝翠枝因为今日缺课,钟锦绣好心留她一个时辰不给补习。 且就在她的小院子里。 熊淑珍瞧着她的小院,忍不住讽刺道:“果然是当了金丝雀,这住的地方便是不同。” “跟你的家比起来,如何?” “哼,怎么能跟我家比。” 钟锦绣笑着道:“知晓何为物极必反吗?” 熊淑珍微微皱眉,她不知晓。 “我知晓这个人,他叫苏诺。可是你跟我讲这些做什么?” “想让你转告你的母亲这个故事,物极必反。咱两师徒一场,我想让她给你留下艳阳天,而不是一场空。”她上前轻轻拍了拍熊淑珍的肩,“今日就学到这里,回去吧。” 熊淑珍虽然不懂这是何意,但是她回去将此事谁给他母亲听了。 “母亲,你说她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在威胁我?” 熊夫人没吭气,因为她听出来了,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这夫妻两个一柔一刚,是铁了心要隔我们肉了。” “母亲,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懂她的意思?” 熊夫人不想女儿管,道:“学了一天累坏了吧,走,咱们去吃饭去。” 夜里,钟锦绣正睡着,却听外面一阵喧嚣,出来一瞧,远远的能瞧见有什么地方着火了。 隔日钟锦绣去书院,有一个学生没来,钟锦绣多问了两句,祝翠枝道:“她们家昨夜起了大火,一夜之间,全都化为乌有了。” “人没事吧?” 祝翠枝摇了摇头,道:“没有伤亡。” 如此就好,钟锦绣本来想要继续讲课,然熊淑珍却问:“听说这是沈大人的杰作,你身为她的夫人,可有什么好说的?” 钟锦绣只随意瞟了她一眼,她便低下头,不在与她死磕,她今日能来,想来是家中有人劝解过了。 下了课,钟锦绣没心思在外面吃饭,回去做饭吃。 她要亲自做,但是八娘执意不允,她只能作罢。 不多久,八娘做的饭菜上桌,看着桌子上的精美饭菜,却提不起分毫胃口,她道:“给我做一份浆面条吧。” “是,夫人。” 八娘有时候都在想,这位真的是公主吗? 每日吃饭都很简单,且都是下等民众每日吃食,不过主子要吃她就要去做。 当端上来,尝了两口,钟锦绣却又不大喜欢了,她只觉得不是以前吃的那个味道,便不吃了。 “罢了,估计是今日没有胃口。” 八娘道:“夫人每次餐饮都很少,夫人有什么想吃的,都要跟奴婢讲,奴婢去给你弄。”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就这样子吧。收拾一下,去休息吧。” 钟锦绣这一年来,吃过不少苦,她有过好几日不吃饭的经历,也有一日吃一餐,见了民间百态,也见了世间真情,如今的她格外珍惜所得。 隔日她起来,穿戴整齐后,便领着八娘出去吃早餐了。 这一次出去,八娘倒是没什么,但是每日都出去,八娘免不得也要劝一劝道:“夫人,要不咱们在家吃吧?” 钟锦绣微微瞧了她一眼,突觉得瘆得慌,这姑娘年纪不大,但是那气势却让人莫名发凉。 她小心翼翼道:“外面总归是不干净,夫人千金之躯,莫要再外面吃坏了。” 钟锦绣道:“无碍。” 她还是出去吃了豆花,又吃了两个包子。 夫人这般好养活,本来她该高兴才是,她有时候怀疑,这莫不是是被人假冒的吧? 然而不仅她一个人觉得钟锦绣这个夫人是假的,就连一直跟踪她的人都觉得有些稀奇。 跟踪她的人很多,其中一个则是婉云姑娘,她瞧着钟锦绣,觉得她特别上不得台面。 抛头露面不说,还去那种下三滥的地方吃饭,甚至不避讳与男子同席。 “姑娘,咱们还跟着吗?” “不必了,走吧。” 她去了盐运使府,要去见沈明泽。 这几日她发现沈明泽根本就不去他夫人的住所,恍惚就是金屋藏娇。 可是这里本该属于她的,他就是藏也该是她才是。 婉云见到沈明泽,声音柔媚道:“沈郎,您都好长时间不去看奴家了。” 沈明泽看了她一眼问:“你来做什么?” 婉云道:“我想念沈郎了,就来瞧瞧你。” 沈明泽正自已跟自已下棋,对她并不太热情,婉云姑娘不依,伸手抢过棋子道:“沈郎,您最近怎么了嘛?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告诉奴家好不好?奴家不想乱猜?” “沈郎...” 沈明泽问道:“你想要什么?帮你赎身还是捧你做花魁?” 婉云姑娘一听,心中得意道:“我就知晓您对我是有情义的。” “现在告诉我,还是下一次?” “现在,我想让你替我赎身,让我日后侍候您。” 沈明泽心中暗冷,眸光亦是看不出一丝温度来。 “赎身可以,但是侍候我就不必了,我家夫人不允许我在外面乱来的。” “沈郎?”婉云姑娘觉得不对劲来,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阿祥,送她出去,顺便给她找一处宅院。回头你跟凉妈妈说一声,让她将卖身契给婉云姑娘。”凉妈妈是沈明泽的人,万春楼亦是沈明泽的产业。 婉云姑娘不知这些,心中见他肯为了自已而这般费心,心中甜蜜,至于别的,老日方长。 阿祥送走婉云姑娘,瞧着她满面喜庆,不自禁摇了摇头。 还不知自已已经被主子嫌弃了呢。 按理说这万春楼是少爷的产业,若是这位姑娘在里面好好干,少爷必定会提拔的,可是啊,小姑娘没抓住啊。 他回到少爷跟前道:“少爷,舂家着火,您觉得是因为什么?” “能为了什么?报复呗,等会你去慰问一下。” “是......” 沈明泽似乎想到什么,便问道:“表妹那边怎么样?” 阿祥道:“八娘跟着,还是跟往常一样,去书院,然后大部分都是在外面用餐。” 沈明泽微微摇了摇头道:“只要不绝食抗议就行。”虽然这样说,但他隔日便将她喜欢的小吃全都搬到书院去了。 美其名为学生们提供免费伙食。 近几日书院的学生越来越多,除了女子,还有男子。 当然还有别的夫子。 新来了三位夫子,一个是沈吟堂,一个是游士卿,还有一个不认识,听说有诸多名气,是个琴师,独孤苏郊。 钟锦绣见到沈吟堂和游士卿,还是吃惊的。 一年了,不知有何进展没? 游士卿和沈吟堂倒是不吃惊,因为她们认为沈钟锦绣本该在江南。 “你们两个这是?” 沈吟堂面色有些尴尬,道:“明泽说我不当夫子可惜了。” 游士卿道:“早就听闻江南水乡,故而游历至此,嫂夫人打扰了...” 沈吟堂道:“叫什么嫂夫人,他们比我小。” “那我...唤少夫人?” “你...罢了,你想唤什么就唤什么吧。” 随后钟锦绣去课上,告知学生们一件喜事,就是学院来了三位新师傅。 这夫人的队伍,可见沈明泽是下得去血本的。 而此刻远在京城的皇帝陛下冲皇后娘娘抱怨道:“明泽这小子,越发的不将朕的话放在心上了,跑去那小地方,扔朕一个人在这里收拾烂摊子,简直可恶。” 沈莱娣听他这一个月骂了明泽不下八次了。 “他还小,随心所欲了些,正好在外面磨一磨性子,日后有的是时候奴役他。” 皇上不同意道:“你就惯着他吧,钟国公回了常州,他又去了江南,朝堂上连失了两大忠臣,我这一年来,忙的是昏天黑地,连好好睡一觉的都不曾。” 沈莱娣也知晓,朝堂事忙,皇上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 心下心疼,忙上前为他松松筋骨,道:“他在外面,倒也不完全是不关注朝堂,这些日子不是在筹集赈灾物资吗?这会儿该有结果了。” 提及此事,皇上才算是松口气。 最近蝗灾严重,三东等地颗粒无收,难民都拥堵到京都了。 但是罢免了山东官员,这人员接替上,又是一重大事情。 如今朝堂上分为两派,以潘首辅为首,以皇叔楚王为首,都要推举自已的人,而他如今得罪谁都不行啊。 “这有何难,居然两边都不得罪,那皇上就推举两人以外的人。” “可是这人选不好选啊。” 沈莱娣思忖片刻道:“我二姐夫孔鸧今年不是高中榜眼了,如今任翰林院编修,他父亲曾在任上,办过此类事,不如?” “孔鸧?二姐她舍得?” “孔家的事,皇上又不是一直知晓,她公爹又纳了新夫人,厉害着呢,她在家也不怎么如意,不如就放出去吧,若是皇上同意,在圣旨上写着携家眷去赴任?” 皇上觉得孔鸧确实可以。 “嗯,到时候皇后就替朕背个锅。” “是,臣妾求之不得。” 隔日朝堂,当楚王和潘承认争执不休之时,皇上听后,也不接茬,他道:“朕昨日在皇后宫中,皇后娘娘说几日不曾见她家二姐了,甚是想念的很。孔鸧,回头让你家夫人进宫来看看皇后。皇后最近怀着龙嗣,甚是想念家中姐妹。” 孔鸧突然间被提及,受宠若惊。 “是,臣遵旨。” 皇上话题一说,别的朝臣似乎看出了苗头,其中钟明道:“皇上,臣觉得两位大人所提及的人选,都是上上人选,但是一个小小巡抚,让他们二人谁去都觉得大材小用了,不如两位大人给新人一个机会出去锻炼锻炼?” “钟将军的意思是?” 钟明道:“孔大人老家便在山东,对山东的地域还是人情都十分了解,所以臣觉得,孔鸧合适任山东巡抚。” 皇上微微颔首。 潘首辅与楚王见皇上没有选择对方的人,便也同意了。 彼时,沈明泽接收到皇帝送来的圣旨,说让他赶紧回去,沈明泽只看了两眼便扔了。 一年前他来此地处理贪污案,牵扯几任盐运使,他行事从来不心慈手软,谁的错便是谁的错,那几任盐运使皆被她抄家问斩,如此雷厉风行,心狠手辣,让不少人忌惮,但却还不成获得盐商们的信任。 这一点,想要赢取他们的信任,需要两年三年,而他不想白白浪费了一年的功夫。 第二百六十七章、沈郎为我赎了身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所以他写信给呈上去,说不整顿好江南,无脸见他。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这般回应了。 除了皇上的信,她还收到她五姐的信,说祖父整日念叨他,说大伯母不同意吟堂嫁给游士卿,说大姐终于生了个儿子,还有二姐夫担任山东巡抚的事情,他微微浏览了下,见没出大事,便不管。 至于游士卿? 本来他请了游士卿来与充当夫子,这游士卿本是今年的状元郎,可是却因为雅郡主不欢喜,硬生生的将他从状元行列给挤了下来。 沈吟堂因此事与她母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这说来也是缘分,这两人来江南的时候居然遇上了,这一路走来,想来是患难见真情,两人感情居然升温了。 所以沈明泽便做主让她留在书院里了。 他又修书一封给家里,报个平安。 “阿祥,你安排好吟堂的住处了吗?” 阿祥疑惑道:“堂小姐已经住进夫人的院子。” 沈明泽皱皱眉,道:“给她找别的院子,让她尽快搬出去。” 锦绣书院 钟锦绣下了课便领着沈吟堂回自已住处,谈话间,钟锦绣从她口中了解到,她不在这一年,沈明泽并没有将她‘离家出走’的事情宣扬出来。 甚至还多有维护。 她请沈吟堂坐下来喝茶,想问问家里的情况。 “我家里还好吗?” 以前她只是在茶楼听别人说嘴,如今想听听真实的。 沈吟堂身为沈家人,也没听过对她不利的只言片语出来。 沈吟堂听她问家里的事情,便道: “嗯,钟国公因为救皇上受了严重的伤,如今回常州养伤,本来该你大哥承袭钟国公的,但是你大哥说他身为大哥理应让一下弟弟,最后钟家的小少爷钟淮承袭了钟国公的爵位...” 这也成为京都一大佳话,当然也有人说钟明和钟琅人傻不知足。 但是沈吟堂却莫名的欣赏。 钟明和钟琅他们有军功傍身,在朝堂上立身,没问题。 但是钟锦绣听到他爹受伤,这他之前却没有听说过。忙问: “受伤?因何受伤?” 沈吟堂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神色。 “先皇驾崩,朝堂局势不稳,出现刺客行刺我皇,钟国公英勇,替皇上挡了一刀,你居然也不知晓?”瞧着她面色有些急,她忙道:“不过你别担心,他没有性命之忧.....” 钟锦绣这才放心了。 他爹若是真的伤重,大哥二哥又不曾回常州,想来爹爹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 再说了,姨母她跟锦心钟淮都在常州呢。 “就是我二婶总是念叨你们。” 她所住的地方有多余的房间,她初来的时候就让八娘准备好了东西。 让她先住着。 她知晓吟堂骄傲,所以她不说她也不问她为何来当夫子。 钟锦绣安顿她好,便领着她一块吃饭,吃饭的时候,沈吟堂问:“明泽呢?他不回来吗?” 钟锦绣今日方知晓京都之内,都以为她跟着沈明泽来了江南,对于她‘离家出走’却不知。 虽然感激沈明泽为他挽留了名声,可这接下来也有些麻烦。 她道:“他每日都忙。” 沈吟堂也没怀疑,吃过饭便回去就寝了。 钟锦绣回到卧房,坐在藤椅中,睡不着,就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可怎么都睡不着,唯有轻叹一声。 但是这一声叹息后,却听见有人问道:“表妹因何叹息?” 她睁开眼,望向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沈明泽。 她从藤椅上下来,心中因为想着事,有些慌神,一不小心便将要摔下了,不过还好,沈明泽并非是摆设。他恰恰扶住了她。 沈明泽抱着她,心中有些恍惚,恍惚这一年来,她从未离开过。只是她站稳后,退后一步,疏离的样子,让人很受伤。 钟锦绣心中想着事,自然没瞧得出他脸上神情。 她问:“今日听吟堂表姐说,我离家出走的事情,你并未告知长辈们?她们依然以为我们两个......” 沈明泽顺势走向屋内的圆桌,坐下来给自已斟杯茶,听到她的问话,他心中略微有些气闷。 他冷冷质问道: “你觉得我为何要如此?你跟桓王一前一后离开,你让大家如何想?你想让我沈家成为全城的笑柄吗?” “你怎么会如此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成全你... 但是她话还在腹中,却见到沈明泽突然间摔了手中的茶杯,道:“钟锦绣,你当自已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仙吗?” 钟锦绣迷茫她为何如此,沈明泽便又离开了。 瞧着她如此暴躁,钟锦绣心中有些恍然,心道:“自已离家出走成全他,是伤了他吗?” 她本留下书信的,说的清清楚楚,他怎么还能如此想。 今夜果然是不眠之夜啊。 隔日醒来,钟锦绣眼眶微黑,沈吟堂瞧见她这般模样,问道:“你们昨夜吵架了?” 钟锦绣微微敛眉,低头吃早饭,今日早饭很丰盛。 桂花糕,小笼包....都是她最爱吃的。 她本想多吃一个小笼包,可不知为何,却吃不下,还隐隐有些反胃。 因为沈吟堂到来,替她大半的工作。 所以她平常就在院子里休息,能隐约听见课堂上夫子们传授的琴音。 迎着暖阳,惬意的很。 只是惬意还不曾享受多久,就听见八娘过来道:“夫人,外面有个婉云姑娘说要来拜见你。” 正好她也有些疑问一问这位姑娘。 “让她进来吧。” 花园内。 钟锦绣远远瞧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张扬自信。 一边侍候的八娘瞧了来人一眼道:“这婉云姑娘长相脱俗,以前遇见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如今却发现她有三分与夫人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水如云,脉脉含情。就如夫人的眼眸一般,很灵气,恍惚会说话。” 钟锦绣瞧着迎面来的女子,一袭红衣,瞧着她便想到以前的自已,自已也曾喜欢红衣,因为那最亮眼,也最能惹欢喜的人注意。 沈明泽说他欢喜的是这位婉云姑娘? 可是据她所知,沈明泽对她似乎也很冷淡。 “妾身拜见夫人。” 不等钟锦绣问话,她便道,“沈郎已经为我赎了身,如今我就住在姐姐隔壁。” 钟锦绣听到这声姐姐,微微有些蹙眉。 “姐姐,听说昨夜沈郎从你这里出来,很生气,不如姐姐与我说说,到底为何生气,我回去也好劝一劝沈郎,让她莫要与姐姐一般计较。” 钟锦绣见她自话自说,也不打断,只是等她说累了,眼巴巴的等着她反应的时候,钟锦绣才问道:“你最初来寻我帮忙的事情,是沈明泽让你去的?” 提及此事,婉云姑娘心中便很气闷,但是她才不要让她得意,她道:“当日沈郎并没有说你就是夫人,沈郎说你是他最讨厌的人,故而让我引你参加比赛,当面出丑。”婉云瞧见面前的女人面无表情,想来是非常生气的吧,毕竟她是正牌夫人,不得沈郎喜欢,一个正牌夫人在那种地方表演节目,正常人家的夫人,最忌讳这种抛头露面了。 这是侮辱。 沈郎是想侮辱她,那么他可以确定两人的关系必定不好。 “八娘,你去将阿祥叫过来。” “是,夫人。” 待八娘走后,钟锦绣则走到她跟前道:“知道他为什么讨厌我,还不将我休了吗?” 婉云姑娘微微摇了摇头。 “是因为他不敢。” “怎么可能?” 钟锦绣笑着,恍若三月暖阳,却又似十月寒冬,让人摸不着他到底是何意? “其实我也觉得我们这般相看两厌,又两地分居确实不像话,为了彼此解脱,我这里有一封休书,请你送过去,如何?” 休书?她是说她要与沈明泽结束夫妻关系? 她不相信,沈郎那般英俊的人儿,又是皇亲国戚,她怎么敢?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沈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那么自已是否就有机会成为沈家夫人? “好啊,沈郎他最近挺忙的,想来你也不能轻易见到沈郎,不过沈郎爱重我,我自然是能见到他的。” 钟锦绣笑道:“麻烦婉云姑娘了。” 婉云姑娘兴高采烈的离开。不一会阿祥便过来了,瞧见钟锦绣便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钟锦绣问道:“这位婉云姑娘,表哥他准备如何处置?” 阿祥小心翼翼道:“属下还不知。” “哦,小桃红呢?” 这个他知晓。 “少爷出来一年,并不管家里事,但是听说小桃红耐不住寂寞,与以前的旧相识偷情被二夫人发现,便将她打出去了。” 钟锦绣道:“刚才婉云姑娘说她与表哥郎情妾意,我这里便想着成全他们...” 阿祥微楞,心中却呐喊道:“夫人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钟锦绣观察着阿祥,见他愣神便道:“所以我刚才让她送了一封休书回去。” 阿祥讷讷道:“休书?” “是啊,她刚才说,表哥恨我入骨...我本不相信的,所以才让你来问一问,表哥他似乎真的...”她顿了一下,道,“昨日我听吟堂表姐说,他并未将我离家出走的事情告知家里人,这般维护我的名声,想来是因为两家是亲戚,我是他的表妹,如此而已。” “不,夫人,不是这样子的。” “哦,那是如何?” 阿祥道:“少爷与那姑娘并无私情。” 第二百六十八章、沈大人配不上你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心中似乎确定了某些事,就是不知他看到那封休书会是什么表情? “我瞧着表哥最近的脾气有些躁动,辛苦你了。” 阿祥只觉得这心口有些疼。 这那里是脾气躁,少爷发起火来,必须用砸银子啊。 每次都心疼的他几日吃不下饭。 夫人啊,您真的该管管少爷了。 可看着两个这矛盾是越来越高了。 他身为下人的急也没用啊。 然阿祥回去,正见到自家少爷正捏着一张宣纸,那模样恍惚要吃人啊。 阿祥本想出去躲一躲,就听见沈明泽的咆哮声。 “阿祥,你给我滚进来。” 阿祥颤巍巍的进去,道:“主子,您有何发吩咐?” “你去问问她,她凭什么跟我和离?就算是不过了,也该是老子休了她。” 阿祥心中默默腹语:“您倒是休啊。” 但是他要劝,道: “主子,婉云姑娘亲自去挑衅,也难怪夫人会生气。这搁谁谁不气啊。” 沈明泽暗瞪了他一眼,但却突然间降了火,问道:“你刚才去,看见她生气了吗?” “这倒没有,只问了两句小桃红,还说婉云姑娘跟她说您对她恨之入骨,少爷,您当真跟那婉云姑娘这般说了?您若真的看少夫人不顺眼,不如趁机和离了,也免得您每日神伤不是。再说了,二夫人还指望您传宗接代呢,您和少夫人这两地分居的,什么时候才能...”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一书册砸中了脑袋。 “主子,属下这说的都是实话。” 沈明泽又问:“婉云去寻她,她没生气?” 阿祥颔首。 “瞧着不像生气,倒是急于摆脱您。” “你找死是不是?” “属下说的都是实话,这休书都给您送来了。” “什么休书,这是和离书。” “不都一样...” 沈明泽真的想一巴掌呼死他。 但是阿祥却道:“主子,咱们都查清楚了,少夫人绝对没有对不起您,且这一路,少夫人也吃了不少苦,您也该消气了,可您这又让婉云姑娘去搅和,这闹腾的,少夫人若是坚决与您和离了,您这不是白折腾了?” 阿祥都有些心疼少夫人了。 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出门讨生活,从云南走到江南,短短半年的时间,人都瘦了一圈,这路上还遇到许多揪心的事,这少爷吧,也不管,就看着少夫人吃苦。 他身为属下,都觉得少爷他太不仁义了,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女人。 ..... 钟锦绣今日授完课,则想着领着沈吟堂出去转一转,但她貌似有约了,瞧见她与游士卿相处和谐,她心中为她高兴。 “钟夫子,咱们去街上逛逛吧。” 说话的则是独孤苏郊。 钟锦绣也是这一日才知晓他是住在她隔壁那个弹琴的邻居,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随意洒脱,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他的肌肤略有些不正常的白皙,走进了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药香味。 不知这位是哪路神人,居然被沈明泽请了回来。 独孤苏郊? 这名字很熟悉,可她已想不出到底是谁? 她问道:“独孤先生是第一次来江南吗?” “是啊。”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江南。不如我们寻个本地人陪我们一起吧。” 钟锦绣刚才瞧见熊淑珍和祝翠枝还没有走,两人恍惚商议着一会去逛夜景呢。 她将两人唤来,说:“独孤夫子初来江南,不知两位美人儿可否领他去逛逛?” 祝翠枝道:“当然可以。”但是熊淑珍有些戒备的看着他们,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因为独孤夫子人确实温和。 最后他们四个去逛街,虽然是四个人,但是却像是两个女娃领着独孤苏郊,她们是故意撇开她的。 钟锦绣也不介意,就当出来散步了。 不过独孤苏郊却是个极其温柔的人,他善于照顾每个人的感受。 时不时的会问她一句。 当几个人去小吃街的时候,钟锦绣便走不动了。因为看见好吃的了... 她喜欢在这里吃饭,氛围好,看着旁人吃的香,自已能多吃一个包子。 独孤苏郊对小吃也很好奇,但是却不敢吃,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能吃吗? 言语中有些嫌弃。 所以钟锦绣也开始嫌弃他了。 钟锦绣渐渐的落后许多,见他们往前走,没有要停留的意思,钟锦绣也不急着跟,便在一家店门口停下来,买了些东西吃。 本想着吃饱了在跟上去,然却看见了沈明泽。 他也瞧见了她,只是他满目寒霜,应该是收到她的休书了。 钟锦绣故意往后面看了看,问道:“表哥,就你一个人?” 沈明泽看着她边吃东西边说话,有些不雅正。 但是却也没有责备,而是从袖中抽出一手帕,递过去,钟锦绣正要接过,却被沈明泽给拦着,沈明泽直接上前给她擦了擦。 “你这帕子给多少女人用过了?” 这话音酸酸的,本来他听着该高兴地,可是却没有,反而有一种不是滋味。 自已当初让婉云去搭讪她,本就是想要去刺激她的,可是没有,她根本不当一回事,还真的选择帮助了婉云。 不论自已喜欢谁,她都不会吃醋。 这也就证明了,她对自已,根本就不在意。 这个认知,让他非常的挫败。 直接将帕子盖到她脸上,愤愤道:“钟锦绣,你到底有没有心?” 钟锦绣还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道:“这世上没心的人,早就入土了。” 沈明泽暗戳戳的瞪着她。 这时候丢失的三人终于回来找她了。 三个人见到沈明泽,一愣,两个姑娘对这位沈大人很是害怕,独孤苏郊与沈大人点点头。 沈明泽也点头示意,道: “我家夫人还有事,今日就不陪着你们逛了,你们自已逛吧。” 钟锦绣想反驳,可现在他们是夫妻,他还在这当官,总不能佛了他面子。 他为了维护自已声誉,牺牲许多,所以这点面子她也是要给的。 “我们先回去了,你们逛吧。” 说着他们便走了。 熊淑珍瞧着道:“翠枝,你有没有觉得这夫妻两有些奇怪。” “吵架了吧,我听我娘说,沈大人在外面给一个女人赎了身,那女人还去书院寻过夫子麻烦呢。” 熊淑珍听后很生气问:“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也没问我啊。” “看着沈大人正正经经的,没想到也是个人面兽心的。” 翠竹同意这话道:“我爹娘还跟我说他是个好人呢,百姓们也称赞她,哼,我看他啊,道貌岸然,空有一副好皮囊。” 独孤苏郊听着两人的这般评价沈大人,不免问道:“沈大人为国为民,出席诸多政策,不贪污受贿,是各家盐商之福利,与百姓更是好官,这般都不是好人,谁还是好人?” 熊淑珍和祝翠枝道:“对自家原配夫人不好的,都是烂人。” 独孤苏郊摸了摸鼻子,问:“若是这原配夫人不检点呢?” 熊淑珍问道:“今日你邀请我家夫子初来逛街,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嗯?” “一定是,你想要勾搭夫子?真不是个东西,枉费我们还觉得你长得好看,琴艺好,原来也不是个东西。” “哼,真是看错你了,熊姐姐,咱们走。” 独孤苏郊觉得无趣。 他刚才不过是反驳一下两位姑娘的话而已。 古人所言: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就是。 沈明泽将钟锦绣送回去,在她房间坐了一阵,又被气走了。 因为钟锦绣提出了和离的事情。 隔日一早,钟锦绣刚下了课,祝翠枝在熊淑珍的推搡下,去寻了钟锦绣。 对钟锦绣道:“你日后千万别跟那个独孤夫子处,他是个坏人。” 钟锦绣正莫名其妙下,她便跑了。 钟锦绣中午众人在用饭的时候,问独孤苏郊道:“昨晚你得罪两位小姑娘了?” 独孤苏郊摇了摇头,道:“她们说沈大人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不过是维护了一下,然后今日就不理我了。” 钟锦绣感受到身后有人偷听,她微微皱眉道:“沈明泽本来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何须你维护?” 说完就说她吃饱了,撤离了。 独孤苏郊感觉到莫名。 游士卿听见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独孤夫子,沈大人他的确不是好人。” “为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很正常,他不过是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又没有带回家,也没有抛弃正夫人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游士卿身旁坐着沈吟堂,她笑望着游士卿,道:“说来我家这位小弟,这名声啊,都被那个侍妾给毁了,真是可惜。你说他这是何必呢...” 随后沈吟堂莫名的看了一眼游士卿,暗含警告。 待沈吟堂走后,游士卿才与独孤苏郊道:“你啊,错就错在不该女人谈论沈大人对错。” 钟锦绣出去,不久熊淑珍便追上来了,熊淑珍拦着她道:“你跟沈大人和离吧,他配不上你。” 第二百六十九章、钟锦绣,你赢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笑着点点头。 “多谢。” 瞧着她笑,熊淑珍又觉得不是滋味,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 钟锦绣不等她说完,便问道:“还在生我的气?” “哼...” “你气我什么?隐瞒你身份?可若是我说我是公主,你觉得我能当你的夫子?” “.....” “当然若是你还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熊淑珍听她给自已道歉,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知晓你为何要隐瞒身份,是不是因为沈大人,她欺负你了,你现在与他闹?” 也就这个理由了,她出来抛头露面,表演剑舞,事实在向沈大人证明,她比那个婉云姑娘强了不知多少倍。 她预想月觉得是这个理,她母亲跟她父亲也经常闹。 “沈大人他必定是眼瞎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 “为什么?” 钟锦绣笑着道:“她是我表哥,又是我丈夫,她娶了我这般多才多艺,学富五车的人,眼不瞎。” 熊淑珍愣神,忙道:“难不成你眼瞎?” 钟锦绣再次摇头。 “我的眼睛也很通亮。” 钟锦绣见她迷茫,便道:“你日后成了婚自然就明白了。” 熊淑珍轻嗤。 晚上,钟锦绣早早的回去休息,那婉云姑娘居然还敢来寻她。 “我将休书给了沈郎。” 盈盈弱弱的人儿,不一会,眼泪儿便如断了线的珠子。 “夫人,奴婢知晓错了,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哦?” “你的沈郎如何说?” 沈郎什么话也没说,直说让自已滚,那模样让人惧怕。 不几日,阿祥便警告她。 “大人说了,除了帮你赎身,养着你,他不会给你任何。” 她连圈养都不是。 钟锦绣见她今日来示弱,便猜测当日沈明泽必定为难她了。 “你知晓我为什么要让你去送休书吗?” “为什么?” “就是想让你死心啊。” 话音落,婉云姑娘便知知晓自已没戏了。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去送休书,故意让我难堪?” 钟锦绣摇了摇头。 “难堪?不,你该庆幸他给了你难堪,不然...”钟锦绣轻轻靠近,声如邪魅,“我会杀了你。” 婉云只觉得浑身轻颤。 钟锦绣起身不想在非口舌,道:“八娘,送客。” 打发走了婉云,钟锦绣却在想接下来自已该怎么办。 正冥思,沈吟堂过来了,问:“今晚吃什么?” 钟锦绣看了眼八娘,那八娘道:“卤凤爪,黄焖鱼,还有小菜,两位主子可还还想吃什么?” “就这些了,你且去忙吧。” 沈吟堂想与钟锦绣说说话。 八娘走后,沈吟堂问道:“听说明泽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这事你准备怎么处置?” “一个小人物,我本不当一回事。” “你如此想就好,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给她脸,只会让她觉得自已多高贵。” 钟锦绣表示同意。 吃过饭,钟锦绣觉得自已应该寻沈明泽谈一谈。 钟锦绣领着八娘去寻了沈明泽,盐运使府,钟锦绣刚到门口就碰见了阿祥。 阿祥自然也瞧见了钟锦绣,忙迎上前道:“夫人,您怎么来了?” “表哥呢?” “在里面呢。主子知晓你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祥忙进去禀报。 沈明泽正与人议事,听说她来,心中兴奋,但面子上却依然绷着。 急着打发了下属,去偏听见了她。 “你来做什么?” “今日婉云姑娘来寻我,我想知晓你的意思?” 钟锦绣心中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而已,有些话还是要亲自问明白说明白。 沈明泽听她是来谈婉云的,便没了兴致,也不想理他,直接让阿祥送客了。 钟锦绣站定,问道:“你确定不与我谈论?” “不谈。” 钟锦绣摇了摇头,终究没说一句话,便离开。 阿祥在后面追着解释。 钟锦绣走了,在路上瞧见一家药铺,便走了进去。 “麻烦大夫帮我诊脉。” “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钟锦绣摇了摇头,医者让她寻个地方坐下来,那医者搭上脉,不一会便道:“恭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 似乎早就猜测到。 “麻烦大夫了。” 钟锦绣扔下银子,便离开了。 怀孕? 跟着的八娘微微一愣,最近主子吃的少,她以为是夫人本就娇贵,却没往这边想。 她见主子要走,忙上前搀扶道;“主子您慢点。” “我没这么娇贵,还没吃完饭,咱们去街上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以前是没怀孕,这怀了孕,八娘就有些嘴碎了。 “主子,这女人怀孕前期,最是紧要的时候,不能随意走动,也不可乱吃东西,奴婢回去给您做,或许叫书院的师傅来给您做如何?” “这书院的师傅都是沈大人雇来了,说是给学生的,但奴婢知晓,那是为您准备的。” “是吗?” 哼,她轻轻摸了摸肚子,心道:“孩子,你来的果然是时候呢。” 沈明泽那边,在钟锦绣进入药铺,从药铺出来,便有人去禀报,沈明泽一听说怀孕,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不一会便颤颤巍巍的起身。 阿祥上前说着恭喜的话。 “我就说少夫人刚才来是真有事,定是来给您说这桩喜事的,一定是的。” 阿祥看了一眼自家少爷,那挑起的眉梢,如今蹙成一字峰了。 待两人赶往宅院,沈明泽想进入主屋,然却被八娘拦着,道:“夫人吩咐了,她不想见您。” 沈明泽没敢硬闯。 阿祥道:“主子定是生气您今日那般对她。” 沈明泽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 阿祥无奈摸了摸鼻子。 将手中的食盒拿出来,递给那八娘。 “这里是咱们路过集市给少夫人买的糕点,都是夫人爱吃的,麻烦你给送进去。” 这件事八娘可以办。 八娘接过食盒,没有让开的意思。 沈明泽给阿祥使了个眼色,阿祥道:“你送进去啊。” “可是你们...” “我们不进去,不过万一少夫人吃了糕点,愿意放少爷进去了呢?你快进去。” 然而他们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听见里面嘭的一声响,似乎是食盒落地的声音。 阿祥不得不道:“爷,咱们回去吧,我瞧着少夫人这气性不轻。您说您,今日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闹成今日这地步,这少夫人万一气坏了身子...” “你这个乌鸦嘴,你给我闭嘴...” 阿祥才不。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 钟锦绣在里面听到了外面的谈话,面无表情。 她吩咐八娘道:“外面太吵,我睡不着。” 八娘忙出门去。 本来八娘对这个孩子是谁的,都有些迷茫,毕竟她来这么久,都不曾见男主子留宿的。 但是如今瞧着男主子并不会不管,且女主子在这件事上,底气十足,心中多少有些直到底细。 她出去将女主子的意思,说了。 沈明泽不在吭气,但是也没走。 阿祥瞧了瞧,有些担忧啊。 小声道:“主子,要不咱先回去,明日再来,说不定明日少夫人这气就消了。” 沈明泽想了想便小声道:“你去,将吟堂小姐请过来。” 阿祥想了想便道:“得了,属下知晓了。” 这是搬救兵了。 但是阿祥还没去,门就开了。 钟锦绣纯白色的直缀衣衫,遮挡了许多春光,阿祥低着头,没敢去看。 钟锦绣瞧着沈明泽,道:“不用去请吟堂堂姐了,进来吧。” 沈明泽抬脚进去,然瞧见地上多了一床被子,便知晓她的意思。 沈明泽在她进来的时候,便顺手关了门,钟锦绣不想理他,从他身后过去,然还未走几步,沈明泽便从后面环着她,手恰恰就放在她肚子上。 “你今日去找我,是不是要告诉我这桩喜事?” 钟锦绣挣扎着,然沈明泽却抱得更紧, “钟锦绣,你又赢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钟锦绣再次挣扎,这次沈明泽松开了。 钟锦绣依然不理他,径自坐上床,盖上被子,躺下,动作不带停歇的,那是真的一眼都没有瞧着沈明泽。 隔日钟锦绣醒来,一睁眼便瞧见沈明泽趴在床头,睁着眼看着自已,吓得她一激灵。 沈明泽没想他反应这么大。 “对不起,吓着你了。” 钟锦绣没吭气。 沈明泽道:“我这辈子除了你,真的没有旁人。”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也找别人?” 那意思我也没有,你凭什么有? “咱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不介意你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你也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不生气。”此话一出,沈明泽面上一乐,然钟锦绣却指了指肚子,“但是他在生气。” 沈明泽盯着她的肚子片刻,终于认清楚了,自已这又是被吃的死死的了。 第二百七十章、她为何不收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隔日,钟锦绣继续去授课,回来的时候,就瞧见院子里堆满了物品,多是幼儿的,还有些补品。 钟锦绣盯着,问道:“谁送来的?” 八娘道:“是祥知事送来的,奴婢正准备归置起来。”八娘有些担忧夫人她不收,八娘问道:“这东西一大早就送来了,我怕夫人您不收,所以就...夫人,这需要归置吗?” 她为何不收,既然他不喜欢别人,且也这般维护她的名誉,她怎么能还忸怩呢。 想想表哥的心思,在想想自已的行为,确实有些伤人了。 可她当时也不知晓他其实喜欢的是自已啊。 如今知晓了,心中虽然不明他为何会喜欢自已,但也不能浪费了他的好心。 晚上沈明泽回来,看见门关着便敲了敲门。 钟锦绣开门让他进来,闻见他身上的酒味,蹙眉道:“你喝酒了?” 沈明泽闻了闻,道:“还能闻见吗?” 他刚才已经洗了一遍了。 钟锦绣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明泽突然间不知晓自已该转身出去,还是该留下来。 “我这要有孩子了,怎么说也要出去庆祝。” 钟锦绣看着他,问:“表哥,很高兴吗?” 沈明泽反问:“你不高兴?” 高兴吗?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当初他给她下麝香,她也很生气。 也正因此,她以为他心中另有心思,所以...才下定了决心要‘离家出走’。 但是现在瞧着,并非那么一回事。 若是当初知晓他其实欢喜自已,那么自已会如何? 自已大概会跑的更快。 但是现在她有了孩子,终究是要重新计划一番了。 “我给了你机会的,表哥。” 沈明泽问:“你会如何呢?” “自然要为我家孩儿搏一搏了,这个沈少夫人的位置,还是要坐稳了的。” 晚上,钟锦绣睡了床,沈明泽则睡在地板上。 夜里,钟锦绣便是睡不着,而沈明泽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一直昏睡着。 她起身来,蹲在地上,瞧着沈明泽。 睡着的他,没了白日见面时的箭弩拔张,清隽英俊的面容,方才能瞧得出他才十九岁。 白日的他太过老成。 “他负我,我害他死无葬身之地,若是你负我,我该如何呢?”我怕是不会舍得对你如何。 钟锦绣早就知晓自已心性,当年桓王纳侧妃,一个接着一个,她虽然同意,但心却不是滋味。 可若是表哥纳妾呢? 她会如何呢? 想不通,或许是不想在神伤一次,她也不愿意去想。 钟锦绣起身来,睡不着,只能去院子里站一站。 月白风清月明星稀,最近一年她有机会欣赏这月圆阴缺,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触。 然在屋内的沈明泽,在钟锦绣下床那一刻,便醒了。 钟锦绣推门离开的时候,他无奈叹息一口气。 站在屋内瞧着屋外的钟锦绣,孤寂影只,瞧着树木微摇晃,他转身回去拿了件披风,推门出去,走到她跟前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外面凉,进屋去睡吧。” 钟锦绣瞧着沈明泽,醒着他眸光深邃入泉眼,但却蕴含着担忧。 她上前轻轻靠在他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肢。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靠着。 然而沈明泽似乎很理解似的,没有吭气,只那么的搂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只感觉到心上一热,似乎她默默哭泣所留下来的泪珠。 隔日一早,钟锦绣醒来发现自已在某个人的怀抱中,她忙起身,一脚下去,便将床上还睡着的人给踹下床去。 “谁准许你上来的?” 沈明泽看着她,目光深邃,看的钟锦绣有些心虚。 手上下意识的摸着自已肚子。 沈明泽没脾气的爬起来,穿上衣服便出去了。 但是那日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成婚那时候,和睦的很。 沈明泽将他的随身物品都搬过来,钟锦绣也没说什么。 届时她怀孕消息便不胫而走,书院的事情先交给吟堂做主。 她每日待在院子里,各盐商来探望,也都被她阻拦在外了。 熊淑珍下了课,便去寻她,听说她怀孕了,熊淑珍看着她有些不自在。 “你是因为孩子才选择原谅他的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因为他的权势?”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我们两个之前有些误会,如今误会解开,自然也就和好如初。” “误会?” “嗯,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熊淑珍似信非信,这时候沈明泽从外面回来,正瞧见熊淑珍在怂恿钟锦绣寻人另嫁呢。 沈明泽进去,钟锦绣将小姑娘送走了。 “你们刚才谈什么?” “随便聊两句。” 沈明泽当不知道,问:“你想去常州吗?” 钟锦绣微微一愣,然他既然有这么一问,想来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去?” “明日吧。” 钟锦绣正要吩咐八娘去收拾收拾东西,远远地瞧见阿祥领过来一个人,钟锦绣定眼瞧去,居然是桃子。 桃子一进来,便扑倒在她膝下,抱着她大腿道: “主子,奴婢终于见到你了。” 重新见到她心中暗暗升起一些愧疚。 “我没事,你且放心吧。” 安抚好桃子,钟锦绣则问了她一些家常话。 “主子,都怪奴婢不细心,居然让您被...” “柚子跟栗子如何?” “栗子和柚子都在铺子里帮忙,我们都很好。”虽然当初挨了板子,但也是她们失职所应该承受的。 “主子,您...” 钟锦绣知晓她担忧自已,随后解释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沈明泽办事也快,说隔日走,东西在隔日就准备好了。 坐上马车,看到奢侈的摆设,柔软的毯子,随手就能拿到的糕点零食,他的细心,让她心中一暖。 斜靠在一边的柔软,沈明泽进去,就瞧见她慵懒的靠着,就像一只蜷缩在角落的晒阳光的猫儿一般。 怎么舒服怎么来。 那一夜,她似乎想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他当时问:“你想知晓,上一世的萧睿翼是怎么样的下场吗?” 她摇头,道:“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没了萧睿翼,只有他们。 而他最终将她揽在怀中,没在提及他。 他躺下去,将她揽在怀中,钟锦绣没有反抗,在他怀中寻了安稳的姿势躺着。 她们去常州,马车走的很慢,走走停停,待进入常州,本来三日天就能到,她们却走了半个月。 寻找到钟府,钟锦绣看着门口的牌匾,她却有一种近家情怯。 桃子扶着她走进,道:“小姐,老爷他在常州养伤,夫人和锦心小姐和钟淮少爷陪着。” 钟锦绣颔首,沈明泽走上前去,与门外的守卫道:“去禀报,就说府上大小姐回来了。” 那些侍卫不认得府上大小姐,但是却知晓,府上是有大小姐的。 他们忙进去回禀,不一会,小沈氏便出来了,瞧见是沈明泽和钟锦绣,这眼眶里面的水珠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姨母,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快进来...” 进入府中,钟锦绣问道:“我爹可还好?” “你爹最近每日都教导钟淮练习拳脚。”她想到什么,忙又道,“家里面教书师傅也请了好几个,有时候你爹闲了,也会教他。” 钟锦绣又问了几句锦心,知晓他们都安好,才安心。 “就是你祖母和你二婶他们...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钟锦绣知晓此事,临走之前,她就让濑妈妈唆使小沈氏下毒,为了老太太的钱财,她二婶果然动了心思。 下了毒后,在老夫人快不行了的时候。濑妈妈去寻钟国公求助。 如此一举二得,毁了两人。 去了正厅,他爹背对着她们,待走进了,钟锦绣则直接跪下,轻唤了一声爹。 钟勇回转身来,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鞭子,便直接朝钟锦绣身上招呼。然沈明泽眼疾手快给挡着了,然钟勇本也就没想着往自已女儿身上招呼,他挡着的好,钟勇便是毫不客气的一鞭子一鞭子的打在他身上。 钟锦绣直接抱着她爹的腿,道:“对不起爹,让您担心了。” 小沈氏不知其中隐情,便道:“姐夫,你这是做什么,孩子刚回来,你动什么鞭子?锦绣如今怀着孕呢。” 沈明泽道:“没事,岳父高兴,怎么打都行。” 又打了几鞭子,钟勇气消了,才罢了。 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将钟锦绣的搀扶起来,对小沈氏道:“还愣着干什么,都饿了,还不去准备饭菜。” 这变脸的速度,让小沈氏都微微有些愣。 钟锦绣上前将沈明泽扶起来,沈明泽道:“我没事,不过几鞭子而已。” 钟锦绣知晓这几鞭子是替她挨的。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吃过饭,钟锦绣被她爹唤入书房。 钟勇神情严肃,看着钟锦绣的目光微微有些叹息。 “锦绣,你告诉爹,你当初为何要离家出走?” 钟锦绣无奈道:“我是被桓王劫持,不得已。” “被劫持?被劫持还能给家里面留信?” 第二百七十一章、皇后生了个女儿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父亲,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只要女儿没事,对他来说,已经知足,可是... 可是这般大的事情,他身为父亲,总是要问的。 “你二哥说,你祖母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对于这件事,钟锦绣不会承认。 “父亲,祖母的死是二婶她贪得无厌,起了杀心,与女儿无甚关系。” 钟勇情绪有些激动。 “锦绣,你休要骗我,你二哥都已经交代了,是你给她写信说你祖母会出事...” 钟锦绣相信二哥做事很沉稳,绝对不会留下丝毫证据的。 “父亲,那位濑妈妈的儿子在咱们家赌场做工,我知晓祖母有事,也是从他口中得知祖母会出事,所以才提醒二哥要多眷顾点祖母那边。除此之外,并无其它的意思,虽然不知最后祖母为何还会死,但我已经尽力了...” “你为何不早说?” “会打草惊蛇。”她安排好的事情,自然要等着老夫人剩下最后一口气才通知大家过去收尸,否则家里面出事,他爹若是不知,传出去也不好。 钟勇不知女儿心思,他见女儿义正言辞说她不知,无奈又问最后一个问题:“桓王呢?桓王的死跟你有关吗?” 这一点,钟锦绣已经与表哥对过话,她不能承认。 “爹,弑杀皇族,是抄家灭祖的大罪,这个罪名女儿知晓,绝对不会侵犯。” 钟勇微微镇定了些。 “锦绣,无论你说什么,父亲都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女儿...锦绣,日后有什么事,先给爹说好不好?” 钟锦绣笑了笑道:“好的爹。” 钟锦绣猜测的不错,她二哥绝对不会多说话,应该是濑妈妈那边出了事,或者是祖母临死前与爹爹说了什么,惹了爹爹的怀疑。 钟锦绣从书房出来,瞧见钟锦心在门口等着,一年不见,小丫头长大不少。 一小丫头倚着门口的杏花树,穿着淡绿衫子,脚下绣花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想来是等她久了。 她抬起头,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十四岁的她,像极了姨母。 “大姐,你回来了?” “嗯,刚才听姨母说,你出去参加诗会了,可还好?” 钟锦心颔首道:“很好。” “听说大姐怀孕了,恭喜大姐。” 钟锦绣笑了。 她们离开书房,钟锦心才道:“父亲回来,是因为祖母与父亲说嘴了。” “所以父亲才选择了回常州吗?” “是。” “你听到他们的谈话的内容吗?” 钟锦心摇了摇头道:“能猜到,大概是她怀疑她的死是你所为,让爹放过二婶娘吧。” 钟锦绣却有些后悔没有看到她死了。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你们要在家住多久?” 应该会很久吧。 否则他送自已回来作甚? 没几日,沈明泽便说要去山东看看。 钟锦绣刚开始没问,之后几日才明白,原来是山东出现了疫情,孔鸧有些镇不住,沈明泽不得不过去帮衬。 本来她觉得赈灾没什么事,可是这出现疫情,她莫名的有些慌张。 小沈氏感受到她的紧张,宽慰道:“明泽是个有福的,别担心。” 钟锦绣不想让家人跟着担忧,她佯装无事道:“锦心也快十五岁了,姨母可有打算?” 小沈氏想了想便道:“我这还想说呢,本来想等着你爹三年孝期满后,咱们就回京呢,到时候在做打算,可我瞧着你爹现在就打算将锦心嫁出去...” “哦,爹可有人选?” 小沈氏道:“他选择了常州一商户,这...” “姨母不同意?” 这如何能同意 锦心可是钟国公的女儿,钟家现在又不是落魄了,怎么能选择一商户呢。 “你们在谈论我的事情吗?” 钟锦心走进来,看着她们。 钟锦绣笑着道:“我正想问你,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合适?” 钟锦心看着她,也没吭气 钟锦绣的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她见她不说话,便又问:“你有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钟锦心已经十四岁了,自然晓得了,嫁人这种事要门当户对,或者比她们家更高的才最合适。 钟锦心看着钟锦绣问:“若是我喜欢表哥,你会让我入沈家吗?” 喝茶的动作一顿,钟锦绣对她的话并无生气,而是明确的告诉她。 “沈明泽不行。” “为什么?” “我们钟家的女儿,不会给人当妾的。”而我怕是会杀了你。 小沈氏似乎才反应过来,忙呵斥道:“锦心,你胡说八道什么。” 钟锦心撇撇嘴道:“爹分明就是偏心,大姐就可以嫁这么好,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嫁给商户,难不成在爹爹心中,我只配商户?” 钟锦绣示意小沈氏不要训斥。 “你们不要给我说爹是为我好,难道满京城都找不到一个跟表哥一样好的吗?” “你既然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给爹讲。” “爹又不会听我的。” 钟锦绣再次问:“你想要一个你表哥那样子的,还是想要你表哥?”这一点很重要。 钟锦心不知道。 钟锦绣瞧她表情,微微叹息一声问道:“你若不知,可以好好想想,不急。” 钟锦绣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远远的能听见小沈氏对锦心的训斥声。 钟锦心很聪慧,她知晓自已想要什么,也知晓自已如何能够达到。 她说她喜欢沈明泽,或许是想要自已帮忙,帮她说服爹爹不要将她嫁给商人。 谁都想要一世荣华,这大概就是虚荣心吧。 钟锦绣刚走不远,小沈氏便追上来道:“锦绣啊,锦心只是想要嫁的好一点,绝对没有惦记明泽,你不要怪她...” 钟锦绣摇头,道:“姨母,父亲将她嫁给商人,不论是与她还是与我,都不好的。”且将来钟淮继承钟国公的位置,姐姐从商终究不好。 “按理说钟明和钟明已经放弃了爵位,我该知足的,可是锦心,毕竟我不曾养育她,心中只盼着她能过的更好点。” “你放心吧姨母。” 小沈氏见她没生气方才安心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日谈话之后,谁也没有提过当日之事。 钟锦心现在每日都很忙,忙着出去会朋友,在常州,她是这里的大姐大,受人追捧。 钟锦心现在就如她当年一般想法,然她比她当年更聪慧。 一个月后,山东那边来信,说疫情过去了。 但是沈明泽先回了京城。 说是皇上宣召。 听姨母说皇后生了,生个了女儿。 皇后生产,这可是全国性的好事。但沈家因为皇后生的是个女儿,如今正愁云惨淡呢。 这有个皇后女儿,可比儿子更家操心。 阴氏从女儿快要生了,就一直在宫中陪伴,生产的时候,皇上看着听喜悦的。 这是一件挺安慰的事情。 沈明泽进入后宫,去探望姐姐,沈莱娣如今刚做完月子。 她见到自家弟弟,不免有些委屈,最近沈家的所有人来探望她,无不因她生了个女儿而感觉到惋惜。 “你委屈啥,你生的是女孩子吗?那可是公主,日后可是要被整个大宋男子惦记的人。你现在可小心爱护些自已,眼睛更要放亮一点。” 一句话逗乐了沈莱娣。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当然,崇德皇帝就没个公主的,如今小公主出世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可是...” “五姐,你是皇后,我倒是觉得你一辈子不生儿子才好,如此在这深宫里面才最安全。也省的我整日为你担惊受怕的...” “.....” “再说了,我看皇上挺欢喜这个公主的。” 沈明泽的委屈一下子就被自家弟弟给治愈了。 他来探视自家姐姐时间有限,不一会就被皇上叫走了。 行政殿内 沈明泽进去叩见皇上。 皇上从一层多高的折子里面抬起头来,道:“安慰过你五姐了?” “是,皇后心态好多了。” “嗯,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明泽道:“江南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皇上轻哼。 沈明泽道:“盐商那一块,是一个肥差,我这也是替皇上您捞一把。” “怎么不见你给朕送点银子?” “我这给皇后了,都是一家人,给谁不是给啊。” “别贫了,回去看看家人吧,沈大人每日上一道折子来给朕,让朕召你回京。” “多谢姐夫替我兜着,我这就回去看看。” 姐夫? 皇上听到这个称呼倒是稀罕。 最近山东饥荒,甚至是疫情,他没有耗费国库一两银子便解决了。 他说的确是没错,他在江南,的确是给他捞了不少钱。虽然江南那边抱怨的折子没少,可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忍了。 沈府 沈明泽回来,沈家人自然高兴,当然最关心的则是孩子的事情。 阴氏问道:“锦绣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在常州,她去看看她爹。” 对于钟锦绣没有回来,阴氏便觉得气闷。 “你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一回事,成婚都两年半了吧,一直没有消息,明泽,你给娘交代清楚,是不是她不能生?当初是不是你骗们合起伙来骗我?” 沈明泽摇了摇头,在众人张口欲要给他介绍女人的时候,道:“她怀孕了,如今在常州休养。” 一句话惊呆了众人。 众人一阵沉默,随后则是惊喜。 第二百七十二章、锦绣可有什么想法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在常州,安静怡然,每日陪着小沈氏逛逛院子,接待接待家中亲戚,日子过的也很惬意。 她爹教导钟淮练剑骑马,每日也很充实。 今日钟锦绣让下人们做了桂花糕,领着桃子便去了操练场。 远远的瞧见她爹正与钟淮练习射箭呢。 钟勇也瞧见了他,放下手中的弓箭,便领着钟淮去寻她。 “今日做的是什么?” “今日做的乃是钟淮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何红薯泥,还有姨母做的米酒。” 钟淮正在长身体,动不动就会饿的。 如今见着吃着,便忍不住了。 “多谢大姐。” 钟勇想起一些事,便笑着道:“听说你跟钟淮比试过学问?” 钟锦绣想了想道:“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爹爹不会现在才寻我来算账?” “爹没怪你。”钟勇抚摸着钟淮的头,“日后你姐若是给你生了个小外甥,你也要尽心尽力教导才是,知道不?” “那要是女孩呢?” “那你就保护她,不受欺负。” “是,爹,我会的。” 钟锦绣笑望着他们,没做声。 钟勇想起来道:“对了,你舅母来信说让你回去,我给拒绝了。” 钟锦绣也道:“是,都听爹爹的。” 京城她也没打算这么快回去,再说了沈明泽将她仍在这里,不闻不问的,她回去作甚? 晚上小沈氏与钟勇谈及此事,觉得应该将锦绣送回去,没有在娘家生子的规矩。 钟勇才不管这些,常州风景宜人,最适合养胎。 小沈氏瞧着说服不了钟勇,隔日便去寻钟锦绣了。 钟锦绣似乎明白小沈氏来的用意,她也没有多想,便道:“姨母不必紧张,表哥说过了这段时间在回去。” 小沈氏听他们有主意,心中才安心。 “锦绣,你也别怪姨母赶你走,你现在是沈家的媳妇。” “我明白的,姨母。” 她姨母怕自已被休吧,这都快两年没有回沈家了,怕是被沈家埋怨上了。 沈明泽他有来信,说是让她在常州好好养着,舅母那边不用她费心。 他心中明白她想要多留几日,所以成全她。 这般心思,她怎么能辜负。 她待在常州几个月,倒是拿起来针线。 钟淮跟他爹一块,钟锦心不常在家,小沈氏倒是经常待在她这里,没事陪她走走,闲暇起来的时候,便学着做针线了。 小沈氏时常感叹道:“你这针线活,做的也很精致,以前你连绣个荷包都不会...” 小沈氏这般问倒不是怀疑,而是随口一问。 钟锦绣笑着道:“是姨母你教的好啊。” 小沈氏没说什么。 傍晚钟锦心从外面回来,小沈氏便啰嗦两句,让她以后别往外跑。 “你大姐在家,你每日陪陪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老是往外跑什么?” 钟锦心不想待在家,尤其是不想面对钟锦绣。 其实当初老夫人临死前跟他爹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老夫人说钟锦绣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她的人,先是二婶二叔,还有锦灵,再就是三叔家,钟浩已经死了,钟锦意许给了萧睿铜,但是这婚事却一直不曾有人提及...说来钟锦意的人生已经毁掉。 至于钟尘和钟锦婉,也娶不到什么好媳妇或者嫁给什么好人家了。 这一个个的,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她爹不相信老夫人的话,但是她却是相信的,以前的钟锦绣,蠢笨无能,绝对不会在一夕之间就变成琴棋书画的才女。 除非她不是真正的钟锦绣。 但是在没有调查清楚她到底是谁的情况下,她则躲在这常州,可是她却也来常州了,是想动她的心思了? 哼,她的人生绝对不能让旁人来支配,绝不。 上次她故意说她喜欢沈明泽,便是想要看看她会不会真的对自已下狠手。 如今这里是常州,她钟锦心的地盘,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安抚好自家母亲,便道:“娘,明日我会陪姐姐的。” 隔日钟锦心便准备了许多好吃的,给钟锦绣送过去。 钟锦绣看着满桌子的佳肴,笑望着钟锦心道:“几日不见你了,今日不出门见朋友了吗?” 钟锦心道:“都推了,难得大姐回来,我要留在家里好好陪陪你。” 钟锦绣也没怀疑,招呼她一块吃。 钟锦绣与之闲聊几句,问了些境况,但是却不提她喜欢沈明泽的话。 在过几日便过年了,且今日正是她的生辰,小沈氏正要说一家人聚聚,只是晌午刚过,沈明泽就回来了,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沈明泽一进来便瞧见了钟锦绣,目光在她显怀的肚子上盯了一会,嘴角泛着温和的笑。 沈明泽与她一块去给钟勇小沈氏请安。 钟勇问他可是要接走她,沈明泽摇了摇头道:“在过两月。” 钟勇颔首。 “那边忙完了?” “快了。” 江南那边安顿好,他也要回京城了。正好顺路来接她回去。 晚上家宴,爹爹招待沈明泽,钟锦心也在旁边,她倒不是她说的那般,对沈明泽上心。 她有些心不在焉。 “表哥是来接走大姐的吗?” 沈明泽否认道:“再过段时间。” 钟锦心道:“我爹许久不曾见大姐了,大姐可以多留段时间,大姐在的这段时间,爹爹脸上的笑容多了呢。” 小沈氏不免啰嗦道:“你要是有你大姐这般上心,整日在家陪你爹,你爹也会高兴的。” 钟锦心抱怨道:“我又不是大姐。” “你...” 钟勇也不以为意,道:“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晚上钟锦绣和沈明泽两人关起门来,钟锦绣正欲要帮他将外衫褪下,被沈明泽按在椅子上,随后瞧见桃子拿着一块软垫放在她身后,钟锦绣顺势靠着。 沈明泽问道:“孩子可乖?” 钟锦绣笑着道:“很乖,没有受罪,姨母也说这孩子将来长大了必定知晓疼人。” 瞧着他自已动手解了衣衫,问:“表哥准备回京了吗?” 沈明泽轻嗯了一声。 钟锦绣在瞧着他一眼,问道:“你...想过我们吗?” 沈明泽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想要从她眼中看出别样的意思来,可是没有,钟锦绣像是随意问出的话。 沈明泽很正经道: “我也很想念你们母子。” 钟锦绣瞧着他目光盯着自已肚子,微微轻笑道:“你怎么知晓就是儿子?” 沈明泽无所谓道:“儿子女儿我都喜欢,不过最好还是能有个儿子,担起责任来。” 钟锦绣突然间感受到肚子里面动了一下,微微低头看去。 “得了,这孩子在反驳呢,估计是个女儿。” “怎么?” “她踢我?” 沈明泽本来还没有当爹的感触,如今听她这般说,不免有些惊奇,他走上前,轻轻轻抚她腹部,感受到孩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他心中有些感触。 不知为何,眼眶便有些微红。 钟锦绣没想到他居然会这般感触,微道:“再过几个月便能出来了,我很好奇她会是何种模样?也不知长得像我还是像你?” 沈明泽收拾好心境道:“不是像你就是像我,这一点倒是不用猜。” 钟锦绣觉得也是,反正是两人的孩子。 钟锦绣正抚摸着肚子,沈明泽近前,从怀中拿出一镯子来,套在他腕上。 那是她最喜欢的戒指镯。 “这是礼物?” “嗯。” “我很喜欢。你不会是为了给我过生辰才来的吧?你不用如此,一个生辰而已...” “歇息吧。” 两人早早的安歇,隔日一早沈明泽便要走了。 钟锦心起来的早,瞧见沈明泽,便上前打招呼。 “表哥,您下次来是什么时候?”她顿了一下又道,“姐姐也快生产了,不知是在常州生还是决定在京城生,我也好让母亲做准备。” “不用,我会提前两个月回来的。” 钟锦心点头表示知晓了。 “表哥,您路上小心些。” 钟锦心在她走后,收起脸上的正经,眸光微狠厉,提前两个月,看来是今年过年不准备回京。 那就好。 这几日钟锦心每日都去寻钟锦绣,且每日都给她带好多常州小吃。 每日陪她来说说话,还与她一道绣一些婴儿用品。 年前钟琅回来了,她大哥本欲要回来,但是大嫂怀了身孕,路途奔波,不能长途跋涉,便留在京城了。 钟琅见到活着的她,心中很宽慰。 一年多来,他心中总是担忧,虽然有信传来说人安然无恙,可终究是没有见到人。 “妹妹,沈明泽呢,怎么能让安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 钟勇听他这话不高兴了。 “住在常州,他怎么就不安心了?”钟勇瞪了他一眼问,“你来,孩子呢?” “孩子让大嫂先待几天。” “哼...”若非儿媳在,他真的要爆粗口了,钟琅将儿子留在京都,却没想到钟勇没见到孙子,心情不好啊。 钟锦绣笑着与她二嫂打招呼。 王初云对这位小姑子,很是感激,如今见着,就有说不完的话。 晚上吃过饭,钟琅私下见钟锦绣,想要问问妹妹,最近一年都做了什么。 钟锦绣道:“二哥,爹他为何回了常州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爹自从祖母死后突然间就提出辞官。” 定是祖母与爹说了什么,否则爹不可能辞官。 “爹他如今整日训练钟淮,对钟淮给予厚望,可是我却知晓,爹他不甘心寄宿在常州的。” “锦绣可有什么想法?” 第二百七十三章、钟锦绣早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她希望爹爹能够施展所能,在常州这块地方,开个武馆。 如此除了教导钟淮以外,还能为大宋培育人才,也能为爹寻个事情做。 时间长了,总会有人记得爹爹的。 三年一次科举,然三年一次还有武试呢。 他希望爹能利用这个机会,即便是将来不能入朝堂,也能为大哥和二哥培育诸多良才。 两人商议好,便决定去做了。 过完年,钟琅在常州给他爹办了个武馆,以钟国公的名声,自然不怕招不来学生,但是她爹要求比较高,必须要筋骨奇佳的人才。 所以最后只招来两位学徒。 本来觉得他爹最后会推辞,可是没有,他爹听后,便答应了。 爹爹有了弟子要培育,就不大搭理他们了,二哥和二嫂也就回去了。 家里便又恢复了正常。 爹爹早上出了门,中午姨母做好饭给他们送去。 家里面只剩下她跟钟锦心二人。 “姐姐这一胎,有七个月了吧。” 钟锦绣摸着隆起的肚子,笑着道:“七个半月了。” 她又道:“表哥来信说,他这几天就会来了。” 钟锦心微微一顿,道:“嗯,再不来,你怕是要生在这了。”有些事更要提前了。 第二天早上,趁着爹娘和弟弟都在书院,钟锦心在钟锦绣的饭后点心中,下了催产药,计量极大。 糕点刚吃过,钟锦绣便觉得腹部一阵一阵的疼... 钟锦心知晓她发作了,但是面上却佯装不知道:“大姐,你怎么了?” 钟锦绣隐约感觉到不对劲,腹部的疼,有些 不对劲。 难道重活一世,终究是不能有自已的孩子吗? “肚子疼,桃子,快去叫大夫...” 桃子正欲要去,钟锦心道:“你留下来照顾大姐,常州我熟,我去叫大夫。” 钟锦心说着就跑了。 但是她却不是去找大夫,而是在城内转悠。 然此刻,恰逢沈明泽回来,他一进府便觉得不对劲,他寻找到锦绣住的院落,正听见小桃子焦急的吩咐下人们准备东西。 跨进屋子,瞧见钟锦绣捂着肚子,侧卧在床侧,脸上浸出汗珠。 他心中微紧,走向床前的路,都有些受不住。 “到底怎么回事?” 小桃子忙跪下解释道:“姑爷,主子可能要生了。” “生...还不快下去准备...” “是...” 正说着话,陪着沈明泽一同来的梁唤,则道:“我先给弟妹看看...” 本来沈明泽怕路上出事,所以就将梁唤一同来了。还好他叫了他来。 梁唤瞧着沈明泽那害怕的恍惚要失去一生挚爱的模样,便也管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上前把了脉。 “是催产药,有人给弟妹下药了...” “可有...” “只能生了。” 钟锦绣轻轻呢喃,道:“疼...” 沈明泽听见她一声轻唤,心中慌乱不已,恨不得替她受着这罪责。 梁唤默默的看着,随后吩咐下人们抓药的去抓药,烧水的去烧水。 这下了催产药,这疼是必然,唯有忍着了。 钟锦心出去没多久,便有人传话,说是沈明泽来了,她忙拉着一个大夫回去。 彼时她爹她娘已经回来了。 钟锦心假装关怀的问道:“大姐怎么样了。” 钟勇瞧着锦心便质问道:“你姐都要生了,你去哪里了?” “我去给大姐找大夫,大姐怎么样,快让大夫进去看看。” “等你找来大夫,你姐都没命了。” 小沈氏瞧着钟勇责备孩子,忙道,“她一小姑娘能懂什么,这事都怪我,我早该准备好一切的,本想着明泽会来接走她的,我连个接生婆子都没找,可是大夫每次来诊脉,都说没事的啊,怎么就提前了...” 七个多月,这孩子不知道能不能... 心中默然道:早知晓咱们就将她送回去了,若是出了事,二嫂那边不好交代啊。 搞不好就一尸两命... 呸呸呸,胡思乱想什么。 小沈氏急的,没法子。 “不行,我要进去看着。” 钟勇在外面头一次这般惊慌,不大相信鬼神的他,忙去了家中祠堂,求他先夫人去了。 而钟锦心始终低着头,不参合此事。 钟淮站在外面,本也是跟着焦急。 他站在锦心身边道:“二姐,大姐不会有事吧?” “你希望她有事还是没事?” 钟淮道:“当然是没事,她是我们大姐。” 钟锦心轻哼,你当人家是大姐,她可不会将你当弟弟。 她早就打听过,这女人生产之际,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至于回不回得来,哼,她下药的计量,她不可能活着。 钟淮瞧了二姐一眼,正发现二姐眸中闪现的狠厉,怪吓人的,他忙唤她一声。 钟锦心回过神拉着他便走了。 小沈氏jinru产房,瞧着沈明泽趴在床头,一手握着钟锦绣的手,一手为她额头浸出的汗水。 而钟锦绣似乎累坏了,神情恹恹的。 她倒是不觉得产妇会有什么,毕竟生孩子,都是如此的。 她现在就操心这孩子。 她小声问产婆道:“怎么样?” “夫人,这孩子不足月啊,今日若是强行生下来,能活着的也是...” 小沈氏心里一纠结。 钟锦绣微微一愣,她的反应让时刻关注的沈明泽瞧见,他安慰道:“先生下来,我会给她请最好的大夫,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怕是我这一生,没那个福气拥有一个孩子。” 沈明泽知晓她这话中透着多少悲伤,他紧握她的手道: “那又如何?你若无子,那我便跟着你一起无子,有没有缘分这种事,我并不在意。” 这话说的,让屋内的人微微一愣,纷纷感叹:这夫人果然是嫁了一个好夫婿。 试想谁能做到真的无后呢。 这一家子看着便非富即贵,即便是他深情,他的家人又如何会同意? 小沈氏身为沈明泽的姑姑,这真是又感叹又急啊。 她看着接生婆子愣着,忙吼道:“都愣着做什么......” 钟锦绣这一胎,足足生了三天三夜,在第三日一声婴儿啼哭,是个男孩,如此众人才真正安歇。 然钟锦绣却累的昏了过去。 屋内,看着孱弱的如猫儿的孩子,钟勇问梁唤:“孩子怎么样,她...” 梁唤道:“孩子...我会尽力,我已经给我师傅送信了,她会尽快赶回来的...” 外孙孱弱,女儿昏迷不醒,这对钟勇来说,是一场劫难。 他在孩子生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开始收拾家里人。 从后厨到侍候的,没有一个人幸免。 然最后却查到了另外一个女儿身上。 钟勇气的直接扇了她一巴掌,小沈氏也在一边哭,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只能恨恨的打着自家不争气的女儿。 “你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她可是你大姐啊。” 钟锦心被打,她心中也委屈的很,道:“为什么?”她捂着脸,委屈的面向钟勇道, “爹,我娘不知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祖母临死前给您说的话您难道就忘了吗?” 小沈氏见她这般对她爹说话,吓坏了。 “锦心你胡说什么?” “娘,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祖母是被人害死的啊,二叔二婶,锦灵姐姐,还有三叔三婶他们家,哪一件事跟她没关系?” 小沈氏解释道:“锦心,她们是咎由自取,跟我们没关系,跟你大姐更没关系啊。你怎么能这么想?” “母亲,你被她蒙蔽了,她就是善于伪装的 ,如今她又来常州,定是要对付我跟钟淮。” “她不会的。” 钟锦心神伤的看着小沈氏道: “娘,您亲眼看着她长大的,琴棋书画,她会吗?她不会,可是她却一夕之间成了才女,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就不是我大姐,她是旁人,一定是西夏人伪装的,就是想要害了我钟家。” “你在好好想想啊,她从来没有动过笔,却能写得出一手好字,画的一手好画,你觉得这些有可能吗?” 钟勇伤怀的看着小女儿,那张哭啼的面容,多了些惶恐。 “那日你听见你祖母的话,是吗?” “是。” “很好,两年了,你说你大姐不是我女儿,那你呢,你又是我的女儿吗?” “爹?” “那是否觉得,你祖母不该死,二房和三房也不该出事?嗯?” “祖母她毕竟养育我长大,即便是她有错,也不至死。大姐下毒害她,本就大逆不道,十恶不赦,该交由官府处死...” “好,很好,钟锦心啊,你说你祖母不该死,难不成你觉得我该死,你大哥二哥就该死?” “我没这么想?” 钟勇当初听说老夫人被害,且又听老夫人临终前剖白的那些话,隐约能猜到锦绣所为是为何? 老夫人告诉他,他母亲是西夏公主。西夏如今与大宋交好,若自已的身世给公开,或许现在没事,可将来呢? 所以她选择保他这一大家子,自已独自承受这一切不堪。 虽然他私下问过锦绣,她言说那些事与她无关,他不在追查,是因为他本心愿意相信,这所有事都与她无关。 可是锦心却非要将这一切挑开,她不知她这一说,是要将锦绣置于何地? 将钟家将他又置于何地啊。 哎, “小沈氏,你将她关起来吧,她年纪大了,不能留在家里了,我会尽快给她定一门亲事的。” “不,我不,你为何要如此偏心,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 谁是为了这个家,钟勇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一天一夜后,钟锦绣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沈明泽有些担忧,换来梁唤为其诊脉。 但是梁唤诊脉后,摇头道:“没事。” “为何她不醒?” 梁唤也说不清楚。 “太累了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前世1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当年她初入桓王府,因为是爹爹利用战功给她换来的王妃之位,萧睿翼对她不喜,就连莲妃娘娘看到她都不给好脸。 而这些她却一句话都不能说给家人说。 她总觉得,总有一日能将萧睿翼的心给焐热的。 那一年,皇上病重,萧睿翼与她前去请安。她无意中瞧见,有个宫女在送给皇上的药膳中下了毒,她不知那宫女乃是莲妃娘娘的人,便将此时告诉了莲妃娘娘。 莲妃娘娘听见她的话,直接扇她一巴掌,还以忤逆不孝的罪名将她关进了小黑屋。 整整七日,七日后她出门来,见到莲妃娘娘便有些惧怕,那件事就再也没有提及过。 随后她进宫,莲妃便几次找茬。 有一次她瞧见太子爷萧睿天欺负新来的黎妃娘娘,便扔了一个石子过去,太子惊慌,忙逃跑了。 但是过不几日,却听见太子欺负黎妃被出来晒太阳的萧睿翼瞧见,一气之下,便废了太子。 当时是莲妃娘娘建议皇上出来走走的。 她默默的看着,并不多言,过不久,莲妃却又一次寻她麻烦,这一次则是不能生。 她虽然不聪明,但是也能知晓,宫中要发生什么事了。 钟锦绣先是回家寻老夫人帮忙,然老夫人让她回去请爹爹帮忙。 这是第一次,她回去与爹爹谈话。 最后爹爹不知与萧睿翼说了什么,她便被送到一个宅院内,随后由潘老夫人亲自教导。 这一教导便是三年。 而这三年她也听说了不少事,太子被废,魏国公起兵造反,是他爹站在了桓王这边,评定了这次造反。 皇后病故,萧睿翼登基为帝,而她从宅院出来,便是皇后。 那时候,她被潘老夫人教导,知晓许多事理,最主要的则是管理好皇宫,得到潘老夫认推荐,她得到了解语这个能干的尚宫。 可即便是如此,她依然不得萧睿翼喜欢,也不得莲妃也就是太后的喜欢。 太后与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占着茅坑不下蛋。 每一次,她只会笑笑,随后接受太后为他寻诸多美人儿进宫里来。 年家女儿被封为年妃,太后最是喜欢她的。 然萧睿翼最喜欢的则是西夏公主夏冰玉,夏冰玉很讨男人欢心,她似乎知晓男人的弱点是什么似的。 倾国倾城,又聪明善解人意,就连她的目光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留恋,更何况是男人。 她与她并不为敌,可谓是泾渭分明,谁也不踏进一步。 有时候她也沉思过,自已为何不惹他欢喜,然每次看到夏冰玉,心中莫名便会有一种自卑感。 潘老夫人常说:“你是皇后,何必跟一些擅长侍候人的人比较,自掉身价。” 是啊,她是皇后,要有皇后的样子。 可是她忍不住伤怀,想要不自量力的争一争。 恰逢那时候钟老夫人进宫来探望,言语之间让她锦灵进宫帮衬她,说若是锦灵生下孩子,便入她名下。 她起初不愿意,可是萧睿翼已经半年没有入她宫里了,她不得不另谋她法子。 最后她召唤了锦灵入宫,几次在萧睿翼跟前露脸。 也许真的是美人儿的力量,萧睿翼终于歇在他房内。 当初也是她太傻,居然不知,萧睿翼歇在他宫里,但其实是他与锦灵在密会。 只可谈她宫里的人早已经被萧睿翼收买。 她因为不知,私下里却极力撮合两人,素不知两人早已经暗度陈仓了。 之后锦灵顺理成章的进了宫。 不多久便传出有孕,不足月便生下了孩子,是个男孩子。 然钟家,因为钟近锦灵生了儿子,二房三房得势,在朝堂上越来越风光。 他爹在朝堂上势力越来越小,过的很不好,她大哥和大嫂因为自已不能有孕,日日伤怀,且对她心升怨恨,都不曾进宫瞧过她的,二哥又眼瞎了,一家子,都有她姨母在操持。 因为她看不上她姨母,也不曾传召她进宫来说家常。 她不传召她姨母,她姨母也不进宫,而她最多传唤的则是她祖母。 祖母进宫来看着孩子,每一次都满心欢喜,而她也每一次都感激祖母为她筹划。 锦灵在她宫中,也就是一个美人,因为她位份低,所以孩子都是她在照顾。 有了孩子,她对承宠这件事早已经看淡,在她心中唯有好好培育好孩子萧备。 因得潘老夫人教导,她对管理这些女人却很有一套,让他们听话又不找事,即便是找事,也是一些不痛不痒的。 如此则过了三年,三年来相安无事。 三年后的某一天,萧睿翼则来了她宫里,说了写朝堂上闹饥荒的事情,国库空虚,需要向商家借钱。 这一借,便找到了身为京都首富的沈明泽的手上。 那一日,他在宫中大摆宴席,要款待沈明泽。 宫宴上,她坐在萧睿翼下首,瞧着萧睿翼身边坐着夏冰玉和锦灵妹妹,这般惬意,那时候她却有些麻木的。 下面坐着的表哥,面如雕刻,比之先前见着,更多了沉稳阔气。 然她记得向表哥提及赈灾款的事情。 “表哥,淮南干旱,死伤无数,不知表哥可愿意为他们尽一份绵薄之力?” 沈明泽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忧愁,她一位他是因为家里面不同意他与一花楼女子的婚事,所以才郁郁不乐。 “表哥?” “好。” 他就这般轻易的答应了? 随后钟锦绣反应过来道:“多谢表哥慷慨,我替淮南受苦受难的百姓们多谢表哥了。” 解决了这个事情,萧睿翼领着两位美人儿离开了。 现场只留下沈明泽和钟锦绣,钟锦绣走下台阶,对沈明泽微微躬身,道:“多谢表哥。” 沈明泽目光微微深究,问她:“你愿意让我帮助他吗?” 钟锦绣微愣:“为何不帮呢?” “他对你并不好。” 他是她的表哥,相当她的家人,而萧睿翼却在她家人跟前居然左拥右抱,定点面子都不给。 “表哥,万千百姓在受难,而我已经无所谓了。”她是为了百姓,对他已经无奢望了。 此事不久便办妥了,年关将近,宫里面也要能过了好年了,萧睿翼再一次召沈明泽,说是感谢他的慷慨。 再次见到他,他却比上次见到更加瘦了,也更家憔悴了。 身上水墨画的衣衫,都有些宽大,唯一觉得能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宴席快要结束,钟锦灵说今日萧备吃的多,有些积食,让萧睿翼去看看。 这是她们惯用的计量,但是她也没有揭穿,毕竟萧备一直由她带着,积食不积食,她最清楚。 萧睿翼道: “皇后,你且留下来招待沈家表兄。” 当时的她并没有听出此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便留下来招待了。 沈明泽却很明白,萧睿翼这是希望用表妹来讨好自已呢。 他站起身来道: “我该回去了。” 沈明泽欲要推辞,然钟锦绣道:“表哥,你陪我走走吧。” 路上,经过御花园,沈明泽问:“表妹,你在这里过的好吗?” 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而她也不想让家人知晓自已过的很不好。 她展颜道:“很好啊,嫁给所爱的人,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 一句话后,却发现表哥脸上更家白了。 “表哥,你怎么了?” 沈明泽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只是那眼神中满满的受伤,她不曾看得出来。 “表哥慷慨捐赠,让千万家庭重新建立房屋,这一点,多谢表哥。” 沈明泽道:“那你拿什么谢谢我?” 钟锦绣想都没想的道:“不如我给表哥跳一段舞如何?” 剑舞,是她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用的,然这一段舞,她却没有机会展示给萧睿翼看。 她送走表哥,站在宫道上,看着表哥的身影化为一个点,那时候她其实是羡慕表哥的。 这厚重的宫墙有时候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却不曾向任何人倾诉,也无人可倾诉。 她甚至在深思,自已当初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 回到宫中,然瞧着黑压压的一片,里面有钟锦灵在哭,外面太医在守着。 她进去一看,原来是孩子萧备出事了。 腹泻不止。 听萧睿翼道:“来人,将这个宫女拉下去,砍了。” 被砍的是柚子。 萧备亦是她心中的宝。 随后五年,相安无事,她将后宫照顾的极好。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而渐渐的她也将皇后之位,当成了一种职业。 然直到那件事发生,她才知晓,这和谐的一幕,都是假象。 宫中有消息传出,萧睿翼在打压钟家,她寻萧睿翼理论,然而那萧睿翼只抛出一个问题:若是我与你爹为敌,你是帮助他还是站在朕这边? 呵呵 那时候她虽然傻,但是却不代表真傻。 她若是没了钟家相助,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便名存实亡了。 所以钟家她一定要保住。 她寻了钟锦灵相助,而她说:咱们本是一家人,大伯父若是失了势。我如何能失助力。 然而她带来的消息便是:萧睿翼说只要钟国公交出兵权,钟国公的爵位便能世代承袭。 是兵权吗? 钟锦绣第一次召唤她爹,便是在哪个时候,她劝她爹交出兵权,那时候他爹那满眼的沉痛,至今她都能记得,那是失望啊。 他爹回去同大哥商议,大哥是不同意的。 而他爹道:“你妹妹现在的情况,最终是我们欠她...她想要就给她吧,只希望如她所说的那般,她过的很幸福...” 第二百七十五章、前世2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他爹最终将兵权交出来了,随后年家准备一叠的私通敌国的罪证出来。 萧睿翼震怒,欲要将她爹和大哥斩首示众。 没了兵权,萧睿翼要杀一个人,轻而易举。 那时候她终于明白了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是她逼死了她爹啊。 她尽心尽力操持宫务,尽心尽力的为了他的后宫,为了他的子嗣,而他居然想要她家人都死啊。 他爹都已经卸了兵权了,为何他还要如此? 她去行政殿寻皇上求情,希望他能够看在往日情分上,然而他却冰冷的告诉自已:“情分?钟锦绣你我何来情分?我恨你,很你钟家,当初胁迫我娶你......” 她跪着行政殿外,求皇上收回成命,年琪儿告诉她:“你以为是我年家害了你钟家吗?不,是你最敬爱的锦灵妹妹啊...” 她不相信啊,不相信啊。 “你抢了她的孩子,更挡了她的路,同身为钟家的女人,你是皇后她是美人,如今你待在冷宫,而她却被封为皇贵妃啊...” “钟锦绣,你活的果然是狠悲哀啊。” 不可能的,她跑去质问钟锦灵,然钟锦绣正试穿皇贵妃服饰,看着她的狼狈,轻蔑道:“你抢我儿子,压制我八年,如今好不容易能见你落败,我高兴还来不及,如何还会帮你求情?” 钟国公和钟明因为叛国被斩,然而朝堂之上因为有人求情,对钟家其余人等皆宽大处理,并无处置。 然她爹被斩与刀下,小沈氏去收尸,却被乱剑射死。 钟琅眼睛看不见,但却不想在连累她二嫂,留下休书,选择了自尽,随后她二嫂也跟着去了。 钟厚和钟温因为举报有功,被封赏加爵。 在钟锦灵被封为皇贵妃,钟家老太太以胜利者的口气告诉她:“我此生最恨的便是你父亲,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儿的爵位...” “我父亲也是你的儿子。” “不,他是个野种,是你祖父与西夏人苟合生的野种。还好有你,否则我怎么能如此达成所愿...” “......” 呵呵 她似乎明白了,老太太一直对她棒杀,对钟锦灵关爱有加,利用她对付姨母,对付父亲,甚至是大嫂和二嫂... 自已不过是个靶子而已。 原来她此生活着就是一个笑话,她太蠢,蠢的让所有人利用它往上爬,蠢的害死了爹爹大哥和二哥...... 她此刻还有何脸面能够活在这世上。 一杯毒酒,似乎是她最后的尊严。 一代皇后身死,然真正怜惜的人却没有几个,真正爱惜她的人,因为一场无所谓的叛国,死了。 朝代更替,后宫也一样。 钟锦灵与夏冰玉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宫中。 前朝上,萧备被封为太子,钟家二房和三房,钟厚加封钟国公,钟温也步步高升,而钟锦灵利用职便,为自家揽权。 宫中钟锦灵本该独占鳌头,可是她却不是夏冰玉的对手。 起初没人觉得,但是越往后,宫里面却越乱。 宫中皇上宠妃接二连三的身死,就连后宫子嗣,除了萧备,也无一幸免。 然所有苗头都指向钟锦灵。 这一日,因为后宫有一谣言,说是先皇后魂魄归来,寻仇来了。 钟锦灵去寻萧睿翼汇报,理由便是如此,萧睿翼冷冷的看着她,道:“钟锦灵,你以为朕是傻子不成?” “皇上?” “滚...” 钟锦灵莫名离开行政殿,殿外,夏冰玉早就在等着她了。 “你们钟家的女儿果然是不一样。” “夏冰玉,谁准许你这般打量本宫的?” 夏冰玉笑了,娇美的容颜,如玫瑰花般绽放,美的让人窒息,让人嫉妒。 夏冰玉道:“将你当对手,真是太侮辱我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将要死了的意思。” 几个月后,钟温和钟厚相继被人弹劾,说他们踩着钟勇的尸体上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朝堂武官施压联合潘首辅向皇上施压,必须严惩钟温与钟厚,皇上心中顾念着钟家他唯一儿子的外祖家,想要将此事压制住。 但是在钟厚和钟温下朝回家后,被百姓围堵,当场刺杀。 钟家其余妇儒也在一夕之间,被一场大火烧死了。 无一幸免。 一座不知名的山头,一孤寂的身影,站在山头,看着山头万家灯火,沈明泽的内心,早已经如坟里的尸体一般,死寂一片。 不一会,山下有人过来,一位女子,身穿白衣,谪仙一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似误落凡尘的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她有一张能让男子骤然失了魂魄的美人脸。 此人便是夏冰玉。 这般仙子一般的人儿,本该在后宫当皇贵妃,为何会来此地? 待她走进看见沈明泽,道:“事情已经办妥,你可要信守承诺,将那一箱的东西还给我?” 沈明泽生若无波道:“通敌的罪证,是你递给钟家老夫人的吧?”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害死我家表妹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夏冰玉见他如此说话不算话,早有防备。正欲要动手,然此刻不知从何处飞来十来位暗卫,将她制服。 “主子,此人该如何处置?” “死。” “等等,我来。” 如今已经十八岁的钟淮,从隐蔽处走出,手中握着他爹惯用的大刀,一刀斩下去... 夏冰玉便是这般死掉的。 而钟淮却被沈明泽护着了。 山头上,听见孤冷的声音道:“钟淮,我帮我办件事可好?” “好。” 钟淮去了云南,萧睿佑封地。 在不久,沈明泽在潘首辅的推荐上,入了大理寺,当了大理寺卿。 一年后,直入内阁。 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又一年,他整顿朝政,收买人心。 在一年,朝堂则有他把控,这一切都要感谢夏冰玉,那个女人留下来百官弱点与罪证。 如此他才能更快一步的掌控百官,也能更快的为了表妹报仇。 时机成熟,他修书一封给远在封地的萧睿佑,告诉他,太子之死,先皇之死,萧睿佑心中悲凉,直逼京都。 钟国公死了,如今能出兵的,唯有长远候陆守,那个曾经为了战功,杀了穆王的人。 但是长远候陆守却在出征前夕,死在了他在外养着的小妾身上,据说杀害他的人,是大长公主。 最后这出征人选则落在陆飞手中,那个杀人如麻,喜怒无常,逼死长嫂的男人。他出征在外,直接将萧睿佑‘抓回’京城。 萧睿佑入了朝堂,当场质问是否是他谋害先皇,陷害前太子的? 朝堂官员们,纷纷议论。 萧睿翼并不当他是一回事,挥手招呼一下,便拥进来诸多禁卫军。 为首的则是成王。 萧睿佑并不惧怕,他想要一个答案。 “我只问你一句,这上面所说,你害死了父皇,害死了太子是不是真的?” 萧睿翼怎么会承认。 “三哥,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已吧,谋反叛逆,乃是死罪。来人啊,杀了他...” 然而此刻整个朝堂,并无一人听从他话,沈明泽稳稳的站在台阶之下,冷冷的看着上面的人,从愤然,不甘,最后的惶恐... “你们都想造反吗?” 沈明泽道:“这是宫中夏皇贵妃所手书您的罪证,下毒害死先皇,并且设计陷害先太子一事...” “弑君,不忠不孝,弑父,以下犯上,让西夏公主伪造文书,残害忠良,不仁不义,如此君者,臣怕之,也不敢为之臣,请皇上您下位...” “请皇上您下位...” 残害忠臣,早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不得人心。 弑君弑父,天理难容。 萧睿翼注定不得人心,走不了很远。 但是他不让,便是抢。 萧睿佑登基便名不正言不顺了。 然这一切早就在沈明泽意料之中,他不急,因为后宫之中早有人急了,那便是被逼的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钟锦灵。 她在老夫人的唆使下,早就对萧睿翼下了毒,今日他朝堂逼迫,萧睿翼怒急攻心,毒性发作,而他一口鲜血吐出来,晕厥过去,摔倒在龙椅下,在那一刻,他似乎瞧见了,樱花树下,有一个小女孩,走向她跟前道:“我欢喜你...” 可惜再也没有这个女孩了。 钟锦灵爱的只是他的权势,夏冰玉爱的只是他的地位,唯有那个他一直以为的蠢货,是真的爱他,不将他置身在险境,事事为他着想。 可惜一切都晚了...... 他一死,本该萧备继承皇位,但是萧备年经八九岁,却已经知晓事明哲保身,他将玉玺捧给萧睿佑,推他上位。 ...... 新皇登基,沈明泽则领着萧备隐居在寺院,整日吃斋念佛,任凭萧睿佑几次去请,都换不来他回心转意。 春夏秋来,他日日念佛,日日夜夜。 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他问寺里的主持,问他需要念多久的佛,才能让她来生过的好一点。 寺院里的主持道:“公子心思纯良,所思之人,必定为因公子之善,而得到超脱。” 如此沈明泽散银钱,修寺院,只希望她来生能过的极好。 春去秋来,他每每在佛祖跟前打坐,极其虔诚。 春去秋来,这一坐便是十数年... 四十岁的他,微微仰头,看着佛祖,隐约瞧见佛祖他笑了。 当萧备小和尚前去唤他,正瞧见他嘴角漏出欣慰的笑容,但是却死了。 主持进来,双手合十,虔诚悼念。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公子虔诚终于感动了佛祖...” 萧备小和尚不明,问:“主持如何知晓?” “他本是寿终正寝之命,如今故去,必定是佛祖点化,让其追随其心中遗憾。”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二百七十六章、梦醒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似乎又重新经历过一回前尘,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里面的自已是如何的蠢笨,如何害死家人,看着表哥他如何力挽狂澜,如何为她复仇,又...... 钟锦绣慢慢睁开了眼睛,惶恐的观察着,她害怕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个梦,梦醒了,自已仍然在那冰冷的皇宫里。 她侧头,瞧见沈明泽趴在一侧,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他闭着眼,下巴生出青青的胡茬,并不明显。 如此心中便是一松。 在往下看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温暖,恰好将她的手完全的罩在其中。 钟锦绣只轻轻动了动,沈明泽就醒了过来。 钟锦绣想要开口唤一声表哥,但是喉中干咳,却发不出一声。 “你醒了...” 然就这一句,钟锦绣泪水便止不住了。 “是不是哪里疼?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 不,她要生,要为他生很多很多孩子... 一个月后,钟锦绣恢复的差不多了,梁唤和他的师傅亲自照看孩子,且孩子比她们想象的顽强,一个月精心养护下,孩子终于有了生机。 沈家得到消息,出发前来常州。 阴氏刚到,便什么都不顾的说落了小沈氏一通,若非钟锦绣制止,小沈氏她怕是跪下来赎罪了。 私下里,钟锦绣告诉小沈氏道:“姨母,不论我以前性情如何,但是我对锦心和钟淮并无恶意。” 小沈氏岂能不知,五年前,钟锦绣似乎是一夜之间长大,她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危害她利益。 甚至处处帮衬。 她不会忘记的。 但是这般出色,与之前大相径庭,锦心怀疑她不是真的锦绣,自已心中便是不是不怀疑的。 可是她不是钟锦绣又能是谁呢? “锦绣啊,你是姨母看着长大的,你是她,姨母是相信你的。但是锦心还小,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她计较。”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姨母,我不会的。” 钟锦绣想了又想,道:“我想见一见锦心。” “在房里关着呢。” 钟锦绣去见了钟锦心,彼时她正坐在房间画画,休养生息,似乎并不对此有影响。 钟锦绣看见她这模样。 “本来还担忧你,怕是心存愧疚,如今瞧着,是我多心了。” 钟锦心看见她并不奇怪。 “你来是想要炫耀你是胜利者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我一直觉得,不作死便不会死,你说二房三房是因为我而落败,其实这话对也不对。” “是就是,你敢做不敢当吗。” 钟锦绣看着她,对于她的反应并不觉得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 钟锦绣知晓她不信,便道:“不论你信不信,我对你和钟淮,绝对没有恶意。既然你听到了老夫人说的话,那你也应该知晓,爹爹的身份,倘若老夫人不死,接下来死的就是我们。这一点你心中没数吗?” “你知晓....”不可能的,她也是听说了老夫人说辞,才知晓的,她如何得知的?难道是爹告诉她的? “锦心,你比我聪明,从一开始你便知晓老太太对我对咱们大房不安好心,当我适当抛出一些枝条,然你就接了,这说明你心里明白老太太她对我不好,而唯有大房安好,你才能安好...” 钟锦心紧握手指,没吭声。 然钟锦绣道:“然我不是个好人,不懂知恩图报,更不懂以德报怨,但是这次,我不想让人看咱们家笑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你觉得你的未来在京都,我会跟爹说,送你回京城。若是你不想回去...也不想嫁给商户,我也会跟爹说,让他不管你的婚事。如果你想学你母亲嫁给你姐夫,这也要等我死。”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害了你...” “我说过,我不想让别人看我们家笑话。” 钟锦绣离开,钟锦心只觉得一阵恍惚。 她是误会她了?不会的,以她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钟锦绣出来,寻找到他爹和姨母,先说明了钟锦心的情况以及她的意思。 小沈氏倒是感激的很。 只是钟勇却不大同意。 “她对你下毒,已然不顾及姐妹情谊,你不必如此。” 钟锦绣摇了摇头。 “锦心被老太太养着十一年,她能如此做,我很理解。只是老太太的死,本就是二婶娘想不开所为,她不知听了谁的教唆...”钟锦绣看了一眼小沈氏,小沈氏忙否认 钟锦绣道:“锦心她很聪慧,只是她跟在老夫人身边,有些影响,还望姨母能多加管束。” “我一定会的。” 这下毒害人的事情本就是大事,且锦绣为了她的名声并不曾公开。 她感激涕零,如今又如此关怀她的成长,她心中更加过意不去。 发誓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锦心的。 钟锦绣回房,沈明泽正盯着孩子发呆,她瞧瞧走进,正欲要吓他一吓,却见他突然间回身道:“回来了?” “你怎么知晓是我?” 沈明泽笑道:“你这都玩许多次了。” 钟锦绣讪讪笑道:“小猴子哭了吗?” “没有,她很乖。” 钟锦绣低头看着床边的小人儿,还是小小的,跟个小猴子似的。 “她真丑。” “母亲说小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过一段时间就长开了。你别嫌弃我儿子...”更别嫌弃我。 钟锦绣上前轻揉了揉他的俊脸,像是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一样,道:“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说着还捧着他的脸,轻吻了上去,但只是蜻蜓点水一般,随机离开了。 沈明泽最近感觉坐在云端一般,她脸上的笑容是之前没有过的,看着很暖心可爱。 自从她那日醒来以后,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好几次都能瞧见她在偷偷打量自已,那模样让人瞧着感觉不一样。 就恍惚多年丢失的东西,终于有一日,又回来了。 他问她怎么会变成如此? 而她回道:“大概是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是如此吧。” 或许吧。 因为孩子的缘故,他们在常州待了小半年,确定孩子没什么问题才离开。 马车内,钟锦绣揽着孩子轻轻拍着,孩子大了些,这小脾气也多了,居然让抱着睡。 “都是你,没事老抱他做什么,现在放不下了都。” 沈明泽微微看了一眼孩子,随后接过来自已抱着。 “不是有奴仆吗,你干嘛非要自已抱着。” 钟锦绣微微皱眉道:“你不也自已抱着?” 我抱着是因为这孩子是你生的。 然瞧着钟锦绣,那意思恍惚是说我抱着是因为我生的是你的孩子。 他微微抱紧了,正要问一句,但见马车停了下来。 钟锦绣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回主子的话,前面是二爷。” 爹? 沈之文近前来,听阴氏道:“都说快回去了,你还来做什么?” 沈从文道:“你们这一走都是大半年,爹都等着急了,怎么还不赶紧回来?” “还不是...”阴氏当初怕家里面着急,没说孩子早产有危险,只说是那边天气不好,怕孩子受冻,“罢了,咱们回去再说吧。” “嗯,孩子呢,快让我瞧一瞧。” 沈明泽和钟锦绣抱着孩子下车。 “爹...” 沈之文上前,满目欢喜道:“来,快让我抱抱,这可是我的孙子啊...” 最终这孩子被沈之文和阴氏抱去了她们车上。 钟锦绣和沈明泽回到车上,钟锦绣便拉着沈明泽道:“昨晚孩子闹了一宿,你且先睡会。” 沈明泽躺下,钟锦绣顺势躺在他身侧,微微睁着眼瞧着他。 高挺的鼻梁,性感而薄的嘴唇,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自从她生过孩子后,两人从来不成亲近过了,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自已表达的不够好? 然正当自已起了邪念,他突然间睁开眼,吓得自已忙闭上眼。 沈明泽知晓她装的,他没有戳穿,又闭上了眼。 他说不上来自已是什么感觉,窃喜? 这些日子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心中却不大确定她的心思,可是却又能确定。 马车而平稳的往前走,而她忍不住困顿,睡着了。 当天晚上,他们歇在驿站里面。 只是这个驿站似乎不太平,当天晚上,就走水了。 而沈明泽似乎早就知晓一般,并不惊慌。 很快便被人遏制住了。 隔日起来赶路,听见阴氏抱怨道:“回去一定要参他一本,咱们现在可是皇亲国戚,你何必对他们客气?” 他们?自然是守驿站官员了。 沈之文道:“赶路要紧。爹还等着呢。” 钟锦绣上了马车,问沈明泽道:“昨晚的事,你知晓是谁做的。” 沈明泽道:“小小走火而已,不必想太多。” 昨夜走火,外面喧嚣一片,他们听见了。但是沈明泽只安慰他道:“不会有事的,睡吧。” 不过他既然说是小小走火,那她相信他。 再次窝在他怀中,赶路。 很快他们便到京城了,家里面早聚集了许多人等候。 第二百七十七章、娃娃亲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这算起来她走了也有两年半了,在回来一家人变化挺大。 大姐生了个儿子,如今孩子也有一岁半了,二姐也生了儿子跟大姐家的差不多,倒是四姐如今还没孩子。 沈明泽领着钟锦绣先给老爷子请了安,再者就是大伯父和雅郡主。 “回来就好啊。” 雅郡主走上前来,看着奶妈怀中的孩子道:“这便是咱们家的小小少爷了,来快大伯母看不看...” 钟锦绣将孩子送过去,雅郡主道:“可给孩子起了名字?” 沈明泽道:“叫沈缘。” “哪个字?” “缘木求鱼。” 雅郡主一副原来如此的,道:“以后你便是 咱们家沈缘了。” 沈从文也上前看了一眼,道:“给爹抱过去。” 雅郡主上前,给老爷子看了一眼,道:“来,爹您瞧一瞧,您的长重孙。” 沈伯仁瞧着孩子,道:“天庭饱满,将来必定跟他爹一样,成大器。” 抱着孩子的雅郡主,心中微微一咯噔,这沈家一个沈明泽就够了,在来一个,他们大房彻底没气了。 她心中暗暗计较一些事。 这又好长一阵叙旧,他才得以脱身,回了自家院子里。 院子已经被人收拾妥当了,回来以前,她的丫鬟柚子便回来了,听桃子说栗子被她家人接走了。 钟锦绣又重新提上来两位小姑娘来,橘子和果子,还有两位妈妈,成妈妈和莞妈妈。 填满了人,钟锦绣便觉得安心,她这终于准备扎根生活了。 钟锦绣安排完,便过去了好些天了。 今日钟锦绣去给雅郡主请安,雅郡主留下她谈了几句,大部分说吟堂表姐的事。 钟锦绣只说沈吟堂在江南当夫子。 “大伯母想要将吟堂表姐接回来吗?” 雅郡主思索片刻道:“罢了,她愿意待在江南就待在江南吧。” 钟锦绣倒是奇怪雅郡主为何不将她接回来,不过毕竟是她的女儿,她也不好插嘴。 “锦绣啊,如今外面都传咱们沈家唯有明泽一个男嗣,这将来承恩公的爵位自然也就是他的。” 钟锦绣对这爵位,说实话,她对这个爵位根本不在意。 “锦绣啊,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总该为了孩子打算。” 这会儿,将妈妈进来给她们添了茶。 钟锦绣饮了一杯茶,是果茶,香味甜而不腻。 “大伯母这里,倒是有很多好东西呢。” 雅郡主放下茶杯道:“锦绣,大伯母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应该知晓大伯母的意思。”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大伯母,按照规矩,这爵位应该是您和大伯的孩子,大伯如今正盛年。” 如今沈家二房出了一个皇后,已经让雅郡主感觉到无力了,所以沈明泽必须过继给她长房,老爷子以前有这个意思,但是自从二房五姑娘成为皇后之后,老爷子就淡了。 哼,如果二房两口子消失,他们的孩子荣耀自然而然就是他们大房的了。 孩子的若想要永远荣耀,必然依赖大房。 至于别的,沈从文绝对不会有旁的子嗣。 钟锦绣刚从揽凤院出来,金玉院的阴氏便传她去问话,还责令她带上孩子。 金玉院。 阴氏逗弄了一阵孩子,便问道:“你大伯母给你说了什么?” 钟锦绣想了想,确定她也没说什么。 “大伯母想问问吟堂表姐的事情。” 阴氏轻哼道:“想知晓不会自已派人过去,拉你过去干嘛?我看她就是居心不良。” 钟锦绣没吭声。 “锦绣,虽然大房才算是你的嫡亲舅舅舅母,但如今你嫁给了沈明泽,我才是你婆婆。” “是,婆婆说的是。” 钟锦绣想了想问道:“我大伯父如今正值盛年,按理说生个儿子应该没问题的啊,怎么这些天就只有吟堂表姐一个呢。” 阴氏轻哼,却又有些得意道:“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少插问。” 他们没能生个儿子更好,到时候整个沈家都是我儿子的了,哼,压在我头上这么多年,总该我扬眉吐气了。 钟锦绣心下唏嘘,也没说什么。 晚上,沈明泽回来,钟锦绣与之提了两句,沈明泽正抱着孩子逗弄,听她疑惑,便道:“当年郡主娘娘看上了我大伯父,执意要嫁。且当时我大伯父 心中已经所爱之人,已经谈婚论嫁,但是她不管不顾,生生拆散了大伯父与之心爱之人的姻缘。大伯父这些年是与大伯母杠上了...” “我平常看着他们二人挺好的,不像...有问题啊。” 沈明泽看了一眼钟锦绣,道:“他们不是也看不出咱们有问题。” 钟锦绣正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回眸看向在逗孩子的人,她换来奶妈将孩子抱走,然后正对着沈明泽问道:“你觉得我们有什么问题?”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钟锦绣的言语,忽有些逼近。 沈明泽觉得自已说错了话,正要囫囵过去,但瞧见钟锦绣正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微微俯身,气息逼近,惹得人心烦意乱。 “表哥觉得咱们现在是貌合神离?还是觉得咱们现在缘分已近了?” “表妹...” “嗯...相公想说什么?”钟锦绣等着他 回答。 相公? “难不成相公想要过河拆桥?” 沈明泽还不曾开口,钟锦绣便已经俯身上前,双手正攀在肩头。四目相对,彼此眼中呈现对方的身影,恍惚一眼万年。 这一声声的低问,激的沈明泽心中防线便去了七分。 伸手环着她的腰肢,气息都有些喘了。 钟锦绣腰肢被拦着之后,她便不在动作,随后眼眶一红,便似伤心了一般,道:“既然相公嫌弃我了,那我便不留在这讨你厌了,我还是回钟家去吧。” 沈明泽一急,道:“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嫌弃你。” 她眨巴眨巴大眼,随后大滴的泪水便落下了。 “表哥不必安慰我...表哥这些日子表现的这么明显,我即便是太蠢笨也看得出来。” 钟锦绣挪了挪身子,站直了些,背过身子偷偷抹了泪,沈明泽第一次瞧见钟锦绣落泪,心中恍惚被什么灼烧了一般,不是滋味。 他伸手将背对着自已的她拉入怀中,温柔的为她擦拭脸颊处残留的泪痕。 钟锦绣紧抿着双唇,眼睫微微敛起,似乎受尽了委屈。 惹得沈明泽心中又是一紧,上一世,他求而不得,唯有将心中这份痴恋放在心中,却不曾想,再来一世,却依然不能护她周全,若是之前知晓生孩子会这般痛苦,他绝对不会让她受苦。 “我不是嫌弃你...” “你一定是的,你现在看我生了孩子长胖了,不似以前那般娇嫩了,所以你就开始嫌弃...”钟锦绣还未说完,薄唇便被人给堵住了,钟锦绣心中暗暗得意...他的软肋,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只有自已。 ...... 隔日钟锦绣醒来,正瞧见桃子在侍候他穿朝 服,钟锦绣起身,接过桃子手中的腰带。 “我来吧。” 沈明泽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钟锦绣撇撇嘴,道:“相公你不喜欢我侍候你吗?”那语气模样似乎在撒娇。 以前她做早上起来服侍他,是因为不想阴氏啰嗦,往日他并不在意,且多又维护她。那种宠溺她,他只是想要揣测他能为自已做到何种地步? 以前她不知他对自已感情的执着,如今她知晓了,她会加倍弥补他,爱护他,倾尽所有。 钟锦绣瞧了一眼桃子,桃子不明那眼神中透视的是什么意思,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递朝服。却听钟锦绣道:“还是你喜欢桃子来侍候你?” 这声音透着小小的怨,桃子被惊呆了,惊的是主子从来没有这般使小性子的时候,如今却... 她默默后退,随后关上门,她不知自已是不是该思索该为自已赎身...离去。 然屋内的沈明泽,听到之后,愣神一会儿,却笑了。 沈明泽张开手臂,道:“麻烦夫人了。” 钟锦绣见他如此乖巧,便拿起旁边的朝服,从他一手穿过。直到穿在身上。 钟锦绣面对着她道:“我可跟你讲,即便是我如今身材变样了,样子变丑了,你也不能看见人家漂亮小姑娘都移不开眼。” 沈明泽嘴角轻扬起道:“好。” 钟锦绣系好佩授,又轻轻一拉,让他靠近些。 沈明泽凝视着她,声音有些暗哑道:“夫人做什么?” 钟锦绣轻轻拽着他的袖口,不舍道:“不大想放你出去...” 沈明泽道:“晚上等我。” 沈明泽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如此钟锦绣松开他,似有些恋恋不舍的望着他离开。 沈明泽忍着没回头看,这才赶上了朝会。 这是他回来几日第一次入朝,这一回来,皇上就让他做御史大夫,行弹劾百官之责。 当然沈明泽自已要求的。 下了朝,沈明泽便随着皇上jinru后宫,去了皇后宫中。 聊聊家常。 皇上问: “你家孩子叫什么?” 沈明泽道:“沈缘。” 皇上细细琢磨着这个名字,随后问道:“不如咱们给孩子结个娃娃亲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算计承恩公爵位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看了自家五姐一眼,微微惊讶,方才知晓是皇上随意而为。他略微思索才道:“这个,我要回去跟我家夫人谈一谈?” 皇上这一听,并未觉得有什么忤逆,只觉得有趣。 “这怎么?怕你夫人?” 沈明泽道:“大公主乃是我外甥女若是嫁给我儿子,我自然欢喜,可她毕竟是皇上的女儿,身份娇贵,怕是日后委屈了她。” 沈明泽这话的意思有两成,表姐表弟他自然同意的,但公主下嫁,公主是君他的儿子则是臣,君臣之间,他怕他儿子处理不好。 “皇上,不如等孩子大了,让他们自已选择。反正大公主是我五姐的,我不怕她跑了,倘若将来她瞧不上我儿子,想另嫁他人,我这做舅舅的,自然也疼他。” 皇上笑了笑,不同他理会。 倒是沈莱娣道:“回头让你家媳妇多进宫来照看些妍妍。”妍妍就是大公主的名讳。 沈莱娣是希望钟锦绣日后能多担待点孩子。 “是。” 闲聊几句,皇上才又问道:“你入御史台,是想要做什么吗?还是谁得罪了你?” 沈明泽道:“这倒没有,我只是还不曾做过御史,新鲜而已。” 信你个鬼。 不过皇上还是随他了,他能回来,自然是最好的。 沈家,钟锦绣今日起的早,与阴氏请了安,便被雅郡主叫去了。 雅郡主说要教她掌家。 这事情一出,阴氏便不乐意了。 直接入了揽凤院道:“大嫂,锦绣是我媳妇,教导她管家的事情就不劳烦大嫂了。” 雅郡主笑着道:“弟妹,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关心孩子,想着大姑奶奶去的早,她没有母亲教导,故而怜惜。” 钟锦绣听雅郡主这话说的,这说尽一尽舅母职责,调教她管家,并非说要她日后管家,钟锦绣对管家不管家的也没意见,就是这一个亲舅母一个亲婆母,她有些左右为难的感觉。 但是为难其实也不为难,毕竟她是晚辈,这两个长辈争执起来,亦是丢人。 她默默瞧着,也不吭声,钟锦绣本想看着。 雅郡主不想让钟锦绣当一个局外人,正与阴氏争论的她,便道:“锦绣,你觉得呢?” 钟锦绣愣了愣,随机看到阴氏恶狠狠的瞪了自已一眼,她心中苦笑,随后道:“大舅母爱戴锦绣之心,锦绣心中感激,但是母亲说的是,我毕竟是表哥的妻子,没有越过婆母寻大舅母教导的道理。” 钟锦绣早晚要做选择的,这是她早就猜测到的。 雅郡主微微蹙眉,对于她的选择,暗暗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不满。 她还小,不明白,出身对一个人有多大的影响。 如今钟国公退出,她的两位亲哥哥并没有继承钟国公的爵位,而是让给了钟淮。 呵呵 在她看来,愚昧至极。 没有什么比权势这种东西让人欢喜了。 “既然你不想,那就罢了。”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恍惚钟锦绣没答应是一场非常损失一般。 阴氏对雅郡主的语气有些不满。 阴氏领着钟锦绣回去,越想越不对劲,她身边的丁嬷嬷提醒道:“主子,其实让少奶奶跟着那位学管家也未尝不可,咱们沈家唯有咱们家少爷一位,如今又有了小少爷,这个家总归是有一日要交给咱们少爷的。” “哼...” 丁嬷嬷小声道:“我知晓主子您心中不快活,可总该为少爷着想,他如今又重新回京都了,先不说别的,就是五小姐日后还要指望着她大伯呢。” 阴氏一想也对,刚才自已气头上,并没有多想。 “丁嬷嬷,咱们家五姐儿如今还在宫里面呢。可是我刚才...”她回头瞧了一眼跟着后头的钟锦绣,便有些后悔了。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主子,那边毕竟是她的嫡亲舅舅,总归是向着她的。可是钟家那边,钟淮如今承袭了爵位,那也是您的亲外甥不是。” “这与您来说是有利的啊。” 阴氏想想也对,这怎么想都对自已有利的很。 若是大房有儿子也就罢了,可她没有呢,看他大伯的意思,是坚决不想与雅郡主在要孩子的了。 钟锦绣在后面跟着,听着前面这两人碎碎语,虽然不曾听清,但大概意思算是明白了。 两人在嘀咕着算计着承恩公之位呢。 唯一的男嗣? 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将来这位置也必定是表哥的,不必大费周章,计算来计算去了。 再说了,如今大舅舅进入内阁,二舅翰林大学士,五姐是皇后,这已经算是极其恩宠了。 物极必反,太过荣耀也不好啊。 且她虽除进京,但也知晓,如今朝堂上还有一个楚王呢,楚王背后站着的乃是整个宗亲。 不知是皇上仁慈,还是先皇驾崩之时,想起了自已弟弟,如今宗亲权贵又重新活跃了。 所以低调些好。 然阴氏却不知何为低调。 她瞧了一眼钟锦绣道:“锦绣,你大舅母若是在给你说教你管家的事,你便答应好了。” 钟锦绣道:“是。” 又过不久,穆王府那边差人来请钟锦绣过去,钟锦绣许久不曾见闽南月了,闽南月疯魔了,许久不曾出过门了。 不知现在是何情况。 她初回来,心中终究有些挂念她。 钟锦绣问了桃子几句,方才知晓,她疯魔之症,渐渐好了。 钟锦绣给阴氏打了招呼,便去了穆王府,当年魏王携萧睿天反叛,魏国公一家,全部被斩,唯有魏寅逃过一劫。 如今穆王府不似先前的辉煌,但老穆王的余晖还在,倒是能庇护她们些。 钟锦绣进去,先是拜见了老穆王妃,三年不见,老穆王妃身穿缟素衣裳,鬓间隐隐有些发白,人也憔悴,但眉宇之间却有些轻松。 恍惚有什么喜事。 钟锦绣上前问安,倒是被老穆王妃拉住了手,道:“公主不必客气,今日本该让月儿去瞧你的,可月儿她终究是有愧于你。” “伯母不必如此说,当年我那般性情,人人避之如蛇蝎,唯有月公主对我一如既往,她是我在京城唯一好友。”她如今已经被封为公主了。 但因为先皇后发生那般事,这个公主名头不大响亮了。 老穆王妃听她如今还维护月儿,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三年来,落井下石者多之又多,锦上添花着却少之又少,然钟家便是这少数中得一个。 钟家这几年没少眷顾他们,甚至寅儿能安然在朝堂待着,也是因为有人罩着。 哎,她妇道人家虽然大的不懂,但这些人情却懂的。 正说着话,闽南月则已经出来了。 刚才她与母亲说的话,她已经听见了,听见那句唯一好友,心中禁不住一颤。 自已以前做了错事,真相早已经大白。 且这三年来钟家给与的扶持她如何不知。 不用闽南月说什么,钟锦绣便已经上前将她抱在怀中,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护好伯父,你怨我,我无话可说。” 闽南月心中感动,道:“我知晓因为我的无知给你惹来祸端,那个梦,说来也只是一个梦而已,而我却胡言乱语。” 钟锦绣想说那不是梦,可想一想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为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闽南月道:“还好没有造成大的伤害,如今我还有挽救的可能。” 她瞧着闽南月,年少清纯已经不在,如今懂得了人情世故,洁白无瑕的脸颊处,多了些沉稳。 “嗯,今日你寻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闽南月摇摇头道:“听说皇上这几日重新派遣将军去云南,这是份苦差事,无人敢认领,听说潘首辅属意钟家二哥,楚王虽然想争,终究是没有人能胜任。最后钟家二哥去是必然,这里是我爹留下来的手册,关于云南的,劳烦你送给钟家二哥吧。” 钟锦绣接过他手中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本本的书册。 老穆王守护云南数十年,其中经验宛若瑰宝般珍重,钟锦绣想了想便问道:“你当真要给我?” 闽南月点头。 “是我对不起你。” 钟锦绣收起盒子道:“你我之间,不必说对不起什么的。” 闽南月笑了笑。 家中还有孩子,钟锦绣便决定告辞。 钟锦绣离开,闽南月便靠在她母亲怀中,羸弱嘘嘘。 “孩子,钟家对咱们已经很好了。” 闽南月道: “可是他们却没有护好我父亲。” “哎,是你爹命中有此一劫,即便是你在努力改变也改变不了。” 不,钟锦绣的命运就改变了。 闽南月对她依然有些埋怨,可是爹爹之死,乃是皇嗣争权夺位的牺牲品,这是事实,即便是在埋怨她也知晓。 “若是爹爹还在,我又何须埋怨。” 老穆王妃心中比任何人都想要他还活着,可是在女儿面前,她唯有将心中悲伤藏着。 “你跟魏寅现在如何了?” 提及魏寅,闽南月心中却真的想哭。 当初她伤心之时,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怎么这么没用。 话如泼出去的水,在也收不回来了。 如今魏寅不是在外公干,就是在外学习寻事。 她平常都寻不着她人的。 “母亲,我现在该怎么办?” “孩子,魏寅这孩子是个好的,哎,你们两口子得事情,你们自已处理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桃子,我不是针对你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拿着盒子,心中在想着闽南月的事情,三年时光,人的变化却极大。 钟锦绣回去,将盒子让下人们收起来,只是晚上沈明泽没有回来。 阿祥回来禀报,说是沈明泽被他好友拉去喝酒去了。 喝酒? 本来没有什么,但是钟锦绣瞧着阿祥那避讳的目光,多少有些怀疑,多嘴问了句:“他们在何处喝酒?” “夫人想要做什么?” “多年不见,他们今夜难得畅饮,想来会多饮许多。一会我做了醒酒汤,给他们送去。对了,他们在哪个酒楼?” 阿祥微愣,一时搪塞不过去,便道:“那个,他们相约在挽卿阁。” 挽卿阁? 钟锦绣微微愕然片刻,问:“那是什么地方?” 挽卿阁,新出的地方吗? “那是酒楼吗?” 不太像啊。 阿祥微微敛眉,轻嗯了一声。 钟锦绣怀疑的看着他,本来不想亲自去的她,终于选择了亲自去送。 到了地方,方才知晓,挽卿阁其实就与花楼差不多,只是这里面的女子,卖艺不卖身,品德上有些高雅。 而这里男女皆可来。 钟锦绣倒是没有进去,而是让阿祥将东西送进去,阿祥进去,瞧着这么多人,都喝的差不多了。 他走上前,将那一碗醒酒汤悄悄递上去,沈明泽看了他一眼,阿祥小声道:“主子,少夫人在外面等着接您回去呢。” 沈明泽一顿,随后瞧着醒酒汤,喝完后,便晕了过去。 阿祥这时候便道:“各位公子,我们家少爷不胜酒力,就先走了,今日账单记在我们家少爷头上。” 说着就将自家少爷扶起来,出去了。 也没人拦着,毕竟沈明泽不胜酒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阿祥将人送上马车,便驱马离开。 挽卿阁二楼,有位女子瞧着驱马而走的人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人便是姜情。 挽卿阁亦是姜情的产业。 马车内,沈明泽借醉酒赖在钟锦绣大腿上,钟锦绣轻轻揽着他,无聊的缠绕他浓黑的发,回到家这些距离,钟锦绣已经将他那漆黑的发,编成一个个小辫子。 “相公,咱们到家了。” 沈明泽起身,道:“夫人送的醒酒汤果然是好,我这已经好多了。” 钟锦绣笑了笑,道:“相公若是喜欢,这日后我便天天送如何?” 沈明泽挑眉看了她一眼,没同意也没否认。 但是他同意不同意的,恍惚也不在钟锦绣的范围之内。 两人回到府上,已经很晚了,也没打扰谁,径自回到自已院落,钟锦绣吩咐他先去洗澡,自已去看了儿子,莞妈妈正哄着孩子睡觉,她接过孩子,轻轻摇了一阵,孩子居然真的睡着了。 莞妈妈笑道:“小少爷还是认人的。” 钟锦绣将孩子放在床上,道:“今晚上可能要变天了,晚上多照顾些孩子。” “是,少夫人。” 随后她便回了卧房,彼时沈明泽已经洗澡出来了,正坐在桌案前看着什么,钟锦绣走进,正是闽南月给他的老穆王手札。 钟锦绣刚上前,沈明泽便问:“这东西你是从哪拿来的?” “今日我去穆王府了,闽南月给的。” 沈明泽又低头看了,钟锦绣见他看的入迷,便没有打扰,而是坐在桌案前,烹了茶给他。 沈明泽翻了一阵,便道:“明日我将此书呈给皇上,让皇上给点意见。” 上一世皇上的封地便是云南,皇上对云南的建设与发展,有很高的见解。 钟锦绣对此倒是不甚了解,她唯一关怀的便是去云南任职的会是谁? “以前不是陆飞在云南吗?如今怎么就要唤人了?” “陆飞任满三年,自然就回来了。陆飞如今被调往皇城司任主司,这云南这块地,就没有人管了。” “闽南月为什么知晓,此去非我二哥呢?” 沈明泽道:“如今朝堂上有两拨人来争夺云南之地,这云南贫瘠,又时常有人捣乱,但守护云南之地,手中也可握着十万兵马。” 钟锦绣懂了,争的则是这十万兵马。 “就是不知我二哥是如何想的。” 这事情可不管谁怎么想,而是看皇上希望这兵权落在谁手中。 “与我二哥竞争的人都有谁?” “楚王推荐的则是一字并肩王的孙子姜志。” 得了,姜家的人。 他家二哥必定会竭尽全力的赢取这次机会的。 再说他二哥对老穆王有愧疚之心,想来必定会去云南守护他曾守护的地方。 但据悉她上一世的了解,这云南并非想象的那般贫瘠,里面有丰厚的矿产。 “我听说这云南之地,有宝藏,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明泽略微看了她一眼,道:“云南(虚构)之地,两面环水,若说是有宝藏,也该是水产才是。夫人这话,可莫要对外人讲。” 钟锦绣对这东西不大上心,她伸手将那本合上的书放入盒子道:“相公,夜深了,咱们该安寝了。” 沈明泽微微会意,上前便将她抱起来...... 夜里突然间一阵闷雷响起,吓得她一阵轻颤,从他怀中醒来,外面暗沉一片。 钟锦绣正欲要起身,揽着自已的手臂紧了紧道: “还早,在睡会。” “睡不着,我去看看小猴子。” 钟锦绣还是起身了,小猴子最近已经会翻身踢腿了,夜里最是要照顾好的。 钟锦绣的去了隔间,莞妈妈搂着小少爷正睡在床上,钟锦绣上前,瞧着他们睡的沉,便着手给他们拉了拉被子,正欲要走,嬷嬷警醒了。 “夫人...可是小少爷...” “无碍,你且在睡会吧。” 夫人来了,她怎么敢怠慢,忙起身来。 “这孩子最近放不下,辛苦成妈妈了。” 成妈妈忙道:“是奴婢应该做的。”这沈家给与她们丰厚的份例,她们很感恩的。 钟锦绣没说什么,便回去了。 然成妈妈这一夜也没敢在睡了。 本来她与莞妈妈轮值,一个负责夜晚,一个负责百日,给足了休息时间,但是她白日偷懒出去探望了自家儿子。 故而没有好好休息。 钟锦绣回了隔壁,沈明泽也已经起来了,桃子正侍候他穿戴,见到钟锦绣过来,便将衣物递给了钟锦绣。 钟锦绣的隐约瞧见桃子莫名舒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好笑。 沈明泽道:“你吓着她了。” 钟锦绣回眸腻了他一眼,随后问: “你心疼了?” 沈明泽转移话题道:“我官帽呢?” 钟锦绣见她突然间转移话题,便命令桃子将蓑衣拿过来,给他披上。送他去上朝。 吃早饭的时候,桃子战战兢兢了两日,终于稳不住了,来给钟锦绣表誓,她对姑爷绝对没有任何心思,请主子明鉴。 钟锦绣看了她一眼道:“桃子,不是针对你。” 桃子没明白,继续解释道: “主子,我有喜欢的人...” 钟锦绣微愣,问:“谁?” “是祥......” “大声点。” 桃子莫名有些紧张道:“是祥哥。” 钟锦绣思前想后,终于明白这个祥哥说的是个阿祥了。 钟锦绣终于意识道这两日刺激桃子有些过了,逼的小丫头将心底藏着的人都出来了。 但是既然你问出来了,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钟锦绣解释道:“桃子,我相信你,所以这些话不是针对你,是玩笑。” 桃子点点头。 钟锦绣问:“不过,你喜欢他,阿祥是什么意思?” 桃子摇头道:“他还不知道。” “当初主子离开,奴婢没有护住小姐,被姑爷打了二十板子,是阿祥给奴婢送的药,之后将奴婢送出去,小心看护着。还教导奴婢管理账册...” 原来如此。 “嗯,回头我问问阿祥的意思。” “不...” 钟锦绣看了桃子一眼,桃子解释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这下子钟锦绣终于明白自已做错了事。 她上前将桃子抱着,道:“对不起。” 桃子摇了摇头,表示她没事。 “喜欢他是我的事,我会默默的...” 钟锦绣想了想没吭声。 沈明泽去上朝,阿祥跟着护送。 不一会就回来了。 “少夫人,少爷被皇上留下议事。” 钟锦绣颔首,她认真的瞧了阿祥两眼,长得嘛一般,唯有双眸中迸射出精明的神色。 被盯着的阿祥,尴尬的看了一眼她,问:“少夫人,今日少爷没出去喝酒。” 钟锦绣摇了摇头,打发他先下去了。 晚上,沈明泽回来,钟锦绣亲自去门口迎。 瞧见后面阿祥还跟着,钟锦绣看了阿祥一阵,然就这一阵,沈明泽便不自在了。 “看什么?” 钟锦绣微微有些委屈道:“我突然间挺羡慕阿祥的。” “啊...” 阿祥尴尬的摸了摸头发,实在是不懂,自已哪里值得人羡慕啊。 沈明泽顿住,瞧了阿祥一眼问:“怎么回事?” “我就觉得他每日都跟着你,听说还是自小一同长大的,真是,我怎么就不是阿祥呢...” 沈明泽微微眯了眯眼道:“你若是他,我怎么办?” 沈明泽禁止她在胡思乱想,拉着人便走了。 钟锦绣回头有些莫名的看了阿祥一眼。 随后几日平安无事。 过几日阿祥的相好来看她了,正好被她撞见。 那是花楼里面的一个姑娘,人长的挺貌美的。 果然男人都喜欢貌美如花的。 “祥哥,你累不累,你瞧你头上尽是汗,来我给你擦擦...”那纤瘦的身子往上一帖,声音又温柔可亲,这哪个男子禁得住。 “祥哥,前些日子下雨,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钟锦绣回头瞧见桃子暗暗神伤,钟锦绣扭头拉着她就走了。 钟锦绣让桃子陪着自已散散步。 经过水榭的时候,听见有人议论阿祥。 第二百八十章、主子不高兴,想回家住几日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那个女人又来找祥管事了。真是不知羞。” “咱们祥管事有本事啊,能让人家心甘情愿跟随他。” “什么啊,那女人本来瞧上的是咱们家少爷,可咱们少爷只对少夫人上心,根本就不理会她,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祥管事的。我有好几次看见她那勾人的眸子盯着咱们少爷,不知羞...” “哼,我看她就是将祥管事当跳板了,可怜祥管事不知,还给她在外面置宅院,花银子...你瞧她今日来穿的那一身,都快赶上咱们少夫人了...” “哎,你说他会不会是咱们少爷在外面养着的,少爷因为少奶奶不敢....” “那也说不定啊,咱们少奶奶三年没有回来,连生孩子都不曾在沈家,说不定是跟咱们少爷闹矛盾呢...”在丫鬟的认知里,少爷喜欢花楼女子甚至养花楼女子在外面,比祥管事在外面养女人更让人接受。 钟锦绣往前走了几步,让丫鬟们瞧见她,那些人忙起身来道:“少夫人...” “嗯,你们刚才说,少爷他在外面养女人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个丫头道:“没有没有,少奶奶您听错了,我们是在说祥管事,他在外面养了小娘子.....不是少爷......” 钟锦绣问道:“那花楼女子叫什么来着?” “叫小西......” 钟锦绣看了桃子一眼,桃子明白主子想知晓什么,便道:“主子,小桃红与她相好的离开,这位姑娘便来告密,借故与少爷接触,欲要投怀送抱,不过被少爷给打出去了。” “阿祥将她打出去的?” “是。” 众人看着钟锦绣脸色,拿捏不住少奶奶的意思。 那小桃红走了,她应该是高兴的吧。 且少爷没有被人迷惑,她也应该是高兴的。 “你们忙吧。” 远远的还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少夫人以前不会不知晓吧,惨了惨了... 钟锦绣带着桃子离开,随后支开桃子吩咐果子道:“你跟着阿祥在外面养着的女子,看她去哪,在外面都做什么...” 傍晚的时候,沈明泽便回来了,钟锦绣正抱着孩子逗弄,瞧见他回来,问: “可吃饭了?” “正等你回来呢。”钟锦绣转身吩咐丫鬟们去摆饭,沈明泽则顺势接过孩子。 “今日朝会上已经有结论了,二哥去云南已经有初步的定论了。” “确定是二哥去?” 沈明泽颔首。 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声,这是逼迫钟家站队了吧。 爹如今不在,不知会不会有麻烦。 沈明泽见钟锦绣有些走神,看了一眼孩子,便作势拿起他小手挥一挥,道: “来来来,咱问问你娘亲,在想什么呢?” 小嫩手轻轻抚过她脸颊,突然间就觉得烦忧尽消了,这孩子果然是个宝贝。 沈明泽突然问: “老爷子说要给孩子补办满月酒,订好日子了吗?” “我还不知道这事。” 老爷子一向不大喜欢她,说不上来为啥,成婚这些年,她见老爷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啊。 沈明泽安慰她道:“明日休沐,你陪我去看看老爷子。” 钟锦绣轻轻颔首。 “吃饭吧。” 隔日一早,钟锦绣先抱着孩子去给老爷子请安,顺便商量一下补办满月酒的事情。 老爷子想要尽快办。 “家里面亲戚都问这事呢,你们身为孩子的父母,身为小辈,也该为我长辈考虑考虑了。” 沈明泽道:“这个事情,我们已经在考虑了,等孩子周岁的时候,将宴会补上,暂时不办了。” “没规矩。” 老爷子看了一眼钟锦绣,问:“锦绣,这是你的主意?” 钟锦绣微微一愣,笑着道:“给孩子办酒的事情,我也是今日第一次听说。要办吗?准备什么时候办?” 一些话抛出来,气的老爷子直瞪眼。 钟锦绣也很无辜,他们不知会他们这当父母的,便自作主张,回头还要责怪他们? “若不是你们,孩子满月酒早就办了.....” “我又做错事了吗?” 钟锦绣很无辜的好不好。 沈明泽轻笑道:“不是你的事,是我没提前接你...” 老爷子瞧着她那没出息的模样,也觉得自已今日有些迁怒了,他吩咐道: “阿松,将大爷和二爷都唤来。” “是。” 钟锦绣因为孩子有些闹,便提前抱着孩子出去了,夏日炎热,钟锦绣抱着孩子走了几步,便停下来了。 这会儿果子回来了。 钟锦绣招呼她近前,问了两句,让她将自已看见的尽管说。 果子道:“主子,奴婢昨日从她出门跟踪她,她出了门便去街道了,逛了首饰店,又去逛了服饰店,买了许多好东西...” “她都买了什么?” “在淘宝坊买了一根步摇,在织品坊买了些布料,还在...买了...”果子顿了一下“听说淘宝坊和织品坊内的东西,价值不菲,这位姑娘出手不凡,看来他们说祥管事很有钱,是真的。” 那一脸的羡慕,恨不得她就是阿祥的人。 钟锦绣表示知晓了。 “就这些吗?” “我本来还想跟着的,可她认出我来了。” “额?” “她知晓我是少夫人身边的,今日见我还跟我打招呼呢。好在我机灵,说我回老家了探亲了。” “嗯,我知晓了。” 隔日她去淘宝坊看了下账单,却发现一件大事,居然没有昨日的账单。 赊销都无。 她不免多问两句。 “昨日有人来拿一款步摇吗?” “是的少夫人。” “怎么没入账?” “这...那丫头不是拿给您的吗?她是您的丫头,来替您拿东西,我们怎么还能入账?” 钟锦绣翻着账册的手,微微一顿。 “哦,她来过多少次了?拿了多少东西。” 阿敬笑道:“不懂,每月也就两次。” “多久了?” “两三年了。” 如果是她自已付账或者阿祥养着她,她是不计较的,可是她却冒着她的名义来拿东西,这是什么?欺骗。 “嗯,我好想给你说过吧,不论是谁来都要入账?” “少夫人?可是您...” “倘若我不认账,让你赔,或者拉你去见官,你说会如何?” 钟锦绣并没有多说,随后离开。 阿敬老实,这出了事,自然要去寻人帮忙,然而这人便是阿祥。 阿祥一听钟锦绣居然去查他,心中愤懑之余,又有些后怕。 但是他没有傻到领着美人儿离开,而是直接向少爷请罪。 沈明泽听了这个话,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责备,毕竟跟了自已这么多年了,知错能改就是了。 正要让跪着的阿祥过来,便见安妈妈过来了。 “少爷,不好了,少奶奶今个生气,直说要收拾东西回娘家住几日呢,您快去劝劝。” “怎么回事?” “今日丫鬟们嘴碎,说那西儿娘子勾搭爷您的事,少奶奶心中怀疑便让人跟了那西儿小娘子了,这西儿小娘子不知道跟外面人怎么讲的,说她是您在外面置办的妾侍...” 沈明泽神色不好,问:“她信了?” “少奶奶本来是不信的,可她今日去外面铺子里,发现了一件稀罕事...” 安妈妈来之前,是果子觉得自已做错了事,来早安妈妈哭诉。 她说她也不知道,那铺子是少奶奶的。 “少爷,我想着咱们家少奶奶聪慧,不会相信外面那些不三不四人说的话的,可今日少奶奶出去查铺子,见铺子里的管事居然奉那小娘子为主子...即便是少奶奶不怀疑您,奴婢也要怀疑您在外面养妾侍了。” 沈明泽一脚揣在阿祥身上,道:“跟上来。” 阿祥聪慧,自然明白少夫人绝对是将事情打听清楚了,绝对不会怀疑少爷头上。如今让安嬷嬷过来说一通话,他便知晓,少爷这下子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钟锦绣正抱着孩子在堂屋内坐着,丫鬟们在收拾东西,桃子在一边瞧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对阿祥的行为又气又有些担忧。 总觉得是自已的害了他。 钟锦绣微微望过去问:“桃子,你会为了一个男人,欺瞒我吗?” 桃子忙摇头。 当初少奶奶嫁进来,这些铺子便以少奶奶陪嫁入沈家的,说来这些店铺都是主子的。虽然管着的人是姑爷的,但这是少奶奶与姑爷不分彼此。 少奶奶走这几年,有些铺子是阿祥在管着,有些铺子是她在管,她从来没有想过从中获取利益,因为那不是自已的。 “主子,此事都是阿祥不懂规矩,与姑爷无关,您不能想不开。” “我知晓。” “那主子.....” “让她们快点收拾。” 不一会沈明泽便过来了。 他盯着钟锦绣的目光,微微有些审视,但是她面无表情,像是不理会她。 钟锦绣瞧着他们,便道:“我二哥不是要去任职了吗,我想回去看看她们。他们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 就这样? 沈明泽想要接过孩子,却被她避开了,她不让碰。 沈明泽盯着他,而她扭头回避,就是不想搭理他。 桃子看这情况,忙道: “姑爷,主子,她不高兴,想回家住几日。” 第二百八十一章、丛云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桃子,你要是没人讲话,回头去铺子里接待客人吧。” 桃子忙解释道:“不,主子,奴婢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回去吧,二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在家等着呢。” 钟锦绣颔首,正欲要抱着孩子错过他,沈明泽忙将钟锦绣拦着。 拉着她的手臂,阿祥见机,忙上前跪着,道:“少夫人,小西不是少爷的女人,是属下见她可怜,便收留她在外。” “哼......” 钟锦绣不吭气,微微仰头,然却审视着沈明泽,眼神中尽是恼意。 “解释的倒是快啊。”但是她不相信啊,“我不在这三年,居然有人代替我在京都耀武扬威,这妾侍的牌面比我这个少夫人都大?外面的人都说是咱们沈大人在外养的妾侍?三年了,我倒是不知,沈大人何时新添了喜好了?” 他本来以为少夫人会拿他问罪的,可是少夫人没有,他句句都在责问少爷,笃定了少爷在外面养女人,可是少爷没有。 但是少夫人不相信。 可这恰恰反应了一件事。 少爷将外面铺子全权交给他,给与足够信任,而他却起了歪心思,给少爷惹来这一身骚,实在是罪该万死。 阿祥抬头看了少爷一眼,他能感受到自家主子发怒的气息。 他忙解释道:“少夫人,你真的误会了。” 钟锦绣根本就不搭理阿祥,而是问道:“桃子,收拾好了吗?” “是,主子。” 看着面前的男人,钟锦绣秉性不好说道:“你起开。” 莫名的,沈明泽有些焦虑,可是却拿捏不透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莫名烦躁,他问:“怎样,你才能解气?” 钟锦绣似乎就等着这句话。 从旁边拿出一本账册道:“这个是哪个女人从铺子里面拿走的所有东西,尽快给我要回来,一件都不能少。还有要平息外面所有关于她是你养的小妾的谣言。” 钟锦绣看了一眼地上跪着,至始至终都不曾对自已的行为道谦的人道:“你把他给我弄走,我不想见到他。” 沈明泽说了句好,随后吩咐道:“阿祥,明日你去铺子里照看着。” 钟锦绣道:“不用去铺子里了,我二哥差事不是下来了,让他跟着去云南吧。” 这下子阿祥不大乐意了。 问为什么? “阿祥,你是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从店里拿走多少东西?” 钟锦绣看了一眼沈明泽问:“你知道吗?” 沈明泽摇了摇头。 “那女人对外讲说她是你在外面养的小妾,你知道吗?” 沈明泽在此蹙眉。 “那女人讨好我身边的丫鬟,你又知晓吗?” 沈明泽再次摇头。 “很好,从今日起,将铺子里所有掌柜的都调到外面去,我要让他们知晓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子。” 沈明泽没有反对。 她瞧了阿祥一眼,问:“阿祥,你觉得如何?” 阿祥有些不快,看了沈明泽一眼,希望少爷能为他说几句话。 但是少爷的眼中唯有少奶奶,他心中愤懑,道:“少爷,属下先告退。” 桃子看着他离开,心中亦略微焦急。 想上前说一句,可钟锦绣却微微瞪了她一眼,她又默默后退。 桃子问:“主子,咱们还回钟府吗?” “回,当然回。” 桃子又看了一眼姑爷。 “你看他做什么,一屁股烂事等着他收拾呢。” 钟锦绣看着还握着自已手臂的手,出生威胁道:“快放手,我约了大嫂二嫂。” “你不生气?” 钟锦绣轻笑,恍惚刚才的气闷,都是浮云,她道:“生气,当然生气,有人敢打你的主意,我恨不得撕了她,不过呢,我一般不跟这种小角色计较,所以你只要处置了阿祥就行。处理了阿祥,处理了与她有交情的所有人,她自然也就没了期盼了,会好好跟阿祥过日子的。” “你已经查清楚。” “嗯。” “那你今日?” “我跟大嫂二嫂约好了,要回去一趟啊,早就约好了。” “所以你不是离家出走?”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离家出走了?”钟锦绣走进,轻声道,“我若是走了,不是便宜了外面惦记你的人?我又不傻。” 沈明泽这后背可出了一身汗。现在跟她讲刚才都是玩呢。 “你...”桃子担忧的看着,深怕姑爷被气坏了要跟小姐干架,她好去拉着,可许久许久后,姑爷只说了一个字,“行。” 沈明泽走了,钟锦绣心下也有些后怕,她如今还不知沈明泽底线在哪里,自已又能做到哪一步。 “主子,少爷他生气了吗?” “应该吧。”他生气啥?他自已纵容手下酿成这般错误,给自已引来一身骚,他不好意思处理,她帮他处理了,他为何要生气? 该生气的是自已才是。 “咱们走吧。” 钟锦绣则吩咐出发。 回了钟家,大嫂二嫂都等着呢。 大嫂如今还怀着孕,都八个月了,这已经是要该生了。 钟锦绣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着呢。”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爹和姨母回来吗?” “说这几日就回来,也快到了。”聂秋霜瞧见后面的孩子,便热情,“快进屋,繁星繁允都在屋里面坐着呢,正好让他们三个玩。” 钟锦绣让成妈妈将孩子抱过去,她有话要问两位嫂嫂。 提起二哥要去云南,她二嫂便有些抹泪。 云南贫瘠,吃住自然比不上京都繁华,老穆王和老穆王妃一年才见了一次面,甚至几年都见不着。 陆飞当初去云南,亦是几年不回,在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美娇娘。王初云心中担忧,到那时候她该如何? 三年时光,再多的温情,也消散了。钟锦绣安慰着二嫂道:“若是二嫂不放心,跟着二哥一起就是了。” “这...可以吗?” “这...端看二嫂你想不想去。” “爹跟姨母住在常州,家中除了大哥大嫂又没有长辈要你侍奉。”聂秋霜笑着道,“你啊,别乱出主意,二弟是去公干,总要在那边稳定住了,在回来接你二嫂和孩子的。” 钟锦绣笑笑,过几日她爹和姨母就回来了,姨母是个心善的,若是二嫂提及,她自然会放二嫂跟去的。 不过这去不去的,要看她二嫂想不想去了。 瞧见她大嫂伸手站着一人,发髻隆起,看着眼生。 “这位是谁?大嫂娘家的妹妹吗?” 正安慰着王初云的聂秋霜微微一顿,随后问:“这是我娘家表妹,丛云。如今与我一同侍候你大哥。” “见过大小姐。” 大哥二哥人在书房,定是商议着云南之行,不一会他们出来。 他大哥道:“就知晓你这几日必定会回来的。” 钟锦绣笑了。 三年不见,大哥看着沉稳爽利不少。 “大哥二哥。” “你是因为你二哥要去云南的事回来的?” 钟明也知晓妹妹当初‘离家出走’的事,当初为了寻妹妹,他们也追踪了好远,不过半路被沈明泽给拦着了。 沈明泽说他能处理此事。 然他想问问妹妹。 招呼妹妹去了书房。 钟锦绣在书房面对两位哥哥,钟锦绣知晓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个份危险,二哥都不曾讲,他也就不将这份危险说出来了。 “锦绣,你给大哥说清楚,三年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锦绣道:“大哥,都过去三年了,我都忘记了。” 钟明气的不是她离家出走,而是家里面发生这般大的事情,而他身为大哥,居然毫不知情。 还让弟弟妹妹为自已撑起。 有些事他也是在爹爹辞职之后才知晓的,原来祖母不是他们的亲祖母,原来主母想要害他们。 妹妹走后,他特意打听了些事,从祖母与姨母为难,到设计锦绣,一桩桩一件件,虽然是针对锦绣,却次次是针对她们大房啊。 老夫人对他们大房没有一点仁慈之心,何故最后要他爹守孝? 越想越觉得憋屈。 更让自已憋闷的是自已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晓的。 “锦绣,你对大哥有所隐瞒,为何给你二哥留信不给我?我是大哥,理应照顾你们,而不是让你们替我承担。” “大哥,咱们是一家人。如今爹爹辞官,咱们更应该拧成一段绳才是。” 钟琅转移话题道:“爹过几日便回来了,爹回来后,我也该走了,到时候家里就拜托大哥了。” “二弟放心,我会的。” 钟明想到什么,便道: “最近朝堂上并不安稳,皇上雄才伟略,心中早就盘算开疆扩土,如今虽然与西夏和睦共处,但我想不久后,西夏亦不安稳的。届时皇上必定会迎爹回来的。” 钟锦绣想着大哥的想法,倒是觉得很有可能的。 “虽然爹爹辞官,但钟国公的封号还在,皇上没有夺了父亲封号,想来是有将来的打算的。” 几个人谈了些事,已经接近中午,钟锦绣用过饭后,准备回自已住处来,但听门房有人来禀报,说是沈家姑爷来了。 沈明泽? 钟明让人迎他进来,便问锦绣道:“他来做什么?” 钟锦绣也不知晓。 沈明泽进来,拜见自家大舅子,便道:“我来接锦绣回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阿祥监守自盗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倒是没在娘家人面前不给她面子。 不过那件事他处理好了吗? 才一个上午而已。 沈明泽上前,站在钟锦绣身前,钟琅看着他们二人,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妹妹走了半年他们才查找到,可是这半年妹妹做了什么,他们却一点都不知晓。 有人毁了踪迹,钟琅看了沈明泽,心中确定毁了踪迹的是他。 虽然好奇那半年,妹妹发生了什么,可是比之妹妹的名誉,他宁愿什么都不知晓。 就如沈明泽所对外演绎的一般,她的妹妹一直在江南,与沈明泽在一起。 这就够了。 “二哥,我这里有个人想要去云南,你走的时候将他一块带走。” “什么人?” “我身边的人,去云南做点生意,他没去过云南,让他们跟着你们,安全些。” 钟琅知晓些,倒是没有怀疑。 “这个不是事。” 沈明泽听他的安排,是要阿祥去云南做生意,给足了他面子,这个他没在意。 也不在意那点银钱,起初他想要寻了事,将阿祥打发出去,免得桃子整日见着他人不好受,却不曾想查出来点肮脏事,监守自盗这件事本来就是可大可小。 观看阿祥的态度。 钟明不知他们家出了事,便道:“对了,明泽,我刚好寻你有点事,咱们去书房一趟。” 钟锦绣则领着孩子去陪着大嫂说说话。 钟锦绣本来晚上想要留下的,奈何沈明泽来了,她大哥大嫂也不敢留她了。 回了沈家,阴氏正在门口等着,阴氏听安妈妈说两人闹别扭了,这是真怕她们出点事。 吃过午饭,便命沈明泽去接她回来。 “你说说你们,刚回来就闹腾,就不能让我们安歇会。”说着便将孩子接过自已手中,随后看了他们一眼,“你爹他最近想孙子了,孩子我带走了。” 这就是想让她们使劲闹腾,别折腾孩子就行。 钟锦绣倒是没在意,随后回了自家院落。 沈明泽跟进去,两人也没有真的生气,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隔日沈明泽起身去上早朝,在门口的时候,遇见了一女子,见他出来,便跪在他跟前,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我见犹怜。 “求沈大人开恩啊。”女子凄然道。 沈明泽略微赶到诧异。 “你是谁?可是家里面有什么冤情需要本官帮忙?” “大人,我是小西啊,您不认识我了吗?” 沈明泽一副小西是谁的模样,让美人儿神伤不已。 女子震惊的看着她,两行珠泪滚滚而落。 “小西知道此举甚是冒昧,求沈大人放过阿祥吧,他若是走了,小西该怎么办?” 沈明泽这才知晓她是谁。 原来就是这个姑娘,惹得她表妹费神呢。 “原来是你啊。” 小西见他终于想起了自已,心中莫名一松,道: “求沈大人怜惜怜惜奴婢,奴婢此生唯有遇到阿祥一认待我真心,他是受我所累,故而才起了坏心思,对您绝无二心的啊。” “哦?如何是受你所累?” “是小西贪图富贵,爱慕虚荣,对外隐瞒是阿祥女人的事,在外人问我是不是沈大人您在外面养的妾侍,小西也模棱两可并不解释...” “哦,原来如此。” “沈大人?阿祥他没有错,您放过她好不好?”小西微微仰头,那双浸着水的眸子,楚楚可怜,悲伤无依,我见犹怜。 若是旁人定是被她这幅模样,勾搭的心神全失,然沈明泽只是暗暗挑眉,这种勾搭的人的女人,他见的太多了。 他正要拒绝,此刻从府内走出一人,那人便是桃子。 “姑爷,主子说您再不去上朝,便要迟了。” 沈明泽抬脚就要走,小西本感觉到他刚才已经有所松动,自已在努力一番,必能够引起她丁点怜爱,可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却被人打扰了。 她专程挑了这个时候来寻人的。 她不能放他走啊。 桃子似乎早就看出了她的目的,上前一步,拦在她跟前,挡住她伸向自家姑爷的手。 “姑爷,主子说此事她会处理的,您只管安心上朝就是。” 她偷偷小声道:“您若是晚走一步,怕这姑娘下场会很惨。” 沈明泽微微挑眉,道:“告诉你家主子,不用手下留情。” “是,姑爷。” 沈明泽走后,桃子看向那小西便道: “你起来吧,我们家主子有请。” 女子心中顿时一紧,颤着声道:“是。” “跟我进来吧。” 钟锦绣刚才醒来,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桃子看着那小西一眼,见她略微有些紧张,便道:“你且先在这等着吧,咱们家主子还没起来呢。” “是。” 她这一等便已经等到了日上三竿,钟锦绣将她晾在外面晒了一会太阳才召见她,也不吭声,那小西跪着,便有些拿捏不住她的心思,道:“夫人,求夫人开恩。” “你想让我开什么恩?” 小西酝酿一番,便决定打感情牌,她道:“夫人,小西自小就被父母卖入花楼,孤苦无依,花楼妈妈想将我卖给一位六十岁老爷子做妾侍,那位老爷子家中有一位夫人,彪悍善妒,每一位姐妹被她买走不出一个月便被横着扔出来的,小西不愿,故而来求小桃红姐姐帮忙,却不知小桃红姐姐居然...好在少爷仁善,命阿祥照顾我给我一条活路...” 说到此处,女子悲不自胜,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滑落,真真是楚楚可怜至极。 这般楚楚可怜若是男人见了,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柔情,但是钟锦绣去却没有,她只想尽快结束了这场闹剧。 本来嘛,她根本就没有打算理会她的,可谁让她这般粘人,居然寻找这里来了。 她悠悠问道: “你来是为了什么?” 钟锦绣语气稍缓,听入女子耳中却似已生了怜悯。 “我听祥哥说,夫人误会了我,所以我特地来解释的。我与沈大人绝无私情,沈大人只是怜惜奴家身世可怜,故而多顾念了些,小西素闻夫人宅心仁厚,且又端庄贤淑,愿意收留小桃红姐姐,是个好心人。” 误会?端庄贤淑? 钟锦绣还不知自已身上居然还有这个词,真是三年不回来这京都的人,怕是都忘记了她的恶毒来。 且女子口口声声说是阿祥的女人,却又字字不离沈明泽。 真真是想让她误会点什么啊。 “小西娘子是吧,其实呢,我并没有误会。” 没有误会?瞧着她温和含着笑,难不成她真的以为自已是沈大人在外面养的妾侍? 若是如此,她会收自已入府吗? 戏文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宅院里的夫人知晓自家相公在外有了女人,都会接入府里的。 她...会吗? 钟锦绣突然间打断她的幻想道:“虽不知你是如何与阿祥在一起的,但是我处置阿祥与你无关,我虽然宅心仁厚,但却不是傻子,阿祥背着主子在外面偷吃这么多银子,依然是犯了错,这般多的银子,交给官府便是死罪一条。” 女子愣住了。 怎么此人不按剧本走的? 钟锦绣看着她道:“我还知晓,你与阿祥乃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所以你不会看着他受苦的吧?” 她被迫点了点头。 “我听说他这些年偷吃的东西,都给了你,如此你便将这些东西都吐出来吧。” 不能,她还不容易才攒出这么多傍身的,怎么能够吐出来。 再说这些都是阿祥为了讨好她...虽然还有一些是自已诓骗来的,可这些都是自已用身子换来的。 她若是都交出去,她日后该如何过活? 不,她绝对不能的。 “夫人,我不知晓你在说什么?” 钟锦绣轻笑一声,道:“哦?难道你不是来替阿祥求情意欲救他吗?” “你不是误会我跟沈大人吗?” 钟锦绣又笑了一下道:“我们家表哥的口味啊,你说,连小桃红那样子花魁都瞧不上,你这样的,能入了他的眼?” 小西脸色一僵,微微敛眉,藏着自已那不该有的心思。 “没见到你之前,或许我生出了几分怀疑,但是你来了,我这怀疑便消了。” 小西头低的更低了,终于明白,人家根本就不当自已是一回事。 “他很严重吗?” 钟锦绣听她这么问,便觉得此事办了一半了。 “我想他吃了多少银钱,你最清楚,你若是不懂咱们大宋法律,我可以教教你。” “阿祥这事,属于监守自盗,你们里应外合,美其名替我取东西,但实际上全部都落入你们自已手中。这属于监守自盗,挪用公款公物,欺诈行为。盗财枉法取100两,杖责100下,1000两可判处死刑。盗财不枉法,即官吏虽收受当事人贿赂但并没有枉法裁判,此种情况下,50两杖责90下,300两要被遣送到指定的边远地区并强制服劳役3年,即“流”刑......你从铺子里拿了多少东西,值多少银钱,你心中应该会有定算的,他这被处死都不为过,当然,只要你能将东西还回来,我们可以从轻发落...” 小西没有吭气。 钟锦绣便道:“你跟阿祥两情相悦,他呢,对你重情重义,这东西大部分都是你去取的,我若是说你诈骗,将你推出去,那么他也能洗清了嫌疑,可是他没有,他呢,将全部都揽在了身上,你找到了一个好人,希望你也能真心待他...” 第二百八十三章、那些东西她可受用的起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也没为难她。 “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阿祥是一定会要惩罚的,不然谁都向他一样,监守自盗,不就乱套了...” 小西什么都没有说,她回去了。 看着那小娘子逃也似的,钟锦绣愣神片刻便道:“出来吧。” 阿祥从门口出来,刚才钟锦绣说的话,都是说给阿祥听的。 “你来寻小西小娘子的?她刚走。” “我会还上所有东西。” “那最好。” 钟锦绣没有说什么,他应该是听说了小西来寻她理论,所以来阻拦她的。 阿祥出去,追上小西。 两个默默回到住处,小西一直不说话,但是回到住处的时候,她却在收拾东西了。 阿祥上前想要抱着她,却被她撇开了。 阿祥无奈道:“跟我去云南好不好?” 小西心下思忖,柔声问: “这次少奶奶是不是不打算放过你?” “是,你从铺子里拿了太多东西了。如果不叫出来,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个,小西心中突然间冷静下来,少夫人刚才都说了,只要交出这些东西,他就可以免除罪责了。 可是入手的东西,她若是吐出来,日后该怎么生活? 她可不想在回去花楼了,更不想在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男人靠不住的。 小西突然间冷静了下来,道: “少夫人她说是你监守自盗,不过你是我的恩人,即便是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我现在就收拾东西,你去还给少夫人去,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阿祥听她这么说,心中有些感动。且又有些觉得对不住她,他道: “你先收拾东西吧,我出去转转。” “好,你早些回来。” 阿祥一走,小西便抓紧机会收拾东西,她将值钱的东西收起来,在阿祥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偷偷跑了。 阿祥回来看着室内一阵空落,眼眶都红了,那是气的了。 阿祥跟着自家主子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的,只一天的时间便将她寻出来的。 彼时她正躲在原先一个姐妹家里。 阿祥寻找她的时候,只问了一句:“为什么走?” 小西也不想装白莲花了,直接摊牌道: “为什么?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你说你是沈大人最信任的属下,如今呢?他却因为这点银子就要置办你?还要将你流放到云南?你是个骗子,我不想与你待在一起了。” 阿祥急着解释道: “我没有被流放,我依然还是少爷最信任的人,我此去云南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 “你还在骗我,你是不是想要骗我交出所有银钱?这些钱都是我侍候你应得的,试问恩客给的东西,哪里有在要回去的道理。” 恩客? 阿祥蔓满眼通红,只觉得自已原先的深情,尤其可笑。 “原来你一直这般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本来就是。” “好,很好。希望你不要后悔。” 阿祥转身离开,然而转身的瞬间,却瞧见了沈明泽。 “大人...” 然而小西也瞧见了沈明泽,面色僵了僵,然沈明泽只是笑了笑,对阿祥道:“你若是喜欢这种的,让怡妈妈多给你调教调教几个。” 怡妈妈是怡红院的老鸨,怡红院亦是沈明泽产业。 “对不起,少爷。” “没关系,若是几个钱能买一个人的真心,那也值了,回去好好干。” 沈明泽至始至终都不曾瞧那女子一眼。 小西不知道突然间发什么疯,追了上来,道:“沈大人,你不处置他了吗?” 沈明泽道:“谁跟你说要处置他的?” “是...少夫人,她说若是不还...便将他流放...” “这么好的人才,我怎么舍得流放?我不过是将云南那边的生意交给他,让他管着。”他轻哼一声道,“我家夫人身边的丫头相中了他,随便使个计而已。却没想到...我家夫人果然高明。” 小西僵了僵,尤其是看到对方那厌恶的目光,内心一阵恼恨。 他们怎么可以? “你们设计我?” 沈明泽道:“你也配?” 说完便转身离开,阿祥知晓主子生气了,却是在生他的气。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值得。 回了府,沈明泽吩咐道:“你这几日安排一下,过几日跟着钟琅去云南。” “是。”阿祥想了想又问,“少爷,银子的事情,我现在还不上,我日后定会还上的。” 沈明泽看了阿祥一般道: “阿祥,你知晓我一直不稀罕银子的。” 他并不在意属下们用了几个银钱,他在意的是从此失去与他自小一同长大的同伴。 阿祥心中亦是明白,自已所作所为定是瞒不住主子的,主子没有吭声,便是不在意。 而主子突然插手,定是不愿意自已在被人所蒙蔽。 他心中为自已所为而感觉到愧疚。 “是,是我让主子失望了。这次去云南,我必定会好好开发生意,弥补之前的过错,不让主子再失望的。” “行了,回去吧。” 阿祥有些犹豫问: “少爷刚才说少奶奶身边的丫鬟看上了我,是真的吗?” 沈明泽知晓表妹绝对不会这时候让那丫头嫁给他的,便改嘴道:“刚才我为了给你长面子,胡说的。” 阿祥微暗,道:“是谢谢少爷。” 沈明泽回到家见了钟锦绣,瞧见她正在逗孩子,孩子本来在阴氏房中养着,但是这孩子闹腾,日哭夜哭,让阴氏一阵阵心疼,不得已又将孩子送回来了。 钟锦绣见他回来问:“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嗯,没什么事。” 正说着话,小家伙似乎认人了,居然知晓向他爹伸手了,沈明泽顺势将孩子抱着,道:“今日老爷子定了,这个月低给咱们家小猴子办宴席。” 钟锦绣对此没多大意见。 钟锦绣又问了句:“阿祥的事情你解决了吗?” “嗯,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是差多少?” “就差点银子。” “她不给?” 钟锦绣早就料到这个事。 “这个银子我会补上的。” “你补?你这是背着我藏了多少私房钱?”钟锦绣盯着沈明泽看了一眼,“有个事情得说清楚的,有句话叫男主外女主内的,你明白吧。” 沈明泽点点头,钟锦绣觉得他不明白,钟锦绣上前,在他身上摸了摸,发现了好几张银票。 沈明泽瞧着她那模样,隐隐有些不安问: “你要做什么?” “鉴于你刚才说了错话,又办了杂事,所以日后你所有开销,都必须要跟我报备。且这身上绝对不能多于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我这出去吃一顿饭都要......”钟锦绣一个眼神飘过去,沈明泽不吭气了,他觉得这个事还可以在商量商量的,“那十两太少了,要不一百两,这跟朋友出去听个小曲啥的,也不够啊。” “听小曲?什么小曲?上次的挽卿阁? 沈明泽瞧着她目光认真,似乎又对新事物有了新兴致,他可以肯定,若是自已在说一两句,估计十两银子都拿不到手里了。 不过钟锦绣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她道:“一百两就一百两吧,以后用钱的时候可以直接去铺子里来领,但是用处你要自已说清楚。回头通知铺子里一声,日后将账单送来,我要查账。” 沈明泽从锦绣院出来,再次看到阿祥,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啊。 他都想要揍他了。 干的都是什么事? 阿祥似乎感受到主子的气愤,他想了想才道:“主子,铺子里的掌柜们都是您一手提拔的,若是都被处理了,怕是不妥。” 钟锦绣将他都处理了,又怎么会在意那么几个掌柜? 他爱莫能助。 “回头将账册给少夫人送去,至于他们走不走,端看他们手脚干不干净了。” “少爷?” “下去办吧。” 阿祥觉得少爷今日有些冷了。 阿祥觉得自已应该承担一些责任,不该因为自已,让掌柜们也受了波折。 他还是去寻了少夫人。 钟锦绣正坐在水榭处乘凉,阿祥上前跪下道:“少夫人,阿祥来向少夫人请罪。” 钟锦绣挥挥手,让成妈妈将孩子抱下去。 “你家少爷同我说,你欠的银钱他来补,此事算是了结了,你也该收拾收拾东西,去云南了。” “是,阿祥自知自已有错,今日来便是求一求少夫人开恩,饶了铺子里的掌柜们。” 钟锦绣看着阿祥,不免轻笑。 “阿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求我呢?”自身难保还想着顾着别人。 “我......” 钟锦绣道:“你所犯下的错,已经触犯了律法,你拿着公家的银子来养你的女人,且让那个女人败坏了你家少爷的名声,你家少爷顾念旧情,而我也顾念者你与少爷的情谊,不想让他因为你而难过,希望你能明白。” “是,少爷和少夫人对阿祥大恩,是阿祥愧对于主子。但是铺子里的掌柜去却是无错,是我连累与他们。” “有错没错,待查了账便是。他们若真的无辜,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与他们。” 钟锦绣想到什么便道:“她可有找过你?” 阿祥点了点头。 钟锦绣轻哼一声,阿祥不知这声轻哼到底有几分意思。 但还是解释道:“我与她再无可能。” “有没有可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东西给她,她可受用的起?” 第二百八十四章、钟繁贺去留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隔日各掌柜的便将账册送来了,账册她一一看过,没什么问题,随后又见了各位掌柜的,认认人。 且给各位掌柜的立立规矩,各位掌柜的本来战战兢兢的,但少夫人没有拿他们开刀,他们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你们都是表哥一把提起来的,都清楚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阿祥的事情,你们也看得清楚,你们若是待在京都觉得烦了,可以跟我说说,我送你们走。” “属下不敢,请夫人放心,我们日后必定尽心尽力。” “嗯,都下去吧。” 她规矩立了之后又威胁了,便让他们回去了。 钟锦绣今日在珍宝坊待了一阵,处理完一些事,便回去了,刚到门口却看到了小西娘子。 钟锦绣站在大门口,而在门口东侧不远,一排排柳树下面,小西娘子她此刻正跪在阿祥跟前,楚楚可怜的述说自已的可怜。 “祥哥,我鬼迷心窍,但是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害怕,祥哥,我自小被父母卖出去,受尽苦难,一想到你要去云南,我便以为你要抛下我而去,我害怕...” 阿祥看着她,目光微微有些松动。 小西娘子轻轻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拽了拽阿祥的衣袖,欲拒还迎姿态显示出来。 “祥哥,自从那日你走后,我便食不下饭,人都恹恹的,今日我才悔悟,我不能没有你,银钱我都不要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 小娘子声音绵软细语,听的人心里有着莫名的颤动。 这小两口的事情,不好插手,钟锦绣正要走,小金看见她回来了,道:“少夫人,您回来了?” 小金是她给沈明泽新找的跟班。 不过他这一叫,惊扰了门外的小两口,钟锦绣抬脚要走,那小西娘子突然间奔来道:“少夫人,求求您给小西一条生路吧,小西此生唯有祥哥,请您不要抢走他。”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不爱听呢。 钟锦绣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阿祥道:“有什么事回去说,被人瞧见了不好。” 小西娘子不乐意道:“少夫人,即便是您看上了祥哥,也不能拆散我们啊......我只有祥哥,可是您还有沈大人啊。” 钟锦绣没吭气,倒是桃子不乐意了,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钟锦绣阻拦桃子,这丫头是想要逼她说出真正倾慕阿祥的人。 不过她不会上当的。 钟锦绣看着她意味深长道:“听说你携款潜逃了?” “阿祥不久就要去云南了,阿祥去那边,是该有个人侍候,你会跟着去的吧?” “刚才你说你怕过苦日子,不得已抛弃了阿祥,可是你捐款携逃,难道阿祥被流放,你便不关心了?” 一连三问,激的小西面色一僵。 “沈大人他不会的。” 钟锦绣笑了笑道:“刚才你说要将所有钱财都交出来,恰好我遇见了,就给我吧。” 小西咬了咬嘴,道:“我...今日没带。” “真没诚意,果然不是真心的啊。” 钟锦绣说完便进了府,或许阿祥刚才还有一丝的怜悯,但是现在却都消散了。 就如少夫人所说,她携款潜逃的时候,就没有担忧过他会如何? 阿祥道:“将东西交出来,跟我去云南。” “祥哥?” “我后日便离开了,你看着办吧。”阿祥冷情让小西心中愤懑,但是却无可奈何。 隔日钟家来信说是姨母和锦心回来了,他爹倒是没有回来。她想着该回家一趟,便给阴氏说一声回家了。 姨母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道:“你与明泽又吵架了?” 钟锦绣迷茫道:“没有啊。” 小沈氏这一回来便听说她又闹事情,跟一个丫头争口舌,不怕掉价。 “我跟表哥很好,姨母不用担忧。” 小沈氏轻叹一声道: “你爹最担心的便是你,我来之前你爹就千叮嘱万叮嘱,要好好看着你。”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真的很好。” 小沈氏回来,是要盯着聂秋霜生孩子的,不过王初云稍微提了提想跟着钟琅去云南。 小沈氏一听这话道:“这个你是要跟着去的,你不去谁照顾钟琅?至于孩子,我也是做母亲的,你们若是想要带着,就带着,若是觉得那边辛苦,便放心将孩子给我放在家里吧。” 王初云听后略微感动。 钟家人善良,她嫁进来这般久,小沈氏不仅不曾与他们立规矩,还处处为她们着想。 小姑子锦绣又和善。 是真的将她当亲姐姐一般,且钟琅也没寻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府。 如此她便已经足矣。 本来她打算将孩子寄托给自家母亲,一来她姨母毕竟不是她亲婆母,二来,她不放心。 可是如今听小沈氏这般说,她就有些犯难。 “姨母,我跟我母亲说了,想将孩子放在她那边养。” 小沈氏一听这话,沉默了。 王初云瞧着钟锦绣一眼,钟锦绣想了想便道:“二嫂,这事你做的有些不对了,你说这钟家的孩子,若是交给王家养,这旁人该如何说?这不是戳姨母脊梁骨吗?” “这外人会说咱们姨母身为钟家夫人,只顾着自已儿子女儿,这抢了钟国公爵位给儿子,还不顾继子继孙子死活......” 钟锦绣这话一出,小沈氏便不愿意了。 “锦绣,你这话是什么话?” 钟锦绣道:“姨母,您稍安勿躁,锦绣自然知晓姨母您为了这个家鞠躬尽瘁,可是人家不知晓啊,这嘴长在人家身上,咱们也堵不住啊。” 王初云绵软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钟锦绣没说话,紧接着喝了杯茶。 聂秋霜听着,私下里问:“你想让他把孩子留下来去常州?” 钟锦绣颔首道:“我可没什么想不想的,我刚才也就那么一说而已。” 毕竟嘴长在人家身上啊。不过姨母心善,有些事想不到,但是想不到并不代表不发生。若是王家非要插一手,那么二嫂去不去的成云南,就不知晓了。” 聂秋霜心下叹息道:道理是这么说的。 “我听说二弟也想让孩子留在常州的,待在爹和姨母跟前,也好。” 钟锦绣瞧着大嫂一脸戏谑的模样,道:“大嫂此话倒是为了阖家欢乐,我这多谢大嫂了。” 钟锦绣没留多久便回去了。 这边王初云觉得孩子放不到王家了了,回去跟自已母亲提了提。 王夫人心中有些不乐意了,钟家继夫人给自家儿子筹谋了爵位,如今撒手不管家里事,如今怕人家说闲话才想起来管孩子。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啊。 “本来我想着你姨母是好的,可这哪里是好,本该属于你们的爵位,就生生的给她儿子抢走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啊。” “母亲,这爵位即便是不给她,也轮不到我们。” “可你大哥不要,不就该是你们的了?真是,你们这一个个的,脑子都坏掉了。我看呢,是你姨母心思高,什么都不做,这爵位就轮到手了。她嫌弃外面说戳她脊梁骨,早干嘛去了,本来就已经戳脊梁骨了。” “母亲......” “你这小姑子也真是,不为自家大哥二哥想想,怎么尽是添乱,本来觉得她聪明了,我看呢,她是被鬼迷了心窍...不帮着自家大哥二哥,却独独为了那继夫人...” “母亲.....” “你啊,我都不知该如何跟你讲,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不知晓。罢了罢了,总归是钟家的孩子,应该养在钟家的。待你在那边安顿好了,在回来接孩子过去。” “是,母亲。” 见母亲终于松口,她心下放心。 至于钟国公爵位,是他们两兄弟商议好的,他们又军功再身,且父亲庇护这般多年,所以这爵位要不要都无关紧要。 话是这般说,可是真正交出去,心里面又有些舍不得。 过了几日,小沈氏回了沈家,然老爷子不肯见。 因为钟锦绣留在常州生子的事情,她被老爷子记恨上了。 雅郡主似乎习以为常,道:“妹妹,老爷子性情你是知晓的,你跟钟国公在常州还好吧?” “都好,姐夫他伤养的差不多了。” “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定,那边也有事的。” 雅郡主瞧了一眼跟在小沈氏身边的锦心,雅郡主道:“这是锦心吧,都这么大了,长得跟妹妹有三分相似呢,温柔得体。” 钟锦心自小对这位大舅母便存有敬畏,高贵优雅,又身份贵重,且对她亦是极好的。 “大舅母。” 雅郡主拉着她,亲切道:“好孩子。” 她亲切问小沈氏道: “说人家没,妹妹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常州能有什么好人家。” 小沈氏正要回什么,钟锦心则笑着道:“大舅母,好久不曾见到吟堂表姐了,吟堂表姐在家吗?” 提及这个,雅郡主微微一尴,道:“她去江南亲戚家玩了,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钟锦心轻声哦了一声,然这句话之后,雅郡主便不在问钟锦心婚嫁的事情了。 小沈氏也没觉得奇怪,道:“我这次来,倒是有件事要麻烦大嫂,锦心年岁不小了,还请大嫂多给看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给锦心瞅瞅。” 雅郡主看了一眼钟锦心,道:“这个我会多留心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给钟锦心说亲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今日听说小沈氏来的时候,正在珍宝坊处理事情,紧急回来,听说她在雅郡主那边,便急着过去了。 在揽凤院门口,见到刚出来的钟锦心。 钟锦绣瞧着锦心,见她面色如常,似乎那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既然如此,她身为姐姐,也不该这般小气的。 “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钟锦心道:“母亲突然间想过来看看外祖父,不过外祖父不见我们。” 钟锦绣耸耸肩道:“我也不常见到外祖父的。姨母在里面吗?我进去问下。” 不一会,沈明泽也来了。 钟锦心见到他的时候,想要打声招呼,但是瞧见他那冰冷的眼眸,似乎如刀子一般,扎在心口。 “表哥...” 沈明泽顿住,道:“钟锦心,你该庆幸你有个好姐姐。” “......” 钟锦心心下微颤,她听出来沈明泽的意思了,他是因为钟锦绣没有惩戒自已,但是若是自已在轻举妄动,他什么都可以抛却。 沈明泽见她听明白了,便进去了。 钟锦心能听见里面他语气轻缓,不似面对自已那般的冷漠,便知晓他说的是真的。 是钟锦绣告知他的吗? 她本以为钟锦绣原谅了自已,她就能留下来的,可是她还是不能。 正厅内,小沈氏正要说将锦心留下来,却被钟锦心阻断了。 “母亲,大嫂如今身子重,咱们该回去了。” 钟锦绣亲自送他们出门,看着马车而去,钟锦绣不免问道:“老爷子到底想什么呢?”自已亲姑娘多不见。 沈明泽无所谓。 “我总觉得,姨母今日来有事没说。” 沈明泽笑了笑道:“她是来看祖父的,仅此而已。” “明日二哥就出发了,我想去送送。” “嗯,我陪你一起。” 隔日钟锦绣先回了钟府,与她姨母一块去城外送了他们。 钟锦绣瞧见沈明泽递给他一本册子,想着应该是被皇上修改过的那份闽南月送给她的册子。 小沈氏抱着沈繁贺道:“初云,你放心吧,孩子我会好好带着的。” 王初云颔首,云南那边还不确定,她不能带着孩子去吃苦,待那边定下来在回来接孩子过去。 钟锦绣看着繁贺,已经两岁了,小模样长得跟二哥一模一样,却也透着他二哥的沉稳。 其实她想要留下孩子,是有私心的,她想要爹爹明白,钟家还有人承继。 只是回头瞧见了王大人一家,王夫人瞧着女儿道:“一直没离开过我,这一次却去这么远。” “母亲,琅哥是去公干,又不是犯事,你别这样...” 钟锦绣这会儿走上前,道:“王夫人好。” 王夫人对她也没多大好感,道:“我常听说沈少夫人聪明伶俐,可是这好事怎么都落在了继夫人手中呢。” 钟锦绣听王夫人抱怨,微微一愣,随机明白了。 讪讪笑道:“王夫人在说什么?” “哼,真是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这会儿小沈氏过来,立马变脸道:“亲家母,这几日老想着去拜访你,一直没有抽出时间,一会可别走,咱一块坐坐。” 小沈氏笑着道:“好啊,我这也想与您唠唠嗑呢。” 这不一会,二哥二嫂便出发了,钟锦绣偷偷与沈明泽道:“咱们回去吧。” 这一会怕是回不去了。 沈明泽看了一眼王家夫人和他姑母,走上前去道:“王夫人,姑母,家里面来人说孩子哭闹,我们先回去了。” 这王夫人见沈大人往那一站,虽是小辈,但却隐隐有些压力,她常听自家男人说,这沈大人如何如何了不得,如今人家又是国舅,身份自然不一般了。 她也不敢多留人家道:“你们且回去吧,孩子要紧。” 沈明泽和钟锦绣离开,这王夫人便拉着小沈氏道:“亲家母,我这里有一桩心事,一直想给你提一提?” “什么事?” “不知锦心姑娘说亲事了没?” 小沈氏着一听,是来给自家姑娘提媒来了,道:“还是亲家母您记挂着我们,还没有呢。” 王夫人笑眯眯道:“我家有个儿子王允,初云的弟弟。” 如今王大人乃是兵部尚书,王家的孩子她也见过,一表人才的,且王初云这性情温和,他弟弟必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是亲戚,这两家相处起来,也说的上话。 “王公子这孩子我见过,知书达理,要不让孩子们见一见?” 小沈氏着姿态,越发让王夫人觉得小沈氏这人高深莫测,不说拒绝的话,让自家女儿拒绝,到时候在来一句小孩子不懂事,这就给过去了。 而小沈氏回去,便与自家女儿提了,钟锦心一听便拒绝了。 小沈氏问:“你什么意思?我觉得那孩子挺好的,知根知底的,没什么不好。” 知根知底? 钟锦心轻哼,也为自家母亲单纯的心思摇了摇头。 “人家这是想要用我来拿捏你呢,你还不懂?” “这是为什么啊?我又没有苛待她家女儿,拿捏我做什么?” 钟锦心看了看旁边正跑着玩的沈繁贺,小沈氏解释道: “一定不会的,你二嫂这般温柔贤淑,她母亲也一定不会这般没礼貌的,我这一回来不就接管孩子了吗?又没真的不管不顾。” 钟锦心不想跟自家母亲说话,而她心中一直在计较一件事,她始终没有想明白,钟锦绣让钟繁贺留在常州是何意思? 难道是想让王夫人对付母亲,想让爹爹的主意收回去? 或许是想让母亲犯错,拿一个孩子对付母亲? 若是如此,钟锦绣这招高啊,她什么都不用做,便能达成目的。 小沈氏不知钟锦心在想什么,见她对自已的事情不上心,小沈氏又唠叨道: “哎,我跟你说啊,你爹给你找的,你不同意,现在人家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前途一片光明吧。你见过的,当初你二哥成婚,他来送嫁,顶好一公子。” 钟锦心还真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了。 不过她不想见,隔天人家领着人来了。 王夫人效率极高,说是领着自家儿子来了,美其名是来看小外甥,小沈氏岂能不知她的用意。 “雀儿,快去叫你便小姐唤过来。” 钟锦心听说王家来人了,便知晓什么事。 她去大厅,给王夫人见礼。见礼之后,便坐在自家母亲下手边,听着他们聊天,聊着聊着就没话题了,王夫人瞧着钟锦心,不说私心,但看她那如花如玉的长相,便觉得不错。一身嫩黄衫子,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手白玉一般,放在膝盖上,一言不发。秀眉微敛,不动声色。 “咱们去看看孩子吧。” 小沈氏也觉得留下来影响年轻人,便道:“走走走,这孩子啊这几天心情不大好,咱们多劝劝。” 他们这一走,钟锦心也不含羞带怯了,她抬头看着王允道:“王公子,麻烦你回去跟你母亲说一声,我母亲本来没打算多管闲事帮你姐姐养孩子的,是我大姐想着这钟家的孩子不该养在王家。” “钟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不懂,但是你母亲一定能懂的,你二姐在钟家,我母亲没有一丝为难,她这次去云南将孩子抛下,我母亲更没有说什么,在这个家里面,我母亲不会为难任何人,也希望你母亲不要试图来为难我母亲了。” 钟锦心说完这话,便没有动作了,继续装着大家闺秀,敛眉一副不想在谈的样子。 王允瞧着她刚才还一副刺猬一样的模样,如今又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人有些茫然,却又有些理所当然。 他来的时候,母亲曾经唠叨过一些话,他此刻也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你母亲让说的?” 钟锦心道:“我母亲单纯,自然瞧不出你母亲别有用心。” “那这么说,你不单纯了?” 钟锦心暗暗瞪了她一眼,没回应。 王公子觉得她很有意思。 待王夫人回来,瞧见两人的状态,也没多言,毕竟小孩子家家的,都不好意思。 王夫人在回去的路上,便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王允微微摇了摇头道:“母亲就别想了,你那点心思,人家早看透了。” “不可能,若是被看出,小沈氏不可能一丁点破绽都没漏出来。” 王允将钟锦心说的话都说与他听了。 但是王夫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看好这位锦心姑娘。 “既然她懂了我的心思,那更好,只要两家亲上加亲,你姐姐日后在钟家才不吃亏,只要他们不苛待你姐姐,我定会好好对她的。” 王允微微摇了摇头。 “母亲,人家本来也没有为难姐姐的。” “以防万一,你瞧瞧咱们京城,哪一个继母不是千方百计的设计前夫人留下的子嗣的,且如今钟国公的爵位没有落到你姐夫头上,这便说明继夫人是个聪慧的。也就你傻,尽是相信了人家。这一定是她母亲教导她说的,为了放松警惕。” 王允对自家母亲的想法微微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傻子,人家一脸对成为王家媳妇没兴致,他又何必勉强。 第二百八十六章、楚王寻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月底,沈家为孩子补办满月酒,届时来参加宴会的不少人,其中就有钟锦心和王家的人。 王夫人是千方百计的想要钟锦心做她的儿媳妇。 这个事,也是在办宴席的时候才知晓的,她问姨母道:“锦心的意思呢。” “锦心大概是误会了亲家母...” “哦?” 小沈氏见她身边没人,便道:“锦心是怀疑王家夫人不怀好意,她记恨我当初不给带孩子,可我这也没说不管。还好你提醒了我,不然她不知要怎么生我气呢。” “所以锦心觉得她是记恨你,所以才要她儿子娶锦心,为了是拿捏你?”王夫人应该不会记恨她不给带孩子,怕是因为爵位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姨母,没想到这一层面而已。 如今大哥接管父亲任职禁卫军统领,管宫中安危,二哥又去云南,手握重兵,钟家如今倒是不缺一个爵位来维护荣耀。且当初这个事乃是他大哥二哥亲自提出来的,她并无异议。 但是王家的公子?倒也算是英年才俊呢。 “姨母觉得王家公子如何?” 小沈氏细想之下道:“这人呢,我见过的,身高近七尺,人嘛偏瘦了些,不似你大哥二哥那般精壮,但这王家会教孩子,入了内廷当禁卫军,在你大哥手下,人品倒是没话说的。” 看来是姨母很满意,就是锦心心中不乐意了。 “既然锦心不乐意,那便算了,这京都好男儿多的是,不急在一时。” 小沈氏轻声叹息一声,道:“这王家是第一个来寻我谈锦心婚事的。” 钟锦绣笑道:“姨母,爹爹已经发话日后爵位留给钟淮,钟淮便是钟家世子,日后要继承爵位,这锦心的地位便也水涨船高,所以你别急,这日后有的是人往钟家走呢。” 小沈氏问:“锦绣,你爹将爵位留给钟淮,你会不高兴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姨母,我不会。钟淮也是我的弟弟。” “锦绣,我就知晓你是个好孩子的。” 钟锦绣微微笑道:“姨母,一会我来应对王家夫人。” 小沈氏答应着。 今日钟家办喜事老爷子自然要出门,小沈氏坐了不久就去陪着老爷子说说话。 钟锦绣正要抱着孩子出去,就见王夫人过来了。 王夫人进来看看孩子,说了两句吉祥话,送了礼,才步入正轨道:“锦绣啊,我今日来还有个事,需要你帮帮忙。” 钟锦绣问:“可是为了我家锦心妹妹的事?” “哎呀,你姨母跟你说了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要你做这个媒人,跟你姨母说说,我家王允不是我自夸,这也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想做我王家儿媳妇的人很多,但是这选儿媳还是知根知底的哈,锦心呢,我觉得最合适。” 钟锦绣笑了笑道:“王夫人,王公子的确是丰采高雅,满京城在找不出第二个人。但是锦心的婚事嘛,我爹走之前说过了,要她自已做主的。” “所以才要你去问问,这女孩子嘛。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的数。”她顿了下,“这有主见的姑娘,最后都是二十多了还不曾成婚呢。” 钟锦绣看了她一眼,这人是有备而来啊。 但是这婚事也没逼迫的意思啊。 “这谁家二十多了不成婚的我是不介意,反正不是我。我想也不是二嫂了,估计王夫人也不操心,您说是吧,王夫人?” 王夫人微微一愣,她有些拿捏不住钟锦绣的心思了。 “我和大哥二哥乃是一母同胞,所以我在大哥二哥的婚事上,多有操心,这些事您也知晓的。说来我家二哥和二嫂的婚事,当初还是我求来的。” 王夫人一愣,想到那些事。当初女儿被年青看上,多有侮辱,确实是这位钟家的姑娘从中周旋的,那时候初云还没有与钟家二郎订婚。 王夫人讷讷道:“是有这么个事。” 钟锦绣笑了笑道:“那时候我就知晓王家姐姐温柔贤淑,是梁老夫人爱徒,在京城内名声好,一家女百家求,可是我二哥不在家,我这做妹妹的心里急啊,二哥年纪大了,我祖母又不热心,我这身为妹妹的不得不惦记二哥的事,当时我一眼便相中了王家姐姐,势必要与我二哥求来,做我嫂嫂呢。” 王夫人微微一愣,看着钟锦绣不说话。 “说来我这个妹妹,也是梁老夫人的爱徒,与二嫂是同门,虽然没有千家求的地步,但也步缺少爱慕者,如果王夫人或者是王公子真的喜欢我家妹妹,那就要下功夫了。” 王夫人不明白,难不成她是要请旨意赐婚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王夫人您若是真心欢喜锦心做您的儿媳妇,总是有法子的,而我身为锦心的姐姐,就如希望二哥能寻的一位才学出众的女子为妻一般,我也希望锦心能够寻一位真心待她的,而不是被利益驱使。” 王夫人似乎明白了。 “锦心她是你姨母的孩子,与你不是一个母亲。” 钟锦绣笑了。 “王夫人,她是我姨母的孩子,但也是我父亲的孩子。” 这时候桃子进来,见了礼,便道:“主子,三房和六房的夫人来了,说是来看孩子的。” 钟锦绣笑着道:“请他们进来吧。” 然而让钟锦绣意外的是,他们来居然也是为了锦心。 钟锦绣一句锦心自已做主,三婶娘和六婶娘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刚才来的时候你家三表哥正与锦心聊着,我瞧着两人啊,很合得来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今日我姨母也来了,三婶娘不妨去问问看我姨母是什么想法?” 他们可没脸去寻她姨母,钟锦绣知晓她们与姨母之间的龌龊事,以前没少看不起姨母。 如今姨母发达了,她们便开始巴结了。 但是也仅仅是让她们儿子去招惹锦心,只可惜了,锦心她记仇的很。 待他们走后,王夫人似乎没想到钟锦心这般招人惦记,她道:“我先去给老爷子请安。” “嗯,王夫人,其实我对这门亲事也很看好的。如果日后王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尽力的。” “嗯。” 王夫人出去了,不一会,沈明泽过来了。 钟锦绣略微有些惊讶,道:“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接你和孩子出去,母亲都催促了。” 钟锦绣了然。 “走吧,我们准备好了。” 钟锦绣随着沈明泽出去招待众人,沈家如今出了个皇后,身份地位不同往日,来的都是达官贵人,钟锦绣几年不回来,有些人倒也不陌生。 梁青云见到她,比较激动。 “几年没见,你可还好?” 钟锦绣笑望着她道:“都好,早些时候想去看看你的。” “还好你还有良心。” 正说着话,听说门外有人高喊了一声楚王到。 钟锦绣微微有些愣神,这楚王跟沈家好像没有来往的。 钟锦绣正思索着楚王是哪一号人物,楚王已经进来了。 来者即是客,沈从文和沈之文起身相迎。 正说着话,就听梁青云道:“这楚王收了西夏公主为义女,专门与皇后娘娘作对。朝堂之上时常跟沈家使绊子,今日怎么有脸来。” 钟锦绣想了想道:“稍安勿躁。” 那边听楚王道:“沈大人,你这也不仁义了,沈家办喜事,怎么也不通知本王,本王是差那份礼的人吗?” “一点小事,不敢劳烦楚王您大驾。” “小事?皇后娘娘家即便是小事,也是我皇朝大事呢。” 这话传出去可不好。 楚王身后还跟着萧睿铜,萧睿铜与楚王示意了下,楚王便瞧着钟锦绣还有她手中的孩子。 “今日沈家给孩子举办满月酒吧,哎呦,沈家的孩子果然是不一般啊,这才满月就这么大了。不对吧,沈明泽,你确认这是你的孩子?”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沈明泽。 这楚王来,必定是来找麻烦的。 沈明泽笑了笑道:“楚王殿下,常听说楚王殿下威武,这后院的女人堪比后宫,这宠爱哪位王妃都有记录......” 楚王眉头紧锁,看向沈明泽谈笑风生的俊脸,莫名的有些压力,这是对待沈从文和沈之文都没有的。 他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表哥,人家家隐秘是,你打听这么清楚干嘛,难不成还想去楚王殿下府任职,当个记事簿?我可不愿意,人家家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关你何事?难不成你还跟人家后院女子牵扯不清?想要揭穿出来与楚王大人听?” 噗嗤,众人一阵轻笑。 沈家反击的不错。 小沈氏直接道:“锦绣,乱说什么呢,明泽洁身自好,除了你,没有外人,你别老是不相信他。” 钟锦绣轻声哦了一声。 楚王殿下这般严谨对待后宅女子,就是因为他被蒙蔽过,当初他家小妾跟府内管事的有一腿,还生了儿子,他一气之下,杀了那对祸害王府之人,还将那幼儿生生的摔死了。 当然这是隐秘事,没有人知晓。 钟锦绣能知晓,便是上一世,萧睿翼登基,楚王是被萧睿翼提升上来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萧白露与沈缘定娃娃亲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爷子见他们二人这般,敲打着手中龙头拐杖,怒道:“胡闹。” 沈明泽笑着道:“祖父,放心,刚才不过是玩笑。”他面向楚王,“楚王殿下,是吧?” 楚王道: “是啊,都是玩笑。谁让沈大人领着媳妇离开,三年没回来,这一回来孩子都这么大了,听说沈大人这几年东奔西走的...不过沈大人既然相信,那孩子就是你的了。” 沈明泽回嘴道:“照楚王这话,难不成常年在外,这孩子便有可能不是自已的了?” “这你能确认吗?” 楚王殿下这下子惹了众怒。 一向不大开口的冯老夫人站起身来,呵斥道:“楚王,请您慎言。在座都是天子之臣,为我大宋鞠躬尽瘁,且他们的夫人,更是贤良淑德,容不得你出口污蔑半分。” “就是啊,我们京城出皇差,在外谋事,我家夫人更是蕙质兰心,对家里上下鞠躬尽瘁。” “楚王今日必定要与我家夫人道歉,否则我等明日必定上奏陛下,弹劾楚王您口不遮掩,侮辱我等后宅操劳之夫人。” 似乎就等着这句话,沈明泽笑着对在座的官家以及官家夫人微微鞠躬道:“各位大人夫人请放心,今日楚王殿下侮辱大宋妇人不贞不洁,明日我便起草文书,弹劾楚王殿下一本,让他日后谨言慎行,善待各位妇人,还望各位给做个见证。” 被沈明泽参一本,那不被割一块肉,那绝对脱一层皮。 他不仅会参一本,还会寻找出他做坏事的许多证据来。 沈御史啊,背地里被他们唤他做阎王御史。 真不知晓,沈大人是怎么做到的。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楚王都有些憷他。 钟锦绣看向楚王,瞧见他身侧的萧睿铜,若有所思。 跟在萧睿铜以及楚王跟前的还有一位叫闫凌,他道:“楚王殿下,您喝醉了。” 沈老爷子起身来道:“今日是我沈家添了小子,后继有人,这本是一件大喜事,我沈伯仁舍了老脸来,希望大家给个面子,今日之事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老爷子的面子我们自然会给,但是...”冯老夫人看了一眼楚王,目光钟满满的追究,楚王很清楚今日再讨不了好了,便顺势道,“的确,本王是喝了点酒,有些嘴瓢了,我刚才是说,我是来送贺礼来了。” 楚王话音刚说完,便见他身后侍卫,将礼物送来了。 用红绸盖着,待楚王揭开,是釉里红三鱼纹高足碗。 众人纷纷侧目,有懂瓷器的瞧着东西,眼身中透着期盼。 “瞧着这色彩,便知晓这物件不容易搞到。” “瓷器烧纸过程非常艰难,温度稍高点,或稍低一点,它立刻就会失败,像这种胚胎成型,且这般漂亮的,少有。你瞧那上面的鱼儿栩栩如生,价值不菲。” “虽然不知晓这东西是真是假,但是我却没见过,定然是好东西了。” 楚王听见众人评价,心中得意。 钟锦绣瞧着那物件,高足碗端,造型优美典雅,精致小巧,瓷色朴实,釉色光泽艳丽,杯腹部用釉里红装饰了三尾鱼。 是那般的简洁朴实,典雅鲜明,极有情趣。 但是此物件对钟锦绣来说,并不陌生。 乃是地方上进贡给宫里的御用物品。 钟锦绣抱着孩子起身,在沈明泽耳边轻轻耳语道:“那是贡品。” 沈明泽明白,冯老夫人身边的礼部尚书冯泰见他抬上来的东西,早就有些慌张,那可是贡品啊。 若是被查出来,牵扯甚多啊。 他起身上前道: “楚王殿下,您喝醉了,下官送你回去吧。” “怎么能回去,我还要恭贺沈老爷子呢。” 冯泰乃是雅郡主的亲哥哥,他的一举一动,雅郡主都能够知晓,所以直接将人拉走了,连带着礼物都送还过去了。 被带走的楚王有些弄不明白,道:“你们做什么?” 冯泰急了道:“楚王殿下,你知不知晓你在做什么?那可是贡品,你在家中赏玩一下不久完了,何必拿出来炫耀?” “冯尚书,你别太大惊小怪了,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晓?” 冯尚书摇了摇头道:“沈明泽是什么人?你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外祖可是做生意的,瓷器与他们来说,不过是玩意,你懂不懂?” 冯泰简直后悔的要死,他当初怎么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上了贼船呢。 那可是贡品,若是自已克扣贡品的事情被揭发,他这礼部尚书也别做了。 宴席很快结束,但是沈明泽要办的事情,才刚开始呢。 仅仅是一夜之间,所有事情便调查清楚了。 楚王和冯泰以及诸多官员都牵扯其中。 然隔日,沈明泽拟好了折子上奏,皇上大怒,训斥了楚王,但是楚王是个老油条,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礼部,且证据确凿。 皇上将冯泰处理了,当然楚王也被剥夺了许多权利。 下了朝,楚王拦着沈明泽。有些得意忘形道:“怎么,沈大人处理了自家人的感觉如何?” 沈明泽微微一笑,道:“我这里还准备了一份证据,这里就给楚王您看一看。” “什么东西?” 楚王打开,里面是一份供词......让他绝对不能独善其身的证词。 随后几日,礼部尚书的人很快被提上来了,方源,一个从地方上提拔上来的人,却是皇帝的人。 而楚王所做的一切,都在皇上眼中,他不管不问是为了提拔新人,而他不处置楚王,是为了让他成为靶子。 冯家会将他视为发泄的对象。 楚王想通这一切的时候,却什么都已经晚了。 宫里面,皇后娘娘正领着大公主在御花园内玩,皇上今日心情大好,听说皇后领着大公主在逛御花园,放下手中的折子,便来陪皇后母女了。 他去了御花园,正瞧见皇后扶着大公主练习走路,皇上瞧着自家女儿,特别暖心。 “来来来,朕的大公主,让父皇抱一抱。” 沈莱娣这个时候瞧见皇上,为实不易。 “皇上,您怎么这个点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明泽这小子给朕送了一份大礼,方源你知道吗?朕做皇子的时候,他是朕的谋士。” 沈莱娣心下已经懂了,那就是皇上提拔上来一个自已的人,如此非常的好。 但是沈莱娣却没提起这事,她道:“皇上,您别老小子小子的喊他,让外人听见了,还以为您多烦他呢。” 皇上高兴的,连说了三个好字。 “你过几日寻个空隙,召锦绣公主进宫一趟,确认一下孩子的婚事。” 沈莱娣看了一眼自家女儿,道:“是。” 钟锦绣在家里,听说那小西姑娘跟着阿祥去云南了,她担心桃子想不开,想劝一劝。但是桃子只道:“有人能照顾他,也好。” 钟锦绣只瞧了桃子一眼,没在吭声。 “奴婢知晓主子都是为了我,可那女子是他喜欢的女人,若是失去了,必定会伤心的。” 钟锦绣微微挑眉,道:“行吧。” 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府里的老爷子受不住去平安寺避暑,沈明泽亲自送老爷子过去,随后宫里面有人来请钟锦绣进宫一叙。 还是带着孩子去。 钟锦绣问了沈明泽一句,沈明泽只是说了句:“进宫就进宫吧,五姐家那小姑娘看着挺可爱的。” 钟锦绣总觉得沈明泽透着无奈。 钟锦绣进宫见皇后娘娘,沈莱娣比三年前圆润了许多,该是生完孩子,人也长大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莱娣连忙上前扶起她。 “几年不见,表妹怎么变得这般客气了。” “礼不可废,早前便觉得五姐你是有福气的。” 奉承的话不必多说,沈莱娣道:“明泽给你说了吗?大公主和沈缘的事情?” 钟锦绣微微一愣,她确实没有听说,然是两个小孩的事,能是什么事? “没人跟我说讲啊,两个孩子有什么事?” 沈莱娣笑道:“给孩子赐婚,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这便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钟锦绣微愣,但又有些泄气。 沈莱娣招呼大公主过来,抱着孩子道:“来,唤舅妈。” 钟锦绣瞧着大公主,白嫩嫩的,眉眼之间有皇上的神色,长大了,应该长得不错。 但是她儿子还这么小,她这就有儿媳妇了? 只觉得心里面怪怪的。 沈莱娣有些审视的看向钟锦绣,成为驸马,将来是不能有实权的。 也即是说将来他不能施展任何报复。 但是沈家,沈明泽乃是唯一男嗣,而沈缘亦是现在唯一继承人,倘若她不同意,也情有可原。 可是钟锦绣却没有同意或者不同意,在她心中只要不是嫁给沈明泽,她不会持反对意见的。 至于孩子...... 钟锦绣瞧着粉嫩可爱的外甥女,笑道: “来,到舅妈这里来。” ...... 钟锦绣抱着孩子从宫中回来,紧接着圣旨便下来了,封沈缘为大公主驸马。 这是殊荣,但是对沈家来说,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冯妍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雅郡主与阴氏直接说教锦绣,说她不该应承此事。 钟锦绣不以为然,沈莱娣都说那是皇上的意思,这是要她拒绝吗? 她倒是敢,但是沈家可承受得住这种风波? 五姐在后宫可经得住皇上质问? 但是阴氏瞧不出这其中关联,嚷嚷道:“不行,我要进宫去见见你五姐,她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吗?” 当然她也只能嚷嚷自家女儿罢了。 雅郡主虽然不喜欢阴氏,但是沈缘成为大公主驸马的事情,也是不大同意的。 成为驸马便代表没有实权,没有实权,那沈家日后还能有什么发展。 沈从文和沈之文连夜开会,想要隔日去寻皇上哭一哭呢。 沈缘可是沈家唯一的希望呢。 沈明泽道:“我觉得这个事,不能一概而论,当初长远候不也是驸马吗,他不也一样在朝堂。” “那是因为大长公主是先皇亲妹妹,你能保证日后荣登皇位的是你五姐的孩子吗?” 弄不好还会成为皇族牵制沈家的一个筹码。 沈明泽安慰道:“你们放心吧,我会让皇上不得不重用沈家的。” 沈从文和沈之文莫名,然瞧着不动声色的沈明泽,他像是早就知晓此事一般。 让人不得不信服。 晚上两个人在一起,钟锦绣便问:“你早就知晓这个事?” 沈明泽也没有隐瞒,直言道:“嗯。”沈明泽仔细瞧着钟锦绣,没从他脸上瞧出生气,倒是有些了然道:“看来你办了件好事,让皇上这般重赏你?” 沈明泽笑了。 “不过这奖赏,这荣誉,不过家里人却不这么认为,小猴子小小年纪,还不曾努力,便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只是沈家比较特殊啊。 对于沈缘成为驸马爷这个事,她起初有些怪异,如今想起来好处多的很啊。 日后孩子在京城横着走都没有人敢得罪。 “爹反对沈缘当驸马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大伯父怎么也反对?要知晓家族有个驸马爷,对他来说,是非常有利的事情。”而且雅郡主也出言反对了。 沈明泽笑道:“大概是我比较抢手。” 钟锦绣没有她想的那般乐观,她摇头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沈明泽反问道:“表妹觉得呢?” “我觉得长房需要一个孩子。” 这有一点,钟锦绣也比较奇怪。 大伯父与雅郡主几年不在一起,他在外面总归是有女人的吧,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连个孩子都没有? 沈明泽道:“大伯母的手段,你是不知晓。但凡是大伯父的女人,都逃不过大伯母的监视。” 那可说不一定,男人想要做坏事,女人是如何都防不过来的。 难道说大伯父还算是正人君子。 会吗? 隔日,沈明泽下了朝堂,便有人前来庆贺。 在不久,冯家便上门,说是请沈家大爷帮忙。 沈家如日中天,冯家却要走下坡路了。 冯夫人一来便与雅郡主述说家中境况。 “妹妹,母亲她大不好了。” 雅郡主微微皱眉,前几日见着还好好的。 “大嫂,母亲这事被我大哥气着了,你说着好端端的他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敢打贡品的主意了,嗯?” 雅郡主跟这位大嫂关系本就一般,冯夫人瞧不起她当初嫁给冯家使用的手段,雅郡主也瞧不上她小家子气。 但两人终归是安好如初。 “妹妹,冯家是你娘家,你大哥他这次为什么被拉下来?是因为妹夫不管不问,你家那个侄子,亲自收罗的证据......” “那也是大哥行为不检。” “你大哥...妹妹你要这样子说就没意思了,你们沈家欺软怕硬,只会拿软柿子捏......”冯夫人觉得自已不该来这一趟,“罢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说与母亲听的。” 冯夫人走到门口,突然间顿了下,道:“妹妹若是觉得冯家倒了,你还能安稳成为沈家大夫人吗?你和妹夫貌合神离,不是秘密,倘若冯便失势,你还能看的住他...沈家大房无子,二房却如日中天......” 雅郡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愤懑不已。 失手便甩了桌面上杯子。 说的不错,沈从文如今入内阁,行情大好。 且越来越好,也就代表他越来越不受掌控了。 大房无子? 哼,有的,只不过都被她处理了。 “蒋妈妈,随我回冯家。” 冯夫人刚到家,后脚便见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口,上面赫然有沈家的标识。 她心中冷笑一声,暗暗道:“果然急了。” 瞧着她从马车内出来,顷刻间有人递来凳子,见她仪态万千的从马车上下来。 众然是不得夫婿喜欢,可她依然将自已包装的极好,自已选择的,即便前面是深坑,她也要踏进去。 雅郡主道:“大嫂怎么走的这般急作甚?” “母亲病重,自然要回来侍候的。” 雅郡主无奈道:“走吧,一起去看看母亲。” “雅妹妹,请吧,母亲她等着您呢。” 雅郡主是不相信自家母亲会生病,她的身体,比之一般人好的多。 但是她刚踏进母亲院落,便闻到一股药香,心下紧张,脚步便快了些。 “母亲,母亲,你怎么啦......” 冯老夫人躺在床上,神情恹恹的,看到自家女儿进来,便乖乖的叫着。 随后让下人们扶自已起来。 “是谁去找你的,我本就不妨事的。” “母亲,你这是何必?” “女儿,我知晓你的难处,知晓你的难处啊,母亲不想拖累你,你在沈家亦是不好过啊。” 没有儿子,已经是步步难走,还...... 说来都是冤孽啊。 “母亲快别这么说,冯家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只是如今事情已经换成定局,我想帮也帮不上忙啊。” 冯老夫人自然知晓,这个事是楚王惹出来的,事出突然,谁曾想到,沈明泽一夜之间便收集好了证据等着呢。 “女儿,沈家如日中天,可你没有儿子,那个沈明泽...你有何打算?” “母亲...” “你也别想瞒我,沈明泽短短几年为皇上处理的江南盐税事情,又拥护皇上有功,虽然只是个御史,但在圣上心中的地位确实不一般的。你可有打算?”他先是巡查御史,在到皇城司,再到巡盐使,再就是御史台,每到一步,却将事情办的极好。 雅郡主的打算,是想要与沈从文在生一个儿子,可是他却不曾寻找到合适的机会。 第二打算才是沈明泽,但是这第二打算被沈家五姐入宫为后给打乱了。 所以她现在唯有生个儿子。 冯老夫人见自家女儿不吭气,便知晓事情难。 “云裳,你先出去。” 冯老夫人支出去所有人,单独留下女儿道:“雅儿,你是我最骄傲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之你大哥,你的谋略计谋不输与男儿,当初沈家大郎本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青梅竹马,是你设计与他,不得不退了别的亲事娶你,如今他对你表面上虽好,可这些年你们却唯有吟堂,他终究是记恨当年的事情的。” 当年他们设计秦家姑娘被人玷污,秦家为了洗刷太平,便给秦家姑娘随便指了一人家。且当初沈从文被派往外地任职,再回来,他家表妹已经成婚生子了。 且当时他不知为何察觉到了是她所为,便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设计人侮辱她,可是却被雅郡主早先发觉,将计就计,将最后玷污她之人,换成了沈从文,两人因此便被拴在一起。 “雅儿,如今等你生了孩子,也晚了,沈明泽已经长成,他的儿子都已经被封为驸马,得皇上庇护,可三代无忧。即便是你生下孩子,也无济于事了。” 雅郡主心中不甘。 “母亲觉得,我该如何?” 冯老夫人唤个丫头进来,是冯家庶女,冯妍妆。 雅郡主瞧着她,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她一向看不惯庶子庶女,所以对这位庶女侄女,不大关怀,可如今见了,却不得不承认,这丫头长得极好。 “你家那侄子如今身边唯有一夫人,该有个妾侍了。” 雅郡主明白母亲的想法,让她侄女嫁给沈明泽,以拉拢两家的关系。 这似乎就代表,母亲已经抛弃自已了呢。 “你别多想,母亲如此也是为你着想,倘若你侄女入了沈明泽的眼,将来若是在生下子嗣,而她岂能不亲近你不孝顺你...” ...... 雅郡主最后无奈,终究是将人领回去了。 钟锦绣正哄着孩子玩耍,突然间听说蒋妈妈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位娇美人。 蒋妈妈介绍道:“少夫人,这位是冯家小姐,这几日来咱们府上住几日。” 冯妍妆微微俯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柔和。 黄鹂般的声音传出道;“妍妆给表嫂请安。” 钟锦绣将孩子递给桃子,随后道:“妍妆表妹好。” “那是小少爷吧,真可爱,瞧着像少夫人多些。” 钟锦绣笑着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道:“是个皮实的孩子,难得听你一句夸。” 她望向蒋妈妈道:“可领去见二夫人了?” “见过了,冯家表小姐可能要在咱们家多住一段时间,大夫人说,吟堂不在家,日后烦劳少夫人能多陪陪表小姐......” 钟锦绣颔首道:“这个应当的,妍妆妹妹若是闲了就过来吧。” “多谢表嫂。” 第二百八十九章、不贞洁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倒是没在意,冯家这个时候出了事,她家姑娘来沈家一是避祸,二应该是想要为这个姑娘寻一处好去路吧。 就是不知晓雅郡主会为他选择谁。 过几日便是梁老夫人寿辰,雅郡主提前几日便与钟锦绣提了这 个事。 说是让钟锦绣领着冯妍妆出去转转,意欲给冯妍妆寻一个好婆家。 钟锦绣听后便问道:“不知大伯母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冯家属意的是沈明泽呢。 但是这不能与她讲,她其实也有想过,除了沈明泽,还有别的人最合适吗? 以前她与吟堂挑选了许多,但都是世家子弟,身份非富即贵,冯妍妆是庶女,再说冯家现在的境况,那些人也就不大合适了。 “家境好,就行。” 上一世,冯老爷没有被牵连,她家的庶女也嫁给了平阳侯府的六公子,这门亲事不好不坏。 平阳侯府的六公子乃是平阳侯新夫人所生,先夫人留下三位公子,都比较有能力,这平阳侯世子之位本来是先夫人留下来的长子,继夫人的儿子也不差,这位最小就是谢家六郎。 说说这位谢家六郎,能力是不错,却是个好色的,且痴心恋着自家表姐也即是他的长嫂。 冯家庶女要嫁给平阳侯府六公子当嫡妻,还有些突兀,但是冯家那时候还是比较有能力的。 且这位庶女嫁给谢家后倒是深得谢家六郎的喜欢。 “过几日梁老夫人寿辰,届时会有许多人达官贵人前往,你领她去结交一番,顺便看顾一二便是。” 这点事,钟锦绣倒是可以做到的。 再说这位冯家庶女,也是个有手段的,应该不会让她多费心的吧。 所以钟锦绣便答应了。 今日沈明泽回来,远远的瞧见一位姑娘站在门内不远,沈明泽不甚在意,跨着就要走,然听那姑娘软声道:“妍妆见过表哥。” 沈明泽顿住,打量了她一眼,那妍妆道:“表哥,我是冯家女儿,前来陪伴我姑母。” 怪不得觉得熟悉,原来是她。 “嗯,冯家表妹有礼了,在沈家有什么需要尽管给你姑母开口,她是这个家女主人,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冯妍妆莹莹抬眉,道:“那表哥呢,表哥可会眷顾妍妆?” 沈明泽微楞,目光微微聚拢,盯着对面的女子,轻轻笑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径自走了。 弄得冯妍妆什么尴尬不已。 姑母让她在门口等着,偶遇沈明泽,借故让自已搭讪,引起沈明泽注意,本来她对自已的容貌,相当自信,可是如今...... 丫鬟阿园安慰道:“主子,定是沈少爷心中有事,咱们明日再接再厉。” 冯妍妆轻声嗯了一声。 沈明泽回去,见自家夫人正在喂孩子吃米粥,如今算算,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喂养的不错,长得很敦实。 他上前去从她话中接过孩子,道:“怎么不交给丫鬟做?” “闲着无事呗,你有没有觉得养孩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嗯?” “今日他会喊娘亲了呢。” 孩子一点点的变化,都能让她欣喜,也更欢喜亲自带她。 钟锦绣偷望着沈明泽一眼,道:“你想听他喊爹爹吗?” 沈明泽愣神片刻,声音微颤问:“会吗?” 钟锦绣笑了道:“这要看你怎么引诱了。” 沈明泽低头瞧了一眼还流口水的孩子,在抬头望了望她,便已经明白,真的会呢。 沈明泽笑着哄着孩子喊爹,小家伙很不给面子的噗了一下,沈明泽微微撇嘴,看着钟锦绣道:“你用的是什么法子让他喊你的?” 他最近不在家,但一回来也没少陪他呢。 “沈缘,警告你一次,在不叫爹爹,我可就要打你屁屁了。” 钟锦绣笑了,道:“你家儿子别的不能,就这脾气,绝对是...难说...” 这你打他一巴掌,虽然不疼,但他绝对张嘴就哭,哭到你怀疑人生。 “我小时候可不这样?” 沈明泽讪讪道:“我小时候也不这样。” “那你说他像谁?人说外甥似舅,回头我问问爹,看我大哥和二哥小时候是什么样?” 沈明泽没吭气,暗暗的瞪了一眼自家儿子。 钟锦绣端起旁边的碗,在儿子面前转悠一圈,小猴子的视线立马被转移,钟锦绣诱惑道:“来,喊爹爹。” 小家伙不喊,眉光耷拉出来,一脸委屈的看着她,钟锦绣不为所动,舀了一勺蛋羹,再次道:“喊爹爹,有吃的,不喊,不吃。” 钟锦绣说完,便将蛋羹放入自已口中,小家伙吱吱呀呀的喊了声‘爹’。 “乖,来,娘亲喂。” 沈明泽觉得有意思,不让钟锦绣喂了,他亲自喂孩子,钟锦绣笑着让他玩,玩着玩着,旁边的莞妈妈出生提醒道:“少爷,孩子还小,不能喂太多,容易积食。” 钟锦绣看见那一碗蛋羹见了底,吐了吐舌头,道:“你不是全给他吃了吧?” “啊,我忘记了。”他认真观察着小猴子,不大自信的问,“不会有事吧。” 钟锦绣想了想问:“要不叫大夫来开点药?” 最后莞妈妈对这一对小夫妻有些无语,直接将孩子抱走了。 “真不经玩。” 钟锦绣看着沈明泽意犹未尽的模样突然间笑了。 今日乍然听见他喊娘的时候,与他感受一模一样,不过逗弄了一阵便歇了。 钟锦绣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过几日便是梁老夫人寿辰,到时候你去吗?” 沈明泽道:“你要去吗?” “嗯,大伯母要我带她家侄女过去,想要求一番姻缘。” 沈明泽想起刚才遇见的冯妍妆,没说什么。 倒是钟锦绣有些臆想道:“你说她跟谢家六郎是如何看上眼的呢?” 沈明泽想起以往的一些事,他看了钟锦绣期盼的眼神,也没打击她。 这位冯家姑娘,心比天高,且事事效仿她家姑母,也就是雅郡主。 要强的很。 且比她的姑母更加聪慧,审时度势,柔而心狠。 嫁给谢六郎,最后利用了一些偏激手段,争夺了谢家家主之位。 谢六郎最后意识到的时候,谢家上面五位哥哥尽数都死于非命了。 最后谢六郎亲自将她的妻子送了官。 “雷家有位二爷,如今任职大理寺卿。” 雷二爷,真名雷洛天,原来是大理石仵作,因人推荐得了这大理寺卿的职位。他前后娶了三位夫人,每一个都死于非命,人都说他命硬,克妻。所以这几年来,没人敢将妻子许给他了。 “你确定吗?她可是大伯母的侄女?”怎么能将她推入火坑呢? “我瞧着这位冯家表妹,亦是个命硬的。” 钟锦绣倒是不大认同,即便是他们能同意,冯家和大伯母也不一定同意。 当然钟锦绣却不认为他只是提一提,倒是真的在思索着两人的可能性。 钟锦绣无奈道:“那日在说吧。姻缘这种东西,说不准的。” 隔日沈明泽被钟锦绣送出房门,便要去上朝,在路过门口的时候,却瞧见一女子站在门口处。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巧笑嫣兮,美目顾盼。 一次是巧合,两次便让他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沈明泽抬脚错身而过,冯妍妆想开口打声招呼,然被阿三拦着,道:“表小姐,少爷要赶着上朝。天气闷热,表小姐若是燥热,可去地窖领些冰块在屋内放着。” 冯妍妆听他如此打发自已,心中一阵懊恼。 转身便回去了。 蒋妈妈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给雅郡主听。 雅郡主无奈叹息一声。 “这怕是没有入他的眼呢。” 蒋妈妈道:“也许是咱们少夫人厉害,少爷他又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 雅郡主不免有些轻讽道:“你说这世上当真有洁身自好的男人吗?” 蒋妈妈还没有见过。 “他自以为对她痴情不已,哼,不也是寻了诸多女子来糟践,外面传说他洁身自好?当真是可笑至极...” 蒋妈妈知晓主子说的他指的是谁,就是大爷沈从文呢。 哎,大房后院虽然干净,可是外面却有不少人呢。 有人都道她手段高明,将沈从文外面的女人清理的干净,这二十年来无一子嗣出来。 哼,这不是她手段高明,而是他做法太绝。 他不愿意让那些女子生下他的孩子,怕玷污了他的爱情。 果然是无耻之徒。 倘若他真的痴情与他表妹,倘若他这些年来真的洁身自好,她或许钦佩与他,或者成全与他,可是他没有,他甚至一年没到,就开始寻旁人慰藉...... 当年他与她表妹的感情多么轰轰烈烈,自小一起长大,在秦家遭难,他依然不离不弃,几番为秦家出头,堪称为男人中的表率,当时她在闺中为他的痴情为惑,执意要嫁给他,可她不是秦霜。 但是现在她却不想成为秦霜了。 她只觉得她可怜。 当年她虽然设计秦霜,害她清白尽毁,没了清白的女子,他以为他有多爱她,可那时候她却只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嫌恶。 哈哈 他嫌恶她的不贞洁...... 第二百九十章、给冯妍妆寻亲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多么的可笑。 “沈明泽洁身自好吗?不,那是他还没有感受到绝望。” 倘若钟锦绣...... “待梁老夫人寿辰那日,将会有一份大礼等着钟锦绣的。” 钟锦绣在沈明泽走后,又小睡一阵,醒来之后,却见桃子回转道:“主子,今日奴婢奉你之命去给少爷送伞,无意间看到冯家表小姐......” “她怎么了?” “她在勾引姑爷。” 钟锦绣微楞,然她问:“表哥是什么态度?” “少爷让阿三拦着她了,自已没搭理她。” 钟锦绣这才安心。 钟锦绣只盼着梁老夫人生辰那日早些来,好打发这位居心不良的女子出门。 梁老夫人寿辰当日,钟锦绣早早起身梳妆打扮,待出入门口,便见到冯妍妆站在外面。 “表嫂好。” 钟锦绣倒是没站定,直接从她身边过去,道:“上车吧。”神情冷漠。 钟锦绣踩着小凳子上了马车,冯妍妆站在后面,莫名觉得局促,不知该上去还是该如何? 桃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最近天气炎热,表小姐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莫要再大清早出来吹风了。” 一句话,让冯妍妆面色色彩斑斓,桃子道:“请您坐后面的马车吧。” 冯妍妆意识到这次去梁老夫人处,怕是这位少夫人会为难她,甚至...她绝对不能。 她上前一步道:“少夫人,妍妆有事回禀。” 钟锦绣掀开帘子,看了她一眼道:“上来吧。” 冯妍妆上去,便跪在她跟前道:“请少夫人原谅。” 钟锦绣看着他道:“是冯家人让你如此的吗?” 冯妍妆颔首,似乎要表情心意道: “我不想嫁给人为妾。” 钟锦绣听她言语,心中顿时一松。 冯妍妆则感受到她的变化,继续道: “我母亲就是给人为妾,一辈子被人压制,连喘气的机会都不能,我不想过的如此憋闷,请少夫人帮我。” 不想为妾?这便是她已经歇了嫁给沈明泽的心思了。 “起来坐吧。” “谢谢少夫人。” 钟锦绣看了她一眼,但见她表情略微轻松,似乎觉得她已经放过自已了。 钟锦绣道:“谢家继夫人正在为谢家六郎寻合适的六夫人人选。”钟锦绣见她目光慢慢惊讶,谢家六郎?她有派丫鬟去打听他,可她为何知晓? 莫名的心中有些恐慌。 “当然,我表哥,沈御史大人,也为你选择了一个人。” 钟锦绣本来没将雷二爷放入考虑范围内的,但是她惦记沈明泽,这个事却不在他的容忍范围内。 雷洛天可是大理寺卿,三十五六的年纪,没有孩子,如果没有克妻的名头,倒是个抢手的。 可若是没有这克妻的名头,她又如何能够有这个机会。 见她一双水灵的大眼盯着自已,钟锦绣便道: “大理寺卿雷洛天。” 听到这个职位她眼光微微放光,然听到这个人名,却心中一惊。 沈明泽推荐的?果真是对她没好感。 钟锦绣瞧着她微暗沉的目光,道:“你可以斟酌一番。选择权在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我家那位,但是你要想好后果。” “如果一个男人心中有你,那么你可以拼一拼,但一个男人心中没你,然这户人家家长都不大欢喜你的话,我劝你最好收敛起来一些心思。” “我嫁给表哥三年多了,性情上稍微收敛了许多,但是没嫁给表哥以前是什么样子,想来你也不陌生。” 冯妍妆在闺中的时候就听说过她的壮举,如今瞧着她云淡风轻的说着,便觉得背心一阵恶寒,心中多少有些庆幸自已今日举措是对的。 沈明泽当初不顾及得罪桓王,想要迎娶她,先不说她的手段,一个能赔上全部身家为了一个女人的男人,那绝对是真心欢喜她的。 她若是执意插手,绝对落不得好。 再说她那姑母,说好的让自已嫁给沈明泽,可是最终呢,她却帮不上自已任何忙,美其名让自已努力,实际上就是无能为力的。 既然她无能为力,但是自已却不能在无能为力之人身上下手,她会寻别人的。 刚才她说的谢家六郎,是她的目标,她听她提及谢家六郎的时候,就知晓自已不是她的对手。 她似乎将自已的一切都打听到了。 “我瞧着你是聪明人,而我亦不会让人入了我和表哥之间,所以我会帮你。” 钟锦绣说帮她,自然是要帮助的。 进入梁家,钟锦绣便领着她先去见了平阳侯府继夫人,引荐平阳侯府继夫人与冯妍妆认识。 平阳侯继夫人也在为自家那位不争气的孩子挑选儿媳人选,希望儿媳能够强大,管的住儿子的。 她瞧见跟在钟锦绣身边的女孩,文静中透着刚毅,第一眼便相中了。 “这位姑娘长得极好,不知是?” 冯妍妆有些紧张,深怕钟锦绣会说些什么,然钟锦绣道:“这位是我大伯母雅郡主最喜欢的侄女,如今暂居住在沈家,雅郡主怕她闷,就让我领她出来转转。” 钟锦绣一个雅郡主看重,一个暂居在沈家,便将冯妍妆的身份提上了一个层次。 毕竟沈家现在如日中天,且还是雅郡主最欢喜的侄女,这便又加分了。 冯妍妆感激的看了一眼,瞧见平阳侯继夫人看她,便道:“给谢夫人请安。” “乖,是个好孩子。” “谢夫人,我们先去拜见梁夫人,一会在来相聚。” “去吧去吧。” 钟锦绣领着人离开,远远的还能听见平阳侯继夫人派人去喊谢家六郎的声音。 钟锦绣笑了,冯妍妆心中便也有底了。 钟锦绣领着人先寻了雷夫人来,拉着冯妍妆,拜见了雷老夫人,雷老夫人身侧本就有些冷清,乍然见到有人来与她见礼,她略微有些紧张。 “沈少夫人有礼了。”品阶没人家高,是要见礼的,钟锦绣忙回了礼,道,“雷老夫人有礼了。” 雷老夫人对钟锦绣自然是认得的,上次去沈家她也在侧的,只是离得远,没机会攀谈。 但是她的目光落在她身侧的女娃身边,好奇问:“这位姑娘是?” 冯妍妆忙见礼道:“给雷老夫人请安。” 然瞧见对方盯着自已,微微敛眉,她不动声色的回避了她探寻的目光。 钟锦绣笑道:“我冯家表妹。” 冯家? “可是雅郡主娘家姑娘?” 钟锦绣颔首道:“正是。” 雷老夫人听后,眉光亮了亮。冯家如今出事,正需要伸出援手的时候,若是他儿子去求亲,定是不难的。 钟锦绣知晓雷老夫人为了自家儿子婚事,愁的头发都白了。 如今好不容易寻个有身份却又不辱没她儿子的,若是能成,日后便如沈家有姻亲关系了。 离开了雷老夫人,钟锦绣见她一脸的莫名,也没有解释。 随后钟锦绣去拜见梁老夫人,三年没见,梁老夫人对钟锦绣感情很复杂,但最主要的还是感激。 她不仅仅救了梁家上下孩子的婚事,还将自家三子的诬名给解除了。 只是今日姜情也来了。 姜情...哎,这三年这丫头改变了许多,也极少惹事,渐渐的平静了许多。 或许是年纪大了,懂事了。 钟锦绣近前道:“给老夫人请安。” 梁老夫人招呼她近前,言语慈祥道:“三年多不见,你这丫头倒是没变样。” 钟锦绣笑了笑。 “梁老夫人您也没咋变样呢,还是与以往那般温和疼爱小辈呢。” 梁老夫人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那三妹回来了还知晓来看看我,你倒好,我若是不请,你还不来呢。” “哪有,我这不是怕您嫌弃我,没敢来打扰你。” 梁老夫人知晓她指的是何事,也没在追问,倒是对她身后的小姑娘看了一眼。 “这是冯家丫头?” “是,我大舅母娘家侄女,今日带来给您老拜寿了。” 梁老夫人道:“你有心了。” 不一会,梁家小辈们聚齐了,拉着钟锦绣便是一阵埋怨她。 钟锦绣一一告罪,只是瞧着梁凝云,发现她气色极好,身上鲜艳的绫罗绸缎色彩都是极品,看来在陆家终于熬出头来了。 心中为她高兴。 她们拉钟锦绣到一边去,有许多话要问她呢。 众人聊了许多,梁青云瞧见冯妍妆坐在他们身后不远,不一会便寻得了朋友,聊得正欢。其中便有谢家和雷家的女眷。 梁青云暗暗指了指对方,问:“那是什么情况?” 钟锦绣笑道:“受家人所托,领她出来见见世面。” “你什么时候有这般闲心了。” “我一向好心。” “得了吧,怎么就没见你对你家那两位妹妹好心。” 她提及的妹妹,正是三房那两位了。 钟锦绣只是笑了笑,道:“我那两位妹妹怎么了?” “你没听说吗?萧睿铜这些年从不提及那婚事,似乎没有要迎娶她的意思,她这不嫁,剩下那位便也就耽搁了。” 钟锦绣心下并不关心,但是嘴上却道:“还有这事?我三年不回,确实有些事不大了解。” “如今我爹爹辞官去了常州,但是爹爹不在,我们钟家也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回头我便让大哥和三叔去问一问萧睿铜,到底是何意思?” “这违背先皇旨意,想来萧睿铜还没有这般大的胆子。” 梁青云颔首。 “确实,我瞧着你与你家妹妹关系不好,她们如何你也不大关心,但是她们毕竟姓钟,她们受辱,便是要整个钟家受辱。” 钟锦绣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能将人逼迫的太急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沈少夫人,许久不见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去更衣的时候,遇见了姜情。 三年没见,姜情看着沉稳大气不少,但是见到她,似乎还有诸多敌意。 钟锦绣瞧着她,没吭气。 但是姜情随意问道:“沈少夫人,许久不见,你可安好?” 钟锦绣似乎没想到她会打招呼,微微颔首。 “你请。” 只是在钟锦绣转身的瞬间,姜情眼中闪现出狠厉。 钟锦绣刚进入更衣室,便感觉有人在,回眸望去,正是萧睿铜。 桃子吃惊要唤人,可是却被钟锦绣捂住了嘴巴。 萧睿铜得意的笑了下,道:“别来无恙啊,钟锦绣。” “铜将军在这作何?” “你说呢?” 钟锦绣心中早已经将萧睿铜骂了许多遍,还能为何?这是要毁了她的名声呢。 虽然她对名声不甚在意,但是她现在是表哥的夫人,绝对不能让表哥因此惹人非议。 钟锦绣示意桃子出去开门,但是房门却怎么都弄不开。 她这是被人给暗算了。 这里可是梁府,且又是内院,他一个男人不该在这里,应该是有内应。 姜情? 萧睿铜近前,桃子率先站在她身侧,呵斥道:“我们家主子可是国舅爷的夫人,你不可放肆。” 萧睿铜蔑视的看了她一眼,上前欲要将她扯开,但是桃子却被钟锦绣拉入身后,安好的护在身后。 “你们想做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看我能否配合。” 萧睿铜看着她似乎什么都明白的模样,心中多少有些郁闷,这三四年来,自已被人压制住,为实不好受。 然她这几年在外潇洒自由的很,听说备受恩宠的很。 着实可气的很。 “你这次是要劫持我,还是就如此,引人来呢。” “我已经不是四年前的人了,你觉得呢?” 钟锦绣隐隐觉得他比四年前更家沉稳,但还是那般傻。 “你想杀我吗?还是简单的毁了我的名声?” “你不怕?” “怕啊,飞来横祸,总归是不好的,但是你会放过我吗?” 萧睿铜轻哼不会 “那请吧。” 桃子拉了拉她的衣袖,有些警惕的看着对方,那架势恍惚要与对方拼命。 但是萧睿铜却一直没有动静,他看着钟锦绣的云淡风轻,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若是你不贞洁,沈家那位,可还会要你?” “他要不要我我不知道,但是你却一定会死。楚王他保不住你,姜情亦是会抛弃你。” “你真的不该亲自来做这种事。” “我猜你定是想让我体验一下被人侮辱,随后被抛弃,此生也就了了过一生,或者想不开上吊自杀。但是这一系列你首先要保证我活着,我活着,你便脱不得干系。” 桃子威胁:“就是,你若是伤害我们,我家大少爷还有我家姑爷必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桃子一说,然就被钟锦绣被一掌砍了后颈,直接晕了过去。 萧睿铜目瞪口呆看着她对自已丫头下手,钟锦绣无奈道:“丫头在,碍事。你说呢?” “你...” 然而钟锦绣轻哎了一声,道:“怎么,你害怕了?” 萧睿铜心中的确是有些计较,他也很懊恼,刚才就在她进来的时候,就不该心存得意,他该一掌将其劈晕,然后扔到乞丐窝里或者是花楼里,任由别人践踏。 如此他才能独善其身。 但是现在? 想想沈明泽,想想闫凌的唠叨,他居然退缩了。 只是正此刻,她突然间瞧见钟锦绣晕了过去,在然后就瞧见姜情打开门走进。 娇艳的脸看着他道:“四年了,你胆子是越来越小了。” “名誉受损,不仅仅是对一个人,更是对一个家族,即便是她不惧怕,沈家乃是皇后娘家,绝对不能有丑闻发生,所以他们一定会遮掩,届时,他们如何能动你?” 萧睿铜想想也是。 冯妍妆见钟锦绣不在宴会,便出来寻找,但是却怎么找也没有。 她突然间没了主意,刚才见着她与梁家几位姑娘相熟,便上前问了几句。 凝云道:“她去更衣这般长时间,怎么还不回来,香云,你快去看看。” 丫鬟香云道:“是。” 然香云出去,再次回来,便有些急。 “主子,沈少夫人不见了,桃子,晕在更衣室内。” 凝云顿住,她慌忙站起来,上前通知了梁老夫人,梁老夫人心惊,道:“真是死性不改,去,通知府里的所有人,看好大门。让全府女眷统统去找。找姜情。” “派人去通知沈大人。” 钟锦绣在梁家丢失,这可是大事啊。 “将今日宾客名单拿来,让府中的人去对一对,记得一定要隐秘。不能......” 想起上次姜情在梁家发生的事情,犹在眼前,若是钟锦绣发生...不,绝对不能再梁府出事。 不一会,有人来报。 “老夫人,萧睿铜和姜情小姐都不在。门房说,见姜情小姐出门了。是从后门出去的,还抬着一箱子。” “放肆,你们怎么不拦着?” “是三爷领着出去的,说是三爷送给她的东西,属下也拦不住啊。” “糊涂。” 梁老夫人气的差点晕厥,凝云忙扶住她,道:“祖母,该怎么办?” “去通知沈明泽,记住此事不可外扬。” “是祖母。” “还有将那混账给我绑过去。” 钟锦绣醒来的时候,却在一个昏暗的暗室内,想着应该是被他们移动来到此处的。 她略略观察着,暗室脏乱,隐约还有些糜烂的味道,她浑身上下摸了摸,衣服还在。 然外面的萧睿铜,没想到沈明泽动作这般大,此刻的他正四处躲避,而沈明泽寻找到姜情的时候,姜情正在挽卿阁喝茶。 “沈大人,别来无恙啊。” 沈明泽问:“我家夫人在哪?” “你家夫人?钟锦绣?沈大人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沈明泽轻哼,看着她的目光透着寒意,让人不敢直视,姜情敛眉,心中笃定他不敢拿自已作什么。 他家姐姐是皇后,而他又是御史,不会也不敢胡来。 但是她猜错了,沈明泽没说什么废话,随后一拨人似乎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她跟前。 “将她带回去,好好审问。” 姜情这才意识到什么,脸色裂变,道:“你不能。” 沈明泽冷哼,眸光暗色,让人脚底升起一片寒意。 “如果她不招,扔去暗楼。” 暗楼,是地下做花楼生意的,是供那些没有多少银钱,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男人的地方。 她们一日靠接客多少来维持生计,有的甚至一天都不能停歇。 沈明泽不是好人,除了钟锦绣,他对谁都不会有怜悯之心。 然姜情还是被送去暗楼。 姜情接待了一日客人,残躯躺在暗室内,她想要见沈明泽,非常非常想,可是却没有人通传。 他恍惚忘记了她一般。 她本来让萧睿铜逃跑,就是要让人以为萧睿铜肇事潜逃,可是他连调查都没有,直接就怀疑了她。 他够狠。 然当夜凌晨,钟锦绣在暗室被人发觉,来救她的就是沈明泽。 “你来的好晚,我都饿了。” 沈明泽上前将人抱着道:“对不起。” “桃子呢?” “她没事。” 如此钟锦绣便放心了,将她打晕,是不想萧睿铜牵扯到她的,再说了,为了给她抹黑,他们会放过桃子。 钟锦绣伸手环抱着他颈部,随意蹭了蹭,道:“我们走吧。” 沈明泽将她抱在怀中,出了暗室,他冷声吩咐道:“将这里清理掉。” “是。” 沈家 雅郡主已经听冯妍妆说钟锦绣丢了,恍惚这一切发展,都印了自已心中所想。 一个消失了一整夜的女人,回来了这清白可还在? 既然在,沈明泽可受得住这漫天的谣言? 钟锦绣并没有一个人回家,而是被沈明泽秘密送去了梁府,梁老夫人见到他们两个,便知晓该如何做。 “你这孩子,病的都晕了,还来瞧我这个婆子,真是罪过啊,快进来。” 一句晕了,便将她消失的事情揭过去了。 钟锦绣回去,等着被阴氏数落了许多,雅郡主只道:“孩子没事就好,还在是在梁家,若是你在人家家里晕倒的事情传出去,那不是打我和你母亲的脸呢。” 雅郡主目光微微看着沈明泽,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别的情绪来,可是他与往常一般,并看出别的情绪。 钟锦绣微微愧疚道:“我这是见到许多熟人,贪杯了,下次不会了。” 沈明泽道:“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 雅郡主回去,冯妍妆便道:“明明是丢了。” 雅郡主道:“你去看看她吧。” “是。” 钟锦绣此刻刚洗了澡,且躺在床上补觉。 沈明泽就趴在床前,轻轻的握着她的手,他那么看着,钟锦绣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几次后,便开口道:“昨日我在更衣室遇见萧睿铜后,便被迷药迷晕了,在次醒来我就在暗室里的,我被迷晕这段时间内,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暗室...” 沈明泽哑然道:“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来不及做什么的,别想了,睡吧,剩下的交给我......” 即便是你真的发生了何事,与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安然待在我身边。 第二百九十二章、提及钟锦意婚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冯妍妆去了清风院,就见到柚子站在外面,拦着她道:“冯姑娘,我们家少夫人不舒服,今日不见客,您请回吧。” “表嫂她可还好?” “少爷已经请了大夫,一会便知晓了。” 冯妍妆往里面看了看,大门紧闭,确实看不到什么,她才道:“那我日后在来探望少夫人。” 不一会,梁大夫来了,只是钟锦绣已经睡着了,沈明泽给给盖好被子,放下帷幔。 梁唤进门,沈明泽道:“走个过场。” 梁唤明白。 这是在梁家失踪,且梁家对外说,钟锦绣是病了,所以钟锦绣回来自然是要请大夫的。 梁唤看了看,担忧的问: “她......” “没事,既然来了,就给把个脉吧。” “行行行...” 有些话不该多问,他现在害怕极了,害怕她真的出事,那梁家......怕是承受不起。 他蹲上前去,给她把脉。 沈明泽在旁边坐着,心情莫名,也让人瞧不着他在想什么。 目光微微瞄向床里,透过若隐若现的帷幔,瞧得出里面的人儿,依然沉睡,微微一扫,只瞧着梁唤神情莫名,他便开口问道:“可是有事?” 梁唤收了脉,便道:“不是,弟妹这是有身孕了。” 沈明泽微愣,突然间惊喜。 “真的?” “自然是真,如此这个理由,便堵住众人的口。” 惊喜之后则是不可置信。 “当日我冲你要了那药丸,不是说绝对不会让人怀孕的吗?” 梁唤微愣,他的确寻他要过拿药,但是却没说是他自已饮用的。 “你用了?” 不等沈明泽回应,梁唤便上前一步,抓住他手腕,便是诊脉。 诊玩脉,他则松了一口气道:“你虽然是服用了,但是却也吃了解药。” 他确实是吃了,但是他绝对没有服用解药。 “你当真是吓死我了,你服用了药,你家夫人却怀了孕?我还以为是我医术不好,诊断错了脉搏呢。”更以为沈家少夫人她不纯呢。 “不过我没有给你解药,却有人解了你的毒,这人是谁?你若是能够找出来便告诉我,我好去拜访,探究一二。我设下的毒,居然被人这般轻易就解了。” ...... 钟锦绣这一睡,便睡了好长时间,她醒来的时候已经黑天。 钟锦绣醒来瞧见一屋子的丫头笑容满面的,笑着道:“什么事让你们都聚齐了。” “奴婢恭喜主子。” “恭喜我?我有何喜?” 桃子上前道:“主子,您怀孕了,刚一个月。” 钟锦绣抚摸着腹部,她这又怀孕了,自已居然一点感觉都无。 “表哥呢?” 桃子道:“少爷出去办事了。” 待丫鬟们都走了,桃子便跪在钟锦绣跟前道:“主子,奴婢有罪。”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桃子,此事与你无关。” “奴婢知晓主子是为了救奴婢,奴婢感恩主子,可请主子日后莫要再如此,奴婢是奴婢,理应该好好侍奉主子,为主子档险境,而非让主子您置入险境。”她说着便不自禁的留下泪水来,“奴婢无用,可愿意为主子您赴死。” 钟锦绣叹息一声道:“说什么死不死的,起来吧,难不成还想让我有下次遇险?” “不是,主子,我...”桃子怕主子生气,欲要解释,然瞧见主子她脸上戏弄神色,心头便是一阵委屈,“主子,奴婢醒来之后瞧见你不在,奴婢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上次您离家出走,不告诉奴婢就罢了,如今又...要是您日后在如此,在如此...奴婢就...” 钟锦绣瞧着她已经泪水满面的人,终究是不忍心,便道:“罢了,答应你便是。” “多谢主子,主子,您饿不饿?渴不渴?” 钟锦绣突然间觉得饿了。 “去准备吃的吧。” 钟锦绣刚喝了一碗肉粥,便见沈明泽跨进来了,钟锦绣起身来道:“表哥,你回来了?” “嗯,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 沈明泽坐下来,钟锦绣便吩咐桃子在准备一份碗筷,钟锦绣又喝了一碗粥,才作罢。 沈明泽瞧着她胃口不错,便问道:“表妹懂医术?” 钟锦绣道:“懂啊,以前不是告诉表哥了吗?” 以前? 他以为她在开玩笑。 钟锦绣知晓他不想让自已在有孕,但是她却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一个孩子怎么能够呢。 但瞧着他神情莫名的看着自已,便问: “表哥可还有话要问?” “你的身体还没有养好,这个孩子...”上次她生产,让他心有余悸,沈家有个沈缘就好,他无需多余的孩子来... 听他的意思,钟锦绣便略微有些委屈,道:“表哥不想要吗?是表哥嫌弃我被人劫走,名誉受辱了吗?” 沈明泽张了张嘴,站起身来,便上前将她搂在怀中,道:“表妹,我喜欢你,不想你在受生产之苦,上次你...”他又抱紧了她一会,钟锦绣感受到他的紧张,反抱着他道,“我也喜欢你,所以我要为你生很多很多孩子......” 沈明泽心中莫名的感动,被她三言两语安抚的,都忘记了他本意该干什么事了。 揽凤院,雅郡主听说钟锦绣怀孕,顿时失去了主张。 冯妍妆道:“少夫人,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这次怀孕,帮她挡了些祸端。” 雅郡主却不这么想,怀孕了又如何,倘若外界传言出她被劫持的事,沈明泽当真会心无芥蒂。 隔日,雅郡主便让人出去传了些话,可是那话头刚起,便被人处理掉了,她派出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 雅郡主让人去找,然这派出去找的人,也随着消失了。 她不敢再派人去了。 待沈明泽回来,雅郡主不免问了他一句。 “我院子里的人,不知为何,突然间消失了,明泽可愿意帮我寻一寻?” 沈明泽道:“不用找了,她们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 “大伯母不会教导奴才们,放任她们在外面诋毁主子的名誉,杀了便是,还留着作何?” “诋毁主子名誉?难不成是说了锦绣的坏话?” 沈明泽轻哼道:“我家夫人那里有话让她们说,是吟堂堂姐呢,他们说吟堂堂姐不顾女子闺誉,与人私奔...” “你...” 沈明泽不去理会雅郡主道:“大伯母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锦绣她如今怀着身孕,我若是回去晚了,怕她多想。” 沈明泽又道:“大伯母若是闲着没事,还是多关心关心我大伯父,若是他突然间领回来一位私生子,您这些年的努力隐忍,怕都要白费了。” 说完便离开了,留下雅郡主一脸愤恨。 私生子?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沈明泽他为何如此说,难不成果然有漏网之鱼? 又过了有半月时间,姜情被放出来,然出来的她,变得越来越沉默,且对她这消失的半个月,什么话都没有讲。 萧睿铜在外几日,然听京城内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便回去了。 钟锦绣想起一件事,寻他大哥换班的时间去了钟府,然提及钟锦意与萧睿铜的婚事,然钟明却不想参合。 “这桩婚事,若是能退就好了。” 先皇赐婚,即便是皇上都不能轻易撤销,除非一方有错或者身死 但是萧睿铜活的好好的,钟锦意亦是活的好好的。 按照钟明的意思,若是钟锦意不想这门亲事,可以偷梁换柱,隐姓埋名过一生。 钟锦绣知晓大哥不在意这门亲事,本来她不想管这事的,可谁让萧睿铜不知死活呢。 “大哥,三婶娘那边还有位妹妹,若是萧睿铜不愿意这门亲事,明日您便入宫,上皇上请求退了这门亲事就是。” 她丢失那件事,并没有传出来。 所以钟明不知。 若是知晓,早就杀到萧睿铜府上去了。 钟明瞧着妹妹今日来提及这事,是想管,隔日他便寻了三叔,一同上行政殿请皇上做主。 钟明道:“皇上,此事关系我家堂妹一生,若是铜将军不想娶妻,不如就退了这门亲事。” 萧睿铜一听要退婚,坚决不同意。 不是他有多喜欢钟锦意,而是钟家越是想要与她撇清关系,他越是不让。 “皇上,臣不愿意退婚,请娶钟家姑娘。” 皇上道:“既然如此,那铜将军且回去准备吧。” 皇上已经发话,钟温却说不得什么。 翼王府爵位被先皇收回,所以这翼王府便改成了将军府,萧睿铜如今也在京都担任个职位,女人,他从来不缺,以前不急着娶妻,是因为他故意如此,他不想娶钟锦意,但又不想让钟家得意,故而故意拖的。 如今钟家要退婚,他亦是不能退。 且成婚当日,她也会来的吧? 哼 他定是要看看,她过的如何。 婚期定下来之后,钟家三房那边,却急了。 孙氏看着女儿略微显怀的肚子,顿时失去了主张,这婚事怎么就这个时候下了。 丫鬟道:“今日大爷是欲要退婚的,但是那萧睿铜却执意要成婚.” “他怎么会好心退婚,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丫鬟瞧着孙氏一脸阴沉,顿时不敢再吭声。 钟锦意哭着道:“母亲,我该怎么办?” 孙家表哥如今不见自已了,舅母将其关在家门内,她见不着他啊。 “他们以为他们能够独善其身,哼,绝对不能。” 第二百九十三章、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然冯妍妆这几日每次都来瞧着钟锦绣,但是钟锦绣以不舒服为由,拒绝了,然她天天来,钟锦绣不得不见了她一面。 冯妍妆面色担忧,询问道:“妍妆心中有些惶恐,愧疚不已,若非因为妍妆的事,少夫人当日也不会去梁府,更不会......” 钟锦绣解释道:“与你无关。”那日的事情她不想提及。 钟锦绣瞧着她道:“冯家还没有人接你回去吗?” “额?” “我听说有人已经向你家提亲了,若是向你提亲的人是你心中所愿,却被你家人给拒绝了就不好了。” 冯妍妆没有听说有人去冯家提亲的,也没有人告诉她。 若是被家人拒绝,那么她... “多谢少夫人,我先回去了。”钟锦绣打发她之后,便起身来,去给阴氏请安。 阴氏那日骂过她之后,随后又听说她怀孕,心中再多的气都消了。只恨不得将她当祖宗似的敬起来。 钟锦绣进了阴氏处,瞧着阴氏看着她的目光多少有些讨好。 钟锦绣上前道:“让母亲担忧了,是锦绣的不是。” 阴氏见她先道歉,便顺势道:“罢了,日后小心些就是,好在这次是在梁府,梁老夫人也算是你的师傅,这都不碍事。” “回头去梁府道谢。” “是,母亲。” 沈缘被封为驸马爷,所以钟锦绣这次又怀孕,亦是他们期盼的,期盼这次能在生个儿子。 钟锦绣在阴氏这边坐了一会,听说冯家来人了,什么事钟锦绣不知,但是冯妍妆走了。 她在家老实了几日,然钟锦心便上门了。 钟锦心道:“你为什么要萧睿铜娶钟锦意?” 钟锦绣只瞧了她一眼,道:“我有吗?我本意是想要退了这门亲事的。当日回去,你不在家,没有瞧见我跟大哥的对话,不过我不怪你。” 钟锦心轻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傻?你刻意去提醒大哥,让大哥说服三叔,继而捅到皇上那里,继而将此事发展到不可收回的地步。” 钟锦绣看了她一眼,道:“钟锦心,你说这门亲事好还是不好?” 钟锦心皱眉,当然不好,否则她三婶早就促成了此事,且她三婶曾经寻过她母亲,言语间便是看不上那萧睿铜。 且还有意退婚。 最重要的是,那萧睿铜根本就不喜欢钟锦意,且几次作践,若是钟锦意嫁过去,岂能如意? 她曾跟随母亲去看过钟锦意,精神气憔悴的很,也让人心疼的很。 毕竟是一家人,他们遭遇这般境况,钟家大房必定会受到影响的。 钟锦心想来想去,觉得这么亲事能退了,就好。 钟锦绣看着钟锦心模样,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对于钟锦心突发的善心,不,应该是她怀疑自已的心,不曾减少呢。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何?” “去哪?” “让你知晓,我为何要现在这个时候提及此事。又为何要他们快速成婚...” 钟锦绣领着她离开沈府,在钟温府外不远处停留片刻,借由一个蔓草挡着她们。 不一会,便瞧见有人过来,钟锦绣拉着钟锦心蹲下,然却听见钟锦意的声音。 “表哥,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我这些日子过的好苦啊。” “表妹,我...”似乎是两人抱在一起的声音,钟锦心阻止他说出不好的话来,“表哥,我不怪你,要怪只怪他们欺人太甚。” 孙昭神情激动道:“真的吗?” “表哥,咱们私奔吧,去旁人见不着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孙昭微楞,随后戚戚然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逃走又能逃到哪里去,到时候连累了双亲,你我便是罪人了...” 钟锦意躺在他怀中,眼眶中便经不住落泪了。 “表妹,我们还有别的选择,我们再想想,一定会有别的想法的。” 钟锦意如此便知晓了孙昭的意思,他是放不下京都的繁荣。 说白了对她的感情不够真。 她从他怀中退开,道:“表哥,你回去吧,若是被舅母发现,又该将你关起来了。” 钟锦意送走他,身边的丫鬟便问道:“小姐,你怎么不告诉他你怀孕的消息呢?” “告诉了又能如何呢?他不同意与我私奔,他想的是让我假死,偷梁换柱,可若是我偷梁换柱下,他会娶我吗?不会的,舅母也不会同意,而我只能为他的妾。”而且还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妾侍。 为妾? 她不愿意啊。 待钟锦意离开,钟锦绣和钟锦心从蔓草里出来,钟锦绣不吭气,但是钟锦心心中却急的很。 “你早就知晓他们如此...吗?”伤风败俗的话,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若是你,该如何处理此事?” 钟锦心不知晓。 她脑子里面很乱。 但本来对钟锦意的同情,如今却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被人发现她未婚有孕,那么钟家所有人的名声都会被她毁掉了。 “倘若这桩婚事在迟个几年,怕是她的孩子都已经生了,未婚生子,你说她会如何?钟家会如何?” “我知晓你对我的心存芥蒂,但是这件事,我没错,或许你想说以我的能力可以退了此婚,可是我为什么要退?当初这桩婚事怎么来的,你心中定是清楚地很,欲要害我之人,我岂会原谅?我没有以德报怨之心。” 当日之事,钟锦心岂能不知,就如她所言,倘若她真的去退了这门亲,便是打自已的脸。 “钟锦心,你若是真的善良,不如代替她嫁给萧睿铜如何?” 钟锦心蹙眉,她凭什么代嫁? 瞧着钟锦绣脸上突然间戏谑的眸光,突然间不好意思的底下头。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钟锦绣听她说这一句话,终于放心了。 “锦心,咱们大房,其实并非一帆风顺的,当初爹爹被诬陷通敌,那时候如果爹爹失势,你说我们会如何?”钟锦绣根本就不等她回应,便笃定道,“她们绝对不会有人肯帮你或者我。” 钟锦心知晓,二房和三房必定会落井下石,正如当初她母亲教导钟锦绣,他们出言挖苦一般。 “那现在怎么办?若是被发现...”被发现,便完了。 “三婶娘不会让人发现的,她很清楚,这件事被揭开,他们家便彻底完了。” 钟锦心摇了摇头,道:“她怀孕这件事三婶娘必定是知晓的,没有阻止便是默认,我怕三婶娘她想差了。” 哼,孙氏不会想差的,就他大哥这一出,便知晓大房的态度,倘若她真的不知死活供出来,那么孙家便会有一场灭顶之灾。 孙氏不敢。 钟锦心回去,越来越搞不明白钟锦绣到底想要做什么。然而小沈氏今日去了三叔府上,她从她三叔府上回来,钟锦心便寻她了。 小沈氏看见她道:“真是,锦意都要成婚了,你却还没着落呢。” 钟锦心不动声色问:“锦意她...愿意这门亲事吗?”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萧睿铜再不济,也是个皇亲国戚,且有祖阴庇护,这一辈子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便也能吃喝不愁,而且他上无长辈,锦意一过去,便是当家主母,这门亲事绝对不差的。” 原来如此吗? 钟锦心有些迷茫了,这般好的婚事,钟锦意为何不同意? “哎呀,我要给你多做几件心衣衫...到时候锦意成婚,必定会来许多达官贵人,那个王允你不同意,那你跟我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小沈氏想起什么便道,“你家表哥,你绝对不能肖想。” 钟锦心对沈明泽的感觉,说不上来,她怕他,可是却又羡慕他对钟锦绣的痴心,想要拥有这样子的感情。 小沈氏瞧着她双眼迷蒙,似乎有眸中情愫在,可却又不像是思春,像是艳羡。 就如她当初来见找姐姐,看见姐夫对姐夫的感情好,心升向往一般。 “母亲,我大姐又怀孕了。” “锦心......”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做什么,大嫂什么时候生?” “就这几日了。” “大嫂生了,咱们就回去吧。” “好。” 然这几日生产的聂秋霜,当天晚上就发动了,好在什么事情都提前准备好了。 当天夜里,聂秋霜便生下第二位小公子。 钟锦绣听闻,三日后便带着礼物回钟府了,彼时她大嫂还在坐月子,瞧着她来,便笑着道:“就知晓你这几日会来的。” “又不远。”她坐下来看看小孩子,不过孩子还小,看不出像谁,只隐约瞧得出有大嫂的影子。 钟锦绣笑了笑道:“起名字了吗?” “你大哥起了两个名字,钟繁荣和钟繁衍。还没确定用哪个。” 钟锦绣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只要大嫂在努力努力了,说不定下次就用上了。” 聂秋霜笑了,她也有这个想法,如今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他还是很期盼能再生一个女儿的。 正这个时候,府门外有人来了,说是大嫂她娘家母亲。 小沈氏忙出去迎接。 钟锦绣也出去迎接聂夫人了。 马车上标志着聂府标志,随后见到聂夫人下了车,聂夫人与三年前一般,贵气逼人。 随着聂夫人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聂家三郎。 第二百九十四章、聂公子,花孔雀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着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坏坏的,像是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洋溢着自信,气宇不凡。 让人忍不住欣赏。 见到太多痴迷的目光,聂凌霄嘴角经不住扬起。 然他冲钟锦绣微微一笑,更加倾城绝色,气宇不凡。 “这位是锦心小姐?” 钟锦绣笑的端庄,并未在意,她大方道:“聂三哥,我是钟锦绣。” “锦绣妹妹有礼了。” 钟锦绣道:“聂三哥长得真好看。” 聂夫人看着钟锦绣,在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心道:可惜了。 常听女儿写信说钟家的大小姐,是个如何如何好的小姑子,又是一个有谋划的内宅女孩。 听多了这些话的聂凌霄,、从来没有见过与女孩敢当面说出来的,只是在瞧见对方笑的莫名的脸,他终于意识道,自已被调戏了。 微微一愣,钟锦绣笑着道: “请,聂三哥。” 聂凌霄感觉自已自尊心被打击了。 按理说不是该被迷惑的找不着北了吗? 钟锦绣交代府上人好好侍候聂家人,随后与聂夫人寒暄几句,便告退了,没有打扰他们母女。 然刚出了大嫂院落便被小沈氏拉住了。 小沈氏道:“锦绣啊,你觉得这聂家三郎怎么样?” 才第一次见,怎么知晓如何。 然瞧着小沈氏那一脸丈母娘看女婿的神色,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锦心呢?” 小沈氏微微回望,没瞧见锦心。 阿雀回道:“夫人,小姐去三夫人那送喜蛋了。” 小沈氏才想起来般道:“对了,今日她自告奋勇要帮忙的,真是忙忘了,阿雀,你去将锦心小姐接回来。” “是,夫人。” 钟锦绣道:“姨母,先问问锦心的意思吧。” “......” 上次生产,聂夫人没来,但是这一次,聂夫人却没忍住。 上次女儿难产,差点就...作为母亲的,很是心疼。 “本来说能赶上你生产的,都怪你三弟,说什么不晚不晚,非要在客栈内歇息。” 聂秋霜安慰道:“母亲,三弟他走到哪都能引起不小轰动,你又不是不知晓。” 说来这位三弟的容貌是他们姐弟几个最好的,当初因为这个,他这位弟弟还与她母亲闹腾了,说他不像聂家子嗣。 闹着找他亲生母亲呢。 最后还是姨母的到来,方才有了解释,她这位小姨可也是倾城国色呢。 想起往事,聂夫人好笑道:“这孩子,如今仗着那张脸,越发让人头疼了,你说着都多大了,愣是看不上人家姑娘,没法子,我才想着领他来京都,顺便让她看一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 钟锦心从三房那边回来,在去回禀母亲的时候,突然间在院子里瞧见一个男人,觉得有些面生。 聂凌霄瞧见了来人,想来就是钟锦心了。 只是她目光钟竟然没有痴迷,反而是看平常陌生人一般,多了份审视。聂凌霄微微挑眉,这钟家的女人,非一般人呢,居然没被自已所祸。 “锦心小姐?” 钟锦心听寻她的丫鬟说了家里来了客人,想来这位陌生公子就是大嫂家的三弟了,不过按照年岁她还要唤一声哥哥。 “聂公子,有礼了。” 钟锦心想了想又道:“聂公子可是寻不得大嫂的院落了?” 大哥在宫中值班,明日才歇息。 自已身为家中主子,是该尽一下地主之谊的。 “我送你过去吧。” 聂凌霄其实是想要出门,然瞧着她‘好心’,便道:“好啊。” 这女人虽然善于隐藏自已,但却想法子接近自已,果然呢。 心中这般想着,便愉悦的很。 钟锦心将她领进大嫂院门前,便道:“你进去吧。” “额?” 至始至终都不曾有多余的话,恍惚真的领迷路的他。 他觉得很有意思,非常的有意思。 连着几日他见到这位钟锦心,都没有瞧见她眼中的痴迷。心中挫败。 今日去见家姐,言语之间提及钟锦心。 聂秋霜微微一愣,便道:“我这位妹妹是梁老夫人爱徒,一手丹青千金难求,且规矩礼仪更无任何可挑剔的。” 聂凌霄问道:“哦,那她可有婚配?” 聂秋霜微微挑眉道:“怎么,你看上她了?” 聂凌霄忙否认。 “没,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入她的眼。” 聂秋霜道:“我看你是在我这位妹妹身上失了自信心吧。” “姐,你这话怕是不知晓我这几年这行情有多火。” 聂秋霜撇了他一眼。 “你姐我还在钟家,别乱来。锦心不是你能惹的。” 聂凌霄道:“我知道的。” 隔日,聂凌霄想要去街上逛逛,便邀请钟锦心一起去,钟锦心觉得她身为主家,不该推辞。 小沈氏瞧着两人离开,回头便去了聂秋霜那边,聂夫人不在,今日去了穆王府去瞧着穆王妃了。 小沈氏看了一会孩子,随后试探的问道:“秋霜,你家三弟,不知可有婚配了?” 聂秋霜听后也是一愣,但是随后便摇了摇头。 小沈氏又问:“你觉得锦心与你家三弟如何?” 聂秋霜知晓小沈氏的意图,便笑着道:“姨母,你想撮合他们?” 小沈氏颔首道:“这锦心也不小了,她妹妹都要嫁人了,总不能一直这般单着。今日我瞧着他们两个出去了,你家弟弟一表人才,风姿卓越,我是很喜欢的。” 一表人才? 聂秋霜心中苦笑,他那弟弟若是个女娃,定是要被称之为狐狸精的,在姨母眼中仅仅是一表人才? 她突然间知晓,为何他弟弟心中略微失落了,这锦心与她母亲看人的眼光是一样的。 聂秋霜道:“如果能成,倒是一件好事。” 二弟妹娘家想要撮合王允和钟锦心的事,好处极多,倒是乐见其成。 “你同意的是吧?那就好,我还怕你不赞成。如此能麻烦你给你母亲提一提,锦心你是了解的,这琴棋书画是没的说,又得梁老夫人培育,定是也不差的。” 聂秋霜不是怀疑她的能力,锦绣妹妹嫁人之后,府上大小事都有锦心妹妹操劳的,处事能力很好。 若是能与三弟成了,那也是好事。 可就不知锦心妹妹是否能看上他啊。 姨母怕是不知晓,这位妹妹心气也高呢。 当初王家夫人来给她说媒,说的那位王公子,条件便是不错的,她都瞧不上。 不是他说自家弟弟不好,自家弟弟除了那张脸,确实没有王家公子那般出息。 尤其还有一个沈国舅这样子的姑爷,她心中瞧不瞧得上她家弟弟也难说。 钟锦心带着聂凌霄出去逛了一会,便心存烦躁了,这丫的到哪里都能引起别人异样的眼神,她有些受不住,特别后悔带他出门。 这会儿遇到了熟人,梁白云以及一些贵女们,瞧见她和‘美男’在一起,便抽上前来,道:“锦心,你出来逛街吗?咱们一块去吧。” 钟锦心瞧见前面被人堵住的男人,道:“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白云故意问道:“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美男在?” 美男? 钟锦心嘟囔道:“这算什么美男?” 梁白云与她熟悉,便道:“你们什么眼光,这都不算美男,那这世上什么人能入你的眼?” 钟锦心没回嘴,直到他们心思道:“他是我大嫂的三弟,一会一块吃饭,你们顺便能替我看着他。” 白云顺势道:“那太就好了,咱们一会去吃饭吧,附近新开了一下酒楼,味道特别好,如此还能让我们近距离接触一番美男。” 钟锦心苦笑了下,她本来无需这般,可是这么一个爱出风头的男人她一个人实在是看不了。 她们一会先去了茶楼,茶楼因为他的降临,生意好了许多。 他们寻了个临窗的位置,几个人一块坐下。 钟锦心瞧着贵女们,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他,而他转状态非常好,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丝毫尴尬的心态都无。 哼 钟锦心就坐在他身侧,便小声问道:“你早就知晓你出来会造成这一的结果是吗?” 聂凌霄微不可查的笑点点头,还冲着坐位上的贵女们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惹得贵女们脸红心跳,娇羞低头。 钟锦心微微皱眉,发誓下次绝对不带他出门。 聂凌霄瞧着她不在说话,且全程都在吃东西,不似别人那般避讳着,不大抬筷子,当然她们或许是因为他秀色可餐。 他刻意给她夹了菜,故意道:“锦心妹妹,你多吃点。” 顷刻间便为她招来了诸多嫉妒的眼神,钟锦心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微微皱眉,但还是道:“谢谢三哥。” 钟锦心不似旁人,她清楚明白自已现在的处境,很快便寻找到一个对自已有利的方法。 “三哥啊,你娶妻了吗?” 这话一出,所有女人期盼的望着他。 聂凌霄道:“还未。” 然后女子们一惊喜,钟锦心便又问:“那你想要选择什么样的女子为妻?” 钟锦心心道:不论你选择谁,都将得罪其它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向姐姐姐夫告状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但是聂凌霄一直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绝对不会让人伤心。 “这个...缘分到了,我想我会遇到生命的另一半的。” 钟锦心心口一阵恶寒,对这位的印象更是差之又差了。 正说着话,门口突然间出现一人,王家公子王允。 “你们都在啊,今日真是巧,刚才在外面听说你们都在,我便想着给各位妹妹打声招呼。” 白云对这位王允并不陌生,当初王家姐姐在梁府学习,他没少去接这位姐姐,且还在梁府玩过不少次的马球。 “王家哥哥,一起啊。” 钟锦心见到王允,只觉得冤家路窄,她微微侧身,瞧着王允,而王允也看着钟锦心,面能色有些赫然,大概是因为两人曾经见过面? 钟锦心心道:你害羞个毛。 王允道: “钟姑娘,你也在啊。” 很显然。 钟锦心反问:“你不希望我在?” “不是不是,我最近一直邀请你出来赏花你都说忙,故而才奇怪你今日得闲。” 白云笑嘻嘻道:“王家哥哥,你就单邀请锦心啊,就没想过邀请我们去。” “白云妹妹说笑了,若是你能够去,我求之不得。”他顿了下便道,“这位公子可愿意一同前往?” 言语中多少有些敌意在,钟锦心微微皱眉,心中升出一丝的恼然。 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姐妹们都想去赏花,她最是不能扫兴了。 不知谁说了句:“赏花?听说玉郡主酷爱收集各路名贵花种,且她在城外有一处庄子,里面尽是名贵花圃,甚是稀有,不如咱们去拜访玉郡主吧。” 钟锦心知晓这位玉郡主,是先皇后娘家女儿,魏临县,是个难得的才女,因为顾家大公子而被免了一死。 云郡主当年是被赐婚给顾大将军的。 钟锦心看向聂凌霄,便问:“三哥可愿意去?” “自然,我最喜欢花草了。” “那好吧。” 玉郡主一直住在庄子里,因为她的身份尴尬,不适合在留在顾家,且顾家想让顾星辰休妻。只是顾星辰不仁心。但是她还有儿女,为了儿女们,她也绝对不能在与顾星辰恩爱如斯。引皇上猜忌顾家。 顾星辰是她最爱的男人,亦是她孩儿的父亲,她不想他为难,所以便自已将自已圈在这处庄子里。 她的贤惠大义,让众家女子钦佩,倒是没有人在介意她的身份,反而愿意亲近,与之探讨。 然钟锦心他们还没有到别庄内,便遇到楚王殿下领着一群持剑的同伴,众人心道不好,这位楚王殿下,是个花心大萝卜,旁人遇见她可都是要壁之逃之。 钟锦心心中也有些忌讳。 让车夫绕道走,然已经来不及了。 两队人马已经迎面走近了。 王允在外面轻声安慰道:“不用担忧,一会有我们交涉便是。” 坐在车内的钟锦心微微颔首,也不管他是否看的见。 王允上前道:“见过楚王殿下。” 楚王瞧着她道:“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儿子?” “是,属下王允。” 楚王殿下看了看她身旁的两辆马车,便问道:“车内何人?” 王允道:“几位妹妹,相约一起去看菊花,妹妹们面皮薄,还望楚王殿下赎罪。” 楚王殿下邪魅一笑,道:“妹妹啊,见到本王也不出来见礼,这般失礼,便是你王家的礼数。” 钟锦心听着他们的话语,便知晓楚王这是不卖王家的面子了。 钟锦心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道:“钟锦心拜见楚王殿下,楚王殿下万福金安。” 楚王看见钟家的女儿,落落大方,定点不拘泥,与比之王允更家无畏,这般的女人,一看就不好惹。 楚王微微挑眉,并不在她身上多做留恋,然而他目光微扫,却发现一位绝色佳人。 钟锦心顺着楚王的目光望去,大叫不好。 聂凌霄,她怎么就忘记他了。 不出意外,楚王色眯眯的望着聂凌霄问道:“这位美人儿是谁?” 钟锦心回话道:“是我钟家亲戚,聂三哥,聂凌霄。” 聂凌霄看了看钟锦心的态度,便知晓对方是不好惹之人。 他乖巧的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然就是这份冷漠,更让人楚王心动不已。 “三哥?这般美貌,却生是男人?你莫不是在骗我?” “不敢。”钟锦心手心中,都起了汗,只求这位楚王殿下能够好心,莫要争执。 然而她的祈求并无人听见,楚王道:“既然是亲戚,那就要好生招待了,本王正要去打球,一起啊?” 钟锦心正要拒绝,然王允冲她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不让她管。 可是她如何不管,聂凌霄是她大嫂的三弟,若是出了事,大嫂必定会怨恨,不利家中和谐。 所以她不能。 “楚王客气了,聂三哥他正要与我们一起去赏花,顾家别庄,我们已经与顾家约好了,若是不去,有失礼数,如今已经过了时辰,顾家那边怕是会让人来寻我等。” 钟锦心打着顾家的幌子,希望这位楚王能够打消念头,毕竟传言说顾家乃是楚王的人。 然那楚王听到顾家之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顾星耀,这丫头好有意思,你说我该不该放她走?” 钟锦心猛然间抬头,入目便见到一少年,正望着她,眼神坚毅,冷酷如霜。 只一眼便看进了眼中,看在了心中。 钟锦心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长得如此之有魅力。 他突然间想到一句词: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豪杰?只 神勇无敌,眼神微微一扫,虽冷酷,却含着男人韵味。五官分明,有 她默默上前一步,认真看清了他的脸,那如雕刻一般的脸上,居然有一道疤,浅浅的,应该是时间很长了。心中莫名一阵心疼,然却不知自已为何心疼。 聂凌霄上前道:“他若是要我去陪他,你莫要管,回去唤姐夫来救我。” 钟锦心没听清楚,她如今只是盯着顾星耀,想要探清楚,自已为何会如此失礼? 你听顾星耀道:“楚王殿下,都是一群小孩子,您还是莫要吓他们了。” 哈哈哈 楚王又是一阵大笑。 “罢了,既然顾小将军求情,本王便不追究她们失礼之处了。” 王允心安:“多谢楚王殿下。” 王允上前让钟锦心上车,然钟锦心恍惚没有听见一般,上前一步,走向顾星耀身前,微微仰头望着他,也不说话,因为她不知自已能说什么。 只是聂凌霄望着她,顿时心中苦涩,那目光,分明是欢喜。 然顾星耀却有些厌恶旁人这般看他,更家厌恶她们看到他的疤痕之后,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 正要驱马前行,却听钟锦心开口道:“你疼吗?” 顾星耀凛凛身躯微震,看着马下的女子,突然间笑了。 “要不我也给你划一刀,亲身体验一下?” 钟锦心撇撇嘴道:“算了,我怕疼。” 她收回视线,转身便上了马车。 聂凌霄心中突然间觉得钟锦心不一般了,那种心境收放自如,让人自叹不如。 然正欲要转身回去,却听见有女子喊道:“姑娘救我...” 她微微转身,往后面望去,却发现后面大约七八个女子,衣不避体,正被人用绳索拴着,钟锦心顿住,她们一个个可怜的很。 顾星耀瞧见她,微微皱眉道:“钟姑娘,莫要多管闲事。” 钟锦心道:“我不会,各位都是朝中重臣,想来这些女子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否则你们怎么会如此不知怜香惜玉?” 一名女子,虽然脸颊处有些脏乱,但仍然看得出来,她长得很好看。 那女子喊道:“不是的,我们都是良家女子,是他们无故将我们抓回来的。他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啊...” 王允上前,劝说道:“咱们走吧,让主人家等着不好。” 钟锦心没动,而是抬起头来,望着股星耀道:“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顾星耀头有些疼,这丫头难道看不出来嘛? 这事情根本不在她能管的范围之内。 楚王笑着玩味,道:“是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钟锦心吸吸鼻子,双眸瞬间便红了,一时没忍住,痛哭出声,此刻另外两辆马车内的女子站不住了,忙下车来安慰。 这下车便是七八个女娃娃。 梁白云问道:“锦心,你哭什么?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咱们现在就去顾家,跟他大嫂告状去,回头让他大哥修理他。” 钟锦心摇了摇头道:“没有,我突然间想我姐姐跟姐夫了,他们上次跟我讲,说我身为钟家的女儿,看见不平事,要伸手帮忙,可是我发现我居然判别不了何为不平事?你说我该不该去寻他们问问?” 梁白云道:“那要不咱们不去顾家了,先去寻锦绣姐姐?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上次她送给我的头饰还都在呢。” 顾星耀瞧着这位装模做样的女子,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刚才说她不能判别,要回去的告诉姐姐姐夫? 可她的姐夫恰好就是国舅爷呢? 她为何不问他母亲,不问他大哥,偏偏就问他姐夫? 那是因为沈明泽与楚王殿下,乃是死对头啊。 第二百九十六章、污蔑锦心杀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可是她还是太单纯了,若是她想要回去告状,偷偷回去就是了,何须说出来?这不是告诉楚王,让楚王泯灭证据的吗? 他回头看了看那些因为不顺服楚王,而被楚王折腾的女人,过了今日,便会被楚王赏赐给他的属下。 但是经次一闹,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便是死。 莫名的,她对京城的贵女们的愚蠢,产生了反感。 然而却听钟锦心懵懵懂懂的看着楚王殿下道:“楚王殿下,您是皇亲国戚,我大哥经常对我说,说您为人正直,是咱们京都贵族中的楷模,还说让我等寻找夫婿,都要按照楚王殿下您来寻找呢。” 梁白云心道:“不是啊,我们都以楚王殿下为反面教材呢。” 突然间感觉到自已腰侧被掐了一把,梁白云便顺势道:“对对对,楚往殿下,您是我大宋一等一的好男子,您说您位高权重,又极其疼爱我们女子,说我们女子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让我等心中倾慕不已。” “是啊,楚王殿下,您英明神武,气宇轩昂,我等倾慕。你说您怎么不在晚生几年...” “说什么呢,楚往殿下如今有着成熟稳重,比王允那种小男人强多了......” 被提到的王允尴尬的低下头。 这七八个丫头都是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楚王殿下,搞得楚王殿下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宛若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般。 心情大好。 钟锦心乘机道:“楚王殿下大仁大义,不如将那些女子赐给我们吧,我们一会要去顾府,说不定要用人搬花盆呢,您看我们也没带丫鬟出门。” 因为马车不够坐,所以他们都见丫鬟打发走了。 楚王瞧了一眼这群丫头,又看了看后面那些无用的,大方道:“你们若是想要,便给你们吧。” “多谢楚王殿下,您真是这天下最好的男人。” 一句话哄得楚王嘴巴都裂到后面了。 顾星耀看着那位刚才还哭的可怜的女人,如今却一脸崇拜的目光望过去。 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发现那女子正一脸可惜的看着自已,恍惚她欢喜自已,然却因为他跟着楚王这个大恶人,而放弃喜欢了。 他摇了摇头晃掉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在回过神来,便瞧见贵女们,正在那些女子跟前,挑来挑去,然很快都挑好了。 “多谢楚王殿下。” 一群贵女们,模样端庄,言语暖侬,难怪楚王有些找不着北,就连他都觉得赏心悦目。 也懂得了,女子柔情,犹如利剑。 贵女们离开,顾星耀道:“殿下,咱们去哪里?” 楚王突然间问道:“顾星耀,你说本王这般做,是不是就代表怕了沈家那小子?” 顾星耀道:“楚王殿下英雄人物,不是旁人能比。” 楚王心中开怀,然他突然间有了主意。 “你说若是钟家的女孩牵扯到强抢良家妇人,贩卖女奴,你说会怎么样?” 顾星耀心中大惊,若真的如此,这个女孩,便会彻底毁掉了。 但是他还是道:“如此倒是打击钟家和沈家最好的事情。” 哈哈哈 楚王不是吃亏的主,居然她想要救那些女子,且还用沈明泽压他?哼,就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了。 钟锦心他们在彻底离开楚王视线,钟锦心便命人停下马车。 她对众位姐妹道: “我突然间想起家中还有事,先回去了。” 王允拦着她道:“你是因为我刚才没有先出面救你吗?还是因为他?”王允指了指聂凌霄。 聂凌霄表情无辜,瞧着他们叹息一声。 钟锦心道:“与你无关。” 钟锦心确实有急事的,她下了马车,道:“各位姐妹,今日对不住,改日我请你们喝茶。” 说着便吩咐那几个女子上一辆马车,道:“这些人我带走了,前面不远便是顾家,顾大夫人心善,必定会送你们回去的。” 聂凌霄瞧着她急切的模样,便也上了马车,准备代替车夫,驱马前行。 钟锦心将这些女子安顿在城外庄子里,方才与聂凌霄启程回家。 聂凌霄瞧着她,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已救了他们,心情大好?” 钟锦心道:“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并非救了他们。” “你一直都这么善良吗?” 钟锦心道:“你莫不是因此喜欢我了吧?” “是不是更好,你我两家本就又姻亲,如此亲上加亲,能让父母少操心些。” “哼,我并不觉得更好,相反很差劲。” 聂凌霄并未生气,而是反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对那个脸上有道疤的男人,一见钟情了?”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就当我胡说吧。”他顿了下,“就算是你喜欢他,你们之间也不可能,刚才我听那些女孩子说,楚王殿下跟沈家和钟家,是对手,而那人站在楚王身侧,想来也是敌人。” 钟锦心蹙眉,没在多说话。 两人回了家不久,且大理寺卿雷洛天前来,意欲将钟锦心带走,雷洛天说有人状告钟锦心,说她私自做售卖良家妇女,且逼迫她们接客...最后却逼死了他们。 钟锦心她没有,聂凌霄是可以作证的。 但是雷洛天是个只讲证据的人。 有人指认她是主谋,且证据确凿,让人不得不怀疑。 小沈氏急了,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钟锦心趁机拉着阿雀道:“你领着聂凌霄去沈家寻我大姐,快去。” 阿雀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遵命去了。 阿雀到了沈家见到自已大小姐,便是呼救。 “大小姐,您快回去,三小姐她出事了。” “什么事?” 聂凌霄上前,将他们今日遇到的事情都一一说了。 聂凌霄有些不明白,为何要来寻钟锦绣而不是进宫寻她大哥,她毕竟是出嫁的女子,不该在操心娘家的事情了。 钟锦绣起身道:“快随我回钟府。” 钟锦绣赶到,正见到雷洛天将钟锦心压到门口,正准备回大理寺。 钟锦绣下了车拦着道:“雷大人,请留步。” 雷洛天不喜欢有人自以为是,阻碍办案。 “沈少夫人要拦本官办案吗?” 钟锦绣已经走上前,将钟锦心护在身后道:“大人该办案办案,只是钟锦心您不能带走,我为我家妹妹做保,让她留在家里,随时听您问话。” 小沈氏在后面直气的哭,这位雷洛天是油盐不进,刚才自已威胁也威胁了,恐吓也恐吓了,可就是不曾没想到,要给自家女儿做保啊。 “雷大人,您是觉得我不够资格?” 钟锦绣微微昂首,盯着雷洛天,毫不相让。 雷洛天并非惧怕,而是大宋曾有做保这个事例。 但是牵扯到八条人命,杀人者实在是深恶痛疾,让人不得放松。 “此事牵扯甚广,且状告钟小姐的人,乃是楚王殿下......” 钟锦绣听她提及楚王,心中更愤,道:“哼,我钟家一门精忠报国,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大宋律法的事情。” 雷洛天看着钟锦绣冷硬,她甚至已经吩咐属下,将他们团团围住。 “今日之事,事关我妹妹清白,我们钟家也绝对不会罢休,自会协助雷大人办案,请吧。” 说着冲钟府大门伸了伸,那意思便是在只能在钟家问案,别的绝对不可能。 雷洛天本来也觉得将钟锦心带走,有些难办,刚才他唬住钟夫人,已存在侥幸。 但是却没想到这钟锦绣...罢了... “如此,雷某便卖沈夫人这个情。” 进了钟府,寻了凉亭坐下,钟锦绣便吩咐道:“锦心,过来将你今日在外面发生的事情都给大人说说看。” 钟锦心道:“是,大姐。” 莫名的,大姐在这里,她便安心多了。 刚才母亲只是一个劲的护着她,却更让人怀疑她了,且最后她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无。 钟锦心将今日遇到的事情,都一一说了。 雷洛天听后这个解释便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贵女都能为你作证是吗?” “是,今日他们都在。” “可是他们说看见你将人带走,并未说你遇到楚王的事?” “不可能?梁白云呢?她也是这么说的吗?” “你跟梁白云关系好,她自然会向着你的。” 钟锦心轻哼道:“你这话是说梁白云并未指征我是吗?那你该去查一查那些指征我的人,看他们是否被楚王收买了。” “本官当然查了,但是春风院里的人,都说你是他们家的主子,且都说那些女人是你从外面买回来,欲要做生意的。” 钟锦心欲要解释,但是钟锦绣却有些无奈了。 她轻拍了一下钟锦心的肩膀,便道:“雷大人,我妹妹已经将所有经过都说了,剩下的就由雷大人您亲自去查了。”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大人的,那春风楼里的人说春风楼的东家是我家锦心,那证据可有?一般说开店拿铺子,是要公文在手,尤其是做花楼生意的,手续更是要齐全,文书在谁手中,你可查了?” 不等雷大人回话,钟锦绣又道:“倘若他们真的所有人都说我家妹妹的是那家店铺的背后东家,那只能说他们在作假,贵族妇人,不可能大肆宣扬自已开铺子,做生意的,雷大人?” 雷洛天微微一愣,此话说的没错。 第二百九十七章、拒绝顾星耀的提亲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雷洛天冷静了下来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所有人都指向钟锦心,但是恰恰是让人怀疑之处。 然钟锦绣见雷大人松动,又道:“雷大人,那春风楼已经久居在京都,然我家妹妹在常州居住三年,三年前,我家妹妹不过十三岁,您觉得可能吗?大人办案心切,我能理解,但也请大人莫要落入敌人的圈套中。” 雷大人看了一眼娇嫩的钟锦心,自已刚才确实是被证据冲击了头脑,如今仔细想想,那个来报案的人,才最可疑。 “沈少夫人说的是,本官鲁莽了。” “雷大人也是职责在身,是我大宋之福。” 雷大人起身,拱手赔罪道:“得罪了。” 钟锦绣道: “这种事,关系我钟家的名誉,更关系到我家妹妹的未来,还望雷大人能保密。今日您来,只是来寻我家大哥的。” 雷大人污蔑了一个姑娘,心存愧疚,如何会对一个女娃下手,他自然会保住钟锦心的名誉。 若是钟锦心当真被诬陷,那么接下来若是钟锦心杀人的事情没有被传出,那么敌人一定会急着宣扬此事。 就看谁的耐心好了。 雷大人急着走了,钟锦绣坐下来,寻来府上所有侍卫,吩咐道:“去查今日看见锦心小姐的人,越多越好。” “锦绣,要做什么?” “必须要有人证明,钟锦心今日从城外回来的时候,那几个人还活着。” 聂凌霄一直站在不远处听着她们刚才应对雷洛天的话,语气强硬,且一句句,那办案的能力,居然不亚于一个常年浸润在大理寺的人。 几番说辞,批驳的雷大人说不出话来。 他上前道:“我可以作证的。” “你不行,你是我大嫂的弟弟,算是我钟家的人,你的证词不足为信。” 钟锦心道:“梁白云呢?”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派人去梁府问问。” 待所有人都出去办事,小沈氏便派人出去办事了。 现场只有钟锦心和钟锦绣的时候,钟锦绣笑眯眯的望着钟锦心,看的钟锦心有些莫名,才道:“你能够相信我,我很高兴。” “我去寻你,是因为你如今身份显赫。” 钟锦绣笑着摇头。 “你先再家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由官府吧。” 这一会,沈明泽听了消息,随着钟明一同回来了,沈明泽大概了解了,便问道:“随着楚王殿下一起的,都有谁?” 钟锦心一一说了。 沈明泽道:“知道了。” 若是真的是楚王殿下,那么就好办了。 正愁没机会整治他们。 钟锦绣随后又交代些事,让钟锦心这几日别出门,便随着沈明泽回去了。 回到家,阴氏便是一阵啰嗦,她希望钟锦绣怀孕期间,在家好好养着。 钟锦绣顺着阴氏的话,道:“是,让母亲操心了。” 这般和气,阴氏真的是气不起来,尤其是旁边还跟着她的儿子。 沈明泽将她送回清风苑,便准备出去办事。 钟锦绣拦着问:“你说楚王是什么意思?” “气不过吧。此事你先别操心,我会处置的。” 沈明泽说不让她理会,是因为他笃定自已能够处置这些事。 “恩,那你小心些。” 钟锦绣觉得此事疑点重重,锦心必定会摆脱嫌疑的。 沈明泽出去,对锦心说的那几位人,一一去询问了。 最后去了顾将军府,顾二将军倒是没有前几任那般推脱,顾二将军道:“我家大嫂见过那几位贵女,且从她们口中得知,钟家姑娘是处于好心,救了那些姑娘的,所以钟家姑娘可以洗脱嫌疑。” 沈明泽道:“多谢顾二将军告知了,若是顾家大夫人能够作证的话,倒是能够推翻贵女们的证词了。只是如此,顾二公子与楚王怕是要生了嫌疑了。” 顾二将军苦笑道:“所以啊,我准备向钟家提亲。” 沈明泽微愣,但他理解了。 他因为看上了钟锦心,故而要帮一把。楚王面上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钟家会愿意吗? “钟家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 沈明泽道:“如此最好了。” 小沈氏听说顾家派人来提亲,惊讶不已。 这是什么意思? 沈明泽道:“顾家愿意作证。” “那不成是威胁我们?这绝对不行我家锦心若是嫁给这样的人家,这日子咋过啊。” 钟明道:“这顾家的二公子倒是一个人才,在军中的名声很大,是难得的将才。” “你你你,大少爷,你这是同意将你妹妹望火坑里面推?” 钟明摇头道:“姨母,我说的是事实。” 小沈氏怎么都不答应让钟锦心嫁给顾家二郎。 沈明泽道:“顾二郎说,他求他的亲,姑母可以拒绝的。不过是走个过场...” 小沈氏如此才安心。 隔日,那些跟随者楚王一起作恶的人,纷纷自首,如此钟锦心的冤屈也就洗清了。 不过楚王阴险,将自已摘除的清清白白。 钟府 今日顾家来为顾家二郎提亲,小沈氏直言拒绝了。 倒是钟锦绣听说顾家二郎求婚,与小沈氏的反应一般无二,这门亲事不该有。 那顾家二郎杀气太重,不得长寿。 上一世,这位顾家二郎年纪轻轻便没了。 她钟家亦是武行出身,知晓嫁入将军之家,女子所承受的责任有多重要,更甚者夫妻聚少离多。 但是钟锦绣瞧着沈明泽,见他面色有些可惜,他似乎很赞成这桩婚事。 钟锦绣不免问道:“人家对你有恩?” 沈明泽摇头道:“他对钟锦心有恩。” 上一世,钟锦心被老太太送出去招揽人心,给楚王做了妾侍,她成为楚王侍妾的确是得到恩宠一段时间,但是楚王却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没了兴致便也淡然了,但是楚王府女子众多,对于那些曾经恩宠过的女人,有的是法子惩戒,楚王妃设计她与人通奸,而这人便是顾星耀。 但是楚王并没有惩戒他,而是将钟锦心赐给了顾星耀,如此钟锦心便成为了顾星耀仅有的女人。 钟锦绣确实是不知,上一世她只知晓,老夫人见她送给了楚王,因为看不上小沈氏,所以对这位妹妹的归宿,实在是不大关怀。 但是听说最后她爹的尸体是被锦心收的,难不成那时候她已经是顾星耀的人了? 定是的,否则谁敢去收尸? “我...姨母怕是已经拒绝了。” 所以才可惜。 钟锦绣想了想还是想去钟府一趟,沈明泽送她过去,沈明泽将她送到门口便离开了。 言说一会来接她。 钟锦绣进去,正瞧见她姨母与聂夫人两人在喝茶。 钟锦绣上前见礼,便问道:“瞧着姨母和聂家伯母聊得欢喜,可是有什么喜事?” 小沈氏道:“锦绣啊,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说起锦心的婚事,你快来,这真是件喜事。” 钟锦绣落座,问:“什么喜事?” “正说起锦心和聂家三郎的婚事,我跟你聂家伯母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且锦心这几日也与凌霄相处甚好。” 钟锦绣心道:“这发展,也太快了。” 钟锦绣笑道:“这样子啊,那确实是一件好事,只是这桩婚事,只是你们口头言语,并未下聘。如若此刻有人截胡,姨母您可就伤怀了。” “锦绣,你什么意思?” 钟锦绣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应,道:“姨母,我先去看看锦心吧,此事若是她不同意,你和聂夫人在怎么算计,怕也做不得数。” 小沈氏心中颓废的很,锦绣说的不错,这钟锦心的婚事她还真是做不得主。 一来是因为对锦心有所亏欠,二来,她也希望女儿能嫁给自已属意的。 但是锦心与聂凌霄这几日相处,她瞧着相处的挺融洽的啊。 一旁的聂夫人,琢磨着钟锦绣的话头,似乎不满意这桩子事。 如此她也不多说了,免得给女儿添麻烦。 钟锦绣去寻了钟锦心,彼时她与聂凌霄正在凉亭内下棋,钟锦绣上前去,聂凌霄便起身告辞。 钟锦绣坐在聂凌霄刚才的位置上,看着棋盘上白子早已经被杀的七七八八,而钟锦心手执白子。 如此心不在焉,难不成是因为对面坐着的人儿? 这很不妙啊。 钟锦绣将桌子上的黑子拿起来,放入盒中,随后道:“咱们下一局如何?” 钟锦心颔首。 棋局过半,胜负便已经分了。 钟锦绣开口问道:“顾家来提亲,此事你怎么看?那顾家的二郎,你见过吗?” 钟锦心颔首。 母亲拒绝这门亲事,她是知晓的,并不觉得不妥。 但是她心中多少莫名的难过,恍惚失去了许多许多珍贵的东西。 可是那顾家二郎,并非真的中意她。 “他要娶我,是为了走个过场,并非真的对我有意,母亲拒绝也是情有可原的。” 钟锦绣微愣。 突然间意识到自已来这一趟,极好。 “那你喜欢他吗?” “我与他不过第一次见面,何来喜欢?”钟锦心顿了下又道,“大姐觉得我该答应这门亲事吗?” 钟锦绣摇头道:“我们家锦心自然要嫁给喜欢的人,然那人又喜欢锦心的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没事了,人都走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瞧着她神情微微弥散,便问: “锦心,你知晓当初爹爹和外祖父,都不大同意我与表哥的婚事的吧?” “额?” “可是最后表哥他装病,使用了计策,让沈家妥协,而咱们家,自然是我求得了爹爹,才撮合了这桩婚事的。当时表哥差人来说,若是我不嫁,便便宜了外人。” 钟锦心微楞,这个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初她嫁给表哥,是冲喜。 其中艰险,身为身外人的她都觉得惊险,甚至觉得她的选择不对。可若是此桩婚事是表哥设计的,那么倒是极好。 “我听说那顾家二郎,痴心打仗,与儿女情长并不热心,家中曾经给他说了诸多的亲事,都被他拒绝了,而你却是他唯一一个主动提及求亲的。” 钟锦心愕然,然心中略略欢喜,只是... “我母亲拒绝了他...” ...... 钟锦绣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法子,让她第二次来提亲。 他让大哥去顾家,专程谢谢顾家对钟锦心的救助之恩。 如此,楚王必定会怀疑他的用心,而他为了打消楚王的疑虑,必然会再接再厉的。 只是过了好几日,顾家都不曾来向钟家在提亲。 此刻的顾家。 顾星耀正无所谓的坐在厅内,然他大哥却急的团团转悠,正厅主位上还坐着一位老太太,曾经是舞阳侯家的大小姐,如今的顾家的老祖宗。 顾老夫人道:“星耀,你惹出来的乱子,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顾星耀无所谓道:“我本来看上钟家的小姑娘的,想娶她为妻,可是...奈何人家看不上我,此事只得作罢。” “你......你个没用的,连个小女娃都搞不定,你出去别说是我顾家的子嗣。”老夫人知晓自家孙儿需要被激一激,“你不是说你兵法用的精妙,这几年因为你用兵神妙,他们越发胆怯,不敢进犯?哼,我看是你夸大,连一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我看你就是吹嘘出来的.....” “什么吹嘘,本就是我英勇,用兵诡异,你没听他们唤我什么?活阎王,我的大名一说出去,便让她们吓得屁滚尿流的。” “哼....” “咱们京中的女子过于较弱,我这还没出门呢,他们都避之远矣,我看着就倒胃口。” 老夫人微微叹息一声,道:“我听说这钟家这位锦心姑娘,性格出奇的好,见到你,还生了亲近之心。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就能放任她嫁给别人?” 想起那丫头变化莫测的脸,装模做样的可爱模样,心中微微一动,她确实是难得不怕他的女子,敢跟楚王耍阴谋诡计的女子,自然是不怕他的。 老夫人瞧着孙儿思春的脸,便觉得这钟家姑娘有谱。 “我听说那钟夫人准备给她家女儿定聂家的公子,若是你下手晚了,她就是人家的媳妇,而你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顾星耀道:“那个长的跟女人似的,怎么能与我相抵。”瞧着老夫人又要训斥,他便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想法子的。” 顾星辰道:“今日遇上钟明,当着众位臣公的面,说要谢谢我们救了他妹妹,明着言谢,其实是将我们置身火海。二弟这桩婚事,我看是难。” 老夫人听后并未泄气,她道:“星耀,要不,你来一出英雄救美?” ...... 顾星耀今日被楚王召见,说了这桩婚事,因为顾家作证,毁了楚王的得力助手,楚王对他亦是有了芥蒂。 虽然为了‘心爱’之女,而不得为之,可是如今心爱之人,拒绝了他,所以楚王越发的怀疑他了。 今日楚王见到她,几番挖苦,他一一受着,然最后楚王道:“星耀,一个女人而已,若是喜欢,有的是手段。” 顾星耀笑道:“不勉强。” 楚王微微眯了眯眼,然而当夜,楚王居然使用手段,将钟锦心扔在了顾星耀的床上。 顾星耀起初没有瞧清楚是她,正准备卷起铺盖将其扔出去,然而一柄刀尖抵在她腰侧,美人儿露面,正只是钟锦心。 “怎么会是你?” 钟锦心也不知晓自已怎么就到了这里,她本来刚出门,准备去寻大姐的,可还不曾走多远,便被人洒了迷香。 被人仍在这里。 她知晓自已被设计了,却没有想到会是他。 太让自已失望了。 “我本以为你与楚王不同,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曾想,你与他们一样,是坏人...” 对于这样子的评价,顾星耀苦笑。 正要解释,然瞧见门外有人影晃动,他欲要开口的话变了又变道:“敢拒绝我提亲的人,你却是第一人,钟锦心,你拒绝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 “你...混蛋...” 说着便一个转动,将她手中的匕首敲打了下去,直接扔出去好远。 “我还有更混蛋的...” 说着欺身上前,将其压下,钟锦心只觉得一片绝望,然却听见他道:“继续叫...” 钟锦心绝望的脸上,两片泪痕出现,让一向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的顾星耀,心中一疼。 他不想在捉弄他,道:“门外有人监视我们,楚王的人。” “......”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一会,我便送你回去。现在,叫...” 钟锦心似乎明白了,一巴掌扇过去,顾星耀脸色一僵,正要发怒,却听到身下的女子捂着脸,便是一顿惨叫。 顾星耀并不觉得这一巴掌有多疼,且她被下了药,身体软绵无力的很。 “能叫的娇媚一点吗?” 钟锦心撇撇嘴,又是一巴掌扇过去,钟锦心再次惨叫。 “你叫就叫,打我做什么?” 钟锦心又要伸手打,奈何这一次,顾星耀则握住了她的手腕,道:“真是长脸了,敢打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顾星耀瞧着门外的人影已经离开,心中放松,瞧着身下的人还捂着脸,便提醒她道:“没事了,人都走了。” 钟锦心撇开手,然目光中依然存有戒备。 顾星耀感觉到自已如今还压着他,尴尬的起身,钟锦心被下了药,如今药效只去了一半。 倘若自已与他被人发觉,那么名誉便毁了。 钟锦心想着想着,便有些忧伤。 他会安排人送我回去的吧? 顾星耀回眸问道:“你喝水吗?” 钟锦心摇了摇头,眸中含着春水清波流盼,让人忍不住想要... 顾星耀摇了摇头,低头倒水,一连给自已灌了几杯冷水,随后道:“你身上的迷药,过了时辰就会自动解开的,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去。” 钟锦心舒心,随后也不说什么了。 顾星耀现在还不能出去,随后坐在床头地上,背靠着床,他问道:“你们家拒绝我的提亲,是你意思还是你家的意思?” 钟锦心微微侧身看了他一眼,只瞧见一个后脑勺,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她反问道:“你当初提亲,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别有用意?” 顾星耀微愣,他娶她,是为了消除楚王的疑虑,为自已平息一场灾难,但他可以不理会这件事的。 当初他沈家寻他,他其实知晓,沈明泽有的是法子来为她洗清谣言,但他还是瞎担心了一把。 “不知道。” 钟锦心微愣,看着他只轻轻哦了一声。 顾星耀不知她这一声哦,到底是何意。 回眸望着她,正见到她已经闭上眼,似乎睡着了。 心道:“这女人真心大。” 钟锦心被送回,已经是夜半,送她回去的则是顾家老夫人,这情景,倒是让人一番计较。 小沈氏心中有气,但是却无可奈何。 再三确定女儿没事之后,她则安心下来了。 但是隔日还是望顾府送去了礼物,以感谢她将迷路的女儿送回来。但是小沈氏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介意,毕竟她刚拒绝了人家求亲,如今见他们将人送回,且还没有利用此事要挟他们家的意思,如此好感度立马就攀升了。 这是在钟锦心没有说出实情的状态下。 ...... 沈府 钟锦绣听说钟锦心迷路,多少有些不相信,定然不会如小沈氏想法那般简单的。 她隔日便让桃子回去提醒她姨母,如今锦心大了,出门一定要给钟锦心配个会武功的丫鬟 今日她去给雅郡主请安,她总感觉雅郡主这几日看到她的目光有抑郁。 怪异的很,她都要以为自已抢了她的夫君呢。 雅郡主也意思到自已盯着她有些久了,她收敛了气势,便随意的问道:“最近与明泽可还好?” 钟锦绣颔首道:“挺好的啊,最近他不大忙,每天都回来的挺早的。” 雅郡主瞧着她似乎并不受那日失踪的影响,且沈明泽将外面的流言控制的极好,连定点的流言都无。 听说他处置了不少人。 沈明泽是真的不介意还是觉得待这一风波过后呢。 “他是体谅你怀孕辛苦吧,最近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跟我说,这怀孕啊,最是辛苦。上次你怀孕是在娘家住着,你不知晓,因为这个,你外祖父心里有多介意。这一次可莫要这般任性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弟妹要喝茶,要不要一起?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这几日在府上没有见到冯妍妆,便问道; “对了,大伯母,妍妆表妹呢?回家了吗?” “嗯,她家里为她定了一门亲事,她回家待嫁了。” “哦,那真是喜事,不知是定的谁家的?” 雅郡主道:“雷家,雷洛天。” 居然是这个人? 果然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他很好奇,沈明泽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谢家放弃了给自家儿子娶媳妇的机会。 “雷大人如今任职大理寺卿,是个公正的人。” 钟锦绣坐了一会,便回清风院了,刚坐着不久,钟锦心便过来了。 钟锦绣这几日正想着机会,让顾家老夫人再次提亲呢。 只是一直没寻得着机会遇见,总不能直接上门去吧。 她本想着让雅郡主去说项的,但见到雅郡主的时候,她便打消了念头。 她突然间想到,可以进宫寻求皇后赐婚的。 如此想着,心中便安心下来。 钟锦心进了清风院,便见着她正在院子里,认真看孩子走路,目光祥和,甚是幸福。 钟锦心嘴角不自禁的上扬。 或许内心深处,是艳羡她的吧。 “锦心,你来了,快过来坐。” 钟锦心上前道:“母亲说你有了身子,明日锦意出嫁,你就别去了。” 钟锦绣颔首。 “嗯。” 钟锦心想要将自已遇到的事情给她说,但最终没有,她如今怀着身孕,还是别惹她烦心了,毕竟自已并未发生无法弥补的事情。 那人既然放自已回来,想来掳走她并非他主意,她回来认真想了想,此事很有可能是楚王所为。 ...... 顾星耀今日在宫里遇到了巡查宫中安危的钟明,他见到自已,特别的客气,言语之中,还有些感激。 顾星耀有些蒙了? 难道她并未将她所遭遇的告知家人吗? 为什么呢? 今日在老夫人处,顾星耀听老夫人说道:“顾星耀,你上次毁了人家清白,准备什么时候在去提亲呢?” 顾星耀道:“外祖母,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清白着呢。” “清白?你都抱着她了,这要是传出去,让人家怎么做人啊?” 说起这个,顾星耀便问: “祖母,你说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家人真相呢?” 顾老夫人轻哼道:“你说你怎么就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她这是对你有意呢。” “她怎会...祖母,你什么意思?” 顾老夫人笑着道:“恭喜你,马上就媳妇了。” 顾星耀有些不确定,他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她要嫁给自已啊。 “少废话,跟我去钟家提亲,敢跟我耍花样,我绕不了你。” “得得得,到时候被人拒绝,你别嫌脸上无光啊。” 顾老夫人并没有搭理他。 这几日她寻了媒人邵家老夫人前去钟家提亲,这一次,小沈氏并没有直言拒绝,而是说考虑考虑。 邵家老夫人是关内候府的姑奶奶,也是顾家老夫人的手帕交,这顾家老夫人乃是舞阳侯的姑娘,曾经亦是风云人物。 说这顾家老夫人嫁入顾家,并无子嗣,顾星辰和顾星耀是顾家老将军与旁人生的孩子生的,记挂在她名下了。 但是儿子战死沙场,留下两个幼子。 顾老夫人仁善,亲自抚养这两位小公子成才,所以在顾家,老夫人的地位很显赫。 当初魏家的小姐,亦是顾老夫人亲自求娶的。 魏家出事,族中劝导说让她休了魏氏,但是老夫人却劝导孙子说:不仁不义的事情咱们不能干,魏氏与我顾家生下两个儿子,是我顾家功臣。 如此最后顾老夫人亲自进宫求的皇上开恩,以顾家军功做抵偿,保了魏氏一命。 顾老夫人就如此,那邵老夫人也是个能人,她是关内侯的姑奶奶,嫁给邵家,生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入梁家为梁家大夫人,儿子则是皇上幼年时的伴读,如今在朝堂上亦是有一番地位。 所以小沈氏见顾家寻的邵老夫人来求亲,心中多少有些忌惮的。 隔日便是钟锦意的婚事,她等这桩婚事定了之后在说别的事情。 萧睿铜和钟锦意的婚事,办的很低调。 三日回门的时候,也就是小沈氏去了。 钟锦绣怀有身孕,不适合出席那种场合。 从三房那回来的小沈氏,直言说萧睿铜欺人太甚,是丁点面子都不给钟锦意啊。 今日他们回门,萧睿铜直接与孙氏身边的丫头打情骂俏,这着实让人可恼。 但是孙氏为了女儿,没敢吭声,最后还是将那丫头让锦意带回去了。 钟锦心便问:“出了什么事?” “哎呀,你姑娘家的,操这心思做什么。”小沈氏一见到萧睿铜那模样,对自家女儿的婚事更是上心了,“锦心啊,你跟娘说说看,那王家王允,聂家的聂凌霄,还有那顾家的顾星耀,你想嫁给谁?” 钟锦心听自家母亲将顾星耀列入了选婿人选,倒是有些意外。 “顾家公子不是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吗?” “最近娘打听了顾家,这顾家如今就两个主子,且这两位主子都是有顾老夫人带大的,这顾家老夫人可是不简单的人儿,他养育的孩子,都成才了,且那顾星辰的夫人魏氏,乃是魏国公家的,这顾家仁义,没有嫌弃她,还将她好好的养在庄子里,逢年过节回府看看孩子,或者有机会就将孩子送回庄子里拜见他们母亲,是个知礼的家族。” “且你大哥和大姐都说着顾家二郎的好话,那这顾星耀亦是可考虑的。” 钟锦心想着她的话,倒是没说什么。 “锦心啊,母亲只想问问你的心意。” 钟锦心微愣,不动声色反问道:“母亲觉得谁合适?” 小沈氏认真考虑了些,道:“这聂凌霄,是你大嫂的弟弟,家世啥的都没啥挑的,但是他人不在京城,若是嫁过去,你也离母亲太远了。母亲不大放心你去这么远...这顾家二公子嘛,他虽然威武,但他是将军,随时可能上战场,你们聚少离多,为娘也不落忍,如今想来,也就王家公子最是合适的了,可是那王家公子,你又不喜欢,哎...” 钟锦心轻声哦了一声便道:“一切凭母亲做主。” 钟锦心没说什么,便回了自已房中了。 小沈氏听着女儿让自已做主,又是犯难了。 这三个人嘛,都是个中翘楚,要她选择,就觉得王允最好。 那聂凌霄长得太好看了,怕是日后招蜂引蝶的,惹女儿烦忧。 顾星耀他是个将军,这日后出征,留下女儿一个人在家,无人撑腰,自然是不好。 隔日梁白云来了,一来是问询她可安好,二来亦是来探口风的。 邵氏乃是梁白云的大伯母呢。 她与钟锦心要好,来探寻口风再好不过。 两人下了一会棋,梁白云便道:“在家下棋有什么好,不如咱们去酒楼吃好吃的吧。” 钟锦心知晓她爱吃,便也没多说。 “走吧,正好我有东西要送出去。” 钟锦心出门,领了两位丫鬟兼职侍卫,冷月冷笑。这是大哥送给她的,两人都有功夫在身,保护她的安危的。 两人相约去了酒楼,今日酒楼里心换了厨子,他们正好去点评一二。 两人刚点了菜,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梁白云招呼道:“顾家二哥,这里这里...” 梁白云这声热乎的称呼,让钟锦心微微一愣。 梁白云小声道:“我也是刚听大伯母说起来,原来我大伯母与顾家交好,但是我们却是甚少见面,所以上次见着他的时候,没来得及认亲。”若是认亲,说不定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接收到他大伯母的任务,领两人多见见,要撮合姻缘呢。 这撮合姻缘之事,她最是乐见其成了。 再说最近她又听说了这位顾将军的英雄事迹,觉得他与锦心很配,毕竟两家家世相当。 在次见到这位顾二将军,便多了些亲近之意,不过当他凑近,那浑然天成的杀伐决断之气,便让人拒人于千里之外。梁白云身子僵硬,突然间有些局促了。 钟锦心再次见到他,微微扬首望着他,他很高,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玉带上系着挂件,月牙形状的像是什么东西的牙齿。 钟锦心想起那日两人相处,略有些僵硬,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随后敛眉看着桌面上的东西。 顾星耀今日被祖母催促来赴宴,刷刷存在感,他不好忤逆,只得抽空来了。 但是瞧着她们两个姑娘见到自已有些局促,便不好多待,他道:“我就是来打个招呼,你们先吃,一会记在我账上。” “多谢...顾二哥。” 顾星耀本要离开,然而却瞧见二楼走下来的楚王殿下,他言语调侃道:“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位,怎么着,这婚事该定下来了吧?” 他望着钟锦心轻笑,这种目光让人很不舒服,钟锦心微微皱眉,但还是起身来,微微侧身道:“给楚王殿下请安,楚王殿下金安。” “免礼免礼,弟妹来喝茶,要不要一起?” 弟妹?如此轻浮的语调,且瞧着那目光是望着钟锦心的,这弟妹? 顾星耀上前一步,挡着楚王殿下的目光,道:“殿下慎言。” 楚王殿下暗沉的目光盯着他,略有些生气道:“星耀,莫非你在应付本王?” 第三百章、赐婚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倘若楚王殿下如此认为,臣无话可说。”顾星耀目光微扫,散发着寒意,顾星耀若是当真生气起来,旁人心中发憷的,然他默不做声。 这是与楚王杠上了。 若是楚王知晓顾星耀当日作假戏弄他,必定会大发雷霆。 皇室中人,每个人都不好惹。 虽然顾星耀如今无需怕楚王,可在外行军打仗,就怕朝堂上有人使绊子,再说没必要因为自已引起不必要的争执,树立政敌。 钟锦心便侧身从他身后出来道:“劳烦楚王殿下挂心,我们很好,上次与楚王偶遇便言语,说有幸能请楚王殿下喝一杯的,可是今日确实不大方便。” 顾星耀听她言语,微微低垂着眉望着她,她难道不知,如此这般,便是再也无法摘除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楚王殿下见她承认了那句弟妹,心情大好。 这女人啊,还是认亲了现实的。 她深夜被人掳走,即便是顾星耀没做什么,可谁信任呢?这般若是传出去,她那名声可就没了。 楚王在顾星耀身上逃不得好,便责备钟锦心道: “我听说钟家两次拒绝顾家的婚事,可有此事?” 钟锦心道:“长辈的决定......身为晚辈,不好武断。” “回去告诉你母亲,拿捏一两次便够了,若是在这般拿乔,便别怪本王替兄弟出气了。” “是,楚王说的是。臣女这就回去告知我母亲...” 钟锦绣拉着梁白云要走,随后想到什么,又回转过来。 她走到顾星耀跟前,送出一物道:“我今日出来,是想将此物送给你...” 顾星耀见楚王再此,没有多说什么,接下了东西。 钟锦心微微俯身,随后便走了。 两位女子走了,没人拦着,因为大家都对这份礼物有些好奇。 楚王冲身边的人,打开来,随后惊呼一声:哇哦。 那是一张肖像,关于顾星耀的。 “听说这位钟家小姐的画像千金难求,顾将军真是好福气啊。” “就是啊,但我听说,去钟府提亲的人不少,这钟夫人怕是要挑瞎眼了。” “还是咱们顾将军有谋略,这钟家姑娘最是难搞定,不知顾将军是如何获得她青睐的?” “钟家小姐闺中画顾将军小相,且如此传神,定是对顾将军倾慕有加啊。” “......” 顾星耀只瞧着那张肖像,心头恍惚被雷击了一般,再也听不到旁人说什么了。 连他自已都要怀疑,这画像中那俊俏刚毅的男子,果真是他自已吗?原来在她心中,自已长这般模样。 楚王殿下笑着道:“你们是不知啊,咱们家顾将军啊早就抱得...”顾星辰突然间打断他道:“楚王殿下抱歉,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顾星耀走的急,旁边人笑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钟家的女儿怕是咱们顾将军的情劫啊。” 楚王殿下不相信,便吩咐身边侍卫道:“去跟着看看。” 钟锦心坐上马车,便准备回去了,然见到顾星耀追上来,顾星耀站在马车外面,道:“钟姑娘,顾某不知,故而来问问,你这是何意?” 钟锦心并未多想道:“那日多亏顾将军手下留情,故而才有我如今的安然无恙,所以今日是特地来感激顾将军的。” “若是因此为顾将军引来麻烦,还望顾将军海涵,我并非有意。” 顾星耀轻笑,大庭广众之下送给自已东西,这若是传出去,怕是为他维护下来的名誉,终究是要白费了。 “你可知你这一出,明日便是满城风雨。” “如果我不这般做,明日也一定是满城风雨。”且还是那夜的事情。 两者牵着是真的会失去名誉,然而后者,却会成为一段佳话。 顾星耀沉默良久,便将胸前的一块玉佩取下,道:“这个送给你...” 一枚贴身玉佩递入马车内,钟锦心看着那玉佩不知该不该接,这若是接了,是不是就真的成了私相授受? 或许是她考虑的时间太久,梁百云轻轻扯了扯她,示意她说话。 当然梁白云希望她接受下来。 但是... 顾星耀见她不愿意接受,便道: “听说姑娘的画,千金难求,而我这玉佩用的则是南山的玉石所制,千金难买。”更甚者这是在他出生的时候,祖母亲自寻人定制的,上面还刻有他的名字。 一物唤一物? 钟锦心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将东西接下来,道: “多谢顾二公子,这东西我们收了。” 此刻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句:收了收了... 钟锦心意识到什么,便吩咐师傅赶车回去。 几天内,谣言便升起,这下子,小沈氏不得不答应了顾家的婚事,但是她还没有差人给媒人递话,赐婚圣旨便下来了。 不久钟锦绣便来了,恭喜一番,便与小沈氏道:“这婚期定在三月之后,时间充裕,姨母这些日子可以好好给锦心准备准备嫁妆。” 小沈氏心中不解问: “锦绣,你说皇上怎么想起来给锦心赐婚了,还赐的是顾家那位?” 钟锦绣不动声色问:“姨母不喜欢这位顾家二郎吗?” “不是不喜欢,就是他不是最合适的。” 钟锦绣问道:“姨母觉得谁最合适?聂三公子?” “聂三公子也不错啊。”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聂三公子家世是不错,与咱们钟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是聂三公子的长相,有些太招人了,这若是锦心嫁过去,整日应对一些女子纠缠,太过疲倦了。且我瞧着这位聂三公子并无收敛之意,反而乐在其中,哎,一个男人,长成那样已经是罪过,若还沾沾自喜,以此为傲,那就是错。倘若咱们锦心能有与他一较高下的美貌,或许还能够成就佳话......” 小沈氏侵害声叹息一声,这聂三公子的确是不是良人。 “还有王家公子呢,他爹是兵部侍郎,又是你二嫂的娘家,这桩婚事总没错吧。” 钟锦绣道:“王家公子确实不错,但是锦心不喜欢他。” 提及这个,小沈氏便有些气馁,锦心一直觉得王家夫人别有用心,死活是不答应了。 而在不远处,听到这段谈话的聂夫人,便看着自家三儿,一脸的埋怨。 被人说自家儿子不好,聂夫人心中岂能舒坦,回头便向自家女儿抱怨起来。 “你说他们,不同意就不同意吧,平白说你三弟什么坏话啊。” 聂秋霜微愣,道:“他们说了什么?” “今日我本领着你三弟去恭贺他们的,省的他们觉得对不住咱们...可谁知却听到你那小姑子嫌弃你三弟...” 聂秋霜听着娘亲的抱怨,在看了一眼招花引蝶的三弟,随后摇了摇头道:“母亲不就是因为三弟在老家娶不上来好媳妇,才领他来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也不允许旁人污蔑啊。” “我那小姑子说的不错,若是三弟在不改一改,怕是不会有好人家能够要他,还好我那小姑子阻止了,若不然若是日后锦心受了委屈,我在钟家,可没这般悠闲了。” “你如今是钟家大少奶奶,不过是个小女娃,岂能让你...” “母亲,您是不知晓,这钟家的人最是护犊子。你以为这婚事如此赐下来的,定是我那位妹妹去求的。” 聂夫人道:“这钟锦绣已经出嫁了,怎么还管娘家的事情,是太插手娘家的事情的小姑子,多半是个难缠的。” 聂秋霜心道:“她只插手她觉得能插手的事情,这钟锦心的婚事,便是她觉得能插手的。至于二房三房的事情,她是丁点都不愿意管的。” “若是母亲,母亲会选择谁做女婿?” 聂夫人心中自然会选择顾家那位,上无婆母,下午侍妾,且他小小年纪便有一身战功,这一嫁过去,便不必看人脸色。 作为母亲的,最是能够权衡利弊。 聂秋霜看了一眼自家三弟,道:“三弟,你如今可明白自已并非那么招人喜欢的吧?” 聂凌霄微微撇嘴:“是不是我亲姐?” 聂秋霜轻叹一声,这钟锦心终于是定下来了。 但是自家弟弟? 好在姨母始终没有松口,两长辈也没承诺什么,且这次是皇家赐婚,说起来与钟家也无甚关系。 只是为何皇家会赐婚呢? 聂秋霜猜测是钟锦绣所为。 然而却不是。 小沈氏问及这件事的时候,钟锦绣则道:“我听表哥说,好像是顾家进宫求的婚,估计是怕姨母您不答应了。” 小沈氏撇撇嘴,直言:“顾家果然阴险。” 钟锦绣笑了笑,这怕是不舍得自家女儿嫁出去啊。 钟锦绣没留下多久,沈明泽便来接了。 不过这段时间,钟锦绣便经常往钟家跑,一来是协助小沈氏为锦心置办嫁妆,二来,是为了添妆。 今日回钟府,刚到门口便听门外有人禀报道:“大小姐,三房夫人和两位小姐来了。” 钟锦绣听到这个,便没有急着去寻小沈氏了,而是去大嫂院子里了。 聂夫人也在,聂夫人瞧见她,心中微微有些别扭,说两句话便走了。 钟锦绣有些意外,问:“大嫂,我这是做什么得罪了聂伯母吗?” 聂秋霜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 聂秋霜关怀道:“最近你怀有身孕,没事别乱跑。” 钟锦绣撇撇嘴道:“在沈家也没什么事。”最近连账册都是沈明泽给瞧的。 她无聊的要死。 第三百零一章、遇袭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每日出去逛逛街,逛完街觉得有什么东西好看,便送回来了。 今日逛街的时候,瞧见了鲁班飞鸟还有一些别的玩意,钟锦绣立马就想起自家儿子了,不过也没忘记给两位小侄子送来一些。 聂秋霜瞧见她送来的东西,笑道:“繁星那小子前几日还闹着让我给她买玩具呢,你这送来的真是及时。” 钟锦绣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情要问。 钟锦绣问道:“大嫂,聂家三哥这婚事不知道有着落了没?” 若是旁人问,聂秋霜还觉得她出言挖苦,但是钟锦绣...她却觉得她有所问,便是有所原因的。 “还没有。” 钟锦绣便一副做媒人的神情道:“我这里有个人选,想要给聂三哥说一说。” 那种绝色,是要有人制服,才能够安分一点。 聂秋霜想起母亲来京城,便是为了三弟的婚事,她想了想便道:“妹妹说的人选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钟锦绣道: “关内侯府鲁家,有位小姐,与三哥年岁相仿,很是匹配了。”这位鲁家小姐,年纪轻轻便没了母亲,小小年纪便又是养家又要照顾弟弟妹妹,如今二十了都还不曾说上亲事呢。 关内侯的嫡小姐,这身份上的确是够得上。 “多些妹妹,回去我便让我母亲去看看那鲁家小姐。” 钟锦绣笑了笑道:“那行,三婶过来了,我去看看。” 钟锦绣本不想管这事的,可谁让那是大嫂家的人呢。 钟锦绣去了前厅,还未进去请安,便听见三婶娘道:“大嫂,您挑来挑去的,就给锦心挑了顾家的呢,这顾家...他大哥娶的是魏家的媳妇,这魏家早就被满门抄斩了,这锦心过去还不遭人白眼啊。” 小沈氏道:“她三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魏家出事,这跟出嫁的女儿是丁点关系都无,且顾家重情重义的,难能可贵啊。” “呵呵,大嫂心中觉得合适就好,我本来还觉得大嫂会为锦心挑选似沈家表少爷那般青年才俊呢。” 钟锦绣听着这些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话,微微冷笑。 她抬脚进去,一声叮佩声传进去,让正在说话的两人,都住门口望去,瞧见是钟锦绣,孙氏立马就站了起来,那是从心底而发的紧张。 钟锦绣想了想道:“三婶娘,锦意锦婉,你们来了?” “锦绣...” “大姐...” 钟锦绣微笑着看着她们。 孙氏道:“好久不曾见到大小姐了,还挺想念的。” 钟锦绣笑着道:“我说是要去看三婶的,可就是怕三婶不待见瞧见我。” 孙氏磨了磨牙,讪讪笑道:“怎么会?” 钟锦绣在钟锦意脸上扫了一眼,便不在关注他们,钟锦绣看着小沈氏道:“姨母不用烦忧,这门亲事乃是陛下所赐,倘若锦心在顾家过的不好,咱们直接寻皇后娘娘便是。” 小沈氏刚才不悦的心,终于开怀了。 孙氏心中嫉妒不已,她家女儿在将军府过的很不好,却无人理会,然而钟锦心还未出嫁,便有人护着。 听闻钟明在下朝后亲自堵着了顾星耀,言语间便尽是威胁。可那些威胁却在她看来,却是护犊子。 自家女儿嫁给萧睿翼,很是吃苦。 如今小女儿的婚事更是受阻。 她羡慕又嫉妒。 孙氏无法在待下去,客气两句便领着女儿回家了。 上了马车的孙氏,狠狠的给了钟锦意一巴掌。 “母亲?” “你不是说钟锦绣被人给侮辱了,她怎么还好好的?” “母亲,萧睿铜的确是如此说的。或许她的好都是装的。” 孙氏是不会放过那一丝丝的可能的。 钟锦绣,你给我等着。 过几日,外面流传钟锦绣被人挟持的谣言传出,但是与以往一般,谣言刚被传出,就被人遏制了。 孙氏知晓后心中后怕,且也更加的确定,钟锦绣的确是遇到了什么,否则怎么会遏制谣言? 沈明泽晚上回到家,陪着孩子玩了一阵,便照顾钟锦绣安歇,钟锦绣笑道:“我又不是瓷娃娃,你别每日都这般小心翼翼的。” 在面对钟锦绣的沈明泽,是温柔如玉的。 他微笑道:“防范于未然。” 钟锦绣想了想便问道:“眼瞧着都十月了,外祖父还不曾回来,你要不要去接他老人家回来?” 沈明泽道:“他老人家在山上住的挺好。” “但毕竟凄苦。” 沈明泽道:“嗯,改日我去问问吧。” ...... 隔日钟锦绣去铺子里巡查,正在二楼歇息,低头瞧见楼下行人中,居然是钟锦意,她似乎没心思逛街,只在街上行走,而在她身后不远,跟着孙昭。 这是偶然还是? 本觉得没什么的她,在孙昭身后不远处居然瞧见了萧睿铜。 这情况便有诸多不妙啊。 钟锦绣无奈道:“桃子,上前去给她提个醒。” 桃子远远的瞧见,没动。 “主子,干嘛要提醒,若真的没发现,也是他们活该。” 钟锦绣微愣。 “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惹你了?” 桃子跟在主子身侧,最是知晓发生了何事。 她斟酌在三道:“主子,我听姑爷身边的阿三道,三夫人那边刻意抹黑主子您,姑爷意欲要处置三夫人他们。” “抹黑我?什么事?” 桃子不知该如何提醒。 但是钟锦绣却明白了。 那日的事情。 没想到萧睿铜居然还死性不改? “如此便罢了。” 只是若是她出事,不知锦心会不会怀疑她? 秀眉微微一扫,在萧睿铜的身后,居然瞧见钟锦心,该成婚了怎么还出来逛? 难道是跟踪钟锦意的? 钟锦绣示意桃子喊锦心一声。 钟锦心听到有人喊她,微微慌张,抬头望去,瞧见了她大姐,有些莫名舒了一口气。 桃子下去将钟锦心请上来。 钟锦心上了珍宝阁的二楼。 “大姐...” 钟锦绣笑着问:“该成婚了,怎么不在家绣嫁衣,难不成是顾星耀耐不住寂寞,来寻你不成?” 钟锦心面色微赫,但是却没明说自已是跟踪钟锦意,故而随便寻个理由道: “突然间想要买些针线,这就出来了。” 钟锦绣颔首,也没有拆穿她的谎言道: “既然来了,便过来挑一些东西,看是否有合心意的。” 钟锦绣领着钟锦心在店内转悠了一圈,钟锦心心中想着事情,对这些金银首饰并无钟情。 “大姐送的首饰已经极多,我已经不缺。” 钟锦绣点点头道:“成婚前,新郎和新娘子是不准见面的。你啊,别没事出来,这万一碰见了他,不吉利的。” 钟锦心没想到这个事。 但是锦意她... 钟锦心觉得自已还是要脱身才是,便道:“大姐,我已经买了针线,这就回去了。” 钟锦绣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便道:“正好我买了些东西给繁星繁贺,一块回去吧。” 钟锦心无奈,今日监督钟锦意怕是不能了。 钟锦绣将人送回去便出了门,叮嘱桃子道:“去,派人将孙昭少爷给拦截住。” “主子?” “在锦心出嫁以前,她绝对不能出错误。” 桃子知晓,若是这丑闻被戳穿,那是将会影响三小姐的婚事的。 她想了想便道:“是,奴婢这就派人去。” 而阿三回去禀报沈明泽道:“少爷,属下们的设计,被少夫人打断了。” “恩?” “本来今日能够揭开孙昭和钟锦意的龌蹉事,但是中途被少夫人的丫鬟给打断了,属下回来问问,是不是计划有变?” “恩,就先这样子吧。” 眼瞧着天气越来越冷了,沈明泽抽了个闲时间,领着钟锦绣去了庙里,准备接沈家老爷子回来。 沈老爷子早就受不住庙里的清苦,然而家里面却恍惚忘记了他一般,没人去迎接,这让他气闷,执拗着不来接就不回去了。 可这会儿沈明泽居然来了。 如此心中的气闷,便都发泄给了沈明泽。 沈明泽无所谓道:“外祖父,我们今日是来为了上香,并非来接你的。” 本来暴怒的沈伯仁,恍惚被人在脸上砍了一巴掌,眼睁睁的看着沈明泽不仁不孝。 阿松是老爷子身前的老管家,这会儿笑眯眯道:“少爷别再跟老爷子开玩笑了,您这都吩咐奴才们收拾东西了...老爷子这几日都盼着你们能来呢...” 老爷子恶狠狠的瞪了沈明泽一眼。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居然遇到了埋伏,今日出府,除了自家人没几个人知晓的。 看着前面出现的二十多个黑衣杀手,沈明泽眸孔微暗,吩咐钟锦绣道:“坐在马车内,别出来。” 钟锦绣颔首,道:“你小心些。” 马车内,唯有钟锦绣和老爷子了,而外面,钟锦绣似乎能听见刀剑相撞或者是刀剑刺入肉体的声音。 老爷子瞧着她默不作声,似乎并不担忧外面的情况。 这样子像是也不担忧沈明泽的死活,他有些不悦道:“你身为他的妻子,不该与她共作战吗?” 钟锦绣微微抬眉看向老爷子,目光有些微微不解问:“外祖父似乎对我有偏见?” “您也别急着否认,没嫁给表哥之前,您便对我有意见,之后嫁给表哥因为我跟表哥骗了您,所以您心中更有意见了,是吧?” “自然知晓,何必多问?” 钟锦绣见老爷子反感毫不掩饰,便道:“您怕是忘记了,我母亲是您最疼爱的女儿。” 第三百零二章、皇家无私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提及长女沈如梅,老爷子心头便一阵疼痛。 看着如她相似的脸,老爷子无法追究,故而也没法子为难。 “这个可以另说,但是今日你的相公遭遇不测,你也不该如此不管不顾,毫无担忧之色...” 真是看不上她,怎么都能寻找到麻烦。 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声道:“我相信表哥能够处理此事。” “哼...” “即便是不能处理,也不过是一死罢了,奈何桥上有表哥陪着,死又何惧?” “你...” 老爷子心中不得不震惊,他这般年纪看清生死,说得过去,可她二十岁都不到,怎么可能? 心中当真是欣赏了,然也仅仅是片刻,他目光依然等着对方不说话。 “外祖父生气什么呢?或许外祖父真的喜欢罗家的姑娘做孙媳妇?”她故作迷茫,不理解到,“试想,整个皇朝,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做沈家的孙媳妇的。” 老爷子对她的自信,微微轻哼,可是扪心自问,钟锦绣的确算个大家闺秀,唯一让他不满的,便是两人没大没小,行事无理,不将长辈放在心中。 且这一走便是两年,尤其是生孩子都在常州的生的,她是沈家的孙媳妇。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心中便是越气。 此刻外面似乎已经平静,能听见沈明泽说全部处理掉。 钟锦绣这才放心,带沈明泽上了马车,身上毫发无损,连一点血丝都不曾沾染上。 老爷子看着他如此,心中放心,然嘴上却道:“你选择的媳妇,好像对你的安危一点都不关怀,她一身的功夫,都不出去帮一帮你?” 沈明泽侧身看了一眼钟锦绣,钟锦绣漏出一缕很无奈的表情,沈明泽道:“外祖父,锦绣她怀孕了,不适合打打杀杀的。” 一句话,让老爷子目瞪口呆,随后则是狂喜。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派人跟我说?” 沈明泽无所谓道:“这不是跟你说了嘛?” “你...” 自小就拿捏不了沈明泽的秉性,老爷子很无奈。 自从沈缘被封为驸马之后,老爷子这心中便犹如被人砍了一刀而已,如今听钟锦绣又怀孕,老爷子心中恍惚又有了盼头。 “这一次,你们说什么也要护下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旁人惦记着。” 沈明泽道:“女儿儿子都还不一定呢,您想法有些早。” “不早不早,锦绣像她母亲,定是的。” 沈明泽没在说话。 钟锦绣瞧着老爷子变脸的速度,心中哀叹道:看来唯有沈家的孩子能让老爷子另眼相看啊。 钟锦绣则问:“这次来刺杀我们的是谁?” 沈明泽道:“左右就那么几个人,没事的,我也不是他们想杀就杀的。” 钟锦绣还未曾说什么,便听老爷子轻哼一声。 “少卖关子,说,到底是谁?” 沈明泽笑着道:“若是我说,是大伯母,祖父您待如何?” “不可能,她...曾经要...” 沈明泽微微眯了眯眼道:“曾经是曾经,现在的她掌控不了我,也掌控不了我们二房了,她心中已经有另外的谋算了。” “不可能...” 老爷子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是既然沈明泽提及了,那么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中扎根了。 回了府上,老爷子便召集自家大儿子和大儿媳,言辞凿凿的说要惩治凶手,三日后,他要知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然沈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炯炯的盯着老大媳妇。 只见她神情担忧,不像是知晓此事的人。 沈从文道:“爹,您放心,儿子必定会竭尽全力,抓住凶手,交给您处理。” “哼......” 他瞧见雅郡主目光微涣散,便问:“老大媳妇,你觉得呢?” “爹,从文现在在内阁,调查此事却有些小材大用了,在说了,所有人都死了,这死无对证啊。” 老爷子眯了眯眼看着她道:“你怎么知晓所有人都死了?” 雅郡主微微一冷,神情讪讪道:“爹在城外遇刺,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沈老爷子本来怀疑的心思,如今却有些笃定了。 沈老爷子斟酌片刻,道:“老大家的,你嫁入我沈家,二十多年来,沈家并不曾亏待你,然这些年你一直未曾为我们家生下男嗣,此乃不忠不孝,已经是犯了七出之条,理当该休...” “父亲?”雅郡主听完这些话,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她不明白,老爷子怎么今日突然发难。 “本来这些事,我身为公爹不该插手,但是你们母亲去的早,我如今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提一提了。” 雅郡主突然间站起来道:“父亲,我为何处了吟堂在无子嗣,此事你该问问你儿子?” “哼,子嗣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吟堂呢,连自家女儿都管不好,你说,你还有何脸面在我沈家待着?” 雅郡主气的磨牙。 老爷子却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下了。 “这些年,我儿身边有不少服侍的人,可是他们却不曾有孩子留下,你说,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雅郡主知晓今日老爷子是寻她麻烦了,在看着身边的男人,一脸无辜,连帮他的心思都无。 她心如死灰,道:“他生不出孩子,与我何干?” “好,很好,从今日起,将掌家钥匙交上来,我们沈家无需一个毒妇来管家。”老爷子顿了一下,道,“阿松,将掌家钥匙交给二夫人。” 这件事发生的瞬间,传入二房的时候,阴氏还不相信。 直问怎么一回事? 丁妈妈道:“听说老爷子发了好大脾气,说咱们大夫人不能生,这被老爷子指着鼻子骂,实在是太解气了。” “这些年,沈家被她掌控着,也够憋屈的了,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丁妈妈劝导道:“夫人,咱们要低调,万一老爷子也就这几日气性,咱们...” “什么几日气性,你什么时候瞧见老爷子为难过她?定是这些日子,老爷子在庙里受苦了。” 丁妈妈总觉得这些事有些奇怪,他道:“听说今日老爷子遇刺了,咱们要不要给少夫人请个大夫?” “对对对,我的孙子。快去请大夫,不,去请御医。”二夫人自从女儿当了皇后,这要求也就越来越高了,而且还理所当然。 阴氏说去就去,只是御医把脉的时候,神情有些严峻,似乎也有些郁闷,害的阴氏急了。 “太医,我孙子没事吧?” 那御医乃是以花白胡子的老头,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把完脉,方才眯眯眼道:“恭喜二夫人,少夫人怀的是双胎,且孩子安好。” 双胎? “御医,你没有把错脉吧?” “哎,绝对不会有错,的确是双脉的。” 阴氏那叫一个高兴啊,给御医封了一个大红封,然这件事喜事不出一刻,便传入整个沈家。 老爷子听说连说了三个好字,直夸锦绣是个有福气的。 阿松笑着道:“爷,您之前还看咱们少夫人不顺眼呢。” 老爷子一拐杖打出去,害的阿松在地上直接翻滚。 “会不会说话?” “是是是,咱们大小姐的女儿,就是有福气的。” 如此老爷子才安心了。 然雅郡主听说二房这般好的喜事,整整的摔了好几套的茶具。 蒋妈妈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啊。 蒋妈妈道:“主子,咱们可怎么办?” “哼,老爷子这是过河拆桥,看我们冯家没落了,才如此嚣张。” 话是这么说,可如今该怎么办啊?难道真的看着二房那边得意吗? “哼,她们若是不义,就别怪我无情。咱们走着瞧...” 雅郡主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隔日,雅郡主便回了冯家,先大长公主听说女儿在沈家受的委屈,便去寻了一字并肩王,直言沈家欺人太甚。 一字并肩王在朝中的威慑力,也是响当当的,且她与他家老爷子交情甚好。 随机便进了宫,向皇上诉说此事。 一字并肩王道:“皇上,沈大人他自已不能生了,却赖在了咱们雅郡主头上,意欲要休妻,您不能不管啊。” 这男人不能生,这可是多么掉面子的事情。 “老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寻御医亲自检验。”不论能不能生,沈从文今后在朝堂上便在也立足不了了。 试问一个被怀疑断了根本的人,何以立与朝堂。 皇上轻咳一声,觉得这是沈家的家室,不该闹腾到朝堂,所以他传唤了沈家老爷子和沈大人。 老爷子一听自家大儿子被人诬陷不能生,气的就差上前去打人了。 但是老爷子忍住了,沈从文暗搓搓的瞪着他,一字并肩王也不为动,道:“皇上,雅郡主嫁给沈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不说雅郡主有多少功劳,单说为沈大人隐瞒此事,备受了诸多非议,就是沈家的功臣,怎么到头来都是雅郡主的不是了?还被沈家这般侮辱?” “这是我沈家的事?与你何干?” 一字并肩王笑了道:“皇家无私事。” 第三百零三章、沈从文不孕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书海阁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一字并肩王看着沈家老爷子被气的差点晕厥,觉得差不多了,且他此次进宫来,也有别的事情要办。 “雅郡主身份贵重,乃是先皇御封的郡主,先皇曾说雅郡主最是温柔贤淑,乃是我朝楷模,难不成沈老爷子想要质疑先皇的不成?”他顿了下道,“这些年,沈家在雅郡主的照应下,沈大人位与内阁,沈家还出一个皇后,如此荣耀,可见雅郡主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沈老爷子想怼回去道:“我家荣宠是因为明泽,跟雅郡主有什么干系?” 皇上觉得这是家事,不该闹腾到他头上,便劝解道:“郡主姨奶奶已经嫁入沈家,便是沈家的大夫人,沈老爷子觉得呢?” 老爷子自然不敢忤逆皇上,说了句好。 但是一字并肩王却觉得目的还没有达到,便道:“皇上,沈大人这身体怕是也生不出孩子了,可是咱们郡主不能没有儿子傍身,不如从宗亲里面挑选个孩子过继回去如何?” 这下子沈伯仁便恼了。 “不可能?” “萧家血脉,皇亲贵族,是天下最为贵重的血脉,沈老爷子居然不同意?还是说沈老爷子心中瞧不上?” 一字并肩王果真是拿捏着一些事不撒手,心道:“沈伯仁,你敢说沈家血脉高于皇室吗?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沈家的辉煌,不过是因为出了个皇后,可也仅仅是皇后而已,皇后无子,沈家富贵,绝对不过许久。” 他眯了眯眼,不怒自威。 “契丹太后,曾经厚赏有功之臣皇家之姓,且对那些有着厚恩的臣工们,还赐予皇室子嗣,以全百年富贵,沈家培育皇后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皇家本该赏赐沈家百年富贵才是......” “哼,对皇朝有功之人,除却王爷您以外,旁人不及您半分,我家女子能入主后宫乃是皇上洪福,算不得有功之臣,还请王爷慎言。”他顿了下道,“再说我沈家有子孙沈明泽,不说年轻有为,但任职期间的确为我朝办理了几件事,虽然本是他应当的,但皇上已给了封赏,赐我沈家子孙为未来驸马爷。” 沈伯仁看了一眼皇上,那眼神中饱含着苦楚,皇上错开目光,不去理会。 “如今我家那孙媳妇又有了身孕,子嗣绵延,不劳烦您费心了。” 一字并肩王道:“沈家大爷乃是嫡出血脉,这同沈家二房不可同日而语,且沈家大爷如今入主内阁,如此重臣府中没有继承人,让人惋惜的很。” “我儿子如今不过壮年,我们沈家不急。” “沈家大爷已经不能生了。” “......” 此事争执的也没个结果,而皇上也没有关心人家家事的意思。 便道:“朕在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听说沈大人与郡主姨奶奶感情甚笃,让人艳羡,沈大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从文知晓今日若是不表态,他日自已‘不能生’的言论便传入朝堂,这可是直接堵了他官运的诬陷。 以前她私下做手脚,他本不在意,如今他确实应该生个孩子出来。 等他与别人生了孩子再与她寻事。 哼 来日方长。 他斟酌利弊便道:“皇上,臣忙于政务,本将家事交于她,然而我父亲年迈,在山上度过数月不曾被接回家,且一回来还遇到刺客,如此臣不过责备她两句,却没想到她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还劳烦王爷来过问,实在是不该,如此臣便回去接她回来便是。” 这话说的更绝啊,她说他不孕,他说她不孝,在加上一个无理取闹,这两夫妻,果然是绝配。 姜王爷瞧着他阴险的嘴脸,直瞪眼。 皇上便觉得有趣道:“既然是小事,那么便将郡主姨奶奶接回来吧,还有就是,沈大人与子嗣上应该多费心才是,你一心为国,但若是无子嗣供养,朕实在是愧疚的很。” “臣不敢,臣遵旨。” 一字并肩王觉得此事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交给冯家丫头了。 沈家老爷子回程便将儿子训斥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沈伯仁没想到冯家的人这般不要脸。 沈从文道:“是儿子不孝,让父亲担忧了。儿子必定尽快生下子嗣的。” “不行,寻一个可靠点的大夫来为你诊脉。” “爹?” 这不是侮辱人吗? 沈伯仁可不管这些,道:“你如今在内阁,丁点谣言便能将你从中拉下来,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让人为你证明,寻大夫诊治是最快的手段。” 然而两人回了家,秘密寻个可靠的大夫为他看诊,然而得到的结论却是再也不能有孕。 沈伯仁如被雷击了一般,久久不动。 然而沈从文更是接受不了道:“不可能。” “你们可以换个大夫。” 他已经是最好的大夫了。 沈伯仁恢复过来问到:“是因为什么?我儿子有个女儿的,这怎么就不能生了?” “沈大人可是服用了什么避子药?” 沈从文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吃多了,也是伤身子的,若是你们相信我,如此我便为你开些药,但是效果我却不敢保证,毕竟你这药也吃了十来年。” ...... 沈明泽听说宫中发生的事情,无奈的叹息一声。 钟锦绣如今正在为自已两个孩子绣些东西,听见他叹息便道:“过几日大哥便要为繁荣办理满月酒了,你我回去一趟吧。” “恩。” 钟锦绣又道:“大伯父跟大伯母的事情,这多半是不好收场了,也不知大伯母是如何想的,这是准备不过了,还是觉得经此一事之后她还在沈家还能如意?” “这很难说,这是多年来,她在沈家根深蒂固,非一时半会能拔除的。” 钟锦绣来这么多年,沈家大房一家独大的事情,也非一两天了,如今要变天不大容易的。 “我猜大伯母是想要逼迫我大伯父他生孩子吧,不过今日大伯父却查出他再也不能生了。”沈明泽微微撇撇嘴道,“大房至此再也没有希望了。” 钟锦绣觉得沈明泽是个记仇的人,上辈子雅郡主派人刺杀他父母,大伯父坐视不管,老爷子重嫡轻庶,如今希望尽倒塌。 隔日一早起来,阴氏便过来照顾钟锦绣,说什么日后但凡她出门,必定要让她跟随。 随后言语之间还有些幸灾乐祸。 “我听说你家大伯父昨日回来便领了十来个女子,年纪小小的,跟吟唐差不多大,你大伯母这一走,他倒是放开了。” 沈明泽瞧着母亲道:“母亲开心吗?” “开心...”阴氏住了嘴,“我有点替你大伯母担忧,你说她回了娘家,也不能不管不顾啊。” 沈明泽正视他母亲一眼道:“母亲,想笑就笑,不必忌讳,日后这沈家说不定就是你的天下了。” 阴氏瞪了一眼自家儿子,但是嘴角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道:“小心点说话,小心被人听见。” 不过阴氏心底却高兴的很。 “不行,我还是要去冯家一趟,去劝劝你大伯母。” 沈明泽无所谓。 钟锦绣瞧着阴氏离开,便道:“你这么说,不怕母亲给你寻麻烦。” 这兴冲冲的过去踢馆吧。 沈明泽笑而不语,道:“多大点事。” 到了钟家给孩子办满月酒,钟锦绣早早的便过去了,身在后院招待客人,沈明泽帮衬着招待男客。 今日顾家也来人了,顾家老夫人亲自领着孙子来给沈家添喜。 这马上两家便是一家人,小沈氏热情的很,还让锦心出来见客,但还是叮嘱孩子不能去前院,新婚在即,新人是不能见面的。 锦心上前来见礼。 顾家老夫人瞧着,心头便是一阵舒坦,连连夸赞锦心好孩子。 梁家夫人邵氏道:“顾老夫人,您这是捡到宝了,锦心这姑娘啊,可是最受我母亲欢喜了。” 顾老夫人笑眯眯的,道:“多亏梁老夫人照佛了,改日必定让星耀登门去拜访。” “哎呦呦,顾老夫人,这还没入门呢,您这就开始护着了。” “应当的应当的。” 聂夫人瞧着这一幕,心中微微泛着酸意,那本来该是她儿子的媳妇。 然那邵氏今日来还有一件事,便是要见一见聂家这位三爷。 最近听说钟家大少夫人为她弟弟打听她舅舅家的姑娘,所以舅舅便差人来让她见一见此人。 刚才门房内冲冲一撇,那位聂家三公子月洁风清,样貌却是难得的好样貌。 可就是太好了,所以她心中略微有些担忧。 钟锦绣笑吟吟的打转在女眷中,瞧见邵氏,便问道:“梁婶婶,我听说安阳侯府有位姑娘,出水芙蓉,不知可否婚配了?” 因为前几年安阳侯鲁大人经营不善,且言语直白,略得罪了人,这些年一直不曾有所发展一直靠着祖荫过活。 只是钟锦绣这般问之后,聂秋霜便望了她一眼,她还不曾对母亲说呢。 邵氏听钟锦绣问话,眼神亮了一下,道:“还不曾呢,这孩子一片孝心,说什么要等着她弟弟妹妹都大了才要嫁人,连推了好几门亲事。,可是让我那舅舅急坏了。” 钟锦绣的笑了,觉得这邵氏最是会说话,鲁家的姑娘怕是无人问津吧。 “璞玉终究会被识的,你且安心,说不定啊,最近便有人上门求亲了呢。” 邵氏道:“承你吉言了。” 第三百零四章、亲自试探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今日来的还有钟家三房,钟锦意就在周围坐着,听着大家议论着鲁家的姑娘,心中略略记在心中。 钟锦绣微微笑了笑,然众人听锦绣这话头,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忙与邵氏多聊了几句,这好媳妇,可不能被人家抢走了。 晚上,送走宾客,聂秋霜才与母亲聊了聊这位鲁家大姑娘。 因为今日许多人提及这位鲁家姑娘,她倒是知晓一些。 早年丧母,一个人又是管理内宅,又要照顾弟弟妹妹,很是辛苦。 然也有人说这鲁家女子彪悍,不温婉贤淑,人人敬而远之。 “母亲觉得这女子如何?” 聂夫人对看人这一点最是准,当初选择钟明这位女婿,则是她精心打听好的。 如今女儿嫁的好,虽不是掌家主母,但如今却更胜似掌家主母呢。 “今日来的人无不夸耀你好福气,夸耀我会选女婿呢。” 聂秋霜笑着为母亲斟满一杯茶,道:“我知晓母亲眼光一向极好,若是母亲,会选择那鲁家姑娘为儿媳吗?” 这京城内姑娘多以温婉贤淑为推崇,然却不知,但是温婉贤淑不代表会管家会照顾人,更不代表不适合成一家之妇。 这鲁家姑娘听说言语暴躁,几年光景彪悍的名声便传扬了出来,好像是她家妹妹被人不小心推入了湖中,她为妹妹出头,让那女子道歉,然而那贵女却傲慢无理,死活不肯道歉,而她最后将对方也推入了湖水中,也因为此事,她那彪悍的性情才被传出。聂夫人却不觉得她有错,毕竟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惹她了。 “我听说那位邵氏是梁家的大夫人,她又是关内侯府的嫡小姐,背景确实不错的。” 若不然邵氏怎么如此维护。 聂秋霜瞧见母亲如此看好,便顺势道: “这姑娘虽然早年失母,可这些年来女代母职,将府中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且孝顺父亲,教养幼弟幼妹很有一套,若论品行,满皇城也挑不出几个像她这般的姑娘。这几日我打听了许多,越是打听越觉得这位姑娘很难得,也越是心疼。母亲,你说若是将她说给三弟,可好?” 聂夫人微愣,这才明白自家女儿怎么好端端的去调查人家。 “你怎么想起这鲁家的姑娘了?” “是我那锦绣妹妹提及的。” “难怪。” 聂秋霜怕母亲心中胡思乱想,便道:“母亲,我那妹妹也是好心,且我也觉得,锦心妹妹不适合三弟。”她在钟家这些年,又如何看不出这两位妹妹谁才是真心的。 平常瞧着锦心妹妹不说话,然却最难相处,她曾试图巴结过,却被几番拒绝了。 唉,都说姑嫂难相处,可她与锦绣却没有这般的难。 “既然你都调查好了,我回头便去打听打听。” “恩,此事还要问问三弟的意思。” “哼,你这三弟自从被人打击后,便很少出门,今日若非孩子办喜事,他还躲在房间不出来,说什么要反省这些年愚蠢行为...” “啊,这么说,我那小姑子还做对了一件事。” 聂夫人赏赐她一个冷眼,让她自行体会。 但是为了儿子婚事,她迫在眉睫,隔日便让人打听了那姑娘的一些行踪,亲自去探探底。 隔日,寻着人打听说今日鲁家姑娘出门时间。聂夫人跟上前去,正如她打听的性子,性格乐观,心思又善良,她买了绣线,期间与人相处也和气。这样貌不说出众,但是也绝对不丑。 换上一淡蓝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不施脂粉清新脱俗。 只是随后瞧见鲁姑娘进入了一件金玉铺子,看着门面很大,里面的东西,应该价值不菲,不是说她勤俭持家吗? 正犹豫着,又有人先她一步进入铺子,然听见里面鲁姑娘拿着一镶嵌珠宝的簪子来,声音清脆中带着些让人耐人寻味的得意来,她道: “掌柜的,这簪子不错,镂空设置更显精巧,一看便是能工巧匠之用工。给我包起来,我要了。” 聂夫人走进去,悄悄的躲在一侧,不发一言,佯装隐形人。但是目光却一顺不顺的盯着那女子,瞧着她道拿起一根金石镂空设置的簪子,簪子的一侧,还镶嵌着几颗相同大小姐的珍珠,模样精巧,是难得的好饰品,直赞誉眼光极好。 她瞧着那位鲁姑娘,那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银簪固定,身上的衣裙也像是去年或者前年的款式。 但是瞧她那模样像是真的要买下,正觉得奇怪她为何如此奢侈起来,忽见一女子进来,脂粉香气冲鼻,模样有些傲慢的指着鲁姑娘手中的簪子朝着掌柜道:“这簪子我要了。” 这位姑娘打扮与鲁姑娘却迥然相反,一身的定制,一瞧着便是今年的新款,家里必定相当有银子。掌柜的为难的看着她道: “这簪子这位姑娘已经看上了,姑娘不如另选……” “你打开大门做生意,也总得有些眼光才是,至少要分得清什么人买得起,什么人买不起。” “这簪子我也很喜欢,我先来的,给我包起来。” 那王姑娘一声冷笑:“哼,老板,我出双倍。” “三倍.....” “......” 当出到六倍的时候,鲁姑娘就有些局促,假意摸了摸钱包,暗暗瞪了一眼她。 “居然你喜欢,就让给你便是。” 那王姑娘再次轻哼,“说的好听,我看你就是买不起。” 王姑娘冷哼:“春梅,给钱。” 春梅拿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情递过去,小二的有些不好收道:“两位姑娘,这簪子精制好看,但是上面有规矩,不能胡乱涨价。” 王姑娘皱眉,但她不想输,道:“剩下的赏给你的。” “哎,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姐您慢走,小姐您常来啊......” 聂夫人瞧着那鲁姑娘因为被王姑娘气的本该颜面扫地,满脸失落地离开的,可就在自已心中要心疼这个女子,却看到那女子莫名望着远走的王小姐,眼角闪现出三个字:蠢女人。 然后笑如狐狸冲着她笑道: “漂亮婶婶,您来买首饰吗,快来看看,我们店什么都有呢,若是看不上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定制哦。” “漂亮婶婶?”这是唤的是她?“这是你家的店?” “呵呵,虚....”她食指放在樱桃小嘴上,很是可爱。 “漂亮婶婶,您可不能说出去哦。” “那要看姑娘的诚意了。” “哎呀,小本生意,这样子吧,买一送一如何?” 聂夫人却不客气,随意挑选了一些耳饰,让她报价。 鲁姑娘看了那耳饰,是一枚深海南珠,她笑着道:“您真有眼光,虽然您天生丽质,这东西戴在您儿边只有锦上添花。” 这嘴巴倒是甜。 “我买这一只,将另外一只送给我吧。” “好的,总共三两银子。” 小二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那东西可值十两银子呢。 那南珠夜里可是会发亮的。 可是聂夫人却笑道:“我觉得,这三两银子无法体现到我的身份,戴出去太掉价了。” “啊?”鲁姑娘看着面前夫人,笑眯眯的,一看就睿智,且高贵优雅,自已刚才去是不是唐突了? “漂亮婶婶,我这店里还有别的东西去?要不再看看?” 聂夫人选择了一颗与人头大小的夜明珠,道“这个三两?” 店小二这下子慌张了。这珠子,可是镇店之宝。 他忙道: “这位夫人,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客人,不是我们东家。他说的不算...这珠子两千两银子...”店小二看了一眼鲁姑娘道,“去去去,没银子别来耽搁我们做生意。” 鲁姑娘尴尬的笑了笑,道:“夫人。别这样子吗,刚才好歹给你挣了银子呢,这样子吧,这珠子若是这位夫人喜欢,一千五百两,怎么样?” 店小二瞪着眼没说话。 聂夫人神情淡然道:“把刚才那个耳饰也送给我?” “成交。” 聂夫人笑吟吟的看着她道:“姑娘可知晓我买这夜明珠是为了什么吗?” “这...”客人的私事,不允许她打听啊,“这夜明珠有照明的意思,难不成是府上的少爷小姐用功学习,夜间苦读?” 聂夫人道:“我家儿子该婚嫁了。” “哦,这夜明珠作为聘礼最合适不过了,有分量又有面子。” 聂夫人笑着颔首道:“那给我包起来?” 然而聂夫人离开,却将夜明珠给留了下来,鲁姑娘发现的时候,已经追不上人了。 店小二道:“总会回来取的。” 鲁姑娘想想也是,既然是准备送礼的,那么铁定会回来取的,这可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呢。 但是鲁姑娘心中却有一主意,若是这主意成了,那便是一桩大买卖啊。 “你去查查,最近哪家府上办喜事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该亲自送上才是。” 然而办喜事的不少,但是却都不是那位夫人。 但是在她的打听下终究是寻找到了人,钟家大夫人的娘,聂夫人。 但是她还没有上门去送还东西,人家便直接上门摆放了。 他爹不在家,招待她的,便唯有她。 “聂夫人,您怎么来了?” 第三百零五章、聂凌霄的婚事定下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您临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姓名,我为了打听您,费了不少周折呢,且正要将东西给您送去呢。” 聂夫人瞧着她温和的笑,相信她说的话,便温和问道:“你家长辈呢?” “啊,你说我父亲啊,这个时辰,应该在衙门里呢。” “派人将她请回来吧,我今日有事要与他讲。” “夫人,您有事跟我讲就行。” 聂夫人瞧了她一眼问:“你的婚事,是你在做主?” 鲁姑娘,大名叫鲁珍。 提及这事,她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机道:“我不成婚,您请回吧。” 正说完这话,正听一声暴呵道:“胡闹。” 原来是安阳侯回来了。 跟着安阳侯一起的还有邵氏和邵家老妇人鲁氏。 安阳侯这是第一次知晓自家女儿背着他都干了什么。 鲁珍最怕自家姑奶奶,微微有些闪躲,只装着啥也不知道,不吭声了。 邵老夫人直接道:“请大小姐去后堂。” 随机邵老夫人便上前拉着聂夫人的说,亲切如见到自家女儿一般,有一种相见恨晚,便是如此。 这聂夫人将她家姑娘里里外外打听了便,本来她们觉得以自家姑娘的秉性,不该有信,可没想到今日安阳侯下朝后被沈之文拉着,直言说恭喜。 莫不着头脑的安阳侯不明所以,最后听人家说才知晓清河聂氏来说亲了,清河聂氏,那不就是钟家大夫人家吗? 他急着回家,刚出了宫门正瞧见钟明在门口等着他道:“侯爷,我家岳母大人如今正准备去府上拜访呢,正好顺路,我送您。” 安阳侯虽然是侯爷,可钟明和沈家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 这门亲事,即便是对方是歪瓜裂枣,他都不能拒绝。 当然为了自家女儿,他还是问了两句,这对象是谁。 钟明道:“侯爷,是我家夫人的三弟,品貌上佳,您大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钟明有些好笑,妻子怕这位侯爷不同意,让自已过来撑门面。 这清河聂氏的名号打出来,哪家姑娘不叫好啊。 然安阳侯刚到家,便见自家妹妹也来了,来了好,不然他一个人还招架不住呢。 只是刚进门就听见自家女儿拒绝了这门亲事,他这颗脆弱的心啊,总之是一颤一颤的。 聂夫人当做刚才的插曲没发生一般,这马上就已经提到采吉纳聘的事情了。 只是最后邵老夫人还是不得不说实话道:“聂夫人,有些话儿我这要给你说清楚,我家姑娘这性情有些耿直...” 聂夫人笑道:“她姑奶奶您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这耿直怎么了,比那些有弯弯肠子的女孩子更惹人疼呢。” 邵老夫人听她这话,觉得这门亲事是真成了。 莫名的,这眼泪都落了下来。 “她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让您笑话了,我这是替她高兴,能嫁到这般好的人家...” ...... 聂夫人出了门,钟明还在门外等着,接了她一同回去。 瞧着岳母大人笑容便知晓,此事八成是成了。 “母亲,三弟不来见一见这鲁家的姑娘吗?” “见什么?在见也没他那张脸赏心悦目,这些年见一个见一个的,终究是我太宠着他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任由他了。” 钟明轻笑。 话是这么说,可若是凌霄不同意,她也不会来这一趟的。 安阳侯府 鲁珍瞧见自已婚事就这么敲下来了,不乐意了,她知晓自家姑奶奶的性情,便是做温柔状在她膝下趴着道:“老姑奶奶,清河这么远,您怎么能就这么答应了,您好歹给我寻一个京城的啊,近距离我还能照顾些家里面啊。” 京城里? “你以为我们没有给你找?你说说这些年你推了多少?如今满京城的都不愿意在来我们安阳侯府提亲了,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自已都能将亲事给推了?这些年你瞒着我么,都推了多少了?” “哪有?就今天这一次。” 邵老夫人轻哼一声。 “我打听过了,这钟家的大夫人温柔贤惠,又是治家能手,且这聂家的男人更是千里挑一的好品貌?” “您查了?您什么时候查的?您怎么能不告知我一声呢?” “你别跟我说您不认识那聂夫人?人家都查了你好几天了,一出手便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到你手中,这家里产业丰厚,不会亏待你的。” 就冲这一点,鲁珍不说话了。 她想起当日她说的话,那夜明珠是准备送聘礼的,微微撇了撇嘴。 “人家清河聂氏的人来咱们京城娶媳妇,必定是他家儿子太丑,在清河娶不着媳妇才来咱们进程的...” 邵老夫人瞪了他一眼道:“我让你家表姐去见了,人家长得风度翩翩,貌似潘安。” 她表姐道:“我可以作证。” 鲁珍不死心道: “那他一定有什么隐疾?” “鲁珍,你是不是太给自已脸了,若是人家事事都好,怎么会寻到你头上来?” “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想将我嫁出去?” “哼,你知道就好。” “你...” 鲁珍看了一眼他爹,安阳侯无奈道:“珍儿,你知道爹爹今日是如何得知聂家的人会来提亲吗?” “难道不是因为老姑奶奶?” 安阳侯摇了摇头,道:“是沈家二爷。” “沈家?” “一个钟家,一个沈家,你觉得哪一个是爹能得罪的?” 鲁珍心道:“看来这聂家的三少爷必定是一个丑八怪,要不就是一个弱智,不过她倒是希望是个弱智,如此自已才能为所欲为。” 一边的梁大夫人也就是邵老夫人的女儿道: “舅舅放心,那聂家的三郎我是见过的,真真长得好啊,这待人接物更是温和有礼,我若是在年轻个十来岁,我就嫁了。” 邵老夫人瞪了自家女儿一眼,邵氏咳嗽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 “那孩子真真是长得极好。” 而这位真真长得好的人,此刻正在钟府客房,听她母亲念叨,听她大姐说恭喜的话。 略感觉到无奈。 “既然娘亲订了,那就她吧。”反正是娶谁都是娶,娶了媳妇或许能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聂夫人瞧见自家儿子这般随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好在他没有反对这门亲事。 或许等成了亲便好了。 隔日聂凌霄陪着自家母亲去了穆王看望老穆王妃,回程的时候他想起要给大姐的孩子买点小玩意,便让母亲先回去,他则出门逛逛。 接受众多女子爱慕的目光,他面无表情的进入了一家杂货铺, 在货架上寻找自已想要的小玩意。 只是后方不远处,突然间响起一女声。 “他就是聂凌霄?”得到身边的人回应,在听她道,“这性情...不会是个稚儿吧?” “大姐,你怎么就猜测我这未来姐夫是个傻子呢?我瞧着挺好的啊。” “不是傻子,怎么能喜欢小儿的玩意,他家这般费尽心思来京城寻亲,这就是说明了,他肯定有什么隐疾。” ....... 聂凌霄听着,微微后转,看向说话处,浓密的眉毛微微一挑,让旁边偷看的人儿,胸口一窒,久久的指着他道:“这人长得...突然间觉得这亲事也不亏了。” 鲁珍被发现,便走了出来,道:“清河聂氏聂凌霄?” 聂凌霄看着来人,娇俏可爱,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充满了算计。 恍惚在算计着他能被卖什么价位? “我来是要与你商议退了这门亲事的,不过看在你长得还行的份上,就算了。” 看着他愕然不知所措的模样,鲁珍以为他是害羞,便佯装大姐姐的模样,道:“放心,我不苛待你的。” 聂凌霄只觉得头疼的很,这是什么女侠人物? 来京城这么些天,不被人看好就算了,如今还被人误会有隐疾? 这...京城的女人果然是异类。 “即便是我身上的隐疾,让你日后成为全大宋的笑料,你也不会坚持这门亲事吗?” 笑料?难不成是不举? 那不正好,反正她对他没有什么兴致。 鲁珍略微怜悯的看着他道:“放心,倘若你残疾不能自理...我也会养你一被子的,放心吧......” 聂凌霄微微一愣,敢在她跟前说什么养他一辈子的,这女人果然是有意思。 聂凌霄突然间期盼婚期快速到来了。 三日后,聂凌霄与他母亲先回了清河聂氏,准备婚礼。 然沈家,雅郡主听说沈从文这几日的举动,心中冷笑。阴氏前后来了冯家三次,每一次都是来接她回去的,但是却都被她拒绝了。 阴氏有些拿捏不住雅郡主的用意,只能劝解道:“大嫂,这都是一家人,何必闹腾的不愉快。” 雅郡主看着阴氏,道:“二弟是庶子,被爹放养多年,一直不曾多加关怀,他甚至也嫌弃明泽这孩子不是嫡出子嗣,二弟妹你当年连生个五个女儿,老爷子指着你的鼻子骂你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雅郡主一句话便掀起往日仇恨。 阴氏岂能忘记,老爷子因为她生不出儿子,次次拿捏,甚至在自家爹被他侮辱的时候,不敢出声维护? “大嫂,何必看以前呢,如今明泽有出息,莱娣又是皇后,即便是我出去参加贵妇聚会,人人都巴结我,如此在不是从前了。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了。” 第三百零六章、一等侯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阴氏从冯家出来,心情便很不好。 虽然她反击回去了,可想起以前受的委屈,这心中便不舒服,雅郡主彻底勾起了她心中的仇恨。 阴氏回了家,再也不曾去冯家了。 老爷子在让她去接人,她便回嘴道:“我不去。” “连一个人都接不回来,你还如何管家?” 老爷子瞪回去,阴氏本来缩着脖子,但是想起以前受的委屈,便硬着头皮顶着道:“爹,这事咱们都知晓,是大哥他不愿意跟大嫂生孩子,这才有今日,怪不得大嫂。” 老爷子看着她这般顶撞自已,直觉得上不得台面,一挥手便令她下去了。 沈之文听阴氏与老爷子顶嘴,回去便训斥了她几句。 阴氏委屈道:“我们被瞧不起这么多年,如今儿子女儿都出息了,我怎就不能说两句?” “你说两句就说两句,如何就跟长辈顶嘴?这说出去,你便是有理,也会被人说掉一层皮。” “那那那...怎么办?” “罢了,此事你莫要插手。” 阴氏想了想道:“爷,咱们能分家不能?” “胡说什么?爹犹在,咱们分什么家?” 阴氏微微嘟囔道:“这分家的比比皆是......”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回头便跟自家儿子诉苦,沈明泽看了她一眼道:“我大伯母跟你说什么了?” “这...她也没跟我说什么?” 沈明泽觉得自家母亲,容易被人撩拨,三言两语便勾起了‘仇恨’。 “娘,你想分家吗?” 阴氏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满怀期盼的看着自家聪明儿子。 “你进宫去求我五姐啊。” “能行吗?” “能,只要你跟我五姐说...” ...... 阴氏进宫,见了自家女儿,一见面便抹眼泪,说沈家要麻烦了。 沈莱娣让母亲先哭一会,随手还递上帕子道:“最近大伯母和大伯两人发生了事情,这事情发展对咱们来说,很好才是。” 阴氏抹了抹泪,便道:“本来我也觉得好啊,可是你有所不知啊,你大伯他不能生了,这将来必定会要过继个过去的,老爷子不会让旁人过继过来的,他那么重视嫡庶身份,到时候选来选去说不定就看中了身份贵重的沈缘啊。” 沈莱娣微微蹙眉,这个事情她也介意。 “大伯父如今入主内阁,身份贵重,若是....” 阴氏瞧着女儿居然忌惮他,便道:“你大伯父不能生的名声传出去,这日后能不能再朝堂上站住脚跟还不一定,且你大伯母还想着过继一个宗亲子弟过来,咱们要赶紧与他们断了干系才是。” 沈莱娣不动声色的问道:“母亲想做什么?” “你说明泽,多么好的苗子啊,就因为是庶出,如今就是一个小小的御史,他办了多少件大事,本来入主内阁该是你弟的。” “你大伯父如今寻了十几个漂亮姑娘,年纪比你吟堂表姐还要小呢。若是沈缘被他们收养,近墨者黑,你说日后他若是被教养的不成器该如何是好?” 别的都还行,沈缘被养坏这件事,绝对不行。 所以当日沈莱娣便下了旨意,将沈家二房迁出沈府,另辟居所。封沈之文为一等侯,圣旨一下来,沈明泽便携着自家夫人孩子搬出了沈家,阴氏瞧着儿子迅速,她也不甘落后,收拾东西便搬去跟儿子住了,待沈之文聪衙门出来,直接被送去了新居所。 老爷子看见家里空空如也的家里,气的暴跳如雷啊。 指着沈从文骂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从文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分家了呢? “你二弟呢?” “今日一下朝就被人扛走了...像是二弟妹的人...说什么圣旨难为...” “哼,皇上怎么可能会下这么无耻的圣旨,从文,你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沈从文打听出来,圣上有旨,要二房一天之内,必须搬出沈宅,否则论罪处置。 “说是二弟妹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罚的?” 罚? 有罚一等侯的吗? 老爷子轻哼道:“去将你家二弟给我拽回来。” 然而在冯家的雅郡主听说沈家分了家,更是气闷,更让他气闷的,则是皇后有孕,皇上一高兴,便封了沈之文一等侯,如今那牌匾都已经送达去了沈之文新搬入的房间。 雅郡主呢喃道:“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是想要阴氏回去揶揄一句老爷子几句,如此老爷子便会懂得,谁才是这沈家能够镇得住门庭的人,便会服软,接她回去的。 可是,为何什么都变了... 一等候? 一个王府,出两个侯爷,这般荣耀...不,即便是封赏,也绝对不会轮到二房,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子,沈从文才是如今沈家位分最高的人。 她还要生儿子的,将来儿子才能继承这偌大的家业。 雅郡主在也坐不住,领着仆妇便回了沈府。 她当庭便发了怒道:“这样子的事情发生,你们就没有应对之策吗?” 老爷子看见冯氏更加气闷,轻哼一声道:“你还知晓回来?”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倒是老爷子您,您看看现在,您一直想要扶持的二房,如今是如何对你的?他们设计你,连分家这种事,都不经你的话,被分家?” 老爷子听着她的话,更气愤了。 “若非你到处宣扬说从文不能生,何来今日之祸端?你知道现在朝堂上都是怎么说从文的,都是你这个毒妇,你...”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传出这种损人不利已的谣言来。” “不是你还有谁?” 雅郡主想不通是谁,但是绝对不是她。即便是一字并肩王也绝对不会如此。 如今瞧着二房的态度,定是二房了。 老爷子也觉得是二房布局了这般大的网,他想了想问:“之文呢?还没来吗?” 阿松站在一边,道:“老爷子,已经...”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丫鬟们回禀说是二爷和少爷回来了。 沈之文如今还摸不着头脑,觉得此事有些过于玄幻了,他怎么好端端就成了一等侯了? 阴氏告诉她是女儿想要将这荣宠落在她头上,所以才选择了分家。 但是沈明泽却告诉他,他选择分家是为了他的安危,有人要杀他们? 这怎么可能? 沈明泽一进屋先是给长辈的请了安,便自主的坐在了凳子上。 然后看着老爷子执起龙头拐杖便打在了沈之文的身上。 “真是大了,翅膀硬气了,这就开始给我下绊子了?恩?” “儿子不敢。” 沈从文一直受着,不躲不闪,倒是沈明泽道:“我这里有份证词,呈给老爷子您看看先。” 一是今年他们从常州回来,有人纵火的事情,第二件事便是最近他们遇刺的事情。 当然也有雅郡主与人勾结,置钟锦绣与不利之地。 阿松将罪证一一接过来,呈给老爷子。老爷子丢了拐杖一一看着。 “这都是我秘密调查出来的,本来嘛,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这些我都是偷偷查的。这也是我身为沈家人最后全了一点的情谊。” 老爷子看了案子以及证词,等着雅郡主道:“冯雅,你做的好事?” 雅郡主自然不会承认的。 “这是诬蔑。” 沈明泽笑了道:“诬蔑?哼,大伯母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是诬蔑?看来是知晓上面写的什么了?” 雅郡主根本不屑看,她自已做的事情她自已心里清楚。 老爷子道:“就是因为这些,你便要分家?” 沈明泽挑眉道:“就这些?老爷子觉得还需要哪些?难不成要等我被害死?” 沈伯仁不相信此事一朝一夕就能查找,有很多证词是许久以前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沈明泽微微思索,道:“让我想想,应该是有人在我父母茶水中放毒药,还有人在我上任期间,刺杀我。很久远的事情了,我都不大记得了。” 上一世,他便是因为老爷子偏向大伯父,对雅郡主害死他父母的事丁点都不在意,待他查找出罪证,老爷子也仅仅是斜了一眼,说是诬蔑,便将所有证据都撕毁了。他只一心让他过继给长房,心灰意冷的自已,才放弃了官场,跟随了外祖父。 老爷子劝道:“明泽,你大伯父已经不能生了,这个家迟早会是你的。” 沈从文从他爹说中接过东西,只看了一眼,便一巴掌扇在雅郡主脸上,毫无情面。 “明泽是我沈家唯一男嗣,你怎么敢?” “沈从文,你居然敢打我?”雅郡主正要上手,沈明泽便轻声叹一声道,“大伯父,您不必如此,今日我来不是为了给你们算账的,今日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你们也别说沈家就我一个人,其实不是的,我大伯父在外面,可是有子嗣继承的。” 一句话让众人惊奇,尤其是雅郡主,满目尽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 沈之文道:“明泽,别卖关子,若你大伯父真的有孩子流落在外面,那与我们沈家来说,是好事啊。” 沈之文是真心希望他大哥好啊。 沈从文目光中隐隐有些惊喜,这些天活在不能生的绝望中,他都要魔性了。 他也不确定自已有没有孩子留下。 第三百零七章、游士蕃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若是我能够将大伯的孩子寻回来,这分家的事情,便算你们应承了如何?” 沈从文微微看了一下自家父亲,分不分家的他倒是无所谓。 但是老爷子态度很坚决,不同意分家。 “明泽,大伯父对你可是给予厚望的,这承恩伯府也想着要你来继承的。” 沈明泽笑着道:“我想继承一等候府。” 沈从文哑然,默然不语。 以前因为这继承的事情,两房闹腾不愉快,可是这种矛盾却不存在了。 “祖父,这分了家,您依然是我祖父,有什么事,您亦是可以通知一声的。”沈明泽顿了一下,“大伯父的儿子,如今二十有六,且能力非凡,加以调教,将来能力必定在我之上,可他已经二十六了啊,若是在晚些时间调教,怕是要迟了。” 沈从文心思微动,斟酌片刻,道:“分家的事情,回头让你大伯母算一算,祖产地契,该多少多少,我会派人给你们送回去的。” 沈明泽对东西不甚在意,但是大伯父已经松动,然而老爷子呢? 老爷子轻叹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家二子,从看到那罪状以来,便不发一言,他想了想便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又得皇上圣旨,这家分就分吧。” 雅郡主冷眼瞧着,终究是没有说一句。 “那就好。”沈明泽也不瞒着,道,“当初大伯父与秦家表姑奶奶定亲,但是很遗憾的是,出了那场意外,这婚事也就作罢了,婚事被退,可是那时候我那秦家的表姑奶奶已经怀了身孕,那个孩子,便是我大伯父的。” 沈从文回忆往昔,目光沉痛。 事情太久远,他甚至想不出来,这份可能来。 “后来表姑奶奶伤怀,离家出走,然幸得好人家相救,让她安然生下孩子,甚至长大成人。” 沈从文问: “那救他的人是谁?” “救他的壮士是京城人士,姓游。” 姓游? 雅郡主微愣神,随机恶狠狠地瞪着沈明泽。 然沈明泽笑着道:“怎么,大伯母为何这般看着我?” 雅郡主冷然道:“你想说什么?想说那孩子是游士卿吗?真是笑话,那人我调查的清清楚楚的,她的母亲绝对不是秦霜。”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沈明泽笑道: “是啊,他的母亲不是秦霜,否则吟堂姐姐看上自已的亲哥哥的事传出去可该如何是好?” “你...” 沈明泽突然间冷然道: “知道吗?我本来是这么的打算的。”沈明泽瞧见雅郡主咬牙切齿但是又极力隐忍的痛恨,痛吗? 沈明泽轻哼一声。 沈之文哀痛的喊了他一眼,这事不能胡来。他绝对不想让明泽这般报复大房的。 “放心吧,吟堂堂姐毕竟是我堂姐,我怎么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能听到众人略微松了一口气的。 “游家除了游士卿,还有一位游士番,三岁能读百家姓,五岁能作诗,曾经风靡一时。”这般才能,沈伯仁想起沈从文年幼时候,便是如此才能。 沈伯仁问:“他现在在何处?” 沈明泽看了大伯父一眼,瞧着他似乎陷入沉思,他便笑着道:“我大伯父定是见过此人的,且我听说当年在朝堂上,他因为与大伯父政见不合,得大伯父调教,调往了外地,大伯父,可有此事?” 沈从文知晓游士蕃,此人处处与他最对,他本以为小孩子家家的年轻气盛,却原本还有这一层关系。 怪不得她莫名的觉得他有些亲近,怪不得他曾问自已:娶了郡主,一步登天,可觉得痛快? 沈从文道:“我去寻他回来...” 老爷子拦着他道: “我沈家的子嗣没白的流落在外的意思,你也别急,这些年都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明日你且写个文书,将他召回来。” “是,儿子急了。” “恭喜大伯父,恭喜大伯母,喜得这么大儿子。” 雅郡主轻哼道: “哼,被人玷污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沈家的种,都还不一定。” “大伯母还是见了那人在说吧。我这位哥哥长得,任谁一眼都不会怀疑他生父。” 沈从文颔首,那孩子长得与他一模无二,曾经经官员调侃,说他是我在外的私生子。 沈明泽该说的都说了,便道: “天色不早了,如此我们便回去了,刚搬了家,还有许多事没有准备呢。” 路上,沈之文一直很沉默,神情还有些恍惚。 “爹爹不用多想,咱们分家也是好的,母亲也是高兴的。” “明泽,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打算分家事宜的?” 这话刚才已经问过了。 自然是从重生以来都有这么个打算,只不过事情确定下来则是在锦绣被劫持。 五姐被封为皇后,一举一动都招人诟病,所以他不会如锦绣那般,赶尽杀绝,毕竟姐姐还需要沈家依傍。 但是游士蕃? 这个人的存在便能让大房忙碌起来,至少她们不会在惦记自已,而母亲也不会在惦记沈家的爵位。 这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只因他如今选择当皇上的一杆枪。 “对了爹,外祖父该回来了吧,你若是得空陪我母亲回去看看。三姐生下双胞胎,如今也该三岁了吧?” “三岁半了。” 瞧着他爹眼角略有些晶莹,应该是想着那两个孩子的。 过几日,三年不曾踏入京城的阴正便携着阴蛰和孩子回来了。 沈之文则领着阴氏回去了一趟,三年不见自家爹爹,阴氏一见面便忍不住落泪,直言不孝。 阴正不客气道:“我还没死,哭什么哭?” “爹,女儿如今分家了。” 阴正刚回来便听说了这事,他道:“沈家老头子如何同意了?” “是明泽...这孩子教我进宫跟莱娣说嘴的,没想到这分家这般顺利......” 阴正心中微微慌神,觉得不大真实。 看着自家姑爷一眼,沈之文不想提及大嫂欲要杀他们的事情,道:“爹已经同意,分家事宜已经成定局。” 阴正道:“分了好,你们单独离门户,也不差的。” 正此刻,阴蛰听说父母过来,便过来请安。 正听说沈家分家的事宜。 这是祖父如何能同意呢? “父亲,母亲。” “蛰儿。” 阴氏瞧着阴蛰,白里透红,性情较之以往,更加有气质。 沈之文瞧着女儿,微微一亮,女儿过得极好啊。 “孩子呢,都还好吧?” “孩子去上了启蒙,一会就回来了。” “哦,是该启蒙了。” “多年不见父亲母亲,今日可要在这用饭?” 阴氏微微颔首。 多少年没在一起用饭了,想起这些就有些感慨。 待离开了阴家,阴氏还在感叹,道:“锦绣也怀着两个孩子,将来必定比蛰儿的孩子更好。” 沈之文看了她一眼道:“都是自已孩子,有这样子比的吗?” 阴氏道:“那也有区别的,将来阴家的孩子是要继承爵位的。你说你是一等侯,大房没有孩子,这将来爵位说不定还能落到孩子身上,果然是没有白养莱娣。” 沈之文看了他一眼,最终没告诉她,大哥是有孩子继承的。 那个孩子能不能认祖归宗还不好说啊。 表姐那人,亦是一个决然的人,这么多年同在京城,居然不让孩子来寻亲。 罢了,此事不是他所忧心的事。 随着年底的到来,钟锦心的婚事便来了,他爹从常州赶回来,新婚那日,钟锦绣怀着孩子,没有回去。 待三日回门的时候,钟锦绣和沈明泽则早早的过去,先是与爹娘聊了家常,快上午的时候,新人们才回来。 钟锦绣看着钟锦心一身红衣,娇媚可人,心中感慨,终于是嫁了。 只是这顾星耀? 沈明泽知晓她心中惦记什么,便安慰道:“放心吧,他们很好。”最主要的则是这钟家与顾家将来会同仇敌忾。 钟锦绣毫不避讳的看着顾星耀,身材雄伟,只是脸上有道疤痕,这长相便大打折扣了,然瞧着爹爹和大哥看着他满脸的欣慰自豪,她心中的犹豫,便没了。 “给爹娘请安。” 新人一阵拜访,轮到钟锦绣的时候,听钟锦心介绍道:“这是大姐和大姐夫。” “嗯,恭喜锦心妹妹和妹夫。” 顾星耀笑着道:“还望大姐夫日后多多关照。” “关照不好说,我可是锦心表哥,倘若将来你做了什么惹她的事,你要小心你的腿。” “咳咳......”阴氏提醒沈明泽说话注意点,钟锦绣笑着道,“姨母,他们可刚成婚,您这就护上了?这古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说的一点也不假。” 顾星耀道:“大姐夫放心。我定不会负心。” 众人一阵哄笑,钟勇笑道:“都是一家人了,明泽不准欺负星耀。” “得了,岳父大人我这是失宠了?” “哈哈...” 钟锦绣噗嗤一声笑了。 “当初你可没少挨打啊。” 钟勇轻咳嗽一声道:“哎呀,我该是老了,怎么有些事都不记得了,如菊,你可记得?” 小沈氏也装迷糊道:“这...定是没有的事,是锦绣记错了。” 第三百零八章、接外祖父回家过年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随着年底的到来,一等侯府非常忙碌,因为开府第一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 阴氏从来没有管过家,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经过钟锦绣提醒,在安顿好之后,先是举办了一场迁家宴,告知众人沈家分家,宴席不大,但热闹非凡。 众人纷纷猜疑沈家为何要分家,联想起不久前沈家大房闹腾的事,众人心中都觉得分家与大房有关。 但各家的私密事,谁也不会好奇,即便是好奇也不会私下去打听,毕竟沈家不是一般人家。 一等侯府有四处院落,钟锦绣入住南院的是南院,与主院东院相隔有一段距离,如此他们也算有各自的生活,南院经过她的修缮摆弄,便已经城了鸟语花香的美妙院子。 钟锦绣很满意。 今日沈明泽早早的回来,他每日都能感受到府上不一般的气息,心中温暖。 沈明泽处理完公务,回来的路上买了些锦绣爱吃的干果和小食来。 如今他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这一胎与第一胎的时候不同。 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她酷爱吃一些外面的小吃,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什么感觉了。 这一胎应该是好胃口的孩子。 “今日两个孩子可有闹腾你?” 钟锦绣笑了笑道:“他们倒是没有,倒是你大儿子,今日闹腾的很。” “恩?” “已经学步了,今日可没闲着,累了才歇息。” 钟锦绣看着他道:“嗯,最近几日我也没来得及问你,这分家事宜怎么如此顺利?还是你答应了什么?” 沈明泽笑了笑道:“早就该分家了,不是什么大事。”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大伯母那人...我还以为你舍了游士卿,便是为了拿捏大伯母呢,没想到却想到这一出,不过这倒是极好的法子,分了家,便少了磨砂,安分几日了。” 本来她还以为他会复仇呢。 正如她那般,将上一世侵害过她的人,全部除掉。 沈明泽问:“你想让我除掉大伯母?” 除掉她? 她还真没有这个意思。 “如此甚好,你做的很好。” 沈明泽笑了笑,将钟锦绣拉入怀中,道:“明日我们去将外祖父接回来过年吧。” 外祖父? “好。” 她知晓他与外祖父有着很深的情感。 隔日他们早早起来,便去阴氏所住的东院请安,沈明泽说了要将外祖父接过来过年的事情,阴氏起初有些为难。 “你外祖父怕是不乐意。” 沈明泽道:“总是要去提一提的。” 沈之文看着自家儿子道:“你跟你家外祖父相处也不是很长,却不曾想,你对他老人家还有这份心。” 沈明泽心中微微思忖,上一世父母出事,祖父不理,然外祖父也誓不罢休,最后用阴氏被害的证据换取了他脱离沈家。 那时候他对父母被害,而祖父不管不顾,深感痛心,祖父只说了一句:我只有两个儿子,如今只剩下一个,明泽,你身为沈家子嗣,该将家族大义放在首位。 呵呵 他为了庇护大房,冠冕堂皇说出的理由,让他觉得甚是可笑。 然最后他还是为了家族利益,没有揭穿此事,甚至为了阻拦外祖父将查出的真相交去官府,最后他选择了放逐自已。 外祖父教他行商,外表强硬不近人情,可每每夜深人静,借着饮酒痴醉,放声痛哭。 在一次醉酒的时候他听到外祖父感慨道:“明泽,我并非真的想要你继承我的衣钵,我只是不想让你认贼作父,不想你永远活在仇恨中。” “我知道你心中有些想法,去吧,去寻找你心中的那一抹遗憾吧。” 而那时候沈家已经没落,因为站错了队,新皇登基,他们则渐渐的淡出了朝堂。 然这些并不是报应,而是有心人的报复。 是游士蕃。 那个将沈家踩在脚底的人。 不过这一世,这些事将与他再无关系。让他们斗去吧。 “老人们有句话,搬进新家,需德高望重之年长者回来坐镇主宅,迎祖先吃酒,寻求庇佑,否则宅院内将不安生。” 若是外祖父不过来过年,便是置身小辈安危与不顾。 “外祖父向来心善,心系小辈,定然会来的。我已经将北边院落收拾干净,待外祖父和三姐来的时候就住在北院吧。” 这是什么都打算好了。 钟锦绣觉得此事该是能成的。 唯有阴氏心中还有些不确定。 不过一家人还是都去请他外祖父了。 阴蛰瞧见父母弟弟都来了,心中惊喜。 “外祖父前些日子还念叨沈缘呢。” 阴氏嘀咕道:“就只念叨沈缘?”你可是我爹。 阴蛰笑着搂着她的母亲,道:“当然外祖父最想念您了。”呵呵,念叨他养了个白眼狼呢。 不过阴蛰却没说实话。 “蛰儿啊,你说我若是请你外祖父回家过年,他会同意吗?” 阴蛰微愣,随机笑望着众人,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提一提?” 说实话,阴氏很怕,因为她心中亏欠着父亲。 几个人一块进去给老爷子请安,这一大家子站在厅内,热闹的很。 先是沈之文开口道:“岳父,这马上快过年了,我跟柔儿想着今年请您回去过年。” “我在我家好端端的,去你们家过年干嘛?” 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结果。 沈之文看了看自家媳妇,又将沈明泽说的那一套说了,但是依然没有用,他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家媳妇。 阴柔气呼呼的瞪着自家阴正。 “爹,你非要在小辈跟前拒绝我们吗?” 阴正轻哼。 “你哼什么哼?我好不容易请你去过年,你还不干,你以为我想请你啊?你以为我非要你去镇宅吗?你不去,我就去求沈家那位。” 沈之文劝导:“别激动,孩子都还在呢。” “孩子在又如何?我不温柔贤淑,我嚣张跋扈,我又顶撞长辈,那又如何?”阴柔瞪着阴正道,“我在问你一句,你去不去吧?” 钟锦绣以前总觉得她柔柔弱弱的,但是现在却阴氏今日有一种黑社会老大女儿的气势。 钟锦绣小声道:“这怕是要闹僵了。” 沈明泽安抚她,稍安勿躁。 然正当大家以为外祖父要发脾气的时候,却听到外祖父轻声道:“去就去吧,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钟锦绣愕然,原来外祖父是这样子的外祖父,居然怕自家姑娘?不是怕,是爱。 也是,老爷子与婆母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各自都知晓自已的秉性。 沈之文瞧着阴氏,随后对阴蛰道:“阴蛰,不用怎么收拾东西,家里面都准备好了。” 阴蛰还没随后什么,沈之文又道:“阿忠呢,怎么不见他?” 阴蛰道:“年关了,铺子里比较忙。” “嗯,一会他忙完直接回家。” 这一句回家,钟锦绣隐约感受到老爷子眼中的柔和。 一行人在阴家吃了饭,随后才出发回了一等候府,阴正跟阴蛰入住北院,这北院装修摆弄是沈明泽亲自设计的,一个很是宽敞的二进院子,进入大门后,还有一大大的影壁墙,影壁墙内两侧,则是一长长的游廊,直通北正房厢房,雨雪天亦可以挡风遮雨。 且院内影壁墙上刻画的内容,却让老爷子停步不前。 “这是洛阳白云山?” 沈之文道:“岳父,此画正是呢,是明泽寻洛阳那边的师傅亲自刻画的。” 阴正祖籍洛阳,对洛阳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好,很不错,这东西可不便宜呢。” 沈明泽道:“能讨您老喜欢,这钱花的也值。” 阴正突然间问道:“你好像笃定我会来一般?” 沈明泽笑着道:“今年您不来,还有明年,后年,总之您总会来的。即便是不来过年,小住几日也会有的。” 阴正轻哼一声,阴氏道:“爹,孩子们也是一片孝心,您快进去,这个屋子可是我亲自布置的,按照您的喜好布置的。” 老爷子进去看了看,布置上没得挑,就连平常日用衣物都准备的齐全,看来是真心想要自已住在这里了。 “我来都来了,你们也别跟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年关了,挺忙的吧。” 沈之文道:“是,那岳父好生休息,我们先退下了。” 沈明泽笑着道:“外祖父还没有见过沈缘的吧,一会我将他抱过来给您看看。” 老爷子道:“嗯。” 傍晚吃过饭之后,阴蛰去陪着阴氏说了话,回来的时候见老爷子还没睡,便过来请了安。 老爷子问道:“你母亲她给你说为何会请我们来了吗?” 阴蛰倒是不会隐瞒,道:“听母亲说是明泽提及的,想来是随口一说,这最终还是母亲仁孝,想要尽孝心。” 老爷子可不这么认为,他自已养的姑娘,他能不知道她。 年岁越大便越是瞧不起他这个父亲,自作主张的嫁给了沈家庶子,虚荣心让她想要融入贵族势力抛却了她的父亲。 这就是他的女儿。 这些年被沈家大房压制得越发没出息,他早就对她失望的很。 第三百零九章、想让沈缘从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老爷子没问太多,道:“阿忠回来了吗?” 阴蛰道:“今日忙,他差人回话说不回来了。” “怕是不想回来吧。” 阴蛰笑着解释道:“是忙。” 老爷子瞧着阴蛰,这丫头就是会说话,他一句累了,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只是当晚,阴氏却有别的打算,她与沈之文道:“老爷,你说爹年纪大了,日后在咱们府上养老如何?” 沈之文颔首道:“如此甚好。” 见自家相公答应了,隔日阴氏便寻了阴正提了此事,阴正只瞧了女儿一眼,便道:“此事,我会考虑的。” 阴正在阴氏心中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一句回话她便有了五分的把握。 “爹,您现在年纪大了,该颐养天年了,您就好生的在侯府住着,女儿啊,会给您养老的。” “至于产业吗?尽数都转卖了出去好了。” “阴蛰虽然生了孩子姓阴,但最终孩子还小,您若是放心将产业交给阿忠,我还不放心呢。没白的便宜了外人。” 阴正饮了一杯茶,没有说别的,倒是身边侍候的阴蛰,盯着手中的托盘,神情莫名。 阴氏说的口干舌燥,见自家爹爹还是一句我会考虑,她心中略微有些气闷,但也没有操之过急。 “爹爹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差人将铺面腾出去。” 阴氏心中一直认定,他爹的产业会是她的,卖出来自然也是她的。且她现在富贵雍容,自然也有足够的底气能供养老人了。 更甚者,商者低贱,她心中盘算着给自家爹买一个官位。 但是他却不了解自家爹啊。 阴正想的还是阴家传承问题。 以前没有孙子辈,他心中没有多少打算,但是如今他阴家还有继承人呢。 他现在的目标便是培育这两人成为人中龙凤,打造商业帝国。 所以他不会屈居在侯府。 待阴氏走后,老爷子看向阴蛰道:“阴蛰,你母亲提的事,可好?” 阴蛰道:“外祖父年纪大了,是该颐养天年了。” 阴正没在问她什么,而是吩咐道:“你去将过来。” 阴蛰瞧着外祖父心情不甚好,也没敢问询,而是听话的去寻了过来。 进入北院给老爷子请安,老爷子见他过来,这心中的不忿倒是平息了不少,他道:“今日你母亲来跟我说,要我放弃阴家家业。” 沈明泽微微挑眉道:“你同意了?” “我自然不会同意,阴家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不会放弃。” “那就好。”沈明泽顿了一下,“母亲考虑到您老年岁大了,希望您余生能够享受余生,不过这只是我娘一个人的想法,我倒是觉得,外祖父您老还身强体壮,在忙活个十来年也不在话下。” 阴正瞧着他,倒是迷茫了。 “我听说接我过来的事情,是你的主意。” 沈明泽点头,道:“但是让您歇息这话,就不是我说的。” 外祖父从商一辈子,就像是打了一辈子仗的将军一般,宁愿死在战场也不愿意安然过一生。 “说说你的想法。” 沈明泽笑了笑道:“我们家沈缘不是被封为驸马爷了吗?这日后不好进入官场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总要给他寻个出路才是?” 阴正微微一愣,随后惊喜道:“你想要让他从商?” 沈明泽颔首。 “确实有这个想法。” “我一直以为国家繁荣,必然是要经济发展,商门罗雀,为了国家重视商业,唯有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引领众人,外祖父觉得,当朝驸马爷如何?或者当朝公主?” 老爷子心头的震撼极大,他从商一辈子,非常明白,他说的这话若是能够实现的话,将会带来多大的波动。 沈缘将来是驸马爷,身后之人的强大,足以让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将事业做多大就做多大。 “你当真舍得?” 沈明泽笑着道:“自然舍得。” “好,倘若你真的愿意,我将来必定会亲自教导他。” 沈明泽道:“那就麻烦外祖父了。” 本来还觉得不忿的阴正与沈明泽聊过之后,浑身上下舒畅不少,隔日钟锦绣领着沈缘去给他请安,他看着沈缘的目光越来越慈爱。 阴家若是有他的引领,将来必定能够达到辉煌,让人望尘莫及。 钟锦绣看着外祖父对待孩子亲切程度,俨然是他亲孙子了。 “锦绣啊,日后没事就让丫头们将孩子送过来,我给你们看孩子。” 钟锦绣笑着道:“不会麻烦外祖父吧?” “这有什么麻烦的,今日就将孩子放这里吧,你且回去吧。” 钟锦绣愕然片刻道:“好,我让成嬷嬷和丫鬟们过来陪着,您若是累了,让嬷嬷讲孩子领回去吧。” 钟锦绣刚回西院,便听说大小姐沈吟吟回来了,且一回来便说要请她出去看戏。 阴氏瞧见大女儿动作便道:“锦绣怀着身孕呢,你别瞎胡闹。” 沈吟吟道:“怀个孕而已,又不是不能动了,且这才四个月,不妨事。母亲要是不放心,跟着我们一块去听个戏如何?这京城里可来了个名角,那唱功可非一般。” “这男人们都怎么说来着,说是能听这鸿公子一曲啊,这是夜不能寐,食不能寝啊。” 阴氏瞪着她道:“那就更不能去了。” 沈吟吟在家转悠片刻道:“母亲,你刚才不是要出去见什么人吗?” “对对对,你家三婶约了我,说是准备给明礼相看姑娘呢,让我去掌掌眼,都是你这个死丫头......” 阴氏再三叮嘱钟锦绣不能出门,她方才出了门。 但是沈吟吟却不大听阴氏的话,拉着钟锦绣要走。 钟锦绣站着不动,沈吟吟道:“放心,我母亲若是为难你,我给你顶着。” 就差这一句话了。 “大姐,您快点,我可听说鸿老板的戏,每次都满堂呢,去晚了,可就寻不着好位置了。” 沈吟吟瞧着她心急的模样,恍惚真的是要去听戏的 “你这不怕我母亲寻你事啊?” 钟锦绣微楞:“大姐刚才不是说要给我顶着吗?” 沈吟吟愣神,随后摇了摇头道:“你啊,小心点,你的肚子...” 她们两个的身份,自然不会亲自购票,且有人早早的给定了视野最好的位置。 钟锦绣坐在二楼,透过窗户望下去,视野正好。 然戏曲开始了,却不曾想从隔壁处传来一些动作,听的人面红耳赤的。 钟锦绣正要差人出去看看,到底是哪家的人这般不规矩。 但是却被沈吟吟给拦着了。 沈吟吟道:“咱们听戏。” 钟锦绣不明所以,倒是也没有动作,直到隔壁那边没了动作。 这时候沈吟吟才问道:“你猜猜这里面的人是谁?” “这倒是不知晓,咱们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般有名气的人物?” “可不是有名吗?将这戏园子都当做是花楼了。 这一出戏结束,沈吟吟都不曾说,临走的时候,桃子才道:“主子,是锦意小姐?” “和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四姑爷了。” 萧睿铜居然拉着四小姐在这种场合行这种事,这简直就是有辱风化。 “主子,这事大姑奶奶知晓,定然别的人也知晓,怕是要传遍京都了。” 这可不好? 钟锦绣细想之下,倒是没有应承。 这个事,她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毕竟是钟锦意的事情,这萧睿铜意思很明显,是借着这事,打钟家的脸,但是钟锦意呢? 她且任由吗? 三婶还能任由吗? 定然会有下一曲戏的。 年三十的时候,宫里面摆酒,邀请朝堂三品以上员工进宫去吃酒,这也算是皇上年前犒赏百官一年的艰辛。 能进宫吃皇上的酒,可是荣耀的事情。 能有幸进宫的各家,定然是抓住了机会,进宫去露露脸,这家里有适龄年纪的公子小姐的更是要进宫了。 沈明泽将自家父母以及钟锦绣送进后宫,便去了前朝拜见皇上。 钟锦绣随着阴氏去了皇后宫里,彼时皇后宫里已经来了诸多贵妇来拜见皇后。 好长一段时间,方才结束,皇后才有时间来接见自家人。 沈莱娣怀着身孕,比钟锦绣晚了两个月,还不显怀,阴氏上前赶紧将她按在座位上道:“你且别乱动,今日这宴席,可不能忙坏了。” 沈莱娣道:“不会的,皇上已经命吴妃和闫妃协助办理了,我今日就只是坐着。” “你个死...皇后娘娘,您怎么能将此事交给旁的女人管,若是他们给你使绊子,或者他们因此惹了皇上眼,那你不是得不偿失了。” “还有啊,你这一胎御医怎么说?” “你最近是想吃酸的还是想吃辣的?一定要吃酸的,酸儿辣女......” 钟锦绣听着阴氏唠叨,越说越话题越偏了。 她看了一眼解语姑娘。 解语姑娘开口道:“候夫人,我们皇后娘娘累了,要歇息一会,您先去大殿等着。” “我话还没说完,累什么......”阴氏如今还没意识到她那不受重视的小女儿,已经不是她随意训斥的人了。 第三百一十章、朕可以割爱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将阴氏劝走,倒是没有说别的话,随着众人去了大殿,然刚入大殿趁阴氏与人攀谈的空,便被解语拦着道:“少夫人,皇后有请。” 钟锦绣跟她过去,正听见皇后娘娘一声叹息。 钟锦绣上前请安,被赐座在她身侧。 皇后瞧着钟锦绣,又瞧着她显怀的腹部,眼神柔和,道:“听说你这胎是双胎,御医可能瞧的出,是男孩是女孩?” 钟锦绣瞧着皇后娘娘期盼的模样,顿时有些无语。 这莫非还惦记着她的孩子呢。 钟锦绣微微有些懊恼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又惦记这孩子了。” 沈莱娣微楞,随后瞧着她无奈的模样,不似生气,便笑着道:“纵观满朝,我唯对你安心。怎么,难不成你觉得这婚事不成?”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能与天家联姻,这是莫大的荣耀,就怕皇后娘娘您不舍得。” 沈莱娣微愣,心底对她的回应,略有满意。 “不过,你那么确定我这一胎是男儿?万一是两个女儿呢?你这一胎是儿子呢?” 沈莱娣笑了,道:“那不更好,又能结亲家了。” 钟锦绣安抚好皇后之后,解语姑姑亲自送她过去,然离开皇后宫中,钟锦绣却一直抚着腹部,申请莫名。 解语姑姑将她送往大殿,安抚道:“皇后娘娘压力极大,公主莫怪。” 钟锦绣的微微颔首,道:“皇后疼爱自家女儿,我和明泽也会疼爱外甥女的,只是皇家的女儿,以联姻拉拢权贵为主,皇上怕是不会让自家女儿在嫁入候府的,你身为皇后身边的尚宫,可要好生劝着,莫要惹了皇上不高兴。” “是,奴婢会的。” 钟锦绣看着解语,道:“我听说解语姑姑在外面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兄,解语姑娘想出宫吗?” 解语暗暗吃惊,这个事不会有人知晓的,且他那表兄早就娶了表嫂,她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自已的一厢情愿从来不曾表态,如何就被她知晓? “公主所言,奴婢不懂。” “你的姐姐代替你嫁给了你的表兄,你希望他们过得好,还是不好?” 解语沉默,然瞧着钟锦绣目光微微瞄向大殿,并不看向她,然她却能感受到,她确实是知晓的。 她声音略有感伤,但态度却异常坚决道:“她是我大姐,我自然希望她过的好。”他喜欢的便是我大姐。 钟锦绣得到答案,颔首道:“我知道了。” 解语瞧着她进入大殿,神情有些恍惚,但心中笃定,这位公主,她得罪不起。 她在皇后身边三四年,皇后对她极其信任,可谓是她的建议,她都会听从,也正因为这种信任,后宫之中有很多人都巴结她,寄希望能为他们所用。 可是她不是那种人,但是有人却利用她代替大姐进宫来‘提点’她,对方只希望她能够在皇后耳边提及沈家有孕的这位少夫人。 皇后善良,且极爱自已的孩子,若是这一胎再次生个女儿,她必定还会为孩子选择沈家的。 可这却对她极其不利。 一,会激怒沈家,害她失去依靠。二,便失去了拉拢权臣的机会,后宫妃子的女儿,也就是将来拉拢权臣的工具,三,如此做派,沈家若是拒绝,便会惹恼了皇家。 这便是后宫旁的妃子所要看到的现象。 却不曾想,她那点事,沈家的人且打听的更清楚明了,想来也知晓自已被人....不,她绝对不能在这点事上犯糊涂。 解语尚宫回去,皇后正在打扮,见她回来便问道:我家这位弟妹如何说?” 解语道:“公主只是交代奴婢好生侍候皇后娘娘您,如今您怀了孩子,且忌忧心。我瞧着公主的面上,倒是全心站在您这边的。” 沈莱娣笑着道:“我这位表妹自小就聪明。” 解语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后冠,轻轻的为沈莱娣戴上道:“娘娘,刚才回来的路上,我瞧见了吴妃,好像是往皇上的行政殿去了。” 沈莱娣看着镜子中那象征着富贵的后冠,对解语的话,却没有多少言语,道:“解语,皇上膝下如今还只有三位公主,还没有皇子,这后宫里面的女人,自然都惦记着呢。随她去吧,我能拦得住她,却拦不住皇上恩宠后宫呢。”尤其是后宫如今还不曾有皇子降生。 “娘娘这胎必定能生下皇子。” 沈莱娣微微笑着,低头抚摸着小腹,她也期盼能生个皇子的。 沈莱娣由宫女们小心去与皇上会和,然瞧见吴妃在皇上身侧的时候,她也仅仅是微微笑着道:“参见皇上。” 皇上忙扶着她道:“皇后怀着身孕,日后这礼便免了。” “谢皇上。” 吴妃也上前见礼,起来后便道:“皇后娘娘,臣妾跟皇上本想着去接姐姐的,没想到姐姐就来了。” 这言语暗示她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来的晚了? 沈莱娣道:“刚才瞧见吴妃去寻皇上,本来觉得吴妃在这个时间去寻皇上,必然是有重要的话要说,所以就...吴妃可是向皇上禀告了这次宴席的操作?” 就只你涨了张嘴吗? 吴妃暗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随后温柔的面向皇上道:“皇上,既然皇后娘娘到了,咱们快去大殿吧,百官都等着皇上您呢。” 皇上暗自看着两人一来一去,然最后还是皇后略胜一筹,他温柔的看向皇后,且向皇后伸出手。 沈莱娣望着那宽厚的大掌,在看向他,见他无比温柔的看着自已,她慌忙将手递上去,被他牵着,脸颊之处微微有些暗红。 吴妃落在身后,看着两人的背影,暗暗生闷气。 都已经睡了四年了,还动不动跟个小姑娘似的,真是讨人厌... 本来她先一步去寻皇上,便是希望能与皇上共同入殿,如此才能彰显自已地位非凡。 本来一个小小的庶女顶在自已头上,便让身为嫡女的她,倍觉得不适,如今瞧着皇上对她甚是喜爱,心中更加做呕。 凭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 她肚子里面是儿子是女儿还不一定呢。 如今后宫还不成有皇子出世,皇后又怀孕,这便是他的机会啊。 她落在身后看了一眼解语尚宫,然解语尚宫恍惚没有看见她一般,径自走在皇后身后。 连一个宫女都敢无事自已了,好,很好,我看你们能得意多久。 大殿内,听帝后驾临,纷纷叩拜请安。 然大殿上响起一声众卿平身,落座。众人方才起身,落座。 宫宴吗?待皇上说完助词,随后便是吃吃喝喝,然后就是看宫人们表演节目。 宫中的演出,都是一等一的好,即便是上一世看了许久,今生在看,也略有些赏心悦目,尤其是台子上,美人儿环绕。 钟锦绣借着饮茶的空当,看了看四周,男人们自然是盯着看台上的美人儿,然妇人们,则盯着自家相公。 钟锦绣瞧了沈明泽一眼,正低头与旁边的穆王魏寅说着什么,沈明泽感受到有不少目光望着自已,但唯有一睹目光让他抬头,正瞧见自家表妹正炯炯的望着自已,随后示意自已看台上。 台上女人们环绕,晃的人眼晕,他微微皱眉,这有何好看的。 钟锦绣摇头失笑,这男人,难道看不见众夫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吗? 若是猜测不错,明日一早,京都便会传开,说沈明泽不喜女子,喜欢男子的话。 更或者自已明日便会成为众位夫人口舌之争了。 沈明泽似乎感受到钟锦绣的意思,便问道:“穆王,你觉得这台子上的女子如何?” 魏寅只瞄了一眼,便不敢去看,他略微搜寻,便见到自家夫人在对面,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罢了,何须惹来烦恼。 “沈大人,这果茶不错,我以果茶代酒,敬你一杯。” 沈明泽受了。 “你刚才说的水利建造,我会好好考虑的,只是我听说你亲自去修桥造路,与瓦工为伴?这般辛苦,是为了更进一步?”魏寅如今在工部做事,虽然挂着穆王头衔,但所为事,都要亲力亲为。 魏寅道:“我魏家叛变,皇上绕我一命,我本就不能贪生一世,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来报效皇上,报效朝廷。” 魏寅此人如上一世一般,善恶分明,且心中甚是明礼。 沈明泽着了魏寅一眼,道:“嗯,我知晓你所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名声,而是真的想为大宋做一些事,你且安心做罢,朝堂非议,我替你摆平。” “多谢沈大人。” 皇上瞧见他们二人谈的正欢心,开口问道:“穆王,沈大人,你们在聊些什么?” 沈明泽起身道:“回皇上,臣在与穆王论这台子上上的女人,孰美?” 魏寅想与他争执,说自已没有与之争辩这些。然觉得这个地方不是争辩的地方,只能看着对面自家夫人苦笑。 皇上道: “哦,可议论出结果来了。” 沈明泽道:“还没呢。” 皇上挑眉,道:“这些女子都是地方上送上来,有些才艺,你们若是喜欢,朕可以割爱。” 第三百一十一章、生男生女靠缘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喜欢倒是谈不上,只是觉得这些女子穿着过于清凉了,不知她们冷不冷?” 钟锦绣暗暗蹙眉:这关怀的有些过分了。 魏寅看笑话不嫌事大道:“沈大人如此怜香惜玉,不如将自已外衫脱掉,送给他们如何?” 皇上看笑话似的看着他。 “这个朕同意。” 吴妃看笑话似得看着下面,随后添油加醋道:“皇上,臣妾瞧着沈大人怕不只是想要给台上的美人儿送衣衫呢。” “哦?” “臣妾猜测沈大人怕是瞧上了美人儿,要领回家呢。” 沈莱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钟锦绣,见她神态正常,对此闹剧并不放在心上,便没有做声。 她不做声但是皇上却希望听见她的声音。 “皇后觉得,这些人中,谁最适合沈大人?” 沈莱娣摇了摇头道:“臣妾可猜不出,不过臣妾却知晓,明泽他不敢领姑娘回家。” 沈莱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微微望向钟锦绣,如此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钟锦绣。 钟锦绣伸手轻轻抚摸了腹部,众人了悟:原来人家现在有支撑呢。 “沈大人不会怕媳妇吧。” 沈明泽轻笑,道:“怕不怕的先另说,只是本官外衫只有一个,就是不知谁有这等缘分?” 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钟锦绣暗暗瞪了他一眼,目光看向台上女子因为他一句话,早已经暗自雀跃的冲他抛媚眼。 众位贵妇们看着钟锦绣的目光,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怜爱。 钟锦绣只盯着桌子上的酒壶,她慢悠悠的给自已斟一杯,端起来,看着沈明泽,暗含威胁。 沈明泽突然间间喊了一声道: “夫人,你不能饮酒。” 钟锦绣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并不做声。 然这一声轻唤,却引起在座人的瞩目,众人纷纷又看向钟锦绣,以及她手边的动作。 阴氏瞧见她手中的酒杯,忙夺过来。 沈明泽又问道:“夫人可觉得冷?” 钟锦绣不得不开口道:“大殿之内,不可失礼。”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 沈明泽最后还是命人将外衫递给了钟锦绣,这一番恩爱耍下来,看得人眼热的很,倒是魏寅,后脊背汗湿一片。 敢在皇上跟前秀恩爱,他沈明泽还是第一人啊。 然阴氏此刻却在低声数落钟锦绣。 “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你何须吃醋,这般不贤惠,真真是让人看笑话。”阴氏觉得钟锦绣不给自家儿子面子。 “你也别想着用孩子拿捏着明泽,他如今再朝为官,事事都要以他为主才是。” 钟锦绣只听着却沉默不语。 此刻,一旁有位夫人来凑趣,与阴氏说了两句,才止了话头。 钟锦绣认识那夫人,吴妃的继母,吴夫人。 “沈大人情深义重,正如当年沈侯爷一般,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侯夫人好福气。” 人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这一来二往的两人便聊上了。 钟锦绣多看了吴夫人两眼,总觉得她的目光隐晦,又看了看高台上坐在皇上下首注视着皇上的吴妃,总觉得自已多想了。 一旁的雅郡主瞧见他们这一家子,目光含着不屑。 宴席结束,众位都散了。 然钟锦绣随着沈明泽坐上马车,沈明泽便一把搂着钟锦绣,钟锦绣作势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沈明泽不放手,道:“开个玩笑而已,生什么气?” 钟锦绣微微撇嘴道:“你希望我生气还是希望我不生气呢?” 沈明泽突然间轻笑,抱着钟锦绣的手臂,微微用力,然想起她如今怀着孩子,又松开了。 “夫人越来越调皮了,刚才可是夫人让我多留意台上的女人的,本来以为是什么天香国色,却不知连表妹头发丝都比不上,还看什么?” 这奉承话说的,钟锦绣实在是拉不下脸,笑着道:“我让你看台上,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看你,想着你别这么‘异样’,谁让你这般突出的。” “也不看是谁要威胁我来着。” 钟锦绣目光微闪,道:“哪有。” 她才不承认。 沈明泽低头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道:“听说今日母亲又说教五姐了?” “说教倒是不成,只是提及五姐腹中的孩子...怕是给五姐莫大的压力。” “哦,这么多人都盯着五姐的肚子,她确实该生一个皇子才能安生一些。” 生孩子这事靠的是缘分。 她问: “如果皇后这胎是公主,她还想与我们家定亲该如何?” 沈明泽笑着问道:“你觉得如何?”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这怕是不好,第一次赐婚,是恩赐,第二次赐婚便是笑话了,我觉得五姐如今钻了牛角尖。” 沈明泽微微颔首道:“嗯,我会处理的。” 既然她提及,想来五姐心中必定有这个打算,只是五姐怎么就这么肯定这一胎是女儿呢? 背后必然有人给五姐嚼舌根。 可是五姐是一个偏听偏信的人吗? 在他的印象中,五姐是个豁达随性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别人嚼舌根便自艾自怜的。 五姐定然是有什么计划吧。 隔日年初一,满朝歇息,沈之文领着人去承恩公府上给老爷子请安,老爷子对二房一家不大友善,沈之文也觉得没趣,只待了一会便走了。 沈从文想要将留下沈明泽问一些事,但是老爷子这般,他也不好留人。 待翻过年在说。 年初十开始,便开始上朝了。 下了朝,他受五姐传召入了后宫,这正合了他的意。 见了五姐,瞧见她正惬意的赏花,周边并无多余的人侍候,沈明泽上前道:“给皇后姐姐请安。” 沈莱娣见他,微微一笑道:“装腔作势,过来瞧瞧我这花儿种的如何?” “还有心境养花,看来你心情极好,不像外界传的那般,自怨自艾。” “外界这般传我的吗?看来我的演技不错,连你都相信了。” 沈明泽一副我就知晓是这样子的表情道: “你想做什么?可需要我帮忙?” “我想保住孩子而已,这宫里面,所有人都盯着我的肚子,且言语攻击我,我唯有如她们所愿才能安然生下孩子。” 沈明泽深思道:“是谁?” “你别管了,都是些小事,我能处理的,最近家里面如何?” “都挺好的。” “好就可以,你回去跟你媳妇说一声,让她别胡思乱想了。” 沈莱娣瞧着有人靠近便道:“你且回去吧。” 沈明泽道:“行,日后有什么话尽管告诉我,我在前朝会帮你处理掉的。” 沈莱娣知晓自家弟弟有这个本事,但若是帮忙的事情多了,显得自已没用。 “对了,有空让沈缘多多进宫,让他们多多相处。” 沈明泽知晓五姐的意思,道:“嗯,在大些吧,现在还是小屁孩一个,培养感情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沈明泽回去,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着人打听了一些事。 原来是最近皇上宠爱吴妃,皇后又有孕,让吴妃协助管理宫物,因为这管理后宫之责,如此矛盾便种下了,这吴妃利用皇后怀孕,处处宣扬皇后娘娘生不出儿子的谣言,借此打压皇后。皇后则将计就计,日日寡欢,既麻痹了外人,引起皇上注意,何乐而不为啊。 这才是他五姐啊。 只是这吴家? 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了。 朝堂之上,沈明泽弹劾吴家一些不痛不痒的事,也算是警告了吴家。 吴家接收到警告,隔日便派人进宫寻了吴南国,让她不要针对皇后,要与皇后和睦相处。 吴南国不愿意,她如今正得盛宠,绝对是有实力能与之争一争的。 她怎么能在这时候放弃? “母亲,你回去吧,你们怕沈家我却不怕,沈家如今什么样,你们不也听说了吗?支离破碎,难以成事。若是女儿这个时候不争,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难不成要等到沈家二房成了气候不成。” 吴继夫人想想也对,沈家如今龌龊事不断,沈家大房又无子嗣,又分了家,想来大房二房之间有所龌龊,必然不用和谐。 “要不我去大房探探底?” 吴妃很会做人,不论是对吴家还是对继夫人娘家,都一一照应,获得继夫人的好感,这位继夫人也想为她筹谋。 “嗯,这京城贵族哪一家没有腌脏事,他寻我们家,难不成爹和叔父他们只能干等着吗?我就不信沈家能干净如斯...” “你说的对,我这就回去给你爹讲。” 吴继夫人回去,将此事与自家相公说了,吴家大爷哼了一声:妇人之仁。 “老爷,难不成这沈家就一点都不能动吗?” 吴家大爷想了想便道:“沈家大房有个女儿听说跟人私奔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必定能让沈家吃一壶的。” “这女子最忌不贞谣言,沈从文教女无方,此事若是被挑起必定引起满朝抵制沈家。” “如此甚好。” 吴家这边想好了对策,连夜写了折子要参沈从文一本,说沈从文教女无方,不配进入内阁。 是人都能看懂,吴家今日则是公报私仇。 只因昨日沈家吊打吴家。 沈从文最近忙于自家‘儿子’的事情,丁点都没有心思管自家女儿。 再说沈吟堂都是雅郡主在教养,他平常虽然不大关怀,但是也知晓,她家女儿是去江南游玩,怎么就与人私奔了? “吴大人,你满口喷粪,我们家吟堂是去外面游学,绝非你所说的与人私奔。你无凭无据的,何故污蔑我家女儿?哦,我知晓了,难不成是公报私仇?” “什么游学?沈大人,您真会自欺欺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吴家的把柄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前任状元游士卿,因为与你家女儿有染,你便利用职便,将其弄走,害的我朝又失去了一人才,沈大人,你怕是不知晓吧,游士卿如今也在江南呢。” 沈从文蹙眉,提及游士卿,他便想到游士卿的堂哥游士蕃,听说两人关系不错,若游士蕃知晓他从中作梗,怕是心中又有所埋怨了。 招他回来的公文早已经发了出去,派遣出去接替他的人也应该到任了。 “沈大人家风不正,且利用职便摧残我大宋人才,实不可进内阁,误我大宋有才之士。” 沈明泽看着吴炳坤,并没有出声解释。 沈从文知晓吴家既然抓住这个把柄,便不会善罢甘休,然如今唯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吴家闭嘴。 他道:“启奏皇上,吴大人所言,纯属诬陷,我家吟堂早已与游士卿订了婚的,吴大人这般诬陷臣等,是公报私仇。” “沈大人,你说谎...” 皇上看着他们吵闹,微微有些不悦了。 朝堂之上,讨论的乃是国事,而不是谁家的长短。 他曾看过游士卿科考的文章,的确是一个有大格局的人,但是为人却有些狂妄,愤世嫉俗,所以当时他并不觉得此人有大用处,然而今日吴家人提及,他却想要知晓这游士卿经过三年打磨,可堪重用? 待下了朝,皇上召沈明泽入行政殿,提及游士卿这个人。 沈明泽道:“皇上,游士卿如今在江南任教教习先生,皇上可要召他回来?” “在江南教书?这个法子不错,倒是磨一磨他的性情。先不用召他回来了,你跟朕说说,你跟吴家是不是又闹腾什么了?” 沈明泽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最近无事,寻点乐子。” “你啊,尽是会给朕寻麻烦。” 皇上觉得无趣,便让其退下了,随后看几分不痛不痒的奏折,略感无趣,便去了后宫。 皇上出了行政殿,心中便想着探一眼皇后,她如今正怀着身孕,该多加关怀。 然此刻的皇后,正看着吴妃作妖,不发一言呢。 “皇后娘娘,这是妹妹让家人从宫外搜寻的生子秘方,听说啊,非常有效,很多凡间妇人,为了这个生子秘方,争的头破血流......”解语瞧着吴妃那得意的嘴脸,这是将皇后娘娘比作凡间村妇吗? 解语生气,道:“吴妃娘娘,这些凡间轻贱的东西,岂能让我家娘娘用,伤了玉体,岂是你能担待的?” 吴妃看了一眼解语,气便不打一处来,这女人本就答应了自已,要帮助自已迷惑皇后的,可却半途变卦,简直可恶。 哼,今日便让你知晓,欺骗我的下场。 “放肆,主子说话,岂允你在旁放肆?来人,给我掌嘴。” 话音刚落,吴妃身边的宫女,便上前来,欲要给解语一巴掌,皇后娘娘拦着道:“吴妃,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身边的丫鬟不听话,妹妹替你教训教训。” “不必了。” “姐姐您心地善良,对这些奴才们宽厚,然却助长了他们懈怠之心,今日他们敢对我不敬,下次便能在姐姐您饭菜里下毒,所以这罚是一定要罚的。” 沈莱娣看着吴南国,莫名的笑了。 她吩咐道:“解语,去吩咐御膳房,今日本宫想要吃甜的。”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解语下去,刚走到门外,就瞧见皇上在门外站着,她忙跪下请安,然却被皇上制止了。 吴妃不知门外有人,咄咄逼人道:“姐姐这是非要偏袒她了?” “姐姐身为后宫之主,本该做到公平公正才是,今日您偏袒一个奴婢,她日若是旁人犯了错,也能够因此懈怠?” 沈莱娣道:“吴妃妹妹严重了,不过是件小事,何须如此斤斤计较呢。再说了,妹妹误会了解语的意思,解语说本宫身份贵重,吃穿用度都要谨慎为之,你说万一本宫出了事,本宫是该怀疑你呢,还是该怀疑给你送药的人呢?” “姐姐?” “行了,无关痛痒的事情,也值得吴妃这般大动肝火。” 吴南国心中不想就这般罢休,道:“妹妹也是关怀姐姐,沈家夫人连生了五个姑娘,若是姐姐也...那该多可惜啊...” 连生五个姑娘? 这吴妃真毒。 “承妹妹吉言,倘若我真的能连生五位公主,这也代表我这恩宠不断呢。” 吴南国见气不到她,倒是让自已气的一肚子气,只能暗自发狠,然面上道:“姐姐能如此想便好。” “本宫如何想不打紧,妹妹可要努力了。妹妹每日还是多多去陪一陪皇上才好。” 吴南国被气的不行,起了措辞便告辞了。 不一会解语便进来道:“娘娘,皇上说请您去御花园散步。” “皇上来过了?” “嗯,来了好长时间了,只是刚才吴妃在,皇上便出去了。” 吴妃咄咄逼人,且诅咒皇后娘娘只能生女儿的话,也都听见了。 吴妃入宫许多年,都不曾怀孕,就是闫纯甄都生下女儿了呢。 御花园内,皇上伸手抚弄御花园内绿藤,静静等着皇后娘娘。 不一会,便见到皇后走来,一袭紫衣宫装,一头乌黑长发挽起,后冠待着,衬托的人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恍惚她生来便该为后。 她心思善良,处事柔中又带些智慧。 本来他对她不过是朋友的姐姐,要好生照顾。 可是成婚了才发觉,他莫名的被她的善良所打动,尤其是她劝导后宫女子那一句:“你们在后宫如何作怪都无所谓,但是皇嗣,你们莫要将主意打到皇嗣上面,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会让你们一辈子都不能拥有子嗣,永无依靠。” 她说到做到,当闫妃怀孕的时候,她千般维护,恍惚是接待自已孩子一般,等待她生下,好生照顾。 不仅仅如此,她还安排别的女子侍候,真的为皇家子嗣着想。 是个贤惠大度的皇后。 他招了招手,沈莱娣见皇上今日心情如此好,便笑着迎上去。 “皇上,你今日不忙了吗?” 笑容灿烂,宛如刚认识那会,纯真无害。 他们成婚都四年了,她居然还能保持纯善。这很难得呢。 “嗯,今日恰好不忙,来看看你和孩子。” 想起她刚才怼吴妃的话,心中便一乐。 “那干嘛来御花园,直接回去就好了,大公主如今会唤母后了呢。” “且,早就唤父皇了,皇后还不知晓吧。” “什么嘛,皇上,您是不是偷偷教孩子了...你怎么可以作弊...” “皇后最近不也很努力的在教导孩子吗?” “我哪有...” “皇后,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沈莱娣微微撇嘴,不吭气。 本来大公主说话就晚,两人曾经打赌,大公主先唤谁,谁就必须对对方言听计从一日。 她亲自照顾大公主,自然是每日都在教的,可是大公主就是不开口,今日好不容易引导孩子喊了一声母后,她正想要寻皇上要一个承诺呢,可却没想到... 皇上瞧着皇后嘴硬,便笑着道:“皇后,你说朕今日让你做点什么好?” 沈莱娣突然间捂着肚子道:“哎呀,哎呀,皇上,我肚子疼...” 皇上知晓她是装的,轻唤了一声“皇后...”,暗含警告。 沈莱娣道:“哎呀,又不怎么疼了,皇上,您今日想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瞧着那谄媚又暗含得意的神色,皇上突然加笑了 “你啊,罢了,今日就命你随朕逛逛御花园吧。”说着便向皇后伸出手,示意她握着。 然吴妃从皇后宫里出来,经人提点,便去了御花园内,偶遇皇上。 可是当见到皇上的时候,发现皇后娘娘也在。 帝后两人,相携而去,画面极其唯美。 让人想去插话,却发现自已根本迈不动脚步。 ...... 沈明泽出了宫,便在宫门口遇见了大伯父沈从文,沈明泽上前见礼,沈从文命他上车,一起回去。 上了车,沈明泽便道:“大伯父是因为游士卿吗?” “是,吴家今日咄咄逼人,我不得顺势全了这门亲事。” 沈明泽言语不确定道:“大伯母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现在已经由不得她做主了,这门亲事一定要先定下来。” 沈明泽想了想道:“游士卿如今在江南,要不先将吟堂姐接回来吧。” 沈从文还在计较。 “大伯父放心,我会对外解释,说是他们是受了江南盐商们的邀请过去授课,绝非是私奔。” 沈从文这才安心。 有江南盐商们的做保,自然是最好。 “吴家的事,你打算如何?” 沈从文想要教训教训他们,至少让他们日后学会闭嘴。 “吴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吴家老爷子曾经是皇上师傅,这份情谊在,皇上不会动吴家的。”皇上重情,且吴家子弟在军中根深蒂固,不是那般情谊能够拔除的。 沈从文心中暗暗发狠,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否则难以消除今日之恨。 沈明泽道:“吴家侵染军营多年,若要论罪,无外乎吃空饷,此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沈从文眸光微亮,心中已经有打了击吴家的计策。 第三百一十三章、听戏打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今日沈明泽回来,去了淘宝坊,将他早前定制的东西拿来,因为年关事多,是送给钟锦绣的礼物。 然钟锦绣此刻在府上,正与阴氏商谈沈缘周岁礼的事情。 钟锦绣想要简单的办一场,然而阴氏觉得,他家沈缘小小年纪便是驸马爷,自然要大办一场,否则白白担了驸马职衔。 钟锦绣却不以为然,毕竟宫中的大公主周岁礼都不曾大办,只是宫中妇人一起热闹热闹。 就连家人都不曾邀请过去。 可见皇上不希望铺张浪费。 然阴氏态度坚决,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希望沈明泽能够早些回来,劝一劝阴氏。 然此事被外祖父知晓,想起沈明泽交代的事情,老爷子心中顿时收起了高调的心。外祖父却不大同意大办,乐极生悲。 外祖父劝导阴氏几句,阴氏倒是收起了大办的心思,只是请了家人过来一块聚聚。 当然请是请了,但是雅郡主收到帖子,让人回了身子不适,没来。 沈家三房和六房的人倒是来了。 沈家二房因为沈莱娣为后,自此水涨床高,三房和六房的人以前巴结雅郡主,如今却又多了阴氏。 阴氏很受用。 如今时下盛行孩子抓周,钟锦绣刚招待好客人,却寻不着孩子了,一打听之下,方才知晓,孩子在外祖父哪里。 “桃子,去催一催,客人都到齐了。” “是。” 钟锦绣早先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史记等物件,单等着孩子抓一抓。 她其实并不看好这种事,不过图个热闹。 她并不担心孩子将来碌碌无为,毕竟他父亲在前,沈家又有足够的财富,比之旁人,不知好了多少。 她见桃子许久不曾回来,便去了北院看了看,此刻外祖父跟前正摆弄着许多的物件,而沈缘正坐在其中,对周围的东西,并不感兴致,不论外祖父如何引诱他去接那金制算盘。 桃子在外面等的焦急,额头早已经侵湿了汗。 钟锦绣看到这一幕,轻笑出声道:“外祖父他喜欢红色的,你换一把红色算盘,他便会拿起了。” 阴正瞧着钟锦绣,面色微微尴尬,然钟锦绣从袖中拿出以红盒胭脂,放在那一堆物件之中,小家伙一见到欢喜的颜色,便伸手去拿,随后显摆似的又将东西还给她。 阴正瞧见了,微微侧目,他看了那一金色的珠算,微微摇了摇头。 “外祖父,前面客人都齐了,咱们快进去,莫要客人们久等。” 钟锦绣并不去拆穿外祖父的心思,她将孩子抱起来,道:“外祖父,一起吧。” 阴正心思被拆穿,并不觉得尴尬,他道:“明泽与我说,他将来想要孩子行商?” 他要知晓明泽媳妇的心思,毕竟将来要教育孩子,阻力重重,然最大的阻力,便是孩子的母亲,若是她不愿,怕是希望很难成就的。 所以这件事还是早摊开的好,也怕到时候她想不开。 钟锦绣乍然听阴正言语,微微一愣,瞧见他眼中殷切期盼,倒是没有反驳,她放下心中疑惑,道:“外祖父,此事随后在谈,咱们先过去吧。” 阴正瞧不出她到底是何心思,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随后随着她去了前院。 钟锦绣刚抱着孩子出了院子,便见沈明泽也来了。 “定是母亲在催了吧?” 沈明泽见她抱着孩子,微微皱眉,他将孩子接过自已抱着,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出了事,不过此事不大,咱们晚些在聊,咱们快过去吧。” 沈明泽看了阴正一眼,阴正心中不自在,故意撇开了目光。 沈明泽也没有追究,便领着他们去了前院。 “来了来了...”阿三呼唤着,与两人开路,钟锦绣将孩子放在摆好的桌案上,目光所及则是桌案上的东西,那些东西被人换了。 本来玉算,如今被人调换成红色的,钟锦绣微微望了一眼外祖父,不,外祖父刚才在北院,不可能有机会改变,阴氏不可能,也不会,那只有沈明泽。 他真的想要孩子将来行商? 士农工商,商着最是低贱,有财,但是没有权利。 在氏族兄弟之中,地位最低。 这样太不公平了。 且沈缘是长子嫡孙,又是驸马爷,不说别的,这一等候的爵位必然是他承袭。 钟锦绣不大想儿子将来行商,与他不公。 正思索着,孩子已经抓了那把红色的珠算,听见四周一片寂静,随后有人强自镇定,道:“咱们家驸马爷必定是聪慧过人,心思敏捷之人。” 阴氏脸上很不好看,暗暗瞪了一眼钟锦绣,心中埋怨起钟锦绣来。 待宴会散了,隐隐还有人提及道:“这果然是跟血统有关系,听说一等候府的侯夫人娘家经商出身。” “快别说了,那将来可是驸马爷呢。” 这话恰恰就让阴氏听见了,阴氏回去便将钟锦绣大骂了一顿,若非钟锦绣怀着孩子,阴氏怕是要罚钟锦绣跪祠堂了。 钟锦绣被说教回去,便一直闷闷不乐。 桃子安慰道:“主子,这事情与您无关,要怨也该怨二夫人才是,是她娘家行商,血统不纯正...您是钟国公的女儿,先皇亲封的公主,身份高贵,怎么旁人可比...” 桃子小声的抱怨,惹的钟锦绣轻叹一声,她对阴氏并无意见,虽然她责备,但越是责备,越是掩饰不住,她内心处的自卑,所以她不怪她。 “表哥呢?” 桃子答道:“送六老爷一家回去,还不曾回来。” “他若是回来了,让他来寻我,就说我要见他。” 但是当天晚上,沈明泽并没有回来,他似乎知晓她会寻他麻烦一般,刻意逃避,连着三日都不曾露面。 再次见到他,还是在戏院内,沈吟吟请她去听戏,恰好见到,他也在戏院内,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是小桃红。 他们如何会在一起? 小桃红不是嫁人了吗? 钟锦绣望下去,也许是目光灼灼,下面的沈明泽,突然间望过来,钟锦绣下意识的躲开了。 可事后想想,她为什么要躲开,做坏事的又不是她? 沈吟吟知晓外面有传言,说沈明泽为了一个女子,与楚王殿下打了一架,而这个女子,便是小桃红。 但是事情发生,并不见他将这女子接回家,反而带着这个女子四处乱逛。 “锦绣,这个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但是他这般明目张胆的随身带一个女子出门,也不是法子,我想他不告诉你,定是担心你...” 但是你告诉我,是让我接纳吗? 钟锦绣按着沈吟吟,道:“是谁让你告知我这件事的?” 沈吟吟苦笑一声,没有言语。而钟锦绣也没有想要知晓答案,她领着桃子离开戏楼,上了马车。 随后问:“桃子,这件事已经传开了是吗?你知道吗?” 桃子为难道:“不是,主子,奴婢也不大确定。” 那闪躲的眼神,想来是听说了,故意瞒着她呢。 钟锦绣回去,便是几日不出门,沈明泽不来寻她,她便也不去寻他。 然过几日,她大嫂聂氏便上门来了。 “妹妹容色看着比往日苍白了许多,可是因为外面的传言?” 钟锦绣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很好。” 聂秋霜叹息一声道:“锦绣妹妹,你可有想过,为姑爷置办些侍候的人。” “妹妹别怪我多嘴,我也是为了妹妹好。”这世间男人在外打拼,自然也就有些应酬推脱不得。 “妹妹若是不想自已办,大嫂可以帮忙,定会帮助妹妹寻一些听话又不做妖的侍妾。” 钟锦绣愕然,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道:“大嫂,我不会的。” 聂秋霜愕然,却也有些不赞成。 “锦绣妹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固执,一个奴婢而已。” 钟锦绣笑了,笑容中包含了太多。 若是大嫂不来,或许她还不懂自已该怎么办,但是现在大嫂来了,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是啊,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纳个妾,府上多了个人而已。 自已能缺少什么? 府上本就清净,或许她可以多买几个人回来,还能一起打双生呢。 如此想着,心情顿时大好。 “多谢大嫂,我会考虑的。” 聂秋霜瞧见她心情大好,以为她想通了,便回去了。 这段时间来寻她的人,果真是多的很,不过都是劝她想开点罢了。 今日她派人去请沈吟吟,说是要请她听戏。 来而不往非礼也。 钟锦绣依然坐在楼上,看着下面的人,她打听到,桃子如今回了花楼,如今的她倒是顾不得品德高尚了,什么生意都接。 上次被楚王请了去,几番羞辱,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行欢好...恰好被沈明泽遇见了,这才有了今日。 不知小桃红是觉得有人依靠,还是沈明泽要为她立威? 钟锦绣看着戏台子上,鸿公子装扮精致,一袭贵妃装扮,辨不出雌雄,那一瞥一笑,比女子更显得柔媚。 听着那让人舒畅的戏词,钟锦绣让人往台子上扔了一盒子的元宝过去,那般大手笔,果然是惹来众人的瞩目。 第三百一十四章、你对她特别,无关情爱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下面陪着沈明泽一块听戏的谢子怀,刚才听了那一个响动,顿时肉疼了的很。 “这世道是怎么了?像我这勤勉干活的,却了了无已。而这些戏子不过一场戏,红封便如此厚?” 沈明泽道:“姐夫这是抱怨朝廷给的俸禄太低了?” “不敢不敢,我这是突发感慨。” 小桃红看了一眼道:“这本就是台下十年功,台上才有今日绝妙表演,世人只知晓这其中光鲜,却看不见台下艰辛,就如谢大人苦读十八载,一举高中,光宗耀祖是一般的。” 小桃红话音刚落,谢子怀倒是给美人儿面子,没说什么,只是这时候有一女声厉色道:“好大的面子,你一个下贱痞子敢跟我朝堂命官相比?” 众人望西院外面望去,正见着一女子,肤白貌美,气势强悍的妇人站在门口。 那人赫然就是沈招娣,谢子怀的夫人,沈明泽的四姐。 钟锦绣暗叹一声:这情景莫名不好。 沈招娣可是一个火爆脾气,沈家几位姑娘中,最是彪悍的一个人。 沈家大姐聪慧,护犊子,二姐贤惠听话,三姐善良中有微微的自卑,然这位四姐却是几个姐姐中最不安分的一个人。 “五姐,说话就说话,干嘛攻击人啊?”他冲小桃红暗暗使了个眼色,小桃红便识时务的准备离开。 然而沈招娣不愿意,让人拦着小桃红道:“怎么?有本事勾搭男人,难道没想过今日会遭遇什么祸端吗?” 沈招娣轻哼一声道:“来人,将这勾搭人的东西给我抓起来,掌嘴。” 谢子怀看着自家夫人,微微有些无奈道:“不可。” 然这一句话,更加惹恼了沈招娣。 “你护着她?你居然护着她?很好,很好,谢子怀,那我更要教训教训将这勾搭人的狐媚子。” 沈招娣说着上前一巴掌打过去,小桃红的脸上赫然便出现了五指印。 沈明泽微微皱眉道:“四姐,别胡闹,此事与四姐夫无甚关系,你打人也有些莫名其妙。” 沈招娣不吃这一套,她轻哼一声道:“跟他没关系难不成跟你有关,最近满京都都在盛传,你冲发一怒为红颜,小六,你好威风啊,表妹可知晓你这般?她可愿意让你这般?你可别忘了,表妹她如今还怀着身孕呢。” 钟锦绣偷偷望着下面的热闹,看了沈吟吟一眼,然却没寻到人。 “主子,大小姐下去了。” 钟锦绣暗惊讶:“快去拦着啊。” 但是已经拦不住了。 沈吟吟下去,在众人的惊讶中,上前拉了拉沈招娣道:“四妹,此事我可以给四妹夫作证,四妹夫与这位...的确是没任何关系?”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 沈招娣即便是打了人,也绝对不会承认错误的。 沈吟吟知晓自家妹妹脾气道:“今日锦绣表妹邀请我来听戏,故而就来了,你呢,火气冲冲的,难不成就为了教训一个花楼女子?” 沈招娣对自家大姐的责问,充耳不闻。 “锦绣也在?她看见了?什么反应?” 沈吟吟道:“没你火气大,刚才还一掷千金,赏了人家一盒子金元宝呢。” “表妹真是的,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听戏,我去问问他,她家夫君他到底管不管了。” 沈明泽这会儿有些蒙了,他看向自家大姐,问道:“锦绣也在?” “嗯。” 沈吟吟一直想不通自家这位表妹到底是什么心思,早前就知晓明泽在外面糊涂,她居然不生气,还领着她来听戏,听到喝彩处,还给人家赏钱,那一通的气派,让她非常的迷惑。 就恍惚她很赞成自家相公的行为,因为相信,所以不生气。 沈招娣前脚上楼,沈明泽后脚便跟着上去了。 沈招娣见到钟锦绣,便问道:“沈明泽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你到底管不管?” 钟锦绣没有回应,因为沈明泽已经上来了。 钟锦绣看向沈明泽笑着问道:“表哥,银子可够用?出门在外,可不能太小气。” 钟锦绣说完,便命桃子将一匣子银票递上去。 “姑爷,这里是五千两银票,主子听说您最近在外甚是活跃,所以今日特地来给您送银子。” 沈明泽本要解释,但是人毕竟多了,他上前一步,在钟锦绣耳边道:“晚上我回去给你解释,你且先回去。” “好,我等着表哥。” 钟锦绣扯了扯自已的衣袖,随后吩咐桃子道:“桃子你留下,这鸿先生的戏曲腔调,我甚欢喜,待曲子结束,继续商银,告诉她,我很欢喜他...的曲子,想邀请他过府去唱。” “是主子。” 钟锦绣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在下楼的那一瞬间,小桃红猛然间拦着钟锦绣的路,跪在她身侧道:“夫人,我与沈大人绝无隐私之情,请夫人莫要误会沈大人。” “奴婢对沈大人绝无私心,也不敢有私心。” 钟锦绣站定,看着小桃红拘谨的模样道:“小桃红,你不必如此,表哥视你为知已,你便是我的知已,所以你不必与我行次大礼。” “听说你又回了花楼,倘若你有难处,可去寻表哥,亦或者去寻我。” 沈明泽最近捧着她,所以她钟锦绣绝对不会佛了表哥的面子,她又道:“你且起来吧,你虽出身不高,但却是我的朋友,日后有我的地方,你便可以随意行走。” 小桃红听这般话,心中感触坡多,她知晓沈明泽待她不一般,但却绝无男女之情,她不糊涂,已经在上面栽了一头,绝对不会栽第二次。 “是,多谢夫人。” 钟锦绣见她明白,便不多言,随后抬脚便走了。 沈招娣道:“她这般抬举一个贱人,莫不是疯了?” 沈吟吟觉得钟锦绣此法甚好,抬举她便是给沈明泽面子,给了沈明泽面子,她的日子自然要好很多。 以前自已不懂,所以失了夫君宠爱,几番计较下,方才知晓,争执何用?还不如顺其意思,说不定还能得起怜悯。 沈吟吟拉着沈招娣追上钟锦绣。 谢子怀从刚才一幕回过神来,大赞道:“弟妹果然是通情达理,温柔贤淑啊。” “明泽,你的知已便是我的知已这句,我觉得甚好。弟妹见解,令我汗颜啊。” 沈明泽听着谢子怀的评价,微微失笑? 温柔贤淑? 这个词在表妹身上恰恰是不合适的。 她刚才临走的时候,可是出声威胁了的。 且还命桃子在这里守着,便是等着自已处理结果呢。 她是个决然的女子。 他想了想道: “小桃红,我送你回去。” “沈大人,妾不敢劳烦沈大人,妾认得路,可自行回去。” 沈明泽不理会她,只说了句道:“走吧,我家夫人已经说了,视你为朋友,对待朋友,自然不能失礼。” 小桃红最终道:“是,劳烦沈大人了。” 谢子怀见沈明泽不急着赶回去与自家夫人解释,反而要送这位姑娘? 怪哉,勇也。 夜里,沈明泽忙完便回去了。 钟锦绣在照顾沈缘用饭,想起孩子的将来,钟锦绣终究觉得亏欠。 不自禁的就想要叹息一声。 沈明泽听见,便抬脚进去道:“叹什么气?” 钟锦绣听见声音,只是微微抬了抬眉,并不做声。 随后继续喂孩子吃饭,沈明泽也不生气,坐在桌前,道:“在添一双碗筷。” 桃子看向钟锦绣一眼,见主子不理会,便做主让下人们添了碗筷。 “夫人...” 钟锦绣依然不理。 桃子有些担忧,上前道:“主子,让奴婢来吧。” 钟锦绣将碗筷搁置下,道:“小少爷吃了不少,将她送给嬷嬷吧?让她好生侍候着。” “是主子。” 桃子示意主子姑爷也在,然钟锦绣却不理会道:“我吃饱了,将饭菜撤了。” 桃子为难的看着这对夫妻,都不好得罪,随后逃避道:“奴婢先送小少爷回房。” 临走时还将屋内的侍候的丫鬟们领走了。 下人们都退去,室内唯有两人,沈明泽瞧着正生气的钟锦绣笑道:“今日在外,夫人说辞便是阔达温和吗?怎么回来了,就变了滋味了呢。” 钟锦绣轻哼。 沈明泽挨着她坐着,意欲拉着她的手,然钟锦绣微微撇嘴,欲要抽回手,奈何他执意不肯放。 “夫人高洁,今日言语令为夫我汗颜,谢子怀还成夸赞你呢。” “然真该让他来看看,他口中的温和贤惠,阔达随心的真女子,如今的吃醋小气的模样,怕是要收回他的话了。” 钟锦绣气恼,道:“你倒是让他来看啊。” 沈明泽见她终于开口,且一副小女人般,惹人怜爱,她轻笑出声,握了握她的手道:“孩子们今日如何?可曾闹腾你。” 话音刚落,便伸手抚摸着她腹部,钟锦绣作势打开他的手道:“与你何干?” “又说气话不是,若是我最近几日怠慢夫人,我在这里给夫人赔不是了。可是,夫人既然信我,何故又生气?” 钟锦绣微微撇嘴道:“我是知晓你是刻意抬举那小桃红,两人并无龌龊。我知晓你对她特别,无关情爱,或许是因为前世两人有所交集,可是...” “可是什么?” 第三百一十五章、花为媒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书海阁全拼)找到回家的路! “可是,最近时日,完结传言一波接着一波,你岂能不知?” “谣言而已,不可当真。” “哦?” 好,很好,沈明泽,你等着。 “既然表哥这般说,那我的确是不该生气,如此我便不生气了。今日很晚了,我先去睡了。表哥请自便...” 说着钟锦绣便进了隔间。 说睡觉就睡觉了。 沈明泽瞧着钟锦绣气派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欣喜。 隔日钟锦绣早早的起来,约了人出去听戏,一掷千金的时机,多的很。 陪着钟锦绣来的人,都被钟锦绣的豪迈所震撼住了。 今日钟锦绣照样给了人家打赏,待鸿先生下了戏台,戏院的班主便领着他来拜谢。 钟锦绣这是第一次见到卸了妆的鸿班主,只觉得眼前一亮,好一个俊俏的小生。 班主介绍道:“阿鸿,来,拜见这位夫人,最近一脸几日都是这位夫人打赏,对你甚是好。” 阿鸿只随意瞄了一眼钟锦绣,那端庄贵气的模样,让他微微心动,本来他以为来看他戏的人,且一掷千金的人,定是哪家的寡妇夫人,这般有气质,眼神纯粹的夫人,倒是少见。 他收拾心境,不敢怠慢。 “鸿某谢贵人赏。” 钟锦绣道:“鸿公子一曲贵妃醉酒,惊才艳艳,还望鸿公子勤勉,能排练出更多精妙的曲子供世人瞻仰。” “是,谢夫人。” 钟锦绣没有在说什么,鸿公子告退,钟锦绣听到有人议论。 “我还是第一次见鸿公子卸妆,没想到台上娇媚的人儿,台下居然是这般俊俏的郎君。” “嘿,我听说瞻仰鸿公子的人不少,想养着他的人亦不在少数,但这位鸿公子却只言他唱戏乃是唱给众人听的,而非为一人。” 钟锦绣听着众人闲话,倒是不为然。 人若是出名,并非偶然。 鸿公子谢了幕,她便起身告辞了,先是去了珍宝坊,最后才想着回去。 然钟锦绣的连着几日为一戏子打赏的事情,很快便传扬开来,有人说钟锦绣大胆,也有人为沈明泽怜悯,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绝非男子所为。 沈招娣在闺阁钟,听见钟锦绣这般行为,心中大乐,直觉得钟锦绣很合他的胃口。 她与谢子怀说起此事,谢子怀眉头蹙的老高。 “你莫要串掇弟妹,她如今还怀着孩子呢。” 沈招娣轻哼道:“我们女人辛苦怀着孩子,你们男人却可以在外面胡来?哼,我倒是很赞赏表妹行为,我倒是想要知晓沈明泽是何心境?” 谢子怀摇了摇头,没说话。 今日下了朝,谢子怀便拦着沈明泽,说起此事,沈明泽只是微微蹙眉,并无反驳。 “弟妹这是给你生气的吧?” 生气? 这气性果然是很大呢。 这是要自已认错呢。 他也想要看看,她到底能闹腾到何种地步。 钟锦绣起初是有闹腾的心思,然而过几日,便有着欣赏那位鸿公子了。 他是真的编排了一出戏,邀请自已去听。 或许是因为她甩的那一匣子一匣子的银子吧。 她闲来无事,便真的去了。 这一出戏则是攀梨花。 写的是薛平贵和攀梨花的故事,的确是一出好戏,让人感动。 待这出戏结束,钟锦绣正欲要离开,那鸿公子上前打声招呼。 “沈少夫人。” 钟锦绣夸赞道:“很不错,可见你们在台下下了十足的功夫来,鸿公子天生便是吃这碗饭的。” “谢少夫人赞赏,世间能人多少,且真正了解戏曲的人却少之,鸿某祖先以戏为生,鸿某更是继承之志向,唱这世间之曲给世人听。” “鸿公子大赞。” 鸿公子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沈少夫人阔绰,与鸿某打赏十数次,鸿某感恩,故而想为贵人编一出戏,不知贵人喜欢听什么?” 钟锦绣微楞,为她编戏,这......这般盛情她如何能拒? “容我想想。” 钟锦绣觉得此事甚是有趣,回去便真的翻阅经典,兴趣来了便想要亲自编排一出戏。 她对戏曲不大了解,但却因一出攀梨花,让她耳目一新,但凡有故事,都能被唱出来。 钟锦绣细细想来,倒是认真的选角出来了。 晚上沈明泽回来,瞧着钟锦绣秉烛写着什么,招来桃子问道:“你们家主子最近做什么?” 桃子道:“主子最近新交了一位知已,经常与这位知已探讨些才艺。” 沈明泽微微蹙眉,看着桃子的目光有些责备,桃子受不住,留下一句道:“主子吩咐了,她今日事忙,不便招待姑爷您,请姑爷您自便。” 这句话说完,桃子便跑了,深怕姑爷冲她发火。 桃子进去侍候主子,还未说姑爷回来了,便见自家主子满目的星芒道:“桃子,你说若是我写的曲子传扬天下,是什么感觉?” 桃子道:“主子之名必然也能传扬天下的。到时候子孙后代,必然以你为荣。” 钟锦绣也觉得会如此,所以自已必然要编制一曲极好的又能让人每去必点的曲目。 “这个鸿公子倒是一个秒人,奴婢倒是觉得,主子即便是写不出来,他也会自已写一出戏,记挂在主子名下的,毕竟主子扔了不少银钱进去。” 钟锦绣暗暗瞪了一眼桃子道:“桃子,你何必说出来。” 钟锦绣自然明白鸿公子的意思,借她之名,不过是为了弘扬戏曲文化,张扬戏馆的名声罢了。 不过她倒是想要看一看,若是自已真的写了这一出戏来,他是否真的能演? “桃子,去给我倒杯水来,顺便让厨房预备些糕点。” “主子好长时间没有这般心境了,这鸿公子果真是有本事,居然能哄得主子忘却了烦忧。” “这时间妙人太多,我啊,确实不该拘泥在这内宅巴掌大的地方,徒添烦忧。” 桃子回头望了望外面,并无瞧见外面的人影。 一个晚上,钟锦绣终于将自已心中的故事编出来。 讲述的便是一花楼女子与一进京考生爱情故事,两人相爱,然因为考生张公子一举得中,被圣上看重欲要招为驸马,但因为圣上下旨不可违抗。 最后公主得知,以死试探二人,确认二人情比金坚,最后自愿下堂,成全这一对苦情人。 钟锦绣命人将东西送出去,那鸿公子看了,随后道:“我必定勉力为之。” 待又过了一个月,鸿公子邀请钟锦绣前往听戏,说是已经准备好了。 然瞧见大门口写着花为媒,心中便很是激动。 待锣鼓响,钟锦绣直接命桃子将一匣子银子扔下去,故事好看不好看不要紧,她要的是意境。 桃子则道:“主子,您这是害怕吧。” 不是害怕,是紧张啊,若是这出戏得到反映不大,那她多没面子啊。 “主子,姑爷也来了。” 钟锦绣俯身往下看了看,的确看到他的人,不过这一次身边倒是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鸿公子一出,便引来一阵阵的喝彩声,等到这出戏结束,台上便撒了不少的银子银票。 这一出戏,算是很好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像张生这种抛却富贵只愿与美人儿相伴的人,少之又少啊。” “这张生太蠢笨了,迎娶公主,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他却选择那被万人睡的女子为妻,岂不是愚蠢至极?” “张生重情重义,不忘旧日恩情,实乃真君子...” ...... 钟锦绣听着楼下的议论不已,略微嘀咕道:听戏而已,较什么真。 钟锦绣正要吩咐桃子回去,然回眸间,却瞧见桃子双眼通红,眼泪直落啊。 “桃子,要不要这么夸张?” “主子,这张生果然是痴心,那花楼女子莹莹,用一声积蓄供养他科考,终于没白供养他...” “这张生知恩图报,当真也是真男人也。” 钟锦绣默默摇头,戏曲果然是戏曲。 现实中这绝对不存在的,毕竟公主下嫁,他此举则是羞辱,现实中的他们唯有死。 鸿公子下了台,卸了妆,过来见钟锦绣,言语间很是感激。 “我可不敢居功,这是你的唱功好,你瞧,连我家丫头都给你感动了。情感的确是很充沛...” 鸿公子客气道:“是你的故事感人。” 鸿公子又道:“鸿某刚才与版主商议,将今日的收入尽数都交给少夫人。” “为何?” “这是规矩。” 钟锦绣想要拒绝,然鸿公子道:“还望夫人收下。” 钟锦绣最终没有说什么,笑着告辞。 下楼遇见沈明泽和谢子怀,倒是打了招呼。 “弟妹很喜欢听戏?” 钟锦绣颔首道:“嗯,打发时间。你们慢慢看,我先回去了。” 钟锦绣回头,恰好看见了鸿公子,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但是这个举动,让沈明泽倍感不悦。 谢子怀道:“弟妹莫不是看上那旦角了,我瞧着他们最近走的很近啊。” “哎,最近外面传言,不少说你被...” “走开...” 沈明泽追上钟锦绣,两人一块坐上马车。 沈明泽质问道:“表妹,做的有些过分了。” 钟锦绣蹙眉问:“我做了什么啊?” “外面的谣言表妹没听说吗?” “谣言止于智者,表哥相信我的不是吗?” 这话听着那般熟悉啊。 恍惚就是自已当初... 沈明泽头略微有些疼了。 “表哥觉得这出戏如何?好不好看?我写的,不过呢,是鸿公子改的。改的相当不错呢,瞧着今日反响不错。” 钟锦绣提及鸿公子便笑眯眯的,恍惚那个人能让她开怀。 沈明泽不仅头疼,心更疼。 第三百一十六章、本该你嫁给他的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看着他,心中郁闷的很。 轻声叹息一声道:“表妹,我知道错了。” 钟锦绣微微眨了眨眼。 “你怎么会有错。” 钟锦绣掀开窗帘,往外面瞧着,看着戏楼的目光,散发着柔和。 “我以前不知,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如此有趣的人儿。居然能将死物表演的如此煽情,表哥喜欢听戏吗?” 沈明泽很郑重道:“表妹,我不喜欢听戏。” “啊,我瞧着表哥几乎每日都来,怎么会不喜欢呢?” 都看的不回家了,说不回家,如何让人信。 沈明泽无奈道: “表妹,前世她救过我,且帮我招待过许多人,我心中感念,今生她又自立门庭,却遇到楚王挑事,所以我不得为她支撑门户...罢了,不过是前尘事,你若是不喜,我便不帮就是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喜,表哥可以随意,想要给谁撑腰都可。只是...” 钟锦绣暗暗敛眉道:“表哥最近听说外界传言,心境如何?” 沈明泽只觉得心碎至此,更甚者想要将那戏子送出京城,可自已这般做了,只会让人胡乱猜忌,给表妹增添烦忧。 他本觉得等着表妹闹腾够了,或许能够想通了,可是如今才意识到,错的一直是自已。 他以为表妹同自已一样,记得前尘往事,应该更理解他才是。 她是理解自已,但是他却不了解她,也不了解自已啊。 他希望钟锦绣因此生气,却又希望她大度理解自已,呵呵,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自嘲的笑了笑道:“前些日子忙碌我给表妹定制了东西,因为些事耽搁了些日子,不如今日我们去淘宝坊拿吧。” “不要以为这样我便不生...我不生气...”听见自已说什么,忙顿住。 这不打自招的言语,让沈明泽心情舒畅的很。 沈明泽先领她去了织品坊,拿了件东西,随后又去了淘宝坊,拿了件东西。 随后他们便回去了。 钟锦绣瞧着他神神秘秘的,直接勾搭的人不舒服,直到两人回了府,他才将东西拿出来。 沈明泽命桃子给钟锦绣装扮上,钟锦绣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从珍宝坊里面拿出来的衣服颜色,就任由桃子拉着坐在梳妆台前,随意的装扮。 待钟锦绣将沈明泽拿回来的东西,换上,对镜端看,心情默然大好。 好东西,的确是能够让人心情愉悦,尤其是这款由他亲自设计,织品坊内几个月才完成的作品。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腰...胸部以下被一个纹绣丝带系着,裙幅褶褶恰好遮住鼓起的腹部,越发显得人雍容柔美,三千青丝隆入头顶,头顶之上则是一华贵的花冠固定住,花冠华贵而又不越制,显得人精致入洋娃娃,瞧着就让人欢喜。 钟锦绣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欣赏着这身精致的衣物,居然看不出怀孕五个月的人。 “喜欢吗?我亲自设计的,虽然有些晚。” 桃子和柚子在侧,都一种惊艳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美人儿,先不说主子头上花冠上精致的珠宝数量,就这身织品坊出身,且织品坊东家亲自设计,便足以明白,这衣服珍贵程度。 妆镜中突然间就多了一个人,打破了钟锦绣的欣赏。 钟锦绣看着沈明泽,掩饰内心的欢喜道:“七七八八吧。” 钟锦绣再次观测镜中的自已,越看越欢喜。 钟锦绣正想要说几句,便听下人们说钟锦意来了。 钟锦绣看了沈明泽一眼,微微蹙眉。 沈明泽道:“若是不想应付,让人赶出去就是。” 沈明泽对钟家三房并不感冒,本来她们早该死的,若非表妹阻挠? 钟锦绣道:“推了一次,推不得下一次,见一面就见一面吧。” 沈明泽没吭声,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钟锦绣拦了他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且先去看看沈缘吧。” 钟锦绣不想让沈明泽看到她处理自家人的手段,虽然他都知晓。 钟锦意只要不作死,或许自已会忘了处置她,可是如今却送上门来了。 她让桃子扶着自已去见客,钟锦意第一眼瞧见钟锦绣,便是惊艳,但随后满心满怀的便只有酸意。 她微微低眉,敛去心中的情绪。 柔柔唤了一声:“大姐。” 钟锦绣微微颔首,看着她道:“嗯,许久不曾见四妹了,四妹今日来可是有事?” 钟锦意听见她如此说,眼眶中便是湿红一片,她突然间跪在她身侧道:“大姐,求大姐给我做主啊。” 钟锦绣故作不解道:“怎么一回事?” 钟锦意知晓,如今唯有钟锦绣可以帮助自已。 “妹妹自从成婚一来,夜夜不寐,担惊受怕。妹妹不敢回家,怕惹父母烦忧...”即便是回去抱怨,父母也仅仅是让她忍受。 她微微扬首,满目晶莹,我见犹怜。 钟锦绣不动声色的掩藏着内心的欢愉,看着她道:“妹妹这是做什么?可是三婶三叔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 有些话难以启齿,可即便是难以启齿,钟锦意依然要说:“大姐,求求你,帮帮我...” 钟锦绣故作迷茫,不知所为。但她示意桃子将她搀扶起,只是钟锦意却挥开了。 钟锦意不信她最近没有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她如今却装着什么都不知晓,是不想管吗? 不,今日她不论如何都不能置身事外的。 “锦意妹妹,萧睿铜她欺名盗世,丧心病狂,穷凶极恶,妹妹嫁给他,日日受她侮辱,他......” 然她抬头,却望进去钟锦绣眼中微微的笑意,她话音止住。 然钟锦绣却问:“他怎么了?” 钟锦微微后仰,离她远一点。 那抹笑意中,透漏出的意思,让她知晓,她不会帮忙。 不... “大姐,当初这门亲事本该是你的,是我替了你,忍了这一切不该承受的一切。而你嫁给沈家,与沈家表哥伉俪情深,才能让世人艳羡。” 钟锦绣本想要克制住自已,可听她说自已多么凄惨,内心却抑制不住的开心。 实在是没法子。 最近糟心事太多,这送上门的笑话,不笑太亏了。 正说着话,听小厮来报道:“少夫人,铜将军过来了,说是要接走她家的夫人。” 钟锦绣看了一眼钟锦意,只瞧着钟锦意恍惚中有些害怕。随机又似乎决然道:“我不回去,姐姐若是将我交出去,我便一头撞死在您跟前。” 这是要逼着自已管了。 钟锦绣微微看着她道:“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妹妹既然不想回将军府,那妹妹想回哪里?莫不是想要会孙宅?” 正想要厮混大混的钟锦意,这会儿突然间愣住了。 桃子给钟锦绣上了一杯茶,钟锦绣轻轻浅尝了一口,并没有在多言。 “大姐在说什么?我...妹妹不懂。” 钟锦绣放下茶盏,道:“我名下有一药铺,两个月前有人买了堕胎药,这本来无可厚非,世人吗,生病吃药什么的,太过平常,可那来抓药的丫头,我确实认识,却是三婶娘身边的...这本来也引不起旁人怀疑,可是,那孙家的少爷喝醉的时候,微微透漏出一些的隐情,我这才晓得,原来四妹还有这般的机遇。” “本来这孙家不要四妹,我以为四妹会青灯常伴辞退了这门亲事的,可却不曾想,妹妹还是嫁过去了。既然如此,四妹今日这一出,又是何必呢?” 钟锦意听她将一切都说出来,正如她的母亲一般,也让她该忍受这一切。 不,她绝对不能。 她突然间站起来道:“本该你嫁给她的。” 钟锦绣气死人不偿命道:“是啊,可是最后怎么就是你嫁给他了呢?” 钟锦意心中愤慨,道:“大姐,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倘若我过的不好...” 威胁还不曾说完,便又听小厮过来回禀道:“少夫人,铜将军打进来了。” 钟锦意转身要走。 然钟锦绣突然间出声拦着她,道:“你不想回去是吗?那这一次我可以帮你。” 钟锦意微楞,然钟锦绣突然间笑了道:“我只能出手这一次,希望你能接受我出手的后果。” 不等钟锦意出声,钟锦绣便吩咐道:“阿三,关门打狗。” 阿三似乎就等着这句话。 萧睿铜在侯府发疯,结局只有一个。 打个半残,随后被扔出侯府。 钟锦意看到这个结果,傻傻的问:“你不怕他事后寻你麻烦吗?” 问完这个,她便觉得自已多么的愚蠢。 他一等候府,打一个人,需要理由嘛? 萧睿铜是皇亲国戚,可是沈家亦是,且她的存在便是名正言顺的理由。 “知道吗?我早就想要揍他了,谢谢你今日能寻我。” 萧睿铜被打,朝堂之上居然没有人发声反而弹劾他的人众多。 这一次挨打,他只能吞到肚子里。 钟锦意被钟锦绣送往庄子里住着,钟锦绣让她考虑考虑,是留下还是与青灯常伴。 且那萧睿铜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更不能将自已摘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意待在庄子里,自然听到外面一波千成浪,随后归于平静的结果。 钟锦意觉得意外可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沈家的权势,不是旁人所能撼动的。 她明白这些,心中更加愤恨。 钟锦绣,这本该不属于你。 丫鬟宝珠担忧道:“小姐,咱们还能回去吗?沈家替我们教训了他,他会改变的是吧?” 丫鬟宝珠是知晓钟锦意在将军府遇到的何等不公平对待,那萧睿铜根本就不将自已主子当做一家之女主,甚是连一花楼女子都不如。 不是残暴,就是当众做羞耻之事,不公对待,身为贴身侍女,最是了解。 可是三老爷和三夫人居然不管不顾,或许是管不住,他们说过萧睿铜,却得来更残忍的对待。 小姐的命怎么这么苦。 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钟锦意喃喃自语道:“我还能回去吗?” 宝珠可怜自家小姐遭遇,愤愤道:“小姐,奴婢听说,舅夫人为表少爷订下了婚事,寻的是吴家的庶女。” 吴家,吴妃的娘家。 果然是贵中之贵的人啊。 钟锦意满目的愤恨,更甚了。 “奴婢为主子不值得,小姐对表少爷这般纯情,可表少爷太过薄情,凭什么他能置身事外,这般逍遥自在,偏小姐却要...” 钟锦意经过丫鬟提醒,心中莫名的愤恨。 她心中计较良多,眼眸中迸射出异样的阴谋。 若是两人能够死去,她必定能够独善其身的。 死去? 钟锦意没说什么,便吩咐宝珠做一些事。 孙昭既然有一次说他与表妹之情谊,便会有第二次喝醉。 最近人逢喜事,寻了好友来吃酒,酒足饭饱之后,便有些微醺,孙昭此人,是个把不住嘴的人,一喝醉便开始缅怀旧情,一开口说连孩子都有了。 不知道谁说了句,铜将军戴着绿帽,此刻便有十数人融进来,带头的便是被打的萧睿铜。 他今日带伤出门,便是要进宫去寻皇上做主,却不曾想刚走向酒楼下,百年听见里面有人大放厥词,怒从心起,随机便忘却了来意,直接踹了门进去。 一阵厮打,本来萧睿铜打一个弱鸡书生般的孙昭,不在话下,可不知为何,孙昭身前居然有诸多高手,而萧睿铜领来的人,也都是假把式,所以场面状态非常的激烈。 孙昭被打的猪头狗脸,一时慌张,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慌不择的握在手中,直接刺了过去,顿时鲜血直射他脸,也仅仅是这一刺,喝醉了的孙昭顿时清醒,握着剑的手,终于放下来了。 “不不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已做了什么。 然而不知是谁奔上前,撞了萧睿铜一下,萧睿铜手中的剑,直直的刺向孙昭...... 钟锦绣正在家中嗮太阳,听见朝堂上发生的此事,深不以为然。 “桃子,你说结果会如何?” 桃子心中凄然道:“两个人都死了,这谁错谁对的,又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啊。 众目睽睽,两人打架,可是一项柔弱的孙昭居然将彪悍的将军给打杀了。 这说出去谁人信? “怕是要一番血雨腥风了。” “主子觉得这不是偶然?” 当然不是。 世间偶然之事,大多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 “去,将这一百金给宝珠送过去吧。” 若非有人心中起了仇恨,又怎么会相信一个丫鬟的挑拨。 “主子,事情闹腾这般,怕是咱们也要被牵扯了。”这四小姐与人私通,这般不顾名声,可怎么办?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走吧,咱们去探望探望四妹妹吧。” 别庄内,钟锦绣入了别庄大门,钟锦意便知晓了,她在等着她。 “大姐。” 钟锦意见到她,胸有成竹,似乎当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且面含感激道:“多谢大姐给予我这处栖身之所,我这几日住着很是开心。” 钟锦绣看了她一眼,道:“妹妹开心就好,只是大姐我最近心思不宁,夜里做梦,都梦见四妹将又牢狱之灾。” 钟锦意笑着道:“怎么会?我大姐可是公主,大姐夫亦是皇后娘家,怎么会有污点之人存在。” “那么你是承认了,萧睿铜和孙昭之死,与你有关。” 钟锦意摇了摇头,道:“有关没关的,又有何干系,那么多人,都知晓了我与孙昭有染,姐姐不是都知晓吗?” 钟锦绣看着她这般不知前路危险,倒是自已,忧心如焚,如此心中便不急了,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三婶聪慧了一辈子,我还以为这份聪慧都要被掩埋了呢,原来都遗传给了四妹你啊。” “四哥嘛,为人蠢笨,既然娶了人家姜情,还未曾从中得利,便被气死了,你说他蠢不蠢。” 钟锦意想起她哥哥的死,心中便有些愤懑。 看向钟锦绣的目光,便没了那种随意,自信。 “也不是,我以为聪慧的三婶娘也不是很聪慧,否则为何她的一双儿女,都遇到了这般境遇呢,一个被气死了,一个嘛,又嫁给了手段残忍的萧睿铜,且还都是三婶娘她自愿的。你说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钟锦绣看着她道:“四妹是聪明人还是蠢人呢?” 钟锦意握紧了拳,没有吭声。 “四妹大概也不聪明,不然何故杀了两个人,还将自已惹了一身的骚,萧睿铜和孙昭因为你而打架,众人都听得清楚,到时候有人来问,想来四妹也是一身的腥吧。” “那又如何呢?我这般不纯净,想来很丢大姐的人吧?大姐如今也算是皇亲国戚,我这般不知羞耻,大姐觉得该如何?”破罐子破摔了呢。 钟锦绣听她这般自毁,又暗含威胁的言语,终究是大笑起来:“原来四妹心中惦记着让我给你解脱呢。妹妹这般不知羞耻,三婶娘教导的果然是好啊。” 钟锦意低头不语,她心中笃定她会想法子安抚此事的,且萧睿铜并不得当今圣上爱重,因为他当初拉拢的是萧睿冀,惹了当今圣上不喜,如今可谓是可有可无。 所以他的死,不会引人注意,不过是按部就班的交给有关部门。 如此,一切都好办了。 杀人者孙昭也,世人皆知。 钟锦绣不免多看了钟锦意一眼,笑着道:“四妹想的很好,可是你猜,三婶娘今时今日在做什么?” 钟锦意神情恍惚,她从未考虑过自家母亲。 “我猜,应该是见孙夫人吧,毕竟他的儿子惨死,是因为你。” “那又如何?” “萧睿铜死了,或许我还能帮你一把,隐瞒一些事,将导火引引入孙家。可这孙家嫡子死了,孙夫人会怎么办?”不等他回应,钟锦绣便道,“怕是杀了你和你母亲之心都有吧。” “听说你母亲现在为锦婉说媒,说的便是孙家庶子,恐怕要因为你而告吹了,也不能这般说,孙昭死了,孙夫人无处撒气,或许答应了这门亲事,要将锦婉嫁过去,好生折磨也说不定。” 钟锦意微微一愣,她都不知晓这门亲事,她是如何知晓的? 她难不成一直监视者三房? “你想说什么?”声音中透着惶恐。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我能做什么?只是四妹太蠢笨,我不得不来点一点四妹。” 钟锦意神情恍惚,戒备的看向钟锦绣。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钟锦绣微微摇头,像是因为她的蠢笨,而感觉到遗憾,“萧睿铜被杀,虽然所有人都瞧见了,是孙昭所为,但是这其中缘由是因为谁?是因为你啊,妹妹设计这一出,怎么就不将自已摘清楚呢,不管此事是不是你所为,只要你活着,你就成为天大的罪孽。” “此事不是我谋划。”钟锦意反驳道,“他们打架跟我有何干系?我被大姐关在别庄出不去,我什么都不能做。”她的话像是安抚自已一般,她什么都没有做,他们的死跟她也并无干系。 钟锦绣的唇角微微一翘。 知晓害怕好啊。 “大姐,这门亲事,本就是该是你的,如今他们死了,与你不是很好嘛?那萧萧睿铜处处刁难与你,且曾经还...”她突然间看向钟锦绣,见她神情了然,似乎并不担忧此事与她带来的结果,钟家女儿不贞洁,不论是对现在还是对日后,对钟家绝对没有好处,甚至还会引来一世的骂名。 钟家...不,钟家的女儿尽数都嫁了,如今只剩下她的妹妹钟锦婉,大嫂她出身清河聂氏,几世的清白人家,贤惠不惊,二嫂...梁老夫人的得意门生,有她护佑,所受影响自然低之又低,唯有钟锦心,可是钟锦心乃是梁老夫人亲自教导的,谁敢质疑梁老夫人的教育? 而她钟锦绣嫁入沈家,皇后娘家,将来若是...巴结她的人又是极多,何来受影响。 不,她终归是棋差一招啊。 萧睿铜她恨之入骨,然孙昭...或许有些感情,可是当他要娶别的女子为妻的时候,她们之间的情谊终究是破碎了。 她当初想着让两人尽快死,且自已被关在这别庄不得出去,根本就来不及谋划诸多。 更不能将自已摘清啊。 认清楚这些,她心中在也没有之前的笃定自信。 第三百一十八章、凭什么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大姐姐,他们不会有证据的,我亦是被他们牵连的。世间女子本柔弱,孙家,乃是我舅舅家,绝对不会传出我与表哥...定然不会的。”钟锦绣笑着道:“这才对嘛。” 钟锦意心中堡垒终于崩塌,她上前一步,跪在钟锦绣跟前,桃子见状,上前拦着,然她还是跪下了。 “大姐,我自问从小到大,从来不曾为难过大姐,何来大姐要如此对我?” 钟锦绣看着钟锦意,道:“因为三婶娘要杀我,所以你才有今日,这一步错步步错,我该说什么呢?四妹,你若是我,该如何做?” 钟锦意知晓那件事,母亲不知一次在她跟前懊恼此事,她亦是明白前因后果的。 可是那又如何? “当日是祖母不喜你,是祖母想让你嫁给翼王的,我母亲不过是听命行事。” 有些事太久远,久远到钟锦绣都记不得他们三房做了何事惹了自已,如今经她提及,有诸多不愉快的事情,终究是被提了出来。让她心中又是一阵不开心。 钟锦绣出声道:“我也想知晓,我从来没对四妹做什么,为何四妹总对我有所敌意呢。” “我没有...” “有没有的已经不重要了,四妹也没有机会了。” “大姐是什么意思?大姐不想要救我吗?” 钟锦绣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你的母亲和父亲,他们想要你死。” “不,我父母怎么会想要我死,我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最疼爱的,他们想法子救我还来不及,怎么就要我死...”钟锦意有些浑噩,“只要萧睿铜死了,我便依然是当家主母,整个将军府,便只有我一个人,我在也不用担心受怕......” “你的想法不错,或许经年之后,你还可以再嫁。”钟锦绣终究是摇了摇头,“可是,三婶娘她为了五妹妹,为了五哥,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她居然猜中了自已的心思,她......要做什么? 可尽管心中不安,她还是愿意相信,母亲是爱着自已的,世人那有不疼爱自已女儿的呢,“我娘她...她一定能想法子救我的,她定会去说服我舅舅,舅母,还有我外祖母,她有诰命再身,必然能保住我的,必然能的...” “三婶她...”钟锦绣叹息一声,“身为母亲,她绝对会对你很好,你可是三婶娘的骄傲,若是你有什么不好,三婶娘即便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你的,可问题是三婶娘她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孩子啊,四哥被气死,如今你又...在你对孙昭付出身心的时候,她不阻拦,且意欲煽动,你早就被她抛却了啊。” 钟锦意听她前半句,不安的心情才有些缓和,也有些得意。可是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得意的神色慢慢降了下去。 “知道吗?我也很好奇,三婶娘会如何做?” 钟锦意一怔,死死盯着钟锦绣没说话。 钟锦绣略微惋惜道:“四妹,你说你,与孙家表少爷还没订婚约呢,怎么就失身与她了呢?三婶娘最是看重礼义廉耻,怎么就没有劝住你呢?你当初勾搭孙昭的时候,已经有了这婚约了,你即便是在不满意,也不该如此不爱惜自已身子。” 这个世道,对于女人来说总是尤为不易,男人们出了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然对女子...却能生生的逼死啊。 “你想说什么?莫非你要说无论如何我都是死路一条,钟锦绣,我死了对你有何好处?钟家也将会成为全城笑柄,若我是你,便想法设法将谣言制止,就如当初你被他劫持,掩盖外界传言一般...你一定能办到的,沈家亦是能办到的。皇后娘娘如今与吴妃斗法,沈家若是知晓钟家出了这等丑事,大姐,你该如何自处?” “的确,你出了这等丑事,钟家嫁出去的女儿,定然是会受影响的。” 钟锦意得意的看着她,道:“是啊,大姐,你去解决此事啊,你让沈家去解决此事啊?” 钟锦意眉眼中尽是得意,道:“翼王府一脉,都已经死绝了,先朝有这个先例的,若是一脉无人可继,便可从宗室旁亲过继子嗣,如此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啊...” 钟锦绣笑望着她,没有言语。 钟锦意见她笑而不语,心中有些慌乱,可想起沈家乃是皇后娘家,皇亲国戚,钟家现在国公爷已隐居在外地,长子又不曾继承爵位,钟家在不似先前那般辉煌了。 当初老夫人去世,外界都道他是守孝辞官,可唯有她明白,是爹娘去劝解的,爹娘不愿意辞官,唯有以请度之。 可是大伯父走了,却也将钟家的富贵也带走了。本来她们三房没有富贵,大房也该没落,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如今她自身不洁,传扬出去,没有钟国公维护的钟锦绣,也该忌惮避讳才是。 可是瞧着她神情淡然的模样,她却又拿不定主意了。 对,她一定会避讳的。 钟锦绣笑着道:“我家沈缘刚出生便被封为驸马爷,如今我腹中又怀了两个,御医说很有可能是双生男娃,有了这三哥孩子在旁,我何故担忧旁的。” “再说了,表哥也说不让我操心了,那件事之后,表哥待我一如既往。” 这炫耀的让人嫉妒的发狂的话,让钟锦意心中恨意蔓延。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钟锦绣到底哪里好,心很恶毒,居然得人相护? 钟锦意突然间笑出声来,只是确是满目的苦笑。她似乎认清楚了现实,面前的女人,是铁了心的不搭救她的。 她目光微暗,含着恨意。 “大姐,我一直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惹了你,让你如此绝情,连丁点的帮助都不能。” ...... 钟锦绣回了沈家,无可厚非的,皇室以及孙家,都要钟锦意死。 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 钟锦绣刚入门,便被阴氏唤了去,言辞凿凿,对她一阵数落。 无外乎就是嫌弃她丢人,嫌弃她钟家丢人,早就料到会是这般了,但是钟锦绣还是解释道:“母亲,锦意她也是受害者,那孙家少爷喝醉侮辱她,只因为当初她与孙家表妹早就有了婚约,奈何先翼王妃从中作梗,拆散了他们。但是锦意一直信守女子大防,不曾与他纠缠。这事也怪孙昭,口不遮掩,且恰恰被萧睿铜听见了,才有今日之事......” “你还敢顶嘴?你们钟家的人不知羞耻,一女二嫁,还有理了?” 钟锦绣微微低眉,她知晓,这般解释,可以降低这件事的所造成的伤害。 阴氏最终下了定论:“你家那位妹妹,她死了没?” 钟锦绣摇头,但是又点了点头。 快死了吧。 “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准到处乱跑。好好在家养胎...” “是。” 钟锦绣回了院落,坐在自知的秋千吊篮上。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桃子正要上前劝导自家主子,却见沈明泽来了。 她微微后退,给自家姑爷让出地。 沈明泽上前道:“在想什么呢?” 钟锦绣微微侧身,看见沈明泽的脸,心中莫名的心安不已。 “表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 “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仇人了,想要她死,都寻不着理由了。” 沈明泽知晓表妹说的是何事。 钟锦意? 先不论前尘种种,就是这一世,她也该死。 “表妹说笑,有些人长得就讨人厌,这便是理由了。” “啊?” 沈明泽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钟锦绣微微颔首,笑颜卓开道:“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是现在确定了。” 都要死了,何须在纠结这些事呢。 小时候钟锦意便看不起自已,联合钟锦灵欺负她,而她比钟锦灵的高明之处便是懂得诛心。 罢了,何须想那些事,影响自已的心境。 深夜 别庄内 钟锦意深情恍惚,今日钟锦绣临别前,留下的一句话:“你我之间谈何交情呢?” 钟锦意心中莫名,此刻她亿起往日事情,多少都有些恍惚。 “二姐,大姐她是大伯父嫡女,身份尊贵,你我是比不上的。” 彼时的钟锦灵轻哼道:“身份在尊贵又如何?不过是个白痴。” 而转身间,她遇到大姐,便道:“二姐满腹才华,又得祖母喜欢,大姐日后莫要与之对上的好。” “哼,满腹才华?那又如何?我父亲可是钟国公。” ...... “二姐,大姐她今日见到桓王殿下了,听桓王的意思,似乎对大姐很是看顾,听说祖母有意将大姐许给桓王殿下,这...可惜了,妹妹觉得,桓王英姿,唯有二姐方能匹配。大姐她...罢了,婚嫁之事,唯有长辈做主。二姐姐才学丰厚,将来必定能许一个好人家的。” 画面一转,她坐在大姐身前,笑意盈盈道:“大姐,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哦,二姐她欢喜桓王殿下呢。” 那时候她看见大姐眼中对钟锦灵的恨意更浓厚了些。 大姐有大伯父撑腰,而二姐则是祖母的心头肉,也就是她不得人欢喜。她心中不甘心,所以私底下,多多少少挑拨了二人。 每次见她们二人争吵,她心中是欢喜的。 论说交情?她都有些心虚啊。 所以她才选择了逼迫,沈家绝对不会允许这般丑事的。 一定是的。 “小姐,主母来了。” 母亲? “快去请母亲来。” 母亲必然是带来好消息的,必然是的。 钟锦意上前见到自家母亲,母亲神情坦然,似乎并不为此事所困。 “母亲,我的事情解决了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锦意身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孙氏没有直面回答,她问:“你在这里过的可还好?” 钟锦意略见母亲回避,心中略微有些受伤,再次问道:“母亲,我会死吗?” 孙氏微僵,她强制镇定道:“锦意,别瞎想,你就安心的住在这别庄,这可是沈家的别庄啊。” “母亲?” “母亲没用,如今只能如此,你且委屈几日,来日...只要你能安然出来,便如凤凰涅槃。” 钟锦意听母亲如此说,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此刻孙氏拿出一盒糕点,以及几个小菜道:“好久没有吃母亲做的小菜了吧,有没有想念...” 母亲的反应让她越发失望,没去管那些廉价的小吃,失魂落魄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顿饭了吗?” 孙氏眼神微闪烁道: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母亲知道你最爱吃桃酥,今日给你带来的,快些吃吧。” 钟锦意想起钟锦绣今日的说辞,看向母亲的目光,多了些审视,少了诸多温情。 “母亲,我怎么忘记了,母亲一向沉稳,就连浩弟没了之后,也不见母亲多么伤怀...” “母亲只当我们是你炫耀的工具,一旦没了价值,便毫不犹豫的抛却?” “浩弟死了,姜家给了十分利利益,丰厚的赔偿,你便默认了弟弟的死,那么我呢?你收了多少利益?嗯?” “啪......” 孙氏一巴掌扇过去,狠狠的,训斥了口不遮拦的女儿。 她是一个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出了事,她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心安理得? “锦意,你太让母亲失望了,母亲含辛茹苦拉扯你长大,你怎么能如此想母亲?你考虑过母亲的难处吗?你怎么能如此自私,他们还是你的弟弟妹妹啊。你难道想要逼死他们吗?” “所以母亲还是想让我死是吗?而且是死在沈家别庄内?到时候就说是沈家逼迫?” “锦意?” 孙氏怒吼一声,然钟锦意面色冷然道:“母亲,天色已晚,你且回去吧。” 孙氏将桃酥往她跟前推了推,随后道:“桃酥还热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孙氏要走,然钟锦意却悠悠唤了一句道:“母亲.....” 孙氏转身,望向那她寄满希望的女儿,在她与孙昭有私情的时候,她看向女儿的目光便越来越不是滋味了。 她利用女儿与孙昭私情,威胁娘家嫂嫂,便是要将自家小女许给孙家。 这婚配刚入了定,却不曾想,却出现这么一出事。 娘家嫂嫂如今对她们恨意满满,唯一能消除她恨意的事情,便是将害得他儿子枉死的凶手,交出去。 可是交出去,便是告诉世人,他们之间有私情。 她自然不愿意。 然今日娘家嫂嫂来信说,只要将女儿处死在沈家别庄,她便同意那一桩亲事了。 她细细想来,觉得可行,若是女儿死在此地,他日便有人弹劾沈家为了名声,杀死无辜女子。 吴妃在后宫,自然能够拿捏住皇后。 钟锦意最后提醒一句母亲道:“母亲,今日一别,便是用永别,女儿今日叩拜母亲十多年生养之恩。” 钟锦意跪地叩拜,孙氏心中微触,眼眶微红,离开别院,却久久没有离去,直到宝珠从别院内跑出来,看见孙夫人,忙跪下哭喊道:“夫人,小姐她去了...” 孙氏久久不动,宝珠喊了一声道:“夫人...” “去...”然话音还没落,孙氏胸口微闷,一口血呕出来,一时间慌乱不已。 钟锦绣早早的被桃子唤醒,还没从床上下来,便听桃子道:“别庄里传出消息,说锦意小姐没了。” 钟锦绣微楞。 桃子又道:“是三夫人亲自送她走的...” “三婶娘如何?” “听说从别庄出来便昏厥了。” 亲自将女儿送走,她能好吗?当然钟锦绣能让她更不好。 钟锦绣当日便去寻了阴氏,说明此事,阴氏对于给人辩白,是一把好手。 且朝堂上还有沈明泽,一派说辞,便将钟锦意说成了可怜兮兮,让人怜爱之人。 沈明泽的文采,无人怀疑。 就如钟锦绣对阴氏说的那般,钟锦意是无辜之人,然孙昭无耻,因为钟家退婚,故而挟私报复,言语侮辱。萧睿铜为人不堪,几番对钟锦意侮辱,众人皆有耳闻,所以他的死,无人怜悯。 也就是楚王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 不过沈明泽也不曾让他说什么,便道:“翼王府无人承继,臣以为,该过继宗室之子入翼王府,臣这里有个人选,还请陛下定夺。” 天圣帝道:“沈御史请说。” 楚王殿下本欲要反驳,然她听了沈明泽的候选人之后,便默许了。 因为他选择的乃是楚王府庶子,萧诺,今年十二岁。 过继给送去的翼王膝下,继承爵位。 庶子是谁她根本不在意,但是若是能承袭翼王爵位,与他来说,有利无害。 所以对于沈明泽所言,他没有任何反驳之意。 待下了朝,楚王殿下第一次邀请了沈明泽一起。 “沈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出去喝一杯?” 沈明泽道:“楚王殿下还是回去准备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楚王殿下也没有阻拦,道:“那咱们改日在叙。” 钟温今日听沈明泽在朝堂上为女儿辩解,老泪纵横,感激的话说了不止多少,然沈明泽看着钟温道:“都是一家人,钟大人不必如此?只是锦意表妹决然,殉葬...也是锦意表妹忠贞不二,晚辈心中惋惜的很。” 钟温心中惶惶,他这几日骇然不已,深怕受牵连,夜不能寐,噩梦连连。 今日朝堂之上听楚王提及,他便觉得这一顿惩戒是免不了了,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免职的准备。 然多亏了沈大人......至于女儿...... “她...若是知晓自已死后有人帮她证明,该是安息了。只是能不能求沈大人与皇上说一声,将那宗亲之子,过继到小女名下?” 沈明泽轻笑一声道:“钟三叔,这个请求,赎某不能满足,萧诺过继给翼王府,自然一过去便是翼王,然锦意表妹不是先翼王妃...” ...... 钟温回到府上,一直唉声叹息,孙氏因为女儿的死,如今正病着,钟温将此好消息说与孙氏听,孙氏听女儿诬名被沈明泽清除,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还能听见她痛苦声: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哀怨悔恨...... 钟锦绣正听着阴氏议论这件事,最后以一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收场,刚从东院出来,便听说门房讲,顾家二少夫人来了。 她好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锦心过来了。 钟锦绣让人领她进来。 “锦心怎么来了?” 钟锦心看了看四周,钟锦绣会意,道:“走吧,先去给二舅母请安。” 钟锦绣微微颔首,去见了阴氏,阴氏急着出门会友人,让钟锦绣招待着。 最近阴氏经常出门,说是听戏。 看来那鸿公子的戏曲,老少皆宜。 钟锦绣领着钟锦心去见了外祖父,随后才回了自已院落。 钟锦心申请恹恹道:“姐姐,锦意她死了...” “嗯,服毒自杀,就死在沈家别院内。” “大姐?” 钟锦绣看着钟锦心唏嘘模样,便问:“你想问我此事与我有关否?” 钟锦心敛眉,心中有自已的思忖。 她早就知晓孙昭与锦意的私情,且她一直关注着两人,以她的情报来说,孙昭那人口不遮拦,丝毫不顾念兄妹之情,他能不知他在外私传此事,钟锦意将面临何中境地吗? 昔日情谊,难不成就是要逼死她吗? “大姐,我没有如此想,孙昭此人,毫无口德,置锦意妹妹与不堪境地,死有余辜,可是锦心妹妹何辜?” 钟锦绣知晓锦心为锦意打抱不平,钟锦绣只看了她一眼便道:“锦心妹妹,四妹之死,是因为三婶娘,根据别庄管家来报,四妹死之前,三婶娘去看过。” 钟锦心听着不说话了。 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声道:“锦心,爹如今常居在常州,我们钟家已经没了往日辉煌,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尽量保全她的名声,保全我们钟家的名声。” “系数最近之事,若是锦意之事流传,与你我二人影响深厚,好在你我之前在受梁府教导,有梁老夫人作保,旁人也不敢多说嘴。” 钟锦心本来怀疑她,可听她深知其中严重性,不疑有他,她如今身怀六甲,且最近有关她的传言也传出去不少,她应顾不暇的。 “如今锦意妹妹出事,三婶娘出事,咱们是不是该去探望?”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母亲不在身侧,咱们该去看看的,可是锦心啊,锦意在我沈家别庄出事,三婶娘对我毕竟是有微词。” 钟锦心蹙眉道:“这事怎么能怪你,表哥在朝堂力证锦意妹妹清白,将一切罪责推给孙家,便是料定孙家理亏,不敢言语,且此事是锦意妹妹来寻大姐庇护,大姐做了该做的,庇佑她在别院,此事都怪三婶娘,怎么就...” 钟锦绣见锦心相信自已,微微放心了。 “咱们去叫大嫂一起吧。” 如此她们三人便去了三婶娘家,慰问三婶娘。 彼时三叔也在,他面上愁容,鬓发处都有了白丝。 钟锦心不忍心道:“三叔请节哀。” “罢了。是她福薄...”钟温想起什么,“沈家姑爷在朝廷为锦意说的话,三叔敏记在心,锦绣啊,三叔自小就知晓,你是个有福气的。” 第三百二十章、有趣的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问道:“三婶娘可还好?” 钟温叹息道:“家门不幸,哎,你三婶娘自那日起,便一直病着...” 钟温想着,几个小辈能来,也是好意,毕竟都是钟家的人。 只是瞧着大哥的两个姑娘,一个嫁给沈家,一个嫁给了顾家,锦绣当初嫁入沈家,虽然是冲喜,然她是个有福的,沈明泽挺过来的,且沈家如今大富大贵。 至于顾家...顾家几代忠烈,亦是好人家啊。 想起自家女儿,他只能怪责萧睿铜不争气,白白的失去了爵位。 钟锦绣似乎看出了钟温心中的想法,便道:“三伯父可要节哀,家里面还有尘弟和锦婉妹妹,这回可要擦亮眼睛来瞧着,万不可与前几日那办轻易定了人家,害得...” 钟锦绣这话似提醒了钟温,钟浩和锦意的婚事,都是自家夫人所为,自家夫人行事果然欠妥考量...生生害了他的儿女啊。 钟锦绣见钟温蹙眉,便道:“我听说三婶娘有意与孙家结亲,将五妹嫁过去,这...三叔啊,孙家将锦意妹妹害的如此,钟孙两家已经成仇,五妹去孙家,这不是将五妹往火坑里推吗?” 这话提醒了他,锦意还不曾出事的时候,她的夫人便提及了,要与孙家庶子订婚的事情,哼,孙家不仁义,如今他家儿子又那般没德行,这婚事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钟温见小辈还在侧,道:“你们去看看你三婶吧,她这几日不好受,你们劝着点。” “是。” 步入后院,钟锦绣远远的便闻到一股子药味,瞧见旁边有丫鬟正在熬药,见到他们则是行礼问安。 进入房间内。 “主子,锦绣小姐,锦心小姐还有大少夫人来了。” 孙氏坐在床上,身后垫着软垫,神情有些哀伤,许久不见,人也憔悴了许多。 孙氏床头边侍候的是锦婉。 钟锦绣按部就班的问候了一句:“三婶娘你节哀顺变。” 孙氏似乎有了意识一般,微微扭头,看着钟锦绣的目光神情不定,透着隐忍。 然锦婉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间暴躁起来,指着钟锦绣道:“是你害了我的姐姐,都是你啊...” 钟锦心上前站定道:“锦婉妹妹,请你慎言。无凭无据,是污蔑。” 钟锦绣制止锦心解释,她上前一步,站在床前,看了一眼锦婉戒备的目光,她不甚在意,倒是她大嫂上前一步,默默护着她。 钟锦绣对孙氏道:“三婶娘,可要保重身体才是,四妹出事,我也很心痛,可是四妹因何会死,三婶娘心中自有定数,不用我多说什么。但是,锦婉妹妹这般指责,倒是让我很不开心...难不成三婶娘也想害死五妹妹不成?” 孙氏心头一震,看着钟锦绣的目光,泛着痛苦。 钟锦婉不知何意,怒道:“钟锦绣,你在我母亲面前说什么?” “说什么?你姐姐的死,乃是你母亲亲手...”钟锦绣还不曾说完,孙氏便吼道,“钟锦绣,你胡扯什么?锦意为何会死?你明明可以维护她,明明可以的,可是你却什么都不错。” 钟锦绣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钟锦心,但见锦心默默琢磨着什么,她才道: “怎么能说我什么都不做,我明明做了,我不一直在维护锦意妹妹的名声吗?想必过不久,孙家便也能够得到报应,三婶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想要孙家给锦意妹妹陪葬不成?” 不,孙家不能出事。 钟锦绣知晓孙氏要护着孙家,故而扮演一位好大姐,想了想又道,“锦意妹妹为何变成今日模样,三婶娘心知肚明,本来我庇护她在别庄,想来待事情平息送她去庵里住一阵,可是三婶娘都做了什么?” “罢了,三婶娘一心向着娘家,不将我钟家孩儿放在眼里,我可以理解,也不怪罪三婶娘,只求三婶娘快些好起来,尘哥儿和锦婉妹妹还需要三婶娘操持的。” 众人都在,孙氏不好与之逞口舌。只能那因为病弱,而突兀的眼眶中,双目睁的略大,让人看不出里面筹划的是什么。 孙氏知晓自已什么都不能做,她甚至连给自家姑娘报仇都不能。 聂秋霜对三房发生的事情,心存不满,听着锦绣妹妹的话,便觉得锦意的死,有蹊跷。然瞧着妹妹言语,恍惚这一切罪责都在三婶娘?心中不免唏嘘... 聂秋霜心中亦是瞧不上孙氏的,好端端的一双儿女,落的气死,自杀的下场的,虎毒还不食子呢。 钟家三房,虽然婆母小沈氏不大着掉,但是对孩子确是极好的。 让人无话可说。 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差距的。 在瞧了一眼钟锦婉,怒目而视,这般大了,居然...随机她摇了摇头,孙氏这一双儿女,欠缺教养。 钟锦心亦是知晓其中内幕的,看着孙氏的目光微微愤恨,尤其是那句:孙氏一心向着娘家... 哼,不当钟家的儿女为儿女,孙氏果然是拎不清的。她对孙氏的好感,立马就降低了。 见三房对他们意见极大,她们对三房亦是有姐弟,所以也不必多留,便起身告辞了。 回城的车上,聂秋霜不免感慨道:“当初锦意跑去沈家求助而非寻三婶娘,怕是知晓三婶娘性情的,哎,亲生母亲都不能庇护,可怜了锦意妹妹,这般就去了。” 钟锦绣看着大嫂,微微挑眉,倒是没戳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对三房的事情不大感兴趣,目光微微看向钟锦心,聂秋霜道:“锦心妹妹嫁入顾家如何?可还习惯?” 钟锦心想起那人,目光微微透着欢愉,道:“顾家的人极好。” “想来是姑爷待你极好,听说姑爷一连请了两个月的朝假,就是腻歪着新娘子,朝堂上好多人都说着咱们钟家的姑娘蛊惑顾小将军的心,有苏妲已魅惑纣王之能呢。” 钟锦心张了张嘴,恼羞尴尬之下,解释道:“他不是因为我...他家族有规定,娶妻之后,便要领着新婚妻子回家祭祖,所以才耽搁了些时日。” 钟锦绣噗嗤一声笑了道:“给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呢。说来也奇怪着呢,顾家居然有这种家规...世代钟家子嗣娶了妻,都会消失一两个月的。” 钟锦心微微低头,不在言语。 顾家有顾家的秘密,不能为外人倒也的秘密。 几个人各自回了家。 钟明值班回来,将今日之事说与钟明听,且还感慨道:“你说三婶娘是什么意思?锦意出事,外界都传出那般的不堪了,最后锦意居然去寻锦绣庇护而非三婶娘?你说这算什么事?” 钟明蹙眉,他对三房本没什么好感,然孙氏亏待子女? “三婶娘很聪慧,想来是因为孙家。”钟明想了想便道,“三婶娘那边你且别管了,至于孙家...欺辱我钟家女儿如何还能独善其身?” 聂秋霜了然,虽然已经分家,可在外,都是钟家人,旁人看的自然也是钟家的笑话。 钟锦心回了顾家,见今日顾星耀依然在家,他一如既往的在磨剑,想起外界的传闻,她不免道:“你最近没有打算去朝堂吗?” 顾星耀看着钟锦心,目光微微瞄向她的肚子道:“快了...” 钟锦心笑了,坐在他身侧,瞧见旁边的前日绣的帕子还未绣完,便拿起来开始绣,她也不问他整日磨剑作何? 只是在他口渴的时候,递上一杯水,饿了的时候,喂他一口糕点。 顾家很简单,除了老夫人,便是大哥身边的两个孩子,大嫂她在顾家庄子里住着,不能回来,所以她一嫁过来,便接管了家里庶务。 家务事,本就一个繁字,她在梁府学过不少,如今却能真切体会到,当初大姐为何专研此物。当初她不明学习此事何用,但瞧着大姐会,她便没有松懈,如今却知晓了。 这便是当家主母要学且必学的管家之能啊。 听着顾家祖母夸赞自已,在顾家宗妇攒足了面子,试问若是当初自已依然在祖母面前教养,今日怕是困难重重,被人贻笑大方吧。 大姐? 她该死没有害人之心,至少对她没有。 “你今日出门去探望三婶,三婶可还好?” 钟锦心微微撇嘴,不免有些哀叹,但是钟家的事,她不好与他真讲,便道:“三婶娘很伤心。” 顾星耀道:“伤心?好在你那妹妹死了,不然钟家与楚王殿下要结仇了?” “这跟楚王殿下有何干系?” “你是真不知还是作假?” 然顾星耀看她一脸迷糊,不免解释道:“萧睿铜可是楚王殿下手边的得力干将,又是楚王的侄子,他死了,你说楚王能善罢甘休?” “哦...这事已经解释清楚了啊,是孙昭...你不信吗?” “夫人前不久还派人跟踪她呢,夫人忘记了?夫人都不信,难不成还想让为夫信?” 钟锦心怎么就忘记这茬了? 她讪讪道:“我大姐说了,只要我们自已坚信,便是真的。” 顾星耀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夫人,你实在是有趣的很。” 第三百二十一章、你闹够了没有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心心中讪讪,低头又去绣东西,掩饰眼眸中的心虚。 手中的帕子很快绣好了,他递给顾星耀道:“给你绣的拭剑的帕子,你看看,可好用?” 她绣的是男帕,材料选择略微厚,用来拭剑最合适不过了。 孤星耀接过来,瞧着上面绣着的一颗星辰,微微暖意,道:“多谢夫人。” 钟锦心道:“我瞧着你的御魂剑,还缺了个剑坠,过几日我便去城内挑选个好点的玉石来。” 剑坠? 他上战场杀敌,用你何用? 但是瞧着她热切的模样,便没有阻拦。 “月底柳家设宴,你我一同前往。” “是。” 又过几日,孙家的惩罚也下来了,孙摇被降职。 孙夫人罗氏失了儿子,心中愤懑,前往钟温家闹腾,意欲与钟家三房同归于尽,欲要将钟锦意不耻丑闻闹出来,闹的人尽皆知。 孙氏本不欲与罗氏开门,但为了女儿,为了现有的安稳,她不得不将罗氏迎进大门。 罗氏气势汹汹的过来,上前便不顾旁人,打了孙氏一巴掌。 “孙尚恩,你快还我儿子……” 孙氏命人关门,刹那间还手便是一巴掌。 罗氏被打,心中更愤怒道: “孙尚恩,我要将你女儿不贞之事,宣扬到人尽皆知,让你孙尚恩名声落地,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孙氏目光清冷的看着她道:“去吧,顺便告诉他们,你儿子弄大了我女儿的肚子,婚前就让萧睿铜戴了绿帽子,让皇家蒙羞……呵呵,有本事你便去说啊。” 罗氏心中愤恨的瞪着他道:“你以为我不敢?哼,我儿子死了,我还顾忌什么,是你女儿勾搭我儿子,是你女儿犯贱,明明已经许了人家,为何还要勾搭我儿子?” 孙氏看着发了疯的罗氏,嘴角讽刺。 “当初他们两个这般,你不是也没有阻止吗?”孙氏想起过往,罗氏曾经夸耀说她罗家乃是簪缨世家,祖上有免死金牌,只要她回家去求一求,便能够为让萧睿铜与钟锦意退婚,她相信了,可是最终呢,罗氏没有,因为钟国公去了常州,渐渐失势。罗氏便没有结亲的心思,甚至任由她儿子糟践锦意…… 想起往事种种,便觉得自已蠢笨,居然相信她这大嘴巴。 “是你女儿轻贱,男人招招手,她便剥光了自已送上,这般轻贱……谁人敢要,孙尚恩,你一辈子聪慧,却在女儿儿女身上栽了跟头,你想攀附富贵,可你没那个命啊……她们不该死,该死的是你啊……” 孙氏听罗氏愤懑言语,满目的痛恨,然她绝对不能人任由别人宰割。 “大嫂,你就孙昭这一个孩子吧,可惜了,就那么没了,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孩子是罗氏心中的软肋,从小,孙家老太太便拿孙氏说事,说她一连双胎儿女,是个有福气的。 她嫁入孙家五年才有的孙昭,让老太太好一阵奚落,她每每都害怕小姑子回娘家…… 如今她没了一双儿女,还有一双呢。 “孙尚恩,我要杀了你……” 府上有丫鬟小厮,罗氏上前,孙氏后退两步,丫鬟们便上前拉住罗氏。 正此刻,门外传来说孙老爷孙摇过府了。 孙氏掩饰住心中的不安,上前迎了兄长,孙摇远远的就听见罗氏谩骂之声,微微蹙眉,待他进了院,瞧见这一幕,妹妹满目通红,脸上红五指红印明显,然自家夫人被两个仆役拉着,宛若疯婆子一般,甚是失了体面。 孙氏命仆役松手,然那罗氏依然不罢休,上前又给了孙氏一巴掌。 孙摇见状忙拉了罗氏,一甩手便将罗氏甩到了地上。 “罗氏,你闹够了没有?” “老……老爷,你要护着她吗?是她害了我儿啊……” 孙摇见她胡言乱语便道:“来人,夫人得了失心疯,将夫人送回去。” “老爷……那钟锦意勾搭昭儿,是她主动,非昭儿之错……” 对于罗氏的哭喊,孙摇不耐其烦,直接将罗氏一掌劈晕了。 孙摇比罗氏更能看清现状,他并非是疼惜妹妹,他只是碍于钟家,自已被降职事,妹妹家是无能为力的,有能的是钟家的。 钟明乃是宫中禁卫军统领,护卫皇上安危,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亦是钟家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且钟家背后还有沈家和顾家,不论是哪一家,他都惹不起,也不愿意惹。 昔日恩师,拉着他一阵训斥,直言说此事到此为止。 他失去嫡子,心中悲痛,若是儿子只是逞口舌,他自然不甘被降职,可是他深知,是儿子欺辱了钟锦意。 然钟家要报复,虽然是将了他的职,却实际上是警告他。 浸染官场多年,他知晓,儿子的死,是讨不回公道的,此事必须要到此为止。 罗氏被抬走后,他看了一眼妹妹道:“锦意的事情,还请妹妹节哀。” 孙氏红着眼眶,冲孙摇微微俯身,心中压制着伤怀道:“大哥节哀。” “妹妹还是快些好起来,我这几日瞧着,温弟形体消瘦,连着几日上朝,连朝服都穿错了。让人笑话……” 孙氏微微一怔,随机意识到什么,便道:“多谢大哥提醒。” 钟锦绣听说罗氏疯魔一事,没有多说什么,丧子之痛,岂能忍受。 当初的孙司徒家夫人一般,疯魔了。 只是她家三婶娘的心若磐石,一脸失去两个孩儿,却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这便是差别吧。 月底,柳家设宴,钟锦绣亦是在邀请行列。 说起这个柳家乃是新起之绣,新皇登基,朝堂亦是像是大洗刷一般,柳家便一下子扶摇直上,因为柳家乃是先皇贵妃的娘家,先皇贵妃去世的早,但是皇上曾经被先皇贵妃抚养过几年,得先皇贵妃疼惜,先皇去世,故而皇上追封先皇贵妃为孝仁太皇太后,所以柳家便是皇上外祖家。 皇上的身份乃是黎族公主后嗣,但为了血统纯正,皇上登基名正言顺,故而过继给了先皇贵妃。 所以柳家,便是皇上外祖家。 柳家被封为武安侯,柳家老爷子亦是右相。 柳家老爷子六十大寿,便邀请了各家前往贺寿。 钟锦绣与柳家不曾有交集,但是也听说柳家有一公子,柳楚辞,惊才风逸。亦是柳家下一任家主,这一次寿宴,老爷子便是想要将柳楚辞推入各世家了。 听闻这位柳楚辞自小在外游学,如今二十有五,还不曾与人结亲呢,各世家女儿,纷纷惦记这块肥肉。 但是柳家也有诸多未嫁人的女子,沈家三房和六房想要结亲,自然与所打算。 早早的便求了他们家,要去柳家相看,奈何三房六房不在被邀请列,便托了阴氏先去柳家打探一番。 钟锦绣听说了这话,想了想,三房沈明礼已经娶了妻子还有孩子的。沈家三婶娘倒不会好心为妾侍的儿子求好姻缘,她求得是她娘家侄子的婚事。 倒是六房,娶媳妇压力很大,一来是家中结拮据,二来,她不希望先夫人的儿子娶柳家的女儿,所以她自然是为自家儿子求姻缘的。 钟锦绣对柳家的了解还局限于上一世,上一世的柳家,长子和次子无多大建树,倒是幼子,确实有些才能。 不论是黄河堤坝崩裂,还是田地里庄稼的生长,产能几何,他都了若指掌,让人叹息,天纵奇才。 钟锦绣倒是不觉得她是什么天纵奇才,而是走南闯北,愿意听愿意问,了解诸多罢了。 不过上一世萧睿翼继位,百姓需要休养生息,这位柳楚辞便设计很多利民政策,为国家收取诸多税银。 寿宴那会,钟锦绣本欲要陪着阴氏一同前往,然沈明泽说他亦是去的,让她等着他一起。 阴氏与人约好,便先行了。 钟锦绣瞧着沈明泽似乎不急,带着她先去了城外,远远的瞧着有人马往这边赶,待马车停下,马车车帘掀开,便见一男子,刚瞧见,钟锦绣便愣神了。 游士蕃? 他……怎么会是他? 游士蕃当年可是萧睿翼的左膀右臂,萧睿翼屏除万难,推他入内阁,甚至封他为左相,当年钟家被诬陷的证词,便是他收集的,虽然可能是萧睿翼吩咐的,可是钟家满门被斩,与他更是脱不得干系。 当初她在后宫,因为父亲求情,跪在行政殿外,他清晰听见他回禀:“皇上,臣觉得,斩草要除根,那钟家二郎虽然残疾,行走不便,但其在军中的威望还在,臣请旨,利用抄家之便,将其除掉?” 除掉? 随后便传来二哥自杀的消息。 游士蕃? 呵呵,当真是冤家路窄。 她听见沈明泽道:“游兄,别来无恙啊?” “托贤弟的福,尚好。” “贤弟要进城吗?我特地来接你和嫂夫人的,请……” 游士蕃也没托词,随着他便进城。 本来,他与沈明泽结识,是他设计为之,然相处甚久,便觉得此人心思太深,自已如何都看不透。 然当初结识他,便是为了…… 钟锦绣坐在马车内,神情有些恍惚,放在膝上的手,便不自禁的抓紧。 然很快,便被一双大手包围。 钟锦绣抬眉看向沈明泽,想知晓他是何意? 沈明泽笑道:“夫人,你不觉得这游士蕃,很像一个人吗?” 第三百二十二章、大伯父的儿子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微微皱眉,道:“我只是觉得他像是一个该死之人。” 钟锦绣神情冷然,沈明泽很慎重道:“表妹,他是大伯父的儿子...” 钟锦绣微楞,看向他,只觉得他眼眸中的寒意,且是让人深刻体会,然而却只有一瞬间。 游士蕃?她曾记得,这人多次打击沈家,大伯父屡屡受挫不得升迁,郁郁而终。 雅郡主更是身死人亡,二舅母和二舅也...也正是沈家遭遇的劫难...... “夫人放心,欠我们的,一个都跑不了...”他顿了一下,“如今大房二房分家,且爹被封为一等候,两家便没了该有的矛盾,所以咱们尽管看戏就是...” 钟锦绣微楞,怀孕让她的大脑回转不过来,久久的她才问道:“分家是你的计谋?” 沈明泽颔首。 “你想让大房他们自已斗?” 沈明泽在颔首,道:“或许我们可以推波助澜一番。” 钟锦绣似乎明白了。 “夫人可还生气?”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沈明泽轻笑,笑容中尽是无奈。 “六叔家的沈明目该娶妻了,六婶不大关怀,你去了寿宴,便打听打听蒋家的女子。” 钟锦绣微微颔首,虽然她身为侄媳关怀六叔家的孩子,有些怪,可是钟锦绣却没那么想。 因为沈明目此人,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勤奋好学,且入朝为官后,更是勤勉谨慎,她记得他最后入了大理寺,思维能力甚佳。 但是他娶妻,恍惚是蒋家的。 “是,柳家大夫人的娘家侄女。” “如今柳家如日中天,蒋家也跟着沾了光,这柳家的姑娘?” 沈明泽略微轻笑道:“夫人莫不是忘记了,你家相公我,如今也算是皇亲国戚呢。” 钟锦绣轻笑,是啊,沈家如今还未曾倒,亦是如日中天,贵气十足呢。 游士蕃并未回家,而是寻个客栈先梳洗整理一番,陪着游士蕃一起的,还有一个姑娘,钟锦绣认得那姑娘,右相家的姑娘,刘淑。 她记得这位姑娘比游士蕃大三岁,但性情温婉,且极其有手腕,社交更是强悍。 “沈少夫人安好。” 钟锦绣微微颔首,不疏不近,柳氏很会观察人,知晓她不易亲近,便作罢。 “沈少夫人,若不咱们先出发吧,他们多年未见,定是有些话要说。” 钟锦绣颔首道:“也是,宴席该开始了,我这身子重,怕要耽搁了,咱们先行便是。” 钟锦绣与沈临泽打了招呼,便与柳氏先行一步了。 马车终于赶往柳府,柳氏先下了车,柳府的人见到她正要打招呼,多日不见,应该有诸多话要说吧。 钟锦绣此时搭了一把旁边丫鬟递过来的手,便下了马车,站在一旁瞧着这一家子和睦。 她微微侧目,美目微转,这一刻,周围一下安静了不少。 大概是如此众围观的百姓瞧见了从马车内走出一位绝色佳成的小娘子吧。 只是瞧着那腹部隆起,又是与柳家的姑娘一同来,纷纷猜测这位身份。 难不成是柳家姑爷的小妾? 不少人心中诧异,又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般姿容,柳姑娘可真是下得去血本啊。 但也可便柳家的姑娘贤惠温婉啊。 钟锦绣当然也感觉到了那些目光与猜忌,只觉得好笑,百姓们猜忌之心旺盛,而她却不能逮到人便解释,所以便站立在一侧,不发一言,只是瞧着面前的情景。 “小姑姑,你终于回来了?” 柳氏瞧着止敬和止善,眉眼柔和道:“五年不见,我们家的小公子眼瞧着要娶媳妇了啊。” “姑姑...” “得了,你们还害羞啊。”柳淑自然也感觉到外界之人的审视,她自然不能给自家相公惹来一身的骚气,且瞧着两位侄子警惕的瞄向身后夫人,她便笑着道,“来,给你们介绍位客人。” 她扭向钟锦绣道:“这位是沈家国舅爷夫人,锦绣公主。” 两位柳家少年,微楞,随后相互瞧了一眼,便冲着她微微行礼,道:“少夫人安好。” 小孩子家家的心思,果然是容易变动。 钟锦绣笑言道: “见到止敬止善公子,心头便想起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话,果然是好模样。” “你可别这般说他们,他们啊,该骄傲了。” 钟锦绣笑着道:“该当如是。” 柳氏冲着钟锦绣眯眯眼,越发觉得这位夫人应该与自已成为好友才是,不然那可会成为劫难。 她连柳家的小儿名讳都能记得,且还能对号入座,果然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啊。 她微微一怔,随机道:“沈少夫人请。” 钟锦绣回眸望了一眼,不见沈明泽过来,但也觉得堵在门口不是办法,便随她一块进去了,想着一会总会见到的。 钟锦绣的大名,不少人知晓,钟锦绣埋入府的时候,便道:“游夫人,让丫鬟领我进去吧,你五年未曾回家,右相大人必然非常想念的。” 柳淑心中亦是多有想念父亲母亲,恨不得奔入父母怀中撒娇。 她也不矫情,便道:“如此,我便让丫鬟领夫人过去。” “嗯,去吧。” 钟锦绣被丫鬟领着,这一路走来,倒是遇上不少的熟人,她身份在那放着,不必特意去讨好旁人。 微微颔首,算做回应。 柳大人府上也是很不错,曲径通幽,且如今气候还能花团锦簇,可见主人家是个极其善于生活的。 钟锦绣还未入内院,便听见内院阁楼上有戏曲声音,想来是柳家的人请了戏楼里的人来。 “夫人请?” 钟锦绣跨入,诺大的院子里,来了不少人,多则是达官贵人们。 钟锦绣一眼便瞧见了雅郡主和阴氏坐在一处,似乎再聊些什么,她正要上前去,便瞧见迎面走来一人,姜蕴涵,成王世子妃,她的表嫂。不常见她出门,这位表嫂看着与那姜情似有些相似,都是大眼睛小嘴巴。 “表嫂安好。” 姜蕴涵见着她,微微一笑道:“好长不见锦绣表妹了,尽是沾了柳大人的光啊。” 钟锦绣笑笑,姜蕴涵嫁给成表哥,四五年了吧,膝下有为女孩,萧语兰。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自家表哥可过去那道坎没有。 “表嫂所言甚是,多亏了柳家宴会。”钟锦绣顿了下,“听说成表哥这些年在外历练,初回京都,好在这些年表嫂操持家务,抚养幼儿,成表哥心中感念表嫂辛苦,听说一回便携带表嫂回了娘家,以视亲近。” “还好。”姜蕴涵想起那男子,待自已是温柔的,且家中长辈亦是向着自已,她虽然几年不曾见夫君,但是日子却过的极好,且世子他回转,身边亦没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让她心中甚是感动,只是前几日回家,家中长辈几番交代,要她见了沈少夫人,必定给道个歉,只是却不知因何道歉。 她道:“锦绣表妹海涵,家中托我给锦绣表妹捎个信,说改日请锦绣表妹您过府一叙,说是要化解昔日旧怨。” 钟锦绣微微挑眉,没有言语。 那姜蕴涵又道:“虽然不知何时欠下的旧怨,但重祖父吩咐,说是要见一见锦绣表妹。” 提及姜老侯爷,钟锦绣便问:“侯爷身体可还好?” “重祖父久病在床,身子大不如以前了。不过好在家中侍候周到......” 重祖父毕竟年岁大了,也许是年岁大了,所以惦念的也多。 她虽不知,但也恍惚知晓,此事与小姑奶奶有关。 “前几日回府,见着了小姑奶奶,她神情似乎不大好,言语间似乎一直在说对不住少夫人...” 钟锦绣瞧着姜蕴涵,极力表现出愧疚的模样,心中不免好笑。 姜情绝对不会说对不住她,她不骂自已便是好。 此事不便与人计较便是了。 “回头我跟相公说一说,这前去拜访也要先送拜帖不是。” 姜蕴涵见她答应了,便笑着道:“锦绣表妹,咱们毕竟是亲戚,冤家宜解不宜结....”瞧着钟锦绣微微敛眉,她又道,“我就是过来传个信。” 姜情她绝对不能原谅的。 但是那件事之后,姜情便一直不曾露面,可是听姜蕴涵的意思,姜家因此为难,难不成是表哥对姜情做了什么? “锦绣,你来了...” 正想着,梁青云上前来,这梁青云嫁入潘家潘由也有许多年了,也因此两人见面也极少。 “青云,许久不曾见。” 姜蕴涵见有人凑近,便不在言语,攀谈两句,便走了。 梁青云见她走了,则将钟锦绣小心拉走了,她寻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偷偷道:“姜家姑奶奶姜情,听说...最近居然与女子私会...你莫要与她走的近了。” 钟锦绣不动声色道:“多亏了你提醒,不然我还不知晓居然有这种事。” 梁青云撇撇嘴不提这有辱斯文的事情,想起刚才阁楼上几位夫人闲谈,有关她,便关怀道:“你们家...你现在在沈家可还好?沈家二夫人没有为难你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与人说媒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怎么这么问?” 梁青云往看台上奴一奴,道:“台上正议论呢,说钟家出现此等事,等着国舅爷休妻呢。” 钟锦绣微楞道:“啊,居然有这等事,表哥没跟我提这茬啊。” 梁青云瞧着她迷茫的表情,摇头失笑。 “是啊,你生了驸马爷,如今又怀了两个,地位牢靠,无人能撼动。更甚者听人说沈大人对你情深义重,此等情谊旁人自然撼动不得,罢了,我这又招人嫌了。” 钟锦绣笑了笑道:“知晓你是担忧我,放心吧。” 梁青云点点头,看了一眼戏台上,便道:“台上唱的是什么?” 钟锦绣仔细听了一阵,听出了大概。 “应该是龙三姐拜寿吧。” “哎,本来觉得来这种场合,还能混吃混喝呢,怎么就这么没劲呢。” 钟锦绣笑了笑,想起这次来还有些事,他便道:“你刚才来,可见了蒋家的人?” “哪个蒋家?” 钟锦绣道:“漕务的蒋大人蒋家。” 梁青云还是迷茫的很,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我听说柳大夫人的娘家便是蒋家。” “你一说这个我便知晓了,你问这个作甚?” 钟锦绣笑道:“我听说蒋家有几个待嫁的姑娘,正要打听一番。” “刚你还说没事,怎么这会就惦记着给自家相公相看女子了?” 钟锦绣知晓她误会了,便道:“我六叔家有几位公子,如今还不曾成家呢。” 梁青云微怔,随机明白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说到这姜家女子有两位,正值妙龄,这大姐嘛,有仁孝美名,至于这二姐儿有些迟钝,但贵人诚。” 钟锦绣问:“你见她们来了吗?” “我不知,不过有人知晓。”梁青云招来白云,耳语几句,梁白云知晓,便道:“我去唤她们。” 不一会,便见到梁白云领着几个妙龄姑娘到来,钟锦绣略微瞧着,便觉得有一人面善,那女子亭亭玉立,臻首娥眉,倒是个好人儿。 隐约知晓,那人便是蒋的大女儿,蒋小小。 上一世柳家并无不如今世这般出色,蒋家也碌碌无为,蒋家长女,匹配给沈家六房嫡子,也匹配得上。 但是如今,怕是要废一些周折,毕竟蒋家的女儿,如今求娶者诸多。 钟锦绣还是要快些下手才是。 正慌神间,她们已经近前。 “拜见沈少夫人。” 钟锦绣瞧着面前女子,柳凝止和柳婉止蒋小小。 “锦绣姐姐,我跟三位姐妹正玩耍说词,言语间听闻锦绣姐姐当年以一敌众,可称大宋第一才女。他们不信,我特地请她们来见证一二。” 太久远的事情了,钟锦绣笑了笑道:“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倒是你们,趁今日聚首,可要多交流一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自不敢称天下第一。” 梁白云微微撇嘴,怕姐妹们说自已说大话,想要解释一句,便听钟锦绣道:“我啊,当个天下第二还行。” 噗嗤 众人听钟锦绣这般言语,被逗笑了。 梁凝止道:“锦绣公主才名,我等早有耳闻,自然是相信的。” 蒋小小顺着话头道:“锦绣公主才女之名在外,而国舅爷更是逸群之才,让人艳羡,世人都说锦绣公主和国舅爷乃是一双两美,才子佳人。” 旁边的梁婉止微微皱眉,小声道:“外界都言,国舅爷要休了她的,你们两个何须如此?” 然在小声,钟锦绣依然是听见了。 钟锦绣不做理会,冲着蒋小小招了招手,道:“蒋家姑娘,你父亲可是管漕运的蒋衡?” 蒋小小看了一眼蒋凝止,那蒋凝止冲她点点头,蒋小小才低头回应道:“是。家父正是蒋衡。” 钟锦绣笑着颔首道:“表哥常去寻漕运使闲聊,混进漕运,增进阅历,说他与蒋大人亦师亦友,受益颇多。” 蒋小小越发不明所以了。 “沈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一边的梁婉止还想说什么,便被梁凝止一个瞪眼给吓住了,她微微敛眉,装着什么都不知。 钟锦绣不去管她们之间的小插曲,而是与蒋小小又聊了几句,随后问道:“表哥常与我说要去蒋家拜访,待柳大人过了寿辰,闲了,定是要去蒋家叨扰的。” 若是刚才还不知沈家少夫人的意思,但是此刻,她莫名猜出了几分,沈家? 听说最近国舅爷与他夫人有些猫腻,不会是想要? 梁青云怕他多想,便与钟锦绣道:“不待你这般做媒的,你这不是强盗吗?” 蒋小小微微一愣,莫名又松了一口气。 “受人之托...” 梁白云看了一眼便道:“你们成了婚,变得越发没意思了,不跟你们玩了,我们去寻姐妹们玩。” 说着便领着人走了。 蒋小小回到母亲身边,见母亲正与人说她的婚事,她不免紧张,上前说道:“母亲,姑母说找你有事。” “什么事?” 将小小摇了摇头,道:“姑母没说。” 待两人走向隐蔽处,蒋小小才拉住自家母亲,将刚才遇到钟锦绣的事情说了。 蒋夫人张了张嘴,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 “母亲,沈家少夫人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自家女儿正值婚龄,应该是知晓自已今日来是为儿女亲事的,怕自已就这么定下了婚事。 可是她凭...算了,沈家不是她能得罪的。 “一会你跟在我身边吧,哪里都不能去,沈家既然派人传了话,不论真假,咱们先等等。” “娘不喜欢女儿嫁入沈家吗?” 蒋夫人看了自家女儿一眼道:“沈家?承恩公府,唯有沈明泽一个男子,娶了钟国公的家的大女儿锦绣公主,难不成你要当人家妾侍?” “不是啊,锦绣公主说是替旁人...” 蒋夫人更翻白眼道: “旁人?你母亲我早就打听了沈家,沈家三房嫡子已经成了婚,唯有六房嫡子与你年龄相仿,可是六房嫡子...算了,总之不是个好婚事。” 蒋小小轻叹一声,没有回话。 待母女两个回到席间,旁人在夸赞或许有意结亲的事情后,蒋夫人没有表现入刚才那般热情。 另外一边,便是沈明泽与游士蕃入了府,柳楚辞与他们两人相识,且曾经是好友,虽然沈明泽最小,但三人站在一起,那气势却不如游士蕃和柳楚辞矮上几分,相反,众人瞧着,那沈明泽通身的气派恍惚是为老者,睿智非凡。 柳楚辞将二人引入宅院,随后便进入书房。 沈明泽倒是没有跟着去道:“你刚才看见我夫人了吗?” 柳楚辞道:“在后宅听戏呢。” “那行,你们先聊着,我去寻我家夫人去了。” “哎...弟妹又不会跑,你急什么,先跟我们去书房见一见父亲吧。” 游士蕃笑着道:“楚辞,你不知道,明泽贤弟是担忧弟妹受了委屈,你我先去吧,等会必定会见着的。” 沈明泽瞧着楚辞道: “楚辞,你该成婚了,不然体会不到我如今心境的。” 哈哈哈 游士蕃拉着楚辞去了书房,只是在书房内,游士蕃居然瞧见了沈从文,他微怔,随后目光微蹙,不动声色的迈入书房。 “岳父大人。” 他略微迟钝,随后道:“请沈大人安。” 沈从文看着那张脸,莫名的激动,然而他克制住了,今日不是认亲的时机,反正人都回来了,不急。 “士蕃,快来谢谢沈大人,你这次能从外调回京,任职京兆尹。” “岳父大人,当初我远离京都,恍惚是这位沈大人所为?”道谢?他不配。 “士蕃,年轻气盛,当年你出言不逊,沈大人不计前嫌,且将你安排入京都,乃是沈大人爱重能人志士,你太不懂事了。” 游士蕃握了握手,知晓今时今地他不得不屈从,可是他不想。 沈从文知晓这孩子对自已意见颇大,他也不急在一时。 “柳相,当年确实是我行事偏激了些,陛下求贤若渴,我自然不能埋没了人才。”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柳如是感觉到沈从文看待游士蕃的眼光,绝非是看待一个贤才,而是看待一个孩子,眼神中的愧疚饱含着仁爱。 定是自已看错了,或许是沈从文一直没有儿子,所以才会看待谁都像自已孩子的吧。 游士蕃对他的回应,不置可否,心中唯有一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在内院的钟锦绣,一入众人的视线内,便受了众人的目光,也成了旁人议论对象。 “钟家的女儿,哎,怪倒霉的,这是生生的被连累了。” “可不是嘛,我可听内情人说,这钟家四小姐不知羞耻,婚前就与人...哎呀,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还别说,钟家大小姐当初可不就大胆的向...” “快别说了...” 钟锦绣走进,瞧了那位夫人一眼,李少府家和秦家娘子,钟锦绣在他们身侧轻哼一声,吓得那两位夫人忙颤了颤。 钟锦绣正要从他们身前走过坐在他们身前,与雅郡主和阴氏距离不远,刚坐下便听见身后有人说了一句:“沈大人来了。” 钟锦绣转身,正瞧着表哥与人打着招呼,往这边走来。 他很快便到了他身侧,扶着她便到了阴氏和雅郡主处。 他们身边坐着熟悉与不熟悉的人,然沈明泽不认生道:“给大伯母和母亲请安,给各位夫人请安。” 第三百二十四章、红衣阁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大人有礼了。” 一位夫人道:“沈大人年纪轻轻位居高位,沈夫人果然是有福气的。” 吴夫人接话道:“可不是,沈大人才二十来岁啊,我们家那几位,如今连正在读书呢,我们家老爷子每每在朝堂上看见沈少爷,回来看着我那几个都叹气呢,直说要是孩子都沈大人一般聪慧,便祖上荣福了。” 旁边一位夫人顺话说:“俗话说,这儿不在多,出众才行。” 咳咳 那位夫人经人提醒,便觉得自已说错话了,回头看吴夫人,但见吴夫人恍惚没事人一般。 她不懂为何吴夫人奉承没事,然自已却得了众人的敌视呢? 钟锦绣瞧着这些夫人,这话语中恭维一个人便得罪了旁人,甚是得不偿失。 沈明泽并不在意夫人之间的门道为,但是我了不让自家夫人心中不开心她,便道:“皇上初凳帝位,最重忠臣,自跟着皇上的人,无不在朝堂上有一席之位,吴家几代忠贤,几位公子更是人中龙凤,吴大人回去叹息,定然是为了江山社稷,试问勋贵人家,谁家会嫌弃孩子少的啊?” 一句忠臣,捧了各家夫人一把,顺道也让捧了自家一把,吴夫人见沈明泽提及吴家忠烈,心中微微有些慌神,吴家几门忠烈? 怎么会? 吴家当初支撑的是太子,而在太子倒台后又... 她讪讪的,本以为沈明泽意有所指,然沈明泽走向钟锦绣身侧道:“夫人放心,我是不会嫌弃我孩子多的。” 众人听到这话,才明白过来,原来沈家少爷这是替自家夫人保驾护航呢。 吴夫人拂袖掩了掩自已僵硬的嘴角,心中讪笑道:“他必定是无心之举。” 钟锦绣看着沈明泽笑着道:“我生这么多孩子,自然是想着,若是一个不成器,还有另外一个呢。” 众人纷纷望向钟锦绣,哪里有这般拆自家相公台的? 阴氏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然沈明泽道: “我的儿子,成器如何,不成器又如何?” “成器自然是朝廷栋梁,至于不成器的,自然是我膝下娇儿。表哥,您说呢?” “表妹说的有理。总之都是我的孩子,分不得好与坏。” 钟锦绣笑了笑,略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一句话便安了众人的心。 好坏又如何,都是自已儿子。 沈明泽寻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不顾众人目光,便从怀中掏出一油纸包,随手打开--紫黄千层糕。 “刚才路过的时候买的,还热着,夫人先垫垫。” 钟锦绣的确是饿了,她看了沈明泽一眼,随后又瞧了众人一眼,虽然众人出于礼貌并没有将目光望向这边,但是有瞧着的就是了。 “表妹在不好意思?”沈明泽笑的揶揄,害得钟锦绣暗暗瞪了他一眼,沈明泽说道,“你如今怀着身孕,旁人自然会理解,放心吧,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何止不会笑话,羡慕都来不及呢。 试问哪家的少爷,能在这般烦忙的时机,却还担心自家夫人饿不饿呢? 或许有,但真的冒着被人指点的境况前来,这就好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有这般情谊,着实让人艳羡的很啊。 钟锦绣确实很饿,捏起一刻糕点,掩袖放入潭口,为了让旁人不将注意力移入自已身上,她吃完,道:“多谢表哥。” 沈明泽指了指自已嘴角,示意钟锦绣嘴角有碎末,钟锦绣微微抿嘴,沈明泽摇了摇头,伸出手帮她黏起,这一波狗粮,引来众位心跳加速,心中酸楚。 钟锦绣想了想,便问道: “表哥,刚才不是与游公子一起吗?怎么来此地了?” 沈明泽道:“游士蕃是柳家姑爷,进了府自然要表现一番,我何须陪着,倒是夫人,如今身子重,不能马虎。” 钟锦绣看着自已五个月的肚子,倒没什么事情。 这会儿,潘由领着自家夫人梁青云,梁唤领着李妙玉过来了。 人一多,便热闹了起来。 “沈兄弟,你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太不仗义了。” “是啊,那些老学究,逮到人就是教训人,还是这里清净,还能听小曲啊。”潘由看了看戏台上,对戏曲毫无兴致的他道,“我刚才听说府上还请了挽卿阁的人来,怎么不见上台表演呢。” 梁青云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痛的他想直接哇哇叫,去又极力忍着。 梁唤双目微微往戏台上看了看,没见过人,道:“有呢,刚才在院子里看见了,正排练呢。哎,刚才我恍惚也看见小桃红了...” “小桃红?之前怡红院的头牌?消失一段时间后,自已开了个什么楼...好像是拉拢了昔日姐妹一起,倒是个女中豪杰...” 梁青云的脸都绿了,自家三哥还接这话匣子?她心中更气,直接又踩了潘由一脚,潘由那叫一个冤啊。 沈明泽道:“柳家请了两家阁楼的姑娘来,看来柳家这是耗费了血本了。”他只是随意搭话而已。 “可不是,没瞧见今日来的人多了吗?都是为了看这两大阁楼对决啊。” 钟锦绣心中暗哼,暗暗的瞪了一眼沈明泽,突然看着李妙玉微妙的笑了笑,道:“妙玉姐姐好久不见了,听说戏楼里新出了新戏,咱们不妨寻个时间去听一听?” 梁青云一听,顿时明白了钟锦绣的心思。 暗搓搓的道:“是啊,我听说呢,这位戏楼里面的旦角啊,长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流倜傥,简直就是万千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啊。” 钟锦绣轻嗯了一声。 李妙玉道:“世上还有这般男子存在吗?” 她觉得梁唤哥哥长得已经极好了。 钟锦绣道:“改日带你去见见,保准你回去再见梁唤,便觉得寡淡无味了。” 李妙玉失笑道:“不会的。” 钟锦绣笑而不语,眼神中似有恍惚,深思,恍惚在思念着某个人。 咳咳 沈明泽提醒某人不要太过分了。 钟锦绣却不为所动,道:“回头我为他画张肖像给你。” 沈明泽往钟锦绣跟前挨近了几分,目光炯炯的看着钟锦绣,似乎在问:“你刚才说什么?” 钟锦绣轻笑道:“世人都欣赏美的人和物,或寻或求,不过人之常情罢了,表哥何须恼怒?”就如同你们欣赏美人儿舞姿而已,“其实我也喜欢挽卿阁和红衣阁的美人儿舞姿。” 钟锦绣微微后仰,不去与沈明泽对视。 梁青云和潘由,李妙玉和梁唤都感觉到两人的气氛不对,似乎也听说过沈家少夫人对‘美人儿’一掷千金,轰动的很。 潘由道:“干嘛啊,至于嘛?一个戏子而已。” 梁青云站在钟锦绣一边道:“不过是个歌姬而已,怎么你们就能英雄救美,心升怜爱?” 李妙玉似乎明白了,她不是拎不清之人,且梁青云还是她的小姑子,自然要同仇敌忾。 “不过寻个乐子而已,后宅烦闷,我虽在内宅,也听说了,那戏楼里面的鸿公子,是个有才之士,听说他还承接编曲,继而吟唱,很是难得啊。” 钟锦绣适时的接话道:“妙玉姐姐不常出门吗?” 李妙玉微微摇头。 “我还不曾去听过鸿公子的戏,听说他上一处编的戏叫什么花为媒,很是感人。家里的夫人姐妹们,去听过的回来无不感怀,让人心有所思。” 梁唤似乎意识到什么,看着李妙玉一眼,李妙玉则解释道:“我欣赏他的才能,与旁的无关。”她想了想便道,“不如过几日,唤哥哥与我一起去听听如何?唤哥哥放心,我定然不会一掷千金的。”即便是想掷也没那个金钱的。 她看了看钟锦绣,那一掷千金的气魄,让人欣赏。 这种眼神,让梁唤很受伤,他尴尬的笑了笑,突然间不大期盼阁楼的女子来表演了。 潘由看了一眼沈明泽,在看了看梁唤,心中莫名了解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梁青云,但听梁青云道:“相公,不如改日我也跟锦绣姐姐一起去听戏吧,顺便学一学锦绣姐姐一掷千金的气派来。” 一掷千金? 他得有啊。 梁唤道:“青云,不得胡闹。” 钟锦绣冲着沈明泽微微挑眉,故作不解道:“表哥,你盯着我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梁唤道:“沈大人,别计较这些,弟妹还怀着身孕呢。” 潘由也道:“是啊,让着点吧。” 女人嘛,嘴皮子过瘾而已,又不会真的...再说了,弟妹还怀着身孕呢,上了和气,受伤的还是沈明泽啊。 梁青云撇撇嘴道:“什么让,锦绣姐姐又没做错事。” 然众人都以为沈明泽将要拂袖而去,然他没有,他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拉着钟锦绣的手道:“表妹之兴致便是我的兴致,表妹喜欢听戏,我也喜欢。一掷千金什么的表妹可进了兴致?回头我让人将戏楼买下来,专供表妹玩乐如何?” 钟锦绣微微斜睨了他一眼,他话中的警告意味明显,钟锦绣轻笑道:“是吗?恰好,表哥之兴致也是我的兴致,听闻挽卿阁和红衣阁舞姿甚是优美,让人流连忘返,今日果真是有幸了。” 沈明泽微微颔首,似乎很满意钟锦绣的妥协道:“一会就看着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秀色可餐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果然,戏楼结束,戏台上清了空,随机便一群女子上了舞台,美人儿楚腰卫鬓,秀色可餐。 即便是女子瞧了都无法掩饰眼中的欢喜。 潘由等人这次学乖了,自不会在明目张胆的欣赏美人儿了。 梁唤瞧着沈明泽手边正给钟锦绣剥瓜子,目光所及,尽是怜爱,且只是对自家夫人。 梁唤笑了笑道:“弟妹最近身子可好,不如让某位弟妹诊脉一番。” 钟锦绣会意一笑道:“求之不得。” 钟锦绣伸出手,放在桌案上,梁唤伸手诊脉,不多一会,便笑着道:“双胎沉稳,脉象强健有力,恭喜恭喜...” 钟锦绣微笑道:“多谢。” 这般沉稳,倒是让梁唤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问:“你们不问问是男是女?” “还能知晓男女?” “看脉象,是两男孩。” 钟锦绣轻声哦了一声。 就这样? 钟锦绣看了一眼沈明泽,她可是记得某人给自已下药的事情。 又有一笔账记下了。 “常见到姑姐家的女孩子,软绵可爱,心中倒是期盼能有个姑娘呢。” 沈明泽拨瓜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道:“总会有的。” 钟锦绣得到这话,心中愉悦。 她倒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女儿啥的。 倒是旁人的阴氏隐约听见两人说什么双胎男娃,脸上笑容是怎么都藏不住啊。 旁人自然是艳羡的很,尤其刚才说沈家要休了钟锦绣的人,直呼呼的打脸啊。 钟锦绣大儿子是驸马爷,如今腹中又是两位小少爷,怎么敢休? 且看沈家少爷护着自家媳妇的模样,怕之前传言是谣言啊。 众人回眸望向剥瓜子的沈家少爷,曾听闻自家在朝为官的爷们议论这位沈家少爷,有着超乎年纪的狠,虽然同朝为官,可小小年纪,却让人又敬又怕。 小小年纪便先后出任巡查御史,皇城司主司,随后又帮助处理错综复杂的江南盐商案,在回京便是御史大夫上可对上位者正义之鉴,下可弹劾百官。 从当上御史大夫之后,经他弹劾的人很少,然每奉弹劾必定成功。 先不说他当年一直支持皇上,且沈家更是将姑娘嫁给晋王。 这就好比赌注,你赌赢了,便是满门的辉煌,若是赌输了,这一朝便再什么都不要想了。 沈家是赌赢的那一家。 赌?百官们回过味来,定然能够想到,沈明泽至始至终都站在晋王那一边。 哎,活该人家是皇上宠臣啊。 梁唤潘由不敢再看台上美人儿,觉得无聊,潘由便道:“你们听说了吗?游士蕃在外历练三年,一回来便入了京兆尹,是个狠角色。” 沈明泽不免道:“他在任上表现良好,自然会得皇上厚爱。” “表现良好?我看不见得...” 钟锦绣不理会他们,与李妙玉和梁青云聚在一起,谈论哪家的首饰漂亮。 梁青云瞧着钟锦绣身上穿着的衣服就很好看,钟锦绣笑着道:“好看吧,满京城只此一件,谢绝售卖。” 梁青云微微撇嘴,李妙玉倒是很懂得,道:“好像是织品坊的手艺,锦绣妹妹,沈大人对你真好。” 钟锦绣笑了笑道:“碰巧,织品坊东家觉得我天生丽质,很衬她家衣服,故而送我的?” “真的假的?” “当真,我瞧着青云妹妹和妙玉姐姐也天生丽质,定然也满足他们家要求的,回头咱们一快去。正好,听说最近京都盛行新妆容,咱们可以去做个画描。” 几人一拍即合,便邀了时间。 沈明泽一边听着他们言语,一边关注着自家媳妇,听她说织品坊免费提供衣物,似乎连眉头都不曾眨动。 待一会,钟锦绣便想着去更衣,梁青云想起在梁府那日,便想着三人便一块去了。 待他们走了,潘由便宛若松了一口气。 “她们终于走了,憋死我了。” 只是潘由望向台子上,舞女们已经下台了。 心中略微失望,回头见沈明泽已经停了剥瓜子的手,便笑着揶揄道:“我今日才知晓,咱们沈大人居然怕媳妇?” 沈明泽只是随意甩了他一眼,也没反驳。 梁唤笑道:“沈少夫人文武全才,难得巾帼英雄,曾经西夏来访,当时沈少夫人还是姑娘,与那西夏公主一战成名,为我大宋赢了一场外交。” 潘由微微讪笑,对那件事他亦是知晓的,只是天长日久的,他一时忘却了。 “咱们御史大人对他夫人那是敬畏而非惧怕。” 沈明泽知晓钟锦绣为何生气,不过是因为那些流言,他想了想便道:“将今日议论我家夫人的人,都给我找出来,回头我要好好回报一下他们。” ...... 钟锦绣刚更衣出来,便听见不远处有热闹,这里是柳府,非礼勿见,钟锦绣想要走,然听见一声小桃红,便顿住了。 是熟人呢。 “给脸不要脸,爷往你们红衣阁递了不少银子,你都收下了,却在这跟爷装清纯,耍爷玩呢?今日我就要让你看看,耍爷的下场。” “闫少爷,我们开门做生意,卖的是舞艺,而非人,您若是想要人排解,可以去花楼?” “哼,本来就是做那个的,装什么装?” “你别碰我,我可是沈明泽沈大人的人?” “御史大人?他如今可顾不得你,人家今日有正房夫人陪着,即便是有心,也不敢来救你。你就从了我吧...” ...... 钟锦绣听着小桃红呼唤声,甚至还有皮肉摩擦的声音。 闫少爷? 刑部闫家的人。 梁青云更衣出来,听到了声音,微微皱眉道:“世风日下,闫家的人果然是讨厌。居然敢在柳家做这种事。” 李妙玉不想惹事道:“闫牧好像是右相家的外甥,所以他才敢在柳家犯事,咱们还是走吧。” 李妙玉只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小桃红提到沈明泽,她却不能不管,正抬脚,便听见砰的一声,她终究是不忍心,快步拐角便转入了小拱门内,正瞧见小桃红正拿着一砖,狠狠的砸在自已头上,那砖此刻正两半。 而小桃红正双目微红,死死的盯着闫少。 闫少骂骂咧咧道:“真是扫兴。”那语气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真是找死,来人,将她给本爷脱光了扔出去。” 钟锦绣看着这一幕,顺手便握了握腰间,然却什么都不曾握到,鞭子她早就卸掉了。 顿时觉得很泄气。 那闫牧扫兴离开,经他吩咐,一位管家和两名小厮走上前,准备将小桃红给抬走,钟锦绣在往前走一步,便道:“慢着。” 那管家瞧着有人,微微蹙眉,这里是柳家下人所住院落,贵人们万没有来下人们的住所道理。 可是他回转望去,正瞧着一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他微微慌神,随机神情恭敬,不敢放肆。 “不知是夫人是?” “夫家乃是沈国舅。” “原来是沈夫人,奴才眼拙,请夫人赎罪。” 钟锦绣看向小桃红,便道:“这是怎么了?” “府中贱奴,犯了主子忌讳,正要处置。” 钟锦绣笑而不语,那管家不明所以,微微抬眉看了眼钟锦绣,但见她神情温和如玉,心道:“国舅爷果真是有福气,居然娶到这般天仙一般的人儿。” 梁青云看着那管家这般失礼,不悦道:“放肆,见到国舅爷夫人如何不跪?” 你管家茫然不知所措,可他既然能当上管家,却是知晓的。 国舅爷的夫人,恍惚是先皇亲封的公主。 可让他奇怪的是,公主为何会来这后院? 可这并非他能了解的,他匍匐在地,不敢再窥视贵人颜。 钟锦绣上前几步,走向小桃红身前。 因为奴仆们都跪着,小桃红自然也没人动。 钟锦绣看着她挣扎着起身,随后匍匐在地上,道:“小桃红拜见夫人。” 她身上衣物已被撕裂,钟锦绣看着不忍心,然却没有表现出来。 “怎么就落到这般境地?” “妾愚钝,无言面见夫人,今日今地,都是奴婢咎由自取。” “可是你刚才说,你是表哥的人?” 小桃红心中早已经无地自容了,她知自已不配提沈明泽三个字,可是今日她害怕了,害怕之下,慌不折言。 梁青云上前小声道:“锦绣姐姐,你要处置她吗?”可又不像,不然她刚才可以视而不见的。 那管家跪在地上,已经听到了,便仗着胆子道:“奴才这就将人扔出去。” 然小桃红抬头看了一眼钟锦绣,她微薄身姿,若是被扔出去,便唯有思路一条,可她还不想死。 她好不容易熬过这般,怎会轻易就死了。 她唯有拖着跪地的双腿往前挪了挪,却不敢上前抓她的衣服,唯有谨小慎微的跪在脚边。 “奴婢惶恐,奴婢刚刚并非那个意思,奴婢对主子崇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主子? 钟锦绣轻叹一声道:“最近生意好吗?” 小桃红微喜道:“回主子的话,尚可。今日与挽卿阁对决,妾稍胜一筹,日后必然名声大振。” 钟锦绣微微颔首。 示意桃子。 桃子会意,便将手上的披风披在小桃红身上。 小桃红卑微道:“谢谢主子赏赐。” “起来吧,随我去正厅,拜见柳老夫人,顺便问问柳老夫人,柳家这般欺负沈家的人,意欲为何?” 第三百二十六章、我不是小气的人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梁青云和李妙玉相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微妙的气息。 跪在地上的人,不是钟锦绣记恨的人吗?怎么就成了她的人? 再说今日主人家国寿,若是闹腾起来,总归是不大好的。 可是瞧着她那模样,怕真的要闹腾一番的。 “锦绣妹妹,今日乃是柳相寿辰,即便是要讨要说法,也要今日之后。” 小桃红心中微动,然却不敢给主子添麻烦。 “主子,奴婢薄柳之姿,不配惹主子烦忧。” 跪在地上的管家,更觉得惶恐,带他去见老夫人?今日可是柳府的大日子,若是传扬出去,老夫人还不剥了他的皮啊。 这位夫人.. 他忙请罪道:“夫人赎罪,奴才眼拙,并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夫人您的人,求夫人开恩,奴才...”说着便伸手狠狠的往自已脸上打了几巴掌。 钟锦绣并不妥协道:“国舅爷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红衣阁的小桃红乃是他庇护,如今她在柳家遭遇此难,我倒是要问问柳家,这是要跟我们沈家过不去吗?” 梁青云和李妙玉从对方眼中确实看到这一点,大家世族,平白的被人踩一脚,确实要讨说法的。 但是 “不不不,夫人您误会了,夫人...小人...”说着便又是几巴掌往自已脸上招呼啊。 小桃红心中解恨,刚才便是这人引自已过来。 然她知晓干他们这一行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桃红道:“主子,奴......” 不等小桃红解释,然此刻有人听到风声,冲冲赶来,居然是游士蕃的夫人。 “夫人请息怒,今日家父六十寿宴,还望夫人看在家父的面子上,能揭过此事,待明日,我必定亲上府上谢罪。” 柳淑言语诚挚,让人不忍。 梁青云拉了拉钟锦绣,暗示她见好就收。 钟锦绣低头瞧了一眼小桃红,便道:“既然游夫人这般说了,那么我等着游夫人的道歉。” 钟锦绣不去看柳淑,而是吩咐桃子道: “桃子,扶起小桃红,且送她出去寻个大夫瞧瞧。” “是,夫人。” 待小桃红离开,钟锦绣便对柳淑告别,回到戏楼处。 沈明泽等人还在,且现场还多了游士蕃和闫牧。 钟锦绣看着他们微微皱眉,就连梁青云和李妙玉都有些不自在。 那闫牧看见各位夫人,便拱手见礼道:“见过各位夫人。” 李妙玉僵硬的笑了笑,梁青云则在心中暗骂:笑面虎。 钟锦绣正不知该不该上前,便见沈明泽冲她招手,钟锦绣不理会闫牧,上前在她身侧坐下来。 “怎么去这么晚?” 钟锦绣听见道:“刚才碰见小桃红了。” 梁青云和李妙玉眼神交流一番,心道:钟锦绣莫不是傻的,她不知道自已这般,会让男人怜悯起那位刚受伤的美娇娘吗? 哎。 然闫牧听到小桃红三个字,则略微好笑的看着钟锦绣,心中笃定他不敢乱说。 然他错了。 沈明泽瞧着自家夫人气氛不对,也知晓她不是那钟拈酸吃醋而无理取闹的人。 既然提及便是有缘由的。 然潘由神经大条则问道: “小桃红怎么了?” 梁青云道:“被人欺负了。” “哪个小子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柳家这般闹腾?”他似乎不解气,“定然是哪家小杂碎,跟没见过女人似的,真该拉他进宫,扔进司礼监...” 似乎意识到场面气氛不对劲。 “喂,你们怎么不说话?” 梁青云看了一眼闫牧,面目微僵,似有不悦。哼,他能有什么不悦,小人而已。 钟锦绣目光并未看向闫牧,似乎不认识一般道:“是一个叫闫牧的小子,听说是柳大人家的亲戚,柳大人一生桀骜,居然会养出这般亲戚来,在自家后院子行龌龊之事,我都替柳相感觉道丢人的很那。” 然钟锦绣说出人名来,可以想到周围的氛围又是一僵。 纷纷看向旁边的闫牧。 钟锦绣似乎不知道一般道:“表哥,你曾在外扬言说小桃红是你要庇护的人,然今日却有人刻意为之,不知是柳家看你不顺眼,还是闫家要让你出丑呢?刚才你是没瞧见小桃红的模样,怕是今日便死在这后院了。” “柳大人过寿,大喜的日子,这般晦气,我倒是觉得这闫牧能公然如此,怕是对柳大人偏心姑爷不大满意吧。” 游士蕃站在此地,只觉得尴尬至极,然这让自已尴尬之人,居然是闫家的小子? 说来这闫牧,本就看他不顺眼,以为他是靠着女人裙带上位,深觉得不耻。 钟锦绣见他们不吭气便又道:“他对谁满意不满意的我倒是没怎么在意,但是他们之间说了句话,却让我很在意。” 沈明泽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国舅爷你,有了正房夫人,不敢管小桃红了。” 梁唤看了看自家夫人,李妙玉尴尬的笑笑,但确也点了点头。 “夫人觉得他说错了?” 钟锦绣颔首道:“自然是错的。先不论我与小桃红以前恩怨,但表哥您曾经对外说他是你庇护的人,我便不会如此小气,在外掀了表哥的台,故而我觉得表哥庇护的人,便是我要庇护的人。” “我不是小气的人。” 沈明泽冲着她点头道:“确实,我家夫人大方得体,最是顾忌为夫在外的名声了,所以刚才你救了她?” 钟锦绣颔首,一脸求夸赞的模样,沈明泽笑道: “好,很好,表妹做的很好。” 沈明泽夸耀完钟锦绣后,旁若无闲杂人等道:“皇上前几日宣我入宫,提了下官员升职之事,皇上说柳大人劳苦功高,不仅仅升了柳楚辞的位,连带着升了他外甥闫牧的职,但听夫人的意思,先不论他如何藐视某,但他在他外祖寿宴上做出此等事,便是德行有失,怕是与升迁无望了。” 钟锦绣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一旁的潘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以为钟锦绣不认得这位闫牧。倒是沈明泽,他可是认得的这位闫牧的。 潘由无奈道:“嫂夫人果然是如传言不一般,温柔贤淑,大方得体啊。潘某佩服...” 钟锦绣坦然接受,至始至终都不曾看向游士蕃和闫牧。 但是既然是不看他们,也能晓得,他们此刻脸色有多绿。 随后灰溜溜的走了。 “哈哈哈...” 潘由看不惯此人,连带着游士蕃也不大待见,他也是个不折手段之人。 梁唤想起那种场面便道:“你们刚才没有受惊吧?” 李妙玉摇头道:“没有,只是那位姑娘绝傲,生生的拿块砖往自已头上劈,那场景惊心动魄的很,真怕她这一砖头将自已...这么好的日子,多不吉利...柳大人若是知晓,怕是要气的吐血了。” 不用亲眼看,也能感受到闫牧有多么的不是人。 不一会,柳家家主便邀请沈明泽夫妻两个前往,钟锦绣以不舒服之由拒绝了,不想见不该见之人。 沈明泽去了书房,书房内站着闫家家主和夫人还有闫牧,以及柳老爷子,柳楚辞,柳淑。 沈明泽瞧着这阵仗,面无表情的走进。 “柳相爷?” “国舅爷,今日阿牧失礼了,还请莫要计较。” 沈明泽轻笑道:“柳相爷您都不计较,我岂会放在心上。” 柳相脸色很不好,亦觉得很丢脸。 在他寿宴之际,居然做出这等事,简直是可恶,且如今沈大人当众说他德行有亏,怕是升迁已经无望了。 升迁不升迁的,无所谓了,但只求沈大人能不计较才是。 沈明泽道:“我就是可惜,柳大人一世的英明,临了栽倒儿孙的身上。” 闫柳氏见他如此诋毁自家儿子,不免回道:“不过是个烟花女子,沈大人如此小题大做,是否将我柳家放在眼中?” “闫牧如此欺负我的人,是不是也不将我沈家放在眼中?还是说宫里的闫妃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才惹得你们如此放肆?” 闫柳氏被噎,无奈回眸看向柳相,柳相谨慎了一辈子,如今绝对不能让一小儿毁了自已清誉。 “闫牧,过来道歉。” 闫牧不愿意,躲在自家母亲身后。 “母亲,我没错,那小桃红收了我的银子,便是我的人,我与她本就是相好,你情我愿。” “好一个你情我愿,既然闫公子觉得自已无错,那如此我们便在这柳府里审一审了。”沈明泽轻唤一声,“阿三,去将小桃红接过来。” 不一会,小桃红便过来了,她已经换了衣物,头上伤痕已被包扎好了。 小桃红一见到沈明泽,双目微红,她走进,则跪在他身侧,道:“爷,妾没用,给爷丢脸了。” “闫公子说你收了她的钱?”沈明泽不免轻哼。 “爷,妾的红衣阁卖艺不卖身,爷曾夸赞妾之舞姿世人难求,闫公子初去红衣阁,的确仍在台上百十两银子......妾乃是爷的人,自不会眼皮子如此浅薄,更不会坏了规矩,伤了阁楼里面求生的姐妹。” 闫柳氏不耻道:“哼,一个贱人,我儿看上了你,便是你的福气,何须你如此推搡,坏他名声?” “妾句句属实,不曾污蔑。” “沈大人要为了一个贱人,与我柳家闫家为敌吗?” 沈明泽轻轻耻笑道:“为敌又如何?” “你......” “看来相爷是不打算轻易解决此事了,咱们来日方长。”说着沈明泽便要往门口去。 “国舅爷请慢。” 第三百二十七章、柳楚辞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先不说沈家如今势力,但说这沈明泽的能力,朝堂之上,能与之为难之人,还不曾存在。 柳楚辞很清楚今日若是不解决了误会,他日便是劫难。 沈国舅不单单只是一个御史大夫,他的能力,深不可测,谁都不能探测到他最的底线。 皇帝不能,闫家不能,柳家亦是不能。 沈明泽没有吭声,柳淑便道:“父亲,今日之事确实是闫牧之错,他在后院欺凌这位姑娘,彼时沈少夫人和潘家二少夫人,梁家三少夫人皆瞧见了,闫牧明知她是国舅爷的人,居然毫不停止。” “你胡说什么?柳淑,你身为姑姑,难不成要欺辱一个孩子?哦,我知道了,就因为他言语刻薄了游士蕃,所以你便记恨上了吗?” “住嘴。” 柳相喝止一双儿女的,柳淑和柳香顿住,柳香还想说什么,便见到自家相公闫伍板着脸,只能忍着气没说。 柳相再次道:“闫牧,出来道歉。” 闫牧无奈只能站出来道歉。 心道:“看我不私下整死你。” 然面上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还请沈大人见谅。” 沈明泽轻笑道:“乖,不过丑化说在前头,倘若小桃红有什么闪失,不论是不是你做的事,我都会寻你麻烦。” “你...” 沈明泽并不将他的愤恨放在眼中,道:“柳相,今日之事,就此罢了,我就不耽搁您一家人团聚了,先行告退。” 说着便领着小桃红离开了。 柳家书房内 闫伍上前直接给了自家儿子一巴掌,骂道:“没用的东西。” “老爷,你干什么?” “你看看人家,才二十来岁便将柳家闫家踩在脚底,今后之后,柳家和闫家便真的成为皇朝的笑话了。”闫伍说这话看向柳家众人的脸,便是不屑。 柳香道:“是啊爹,咱们何必怕他,沈家的女儿是皇后,闫家的女儿还是皇妃呢。” 柳相看着他们轻哼一声。 “楚辞,你觉得呢?” “父亲,孩儿看不懂沈明泽这个人,孩儿不敢评论。但是今日之事,本就是闫牧之错,那沈明泽与小桃红的事情闹腾的沸沸扬扬,满京城谁人不知,单说今日,沈少夫人遭受旁人诸多白眼,闫牧能这般肆无顾忌,不也是因今日沈少夫人也来府上了吗?” 柳淑笑着道:“爹,女人嘛,自然是以夫为天的,沈明泽在外那般大张旗鼓,身为她的妻子,自然要给足了面子。”但是私下里就不一定了。 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忍自已的相公,为两外一个女人出头,甚至做依靠。 “如今三弟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别的,单可放在一边。” 别的,自然就是闫牧的事情。 沈明泽出了书房,便遇到了沈从文,沈明泽打了招呼,沈从文问道:“明泽,你刚才出了什么事?” “没事,来给柳相送点礼。大伯来这里是为了游士蕃?” 沈从文略有些尴尬,拉着沈明泽到一边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大伯父我自有主张。” 沈明泽知晓他是想要刷好感,便没有多说什么, 待宴席散了,沈明泽准备带自家夫人离开,沈明泽门口遇上游士蕃,游士蕃客气道:“兄弟,今日之事别放在心上,回头咱们去聚聚,喝一点。” “放心,只要他不寻事被我逮到,我们自然能够相安无事的。” 另一边,柳淑将钟锦绣拉到一边道:“今日沈大人为了一个女人出头,还望少夫人回去莫要责备他,男人嘛,都爱面子。” 钟锦绣微微挑眉,这是在挑拨离间。 钟锦绣笑着道:“你是说小桃红吗?放心,我不生气,更不会责备他的。” 柳淑愕然? 这是死要面子?定然是的。 “夫人认得小桃红?” 钟锦绣吓着道: “对了,小桃红的舞姿绝妙,琴艺更是一绝,回头我给游府递上帖子,我请夫人去欣赏。” “啊...多谢少夫人。” 钟锦绣微微一笑,并不在多言。 然钟锦绣看了一眼游士蕃,想起她抛妻弃子赢取贵族女子,她便忍不住讽刺,然柳淑,也是个决然的,她一刀切了游士蕃的命木艮子,最后带着孩子吊死在游家正厅,如此便成为了游士蕃的痛,听说每每午夜都会做噩梦。 沈明泽很快客套完了,亲自扶着钟锦绣上了马车,柳淑远远的瞧着,眉眼中似有些艳羡,但很快恢复正常,送走今日来的贵客。 阴氏与吴氏聊的正欢,散了都要一起坐马车回去。 坐上马车,钟锦绣掀开帘子看着迎来送往的柳家三爷柳楚辞,这一世,大概不会重蹈上一世的挫折吧。 她倒是可以帮一帮。 “夫人在想什么?” 钟锦绣放下帘子道:“相公,今日大伯母倒是沉得住气。” “大房若是能够有人继承,与她也是好的,她自然要审视游士蕃价值。” “说来也是,只是吟堂堂姐和游士卿也该回来成婚了吧?” 这两人过年都不曾回来,定然是在外面玩的乐不思索了。 “就怕大伯母还是不愿意。” 沈明泽想了想便道:“夫人可记得独孤苏郊?” “怎么啦?” “上一世,吟堂姐便是嫁给了独孤家。” 独孤家?独孤苏郊? 还有这么一件事呢。 可又不对。 “表哥,你这又是吓我,大伯父当朝承诺了,让吟堂姐嫁给游士卿呢。” 沈明泽笑的得意,这可都是他的功劳呢。 大伯母她绝对不会有任何依傍,不论如何,她只能去接受游士蕃,去与游士蕃为敌。 钟锦绣似乎明白沈明泽的意思,不做平评判。 钟锦绣道:“闫家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沈明泽笑了笑道:“不急,这一次闫凌也该往上走一走了,做事啊,总要循序渐进的好。” 钟锦绣笑着点头。 “表哥说的极是。” 雅郡主回家的路上,蒋妈妈看着自家主子的气息越发的冷峻,不免劝解道:“主子,今日奴婢瞧着那位,面容虽长得酷似大爷,可这血脉一说,还很难说啊。” 雅郡主没见着人前,心思难耐,如今见着人了,倒是觉得自已担心的事,没有必要。 “今日二房那位与吴家夫人走的极尽,你怎么看?” 蒋妈妈自然是瞧见了,那吴家夫人极会哄人,三言两语便哄的阴氏找不着北。 可是... “主子,宫里面吴妃与皇后不和,这已经不是秘密,二夫人此举,却让奴婢不解。” “哼,连你都知晓的事情,阴氏却蠢笨的与人套近乎,它日被人卖了都还要替人家数钱呢。” “主子,咱们要不去提醒一番?” “哼,都已经分家了,他们出丑与我又何干?我等着她们哭的时候。” 蒋妈妈静默。 “对了,堂儿是不是该回来了?” “是,这几日便到家了。” “游士蕃,游士卿,听说这两兄弟都是才子,不知若是都入了朝堂,会是何种境地?” ...... 隔日,柳淑便上门来拜访了。 钟锦绣接见了她,柳淑今日穿戴简单,一举一动,都显得大气昭然。 “游夫人快上座,桃子,去沏茶来。” 柳淑今日来一来是昨日承诺,二来是想看看她是否真的过的极好。 刚进门便瞧见庭院内设计独到,且极享受生活的人。 院子里的人更是规矩得体,不曾出错。 如今在瞧着钟锦绣,身上装扮虽然简单,但她认得,织品坊的设计。 连在家中都穿着这般贵重,沈家的富裕是她难以想象的。 且她气色极佳,若是熬夜气色定然极差,自已一眼便能看得出。 “叨扰夫人了。” 钟锦绣笑着道:“叨扰什么,这一夜我都在深思,想着昨夜是我太强势了,今晨还担心会不会惹了柳老爷不喜,你说我怎么就不能忍着吧,不就是一个奴婢吗?即便是柳家杀了她将她仍在后门口被人议论,我也不能如此纠缠的。” 柳淑听到这话,心头便是一震,若是当真如此,那么柳家怕是成为众矢之的了。 “奴婢也是人,陛下常说万事以民为重,民为根本,说来也要感谢少夫人,揪出了此事,没有让事情发展到无法补救的地步。且我那小侄子,说来还要感谢你挑明了此事,不然后知后觉的,柳家便被害惨了。” 钟锦绣听她言语,便笑了笑。 “今日游大人该去复命了吧,说来要恭喜游大人和游夫人了。” 柳淑直言说:不敢。 ...... 两人聊天,柳淑终究发现自已子啊钟锦绣跟前,宛若个小女孩一般,可自已年长她多年啊。 越是交谈下去,越是发现自已被人揪着鼻子走,也越发的无力。 直到离开沈家,这种感觉才略微消失。 她仓皇上了马车,吩咐丫鬟赶紧走。 钟锦绣听桃子说她走了的时候,方才卸下浑身的伪装。 桃子道:“主子怎么知晓她会来?” 钟锦绣微微思忖片刻,笑着道:“我就是知晓。” 钟锦绣正要说什么,突然听丫鬟们回禀,说是外祖父想见沈缘了,让她将孩子送过去。 阴蛰也在北院住着,钟锦绣想起来,便带着孩子去北院玩耍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郑氏嚣张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如今沈缘亦是一岁一个月了,跟在阴贤信和花信在一起玩耍,也是有样学样,跟随两个哥哥乱跑。 钟锦绣吩咐丫鬟们看着,别伤了孩子。 外祖父坐在院子里看着孩子,钟锦绣则坐在屋内与三姐聊聊。 阴蛰最近住在家中,每日倒是悠闲。 且也听说钟锦绣在外壮举。 “听说昨夜闫家惹了事?” 钟锦绣颔首道:“不是什么大事。” 阴蛰道:“外祖父说要收了红衣阁,如此也算是自家生意,你们这般维护,倒是也说得过去。”更重要的则是不伤名声。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正有这个想法,没想到三姐就提出来了。” 阴蛰笑道:“都是一家人。” 两人相视一笑,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阴蛰不免感慨道:“孩子们长的极快。” 可不是极快,孩子都已经四岁了。 两人正商议着,且听说大姐沈吟吟过来了,看着神情不大好。 阴正听丫鬟来报,便道:“孩子我看着,你们去看看吧。” “多谢外祖父,我们先去看看。” 钟锦绣和阴蛰出去,见到沈吟吟,便瞧见沈吟吟在那痛哭。 钟锦绣不明所以,倒是阴氏劝说道:“你急什么?你男人怎么说?楚王要你的女儿,王家的人同意吗?” “若是不同意,我便不回来说了,他们听完之后,不顾我女儿的死活,硬是搓成这桩婚事。楚王是什么人?他与我们家为敌非一两日了,若是女儿过去,可不就是被磋磨死了,一诺还是个孩子啊。” 钟锦绣知晓一诺,十一二岁的姑娘,年岁小不说,这个时候谈婚论嫁,却有些早了。 “今日楚王亲自来王家说亲,你是没瞧见我公爹他们巴结的模样,恨不得今日就将孩子送过去啊,让人心寒。” 钟锦绣和阴蛰走进,倒是顾不得行礼了,阴蛰便道:“大姐,你先别急啊,这个事情还没成定局呢。” 沈吟吟突然间意识到这个,道:“对,我回来是寻明泽的,让他给我想想法子,我女儿绝对不能嫁去楚王府啊。” “一诺还小,即便是要嫁,也要等几年的。” 沈吟吟更像哭了:“他们想让一诺在今年便过去。” “这有点欺负人了,就是不知楚王为他第几个儿子来求娶一诺的。” 阴氏恍惚也忘记问了,只说是楚王来求娶,她本来还以为是楚王那老东西求娶的。 “对啊,是谁?” 沈吟吟道:“是萧偃,就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推出去给翼王做儿子的。现任的翼王。” 阴氏一听,直接骂道:“你个死丫头,你不同意什么,那孩子可是翼王,一诺嫁过去便是翼王妃的。” 沈吟吟回应道:“什么翼王,不过是楚王不要的儿子,去了翼王府也不过是个傀儡,我怎么舍得我家一诺跟着去受那遭罪?”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确实,楚王这般殷勤,定然是惦记翼王府的,如此,一诺嫁过去,定然不是去享福的。” 阴氏道:“那好歹是翼王府,谁一出生就是享福的,事在人为,楚王还能将手伸向翼王府去?” 这很难说啊。 楚王会说萧偃还小,给他派诸多的奴仆,打量安插自已的人,很容易。 阴氏道:“他们插人,我们也可以的,到时候咱们陪嫁诸多奴仆不就是了。” 阴氏虽然不着掉,但是这却是好法子,可这就像是在赌博,赢得几率很好,因为萧偃和王一诺都是孩子。 斗法也是沈家与楚王府。 可是王一诺是王家的孩子,不是沈家啊。沈家贸贸然插手,王家不会感激,反而会生了嫌隙。 不一会,沈明泽便回来。 沈吟吟看着自家弟弟,将眼中的泪水忍住了。 “明泽,今日楚王为萧偃求娶一诺的事情,你知晓了吗?” 沈明泽点了点头。 “那你的意思呢?” 沈吟吟都觉得自已很奇怪,沈明泽明明是她的弟弟,让她莫名的信赖。 她明明比她大一轮啊。 “大姐似乎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 御史大夫,上可指征帝王,下可弹劾百官,倘若楚王当真做了点什么动作,那么就等着吧。 这话一出,沈吟吟似乎明白了沈明泽的意思。 “你也同意这门亲事吗?” 沈明泽不同意,但是楚王已经进宫请旨了,皇上已经被说动了。 而皇后娘娘怀着孕去拦都没拦住。 想来是宗室给皇上施压了。 钟锦绣听表哥说起,便道: “萧偃过继道翼王府,是表哥提及,然楚王感念,才想起要结亲,我想一定是楚王示好……更甚者是要赌表哥的口,所以绝对是不会对两个孩子作怪的,回头派几个严正的嬷嬷过去辅助,不会出差错的。” 沈吟吟听完这话,眼眸微微一亮。 内府派往下来给新翼王府的仆妇都有制度,但是陪嫁可是没制度的,这陪多少人还不是王家说了算。 沈明泽道:“回头我给孩子添妆,多送些人过去。” 阴蛰也道:“正好我身边也有些合适的人,也一块给一诺吧。” “回头让外祖父给一诺多送些丫鬟小厮,将翼王府塞的满满的,倒也不怕人家欺负了。” 沈明泽也笑着道: “回去告诉一诺,让她去翼王府,尽管嚣张跋扈,有什么烂摊子我会替她收拾的。” 有这句话,沈吟吟便放下心来。 “我就是舍不得,她还那么小。” 众人安慰一番,终于安抚了沈吟吟。 这桩婚事,皇上怜爱萧偃年幼,酌情让他们早日完婚,也算是在诺大的翼王府,有个伴。 王家巴不得将孩子送过去,自然欣然接了圣旨。 王家那边因为嫁妆的事情,随风候夫人却不愿意多给,沈吟吟在那磨叽了几日,才多给了一间铺子。 随风候夫人的意思便是:“翼王府什么都有,不论是是翼王府祖产还是陛下赏赐,还有楚王府那边……翼王府就他们两个主子,一年也耗不了几个钱的。” 气的沈吟吟直接标了脏话,气的随风候夫人直接将其关了禁闭,只不过没一日便被放了出来。 若是将她关起来,一诺的婚事谁人办?随风候夫人这个账还是算的清楚的。 随后不几日,沈家便派人去了随风候府,意欲添妆。 但是这添妆吧,给些银子铺子就行了,可沈家的人却不来这套,只是将百十号人的卖身契给了沈吟吟。 沈吟吟没有去瞧卖身契,而是接过家里递来的花名册,上面写着这些人家世与特长写的完整,衣食住行以及算账看诊,无一缺失,心中感叹:“还是娘家比较上心这件事。” 王家二房见到沈家来人添妆,早就看见了,这会儿便来凑了热闹,也想瞧一瞧,钟家送来了什么。 随风候夫人不喜欢世子夫人,却对二少夫人关爱有加,只因为二少聪慧有为,且年纪轻轻中了进士,凭已的力量在朝堂上立足,可却不能得世子之位,随风候夫人愧疚不已,所以想法子弥补二儿子和二儿媳。 就连管家之权,都交给了二儿媳妇。 所以沈吟吟在随风候并不得好。 但是她却从不回家抱怨就是了。 对于自已在沈家虽然是世子夫人,但是却毫无地位可言的事情,沈吟吟已经看透了。 好在最近几年,王涛他略有些收敛,不至于让她颜面扫地。 “大嫂,听说沈家来人了,怎么也不跟妹妹说声。也好来拜见拜见……” 沈吟吟道:“不过是个奴才,怎么敢劳烦妹妹来见?” “奴才?大嫂在沈家怎么这般不得宠,沈家居然只派个奴才来?也太不重视咱们府上大小姐了。咱们一诺日后可是翼王妃呢。” 沈吟吟蹙眉,微眯着眼睛看着郑氏。 她不怒反笑道:“弟妹,你想见我沈家的谁?改日跟我回沈家,我给您介绍介绍?” “我沈家男嗣少,所以家族不是很兴旺,比不得弟妹家大家族,世家贵族,好在我弟弟争气……不比有些人家,家族兴旺又如何,最终也没几个立于朝堂的,只能靠着祖产过日子。” “你……” 世家贵族的郑家,祖上确实有能人,但几辈下来,却未曾在出现一个能人。 可不就是沈吟吟说的那些靠着祖产过日子。 “弟妹,你几次三番资助给娘家,母亲她知晓吗?” “你……大嫂何必如此,我不过是想着大姐在娘家必然是地位斐然,可没想到,大嫂前几日回家,什么也没得到是吧,一诺依然要嫁给翼王府的。” 这是在讽刺她在钟家不受宠,在王家亦是不受宠的啊。 沈吟吟深吸一口气,便道:“我在沈家受不受宠的的还另说,但也好比你郑家,郑夫人对你,怕是只在没银子的时候,才会想起你吧。” “你……” “本来还想求求母亲多给一诺添一些嫁妆,可我瞧着大嫂你并不需要呢。” 沈吟吟想反驳两句,然又觉得没劲,还是好好的给自家女儿准备嫁妆好了。 她能为女儿讨要嫁妆?她信个鬼。 “二弟妹若是没事,便回去吧,我这还忙着,没空招待二弟妹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麒麟玉牌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将家 将夫人从那日柳相寿辰后,便一直坐立不安,好些天才盼来了自家老爷回转,将那日的事情说了。 将衡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儿也确实该到了嫁人的时候了,沈家...倒是极好的。” 蒋夫人急了道:“可是沈家六房嫡子,早早就没了母亲,沈家六爷宠妾灭妻,娶了个烟花之地的女子为妻,咱们家小小怎么能嫁过去?” “你说的是沈明目吗?” 将夫人点了点头。 “那沈明目如今正在漕运,我手下干事呢,是个好孩子,你也别杞人忧天,听风就是风了。” “在老爷手下干事?怎么没听说啊?” “在漕运做些文职工作,挺实诚的孩子,脑子够灵光,上次漕运丢失的粮草便是他寻获的,若当真是这门亲事,我同意。” “老爷...” “你安心吧,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你且瞧着吧。” 蒋夫人还想说什么,见自家老爷这般看重那孩子,倒也没说什么了。 “不行,明日我要去看看。” 隔日,蒋夫人果然带着自家女儿去了漕运,远远的瞧着一个年轻孩子,正在清点货物。 蒋夫人欲要上前,那孩子见状,便上前道:“夫人,可是要坐船出去,这辆不是客舱,前面那辆才是,夫人您请。” 温婉如玉,规矩有礼,模样还是很周正,有一股子书卷气,但却没有书生的柔弱。 “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子啊。” 蒋夫人携带女儿离开,转身的瞬间,便漏出和蔼的目光。 “小小,这孩子长的倒是不错的。” 蒋小小微微转身再次去看那沈明目,然很快转过身来,脸蛋微红。 这怕是相看上了。 晚上,蒋夫人便与蒋大人提及此事了,这沈家多日不曾有信,他们心里也急得很啊。 “这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不用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蒋大人只觉得,这人已经在自已漕运了,他还能飞了不成。 隔日朝堂百官评审与任职的人员出来了,上面有沈明目,柳楚辞,游士蕃,王涛,游士蕃,然却没有闫牧和王励。 随风候府王家,如今跟是闹翻天了。 王涛已经从巡城御史到了副指挥了,在过不久...可是王励如今还在翰林院呢。 郑氏更家着急道: “母亲,你问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随风候夫人亦是不知晓什么情况啊,待随风候回来了,看着自家二子便是抱歉的很。 但是看向大儿媳妇,亦是透着抱歉。 沈吟吟笑着道:“咱们家世子爷升迁了,也算是喜事,二弟...在历练历练,升迁总会的。” 随风候笑了笑道:“是啊,你二弟是该历练历练。”随风候画风一转,便道:“皇上很看重翼王婚事,一诺嫁过去,也是皇上怜爱翼王年幼,寻个人陪他长大。对了,孩子嫁妆可是准备好了?” 沈吟吟恭敬回应道:“回父亲的话,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随风候对沈吟吟笑了笑,目光所及,便是看向自家夫人,问:“准备的如何了?” 随风候夫人有些莫名,轻啊了一声。 “你身为随风候夫人,不会定点都不曾在意过这个事吧?” “老爷,这一诺的婚事,也该她父母办才是,我这能插得上什么忙?” 随风候神色莫名道:“怪不得励儿升迁无望,都是被你拖累的。” “侯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 随风候看着她直摇头,此事与她说白了也没劲的很。 今日他下了朝堂,事关自家儿子的升迁,他也是问了几句的。 同僚们是这样子回应他的:“王家二子,的确是优秀大气,但听说侯府二公子在府上的地位亦是盖过了世子爷,连掌家大权都在你那二房儿媳妇手中?是也不是?” “是...啊...这不是长子他...” 那同僚轻叹一声道:“你爱子之心,我懂得,可是旁人却不懂啊,别人还以为你准备撤了长子世子之位,改而请旨立次子为世子呢。” “这...这二子聪慧,将来光耀门楣,指日可待,我这也是...” “你啊,想法不错,错就错在,给你家长子纳了沈家妇啊。沈家岂能看你们二儿媳妇压在他们家姑娘头上?” 随风候这是第一次认真的看待自家长子媳妇,平日温婉随性,不争不抢的,堪称媳妇标杆。 然今日就算是二子没有升迁,长子升迁她亦没有表现过多的情绪在外,恍惚是理所当然,又恍惚是知足。 知足? 在看次子媳妇,因为没有升迁,满眼的愤懑,有失礼节。 “阿庆,回头从我私库给诺儿添几箱东西,给世子夫人抬过去。” 几箱? 随风候夫人一听便觉得不能够,尤其是老爷的东西,那都是价值不菲。 怎么可以? 就连郑氏都觉得有些离谱。 “父亲,怎么能劳烦父亲动用私库,说来都是儿媳无用,前几日儿媳还去寻大嫂商议,只是大嫂却说已经准备好了,我以为大嫂不用府上帮衬呢。” 随风候怒目: “你以为?若是各府上办事都自以为是,那么还要规矩作甚?一诺嫁的乃是翼王,翼王府婚事,这聘礼多少,都有祖制,然这嫁妆多少,亦是祖制,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有几个胆子胆敢在翼王婚事上做手脚?” “父亲,我...” 随风候哪里容他放肆:“朝堂上你们官人努力做事周旋,却不曾想被他后宅夫人的愚蠢给拖累了。”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随风候从不管后宅之事,对待儿媳更是温和,今日居然说出这般重的话,定然是气急了。 可是府上一直都是如此,何须今日才...励哥是被后宅女子给拖累了?是说谁? 她看了一眼沈吟吟,莫非是她? 沈吟吟心中自然是有杆秤,她曾听闻闫家公子闫牧欲要做通政使最后却落到闫家庶子的头上,这其中缘由让沈吟吟想起柳家发生的事情。 那件事虽然没有通传出来,但是若是有心知晓,亦能探听一二。 这是因为闫牧得罪了她家表妹。 瞧着公爹的怒气,怕是王励,不,应该是郑氏得罪了自已之故,继而王励得到了沈家排斥。 沈家为她出头,她不会烂好心的,却拆沈家的抬,自家相公得以升迁,便是好的,至于别人,与她何干。 沈吟吟想到这里,心中便一阵畅快,便道:“公爹,这里是我为一诺准备的礼单,请您过目。” 随风候今日势必要管这件事了。 他接过聘礼单子,一一看着,都是一些平常物件,然看到麒麟玉牌时候,便问:“这是什么?” 沈吟吟道:“这麒麟玉牌乃是阴家信物,但凡拥有此令牌的人,都可以在阴家任何一家商铺里面取东西,世间唯有五块令牌,我们五姐妹一人一块,是外祖父在我们出生之时,送给我们的,意欲让我们五姐妹日后不为吃穿用度计较...” 随风候微微一惊,这麒麟玉牌的分量厚着呢。 然郑氏听说了麒麟玉牌,一双眼便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看着沈吟吟。 想起以前因着她管家,什么好东西都是她先选择,最后只让人送给沈吟吟一些她挑拣过的,最后又去与她显摆? 如今想想,自已简直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啊。 前些日子才听闻她乃是世人传颂的林韵娘,这一桩桩一件件,只能说明她家大嫂不缺银子,甚至没了随风候府,没了世子尊荣,人家依然是风云人物。 有这个认知的不仅仅是郑氏,还有随风候夫人。 “这般贵重的东西,你岂能送出去,一诺她终究是嫁出去了...” “母亲,我亦是从沈家嫁出去的。” “你...” 随风候夫人心中惦念的那麒麟玉牌,沈吟吟嫁入王家便是王家的人,她的东西自然也就归入王家。 这会儿,王一诺来寻她母亲,被丫鬟带入厅内,见到众人,忙见礼。 以前不觉得,如今瞧着王一诺穿戴皆是新衣,不论上面刺绣暗纹,皆都让她们多看两眼。 且王一诺脖颈处赫然就挂着一块玉牌,雕刻麒麟,莫非就是那块? “一诺,你到奶奶跟前来?” 随风候夫人招呼一诺上前,轻轻磨砂着她脖颈处的东西,喃喃自语道:“这便是麒麟玉牌了?” “祖母说的是这玉吗?是母亲送我的,母亲说拿着它可以去外面换好多好多吃的。” “你个傻丫头,有了它,你便是金山银山也能要的,何况那两口吃的。只是,这玉牌只有一块,一诺是大姐,是不是该将东西给了弟弟?” 王一诺看了看自家母亲,随后摇了摇头道:“不能啊,这是母亲送我的。” “你...” 随风候看着自家夫人无耻的嘴脸,手上礼单突然间拍在桌子上。 “干什么呢?你还抢儿媳妇的东西不成?那是儿媳妇的,她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就是因为你,励儿他才久久不得升迁...”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 王一诺忙跑到自家母亲身侧,无辜的看着众人,沈吟吟牵着一诺的手道:“父亲母亲,儿媳还有些事,先告退了。” 待儿媳们全部都告退,随风候便肆无顾忌的骂了随风候夫人一句:你个蠢货。 第三百三十章、一个床上睡觉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不过最后,王一诺的陪嫁单子上又有随风候亲自加了许多箱。 沈吟吟瞧着东西,倒是没真的放在心上。 送东西的管家,将沈吟吟的表情看在眼中,回头便与随风候说了,随风候轻叹一声道:“你觉得她是否在生气?” 管家无奈笑了笑道:“这倒是不会,奴才倒是觉得,大少奶奶心胸开阔,且又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就连咱们府上的两位小姐都心胸开阔,即便是旁人在外面议论咱们家世子爷不好的时候,两位小姐处处维护,不曾丢一分侯府的颜面。” “外面是如何议论的?” 管家默然,不敢说。 随风候又是一阵叹息道:“即便是你不说我也能知晓,不过是世子无才无德,吃喝嫖赌,配不上沈家大姑娘罢了。” “想当初本候还因为沈家给的聘礼少,而对她多有微词,如今瞧着,人家是深藏不漏,而本候才真真是让沈家看了笑话呢。” “年纪轻轻的,便成了人人称颂的林韵娘,沈家培育女儿,确实很有一套。” 长女嫁入随风候,二女嫁给礼部侍郎家,三女...四女嫁给了新科进士谢子怀,五姐则是皇后娘娘,这般贵重,谁敢欺辱?偏偏王家不识趣,还以为沈家还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辱的... 果然是大错特错了。 “你说老大家的,知不知道咱们家二少没有升迁的缘由?” 管家却是不知晓的。 “瞧着世子夫人神态自然的,应该是知晓的吧。” 是知晓的,但是却不动声色的避过这个事,想来对沈家的做法是赞成的。 管家想起什么来,便道:“侯爷,奴才猜测,沈家如此便是希望我们能够重视世子夫人,绝不是刻意打压。奴才还听闻,沈家二姐儿嫁入孔家大少爷孔鸧,那孔家二少爷孔晟曾在外诋毁沈家二姐儿,恰恰就被沈家少爷听说了,当场便着人将沈家二少爷给抓了,关入了牢房,听说闹的挺僵的。” 确实,孔家的二子,这么久了都不曾立于朝堂,想来是沈家打压。 “侯爷,要不让咱们世子夫人回去说说,也还解开了误会。” 随风候摇了摇头道:“倘若她懂,自然会回去说情,倘若她不回去说,定然是咱们做的不够。” 怎么能够? 王家如今还不是世子夫人管家呢。 沈吟吟这几日并没有回娘家,她在忙着办理一诺的婚事。 婚礼就定在下个月月初。 婚礼当日,各界人士前往参加,钟锦绣自然也在其列,不过她在随风候府。 待送姑娘出门,沈吟吟招待玩顾客,才拉着钟锦绣说了些家常。 沈吟吟想起王励的事情,便问:“我们家二少爷这次没有升迁的事情,明泽给你提及为何了吗?” 钟锦绣笑了笑道:“大姐,表哥办事从不夹杂私人情绪,你可千万别多想,这要是让外人知晓,还不说表哥乱用职权。”钟锦绣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睛,沈吟吟自然明白。 “一诺的聘礼,本来我家那两位是不想掏银子的,可最后我那公爹生生给一诺送来了五大箱,都是之前的古董,卖出去值不少银子。” 钟锦绣笑着道:“侯爷还真是会办事,要知晓翼王府这门亲事,乃是皇上赐婚,若是办杂了,丢的可是随风候府的人。丢人倒是没什么,若是被皇上记着,就不好说了。” 沈吟吟笑道:“还好我公爹是个明礼的,不然...” “大姐,表哥听说你操持一诺的婚事,忙的脚不沾地,特别心疼呢。他可说了,让你尽心尽力培育孩子,扶持大姐夫,别的不用操心。” 沈吟吟心中明白。 “明泽费心了,你大姐夫...最近几年收敛极多,亏了他费尽心思,引他入正途,这些年不论他升迁还是做事,身旁都有能人协助,才没有出什么差错,我明白的。” 钟锦绣拉了拉她的手道:“大姐这是谦虚了,大姐夫是个有本事的,不过是不被重视,故而才...” 说来定是王家有个才学博博的二弟存在,才衬托的大姐夫不出众。 久而久之,一个自暴自弃,一个放弃培育,这才废了。 按照沈明泽的话说:“大姐夫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只要善加诱导,自然也就明礼了。” 钟锦绣则了解:这便是近朱则赤近墨者黑。 正说着话,丫鬟来报,说是随风候夫人拎着自家儿媳来了。 这...不招待客人,来这里作甚?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我先回去了,大姐且记住,沈家如今今非昔比。” 沈吟吟道:“我知道的。” 以前因为沈家无人出头,她一忍再忍,但是今后却不会了。 钟锦绣刚好与他们错开走的。 当随风候夫人看见沈吟吟屋里没有钟锦绣的身影,不免有些恼怒,道:“沈吟吟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刻意避着不让我们见她?” 沈吟吟道:“母亲说笑了,是家里有事,所以弟妹才走的急。” “你...你父亲跟我说了,这次励儿没有升迁是因为你们沈家?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在背后耍手段,励儿可是你二弟,你是我王家的人。” 沈吟吟轻哼道:“母亲,我一直都知晓我是王家的人,否则你以为,二弟何以还能留在朝堂上?” “你什么意思?” “什么?沈吟吟,你什么态度?” “儿媳知错了。” “你......” 正此刻,随风候突然间出现道:“都干什么呢,前面还有客人没走呢。” “老爷,您瞧瞧她什么态度,他居然说励儿在朝堂上是因为她沈家,她好大的脸啊...当真以为朝堂是他沈家开的啊。” 随风候蹙眉,看着沈吟吟,微微低着头,恭敬的模样,倒是自家媳妇和二儿媳一脸张扬强势。 “来人,送夫人回去。” 候夫认目瞪口呆,然郑氏则上前道:“公爹,此事确实是大嫂她出言不逊......” “郑氏,请你慎言,如今一诺乃是翼王妃,世子夫人乃是翼王妃生母,皇后的亲大姐,你有几个胆子敢指责翼王妃的母亲,皇后的姐姐不是?” 郑氏满脸震惊,忙跪下道:“公爹,儿媳不敢。” 随风候看着自家大儿媳,自始至终都不曾求情,想来对她婆母和弟妹积怨甚久吧。 “散了吧,下次在寻事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已的斤两,本候可不想被一些愚蠢之人牵连。” 沈吟吟这次才道:“公爹通亮,一心为国,皇上看在眼中,自然视爹爹为朝堂肱股之臣。” “嗯。” 随风候越发觉得沈家的女儿不简单了,知晓该说什么不该什么。 不多久,世子爷王涛回来了,刚进屋便道:“吟吟,快给我将衣服脱了,真是热死了。” 今日大喜的日子,可不都是正装,这一身衣服下来,贵气的很,然也累人的很。 “前几日世子爷的任命书一下来,今日前来喝喜酒的人也多了,都夸赞世子爷您将来有大作为呢。” 王涛心中得意,道:“还算他们识相。” 王涛想起他爹说的话,便道:“今日母亲和二弟妹又来寻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次升迁没有二弟,二弟妹心中烦闷罢了。” “哼,二弟不升迁管你什么事?真是吃饱的撑的。” 有这句话,她心中便知足了,旁的无关紧要。 “你上次去看了萧偃,爷觉得他如何?” “容貌上佳,脾气秉性听楚王府的下人说,是个好孩子。” 如此沈吟吟便放心了。 “哎呀,刚才忘记吩咐侍候的嬷嬷了,他们年岁小,今晚上可不能胡来。” 王涛笑道:“你这真是瞎操心,小毛孩一个,毛都没长齐呢,放心吧,圆不了房。” “一诺那么小就嫁人,我岂能不担心?” 王涛也不放心,但他女子嫁人是早晚的事,且这次女儿嫁的意思皇族,不算是辱没。 且他是知晓沈家给了一诺一百的佣人,其中有将近一半都是身怀功夫的。宫里面派来保护翼王府的侍卫,都是万里挑一的,听说是皇后娘娘亲自吩咐的。 他都有些羡慕自家女儿了,都这么多人宠着。 说来则都托了自家夫人的福。 “你且安心吧,只要我足够强大,将来必定能够庇护女儿的。所以我一定会努力的。” ...... 翼王府,今夜两个陌生的孩子聚在一起,并未像旁人想的那般,有多么惊心动魄。 喜房内,两个孩子倒是没有那般拘谨,而都饿了,坐在一块吃东西,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王一诺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便好奇道:“楚王府不给你吃的吗?” 萧偃摇了摇头道:“楚王妃总喜欢罚我们,我跟母亲经常没饭吃。” 王一诺道:“你日后便是翼王了,我舅舅说了,翼王是很大很大的爵位,就是我爹见了你都要下跪磕头的。” “对,日后她在也不能罚我了。” “嗯,若是她日后敢欺负你,我们就进宫告状。我姨母可是皇后娘娘。” “好。” 两小儿吃饱喝足,便困倦了。 “你知晓洞房花烛都做什么吗?” “不就是睡觉吗?还能干吗?你可不能抢我被子。” 萧偃道:“母亲说让我好好疼你。” 王一诺顺口道:“嗯,放心吧,我日后也定会好好疼你的,今晚困了,睡吧。” 因为两人年纪小,沈吟吟根本就没有给女儿普及闺房之事,然萧偃虽然知晓些,但依然是懵懂,所以两人只是在一个床上睡觉而已。 第三百三十一章、皇后娘娘早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翼王府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钟锦绣因为肚子年越来越大,便被限制出门了。 四月份某天的早上,天色暗沉,淅淅沥沥落着雨水,也就在这日,钟锦绣的两个孩子安全着地。 然就当钟锦绣正在歇息,沈明泽在里面陪着的时候,阴氏则抱着其中一个孩子离开了沈家。 蒋嬷嬷知晓后,连忙禀告少爷少夫人。 钟锦绣一听,心头莫名一紧。 沈明泽安抚道:“没事的,母亲应该是将孩子抱去给外祖父瞧了。” 钟锦绣刚生产完孩子,有些困倦,大脑意识想不出别的,唯有听话。 “将另一个孩子放在少夫人身侧。” 沈明泽说完,在钟锦绣额头亲吻一下,轻生安抚道:“放心有我。” 沈明泽出了门,第一时间唤了暗一道:“夫人去了何处?” “往宫门去了。” 沈明泽微微皱眉,道:“拦着人。” 道上,阴氏刚出门,便被人盯上了。 车内的阴氏吩咐安嬷嬷道:“让车夫快些,别等着宫门落锁。” 然而马车再快,也快不过马儿奔驰。 沈明泽拦着马车。 怒道:“母亲,你要带孩子去哪?” 阴氏看不出沈明泽的阴沉,食指放在口中,让沈明泽小声些。 “你五姐如今在宫里面,太医诊脉说她这一胎怀的是女娃,她在宫中艰难,若是能生个儿子.....” “所以你便想着要将我的儿子送去给五姐,偷龙转凤?” “是。” 沈明泽简直就要被气笑了,她的母亲天真如此,觉得自已真的能够安然无恙的将孩子送过去?简直可笑的很。 到底谁给她出的主意? “来人,将我母亲带回去,关进祠堂,等我爹回来,在做定论。” “沈明泽,你敢?你搞什么?我可是你母亲。” “就是因为你是我母亲,所以我才将你关起来,若是旁人,我早就将你就地正法。” 沈明泽将孩子从他怀中夺过来,冷声道:“你果真是太蠢,母亲似乎不知道,吴家的女儿,还在宫里呢。” “那又不是她亲生的......”最近她与吴继夫人交好,那继夫人跟她说,她家那继女对她不尊敬,她不喜她,一直想着将自家侄女送入皇宫的,但是...吴妃不愿意,如此她才想着站在皇后这边的。 “你......” 沈明泽道:“我还有要紧的事情,母亲且先回去等着皇上治罪吧,混淆皇嗣,大逆不道,抄家问斩也不为过。” 五姐怀孕,比锦绣还小两个月,若是他们计划如此,那么...... 五姐有难。 然此刻跟着阴氏的人,瞧见这一幕,忙回去禀报。 吴继夫人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实行第二计划。” 第二计划,便是将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的孩子送过去,便诬赖说是皇后娘娘所为,这绝对能一举将皇后打压。 混淆皇室血统,死不足惜,即便是沈家的沈明泽在厉害,这罪名一旦定下,他百死难逃。 宫里面,沈明泽焦急拿牌子入了宫,绵长的宫道,在沈明泽心头,宛若奈何桥一般,赴死又如重生。 迎面遇上钟明,钟明瞧他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眉头微皱问道: “表弟,出什么事了,你这般情况?” 他今日请了假的。 沈明泽道:“表妹和孩子都安好,大哥,宫里面要出事...” 钟明蹙紧的眉头更重了,浓黑的眉头,恍惚要聚拢成一条线,他问道:“什么事?” “大哥,有人要在扰乱皇嗣,你抓紧查,今日必定会有人作乱的。” 钟明慎重的看了眼他,道:“我先去查,你先穿件衣服...” “来不及了......” 沈明泽不能随意进入后宫,所以他便去行政殿寻了皇上,皇上看着他焦急的神色,以及湿透的衣服,还没问什么,便听太监慌张来报。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早产了。” 皇上一怔,已经顾不得沈明泽了,他忙推掉所有,往后宫赶,皇后怀孕还没有到日子呢,太医院所有御医全部赶到。 沈明泽直接跟着,皇上脚步急切,沈明泽不免跟上前去,皇上道:“明泽,不论与什么事,等朕忙完这一段再说。” 沈明泽道:“皇上,臣之事,亦是关于皇后的,皇上咱们先去看看皇后......” 到了皇后宫中,皇后已经被送往产房,宫门口因为皇上的到来,跪了一地的人,一院子的御医且等着。 皇上人还未跨进宫里,声音便已经传来道:“怎么回事?” 管理皇后宫中的解语,心中惶恐,然她现在还不能慌张,她跪下来道:“皇上,有人对皇后娘娘用了催产药,所以皇后娘娘今日才提前发作。”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是闫妃,今日闫妃送来了山楂饼,奴婢命人去查了,里面含有催产药。” 沈明泽蹙眉,对这些事并不大感兴致。 院子里的御医,推出来一位说话的出来,回话道:“皇上,娘娘她不大好,孩子不是自然落地......” “什么不大好?朕要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皇后和公主...否则朕要你们陪葬...” 沈明泽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然而现在她五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不一会,吴妃在宫中抓住一个宫女,那宫女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赫然就是一个刚出身过的婴儿。 那人赫然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名字叫蔷薇。 “吴妃,你来做什么?” 吴妃道:“皇上,臣妾有事禀报。” “说。” “皇上,今日臣妾在御花园修剪花枝,瞧见蔷薇偷偷摸摸的,上前一问,才知晓她居然...偷龙转凤,混淆皇嗣,大逆不道。” 皇上蹙眉,紧盯着蔷薇,吴妃瞅准机会,便道: “臣妾审问,她居然说是皇后娘娘吩咐她去宫门口将孩子转移进宫里,而宫外面,与之接应的赫然便是皇后娘娘的母亲。” “臣妾自然是不信,所以特地将人带来,与皇后娘娘对峙,可是......”可是皇后娘娘居然要生了,这就让人怀疑了。 然那蔷薇此刻早已经跪在地上,匍匐着,浑身颤抖不已。 “求皇上开恩,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啊。” “你是听谁的令?” “是沈夫人......” 皇上怒急,一脚踹在那丫头身上,随机让身边的侍女田瑶儿上前去检查。 田瑶儿本欲要被皇上封为公主,然而她不愿意,甘愿待在行政殿,当一名女官。 皇上见她执拗,便没有强求。 田瑶儿上前去查探,摇篮里裹着的就是一个男孩,且是刚出生不久。 皇上看向沈明泽,沈明泽则恭敬道:“启禀皇上,此事关系道皇嗣,臣请皇上彻查。” 沈明泽从来不会坐以待毙,这些事他已知晓,且在掌中。 “今日臣听闻此事,亦是觉得惊世骇俗,且贼人胆大妄为。臣担心宫中皇后娘娘安危,所以才着急进宫,臣愿意配合调查,直到将真正扰乱后宫之人抓获,以正宫规。” 皇上看了沈明泽一眼,没吭气。 他最近一直听人说,皇后娘娘此胎是公主,他本即便是公主也是他的嫡女,世间最尊贵的女人。敛眉看向篮子里的男婴,在联想到皇后最近神情恍惚,皇上不得不怀疑皇后的用心。 吴妃在旁边加点眼药道:“皇后娘娘不会因为这胎怀的是公主,起的不该有的心思吧。臣妾听说,沈家少夫人今日刚好生子,若非...臣妾还真是怀疑,这一切都是沈家计谋呢。” 吴妃自认自已的计划天衣无缝,沈家如何都洗不清嫌疑了。 皇后生女,皇后宫中的宫女指证,如今沈明泽又...他们是如何都洗不脱干系了。 她看向沈明泽的目光,微微有些挑衅。 然沈明泽不怒反笑,看向吴妃的目光,略有些讽刺,道:“吴妃倒是挺了解臣的家事的,想来是这些日子,吴家继夫人多次来寻我母亲游说......好在我母亲并没有犯下大错,所以吴妃所言的沈家计谋并不存在,倒是吴妃娘娘您是听谁说了,皇后此胎是公主呢?” 吴妃微愣,道:“...御医诊脉说的...” 御医在旁边早就听见了,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他听着亦是惊心不已,但是刚才皇后娘娘的脉象...... 御医道: “回皇上的话,刚才臣与皇后娘娘把脉,皇后娘娘这胎似乎是双胎,至于男女,臣不大确定......像是龙凤,又似......” “不可能,以前为皇后诊脉的御医,说皇后怀的是公主。” 吴妃在所有御医脸上看了一遍,然却没有那张熟悉的脸。 “吴妃似乎不大喜欢皇后生皇子?” 吴妃意识道自已说错了话,刚才得意的面容,终于有了裂缝。 此刻她在看了一眼沈明泽,却见到他眼中的讽刺。 吴妃心中略有些迟疑。 “不是,皇后娘娘生皇子我等自然欢喜。可既然怀的是双胎,皇后娘娘怎么不说呢,如此沈家夫人也不用这般担心,而走了极端。”她目光往篮子里瞧了瞧,冷声道,“偷龙转凤,混淆皇嗣,亦是死罪。” 吴妃话音刚落,便听见从产房内传出的声音,道:“生了生了...是个公主,快去禀报陛下。” 第三百三十二章、永远在祠堂忏悔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吴妃听后心中略微有些放松,双胎,也有可能是两个女儿的。 皇后与她四姐便是双胎。 如此她便安心不少。 吴妃正要说什么,然此刻钟明突然间来了。 “皇上,臣有事启奏。” “什么事?” 钟明回禀道:“臣在麾下抓了几个人,他们涉嫌与宫内宫外之人勾结。意图扰乱能后宫,混淆皇嗣......” 皇上此刻不想处理这些事,他直接吩咐道:“拉下去,好生审问,朕要知晓结果。” “是,臣告退。” 吴妃看到那些人的时候,心中莫名一紧张,她太得意了,居然忘记了那些人? 不,不会的,所有人都是蔷薇联系的,自然一切都会归于皇后娘娘头上,然现在还不是作怪的时候,她要知晓皇后第二个孩子是男是女。 只要不是皇子,不是皇子...... 然一声啼哭传出,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产房门口,然正此刻,刚才还淋淋漓漓下着雨的天气,突然间大亮,天上似乎彩霞划过,一片靓丽。 “是皇子,是皇子......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还不曾有人来通报,里面便一阵欢腾。 吴妃听后,直接呢喃道:“怎么可能?” 皇上冷眼轻哼,似乎没听见她的话,随后便要掀开帘子要进去,田瑶儿快步走上前道:“皇上,您不能进去。” “让开。” 皇上根本就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掀开帘子进入了产房。 田瑶儿觉得不合规矩道:“沈大人,您快劝劝皇上。” 沈明泽抹了抹额头上的水渍,当做没听见她的声音。 倒是皇上进去的时候,正瞧见嬷嬷们在给孩子擦拭身上的污浊,只一眼,他便瞧见了孩子是带着把的。 皇上心情大好,不顾周围诧异的眼神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直接就走向皇后榻前。 皇后眼中的诧异不比旁人少。 然她是皇后。 “皇上,您不能进来。” 皇上高兴,没在意皇后话中的责备道:“皇后,你辛苦了。” 沈莱娣虚弱的笑了笑道:“为皇上生儿育女是臣妾的职责。臣妾并不觉得辛苦......倒是皇上,您不能进产房的......” “皇后总是这般死板。” 沈莱娣微微撇撇嘴,然即便是想要强镇定,也掩饰不住眼角的困倦,皇上伸手将皇后脸上的乱发磨平,轻声安慰道:“睡吧皇后,朕会照顾好咱们的孩子的。” 皇后真的是很累,不一会便睡下了。 皇上看了皇子一眼,随后则出了产房。 众人纷纷跪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皇子公主,我大宋江山后继有人......” 沈明泽道:“皇子降生,天子骤然变晴,可见小皇子是个有福之人。” 皇上心情大悦道:“朕的儿子自然是有福气之人,朕的第一个儿子,赐名耀,封皇太子.....” 皇太子? 众人一愣,随后又是一阵叩拜。 吴妃浑浑噩噩的,眼睁睁的瞧着皇后的刚出生的儿子被封为皇太子,皇上心情大悦,似乎无暇在管旁的事。 吴妃始终不明白,御医明明说皇上怀的是公主的,怎么就...... 吴妃从皇后宫里出来,便吩咐道: “怜儿,速去查查,钱太医可在?” 怜儿还不曾去,便瞧见解语走来,看着吴妃道:“娘娘不必去寻钱太医了,他已经告老还乡了。” 吴妃瞧见解语,心中便有气。 “解语,皇后怀的是女儿,是你透漏给我的。” “吴妃娘娘,奴婢只是说皇后可能怀的是女儿,是您寻找的钱太医,暗示钱太医皇后怀的是女儿,所以他才一直咬口说皇后怀的女儿,若不如此,皇后母亲怎么会相信您所说的话呢?又如何陪着演这一出戏?” 吴妃听她说的细致,心中不免惶恐。 “你知晓?” 解语轻笑,道:“吴妃娘娘,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宫里面,您只是暂管宫务,皇后娘娘才是正主。”而她帮助皇后管理宫务,所有事情都瞒不住她的。 是您太轻敌,亦太自以为是了。 解语瞧着吴妃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想在看一眼。 您想收买我?这么蠢笨的人,何以让我为你谋事? 再说了,沈家少夫人待她莫名的好,很看中她,她绝对不能辜负。所以便瞒着皇后,设计了这一出。 其实皇后并非不足月出世,是她刻意为之,便是要让吴妃自行落入陷阱。 她以为蔷薇便能受她威胁?真是笑话。 行政殿内 御医们再次回禀,道:“皇上,皇子公主不足月降生,然身体安康,实乃是社稷之福,祖宗之福。”御医们都是人精,只要不惹事,便会顺应‘天意’。 所以即便是他们查出小皇子是足月生的,也不会乱说话的。 毕竟那是皇太子,而皇后是皇太子的母亲啊。 所以皇上不知其中猫腻,心中的高兴出自真心,隔日上朝便给百官发了西蛋,连着赏赐皇后赏赐沈家许多东西。 然沈明泽入行政殿,直接拒绝皇上的好意。 “皇上,沈家有罪,求皇上开恩。” “沈明泽,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别扫朕的兴。” 沈明泽道:“不,此事不能不说。” 皇上微微皱眉道: “沈明泽,你想要做什么?朕说了朕不想知晓,皇后生下朕的嫡长子,普天同庆,如何都能饶恕的。” “臣不是刻意扫皇上的兴,但是若是臣不说,未免帝后她日因此失了和气。臣有私心,今日必须要说。”他顿了下道,“皇后娘娘怀孕初期,外人皆传皇后此胎怀的女儿,且吴妃从中作怪,诱使吴家继夫人游说我母亲,当日表妹生下两个儿子,我母亲的确是准备将孩子送往宫中的。如此才有了与人利用外合,预行偷龙转凤之事。虽她是被人蛊惑,然她却又祸乱皇嗣之嫌。臣自知沈家罪行滔天,不敢求情,可臣怕死,还求皇上看在臣外甥女的份上,饶恕臣这一次。” 皇上听他执拗讲起此事,本有不悦,然听他说怕死,无奈笑了笑。 其实此事虽然是大事,但他也听说,沈明泽当街拦截了她母亲作怪,且气急了训斥她母亲一句:有你这样子的愚蠢的母亲,是我之耻辱。 且他骇听说,阴氏如今还被关在祠堂呢。 可见沈明泽当时是多么的愤怒,多么的无奈。 他冒雨进宫,便是要阻止此事的。他绝对没有想过祸乱皇嗣,偷龙转凤的,倒是这后宫里的人,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罢了,你且回去,等着朕的处罚吧。” 沈明泽还想要在求一求,然见皇上却有些不耐,便作罢,随后道:“是,臣告退。” 沈明泽回了府上,然圣旨随后就到,但圣旨上之说是给钟锦绣封赏了诰命,就连大房那边都有不少的赏赐,然对阴氏却只字不提。 钟锦绣刚生产,如今日日赖在床上,每日吃吃喝喝,闲来逗弄两个孩子。 一岁三个月的沈缘,走路已经很稳当了,每次来看弟弟妹妹,这摸摸那搓搓的,觉得好玩。 这日沈明泽从外面回来,将沈缘抱起来递给嬷嬷道:“将孩子送去外祖父哪里。” “是。” 钟锦绣笑着道:“你这是有了新儿子忘记旧儿子。” “表妹说的什么话,都是我儿子,我还能厚此薄彼了不成。倒是表妹,不能有了儿子,就忘记了你家亲亲相公我啊。” 钟锦绣摇头失笑,不在此事上与之纠缠,而是问道:“孩子的名字定下来了吗?” 沈明泽脱口而出道:“沈霂,沈璆。” 钟锦绣暗暗瞪了他一眼道:“缘木求鱼?” “不是,霂也雨也,璆也,美玉也。” 这个字还行。 “若是我日后在生一个,你准备叫什么?” “沈小鱼。男孩女孩都能用。”得,够省事。 钟锦绣逗弄了一阵孩子,随后计从心来,道:“表哥,你猜猜,这两个孩子,哪一个是沈霂,哪一个是沈璆?” 沈明泽看了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孩子,问:“表妹分的清楚?” “当然。”我说他是谁他就是谁。 沈明泽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分清楚谁是谁,他不纠结,便道:“我觉得皇上还有后招,准备将这两个孩子都收为驸马。” 钟锦绣的微微皱眉道:“五姐就两个公主。” “闫妃不还有一个呢。” 钟锦绣眉头皱的更紧了,道:“倘若皇上如此惩戒,我便与母亲老死不相往来。” 都是她老人家造的孽啊。 沈明泽苦笑一声,皇上想要大事化小,然他却不能。若是自已不请罪,指不定哪日皇上想起来,便作难了,还好自已今日下手快啊。 “我先去看看母亲,你且先休息会。” “嗯,你去吧。” 祠堂里。 阴正此刻正满目恼怒的训斥着阴氏呢,阴氏眼眶微红,委屈的很。 “爹,五姐儿在宫里面备受人欺负,那吴妃嚣张跋扈,事事都想压五姐儿一头,我也是为了五姐儿,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她生下嫡长子,而我亦没有酿成大错,那吴家继夫人,我日后再也不联系了,如此您就原谅我吧。” 自已姑娘,阴正实在是瞧不上。 小时候便因为她是女子,且她母亲去世,他看见那张与她母亲酷似的脸,不忍相看,直接将其扔给了奶妈,如此才将她养成这般不知轻重。 说来他也有错啊。 正当他要原谅阴氏的时候,沈明泽便进来了,直言道:“母亲一句知错,便想要化解所有过错吗?您知不知晓,倘若你进了宫,将孩子放在我五姐身侧,我们沈家便是扰乱皇嗣,祸乱萧家王朝的罪人,是要阖府上下都跟着你陪葬的......” 阴氏看见自已儿子,便心中气闷,然更是害怕,便是自家儿子命令旁人将自已关在祠堂的。 如今她在这个府上里子外子都没有了。 他这个不孝子。 然阴氏却只敢在心中骂了。 沈明泽知晓母亲在骂他,也不介意,直接不冷不热的道: “今日我便给你们说句话,如今,若宫中没有来信要放母亲你出门,您便永远在这祠堂忏悔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心比天高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阴正瞧着沈明泽言语愤慨,且他说宫里面? “皇上可是怪罪?” “若非怪罪,何以沈家谁都跟着赏赐了,偏偏我母亲什么都没?” 阴正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在劝导。 阴氏回眸望了一眼沈从文。 “老爷,我也是被骗的......” 沈从文至始至终都沉默的坐着,当他知晓这件事的时候,便是心惊不已,且也后怕不已。 将自家孙子送进宫当皇子养,将来......越想越可怕。 “你怎么敢?” 阴氏见一向疼爱自已的相公都如此数落自已,便知自已这次罚,是避免不了了。 然此事在沈明泽刻意隐瞒下,旁人是不知其中缘由的。隔日雅郡主便来府上,然雅郡主并不曾见到阴氏,略微觉得奇怪。 她坐在钟锦绣房中,逗弄两个孩子,且给两个孩子送了礼物。 “怎么不见你母亲?” 钟锦绣则笑着道:“母亲在那日下雨时感染了风寒,如今卧床不起,怕过了病气出来,便没有过来。” 雅郡主着了一眼钟锦绣,倒是没有追究别的。 “你吟堂堂姐回来了,我也准备让她与游士卿成婚了。” 钟锦绣笑着道:“恭喜大伯母了,得一佳婿。” 雅郡主不痛不痒的笑了笑,随后看着两个孩子,一模一样的脸,乍然看去,还真瞧不出谁是谁呢。 “哪一个是沈霂?” 钟锦绣的指了指右边躺着的,道:“这个,他耳朵根处有一黑痣。” “你是个有福气的。”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记得游士卿父母早亡,位于一姐姐入了顾府为妾,若是将来吟堂堂姐生了孩子,怕是要劳烦大伯母照应着了。” 提及这个,雅郡主倒是多看了钟锦绣几眼,莫名的觉得她意欲所知,然瞧着她笑意盈盈,恍惚只是闲话。 她没待多久,便回府了,刚回府便瞧见沈之文从府里出来,上前问道:“二弟可是来见父亲的。” 沈之文想起父亲对自已的态度,语气微微有些别扭道:“是啊。” “大嫂,沈霂和沈璆的满月酒?” “放心吧,都是一家人,如若需要我过去帮忙的,尽管开口。” “是,多谢大嫂了。” 沈家办满月酒的时候,恰好是宫里面小皇子和小公主办满月酒是同一日,所以为了不给小皇子冲突,沈家决定推辞一日。 小皇子的满月宴办的很浩大,百官朝贺,万民同庆。 轮到沈家的时候,除了宫中的赏赐,沈家只是办了场家宴。 家里面聚会,自然也有些烦心事。 一是事关上个月升迁的事情。 沈家六房沈明目得以升迁为大理寺丞,在几个兄弟里面,最是出色。 六夫人心中不悦,以为这升迁是因为沈家大房打点,所以见到沈从文的时候,不免唠叨了两句。 沈从文瞧了瞧她身边的几个孩子,微微摇了摇头道:“这几个孩子,除了明目有功名外,明亮,明璟,明岩如今还连个秀才都没有争取到。” 六夫人微微撇嘴道:“你是内阁大学士,给侄子们安排个职位,何须如此麻烦,唯有那些寒门学子才需要通过考科举,如今咱们沈家出了一个皇太子,皇亲国戚,岂能与旁人想比。” 沈从文听她这般直白的言语,懒得搭理。 看着六弟沈学文道:“六弟,你如今好歹是教书先生,手中诸多学生,怎么就不好好教导自已儿子,平白让人笑话。” 沈学文老实巴交的,被提及此事,心中略微无奈道:“慈母多败儿。” “你......你是不是还想让明亮他们也没了母亲?” 沈学文没吭气。 雅郡主见状便道:“六弟妹不必如此,说来明目有如此造化,倒是多亏了明泽的,当初他考中进士,不过是吊个尾,但是明泽将其安排在漕运,说来也是他自已造化好,漕运使蒋大人看上了他,且与他做了推荐,听说还想要将女儿嫁给他呢。” 这话说的,是因为她们没有得沈明泽的看重,如此才...抱怨大房又如何? 这话一出,六房目光便埋怨的看向沈明泽。 然沈明泽笑着道:“六婶想要几个弟弟做什么?” 六夫人眼神一亮,道:“自然是当大官的。” “六夫人觉得御史大夫的官大不大?” 六夫人的眼神更亮了,问:“可以吗?” 沈明泽还没回应,倒是沈从文轻哼道:“不知所谓。” “大哥,你什么意思?” 沈伯仁轻哼一声道:“你大哥的意思,便是你痴心妄想。” “你...大伯父,你怎么可以如此,明亮他们也姓沈啊。” 沈明泽笑着道:“当初我让明目去漕运,便也说了,想让明亮和明璟一块去,但是当初六婶娘说了什么?” 六夫人说:“漕运有什么好去的,左右不过是个与人打杂的,没出息。” 沈明泽见她想起来了便道:“想当御史大夫,想封侯拜相,小心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六夫人被数落的愤怒不已,然却无从反驳,的确是她丢了这个差事的。 沈明泽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六房几个弟弟,除了明目值得提拔,另外三个,只是心比天高。 但毕竟是沈家孩子,心比天高?他绝对让他们的心气打压的最低。 “想当初我从一个状元郎,当上巡查御史,是替先皇办好了事,整顿国库,处理户部棘手事情,随机又解决了错综复杂的江南盐务,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已经被列入百官借鉴图册里面,如今我成为御史大夫也是名正言顺的,至于明目,他在漕务办事,办的好了,被人推荐才得以升迁,而明亮他们做了什么?与人打架打得好?欺负丫鬟行龌龊事?哼,他们可还真有脸。” 这便是僵持了。 沈明目与沈明泽平日交流并不多,只因有一次他成问自已去不去漕运。当时他急于摆脱继母,便欣然答应了。 如今又是升迁,这份恩情,他心中铭记,今日不能让其再因他而烦忧。 故而他站起来道:“多谢三哥厚爱,明目能有今日,多亏了三哥,今日借小侄子百日宴,明目敬三哥一杯。” 此次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钟锦绣瞧着六夫人气愤的模样,怕是他那件婚事,也有些难。 想到此处,她便道:“五弟啊,刚才大伯母说蒋大人要将他的女儿蒋小小许给你,可有此事?” 因为最近事多,且沈明泽一直希望待明目有所进展后,在成家,所以这婚事也就没有过问。 如今趁大家都在,此事正好被提出来。 沈明目道:“此事事关女子名节,还望三嫂莫要胡说。” “怎么能是胡说,既然是大伯母提及的,想来此事是有的,这蒋小小我也认识,上次见到人,甚有好感,不知咱们五弟意下如何?若是你也满意,不如改日就去蒋府提亲如何?” 沈明目脸上微微有些红色,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娶媳妇有些害羞。 “一切都凭长辈做主。” 祖父看了看眼老六家的夫人,不吭声,心中微微叹息,道:“既然蒋家的小姐好,蒋家又愿意的话,那么就寻个日子,请了媒人去提亲吧。” 六夫人虽然不想,但今日却也没有特别的爱好来。 六夫人听沈伯仁这般说活,也不好回嘴,便道:“是,媳妇改日就去。” 雅郡主这才道:“六弟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请来与大嫂商议,若是有什么缺的,也尽管开口。” “是,多谢大嫂。” 宴席在这次争吵中结束,沈明泽送老爷子和大伯父回去。 三夫人和六夫人结伴离开,出去的时候三夫人不免唠叨道:“大嫂果然是病了吗?” “病了?我瞧着是少夫人太强势了吧,我六房子嗣成不成婚,与她何干?” 三夫人岂能不知六夫人的心思,她道:“总归不是亲生的,若是这孩子将来成就大了,不是好事,六弟妹好自为之吧。”三夫人家的孩子也有升迁,这话说出来有些嘚瑟。 六夫人微微撇了撇嘴,可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 那孩子,不动声色的,便高处了他儿诸多啊。 三夫人道:“不是还有大嫂吗?去求求大嫂,指不定就能给孩子们谋个差事了。” 今日大嫂若有似无的提起沈明泽偏心沈明目,似乎要将六房的怒气撒在二房头上,她家儿子受了二房恩惠,她心中明白,定然不能让大房得逞的。 所以便唆使六弟妹去叨扰大嫂。 然六夫人叹息一声道:“大房家的,你又不是不知晓,身份高贵,每次见面都高人一等的姿态,让人厌烦。哼,有什么得意的,在得意身边也没个儿子傍身,将来......” “之前听人说过,大房那边想要明泽过继过去,但最后却没有得逞。” “这如何能得逞,沈明泽都这么大了,又这么有本事,二嫂如何愿意?” “六弟妹的孩子多,若是过继过去一个,倒是也好,就是不知晓大嫂看上看不上呢。” 六夫人心中一亮,若是自已儿子过继过去,那么将来便是承恩伯了? 这倒是好事。 然隔日她去寻雅郡主,隐约暗示此事,刚开了头,直接就被雅郡主给赶了出来,气的六夫人直接开骂说她生不出儿子什么什么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无后为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承恩公府 雅郡主打发走六房的人,生一肚子闷气。 蒋妈妈忙安抚道:“主子,勾栏院里面出来的,不懂规矩的很,您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雅郡主最近郁闷的很,女儿选择的夫婿本就不令她满意,可她......如今满京城的在寻找合适的人,也难了。 “大小姐呢?” “大小姐这几日高兴,在闺房里准备嫁衣呢,要奴婢说,只要咱们大小姐高兴,日后日子过的好,夫人您也就能安心了。”蒋妈妈顿了下道,“咱们姑爷,这次回转,入了国子监,教授贵族子弟,这显然是对他学问的认可,将来必然能给与大小姐尊荣。” “国子监?又如何呢?我要的可不是这些没有实权的官职。” 蒋妈妈垂头不语,然心中却为大小姐不值得,她经自家主子培育,学识样貌样样出挑,说实话,她即便是嫁给贵府世子,宗室王爷,都是绰绰有余,尤其是如今的沈家,今非昔比,然她却要嫁给一个寒门士子,实在是可惜的很。 也难怪郡主会生气。 可雅郡主也是一位母亲,大小姐跟着一个男人在外面一呆就是两年,在回来,名声已经不在了。 所以不得不嫁给游士卿。 “主子,如今咱们沈家今非昔比,姑爷将来达到何处,谁又说的准。” “是啊,他的未来,是掌握在我手中的,只要他听话。”听话才有未来。 若是傻乎乎的想要助人与她相争,那么...... 雅郡主眼神中透着恨意。 “走吧,咱们去看看吟堂。” 沈吟堂如今在屋内绣着嫁衣,因为婚事的逼近,她内心深处,也越发的紧张。 绣嫁衣的人,几度恍惚。 雅郡主进来,正见到自家女儿一脸思春的模样。 “堂儿......” 沈吟堂回神,看向母亲,脸上亦是溢满了喜悦。 “母亲怎么来了?” “这还没嫁人呢,就嫌弃你母亲了?”雅郡主嗔怒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倒不是真的生气,一旁的蒋妈妈解释道,“大小姐,大夫人舍不得你呢,这几日都偷偷的抹眼泪......” “住嘴,尽说些没用的。” 雅郡主训斥完,沈吟堂便道:“母亲,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又不远。” 是啊,又不远,雅郡主亲自为两人买的宅院,就离沈家不远。 当提及今日六房来捣乱,沈吟堂便皱着眉,道:“母亲无需在意,他们不过是眼热父亲如今在内阁,过来打秋风而已。这种人,你若是在意,方才掉了价。” 雅郡主自然知晓。 “罢了,只要你好就是。” 沈吟堂的婚礼,定在下月初。 那时候钟锦绣已经出了月子,早早便过去帮衬了。 只是当日结亲之人,还有游士蕃? 雅郡主面色不显,然心中却是异常反感的,尤其是沈伯仁和沈从文巴巴相望的模样,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绝对不会让他入沈家的门。 待沈吟堂婚礼结束后,紧接着居然是吴家吃空饷的弹劾折子,便涌入了朝堂。 上次皇后生产遇到的事,已经查出来了,是吴妃作怪,先是在闫妃给皇后娘娘准备的糕点里面下了催产素,而后准备了婴儿诬赖皇后,那送进宫里的婴儿,赫然就是吴家一个小妾生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不想大肆宣扬,然却也不能这般情谊放过吴家。 吴妃被打入冷宫,吴家位于高位的人,也被罢了职。 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今日下了朝,皇后娘娘寻沈明泽入后宫,皇上听说了,要一起跟着。 沈明泽道:“皇上你这一去,皇后怕都不好意思训斥臣了。” 皇上轻笑道:“走吧,朕给你撑腰。” 皇上最近有了儿子,心情是大好。 然对于皇后寻沈明泽的意思,他大概能够猜到,他这个不着掉的岳母,与吴家那位主母,一般心思,都是愚蠢至极。 吴家因为一个妇人,毁了所有,他自然不希望沈家也如此,毕竟是皇后娘家,他大公主的婆家。 皇后宫中,此刻皇后正在看宫务,如此见皇上来了,忙起身相迎。 她道:“皇上怎么来了?前朝可是不忙了?” “这不是明泽怕你训斥他,寻我来给你给他求求情。” 沈莱娣望向沈明泽,沈明泽讪讪笑道:“还请五姐您能口下留情,我最近为了寻吴家的错处,好长时间没休息,你们瞧,这脸上都有黑眼圈了。” 沈莱娣轻哼道:“为皇家办事,岂能抱怨?” “这不是在五姐夫和五姐跟前,在外面我可是威风凛凛的国舅爷...” 沈莱娣摇头失笑,问道:“父亲母亲可还好?” “都挺好的,只是父亲他想要入太学,为我大宋培育人才。” 沈莱娣对于父亲的这般想法,倒是有些不解,随机又明白了,这是怕皇上问罪,先自罚了。 如此甚好。 沈家出了皇太子,实在是不适合在耀眼了。 “母亲呢?” “母亲那日染了风寒,一直不曾好,一直在家歇着呢。” 沈莱娣知晓这话是借口,便道:“既然母亲病着,那么府上事宜就由锦绣管着吧。” “母亲年事已高,是该颐享天年的时候。” 阴氏五十都不到,何以就颐养天年了。 “是,我会的。” “嗯,如今锦绣又为你生了两个儿子,你就见沈缘放入宫中养吧,如此正好给大公主做个伴吧。” 沈明泽听到这个,目光便看向了皇上,想要知晓,这是谁的主意? 皇上微微笑着道:“皇后,这个倒是不必了,朕可不想朕的大公主这么小就被人勾搭走了。” 沈明泽讪讪道:“要不待孩子大些在送吧,如今太小了,吵嚷着娘娘了,宫里面的皇子们六岁便可以选择伴读了,要不到那个时候?” 那时候让孩子进宫,也名正言顺了。 现在就送进宫,小皇子还小,那可不就是公主的玩具了? 那可不行。 沈莱娣微微蹙眉,似乎不做退让。 解语瞧着皇后与国舅爷要起争执,忙上前道::“娘娘,嬷嬷们说太子今日有些不好好吃,您快些去看看吧。” 沈莱娣如今最宝贝太子,这般一说,皇后果然急着去照顾太子了,临走前看着沈明泽道:“改日在商谈此事。” 沈明泽苦笑道:“是。” 皇上瞧着沈明泽吃瘪的模样,心中莫名想笑,这与他在朝堂上雷厉风行的模样,甚是不同。 堂堂御史大夫,在朝堂怼天怼地怼各大人,在他姐姐跟前,便是这般似无奈似撒娇的神情。而听说他对几个姐姐,也相当的纵容。 然越看着,皇上心中却越是艳羡。 皇家无亲情。 他自小接触的,都是权利利益,所以培育出的后宫子嗣,也是冷冰冰的。 二哥对大哥,四弟又对太子,丝毫无兄弟之情,有的是骨肉相残,兄弟不睦。 皇上斟酌片刻道:“你若是不想让沈缘入宫,朕可以将大公主送去沈家教养。” 沈明泽忙道:“臣不敢,臣在太子六岁之后,必定会将那小...驸马送进来宫里,接受皇上和皇后训诫的。” “朕说的是真心话。” “皇上?” “罢了,你且先回去吧,皇后那边,朕会劝说的。” “多谢皇上。”(多年以后,皇上知晓沈家将驸马爷培育成满身的铜臭,心中痛极了,只恨当初没有坚持,若是知晓这些,他死活也要将驸马接进宫里面抚养。) 沈明泽离开皇宫,微微望向宫门,心中呢喃道:“我心中宏伟大志,岂能让你们毁掉?看着吧,大宋未来几十年,将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此,唯有百姓和乐,发展经济。 沈家,沈明泽回了家,便将宫中的消息带回来,钟锦绣听后,仅仅是片刻的不解,随机了然了 “五姐是不想沈家成为下一个吴家吧。” “日后就辛苦夫人了。” 辛苦? 可不辛苦吗?一面要迎来外界谣言,二来便是阴氏的不满。 不过与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正说着话,听说沈招娣回来了,丫鬟们说,四姑奶奶是哭着回来的。 钟锦绣听后,忙去瞧瞧。 果然是眼眶是红的。 这谢子怀,还敢惹她? 这位四姐,可算是彪悍的很。 钟锦绣上前慰问两句,奈何沈招娣死活不说,却说要见阴氏。 阴氏如今已经挪出了祠堂,在东院关着呢。 钟锦绣领她过去,沈招娣道:“我自已去见母亲,不用你跟着了。” “那四姐有事,吩咐丫鬟们就是,我先回去照顾孩子了。” 钟锦绣回去,沈明泽还在屋里,他问道:“四姐最近因为谢子怀养小妾的事情,正生气呢。” “养小妾?谢子怀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是因为这个吧。谢家母亲,吵嚷也非一次两次了。” “四姐她...可寻了大夫问了?” “......” 钟锦绣瞧他模样,便是不知。 四姐嫁给谢子怀也四五年了,没孩子,的确是弊端。 然不等钟锦绣想法子,沈招娣便气冲冲的来寻钟锦绣麻烦,批头就说她不仁不孝,苛待婆母。 第三百三十五章、谢子怀与沈招娣闹和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看着沈招娣的模样,像是要吃了她的,她无奈摇了摇头,问:“母亲与你说了什么?” “你少装蒜,你在你钟家的时候,便唆使你们钟家分家,如今你嫁入沈家,嫌弃我母亲挡了你的道,又想在我沈家张扬,我告诉你,你休想......” 钟锦绣微微眯着眼看着沈招娣,话说这沈招娣的秉性,与阴氏相似无二,尤其那训斥人起来,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然阴氏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沈招娣如何呢? 钟锦绣便道:“四姐过来坐坐吧。” “坐什么坐?今日我便告诉你,若是你不将母亲请出来,我便与你没完?” 钟锦绣笑了:“母亲是病了,不便出门,所以不是我阻止母亲出门的。四姐责备的话,让我很糊涂。” “你胡说,母亲明明说你如今掌家,不尊长辈,放肆妄为。” 钟锦绣耸耸肩道:“既然四姐不相信,我也没法子,不过倘若四姐真的不顾母亲病情,那么可以自行去接母亲出来的。如此方才能证明,我的言语不假。” 沈招娣绝对是不相信的,然看着钟锦绣坦然的目光,沈招娣便道:“你给我等着。” 沈招娣去了她母亲房间,道:“母亲,你跟我出去。” 阴氏道:“你弟弟答应了吗?” “母亲,你是一家之主,害怕沈明泽作甚,你一个不尊不孝的罪名扔出去,他们不还乖乖的听你的,任由你揉捏?” 阴氏摇了摇头道:“你不知缘由啊,娘这次真的犯了大错...” “娘,你是一家主母,怎么会有错?即便有错,又有何人能惩罚你。”谢家那老婆子,什么都无,唯有依仗一个儿子,便能对她这个沈家的女儿指手画脚,颐指气使的。 然而母亲......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亲母亲,皇太子的亲外祖母,何以如此低三下四。 阴氏不敢说她受罚,是因为宫中那位。 这般丢脸的事情,她说不出口啊。 且这几日她虽然在家,然外面吴家发生的事情,丁妈妈刻意透漏与她听。 吴家继夫人被休妻回了娘家,然刚回去,便上吊自杀了。 自杀了? 阴氏想想都觉得骇然,且此事是她与吴继夫人主谋,吴夫人死了,那么她呢? “招娣,你去请你弟弟...不,你弟弟是个狠心的,他绝对不会为我求情的,所以唯有锦绣,你必须时刻去为难锦绣,如此她才能受不住,替我去求情。” 沈招娣蹙眉,对母亲的说法越来越迷惑了。 然她笃定,此事与小弟有关。 “刚才,锦绣已经说了,母亲想出去就可以出去的。” “当真?”阴氏的眸光微亮,拉着自家女儿的便要出门,然门口守着的侍卫,直接劝到,“夫人,您不能出去。” “你们放肆,这可是一等候夫人,你们有几条命可以拦?” 那些侍卫不为所动。 沈招娣双手掐腰,一副彪悍模样,欲要与他们吵闹下去,其中一位侍卫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听命行事。” “听命,是听谁的命?” “自然是听我的命令?”沈之文从外面回来,看到阴氏居然踏出了门,眸色便是一阵不悦。 “阴氏,你想让我像吴家那般,被休吗?” 阴氏下意识的缩回腿,满目的委屈。 休妻?她不能被休。 “父亲,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母亲?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自已做错了什么,她自已清楚,招娣,你已经嫁出了沈家,便是谢家的人,不该在插手我沈家的事情。” 我沈家? “爹.......” “难不成你也想被休?如此我这就便去给四女婿说,让他送封休书过来。” 沈招娣从小就因为自已父亲是个温和的人,这是第一次见父亲说这般绝情的话,不,应该还有一次,就是她与五妹被父亲要求比大姐二姐三姐多学很多东西的时候,她因为不想学,曾经被父亲训斥过一次,父亲当时说:“请你日后不要后悔。” 那时候的自已,强辩道:“我不会后悔的。” 如今呢? 五妹进宫为后,而她成为寒门妇,每日与谢家老婆子计较姜醋茶,想到这些,她便莫名想起父亲曾经问的那句话。 莫名的不敢迎视父亲的目光,她是后悔的吧。 正好此刻丫鬟们来报,道:“二老爷,四姑爷来了,说是接四姑奶奶回去。” 沈招娣看了看阴氏,终究是一咬牙便回去了。 阴氏巴巴的望着沈招娣,唤了声四姐儿..... 沈招娣双目一红,还没说话,便听沈之文道:“阴氏,你难不成想要你女儿被休?你是当真不疼这个女儿吧。” 这话却是在诛心了。 阴氏若是留下女儿,便是不顾女儿幸福,不疼女儿。 所以她绝对不能如此。 “招娣,以后与四姑爷好好过,至于孩子,当时你大姐没怀上孩子,寻了位神医便治好了,你别急,待娘给寻寻神医。” 那位女大夫曾经给大女儿看诊,且大女儿一举得男,甚是奇妙。 “多谢母亲。” 沈之文领着自家女儿出了院子,且将自家女儿直接交给了谢子怀。 沈之文想了想还是关怀道:“听说子怀要纳妾?” 谢子怀听岳父大人这般问,回应道:“是家中母亲......” 沈之文不耐道:“我是问你的意思?” 谢子怀看了一眼沈招娣,沈招娣微微撇开脸,并不帮衬他。 谢子怀道:“母亲急于抱孙子,且儿婿也觉得该有个孩子了。” 这就是他同意了。 沈之文颔首道:“当初我为招娣选择夫婿的时候,论家世与人品,你并不是第一人选,我看重的乃是......罢了,说这些何用,你们母亲说给你们寻名医看诊,你们且回去等着吧。” 沈招娣听父亲的意思,眉眼微微亮了一下,当着谢子怀的面说开此事,便是与她做主的意思。 且说他不是第一人选?便是......便是说他若是不懂事,她是可以嫁给旁人的。 谢子怀不明是何意,道: “谢...岳父大人。” “回去吧。” 谢子怀离开沈家,这脑子里还有些转不过来,看着沈招娣,问;“你回去冲岳父大人说嘴了?” 沈招娣轻哼道:“你以为你做的那点事,我沈家便能一无所知?真是笑话,满京城也就那么大,也值得你这般紧张来接我?” 谢子怀心中宛若被敲响了警钟一般,一时间不是滋味的很。 她知晓自家夫人,不是说嘴的人。 不论自已在家做什么,她都是支持的,且对他母亲亦是尊重的,早晚请安,皆没有错处,就连府上吃穿用度,都是她在操劳。然而就是成婚几年,两人都无孩子。 “招娣,如若我有孩子,也必定给你抚养的,到时候你是她嫡母......” 沈招娣轻哼道:“谢子怀,你这算盘打的精妙啊,但是可惜了,我沈招娣,即便是这辈子不能生,也绝不会与旁人养孩子,如若你与旁人生下孩子,我们便和离。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你,沈招娣,你想要我绝后吗?” 沈招娣道:“鱼与熊掌,岂能兼得。你谢子怀,一个寒门学子,苦读十来年,要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一个孩子,你当初就该娶一个同乡姑娘,如今孩子都满地跑了,还苦读什么,考什么科举?”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你太贪心......” 两人这般吵嚷着回了府上,终究是谁也不服谁,最后谢子怀睡了耳房。 隔日一早,沈招娣连请安都不了,直接睡到日上三杆。 谢老夫人起来,连饭菜都不曾吃上,她在儿子跟前,数落儿媳不仁不孝。 谢子怀昨夜一宿都不曾睡着,如今略微困倦,道:“母亲,日后咱们不用她,儿子去给你做。” 谢老夫人看着儿子穿在身上干净的外衫,因为烧火,只一会,便染了灰尘。 谢老夫人心中不是滋味,道:“她怎么还在睡?哪里有让男子下厨的意思,儿子,你起来,娘这就去叫她起来。” 然不等她去,沈招娣便过来了,瞧见谢子怀坐在灶间烧火,似乎要与她两立的模样,沈招娣眉眼中,尽是玩味。 “沈招娣,这就是你做妇人的道理吗?让你家相公下厨,而你却睡到三竿?你不能生,已经是犯了七出,我们谢家理应休了你,然我们没有,你不懂感恩,却变本加厉,磋磨你相公,你简直...我们谢家要休了你。” 沈招娣以往瞧着谢家老夫人,只觉得她心疼自已儿子,她即已经嫁给了谢子怀,理应受着。 如今谢子怀要纳妾,将她的脸面往地上扫,她岂有再与他做脸的道理。 昨夜爹爹的话,虽然是说给谢子怀听的,然她却突然间明朗了许多。 她的爹爹,永远都是她的爹爹,即便是她做错了,也依然会站在她这边的。 她看着谢家母女,突然间笑了道: “既然如此,那么便休吧。我等着你们写休书过来......” “你......怎么敢?” 沈招娣并不想与之纠缠,她道:“我饿了,先出去用饭了,你们自便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觉得好玩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正要走的沈招娣,回转身又道:“对了,这间三进小院,是我母亲给的陪嫁,写休书之后,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也自便吧。” 说着领着丫鬟,便出门了。 谢家老夫人被气的不行,指着她的背影,狠狠的说:“儿子,你给我休了她......” 谢子怀道:“好,那劳烦母亲先等几日,等我辞了官,咱们一起会老家。” “辞官?为何要辞官?” “沈家家大业大,我岳父乃是一等候,小舅子如今是御史大夫,我若是休了他们家媳妇,儿子怕是不能在朝堂上立足了,如此,还不如我痛快点,辞官带着母亲回老家,省的人家赶,岂不是更丢人?” “不,你是皇上的官员,不是他沈家,不,你不能辞官......辞官了,你便什么都不是了。” “不,你们也不能和离,老家那些人都知晓你当了官,娶了一等候府的姑娘,他们都巴巴的羡慕我们呢。” 谢子怀轻叹一声道:“母亲,粥好了,待儿子给你盛出来。” 谢家老夫人尝了一口自家儿子做的粥,熟的有些过,虽然以前没少吃糊锅的,但是现在,她过了五年富贵日子,这东西早已经不是滋味。 “儿子,要不,让你媳妇给我道个歉吧,如此我便原谅她了。” 谢子怀没吭声道:“儿子不愿母亲被这般轻视,且她无子,儿子不能一辈子无后的。” “你们才成婚几年啊,这孩子不急,且他们沈家,有个当皇后的姑娘,这宫里面的御医多的很,要不让她去求一求,让御医给看看......” “不,母亲不用为她说情,这些年母亲在我耳边抱怨她也非一两日了,我听着也烦,儿子辞了官,带您回老家,如此在给您娶一个听话的女人。” 谢老夫人张了张嘴,见儿子态度坚决,终究是没吭声。 天气越来越热,谢老夫人在自已家,也坐不住。 沈招娣将府上丫鬟带走些,没带走的,也纷纷装聋作哑,懒散的不理事。 她寻到人训斥两人,还被顶了回来。 “谢家老夫人?有我家小姐,你才是谢家老夫人,若是没了,你不过是从乡野来的疯婆子而已,也不看看是什么东西。” “你们...反了反了,你们简直反了,我要告诉你们小姐,让她回来好好收拾你......” 然沈招娣如今在自已的嫁妆铺子里,享受着丫鬟仆役的侍候,没了谢家那些烂事,她现在过的相当恣意。 留在谢家的人来与她报说谢老夫人很生气。 生气? 哼,她才是该生气的人啊,她嫁入谢家快四五年了,她是下嫁,在谢家生活,相当的不好。 在沈家,她好歹什么都不愁的,吃穿用度都有人送到手边,母亲虽然虽她们不是很上心,但是吃穿用度确是极好的,因为她们有个极其有银子的外祖父。 所以去了谢家,为了过一些‘简朴’的生活,她刻意压抑自已,就是为了不让谢家夫人说自已奢侈,不让他说自已不配成为她的儿媳。 奢侈? 这就算是奢侈吗? 那她对奢侈了解的还真是少啊。 她是阴家外孙女,即便是每日在京城内酒池肉林的过活,也绝对无人敢说她什么的。 阴正听说自家外孙女最近住在商铺里,多少有些意外。 阴蛰道:“听说是与四姑爷闹别扭了,只是却没想到,会闹成这般。” “没用的东西,连一个老婆子都制服不住,还被人赶了出来,真是可笑。沈家没给他张扬的资本吗?” 阴蛰道:“四妹不是那样的人。她大概是想要努力生活吧。” 阴正却不这么以为。 那丫头太蠢了。 “你去,告诉谢家的仆役们,让他们断了谢家的粮,从今日起,阴家名下所有东西,都不在卖给谢家,给同行也打声招呼,让他们自耕自种吧。” 阴蛰摇头失笑道:“这会不会太绝了?” “如此才能然他们知晓,沈家,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欺负的。” 阴蛰颔首道:“我们姐妹几个,有您在,真是我么的福气。” “哼,都被你爹养坏了。” 谢家老婆子没了丫鬟仆役,便接了她外甥女过来,本来是给自家儿子做妾侍的,那丫头本想着过来吃香喝辣的,谁曾想,刚入门便瞧见谢家这般光景? 新媳妇被欺负出了门,且她老婆子手中连个储蓄都没几个,她出主意拿着新媳妇的东西出去卖,然却无人收。 她甚至面临着要饿死的节奏啊。 随机她便收拾东西走了。 谢老夫人无奈,便寻自家儿子哭诉,谢子怀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他本来是想要解决母亲与夫人的矛盾,刻意如此的。 想让母亲看清楚事实,随后接她回来,然自已纳妾的事情便不提了,如今,却是他看清楚了现实。 他的夫人,他果然是得罪不起的。 “母亲,可要回老家?” “回什么老家?儿子,母亲最近日子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个夫人咱们惹不起,惹不起啊。你去接她回来,就说我再也不说她了,她日后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额?儿子?” “可是她不能生孩子。” “孩子?不,儿子啊,现在保命要紧啊。” 谢子怀在自家母亲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扯开了嘴角。 他并没有急着寻自家夫人,而是又过了几日,在谢家真的‘穷途末路’的时候,去寻了沈招娣。 彼时沈招娣正在铺子里饮茶,上好的碧螺春,味道清淡,口齿留香。他寻找到她的时候,他的夫人,乌黑如泉的长发盘散落在身后,额头上挽起一个发髻,玉钗簪着,又搭配一支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衬托的人肌肤凝脂,珊瑚链与红玉镯各自手腕上串了一腕,晧腕如雪,玉镯如火,摄人目的鲜艳。 没有他,她过的极好啊。 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只是为何不在梳成妇人发髻,让他微微皱眉。 他走上前去,道:“跟我回去吧,这些日子,我深刻明白了,什么孩子,什么小妾,唯有活着才是硬道理。” 沈招娣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道:“哼,我可不想回去...” 谢子怀觉得无趣,上前一步,将沈招娣揽入怀中,沈招娣看他无赖的模样,又气又恼,推举之下,手指上的金饰,划破了他脸。 沈招娣看着,略有些心疼。 忙伸手按着道:“来人,唤大夫。” “不碍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沈招娣担忧道:“这明日该怎么上朝啊。” “夫人若是在几日不回去,我怕要被朝堂上那些人给赶出来了,还上什么朝?” “他们敢?你这真没事吧,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就...” 多年夫妻,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自已这几日虽然不在家中,但还是有耳目的。 家里面谢子怀与她母亲谈话内容,不日便已经送到她跟前,刚开始很气愤,然最后似乎明白了。 明白了他的选择。 ...... 沈家 钟锦绣和阴蛰正在家中饮茶。 钟锦绣这几日也很担忧,沈招娣和谢子怀两人真的闹不和,如今听说两人和睦了,心中便放心了。 倒是不用她出手了。 阴蛰笑着道:“四妹这次,怕是将谢家那两位治理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放肆了。” “这也多亏了你们,第一次觉得可以这般利用商......” 阴蛰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传道:“说是游夫人来拜访了。” 阴蛰问:“游夫人?哪一个游夫人?” 钟锦绣笑道:“还有哪一个,若是吟堂姐,绝对不会让人通报的。” 阴蛰想了想也是。 定然是柳氏了。 “请她进来吧。” 柳氏进了门,被领进了客厅,钟锦绣过去,见到人便道:“游夫人怎么来了?” “请沈夫人见谅,冒昧前来。” “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不然一向温婉知礼的游夫人,怎么能这般无礼呢。” 柳氏微楞,然却瞧不出对方眼中责备的模样,她微微敛眉道:“各世家夫人准备办一场茶会,然仰仗沈少夫人的才艺,故而托我来给沈少夫人送帖子来,还望少夫人赏脸。” 各世家夫人?倘若自已不去,那不是不给面子了。 尤其是她亲自来送帖子。 “既然有这般闲事,我便是在忙也会去过去的。还请游夫人放心...如此游夫人便去邀请其他人吧。” 其他人? 游夫人愕然,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窘迫感。 她本来先邀请的钟锦绣,借由钟锦绣的身份在邀请别的人,可她如何会知晓? 她本是想要利用这次机会,结交各家夫人,如此方才为自家相公铺路。 但是...罢了,她同意了不是吗? 柳夫人离开,阴蛰从内室出来,瞧见钟锦绣玩味的目光,问道:“这位游夫人可是有问题?” “其实要想邀请我前去,让吟堂堂姐来便是,然她没有,或许是去了,只是吟堂堂姐没有同意,被吟堂堂姐拒绝了,所以才有今日不请自来吧。” “如此便有些来着不利,你为何还要去呢。” 因为好玩。 第三百三十七章、今日我玩的很开心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茶会就在城内有名的娱乐场所,红衣阁。 茶会办在这个地方,不知柳氏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各位贵妇人,议论纷纷,然被议论的对象唯有这次邀请她们来的钟锦绣。 是的,柳淑这次是以钟锦绣的名义邀请了各位夫人。 钟锦绣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了诸多夫人在了,钟锦绣过去,议论消停,大家都客气的与她一一打了招呼,然此刻柳氏还在外面接待不曾到来的贵夫人们。 钟锦绣坐在位置上,与各家夫人闲聊,言语间听礼部侍郎孙家二房夫人道:“没想到沈少夫人对茶会还有这般热心,居然组织了这般有意义的茶会。” 钟锦绣略微惊诧道:“我主办的茶会?难道不是各家夫人齐心协力举办,我听说各位夫人都要来,所以才想要来凑凑热闹的,难不成我得到的信息有误?” 孙夫人微楞,微微看了各家夫人一眼,从各家夫人眼中看出了同样的状况。 孙少夫人看向远处还在进来的夫人们。 “我们莫不是都中了圈套不成?” 钟锦绣笑着道: “倒也不是,红衣阁舞姿一绝,既然来了,便消遣吧。既然人家是打着我的名号来的,那么今日众位在此消费,皆由我来担负。” “这怎么能行,既然人家诚心邀请我们,我们总不能不给面子,想来她能请我们,自然就提前打点好的。” 不一会,柳氏迎来所有人,在跟前给大家赔不是,也直接承认了她有诓骗之嫌。 按理说对方如此有诚意,且他们也该原谅了。 但是谁让今日来的,身份最高贵的是钟锦绣呢。 钟锦绣温和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且我也想着与各位夫人聚一聚,都是年轻人,且我家还有三位小子呢。” 钟锦绣这般说,众位少夫人纷纷露出和气的目光。 且众人看钟锦绣的目光却多了份和气,毕竟沈少夫人温和知礼,大方得体,且人家如今就开始相看儿媳妇了,家中有姑娘的,且年岁合适的,纷纷上前去巴结,然对柳氏,却兴致缺缺。 柳家虽也是权贵,然与沈家相比,确有些小气了,如今又在这红衣阁坐庄,行欺瞒之心,这心思诡异,让人不敢与之亲近啊。 这一场宴会,钟锦绣以一句话,便打破了柳氏一切计划。 此刻,台上舞女们上台表演,看不上柳氏做派的孙少夫人,便道:“游夫人选择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意啊?” 钟锦绣看着孙少夫人但笑不语。 柳氏早就看出了各位夫人的态度不明,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钟锦绣? 是她说了什么? 还是不满意她的安排? 哼,当日在柳家,钟锦绣行为嚣张,确实不是能忍受的主,今日受她的蒙骗,怕是心中早气愤的很吧。 气愤才好,如此才会失礼。 柳氏故作不解道:“这里不好吗?” 孙少夫人笑道:“也不是不好,红衣阁有个姑娘,名唤小桃红,听说是阴家的人,游夫人选择这种地方,难不成是想要借沈少夫人的名声让红衣阁少收些银票的?” 红衣阁早就归属于阴家了。 然阴家与沈家,实为一体。 这孙家少夫人也是个会说话,不提小桃红与沈明泽的干系,只说柳淑想借沈家势。 京都新贵秦家夫人道: “这里包场一日,可要不少银钱的,但若是沈少夫人在就不一样了...今日游夫人请来了少夫人,这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啊。” 一是说游家付不起银钱,故意来邀请了钟锦绣。二则她的言外之意则是游夫人邀请钟锦绣来这种地方,是欲要羞辱钟锦绣。 各家夫人瞧着这一幕,多少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游夫人也意识到什么,随机道:“这里乃是阴家的产业,我以为沈少夫人应该是希望我在此地办茶会的,且沈少夫人成说小桃红亦是她的人,想来众位夫人心中定然是误会了什么。” 她曾经是那么说过,然游夫人当众说出来,却有些不怀好意了。 钟锦绣心中冷哼道:“桃子,去请小桃红过来。” 小桃红就在不远处,然听说少夫人有请,早就准备了。 小桃红上前道:“奴婢见过主子。” “小桃红,这里是游夫人,快来谢谢游夫人光顾之恩。” 小桃红微微颔首道:“多谢游夫人今日赏光,最近特编排了节目,请各位夫人鉴赏。” 钟锦绣慵懒的斜靠在一边,宛若她真的是这里的东家一般,道:“下去准备吧。” “是。” 柳氏看着钟锦绣,她与小桃红相处自然,恍惚是主仆。 众人想要钟锦绣的笑话,如今反而被钟锦绣的手段给折服了。 要知晓,世家妇人府上,哪一个没有让人烦躁的丫头,像这种被收拾的服服帖贴的倒是不多见,可见沈家少夫人的手段了得。 众人看向钟锦绣的目光,透着艳羡。 “这般攀龙附凤,见到男人便想要攀附的女子,最是讨厌了,少夫人果然是好手段。” 钟锦绣笑着道:“不怕你们笑话,这位小桃红姑娘,的确是有过人之处,然对我家国舅爷却没那份心思。她志向高远,奉行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所以并不愿意拘泥与后宅,如此这般难得的人,自然让人追捧。” 各位夫人听钟锦绣的话,相互看了一眼。 这话是说,小桃红并没有看上沈家? 若当真是如此,这种女子果然值得结交。 钟锦绣看了一眼柳淑道:“这也是游夫人邀请大家来这种地方的理由,各位夫人请放心。” 还没有走远的小桃红,听钟锦绣如此为自已出声,她心中感激,定然不会辜负。 然柳淑却非常的憋闷,她请她来,是想让她为自已陪衬的,不是乱出风头的。 待茶会结束,红衣阁收了大批好评,且小桃红品性有她作保,试问一个连沈家都看不上的女子,岂会勾引她们家男人,所以她们放心,自然有什么事,便会唤红衣阁的人去。 然柳淑这次之行,却收获不大。 茶会结束,各家夫人意犹未尽,纷纷告退离开,钟锦绣懒散的走到门口,欲要离开,然游夫人上前,小声问了一句道:“沈少夫人,与我可是有仇?” 钟锦绣故作不解道:“为何这般讲?你我才见过三次面而已。” 柳淑看着钟锦绣,实在是看不懂此人,若是她介意,当场便可以走,然她没有走,却混的如鱼得水。 “对了,今日我玩的很开心,多谢游夫人款待,今日账便记在我账上。” 柳淑道:“既然是我邀请夫人来的,这账单怎么能记在夫人名下,理应我来付。” 今日若是不付银子,今日出了这个门,明日自已便成为满城笑柄了。 钟锦绣笑了笑便道:“那就麻烦游夫人了。” 小桃红听了这话,便道:“今日舞资免了,游夫人就给五百水酒费吧。” 没走的夫人,留下来看了热闹。 有人道: “听说红衣阁,一舞便能收好几百两,沈家少夫人的面子果然是大,这一免便免了一大半呢。” “这既是象征性的收了点费,沈少夫人果然是大方。” “这是阴家产业,阴家乃是沈家外祖,自然有些薄面的。” 众人一阵三言两语,即便是给了银子,自已也要感恩戴德。 柳淑心中憋闷的很,今日果然计划不够周祥。 ...... 柳淑回了家,气闷的她待在房间内,写了一张又一张的大字,直到游士番回转,方才止住了内心的愤慨。 游士番听说夫人又写了诸多的大字,又问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明白了事情原委。 他上前去安稳道:“不是什么大事,沈明泽这位夫人,性情绝不较弱,你利用她在先,她岂能坐视不管,回头我约了沈明泽,到时候让他带上夫人,你们好好说话,你们必然能成为好朋友的。” 柳淑微微笑着道:“京都不与外面,随便寻个人出来非富即贵,怎么能与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妇人比。” “所以就辛苦夫人了。” 游士番想要更进一步,有些人情往来,绝对要做,所以这一切都要靠着柳淑。 然柳淑的能力,却让人毋庸置疑。 三年后,柳淑便成为贵夫人圈中,最炙手可热之人,游士番更是在京中站稳了脚跟,成为京都新贵。 然游士番与柳家的矛盾,也就日渐攀升。 在朝堂上,柳楚辞赞成或者推举的事情,游士番都要说上两句,然三言两语便将此事作罢。 甚至在各自收拢人脉。 柳家 柳楚辞再一次与将要退出朝堂的柳相抱怨游士番。 柳相默默无语,然他心如明镜,这些年他扶持游士番,却不曾想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他这是在与柳楚辞争长短啊。 沈家沈明泽这几年,不咸不淡的位列朝堂,似乎对进入内阁,并无兴致,所以如今唯有柳楚辞和游士番在相互争夺。 “父亲,这要怎么办?” 柳相道:“游士番他最近与沈家走的极近,你知道为何吗?” “儿子不知为何,沈家极其看重游士番,哦,沈家的女儿嫁给了游家。” “绝非如此。”若是如此,他们该提拔游士卿才是,而不是一个毫无干系的游士番啊。 “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百三十八章、忘恩负义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家大房 沈从文和沈家老爷子商议着,将游士番请到家中做客,三年了,早先的仇恨,早该淡化了。 这三年,沈从文没少提拔游士番。 沈从文见自家儿子这般上进,一脸的欣慰道:“儿子也正有此意,如今柳相准备辞了,若是他能够进入内阁,最好。” 沈家二房 沈明泽与沈之文也在秘密商议着此事。 “柳相若是辞了,朝堂必将一次再一次大震荡。” 沈明泽道:“闹腾呗,抢打出头鸟啊。” 沈之文看了一眼悠闲的儿子,他实在搞不懂自已儿子如今是什么态度。 “你大伯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准备设宴,邀请游家兄弟过府。你觉得你大伯是不是要认下他?” 沈明泽请哼:“父亲游士蕃小时候,经常被人说成是野种,所以他自小就知晓自已的身世,如此努力要出人头地,是为了认祖归宗?” 沈之文沉默。 “他是为了复仇,可怜我祖父和大伯还不知情。” 沈之文看向沈明泽,目光微微有些不解,“他要复仇,你为何不阻止?” 沈明泽笑道:“有句话叫做坐收渔翁之利,所以我为何要帮他们?”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大伯在朝堂上得势,你五姐在宫中也能好受一些。” 沈明泽道:“这三年来,我大伯可有政绩?柳相他们可有政绩?这些人早该换掉了。” “柳楚辞倒是不错,想要干一翻大事,提出的文案,也都合理,然他唯一不好的,便是没有足够的自信,总想得到旁人的认可,想来是柳相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沈之文瞧着自家儿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似乎明白自家儿子想要做什么,然而却又觉得不可能。 最近三年,他低调的有些过分。 根本就不像是要大展宏图的样子。 “你想要做什么?” “让他们闹腾吧,待他们闹腾的过了,皇上烦了,我自然有法子一锅端了他们。” 沈明泽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狠厉,即便是沈之文,也觉得有些害怕这个儿子。 这三年来他虽然无所事事,不求上进,然而他想要实施的文案,也都一一通过了。 不着痕迹的干了事,还不被人惦记的人。 “父亲不用这般看着我,我的聪明才智,全继承了父亲。” “你胡说什么?” “怎么能说是胡说,否则我大姐二姐三姐,怎么都学了一手的手艺,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呢。” 提及这个,沈之文便轻声叹息一声,当初她一连得了三个女儿,父亲不喜,所以也不曾重视女儿的教育,最后他怜爱女儿们,便做主让他们学了刺绣。 沈之文看了眼儿子,终究没有在说什么。 儿子的作为,总不会害了沈家。 只是游士蕃要复仇? 倘若自已回去告诉父亲和大哥,他们会相信吗? 不会的,不仅不会,还会以为他别有用心,罢了,如今大房二房分了家,那游士蕃总不能连他们都恨上了。 三日后,沈家大房办理宴会 二房踩着点便过去了,一番交谈,然而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等来了游家夫妻两个,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柳相。 游士卿和沈吟堂早早的便来了。 沈吟堂虽然不明白沈家家宴,为何要邀请游士蕃夫妻两个,但是她确实不喜柳淑。 钟锦绣看着这一幕,突然间就明白了游士蕃的目的。 这是知晓沈家要认亲,故而请来了柳相,如此沈家便不会开口。 很显然,游士蕃不想在这个档口,让自已的士途出现任何的偏差。 他一开始便利用沈家,利用沈从文的愧疚之心,帮助他一步步稳固,如今正是柳相辞官,柳家要推举新人,他则需要沈家的支持,所以不能在这个死活与沈家闹掰。 故而请了柳相来。 “从文,不会介意我不请自来吧。” 沈从文尴尬的笑了笑道:“怎么会?柳相请。” 沈从文看了看自家父亲,沈伯仁满脸的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沈明泽与钟锦绣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玩味。 有好戏看了。 “见过柳相。” 柳相瞧见沈家这些人,他目光则是在沈明泽脸上微微停顿,随后错开了目光,道:“说来今日我本不想来叨扰,然就在刚刚,边关传来消息,说西夏那边又有些蠢蠢欲动,想来寻沈大人商议一番,该如何决策。” 西夏边关蠢蠢欲动,那么宫中的西夏公主呢? 说来这个西夏公主,与夏冰玉不是一类人,她在宫中数年,然都如隐形人一般,不求不贪,只是有口饭吃,绝对不会作乱的人。 这些年她每每进宫,都不曾见到这位西夏公主,且她也不参加任何宫宴。 皇上似乎也不宠爱他。 如果两国开战,她想来会第一个死。 沈伯仁道:“既然是小宴,那么便不谈国事,明泽,招待好游大人。” 钟锦绣看着柳淑,便道:“这边坐吧,他们今日指不定要喝酒的。” “好。” 这些年柳淑已经不是以往那个让人欺负而不懂反手的妇人了,他丈夫如今得势,正是旁人该巴结的人。 然钟锦绣只是请她坐下,便不再说什么了。 柳淑道:“嫂夫人可知,前几日有人去红衣阁捣乱,且扬言说小桃红勾搭她家官人......至此红衣阁的名声便一落千丈。” 钟锦绣笑着道:“你说的那人,可是方小夫人?” 柳淑嘴畔含笑,没有回应,然而钟锦绣倒是没有接下去的欲望。 倒是旁人的吟堂,坐下来道:“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让女人在外面吵闹,他却躲在后宅里,不敢出门,真真是个渣男。” “吟堂堂姐也听说了?” “嗯,当年方永益还是方府庶子,不受宠爱,因为窥视方家大夫人娘家侄女,被赶了出来,随机不知怎么地,骗了小桃红。那女人也是傻,倾尽所有养着他,而他却在高中进士之后,抛却了小桃红,娶了他老师的女儿。” 钟锦绣不免唏嘘。 “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晓的,若是以前知晓她这般犯傻,定然是要阻止的。只奈何表哥却说,有些人需要往南墙撞一撞,方才能醒悟过来。” 吟堂轻哼一声,对这种明知是深渊,非要往里面跳,最后弄得自已浑身是伤,最是让人看不起。 钟锦绣看向不说话的柳淑道:“说来游大人最近几年风生水起,倒是离不开游夫人在后面支持筹谋,游夫人与游大人恩爱如斯,定然不会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柳淑微微皱眉看着钟锦绣,她让自已与一姬妾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锦绣笑着道:“游夫人不会还不知吧,游大人在与柳楚辞争夺进入内阁的机会,柳相想让柳公子入内阁,然而.....” 柳淑微微望向自已相公,她不知有这件事。 自家相公也没有与自已讲起过此事。 此话点到即可。 她回头看向吟堂道:“听说国子监还招收女学生了,堂堂姐可要去试试应聘女夫子?” “我正有此打算呢。” 钟锦绣笑了笑道:“堂姐与堂姐夫夫唱妇随,让人艳羡。” 柳淑心思脉络复杂,所以对于钟锦绣的话,她猜测绝非这么简单。 目光望向男人那边,自家父亲与沈从文说着什么,然沈明泽与自家相公坐在一边听着,她在看了看周边的,似乎只有沈家的人在座,这般情况,分明就是家宴,家宴怎么会邀请他们? 沈家......若是沈家支持自家相公进入内阁,那么楚辞必定会落选的。 怪不得他最近都不与自已谈论朝堂之事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柳淑看了一眼钟锦绣道:“士蕃与国舅爷,老早就认识,且关系匪浅,若是国舅爷想要争一争,士蕃必然会相让的。” 钟锦绣笑了道:“他若是想争,岂让别人让,不争便是不想,游夫人且放心。” 柳淑心道:“好大的口气。” 一家不允两内阁,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沈大人是争不上吧。 她不想吭声,每每遇见钟锦绣,总能被她激的失了理智,就恍惚她在她跟前,宛若透明人一般。 如此,还不如不去周旋,反正沈家这两位,她啃了许久,也没啃下来,罢了,何必为难自已。 总之这两人也不值得她费心。 这会儿男人那边,柳相问道:“从文觉得我这位女婿如何?” 柳相随意问出的话,让游士蕃心中倍感紧张,他看了一眼沈从文,相似的眉眼,就连皱起,都是一模一样的。 沈从文道:“士蕃恪尽职守,勤勉有为,是个好官。” 这说法都片面了。 柳相笑着道:“当年我见他第一眼,便觉得他非池中之物,早有一日,会辉煌腾达,故而将我最爱的女儿嫁给她,如今他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沈从文讪讪笑道:“柳大人说的是。” 雅郡主看着沈从文,心中冷哼。 人家柳相已经意识到他的不正常了,今日过来,起了试探之心。 然他那话,却是说给游士蕃听的,倘若他与柳楚辞争夺,那么便是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 这词语好的很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沈缘番外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我叫沈缘,乃是国舅爷之长子,从我记事起,我便知晓我是天圣帝长女的驸马爷,因为这个身份,满京城无人敢惹我。 然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我的人生不该这般毫无挑战性。 所以从记事起我便在抗议。 然而爹爹却告诉我:“这桩婚事,乃是你皇姑父赐的,你爹我身份卑微,实在是阻拦不了,所以想要退了这桩婚事,首先,你要有退婚的资格。” 而我想了很久,才想出了一个又快又迅速的退婚理由,那么便是努力搞臭自已,如此皇上姑父便不会将自已宝贝公主嫁给我了。 所以我很努力成为一个无人敢惹的小霸王。 可是自已刚刚有了点名声,自家母亲便被宣召进宫,母亲回来,很温柔的看着我,并无责备,但是她转身就与父亲吵架了。 “沈明泽,你看你的儿子都干了什么?” 随后我便被揍了。 我试图与父亲讲理,然而父亲只是轻哼道:“日后在连累你母亲被皇后训斥,为父我就开始用藤条了。” 我很生气,觉得是他让我想法子推掉婚事的,然而却又阻止我,简直很可恶。 我转身便去与曾外祖父诉苦,为何不是曾祖父?这个...我也不知晓,从小曾外祖父就住在我们家,且对我极好。 是在这个家里面对我最好的人。 “曾外祖父,您说,我该如何推掉这门亲事?” “成为驸马爷且娶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贵女不好吗?” “不,我的人生我一定要自已做主,娶公主?便是遏制我的未来,太不尊重我了。”更让人无法忍受的则是,身边的兄弟们接触我,都是别有用心。 都是因为这个身份,他连与人争夺的权利都无,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绝对要退了亲事。 “如此,的确是有些过分了,曾外祖父都看不下去了,要不,你离家出走如何?” “离家出走?” “也不能说是离家出走,是说外出求学,如此你父母才不会去寻你,只要你在外面拖到你皇姑父忍受不了公主独守空闺,便会放过你,给公主另求旁的驸马爷了。” 那时候我没有多想,便在曾外祖父的庇护下逃了出去。 出了家门,我交了许多江湖朋友,他们不知晓我的身份,与我交心,我很快活。我也跟他们学了许多东西,去过很多地方,最后不知如何的成为了这些人的主子,领着他们做起了生意。 从南到北,从动到西,我们什么生意都做,久而久之,我就很有钱。 然而财富这种东西,与我来说,都为浮云,我知晓那些都不是我要的东西。 我想要做一件极富有意义的事情。 要去一些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兄弟们说,这就叫探险。 如此我查过很多资料,对郑和下西洋尤为感兴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神奇。 但是出去,需要出海文牒? 好久没有回家了,如此便回去一趟好了。 自已十年不曾回家,宫里面那位早该气坏了,给表姐另寻了表姐夫吧? 可是当自已回家,等待自已的便是大公主表姐她痴傻了。 这怎么可能? 母亲道:“你走后不久,大公主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来,伤了脑子,如此一直痴呆如稚儿。” 父亲没吭声。 然我不相信,我决定进宫去看看。 我见到姑母,发现姑母欲言又止且伴着满目的愧疚,皇姑父也没有提及这桩婚事。 “我想去见见公主表姐。” “去吧,她应该还记得你。” 不知道为何,越是迫近,越是紧张。 只是还没有走进,他却听见宫女的声音。 “大公主真可怜,本该成为全国最为尊贵的女人,却不曾想如今被驸马抛弃,形同稚儿。” “听说皇后娘娘在为大公主寻世家子弟为驸马,各世家子弟听说了此事,不是称病,就是连夜定了婚事......真是可怜.....” “你小声点,不想活了。” “......” 我听着他们谈话,心中很不悦,然瞧着在前面扑蝴蝶的公主,那行为动作,果真是稚儿。 我冷冷的看着那些宫女道:“你们是侍候公主的宫女?” “是...你是...” 我看她们恨不顺眼,便厉声问:“谁是女官?” 这会儿有一个女的,急忙忙的赶过来。 “奴婢参见驸马爷......” “将这几个胡乱嚼舌根的宫女处置了,我不需要这些不用心的人侍候公主。” “是......” 当那几个讨人厌的人被拉走,我才上前去见公主表姐。 只是她一眼便认出了我。 “你是沈家的表弟吗?” 我变了许多,即便是她母亲见到我,都有些慌神呢。 “表姐,还认得我?” 她微微嘟着嘴,道:“你都好久不来寻我玩了,你说过要带我出宫玩呢,你是个骗子......” 骗子? 我随后出了宫,仅用一夜的时间,便做了决定 我要娶公主表姐。 我会用自已的能力,保护她。 以我如今的财富来说,给与表姐极好保护,简单。 婚事很快便举行了,表姐搬出皇宫,住进了公主府。 而公主府也全部都唤了我的人。 然我拿到文牒,便离开了京城。 再次回转,便是在五年后了。 我这次回转还带回了很多外地朋友,都是瞻仰我大宋富饶之气,要来拜访的。 只是回了京都,我却犯难了,我是该回公主府还是该回家呢? 然最后还是先回了公主府,虽然五年不见,然而公主府里的情况,每日的有人与自已汇报,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且公主过的也极其开心。 偶尔有些谣言...也该在他回转的时候,尽数都消除,所以我便先回了公主府。 随后带着公主回了一等候府。 母亲见自已回来,很是兴奋,高兴的哭了。 不知道为何,看到母亲如此,我眼眶也有些湿润,在外多年,我亦是想念母亲的。 然我却被父亲给踹了一脚。 “既然回来了,就多待几日。” 小时候被父亲打,心中还不服气,如今却觉得倍感亲切。 “父亲,您要不在踹我一脚?” 然父亲不敢了,因为母亲已经在瞪他了。 ..... 晚上我领着公主回了公主府。 本来她还嘀咕着晚上要睡在哪里,若是与表姐谁在一处,难保自已忍不住,可若是不睡在一起,难保外面谣言更甚。 再说了,待他们回了公主府,公主府的老嬷嬷们便自然而然的将他们关在一处了。 罢了,我们本就是夫妻。 既然决定照顾表姐一生,又何须扭捏,招人闲话。 所以当天晚上,不用人叮嘱,我便歇在了公主房间,我觉得这理所当然。 只是还没睡着,便有个猫儿往自已怀中钻,还脱自已衣服.... “公主,你在做什么?” “睡觉......” “睡觉脱我衣服做什么?” “嬷嬷们说,睡觉就要脱光光才能有小娃娃...” “公主想要小娃娃吗?” 公主颔首。 “嬷嬷们说,你经常不在家,若是有小娃娃的话,就能陪我一起玩了。” 莫名的心中一阵愧疚。 我将公主搂在怀中,暗叹了一声,道:“我们会有小娃娃的。” 他确实该有孩子了。 春宵苦短,怀中有个不安分的,他终究是忍不住的,与公主圆了房。 ...... 他最近在京都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个月后,公主便有了身孕,因此母亲便做主将公主接回府中照顾。 我也觉得本该如此的。 只是有一次回家,我却听到母亲与公主的谈话。 “多谢舅母与白露出主意,否则我与驸马还不知何时能成婚......” “我的孩子是个善良的。如今你们要有孩子了,我这也该放心了。” 我这才知晓自已被他们骗了五年。 “你们简直可恶......” 我很愤怒,真的想要一走了之,只是我刚踏出去一步,便听身后母亲呼唤。 似乎是叫太医。 公主? 她怀的毕竟是我的孩子,母亲说我善良,也许是吧。 因为我终究是又回转了,只想着确定她好转,在走也不迟。 总是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太医诊脉,说是公主无事,我这才意识到,我又被她们骗了。 刚要起身走,却发现衣袖被拽着。 再回头,便见到公主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驸马,你又不要我了吗?” “是你们骗了我......” 公主眨了眨眼,眼眶中晶莹便落了下来,我告诉自已,绝对不能受骗,她定是装的。 “驸马,我都二十六了,才有第一个孩子......” “你...”这是控诉。 我本想说,你早就该嫁给其他人的。 可是其他人? 他们休想。 “你放手。” “你真的还要抛下我们母子了吗?” “母亲还在外面,此事咱们回公主府再说。” 门口,母亲的确是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看着满院子的花儿。 “这主意是母亲出的?” “啊?” “你别装,公主怎么会做这种事。” 公主她地位高尚,是全天下最高贵的女人。 “儿子,公主就是公主,倘若你辜负了她,这满天下都更多的人愿意代替你照顾她的,你可要想清楚了?或许你真的希望她痴傻一生?” “当然不是。” “那你还纠结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们骗我。” “不骗你你能成婚?不骗你我能抱孙子?” “母亲还有两个儿子呢。” “别跟我提他们两个,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要你们作甚?” 第三百四十章、柳家对游士番如何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今日宴会很快结束,然结束之后,雅郡主便邀请了柳相。且还跟柳相留了一封书信:“游士蕃是沈从文的亲生儿子。” 儿子? 柳相看到这封信,觉得荒唐,然因为好奇,还是去了。 雅郡主在戏园子邀请的柳相,两人宛若偶遇一般,相侧而坐。 今日戏曲点的是父子情,说的则是自小因为各种缘由分开的父子,经过重重关卡最终相遇,且惩戒了凶手的人。 雅郡主特意点的一曲子。 “相爷这些年,养出个这般白眼狼,可觉得后悔?” 柳相心中早已波涛汹涌,如今过来确认,也不过是打消心中最后的疑虑。 “我一直很好奇,沈家有一位才学渊博,且能力超凡之人,沈家为何不重视,却原来沈家另有人选。” “是啊,有柳家和沈家同时支持,他必然能位列朝堂第一人的,且他亦是个有野心的人。” 柳相再也坐不住,他道:“我家中还有事,先告退了。” “柳相,在等等吧,我刚才派人去游家透了信,说我今日邀了柳相来听戏,你说他会不会赶来阻止我们见面?” 然雅郡主话音刚落,便见到游士番到了。 柳相这下子彻底明白了,游士番他知晓自已的身份,而且一直在利用沈家和柳家。 很,很好,他这个引以为傲的女婿,野心勃勃啊。 然看身侧,雅郡主已经离开了。 游士番上前,看到旁边空了的位置,心中微起疑。 “父亲,怎么想起在外面听戏了,若是您想听,请去家里就好,外面不安全。” 柳相掩藏着内心的烦躁,道:“约了老朋友,你怎么来了?” “淑儿今日回去,听说你寻人听戏,我不放心便过来了。” 若是往常,他这般回应,他心中必觉得孝顺懂礼,可是如今却觉得他可怕至极。 “回去吧。” 然晚上回家的时候,见到柳淑,神情在外,上前将她抱住道:“怎么这般神情?可是两个孩子又惹你了?” 柳淑回神,微微摇了摇头。 “回来了,可用了饭?” “吃了酒,倒是不曾用饭,麻烦夫人还给我准备份面吧。” 柳淑道:“好,我这就去做。” 隔日柳淑去寻了沈吟堂,想要通过沈吟堂的口,知晓沈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沈吟堂只是看了她一眼道:“你希望谁能够进入内阁?柳楚辞还是游士番?” 不论是谁,都与她是至亲。 她内心深处,是希望自家相公出人头地,但前提是柳家更进一步。 唯有楚辞进入内阁,自已地位才更有保证。 “我只是好奇,士番是我柳家女婿,所以想来想去,我才猜测,沈家与游家有联系的唯有你,既然你也不知晓,那么就当我没说问吧。” 沈吟堂心中的疑惑,比她更甚,但是游士卿曾与他提及过,这两人谁进入内阁,都与他们无关。 如此,她便不关心。 柳淑见问不出什么,便道:“如此就叨扰了。” 柳淑回头约了方家夫人,交代了几句,那方家的娘子便去了沈家二房。 方家娘子一副让钟锦绣做主的模样。 钟锦绣看着那方家娘子,问道:“你求我做什么主?” “臣妇知晓这红衣阁背后乃是您做主,如今那红衣阁的小桃红勾搭我家相公....这便是打您的脸面啊,毕竟您曾经说过,她光明磊落,不会干一些勾搭人的事。” 钟锦绣笑着颔首道:“的确是。” “可是如今,她却在勾搭我家男人,若非因为您的缘故,我早就让人砸了红衣阁了。” 一个小小翰林学士的夫人,居然在她跟前下海口,钟锦绣微微嘲讽的看着对方。 方夫人看着钟锦绣微微有些没气,如坐针毡。可她想着自已没错,此事若是闹开了,与谁都不好。 这会儿桃子过来,在钟锦绣耳边耳语一句,钟锦绣看了方夫人一眼,道:“方夫人,我这边有些事......” 正当方少夫人想说她先告退,然钟锦绣则道:“无妨,你随我一块去看看吧,此事也关系到您家那位......” 方夫人一听关系到自家相公,神情略有些紧张。 待他们到了城外一小河边,正瞧见小桃红一巴掌打在方永益的脸上。 方夫人见了,怒不可泄。想要上前想扇小桃红一巴掌,然而她却被人拉着。 桃子道:“方夫人,何不听一听,他们说什么呢?” 方夫人不敢对钟锦绣有所微词,只能暗暗瞪了桃子一眼。 然她没有出声。 倒是前面的方永益,挨了一巴掌,不仅不怒反而跪在小桃红跟前道:“红儿,我是混蛋,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已经知晓错了,你原谅我不好?” “好,方永益,和离吧。” “不......” 小桃红似乎早就知晓他是拒绝的。 “当初你被方家主母赶出方家,无处可去,是我收留你,供养你参加科举,我们曾经在月老庙内摆了天地,成了婚,我小桃红是你方永益的妻子,如今呢?你背信弃义,背着我娶了秦家女子,如今却不与我和离,方永益,你果真是无耻之极。” 方永益心中都知晓,他亦是愧疚,可是男人嘛,想要的更多,没有错。 “小桃红我不和离,不论是在我心里还是对外,你都是我方永益的妻子。” “那你的夫人秦氏呢?” “她是我老师的女儿,我没有法子,若是我不娶她,我仕途便再无希望了,红儿,你要理解我......” 真是可悲。 这样的无情无义的人,她当初怎么会看上。 罢了,多说无益。 随手拿出一和离书来,道:“方永益,签字吧,我会托人偷偷摸摸的办了此事,不会影响你的仕途,如果你不愿,哼,方永益,我小桃红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永生都不能踏入朝堂。” “红儿,你不能,我......” 小桃红并不想听他的解释了,道: “签吧。我成全你的逼不得已。” “不,红儿,我不签,你在等等我,我会与她了结的...” ...... 钟锦绣瞧着那一幕,然而看着咬牙切齿的方秦氏,道:“真是看了一场好戏,我这会儿才知晓,原来方永益的正室夫人乃是小桃红,有而您...哎,可怜呐,被人欺骗至此...一个正室夫人,如今却变成了上不了台面的妾氏......” 方秦氏怒不可泄,再也顾不得,挣脱开桃子,便奔到两人跟前。 “方永益,你个混蛋......” 方永益看见秦氏,眉眼中尽是恐慌。 他下意识地抓住她挥过来的手道:“秦氏,你别胡闹。” “我胡闹?方永益,你为了这个贱人要休了我?你的良心都喂狗了......” 钟锦绣冲小桃红招招手,小桃红上前一步,请安道:“见过主子。” “看来你无法解决此事。” “对不起,让主子蒙羞了。” “蒙羞倒是不会,不过是有人要遭殃了,骗婚?按律来说,该是要剥夺所有,打入牢狱的。” 小桃红微微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求情。 然方永益却挥开秦氏的手,道:“不,沈夫人,我没有,都是秦家威逼的,我是无奈之举,我并没有想要与红儿和离的,我......” 钟锦绣好笑的看着她道:“五年了吧,为何偏偏这时候才想起来你还有一个正妻呢?我猜测大概是今年的升职,又没有方大人你吧?” “或许有人提醒了方大人,您没有升职,是因为小桃红吧?” 方永益心中略微一惊,他不敢去看小桃红。 钟锦绣道:“签下和离书,你或许还能够立与朝堂,如若你不签,哼,御史大人明日便会递上折子,你猜他会写什么?” 小桃红心中苦笑,上前一步,将和离书递上,然后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刀子,在他手指上划了一刀,直接按了上去。 钟锦绣看着那和离书,道:“方夫人,您对我的处置可还满意?这京都贵妇人,下次可莫要在去红衣阁闹腾了,怪丢人的。” 方秦氏愤慨的望着云淡风轻的钟锦绣,然只是一眼,她便悲愤的放声大哭。 钟锦绣轻哼一声,转身便走了。 再过几日,京城内便传出,秦家女子与方家庶子和离的消息。 众人虽然猜忌,但是此事被当事人瞒着,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在之后红衣阁的小桃红在红衣阁依然风生水起。 然这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柳淑连打听的机会都没有。 她略微有些不安,然这日娘家差人来请她回去,说是母亲病重。 柳淑回了柳家,却被父亲叫去了书房。 柳淑第一次见父亲这般严峻,她担忧问道:“父亲,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柳相看着女儿,微微轻叹一声道:“淑儿,柳家对游士番如何?” “自然是很好,爹为何如此问?” “我自认看人无数,从来不出差错,然而却在他身上栽了跟头,为父如今不知该如何办啊。” 柳淑心中略惊道:“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三百四十一章、收手吧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柳相没有吭声。 而是问道:“淑儿,你且想一想,倘若柳家与游家出现纠葛,你该如何?” 柳淑瞬间想起那日,钟锦绣与她说的那些话。 “是因为楚辞进入内阁之事吗?父亲,士番他绝对不会与阿弟争的。” 柳相过了许久,方才道: “希望如此吧。” 柳淑回去,这颗心一直都不曾落下,她实在是猜不透,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隔日她联系了几个要好的夫人,且他们家里都是朝堂上说的上话的人。 一个是闫家的少夫人,一个则是楚世子夫人。 闫夫人见到柳淑,还不等柳淑说什么便上前恭喜道:“游夫人,再过不久,您便是内阁夫人了。” “内阁夫人?” “游夫人莫不是还不知?朝堂上最近都在议论,说游大人是进入内阁最有望的人。” 柳淑道:“怎么会,我家三弟和国舅爷也不错的。” 闫夫人与世子夫人相互望了一眼,道:“游夫人莫要妄自菲薄,这柳家在如何也是娘家,怎么好过自家相公一跃龙门呢,至于沈家……宫里面已经传出消息了,皇后不准国舅爷参与进来,是想要给旁人机会呢。” 世子夫人道: “我听我家公公提及过,说柳小大人和游大人此番较量,游大人更胜一筹,柳相这几日都愁眉不展,在朝堂上打压游大人了,哎,毕竟不是亲儿子,游夫人,你可要为你相公做打算啊,好好回去劝一劝柳相,这儿子和女婿,都一样的。柳相不能偏向自家儿子啊。” 柳淑神情尴尬不已,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酿。 “日后还希望游夫人多多关照呢。”…… 她们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脑海中一直都是楚辞跟自家相公争夺进入内阁的机会。 回了府,柳淑第一句话便是:“大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大人说他今晚与人喝酒,不会回来了。” 明知晓他不会这么快回来的,然却依然不死心。 “去外面找大人回来,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是。” 然游士蕃依然是夜半了方才回府,柳淑坐在房间床头,一直都不曾入眠。 游士蕃回转,见妻子还没睡,便道:“不是说不要等我吗?你身体不好,不能熬着的。” 柳淑看着他,美眸在黑暗中,泛着疼痛的光芒。 “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游士蕃无所谓道:“今日那帮老东西约在了画舫内,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然而柳淑并没有让他走,而是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放倒在床上,游士蕃笑着道:“这么急?” “不,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对我的心,到底有多少。” “在床上?” “你想在哪?” 游士蕃道:“或许我给你买一个你最喜欢的首饰?” 柳淑微楞,这推脱的话,她岂能听不出,她默默松开了游士蕃。 “去洗洗吧。” 游士蕃起身来,正要去洗一洗,然他突然间转身道:“淑儿,你不是经常抱怨说沈少夫人不好相与沈吟堂不给你面子嘛?再过不久,你也可以这般,傲视天下,整个京都的贵人,都为你马首是瞻,如此,你说好不好?” 柳淑微楞,然她随机便说了:好。 隔日一早,柳淑想来想去,终究觉得不对劲,便去沈家见了钟锦绣,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知晓什么?” 钟锦绣觉得柳淑莫名其妙。 “游士蕃与我三弟争夺的事情,你是不是一直都知晓?” “哦,这件事啊,大家都知晓的事情,为何你不知道呢?还是有人刻意对你隐瞒呢?” 柳淑微微皱眉,再次问:“所以你知晓什么呢?” “所有的,我都知晓。” 柳淑很迷惑,道:“你知晓什么?”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明日我约了朋友一起去赛球,游夫人若是有空,一起啊。” “游夫人想知晓什么,那日便都能够知晓。” “好。” 隔日,钟锦绣刚要出门,便见到游家的马车出来了,游夫人很准时。 钟锦绣看到她道:“游夫人早。” 游夫人看着她道:“这是第一次,你对我主动打招呼。” 钟锦绣无奈耸耸肩道:“我觉得你对我有所误解,其实我对你,一直都很欣赏,只是我有些懒,不想费劲。” “是我一直巴结你……你费……”游夫人意识到什么,道,“原来你是想要躲着我。” 钟锦绣道:“可以这么说吧,如此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受些。” 柳淑微微颔首。 今日他们去了城外校场,打了马球,柳淑看着一群女子,风一般在校场奔波,确实恣意,她们活的也很真实,微微艳羡。 梁家和潘家的人,她也曾试图与她们拉近距离,不过成效甚微就是了。 她进不来这个圈子,如今…… 钟锦绣玩了一场道:“游夫人,你要不要去玩一场?” “我不会。”柳淑是真的不会,柳家以前并不是什么贵族。 钟锦绣微微撇嘴道:“你若是不会,是很难进入这个圈子的,不过没关系,若是我带着你,倒是不用什么都会。” 柳淑想问为什么要带自已进入这个圈子? 可是下一场球开始了,钟锦绣又上场了。 这一日玩的极好,柳淑虽然没有下场,但是今日的她很放松,这些人不会因为你是谁而对你另眼相看,也不会问你是谁。 她们只聊些赛场。 直到最后结束,各自回家。 然回去的时候,钟锦绣邀请柳淑坐一辆马车,柳淑道:“你们活的很恣意。” 钟锦绣道:“你也可以的。” 正说着什么,突然间听到前面,有打斗的声音。 “主子,前面……我们是要等等,还是过去帮忙。” “先去看看是谁?” 不一会,便有人回来报到:“好像是柳家公子遇到了麻烦。” 柳淑一听是三弟,直接现掀开车帘出去了,往前跑了几步,然瞧见三弟被两人压制住,想也没想道:“你们住手。” 钟锦绣瞧着柳淑冲了过去,又看了看前方,地上躺了几个人,而柳楚辞也被人两个人按在地上,正准备行凶。 钟锦绣忙吩咐人道:“上前去帮忙。” 钟锦绣也没有闲着,上去制止那些人。 但最终柳楚辞还是受了伤,被人打断了腿。 那些人见到他们来,便跑了。 柳淑瞧见柳楚辞受了伤,心中愤慨,盯着钟锦绣便嚷嚷道:“这就是你今日让我看到的吗?这是你们沈家的选择吗?打伤我弟弟,如此让我弟弟退出吗?” 钟锦绣被她的话气笑了。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我说呢,为什么游士蕃能走到如今这地步,原来他有个你这般贤内助呢。” “你想要否认?” “不好意思,如果我是你,便会想到,如果柳楚辞出事,得利的便是游士蕃,而真正要害你弟弟的,也只有他……” “你胡说,你想要逃脱罪责吗?” “不,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关心关心你的弟弟,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他可能就残了。” “不用你提醒。” 柳淑上前一步,安抚好自已弟弟,柳楚辞从疼痛中恢复过来,道:“姐,不似沈家,是游士蕃干的,他居然要杀了我?” “三弟,你疯了吗?他怎么可能杀你?他是我相公,我的相公啊……” “姐,你要接受这些现实,他已经不仅仅是你的相公了。他是沈从文的儿子……”…… 柳淑带着柳楚辞回了柳家,柳相看到受伤的儿子,道:“你还是不够狠心。” “对不起,父亲。” 柳淑看着父亲和弟弟,终究是明白了什么,这让她非常的崩溃,她的丈夫和父亲? 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做?” “柳淑,你是我最宠爱的女儿,亦是最聪明的,你觉得这件事走到这一地步,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到这一步,我会要亲手杀了我最看重的女婿吗?” 柳淑听到她爹亲口承认这话,心莫名彷徨。 “你们要我怎么办?” 柳相叹息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大夫过来了,给柳楚辞诊断了,还好是冲回来的及时,腿没什么事。 如此已经是万幸了。 弟弟没事,柳淑便准备回去了。 柳相叫住柳淑道:“淑儿,以后你就是游家的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柳淑微楞,随机明白了什么,从今往后,柳家与游家势不两立…… 柳淑回了游家,游士蕃依然是很晚才回来,身上依然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今日三弟在外面遇人袭击了,你知晓吗?” 游士蕃微楞,随后道:“哦,三弟有事吗?” “受了点伤,不过并无大碍。” “哦。那就好。”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 游士蕃轻笑,道:“确实有点,倘若他真的残了,便不会有人与我争夺了。” 你是承认了吗?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要让你再也不必对他们卑恭鞠膝,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尊重的女人。” 柳淑苦笑,随机便觉得可笑至极。 “士蕃,我不要这些,你收手吧。” 游士蕃摇了摇头。 第三百四十二章、这样子的人,太可怕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士蕃,若当真如此,你该让我如何自处?” 游士蕃久久的才道:“你是我的夫人。” “夫人?”她都要被气笑了。 倘若没了柳家,她岂能还是他的夫人? 不会的,若是自已连被他利用的价值都无,他必定会抛却自已的。 他的相公,她是最了解的。 就好比那些商人,为了政绩,他可以与他们称兄道弟,然一旦没交集,他必然会撇开他们,甚至将他们送入大牢。 因为他们曾经犯了他的忌讳。 “为什么?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多年夫妻,游士蕃对她亦是有情的,可是他们两人太过相似,从开始的相互扶持,到如今的相互猜忌。 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是都知晓了吗?是你父亲要杀我?” 是啊,他们两个已经水火不容了,然而自已如今才知晓。 他们甚至连让自已劝解的机会都没给。 “今日我受沈家少夫人之约,去城外打球,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三弟被人袭击。” 游士蕃皱眉,若是被人瞧见,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没有证据。 然柳淑却道:“我三弟亲口说是你所为,她亦是听见了。” 沈家? “你以为你是沈家的子嗣,沈家不会将此事揭露吗?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沈家关系,我猜,你进入内阁之事,已经成为泡影了。” 游士蕃道:“我从来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 那么就是说,除了沈家和柳家,他还在别人身上下了功夫,果然是呢。 这个相公提防我们所有人呢。 “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然隔日,柳淑想要出府,便被府上管事给拦住了,她无奈轻笑,他连自已都不相信呢。 罢了,已经到如今地步了,她又何须忙碌,已经无济于事了。 宫中 这场闹剧,最终被有心人传入了宫中,柳家柳楚辞和游家的游士卿之间的闹剧,皇上听了,微微轻哼。 随机招了沈明泽,他想听一听沈明泽的意思。 沈明泽无所谓道:“两家较量,总是有败有胜的。” “他们枉顾礼法,此事即便是有输赢,他们又怎么配入内阁,整理天下之事?若当真让他们的得了势,这朝堂岂不是任由他们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沈明泽听皇上如此说,便知晓皇上很反感他们,那么进入内阁之事,他们两个怕是再无希望了。 “明泽,朕最属意你来任职内阁。” 沈明泽苦笑道:“臣才疏学浅……再说了,臣的大伯父已经在内阁,若是臣在去,怕旁人说沈家位高权重,给太子惹来麻烦。所以臣觉得臣现在职位就挺好的。” 若是旁人说这话,皇上必然会猜忌,然而沈明泽? 罢了,皇后也曾在后宫与他建议过,不好给与沈家太高的荣耀。 “你给朕说说,谁最适合补了这缺。” “论百官呼唤,游士蕃更高一层,但游士蕃的出生有些……他母亲乃是我沈家表姨奶奶,当年与我大伯有过婚约,事后被人劫持……随后这桩婚事便解除了,但这游士蕃却是我大伯的孩子……” 皇上微楞,道:“你怎么现在才告知朕?” 沈明泽道:“这是沈家私密,且大伯他和游士蕃还没有相认呢。” 相认? 哼,等进入内阁在相认?简直是可恶至极。 “朝堂上不能是旁人谈资的地方。” 如此游士蕃便没了机会。 沈明泽便道:“其实臣有一人引荐。” “说来与朕听听。” “此人名唤宇文定,曾经是前太子府上的詹事,因为前太子出事,被流落在外,这些年他在外面政绩,更是出色。” 宇文定? 皇上知晓这个人,他二哥府最厉害之人,上劝谏太子装庸碌,下对魏国公加以限制。此人确实有雄才大略,倘若当初二哥没事,此人便已经是内大臣了。 但是此人? 沈明泽道:“陛下,此人曾经写过一本书,名唤朝堂管制,臣看了觉得甚好,如此推荐给陛下看。” 说着便从袖中拿出那本书。 皇上看他是早有准备了,无奈笑了笑道:“既然你说他有才,如此朕便重用他吧。你亲自去请他吧。” 沈明泽苦笑道:“还是算了吧,臣与他有仇,若是臣亲自去,保不定他以为臣别有用心,还是让柳相去吧,毕竟他们曾经共事过。”…… 隔日朝堂上,因为柳楚辞在城外遇到危险,皇上很震怒,连着处罚了许多人。 首当其中的便是游士蕃。 然也就是当日,柳相辞官的折子被皇上批准,皇上赏赐了柳家许多东西,随后便道:“各位大人可有推荐入内阁之人?” 同在内阁的潘大人道:“臣觉得国舅爷沈大人最是合适,且他从任职以来,事事尽心,政绩斐然,最是合适这位位置。”就连他遇到解不开的事,寻了沈明泽谈论,经他一说,便能豁然开朗,此人处事敏锐,心有丘壑,是难得的有才之士。 皇上微微颔首道:“还有吗?” 刚刚被罚了的游士蕃,众人微微迟钝后,然最先为其开口的则是楚王殿下。 “陛下,臣觉得游士蕃最合适。且他这些年在外,政绩不错,且了解民情,若是入内阁,定然会为天下百姓办理实事。” 沈从文见有人替他说话,便壮着胆子道:“臣……”话音还没说完,便听沈明泽大声道:“臣推举宇文定。” 沈明泽话音一落,朝堂之上昔日与宇文定交情不错的人,纷纷看了一眼,随后站出来道:“臣符合国舅爷所言,推举宇文定。” 皇上笑了,道:“如此,就这么定了。” 待下了朝,昔日因为前太子之事,与沈明泽有嫌隙的人,纷纷与他打招呼。 当然其中也有与沈明泽关系极好之人,大局已定,冲着沈明泽点头示意。 当然也有寻沈明泽麻烦的,便是游士蕃。 出了宫,游士蕃拦着沈明泽道:“国舅爷,到底是为什么?” 沈明泽道:“游大人,一出门就逼问,嘴脸未免太难看了。” “你……” “游大人想要进入内阁,要看政绩说话,试问你入朝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可提出了什么有用的文案?什么都没做,只想着拉帮结派,私交商户,贪污受贿?” 游士蕃皱眉,看着沈明泽,像是不认识一般。 “以前你并不是这般说的。” 沈明泽看着游士蕃迷茫的神情,略觉得可笑。 “游大人,我家夫人说,前几日与贵夫人商议好,要教导贵夫人打球的,如此,就麻烦游大人回去转告一声了。” 沈明泽像是就那么一说,然游大人却多想了。 他回去便将此事与柳淑说起。 柳淑微微一愣,随想起了钟锦绣曾经说的话:我什么都知晓。 “他们知晓你的身份,大概是不想让你认祖归宗吧,毕竟沈家唯有沈明泽一个男嗣,将来他的孩子,便可以继承承恩公和一等候呢?” 游士蕃皱眉,可随机想想,也唯有这个理由了。 沈明泽下了朝之后,便去了柳家,探望柳楚辞。 倒是没说别的,只说让柳楚辞多多养伤。 沈明泽走后,柳相却更加看不透他了。 按理说此事之后,沈明泽尤其可以得渔翁之利,然他没有,而是举荐了一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宇文定。 这个事别人不知,他却是理解的,当初前太子被废之前,沈明泽便与宇文定过招,将宇文定排挤出去。 但是如此却也将宇文定从那场谋反之案中摘除了出去。 若今日他推举宇文定? 那沈明泽确实有宰辅之胸怀。 若是如此,他也该为皇上解忧才是。 所以他要见一见宇文定。 沈家 沈从文将从柳家出来的沈明泽拦住,询问今日之事,大意便是质问他今日为何不给游士蕃说情? 沈明泽看着沈从文道:“大伯父,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也不过是顺应皇上之意。如果大伯父觉得不解,可以去问皇上。” 沈从文皱眉道:“皇上怎么会想起来用宇文定,那么老顽固,曾经是前太子的人。” “如今大局已定,满朝文武皆是皇上的人,皇上想用谁便用谁?且宇文定当年亦是先皇推荐给那位的。” “且咱们皇上也对他夸耀不已,他如内阁,是情势所迫,至于游士蕃?大伯父还是先劝其认祖归宗的好。不然……一个能与她岳父家为敌的儿子,很难保证他不会弃帅保车,与您为敌啊。” 沈从文听后微微一愣,随机明白了沈明泽的担忧。 若是他今日内阁,且与沈家为敌,那么…… “你与他不是要好吗?他应该不会吧。” 沈明泽笑了道:“大伯父,今日朝堂上,楚王为他求情,您说这样的人,我岂能与他要好?” 丢弃柳家和沈家,去巴结楚王? 这样子的人,是有多可怕。 沈从文越发觉得头疼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恨铁不成钢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明泽回了家,远远就瞧见沈缘在院子里领着弟弟们玩耍,已经快五岁的沈缘,个子拔高了许多,亦有长兄之范。 沈明泽看着孩子宁静之色,被前来寻孩子的钟锦绣捕捉到了,微微笑着道:“回来了?” 沈明泽道:“嗯,母亲可还好些?” 前几日阴氏染了风寒,这几日才好些。话说阴氏自从三年前被关,确实整整被关了三年方才出门见客。 然被关了的阴氏也算是学乖了,不常惹事(主要是出不去),所以对钟锦绣不是很友善罢了。 “好多了,今早还用了许多饭。” “我去看看母亲。”说着便将小儿子沈璆抱着,这孩子当年便是被阴氏早早抱出去的。 钟锦绣让他过去,自已倒是没跟着,省的阴氏见到她又生气。 东院 沈明泽过去,远远的就能听见阴氏的抱怨,还有阴正的轻语宽慰。 “爹,你怎么就不能站在我这边,女儿被囚禁了三年啊。” “此事你也别怪你那儿媳了,若非宫里面下了旨意,她岂敢如此行事。” “父亲,宫里面是我的亲女儿,她怎么可能如此对我?定是钟锦绣所为,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就是想要独揽大权,就是想要当这一家之主啊。明泽亦是个狠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白眼狼……” 阴正每日听着女儿抱怨,都听烦了。若非他在这府上住了三年,亲眼瞧着钟锦绣行事,怕真的会相信自家女儿的话。 总之,钟锦绣是绝对没有亏待过她的,且事无巨细的。 再说了,沈明泽为何政绩斐然,然不能入内阁,这三年来隐藏能力,都是因为阴氏做的糊涂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她怎么敢…… 正想着该如何劝导,然就听一声道: “母亲在说谁白眼狼呢?” 阴氏瞧见自家儿子抱着孩子来,表情为之一阵,随后恹恹的,躺在床上装病了。 阴正冲着他摇摇头,便道:“沈璆来,跟曾外祖父玩。” “曾外祖父好。” “我的乖乖外孙……曾外祖父好不好啊?” “好。” 阴正最近几年在一等侯府里,确实过了几年神仙日子。 就是阴氏,钟锦绣不会将孩子送往阴氏处,这都是阴氏自已造的孽。 他将沈璆带出去,道:“你跟你母亲说说话,我带孩子出去玩玩。” 然阴正出去,母子两个倒是无话。 “母亲可要进宫去问?” “我进宫做什么?” “去问问五姐她为何下旨将您关在府上不出门?顺便问问她,可否怨恨您?” “你……你真是一遍遍的往你母亲心口上插刀子是不是?沈明泽,你越来越讨厌了。” “我变成这样,可不都怨您?若非您那件事,您儿子我如今在朝堂上必然是呼云唤雨,岂能如如今这般,掩藏心思?碌碌无为啊,还有父亲,本来他是当朝国丈,这一辈子便能风光无限,可如今呢?因为那件事,这一把年纪了,还去国子监折腾着。这么多年为您承认责任,然而您日日行辱骂之事,我不孝顺?我若不孝顺,您怕是还没见过真正不孝顺的人吧。” 阴氏无话反驳,只能暗戳戳的瞪着他。 “母亲觉得自已委屈吗?若是有人将我送给旁人,您会如何?” “我自然要与他们拼命……”阴氏脱口而出,然想起自已那日之事,自觉得理亏,神情恹恹的。 阴氏不想明面上的应对这事,她觉得她身为长辈,与媳妇认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在等着钟锦绣过来认错,可是…… “儿子,我是你的母亲,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我……” “母亲想我怎么做?” “你……我……你让她主动与我讲话。” 沈明泽觉得母亲挺有意思的。 “锦绣自然不是小气之人,且这三年来,她每每都吩咐我来问您是否缺什么,事无巨细的,在外面还维护您的名声,只说您心疼孙子,整日在家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事情做到她这份上,不错了。” 阴氏一听,心中顿时一喜。 “真的吗?” 沈明泽颔首。 “不信你可有出去问问,若是满京城有人说关乎你的不利谣言,我便辞官。” 阴氏已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出府。 沈明泽心中暗笑:“做了你两辈子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你。” 阴氏出门,先是去给老爷子请安,老爷子比之以往更加不待见阴氏。 老爷子即便是知晓阴氏出了事,但也不会提出来给自已添堵。 微微问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其实老爷子还想见见沈明泽的几个孩子的,可最终是说不出口。 他想要沈从文认下游士蕃,可是如今,出现了变故。 柳家那边,恍惚与他起了争执,牵扯上了官司。 他打发走了阴氏,心中更觉得烦闷。 阴正住在沈家二房三年,含饴弄孙,好不自在。然他呢,满屋子冷清极了,大房这边是连个孩子缘都无啊。 莫名的羡慕阴正…… 晚上沈明泽和钟锦绣两口子,将沈缘诓骗走,方才安生一会,沈明泽想起母亲,便道:“明日你陪着母亲进宫去给皇后问安,带着沈缘。” 钟锦绣微微斜了他两眼,最终道:“知道了。” 语气极其不乐意。 不过隔日钟锦绣还是与阴氏一块入宫了,一路上两人也不说话,几次阴氏想要张嘴,但都被钟锦绣的冷漠给吓回去了。 待入了后宫,见了沈莱娣,钟锦绣给皇后请安后,便坐在一边,看着阴氏与沈莱娣打招呼。 沈莱娣瞧着钟锦绣的态度,便知晓她还记恨着当日之事。 三年了,她虽然还记恨母亲当日愚蠢,可毕竟是自已母亲。 “母亲最近可还好?” “好好好,只怪母亲当初起了邪念,才害的你们……母亲三年来日日为你们祈福,只希望你们无病无灾的,母亲这心中才算安心。” 沈莱娣瞧着母亲,微微叹息一口气道:“母亲心中可是怨女儿心狠?” “不不不,是母亲愚蠢,被人诱惑了心智。” “罢了,都过去了,日后咱们一家,可要团结一致才是。” 沈莱娣看了一眼钟锦绣,便道:“母亲还没有见过太子吧,我让解语领你和沈缘过去寻他。” “好好好。” 沈莱娣支开阴氏,神情略微严肃道:“表妹,我听皇上说,游士蕃是大伯的儿子,这可是真的?” 钟锦绣道:“表哥是这提起过,但他是不是,还需要表姨母过来证实,毕竟子嗣大事,不能儿戏,但从现在家里态度来看,是已经认定他是了。” 沈莱娣并不想沈家多个外人。 且这个游士蕃,与后宫妃嫔勾结,着实让人烦躁的很。 钟锦绣安慰道:“五姐安心,此人绝不可能入沈家宗祠的。” “如此……甚好。” 沈莱娣受到家里的信,便劝解道:“母亲的事情,你多担待。” “五姐这话严重了,这次惩罚母亲三年不出门,确实够了。我对母亲不过是恨铁不成钢,但绝无怨恨。” 沈莱娣微笑着,她确实与钟锦绣一般心境。 希望母亲经此一事,能够长记性。 不一会,阴氏便回来了,沈莱娣道:“宫中人多眼杂,我也不留你们了,一会让解语送你出去。” “好,臣妇告退。” 解语领她们出宫,一路上也不言语,途径御花园的时候,倒是遇上了几个妃子打扮的女人,在御花园内也不知道做什么,正好碰见了,便出生打了招呼。 “见过各位皇妃。” “解语姑姑,这是去哪儿?” 解语道:“皇后娘娘命奴婢送侯夫人和少夫人出宫。” “侯夫人?听说皇后母亲病了三年?这说好便好了啊?大家都还以为是一等候爷有了新相好呢。” 阴氏听他们这般说,心下就来气,开口就要解释。 然却被钟锦绣拉着道:“母亲,我们该回去了,出来这么大一会,孩子们该闹腾了。” 钟锦绣微笑着望着他们道:“家中事忙,先告退了。” 钟锦绣刚离开。就听见身后女人们叫嚣道:“什么话,我们还没闲功夫搭理你呢。” 然刚才明明是你闲的找事,人家说你闲着没事干,倒也没错。 众人身后,赫然就站着西夏公主,然这个西夏公主身边的侍女便是夏冰玉乔装假扮的。 一张脸皮,美轮美奂,但却与夏冰玉赫然不同。 一个妩媚妖娆,一个则是纯净清纯。 即便是钟锦绣见了,亦是不会想到,这个宫女便是以前的夏冰玉。 但钟锦绣似乎也不大在意宫中皇妃的多少,所以并没有在意,只觉得后宫莺莺燕燕众多,让她想起上一世,很不愉快。 深夜时分 有人与游士蕃见面,干柴#烈火了好长一段时间,让人莫名羞羞。 此人便是宫中西夏公主宫中的大宫女,玉溪,也就是以前的夏冰玉。 “游大人,奴家是来传皇妃的意思,您每次这般对人家,太让人吃不消了。” “皇妃交代下来的事情,臣能不能办好,不都要看你,美人儿……” 夏冰玉心中冷哼,道:“我怀孕了。” 匍匐在她身上的人儿,微微一愣,随机轻笑道:“别闹。” 第三百四十四章、羡慕前朝永安公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身下的人儿,用温柔的嗓音说着威胁的话。 “游大人,若是我怀孕的事情被皇上知晓,怕是不好办吧。” 游士蕃微微蹙眉,一阵暗暗使力,惹得娇娘一阵嬉笑。 “游郎,你真坏。” 然而她以一种挑衅的目光望着他,不曾被驯服。 “你是沈家的子嗣,那么就回去认祖归宗如何?” 游士蕃突然间起身,收拾好自已,便准备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儿道:“倘若你没法子不按照我的意思办事,那么你的罪名便会是私通后宫……游大人可以好好想想。” 游士蕃转身,道:“你想死吗?” “不,是你想活着吗?” 游士蕃道:“我可以杀了你的。” 身下的人儿,虽然衣衫不整,然依然优雅的起身来,摇曳的身姿,在她眼前一晃,随机又攀附在她跟前。 “蕃琅舍得吗?” 游士蕃不是那种被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深浅的人。 这个女人一开始接触自已的目的便不纯。 “你的目的何在?” “如今柳家已经不是你的避风港了,你不回沈家难不成要被人打吗?你以为柳家会放给你?我可听说柳相正准备为他的儿子报那断腿之疼呢。” 游士蕃蹙眉。 “所以啊,沈家才是你的避风港。游大人最是审时度势,应该明白,我这是在为你担心哦。”…… 今晚上,游大人对夏冰玉动了杀心,当夏冰玉回去的时候,他则派人对此动手,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则是,夏冰玉的周遭突然间出现了很多人,保护着夏冰玉不出一丝的意外。 且他派出去的人,回来的时候,还给他捎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几个字:你不乖哦,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夏冰玉说的惩罚,便是…… 今日柳淑在家接受一个礼物,拆开来看,则是一个拭裤,那款式针法,分明是她亲自所制给游士蕃的。 “谁送来的?” “一个女人送来便走了。” 柳淑心中愤慨,跟着游士蕃这么多年,她们在外一直都是标杆夫妻,且游士蕃尊重他,从来不在外面乱搞,即便是他说他是应酬,她也懂他。 可是如今呢,这东西便似一巴掌一般,打在她脸上。 柳淑从来没有过的这般生气。 生气的时候,柳淑便会出去买东西,狂买。 然钟锦绣今日来店里查看账册,正好瞧见了柳淑来,瞧着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买买买,心中好笑,便出声唤了她。 柳淑没想到会碰到她,看到她,面上表情微微尴尬了下。 “要上来喝杯茶吗?” 柳淑知晓自已不该上来,可是见到她灿烂的脸,总是经不住移动脚步。 到了二楼,柳淑看到她坐在哪儿,姿态随意,手下正摆弄着茶具,正与她斟了一杯茶。 柳淑命丫鬟候在旁边,并没有靠近。 而她坐在她对面,微微侧目便能看到楼下人来人往的行人,各色各样。 “少夫人好雅兴。” 钟锦绣笑着道:“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游夫人倒是闲暇,只是这买东西这般随意,不知道的,还是还以为游大人最近发了什么横财呢。” 柳淑心中一惊,自已刚才确实没有顾及到。 若是被人惦记,言官弹劾游士蕃,那就麻烦了。 只是她刚才唤住自已,可是为了提醒自已? 可是为什么? “少夫人也别叫我游夫人了,若是不嫌弃,便唤我柳淑或者我年长你几岁,唤我淑姐也行。” “淑儿姐姐吧,你唤我锦绣便可。” 钟锦绣想起她将来的下场,便有些唏嘘,这般决然的女子,只可惜嫁错了人。 柳淑自来敏锐,看见她的目光,参杂着怜悯,似乎有一种看透一切的通达。 她似乎知晓? 上次她说她什么都知晓? 难不成游士蕃被……她也知晓? 若是知晓,罢了,知晓就知晓吧。 她思忖片刻,道:“锦绣妹妹,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可以啊。”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沈大人在外面有人,且那人还来向你示威,你待如何?” 这么就问出来,看来是真的好奇啊。 钟锦绣笑着道:“示威?这个事我还真的遇到过,至于示威之人,应该在烟花柳巷吧。说实话,我倒是佩服那些敢来与我示威的人,这么低的身份也敢,我若是杀了她们宛若捏死一只蚂蚁。可是我呢,不大愿意这么轻易的捏死他们,所以要留着他们,看着我……过的比他们好。” 过的比他们好? 柳淑不明白,没了沈大人的爱重,她岂能如此? “若是沈大人他……” “若是他对我没了感情,执意抬那些人吧……若是表哥执意不顾我脸面,与我作对?”钟锦绣轻笑一声道,凑近少许,“偷偷告诉你,前朝有个永安公主,其实我很羡慕她呢?” 前朝永安公主,与驸马爷伉俪情深,但因为公主不能生育,所以驸马爷便在外面养了外室,这个外室不甘于当外室,且她已经有了身孕,便去寻了永安公主,永安公主二话没说,便休了这位驸马爷,从此之后,她裙下便不只驸马一个人了。 有人还因此为永安公主写了诸多艳词。 她羡慕她? “觉得不可思议?” 柳淑回神道:“是有些……惊世骇俗。” “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虽然咱们大宋律法对待女子亲厚,但对养男宠这等事,还是不大赞同的,但若是和离后,再婚亦是可以的。你说呢?” 柳淑觉得她意有所指。 但却不敢相信。 “我突然间忆起,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钟锦绣也没拦着:“淑儿姐姐要经常来寻我玩啊。” “……” 柳淑走了,然她心中越发觉得钟锦绣不可思议,那些话似乎是专门对她说的。 她是劝自已和离吗? 和离?她心中却没有这个念头,至少现在还没有。 但是出去想了一日,听了钟锦绣的话,她终于有了眉目,这些事不是她的错,她无需退却。 成婚多年,她以前的斗志随着游士蕃的高升,而渐渐的磨灭了。 她怎么能忘记了,当初她是如何嫁给了游士蕃?游士蕃又是因何娶了她? 她当初嫁给游士蕃之前,其实与旁人订过婚,但是那人……不是她的良配,所以她排除万难,在众多选择中,选择了游士蕃。 如果他不能让自已成为人中龙凤,那么便是弃子。 今日游士蕃失魂落魄的进来,柳淑先是奉了茶,随后让丫鬟将今日他们送回来的东西拿出来。 “今日有人来还你丢失的东西,你且看看。” 游士蕃只看了一眼,眉头便蹙紧,问:“谁送来的?” “不知道,来人放下东西就走了,门房只说是一女子。” “真是可恶。” 游士蕃看到他,想要解释一二,然而却瞧见她冷淡无视的目光,眉头蹙的更紧了 “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有人刻意陷害我……” 柳淑淡然的看着他。 心道:“他一向公瑾,怎么会被人陷害?” “明日,我想回柳家。” “现在还不是时候……” 柳淑微微挑眉,似乎还发出类似与轻哼的声音。 “你与我父亲闹腾如此,我并不怪你,但我是柳家的女儿。希望你能明白……” 游士蕃看着柳淑,他倒是看不懂她了。 是要因为这个事与他闹腾吗? “我说过了,我是被人陷害的,说不定陷害我的人便是你的父亲。” 柳淑淡然,看着游士蕃的目光越发的失望。 “游士蕃,你觉得你现在翅膀硬*了,要限*制我的行动吗?呵,真是可笑,你怕是忘记了,这些年是谁捧你要如今的地步。而我,可以捧你,也可以让你一败涂地。” 游士蕃神情有些不悦,然瞧着强势的柳树,似乎又回到数年前,他们成婚以前。 她亦是如此神情与他说:“游士蕃,我可以捧你出入朝堂,封侯拜相,然你对不能背叛我。若是背叛我,我便会让你一无所有。” 这便是她,柳淑啊。 这样的她,让身为男人的他,倍觉得压力。那种事事与她相商,看她脸色,听她之命的日子,他过够了。 所以他如今可以毫不犹豫的便与柳家为敌,他为的便是有朝一日不受她限制,能够按照自已的意愿报仇。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柳楚辞居然没事,而沈明泽居然与他唱了反调,推举了宇文定。 然他最近几日也意识到,他不能与柳家为敌,更不能没了柳淑。 “夫人想要回柳家,为夫陪你回去便是,何须动这般大的怒气。这些日子,我也觉得是我冒进了,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夫人成为人中龙凤,所以便不折手段了些。日后我在做什么,便与夫人商议,还像以前一样……” 柳淑看着这张突然间变化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以前……两人并没有捅破那张纸,所以相安无事。但是现在,她越发觉得无聊的很。 第三百四十五章、五彩吉祥鸟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今日与柳淑洽谈,其实并没有别的用意,真的只是怜惜她。但其实也有利用之心。 她只是想要激起她的斗志。 如此他们才会进行下一步。 柳淑必定会回柳家,但是柳家却只能拒而不见。所以游士蕃必然只能选择沈家。 然沈家还有雅郡主呢。 雅郡主绝对不会任由她活着进入沈家的。 沈家大房 雅郡主听着蒋妈妈的回话,心中冷笑。 “想要入内阁?简直痴人说梦。” “是啊,是那边出的手,当日楚辞遇刺,少夫人亲自领着柳淑看见了楚辞被打,且咱们大小姐说游家那一房如今正闹着呢。这内忧外患,够他吃一壶了。” “这怎么能够?我要的是她身败名裂。” 蒋妈妈默然。 “郡主,咱们的人还打听到,游士蕃勾搭宫中侍女,咱们要不要?” 雅郡主轻哼,果然是自寻死路。 “不用,现在还不是时候。” 雅郡主要让他身败名裂。 六月初,楚王寿辰。 楚王这次邀请了诸多朝臣前去,游士蕃必定也会去的。 然沈家也在被邀请之列。 前去的则是沈明泽和钟锦绣。 今日游家,柳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送往他跟前,然游士蕃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不必了。” 柳淑没有强求道:“今日宴席,楚辞也会前去。” 游士蕃道:“我知道了。” 柳淑见他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觉得自已多此一举,摇头失笑。 罢了,他想巴结楚王便去巴结吧,总是也不是什么大事。 多一个人眷顾,与他也有利。 楚王府 柳淑到了恰好就瞧见钟锦绣欲要下马车,然他身侧的男人,亲自上前去牵她下来,态度温和,眼眸中尽是爱意。 爱? 上次她说倘若沈明泽对她爱意不在,她便学那永安公主?左拥右抱,岂不快活? 这般的通达的人儿,时间难得。 就恍惚这世间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能得她烦忧在意。 “国舅爷,少夫人......” “柳淑姐姐来了。” 沈明泽听她喊她柳淑姐姐,眉梢微挑,这态度? 在看她对游士蕃?直接是无视了。 游士蕃似乎也察觉出这一幕,他以为沈家知晓他的身份,故意对他有些敌意,并未在意。 “咱们进去吧,柳淑姐姐。” “好。” 柳淑见到她,心中莫名的通常许多。 进去的时候,钟锦绣瞧见了柳楚辞,柳楚辞正与楚王世子聊着什么,见到他们来,便过来道:“阿姐,沈少夫人好。” 柳淑瞧着她安好,便笑着道:“身体可好全了。” 柳楚辞故意多走几步,道:“已经没事了,多谢...少夫人当日救命之恩。” 钟锦绣笑着颔首,接受他的感恩。 “柳大人好生保重身体才是,莫要在受人谋害了。” 柳楚辞莫名回头看了一眼她们身后的游士蕃,但是那满眼的怨恨然而却是无奈。 无奈的则是他是柳淑的夫婿吧。 钟锦绣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道:“咱们快过去吧,听说楚王请了鸿家班的戏班子,好久没听了,咱们快去吧。” 钟锦绣拉着柳淑的手,便往里面走。 然身后男人,却被落下一大截。 柳淑问:“你不怕沈明泽恼怒你?” “他为何要恼怒我?” “你忘记你与鸿家戏班子的事情了,当年传的沸沸扬扬的,沈大人还因此阻止鸿家班唱花为媒......” 钟锦绣微微眨眨眼道:“长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记得了。不过我还记得,那会儿,我家表哥正与一女人打的火热。” 柳淑笑道;“真是记仇。”且还洒脱。 这两人之间赛法,谁最在乎,谁便输了。 而她深暗此法。 她赢了,可这也就说明,国舅爷在意她呢。且在意到,让她胡闹而只在后面收拾残局。 果然是让人艳羡,且也有潇洒的资本。 然身后的男人,却没有他那般和谐了。 柳楚辞看着游士蕃,便没有好言语,他轻哼道:“若非看在我大姐的面子上,我......”他还不曾说什么,沈明泽便轻拍了他肩膀一下,柳楚辞瞬间回过神来,今日是在楚王府,若是让人知晓,他出言威胁,必然招惹把柄。 他回过神来,便道:“国舅爷,请。” 游士蕃瞧见沈明泽护着柳家,依然明白他的态度。 他大概是知晓他的身份,故而才与他为敌的。 他不想自已认祖归宗? 这倒是可以理解。 看来沈家并不安全。 所以唯有楚王殿下是自已的避风港。 想起自已送的礼物,必然能讨好楚王殿下。 钟锦绣在楚王府遇到了诸多熟悉的人,一一上前打招呼。且其中还有潘家和梁家的女眷。 梁青云见钟锦绣与柳淑在一起,想起最近城中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忌讳。 但是想到钟锦绣与她走的进,便没有多想,只觉得柳淑也是个可怜人,父亲和相公相争,最难过的就是他了。 “锦绣姐姐,一块过来坐吧,今日的戏曲尤为好听,让我这不善听戏的,都觉得入迷了。” 钟锦绣拉着柳淑一块坐下道:“柳淑姐姐一块坐吧。” 李妙玉笑着道:“今日这戏听说是鸿公子亲自编的,今日这还是第一次听呢。” 钟锦绣问道:“讲的是什么?” 青云道:“五女拜寿。话说这城内一家老爷子,膝下有五女,没有男嗣,所以啊,这五女的相公为了争夺岳父家家产,各显神通,巴结岳父。可这老爷组有一日突然间失去了势,这些人便纷纷避开,唯有小女儿最是孝顺,养着这位老爷子......” “这也太现实了。” 可不就是现实。 “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父慈子孝,不过是利益驱使。” “才不是,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李妙玉道:“这不过是戏曲,何必争执。” “妙玉姐姐啊,这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你不是这老爷子家的女儿,体会不到他们的彷徨无助。这上面四个女儿,都有家世,膝下有儿女,自然是忌讳的,然这五女还不曾成婚,身无牵挂,自然也就毫无畏惧。” 钟锦绣侧身望向柳淑,问:“柳淑姐姐觉得,若是你,该当如何?” 柳淑家现在便是如此,如今她爹还不曾失势,然游士蕃便已经转投了楚王,对待柳家便不似从前了。 哎,戏入人生,人生如戏。这戏曲便是依照人生所编制的。 “一出戏而已,何必计较。听着好听,看着有意思就行,不必较真。”较真就输了。 钟锦绣笑了笑,道:“看戏吧。” 今日宾客满座,楚王殿下甚是高兴,自然敞怀饮酒,期间,沈明泽送了一颗极大的夜明珠,楚王瞧见了,便笑道:“沈大人家里,不知是不是盛产夜明珠,本王成记得,上次你送给本王的贺礼,恍惚就是这个。” 沈明泽道:“楚王殿下好记性,只是楚王殿下怕是不知晓,这夜明珠种类诸多,上次臣送的是明月珠,如今这块且是祖母绿。悬明珠与四垂,昼视之如星,王爷,可是不欢喜?” 怎么能不欢喜? 众人纷纷抬眉看向那祖母绿夜明珠,这东西价值万金,不,这每年送一块,这沈家果然是够财大气粗啊。 在想想自已送的,今日怕是不能与之比较啊。 “沈大人出手果然阔绰,果然是楚王殿下才有此等面子。” 楚王殿下道:“沈大人有心了。” 楚王世子便道:“父王,今日游大人也送来了贺礼,听说是个好东西,不如咱们也瞧一瞧?” 楚王道:“好,什么好东西?” 这会儿有人抬过来一个被黑布盖着的东西,众人纷纷猜测这回事什么好东西,探头张望。 钟锦绣与柳淑坐的最近,问道:“这么神秘?柳淑姐姐,你可知晓是什么东西?” 柳淑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亦是死死的盯着那层黑布,不知为何,她心中略有些不安,总觉得那里面是她的催命之符。 钟锦绣看着柳淑,嘴角轻抿着。 这里面的东西,定然是好东西。 游士蕃起身道:“楚王殿下,这是臣偶然所得,乃是五彩吉祥鸟。” 五彩吉祥鸟乃是圣鸟,但是此鸟狡猾,很难捕捉圈养,就是因为难捕捉,所以才最是珍贵。 楚王殿下很是高兴,且亲自上前,将上面那一层布给掀开。 然黑布掀开,楚王殿下突然被吓的直接翻到在地。 只见那黑布之下,居然是一个死僵了的老鹰,根本就不是五彩吉祥鸟。 “这不可能......” 游士蕃率先上前,满目的不可置信。 然他忙道:“这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栽赃嫁祸。” 楚王世子上前将自家父王扶起来,戾声道:“游士蕃,此东西乃是你家奴仆亲自送来的,你说有人栽赃,难不成是说我楚王府栽赃嫁祸你?” “不.....”游士蕃直接跪在楚王跟前,解释道,“楚王殿下,这其中绝对有人搞鬼。” 第三百四十六章、男人的事情,就要男人去解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柳淑想要上前帮忙解释,然却被钟锦绣拉下。 “男人的事情,就要男人去解决。” 柳淑知晓这一次游士蕃不可能轻易就了结的,这是明显的栽赃嫁祸,然这里是楚王府,要想要查清楚,怕是难上加难。 她心中略微焦急的审视着钟锦绣,想从她眼中看出阴谋的意思,然她目光坦然,并无她意。 柳淑望了望周围,沈明泽只是轻轻揉捏一酒杯,随意的把玩,神态姿势,恍惚就像是在看一场戏。 目光又是一移,落在家家阿弟身上,他神情莫名有些得意。 难不成就是自家阿弟? “柳淑姐姐,这男人若是不听话,就该好好的整治整治。就如这出戏,若是不给这些女婿们吃些苦头,怎么能有后面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这当爹的,总是顾念女儿,不与女婿计较,你说呢?” 柳淑看着钟锦绣,通达的眸子,让人说不出的信服。 是啊,这些年他太顺畅了,都忘记了当年他们当年吃了多少苦。 理所当然的觉得她没有他不行。 其实是他不能没有她呢。 这些年,都被京城的繁华蒙蔽了。 沈明泽见楚王动了杀心,便起身来,开玩笑道:“楚王殿下,您现在知晓我为什么要送夜明珠了吧?这我要是费尽心思送给您一珍贵活物,可不就这般……” 潘由道:“沈大人玩笑了,我听说这五彩吉祥鸟最是难得,且极难养活,再说了即便是能养活,这五彩吉祥鸟,是祥瑞之鸟,是圣鸟,楚王大人也不能留下。” 沈明泽道:“潘大人这般说,这游大人居心不良啊,这不是陷害咱们王爷不仁不义吗?” 楚王心中一惊,忙呵斥道: “游士蕃,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对陛下忠心耿耿,岂允你污蔑?游大人这般作为,意欲为何?来人,将游大人捆了,明日交由皇上处置?” 说着王府的侍卫便上前来,欲要将游士蕃待下去。 游士蕃忙解释道:“臣不知此鸟,臣只是……” “只是想要巴结楚王殿下吧?”沈明泽姿态随意道,“不过像这般蠢笨的人,楚王殿下该是看不上的。” 楚王觉得沈明泽说的对,这般蠢笨的人,的确是不值得他费心。 “来人,将这只鸟给本王拿下去,好好安葬,极是圣鸟,既要有圣鸟的姿态。” 随后有人将游士蕃领了下去,这番闹剧,可没有这般结束,隔日朝堂上便有人状告游士蕃,赠送圣鸟给楚王,这便是大逆不道。 但是沈从文替他求情,最终保住了命,但是却被发往了外地。 从三品的京官,打发到了某地做七品的县官。 游家 游士蕃愤怒砸了满屋子的摆设,柳淑瞧着,她将两个说了惊的孩子送了出去,便道:“这次去外任职,你可有什么打算?” “不,我不能被便知,你是我的妻子,你帮帮我?” 柳淑道:“现在知晓我是你的妻子了?游士蕃,我当日看重你,是觉得你聪慧,将来必成大器,然最近你都做了什么?蠢笨到与我爹为敌,与我阿弟争夺内阁之位,你本是沈家大房子嗣,然你却利用他们,不付真心,到头来,连最能帮你的沈家都被你摒弃,而你却去寻一个毫无关系的楚王殿下?你明知晓,沈家与楚王府是敌对,我爹与楚王更是敌对,你却……” “现在想想我以前为何会瞎了眼的觉得你能成大器呢?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居然去巴结楚王?” “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放心走吧,孩子。我会好好教育好的……” 游士蕃不想走,任何一个人,在摸到权利之后,能安然将权利丢出去了。 游士蕃不能。 看着自家夫人那般平和的坐在一处,游士蕃上前一步,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手,道: “夫人,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我知晓你一定有办法度过的,夫人……” “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是与爹他们为敌,我是没法子,是爹他们要杀我,如果我不反击,那么死的便是我啊,你难道想孩子们没有父亲吗?” “至于沈家?我不能去,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母亲,她说过我的父亲只姓游。” 柳淑苦笑道:“所以你一早就知晓你的身世,可你为何不告诉我?若是你告诉我,那么现在也不会如此?”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可能回去,沈家那位也不会允许我回去的。” “夫人,我们当初说好的,要共同面对所有……” 柳淑再次苦笑道:“当初?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承诺,那时候你才刚刚中了进士,那时候的你心中还只有我一人,那么如今呢?你敢发誓,以两个孩子的性命发誓,你游士蕃,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不敢,这三年来,你每每都说你在外应酬,可是你去做了什么,你自已心中清楚,而我也并非一无所知。” “然我装作不知,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为了他们我愿意相信你。” 游士蕃辩白道:“夫人,那都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好一个逢场作戏,游士蕃,倘若我……”他大概连羞耻心都无吧,这些年自已出去应酬,被人欺辱,他何曾担忧过,“罢了,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会想要看着你出事的,你且回去吧。” 抱怨归抱怨,事情总是要面对的,谁让自已当初选择了这样子的人。 “那这个事?” “我会想法子的。” 游士蕃见她愿意帮忙,便知晓此事还有救。 “夫人有什么法子?” 柳淑道:“今日你送礼物过去,除了咱们家的人,便是楚王府的人,咱们家的人你审讯了吗?” “都审了,无一人承认。” “那么便是楚王府的人。”柳淑想了想便道,“今日听楚王妃身边的婢女说,雅郡主曾经去寻过楚王妃,若是我猜的不错,此事便是雅郡主与楚王妃合谋,所以我们不可能寻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但是现在唯一能救你的,便是沈家,沈家雅郡主虽然对你有敌意,沈家二房不存与你,但是沈家还是有人期盼着你回去的。” “那就是沈家老侯爷……” 柳淑既然决定寻找沈家老侯爷,便是有机会。 这一日,沈家老爷子正在院中苦思,该如何留下游士蕃。 阿松着急从外面进来,回禀道:“候爷,游家派人来传信说要见您。” “是谁?” “是那位的夫人,柳淑。” “柳家的姑娘啊,这孩子以前见过,是个灵巧的孩子,且听说他能在朝堂翻云覆水,便是因她。” “侯爷,咱们见吗?” “见,自然是要见的,且如今也是时候了。” 游士蕃派了他夫人来寻他,便是走投无路了。 如此也是让她们认祖归宗的最佳时机。 “约他们在寒山寺见。” “是,属下这就去办。” 寒山寺内 柳淑领着两个孩子去寒山寺烧香,烧完香,便后后院等候。 等了半个时辰,沈伯仁才踏入寒山寺。 柳淑膝下一儿一女,长子叫游楚,五岁,女儿叫游玥,三岁。 沈伯仁到的时候,柳淑便让孩子跪下给沈伯仁磕头。 “叫曾祖父。” “给曾祖父请安。”两个孩子乖巧的,恍惚已经训练过许多次了。 沈伯仁看着这一双孙子孙女,并未表现出特别大的慈爱来,他看着柳淑道:“说说你想要做什么?” 柳淑跪下道:“祖父,士蕃经常同我说,祖父乃是一个平和慈爱的人,他说若是能够认祖归宗,便是他毕生的希望。” 沈伯仁心头激动,柳淑自然瞧得出沈伯仁的压抑,道: “只是,他不敢。一是因为母亲临终遗言,二则是有人不允。” “但是士蕃却是极其希望能够认祖归宗,还有孩子们……” 沈伯仁冲着那游楚招收道:“来,到曾祖父这里来。” 柳淑家沈伯仁如此,便推着孩子上前。 “看到这孩子,我便想到你父亲小时候……便是这般模样。” 柳淑听他这般说,心中大定。 “可念书了?” “是,刚刚启蒙。” “刚刚启蒙?”这一点倒是让沈伯仁有些介意,想起长子的聪慧,三岁识字,这孩子莫要被耽搁了。 为了让孩子尽快接受好的娇养,沈伯仁从寒山寺回去,便进了宫,面见圣上,在出来,游士蕃便是沈家承恩公府,沈从文的嫡子,雅郡主的儿子了。 然雅郡主,在接收到圣旨的那一刻,便对游士蕃起了杀心。 “主子,是柳淑,他亲自去见了老侯爷。” “他们现在在何处?” “已经回了游家了。” “去,将人给我杀了。” 蒋妈妈知晓主子如今是怒急了,道:“主子,现在不是时候啊。” “那什么是时候?” “主子,待他们入府,还不是受您揉捏,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游士蕃入您名下呢。” 她不稀罕,她不要那贱人的孩子,入她的名下。 第三百四十七章、我不懂朝政,瞎说的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听说游士蕃要认祖归宗的时候,眉头紧蹙。 在听说这番筹谋是柳淑的作为? 钟锦绣微微撇嘴,待沈明泽回府,钟锦绣便问道:“这是你的主意?逼他认祖归宗?” 柳家不要她,楚王又嫌弃他,而他可不就不得不回了沈家。 “为什么?” “我觉得给雅郡主送去一个定时炸弹挺好的。” 钟锦绣微微撇嘴,不置可否。 她不喜欢沈明泽温水煮青蛙的做法,她比较喜欢快到斩乱麻。 沈明泽上前一步,安抚性的抚摸她的头,道:“放心,尽管看好戏吧。” 钟锦绣不满意这种法子。 然沈明泽岔开话题问: “最近你跟柳淑走的挺近的,还跟她讨论什么永安公主?” 钟锦绣微微蹙眉,刚才不满意瞬间就消失了。 “那什么...我没有...” “你有...” “你怎么能偷听我讲话?” 沈明泽道:“我只是觉得我的威严得到了威胁,所以来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什么?” “我的威严在外面受到了影响。” “哦。”会被朝臣嘲笑吗?不会吧,她当初说那话的时候,是在自家店里,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难道是柳淑?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沈明泽耸耸肩,表示这事情已经影响甚广了。 钟锦绣不承认错误,而是道:“你偷听我讲话,非君子所为,如此我们便抵消了。” 钟锦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道:“宫里面最近有提让沈缘入宫吗?” 沈明泽瞧着她转移话题,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 “皇后娘娘最近怕是没空管孩子了,宫里面有点热闹...” “什么意思?” “一向深居简出的西夏公主,如今正在勾搭皇上。” “因为西夏边界出现的问题?要打仗了吗?” 沈明泽道:“不会的,西夏内部出现了内讧,然这位西夏公主的弟弟,正是皇位争夺者。” 原来如此。 内讧而已。 “五姐,必定不好受吧。” 咱们皇帝人品上没法子说,但是却是个男人,且西夏公主...她曾经随意一撇,便能瞧得清楚,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 男人,都喜欢漂亮的。 “会吧...” 这一个晚上,他们没有在提游士蕃。 但是过不几日,游士蕃他们便搬进了承恩公府,老侯爷邀请了全家去庆祝。 这算是见证游士蕃第一日入主沈家。 钟锦绣心中嘀咕,雅郡主怎么就这么同意了呢。 一等候府与承恩公府距离不远,他们很快便到了。 钟锦绣见到柳淑,她正与三房夫人聊着什么。 见到她,便过来打招呼道:“锦绣妹妹,你来了?” 钟锦绣压下心底的不自在,努力扯开嘴角,以完美的笑容迎接柳淑,道:“我就说咱们很有缘分。” “是啊。” 沈吟堂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总觉得有些郁闷,为什么? 然她瞧见钟锦绣与柳淑这般融洽,心情更不好了。 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连钟锦绣都擒获了? 她将钟锦绣拉走,去了自已院子里。 “钟锦绣,你怎么能与她走的这般进?” “啊,我觉得她挺好的啊。” 沈吟堂觉得很危险,警告道:“她是一个表里不一,蛇蝎心肠的女人,前一秒她对你嬉笑,下一秒便能将你算计进去,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 钟锦绣无所谓道:“看来你们姑嫂之间相处的不是很好。” 怎么会好? 她从一开始便不喜欢她,她那时候初嫁进游家,本就不喜欢应酬的她,推了诸多三姑六婆的会晤,然而却不知怎么地,便传谣出她高傲自大,看不起亲戚的新妇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便听到她对姐姐道:“吟堂妹妹出生高贵,咱们总是要敬着点的。” 这话本没错,但是却坐实了她高傲自大,看不起亲自的新妇了。 所以她姐姐才会经常回来看她,顺便讲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实话,她只是有一次,拒绝与她相见而已。 “堂姐,他们如今是承恩公府的未来掌家人,且游士蕃...不,沈士蕃,我们日后都是一家人。” 钟锦绣觉得自已这般非常的无耻,她其实是想跟吟堂说,她也觉得柳淑很假,不喜欢跟柳淑在一起玩的。 但是她钟锦绣现在的表现更假。 “我很喜欢这位新嫂嫂呢,温和有礼,言语柔和,让人听着就很舒服。” “钟锦绣,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钟锦绣耸耸肩,待她回到宴席上的时候,便听桌面上正在说什么游士蕃职位的事情。 皇上虽然让其认祖归宗,收回了让他去外地当一个七品小官的话,但是却没有让其重回京兆尹,因为京兆尹已经有人替补进去了。 所以游士蕃如今很尴尬。 她一出来便瞧见众人气氛有些不对。 她偷偷走向沈明泽身边小声问:“出什么事了?” “这都是大人的事情,与咱们无关,吃饭。” 钟锦绣随意看了一眼柳淑,瞧见她脸色不大好。 然瞧着雅郡主,眸光中只有讽刺。 然这时候却见祖父突然间暴怒道:“你们这是非要让士蕃出去是吧?” 沈明泽没吭声,恍惚此事与他无关。 且大伯父更是一脸的纠结,表示他无能为力。 他试过了,楚王极其反对此事,甚至说士蕃他有谋逆之心,且朝堂上更多的则是士蕃的把柄。 他都不知晓,以前看好的儿子,如今怎么就这般劣迹斑斑了。 老侯爷道:“之文,你的意思呢?” “父亲,士蕃已经名正言顺的成为我沈家子嗣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觉得该尽快压下那些不利于他的谣言,至于别的,我也觉得他应该外出几年,在外面行事他很有经验,三年内做出政绩来,便可以回来了。” “大哥已经入主内阁,且大哥还年轻,不急在一时的。” 老侯爷看向沈明泽道:“明泽,你的意思呢?” “我听长辈的。” 钟锦绣觉得这个回答挺好的。 “你......他绝对不能出去,这是我的底线,你们三个都回去给我想法子。” 沈明泽无所谓,或许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让老侯爷非常的气闷。 “祖父,你知晓我的能力是怎么让一些人彻底消失在眼前,希望你别让我去搞事情。” 钟锦绣都要为沈明泽几掌喝彩了,这话说的极好。 游士蕃开口道:“很抱歉,让祖父和二叔为我的事情担忧了,我也觉得自已很糟糕的,或许我真的应该出去几年。” “这绝对不行,我沈家子嗣绝对不能被罚。”丢人。 “我在外多年,突然间认祖归宗,不仅仅是我,众人对我怕也有些意见,没关系的,这件事,的确是做错了,得罪了楚王...” 他的态度诚恳,与沈明泽的咄咄逼人,正正相反,如此在老爷子心中,怕是更要站在游士蕃身侧了。 钟锦绣微微眯了眯眼,看向游士蕃道:“大哥是得罪了楚王吗?我怎么觉得不是呢,大哥你是得罪了皇上吧。” 钟锦绣见众人因为她的插嘴而略微有些不悦,而她且佯装不解道: “难不成是我说错了?皇上执意要将大哥发往外地,一是惩戒,维护自已的皇权,二来便是杀鸡儆猴,而大哥您偏偏就是那只鸡。否则,以大伯父的能力,怎么可能摆不平楚王?” 沈明泽咳咳一声,钟锦绣看了她一眼,道:“不是你跟我说的,因为这件事,五姐在宫里也受到了影响?若是我们执意要忤逆皇上,挑战皇上威严,不知道会不会殃及池鱼.....” 钟锦绣的话提醒了老侯爷,他微微眯了眯眼,审视着钟锦绣。 钟锦绣的表情有些担忧,道:“我不懂朝政,所以这是瞎说的。” 沈明泽道:“这是事实。” “祖父,我们不是针对大哥,相反,我很希望咱们沈家能够日渐壮大,枝叶繁茂,但是现在,我不想因为这个事儿,得罪皇上。您说呢,大伯父?” 沈从文知晓此事无法解决,是因为游士蕃得罪了皇上,只是皇上一直不松口。 “或许大伯父想要辞掉内阁的事情,来换取大哥的留在京城的机会。” 这话不等沈从文回应,老侯爷便一口否决了。 沈明泽笑了笑道:“那就很抱歉了。” “如果你们觉得可行,我会想法子将大哥调去最近地方。” 柳淑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家里面,真正能够做主,拍板定案的,居然是沈明泽。 然而老侯爷和沈从文? 虽然极力反对,但是却是个声音大,没有实际行动的人。 不,在他们心中,沈家的利益才是最好的,而他们,丢了沈家的利益。 好一个沈家...... 她回眸望向刚才佯装说错话的人,却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 钟锦绣? 她一口一个大哥,然却让众人嫌弃他们。 然旁边还坐着随后而来的沈吟堂和游士卿。 他也对游士蕃是沈家的子嗣,而觉得有些恍惚,并没有参与他们议事。 且今日也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只是瞧着堂哥被人贬低,心中有些不悦。 第三百四十八章、婵婵过敏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游士卿领着自家夫人回去,途中沉默不语。 沈吟堂刚才听钟锦绣的应对,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倒是觉得一山更比一山高。 但是钟锦绣巧舌如簧,她并不觉得讨厌。 但是瞧着自家相公,微皱的眉头,又不得不叹息一声道:“相公可知晓大哥的身份?” 游士卿摇了摇头道:“小时候听说过,但二叔和二婶是生完孩子才回来的,所以没有人怀疑。我也不知道...以前只是猜测,毕竟两人那般相似...” 沈吟堂微微撇撇嘴。 “仅凭如此,祖父便认同了他,简直不可理喻。” 游士卿没有发表态度,毕竟他觉得,若是沈家没有明确的证据,不会让一个外人进入沈家的。 自已大哥变成了大舅哥,他心中才是那般的不平静。 但是游家? 他们选择沈家也无可厚非。 可是自已内心深处,却依然不自在。 他知晓最进他大哥惹上了楚王,还与柳家....他明白大哥的处境,但是却不赞成大哥的做法。 毕竟当初是他自已做的选择。 “游士卿,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点后悔当初娶我?” “别瞎想,我没有。” 沈吟堂微微撇撇嘴,道:“我不是柳淑,请你不要......至少我没有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沈吟堂说这话自已都感觉道心虚。 游士卿道:“别多想了,反正此事与咱们无关。咱们过好自已的事情就是。” 游士蕃怕的便是自已被卷入其中。 然隔日,沈家大房那边却发生了事情。 游楚和游玥住沈家第一日,便出事了,他们的房间内出现了毒蛇,且他们双双被毒蛇咬了。 当晚便中毒身亡。 两个小孩子,就那么没了。 然最终查找结果则是负责厨房采购,不小心购买了毒蛇,且毒蛇逃了,伤了两位小主子,这位采购被送进牢房,被杀了。 钟锦绣听到此事,只觉得唏嘘。 她陪着阴氏去大房便瞧情况,就听见柳淑跪在两个孩子床前,阻止下人们将孩子带走。 而游士蕃失魂落魄的看着床上的孩子,或许还不相信。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阴氏问的则是雅郡主,然而回话的却是蒋妈妈,她道: “都是厨房那边的失误,放了毒蛇进来。” “怎么能这般不小心,这两个孩子......”也是个无福的。 钟锦绣瞧着柳淑不是滋味。 钟锦绣瞧着雅郡主,目光微微有些审视,然雅郡主目光阴暗,对钟锦绣的对视,没有多大的波澜。 她连宽慰的话都说不出来,看着两个孩子面色青紫,便有些受不住,她借故回去了。 夜里,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诸多故人,从萧睿翼萧备,到钟锦灵钟锦意,还有老夫人...... 他们纷纷伸出恶魔的手,冲向她的孩子.... 噩梦,侵蚀着她神志,她没有尖叫,只是死死地抓住什么东西,想要从梦中惊醒,她想要救自已的孩子...... “锦绣......” 一声声的轻唤,将自已从梦中唤醒。 钟锦绣看清楚沈明泽的俊脸,发现自已掐着的则是他的手臂,五指印记,通红通红的,恍惚快要沁出了血。 而她顾不得这么多,下意识的便下了床,去看看三个孩子。 孩子们都还在睡。 她略微放松,一头扎在沈明泽怀中,抑制不住开始痛哭。 沈明泽知晓她是被大房那边刺激到了。 而孩子才是她的软肋。 当年她对萧备,亦是付出了很大的感情,即便是所有人都背叛她,她最终都没有舍得对萧备下手。 而萧备...也的确是个好孩子。 “别哭了,这是柳淑的选择,她应该对自已的选择承受应有的责任,你已经很努力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子的。 “我们明日去寺庙里添些香油钱吧。” “好。” 隔日他们一早便去了寺庙,钟锦绣很虔诚的在求佛祖,如果真的有报应,那么就将所有一切都报应在她身上,不要牵连到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沈明泽陪着钟锦绣一块跪着,他的祈求则是:“佛祖有灵,我沈明泽愿意为佛祖加塑金身,感谢您让我们今生重逢。”然对于那些威胁,他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待要走的时候,她瞧见了柳淑。柳淑的神情,怎么说呢,比前日见到她,更差了一点。 “你今日来是为何?” 钟锦绣道:“为孩子们祈祷,顺便求了个平安福。” “有用吗?” “不知道,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也...要节哀顺变。” 柳淑默然望着钟锦绣,久久的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日?” 钟锦绣微迷茫。 “怎么会?这只是个意外?” “意外?”柳淑轻轻呢喃,最近许多人都说这是个意外,但是她不是傻子,孩子房间内的招蛇香,预示着这是一场阴谋,那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承恩公府,一手遮天之人,唯有雅郡主。 “柳淑姐姐,你可还好吗?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柳淑摇了摇头。 她道:“最近两日我想了很多事,游士蕃怎么就这么蠢的与柳家为敌?这不该啊。” “额?” “是沈家,他们无形中承诺了许多,便是给游士蕃与幻觉,让他以为,他的后盾则是沈家。可是沈家最后却什么也没做。” 钟锦绣在思索这些事的可能性,果真如此吗? 游士蕃这般聪慧谨慎,怎么就掉入了陷阱。 定然是沈家许诺了什么,但是最后却没有实现,所以游士蕃才巴结楚王? 然楚王寿辰那日,沈明泽咄咄逼人,将游士蕃逼入了绝境,如此才选择了回了沈家。 但是沈家? 沈明泽这是在借刀杀人? “我觉得你有什么误会?” 柳淑看了她一眼,问道:“三年来,你对我从来都是不冷不热,最近为何对我这般热切呢?” “因为我知晓我们是一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沈吟堂应该警告过你,我表里不一吧?” “但是我更相信我的判断,你是个好人。” 柳淑瞧着她,无懈可击,让她怀疑不起来,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道:“我先进去了,今日要给孩子们办一场法事。愿他们下一辈子,莫要在投身为我这个无用的母亲身上。” 钟锦绣看着她进入寺庙的单薄背景,心中微微不适。 她莫名的又进入寺院,为那两个孩子祈祷了。 最近几日日子过的极其紧张,担忧两个孩子,又有些自责。 然沈吟堂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回到家中,质问母亲,当然雅郡主坚决认定那是一场意外。 沈吟堂不相信那是意外。 “最好不是你。” 然更让人无法接受的则是,过了几日,沈吟堂在游家,意外遇到了毒蛇袭击,死亡状态与游家那两个孩子一模一样,面目青紫。 雅郡主听到这话,几乎崩溃。 钟锦绣听到这事,微微叹息一声,阴氏只觉得这些日子,有人刻意针对沈家大房。 二房一家人去探望雅郡主。 柳淑在外面招待客人,向往常一般,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她的社交能力一向挺好。 “二婶,你们来了。”她面无表情,看着钟锦绣的目光,隐约透着清冷,“进去吧,郡主在里面,很伤心。” 钟锦绣微微望了她一眼,但见她目光晦暗,背脊挺直的站在那边,迎来送往。 钟锦绣进去见了一眼雅郡主,眼眶通红,伤心欲绝,只看了一眼,她便出来了。 倒是阴氏在里面,安慰道:“游家住的地方偏僻,且又是农村,听说经常有蛇虫出没的,这...” 钟锦绣在外面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 远远的听见有孩子在哭,钟锦绣闻声而去,就见到沈吟堂的孩子,孤零零的站在那。 或许是这孩子也感受到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钟锦绣上前将其抱起来,道:“婵婵乖,别哭。” 正哄着,便瞧见柳淑进来了。 柳淑瞧见孩子,眼神莫名,然她最终还是上前道:“母子连心,这孩子大概感受到她母亲没了,整日的哭,真是可怜......” “柳淑...哎,罢了...” 柳淑见她欲言又止,道:“你是不是怀疑我?” 钟锦绣蹙眉。 柳淑言语清冷道:“那只是意外,村里面本就蚊虫多,每家每户都要驱蚊香的,吟堂妹妹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不懂这些。” 钟锦绣道:“这件事,已经交给了大理寺的雷大人,是不是意外,还待查证。” “若是人为的,总是能查找到证据的。” 柳淑不为所动道:“是啊,若是人为的,总是有证据的。” ...... 大房这边充满了算计,然事情已经闹腾这般,已经很僵持。 阴氏和钟锦绣回城的时候,钟锦绣便将婵婵带走了,雅郡主也没阻拦,只说:“也好,如今家里面事多,真的没心去照顾这个孩子。” 然这一路,婵婵一直在哭,越哭状态越不对,钟锦绣为她把脉,随后嫌弃她的衣服来,满身的红疹子。 阴氏吓得惊叫了起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孩子过敏了。”钟锦绣忙吩咐人,“将侍候孩子的嬷嬷给我叫来,再去传大夫。” 第三百四十九章、打架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一等候府。 钟锦绣唤来嬷嬷,正跪在地上。 钟锦绣审问道:“嬷嬷莫怕,我只是想要知晓,这孩子可对什么过敏?” 春嬷嬷慌张道:“少夫人,婵婵小姐没有什么过敏的。” 钟锦绣蹙眉看她。 “你一直侍候小姐,怎么会不知她对什么过敏?婵婵身上起的满是红疹,这不是过敏,那是什么?” 春嬷嬷道:“这...少夫人,你说是不是小小姐也中毒了,小小姐以前可没出现这种状况的。” “没出现过?你确定吗?” 钟锦绣正要逼问,然这时候,丫鬟着急进来道:“主子,婵婵小姐不知怎么了,突然间抽搐起来。” 钟锦绣忙道:“快去看看。” 这会儿御医到了,给婵婵诊断,过一会道:“小姐可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钟锦绣不知晓,随后看过春嬷嬷。 春嬷嬷这是被吓坏了,道:“没有没有,小小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钟锦绣怒道: “我问你她今日吃的什么?” “今日吃了点小米粥,但都吐了,别的没在吃什么?” “吐了?怎么会吐?” “奴婢也不知,应许是昨日受了寒。” “兴许?小小姐的既然有了症状,为何不去请大夫。” “奴婢去禀报了,但是大少夫人说郡主娘娘她丧女,不要让奴婢讲孩子的事情,且她说孩子经常如此,并不是什么大事。” “你......” 钟锦绣意识到这个春嬷嬷对柳淑的言听计从,且对婵婵的忽视。 钟锦绣不在问什么,而是问大夫道:“卫大夫,你看这?” “若是孩子没吃什么,那便是外物所为,将孩子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换掉,且我这里有一药膏,先给孩子抹一抹,缓解一下...” 衣服? 钟锦绣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她有些关心则乱,钟锦绣亲自上前去检查孩子的衣物。 只是检查完,依然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 不过抹了药,孩子的症状倒是好多了。 只是若是找不到原症,总是隐患。 钟锦绣道:“去,将春嬷嬷关起来,什么时候问出点事情来,便将他送出来。” “主子是怀疑她?” “她从婵婵出生便照顾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婵婵的事情。” “是,奴婢这就去。” 只一个晚上,那春嬷嬷便招供了。 她招供了。 说是孩子对桂花过敏。 “她有说受谁指使的吗?” “说是那衣服是以前玥姐儿的,少夫人借给孩子穿的。” 钟锦绣早就猜测跟柳淑脱不了干系。 “奴婢刚才让卫大夫看过,那衣服上不仅喷洒了桂花水,还被洒了毒粉,不过不是什么致命兴的,只是能够使人浑身痒,所以孩子才会啼哭不止。” 钟锦绣表示知晓了。 “要去那边寻人对峙吗?”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便:“改日吧,今日很晚了,让孩子好好睡一觉。” 钟锦绣莫名觉得,当日分家是极好的,如此也没有必要面对那些肮脏的事情。 晚上沈明泽回来,钟锦绣提及了此事。 “事情有查清楚吗?到底是意外还是?” “不是意外,采买的人死在牢房,但是当日有许多人看见他去买蛇,且说了要毒蛇。” “是人为的?那吟堂的事情呢?” 沈明泽上前微微叹息道:“还在调查中。” “当日吟堂怎么回了老家住呢,老家不是没人吗?” 沈明泽道:“丫鬟们说是家中的亲戚要办喜事,要吟堂回去,且吟堂为了想要证明她没有看不起游家的亲戚,便回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好无破绽,设计的很完美。” “所以说没有查找到证人吗?” “查找到了,是吟堂身边的丫鬟,她喜欢上游士卿,所以起了贪念。” 钟锦绣微微蹙眉道:“只有这些吗?” 沈明泽道:“沈家只接受这些。” 钟锦绣明白了,是祖父压制住了所有事。 或许是不想让丑闻出现吧。 “接下来,那边准备怎么办?” 沈明泽道:“按照原计划,让柳淑跟游士蕃离开。” 要离开了吗? 如此也好。 至少能平静一点。 但是沈家大房那边。 柳淑看着沈家众人,微微冷笑道:“现在想让我们走?那么就将我的孩子还给我?” “柳淑,柳家的姑娘一直都是温柔贤淑。” “温柔贤淑?我也听说沈家侯爷慈爱正直,沈世子清明如包青天一般,却没想到,连自家孙子被人害死,就这般草率的解决?意外吗?我的孩子,入住沈家第一日,便没了,你们却草率处置?” “那你想如何办?让你吃一辈子的劳饭?” 柳淑轻讽道:“看来,你们都知晓,很好,那我也跟你们说清楚,我不会离开京城,我不会...” 沈伯仁道:“你不去也要去,这是安排。” “安排?你们一个个的都是道貌岸然的东西,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们想要打发掉我们,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沈吟堂,是第一个,你们说说看,这下一个会是谁呢?” 啪 柳淑说完这些话,被突然间出现的雅郡主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然而柳淑也不是任人随意打的女人,她反手便是一巴掌还过去。 她一直都想如此做了。 两个没了孩子的女人,浑然厮打在一起,然雅郡主养尊处优这些年,渐渐的落了下风。 沈伯仁看着家中闹腾的模样,气的说不出话来,丫鬟们不敢上前去拉开,唯有看着主人们。 游士蕃从刚开始那一幕,觉得不可思议,然他上前去拉。 却听柳淑道:“游士蕃,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们孩子,是她买通了小厮,将毒蛇放入孩子床上的,都是她......你不恨吗?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游士蕃一愣,恨意早已经冲刺他脑海中,她将自家夫人拉开,直接上前就踹了雅郡主一脚,随后拳脚相踢...... 游士蕃是乡野长大的,有着乡野的野蛮之气,且孩子的死,让他意识到,沈家的破绽来。 他不在惧怕,相反他可以利用。 沈伯仁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倒是沈从文从恍惚中回过沈来,上前去拉。 然而游士蕃心中根本就不认这个父亲,且心中一直怨恨着。 所以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孝顺这个词,直接一拳挥过去,便将沈从文打了。 沈家如今乱成一锅粥...... 沈家二房那边,听说老爷子被气的晕了过去,等不及问什么,便直接就过去了。 这深更半夜的,当沈之文和阴氏过去,进了老爷子院子里,便见到他大伯他大伯母站在院子里,大伯脸上青紫一片,雅郡主也早已经不似以前的那般的端庄,脸上青紫一片,然这之后便没有见到游士蕃和柳淑。 “大哥大嫂,你们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乡野村妇汉子一般打架...让小辈们看笑话。” 沈从文轻咳一声,满脸的不自在,雅郡主则直接撇开了脸,不理会。 沈之文拉了拉自家夫人,让她装作没看见。 老爷子如今正在屋子里,阿送在里面伺候着。 听说二房老爷二夫人来了,便出来道:“给二爷二夫人请安。” “侯爷怎么样了?怎么就气病了。” 阿松在大爷大夫人脸上略微一扫,没敢说明缘由。 “老爷子要见明泽少爷,不知道来了没?” 阴氏摇了摇头道:“孩子们今日不快活,小两口正忙着照顾孩子呢。” 阿送慰问叹息道:“小少爷们可还好,可传了太医。” “少爷们没事,就是婵婵,她有些......”沈之文俾了一眼阴氏,阴氏住嘴,他便道,“孩子没什么大碍,老爷子没事的话,我们便回去了。” “都滚进来。” 众人都进去,老爷子瞧着被打的大儿子,心中便一阵气闷,游士蕃?本来觉得是个能靠得住的,却不曾想,被养成了个乡野村夫,根本不顾礼仪孝顺,真真是个蛮人啊。 以前的好印象都是装的啊。 “你们想想法子吧,让游士蕃还留在京城吧。” “这不是说好了,要送走了吗?怎么又......” 还不是那夫妻两个临走的时候,威胁说让沈从文以辞官来给他腾地方,你瞧瞧,这是当儿子该说的吗? 想想老爷子便头疼的很。 然在看着两个不说话的儿子,他更头疼了。 “明泽呢?将明泽叫过来。” 阴氏道:“这大半夜的,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就今日说,不商讨出什么,都给我在外面跪着去。” 阴氏不敢接话了,沈之文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大哥,在想想他们的惨状,便知晓此事有些严重了。 但最后沈明泽还是来了。 沈明泽瞧见大伯和大伯母脸上的伤势,没忍住,笑出了声。 “哎呀,我是错过了什么好戏吗?” 沈从文尴尬的撇开脸。 沈明泽往老爷子床前一坐,这所有人都没有坐下来,但是却没人觉得这一幕有问题。 沈明泽来之前,特地打听了一下,且刚才阿松亲自去接的他,稍微透漏了点。 “说吧,这么晚,折腾我过来干什么。” 第三百五十章、雅郡主送人大狱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你说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 沈明泽见老爷子直接问,想来是他让阿松提前透漏给他的。 沈明泽看了众人一眼道:“老爷子,您要是这般问我,那我得给你们说说,那两个的孩子的死,你们准备怎么办?” “什么意思?” “如果不给人家一个交代,那么,就按照他们说的那般,让我大伯辞官,推他上去。如果给她一个交代的话,那么就不一样了。” 众人纷纷看了一眼雅郡主一眼,只见她微微眯了眯眼。 “这便是你的目的,利用游士蕃,将我们大房一网打尽是吗?” 沈明泽轻哼道:“雅郡主这话,我却不懂了,是谁让你对两个幼儿下手的?是我吗?” “我没有。” “吟堂姐死的时候,你都不觉得自已有错吗?” 沈从文确实猜忌过她,但是没有证据,且那采买入狱后便自杀了。所以证据指使,那只是意外啊。 如今瞧沈明泽意思,心中莫名一疼。 “是你干的?他们还只是孩子啊,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阴氏也觉得这有些残忍了,大人的事,怎么能够殃及孩子呢? “大嫂,难怪吟堂被人害了,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雅郡主一听报应,心中便如扎了毛一般,冷哼质问这些人道: “错?你们沈家将他们两个弄进来的时候,可觉得有错?” 沈明泽还没反应,老爷子便道:“我们沈家的子嗣,何以流落在外?” 沈伯仁对雅郡主越发的不满意了。 “若非你那一双儿女,如何就没了?若非...吟堂如何就没了?如今一报还一报,你心中可得意了?” 这话问的雅郡主哑口无言。 她当初其实并没有想要害死那孩子的,她要的是游士蕃和柳淑的命,可最后却应错阳差的害了那两个孩子,那日之后,却又没有心生警惕,那柳淑简直..... 沈明泽也不想与他们废话,道:“孩子没了是大伯母您指使采买的买的毒蛇,继而放入了那孩子房中,不,应该是放入了游士蕃的房中,但因为孩子们不愿意离开母亲睡觉,所以一直跟着他们睡...最后害了孩子...所以这不是意外。” 雅郡主不想承认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沈明泽道:“大伯母,吟堂已经死了。”所以伪装又有何用。 “那采买的临死前写了一封自白书,交给自已的妻子,大伯母您猜猜这封自白书里面写了什么?” 雅郡主微微撇开头,被揭穿又如何,她毫不在意。 沈家绝对不会将她的交出去的。 沈明泽知晓雅郡主心中为何如此笃定,道:“大伯母,吟堂姐没了,您便去寺庙为她烧香祈福吧?” “凭什么?” 沈明泽只是看了一眼她,道:“杀人偿命,若是大伯母不愿意,便去大狱蹲着吧。” “你们没有证据,何以定我的罪?” “有的,大伯母。但是你希望你交出去吗?” 雅郡主根本就不怕道:“你敢吗?” 沈明泽冷笑一声道:“有何不敢?沈家大房没落,与我最是有利。” “明泽......”沈之文制止她的狂言。 雅郡主讽刺笑了:“你早就算到这一步了,哼,倘若大房没落,你以为你能逃得过谣言......” “哈哈哈,谣言?你以为我在意这些,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沈明泽突然间起身,道:“雅郡主涉嫌谋害沈家子嗣,来人,寻大理寺雷洛天过来抓人......”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口便有人敲门。 阿松出去,正瞧见雷大人领着人进来。 雷大人公正道:“有人指征,雅郡主犯事,我等过来抓雅郡主回去审讯。” 阿松在次回了老爷子院落,着急道:“各位爷,雷大人来了,说是来抓大夫人。” 众人纷纷看向沈明泽,然沈明泽道:“证据确凿。” “明泽,这事有关我沈家的声誉,你五姐还在宫里呢,若是......” 沈明泽看着雅郡主一脸傲慢的模样,道:“你们应该很清楚,若是我们不将大伯母交出去,游士蕃那边便会威胁我们,威胁大伯父的位置,如此,但如果我们摒弃掉大伯母,游士蕃必然能够消除火气,回来的。” 雅郡主听沈明泽的话,怒从新升,道:“沈明泽,那个柳淑她杀了我的吟堂......” 沈明泽道:“去跟雷大人说吧。” “你们若是敢,我便将你们......” 那是沈明泽,怎么可能在意大房,他巴不得大房名誉扫地。 他...... 在看沈伯仁和沈从文,他们....呵呵呵,自已是被抛弃的那个,果然呢,沈家的人...... 雅郡主被带走后,沈明泽看着众人道:“明日我便去寻游士蕃,你们是想让他回来,还是......” 沈伯仁没吭声,略有些介意这个孙子。 沈从文道:“这孩子自小不在我们身边,在外面受苦了,如今乍然没了孩子,丧失了心智......” “得了,我明白了,我明日接他们回来。” 沈明泽领着爹娘回去,路上瞧着母亲满脸通红,便道:“想笑就笑吧。有没有外人......” 阴氏不客气的笑出了声,但是沈之文轻俾了一眼,阴氏请咳一声,便住了嘴, 沈之文道:“都是一家人,如今发生这般事情,总是不外泄的好。” “嗯,交给我便是。” 隔日一早,沈明泽便去寻了游士蕃,他们二人还是住在原先住的地方,他过去的时候,两口子便正坐在院子里。 两人满目通红,昨夜定然是哭过的。 沈明泽心中冷哼,但是面上却有些惋惜。 “你来做什么?可是来抓我们的?” 沈明泽道:“你们误会了,我是来接你们回去的。” “哼.....” “虎毒不食子,你是大伯的唯一的儿子,大伯自然希望你回去的。”他顿了下,道,“杀害侄子侄女的凶手,便是雅郡主,她已经被雷大人带走了......” 雷大人? 雷大人正直公正的人品,让他微微一震。 “当真。” “昨夜证据便已经凑集齐了,只等着雅郡主招认,这罪名她便逃不了。” 柳淑听到这里,神情微微一动,像是送了一口恶气。 “但是吟堂的死.....” 柳淑忙解释道:“是她自已要死的,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她是为她的母亲而死,所以一报还一报,丧子之痛,雅郡主也承受过了,你们可愿意回去?” 柳淑不愿意回那个地方。 沈明泽则道:“雅郡主乃是主谋,这一场罪责她是免不了的,所以您们若是回去,便是沈家的当家主母......” “承恩公府,便无人能够阻挡你们了。” 最终柳淑和游士蕃回去了。 然而雅郡主在当夜便被送去了大狱,沈明泽几番周折,将雅郡主的事情瞒了下来,对外则称作是病故。 如此沈家又走上了正途。 事情过了一个月,沈家大房那边,柳淑亲自过来,准备将婵婵接回去,然钟锦绣有些担忧,不大愿意将孩子送回去。 柳淑知晓她的担忧,便道:“你对这孩子果然是好。可见你是个有孩子缘的...” 钟锦绣问道:“怎么想起来接孩子了” “大房空寂,老爷子想念曾外孙女了,所以派我来接她。” 钟锦绣即便是担忧,也没有留下人家孩子的道理:“嗯,孩子们今日要进宫给皇后请安,在他们回来,我亲自将孩子送回去吧。” 柳淑道:“好。” 沈明泽知晓她不放心,便去寻了游士卿,沈吟堂没了,游士卿必然是伤心难过的,但是为了孩子,他也是要振作的。 沈明泽与他提了一下,他便知晓沈家大房那边打的什么主意。孩子绝对不能被送回去,所以他亲自过来,将孩子接走了。 她姐姐知晓后,说她一个大男人,不可能照顾好孩子,便做主将孩子接去了顾家。柳淑在去沈家二房,便听说孩子被他父亲带走了。 柳淑无所谓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道:“孩子是游家的,他有资格接走孩子。若是你也想念孩子,可以经常去看看。” “你不相信我吧?” “我只是觉得孩子不适合呆在沈家,毕竟他的母亲外祖母都不在了......” “我没有杀沈吟堂,我只是......” “你这是将证据摆在她跟前,让她自已选择,而她选择了维护她的母亲,但是婵婵,她还是游家的孩子。” 柳淑见她一直强调要说孩子是游家的,便是希望自已不要打主意了吧。 “当初你突然间亲近我,且几番暗示我,是要告诉我什么呢?” 当初她确实不想她太偏激,但是现在无所谓了。 “没有,那只是随意聊聊。” 柳淑见从她嘴巴里面问不出事来,便也没多留。 只觉得这钟锦绣越来越难缠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大房更热闹了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夏日来临,钟锦绣吩咐桃子给孩子们准备夏日的衣服,钟锦绣自已设计衣服样式,让织品坊的人去做,今日刚拿回来的。 钟锦绣让人送往孩子房内,这会儿门房送进来封信,说是云南的二哥寄过来的。 钟锦绣拆开来看了看,前半部分都是报平安的,二嫂又生了个儿子,二哥信上说不能有个姑娘,他心中有些愧疚,还说他一定会生姑娘的。 钟锦绣看着不免轻笑,二哥也太可爱了。 然信的结尾提了一下阿祥,他身边小西生了个姑娘,但小西却难产死了,此事发生在两年前。 钟锦绣看了小桃红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 怕自已给与她希望,到时候阿祥又...罢了,看缘分吧。 她的小桃红不该这般被轻视。 提及小桃红,便问了句:“桃子呢?” 柚子笑着道:“主子,桃子姐姐收到了阿祥管事的信,如今正偷乐呢。” “什么?” 钟锦绣微微蹙眉,柚子有些迷茫,以为主子不希望他们与人私会,心中多少有些害怕。 偷偷瞄了一眼主子。 然她太笨,看不出主子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只觉得主子面无表情的模样更可怕。 “去将桃子叫来。” 真是大,阿祥能在表哥身侧多年,显然是个聪慧的。 自然能从表哥的意图中明白些什么。 表哥曾提起过,她身边的人喜欢上了他。 阿祥聪慧,几番试探打听,自然就确定了是谁。 所以才写信来勾搭桃子。 桃子本就喜欢他,如此一来二往......真是太可恶了。 正在这个时候,阴氏叫她过去。 “可是有什么事?” 来人道:“承恩公府来人了,瞧着像是来者不善。” 然钟锦绣过去,正瞧见阴氏在显摆她的三个孩子,沈缘和沈霂,沈璆,而柳淑正温和的看着她的沈霂。 钟锦绣走进,给各位请了安,便站在一边。 游士蕃最近又回到了朝堂,不过职位没那么理想罢了。 老爷子见钟锦绣来了,便说了今日的来意。 “我今日来,是想要与他们商议一件事的。” 沈之文道:“父亲请说。” 老爷子看了一眼钟锦绣道:“你们也知晓,大房出了事,子嗣单薄,所以我想着,过继个孩子给长房。” 柳淑伸手招呼沈霂,沈霂瞧着面前的女子温柔可亲,就好似她的娘亲一般,正要上前。 沈缘道: “二弟,母亲身边有你最喜欢吃的棉花糖哦。” 沈霂是个贪吃的,一听说吃的,转脸便去寻自家母亲了。 柳淑脸色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这孩子倒是个好养活的,弟妹真是好福气。” 钟锦绣看了柳淑一眼,老侯爷一句话,她便知晓他们的来意了,惦记她的孩子? 真是不知所谓。 她道: “是沈明星那孩子吗?表哥曾经提及过,我倒是觉得甚好。如今在老家学堂,听说是个极聪明的孩子。” 钟锦绣一句话便将老爷子的心思给堵了。 老爷子没法子开口,微微望向自家儿子,沈之文道:“那个孩子如今也八九岁了吧,明泽对他的期望很大,这几年都往那边去信,若是大哥真的有这个心思要收他做儿子,倒是可以早做打算。接来京城,送入国子监吧,我去安排。” 老爷子微微皱眉,道:“明泽惦记他做什么?” “都是一家人,能调教还是要调教的。” 老爷子不悦,然沈之文却明白了,老爷子没看上沈明星。 柳淑可不想多一个弟弟,她直接道:“锦绣妹妹,是这样子的,我跟你大哥膝下无孩子,所以想要过继一个孩子,我很喜欢沈霂,若是她能够过去,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钟锦绣心中轻哼,正要回绝,然阴氏听后直接就不乐意了。 “长辈说话,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真是不知所谓。想要沈璆?沈璆的母亲乃是先皇亲赐的锦绣公主,父亲乃是当朝国舅爷,你自已是个什么东西,敢要沈霂?” 第一次觉得阴氏霸气,这话说的相当硬气。 沈之文拉了阴氏,道:“柔儿,爹还在呢。” “爹在又有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让沈霂入大房,他长大了怎么办?不会怨恨我们吗?沈缘将来是要成为驸马爷的,沈璆和沈霂可是我的病根子,你们想要走,休想?” 钟锦绣简直要与阴氏鼓掌了。 “弟妹,沈璆和沈霂他们两个不可能都继承一等候的,若是一个在大房,将来他们一个便是承恩公。” “哼,在大房?谁知晓你们将孩子教育成什么了。” 二房如今是侯府,阴氏自然看不上承恩公府了。 此事因为阴氏强力的阻拦,大房一家,挫败而离。 他们走了,钟锦绣直接冲着沈之文和阴氏跪下来道:“父亲母亲,我不会同意孩子过继给大房的。” 阴氏将她拉起来道:“放心,他们甭想。” 钟锦绣心中感慨道: “谢谢母亲刚才维护。” 阴氏听这话,有些不自在。 “沈璆沈霂也是我的亲孙子,你也不瞧瞧大房那情况,我怎么能忍心将孩子送过去。再说了,我不喜欢那柳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沈之文也表态道:“此事就等明泽回来。” 晚上沈明泽办完事回来,听说了这个事,只是轻哼了一声。 钟锦绣也很生气:“他们居然敢惦记我的沈璆,简直可恶。” “既然那么生气,那么就反击吧,不用这般隐忍。” 钟锦绣本来以为,沈明泽顾念着沈家子嗣,所以她才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他说可以? “表妹,没什么比你高兴更重要,既然你讨厌了他们,那么便不必忍着。” 钟锦绣轻笑出声,极其欢快。 “我还以为你为了沈家发扬光大,要提拔那位呢。” “提拔?我从来不会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耗费功夫,我留着他们,便是希望你能用自已的方式,亲手除掉他们。” 钟锦绣微微笑着。 亲手除掉他们? 不,她不会的。 吟堂和那两个孩子的死,给与她不少的暗示,她不该在如此偏激了。 “表哥,我现在有一个疼爱我的男人,还有三个很可爱的孩子,家人都平安,我该知足,不该在偏激了。” “游士蕃和柳淑他们,没有了孩子,已经得了报应。” “当然若是不来惹我,我便不会出手,倘若他们在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会让他们成知晓,我钟锦绣,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最近是不是变得平和了?表哥。” 沈明泽会心一笑,道:“有吗?表妹不是一直都很平和?” 钟锦绣笑容更家灿烂了。 她喜欢这种被宠着的感觉。 伸手将沈明泽抱在怀中,道:“表哥,谢谢你。” 该我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的人生,多了份期待。 ...... 隔日,沈明泽没去大房,但是阴正听说大房的主意,便领着沈之文去了沈家,阴正现在瞧着沈伯仁凄惨的模样,他得意的笑着道:“怎么回事?今天一早听说你打算算计明泽家的孩子?” “你什么身份,参合我家的事?” 阴正不客气的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俨然不将自已当外人。 下人们上前给客人倒茶,上好的碧螺春。 阴正端起来轻轻抿着。 沈伯仁急了道:“你来做什么?” 阴正放下茶杯,再好的茶,他也不稀罕。 “呵呵,好些年不见了,过来看看亲家好不好。我最近几年啊,也没什么事,带着几个孩子玩的,我啊,如今是几个孩子的老师,专门教导几个孩子为人处世......” 这话多又炫耀的成分。 “当然这也多亏了你生个个好儿子,之文孝顺知礼,他那几个孩子,亦是懂事的,俗话说啊,这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阴正,你滚出我家。” “哼,沈伯仁,我今日来也就是告诉你一声,前几日我给三个孩子去寺院祈福,顺便给孩子们算了算卦,沈霂沈璆与大房八字不合,你就甭惦记了。”他顿了下,“但是我好心给你们沈家的其他人也测了下,沈明星不错,有当一家之主的命。” 沈伯仁一瞬间想不通沈明星是谁。 “是三弟家送往老宅的孩子,今年九岁,与大哥八字甚是合。将来出将入相,远超明泽。” 沈伯仁不相信阴正的话,但是虽自家儿子的话确是信的。 沈之文将测试的卦象给老爷子递上去。 然沈伯仁看都不看,直接将东西挥掉了。 沈伯仁等着沈之文,沈之文尴尬道: “父亲,大哥还年轻,实在是不该如此急切,而且士蕃...要不给他多寻几个妾侍,这为沈家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 沈伯仁知晓想要从沈家二房那边过继孩子是不可能的,且阴正亲自来,让他心中更是不高兴。 不想过继?他还不稀罕。 柳淑知晓自已的计谋没得逞,反而给自已迎来了一个弟弟。 心中微痛。 然而让她更加无法接受的则是,在沈明泽的周旋下,冯家又送来一个女人,是给沈从文的。 这个女人乃是冯家精挑细选的,长相酷似秦明月,也就是沈从文的表妹,游士蕃的母亲。 但她是冯家远房亲戚的孩子。 三十岁了,因为之间嫁过人,但是是个望门寡。 如此被他们寻来,直接送给了沈从文。 如此沈家大房便热闹了。 钟锦绣听到沈明泽的安排,觉得这招甚是高啊。 想来惹我?哼,那就让你忙到没空理会我。 第三百五十二章、番外沈霂婚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霂,一等候府的二公子,自小对学习不大感兴致,唯有对吃,极其热衷。 满京城的好吃的,都被他搜罗出来,且自已又研制出了。 若非她母亲执意让其留在京城,怕是他也会学他的哥哥那般,远走江湖吧。 眼瞅着这孩子已经二十四了,还吊儿郎当的,钟锦绣急了。 最近是疯狂参加赏菊宴,赏梅宴等等。 这看好的姑娘可不再少数,然沈霂也不拒绝,邀请了那姑娘几次,开口闭口给人家谈论吃食,还问人家会不会做美食。 但凡人家不会做,便将人家批斗的一无是处。 贵女们都是娇养的,琴棋书画的熏陶着,谁会做饭? 钟锦绣只觉得他这个儿子,将来是要当厨子的料啊。 沈明泽每日瞧见钟锦绣被儿子整的崩溃,无奈摇头道:“你这孩子也并非一无是处。” “你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事?” 这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后面便有人传信了,岂能不知。 “不就是娶媳妇吗?你若是相看好了,跟他费什么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还能忤逆你吗?” 钟锦绣先开始就是这个理,但是每当她给沈霂聊起来对方女孩的时候,他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她不好强迫他。 沈明泽轻叹一口道:“你就惯着他们吧。” 钟锦绣听她语气便来气。 “我儿子我当然要惯着,沈明泽,你是不是嫌弃他们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我就知晓,你一定是外面有人了......” 沈明泽听后,微微皱眉。 只恨不能将沈霂那小子亲自压着进宫,求皇上赐婚。 然在门口偷偷听父母说话的沈璆,听到母亲抱怨,顿时警铃大响,母亲对他们甚温和,父亲一般不大操心他们的事。 可一旦母亲发火,那么父亲便会不得不修理他们。 这就预示着他们的好日子该到头了。 他想了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只可惜,大门还没有出,他人就经被抓住了。 转身回眸,就见到自家爹站在自已身后道:“既然都听见了,你也别让你爹我为难了,三日内乖乖给我选择个女人出来,否则你收藏的那些工艺品,都给你烧了。” 沈霂一听,大惊。 “你也别想着离家出走,离了家,你那些宝贝,能带走吗?” 沈明泽抓住的儿子的死穴,走上前去拍着儿子的肩膀道,“我听说著名造船大师,要来京都了,他哪里的东西定然是不少。” 沈霂被沈明泽云淡风轻的劝了下来,然要三日选择媳妇? 他对女人没多大感触,娶谁都是娶,且母亲说娶妻当娶贤慧的,所以他选择了满京城最彪悍的女子--甄将军家幺女。 这位甄将军家的幺女,甄宓,可是满京城出了名的,曾经与楚王的孙子萧保订过婚,但是那人德行不甚好,还没成婚便出入花楼,左拥右抱无数小妾。 气的这位姑娘,冲去花楼,对着她一顿暴打。 如此这婚事便作罢了。 但是楚王可不是那么能忍受旁人欺负的,随后便四处谣言这位甄姑娘的‘美名’。 他将名单递给母亲的时候,能瞧见母亲微微挑起的眉,随后道:“霂儿可是真心的?” “是,儿子觉得满京城的,就她长得好看。”拒绝吧,如此我才能安生了。 然钟锦绣看着那名字,几番磋磨,终究道: “当初我也很看好甄宓家的姑娘,但怕是嫌弃人家...便一直没有吭声,如今最好,你居然对她也有意,如此母亲便放心了。” 什么? 沈霂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母亲,问:“母亲早就属意她?” 钟锦绣微望着自家儿子,温柔可亲,丝毫不理会儿子背后的恶作剧来。 “是啊,满京城的贵女们,我最欢喜她。如今选了她,是否就应了那句母子连心?” 沈霂尴尬点了点头。 待他浑浑噩噩的离开,钟锦绣则在身后冷笑道:“就你那点道行,还想在你母亲我眼皮子底下耍,真是...” 自家儿子,不好骂的太过分了。 至于甄宓? 钟锦绣不仅叹一口气,这儿子还真会给自已找事。 甄家同为武将,然却与钟家不对付,这其中因由,还真不好说。希望甄家莫要这般小气,还理会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不过既然儿子选择了,那么她要抓紧去甄家谈一谈。 柚子发现自家主子这次比较热衷此事,便有些担忧道:“主子,您之前老是担忧您专制,怕给小少爷们选择的媳妇他们不乐意,那么怎么就能确定这位甄家女子合适呢?” 钟锦绣轻笑道:“你见他提起过别的女子吗?” 柚子想了想,确实没有。 “如今她能提起甄宓,想来是听说甄宓的谣言,心升了莫名的情愫吧。” “可是这甄家女子的风评确实不好。” 钟锦绣笑了笑道:“想当年我的风评也不好。” 柚子默然。 钟锦绣了解过甄宓的,是个性情女子。 隔日她便去了甄家,与甄家夫人商讨甄家姑娘的事情了。 甄夫人大概没想到自家女儿能入了沈家的眼。 微楞之后,心中欢喜,哪里顾得上长辈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两人恍惚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甄夫人对女儿的婚事,那可是很上心的,但因为那件事,满京城的没有多少人敢与楚王府为敌,故而女儿的婚事便耽搁下来了。 她本来准备在外地给女儿选一位夫婿的。 如今沈家? 满京城的也就沈家能不惧楚王府了。 甄夫人左思右想的,觉得这门亲事甚是好,故而同意了。 钟锦绣笑着道:“我本想着直接让媒人上门的,但怕是姐姐您瞧不上我那傻儿子,故而前来问一问。” 甄夫人忙道:“这满京城的谁不知沈家二公子的才名,传言说他不喜读书,可谁见过不喜读书的人,十三岁便中了进士的?”钟锦绣想起沈霂中进士的事情,心中便直嘀咕。 这还是沈明泽给他的命令,只要他考中进士,家人便不对他限制,让他做自已喜欢做的事情。 如此他才发奋读书,可没想到,那一年还真的让他捞了个进士。 这其中有赌气的成分,不过那之后,他爹确实没有对他过多限制,不过却偷偷的让他拜在了魏寅的名下。 魏寅在工程方面最是出色,几十年来,不论修路还是建桥,以及水利,他都做的极其出色。 “听说二公子最喜美食,恰好我那姑娘也是个爱吃的。” 这个婚事这般容易就定下来了。 沈霂听说婚事顺利定下后,心情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觉得他该有所行动,所以隔日便邀请了甄宓前来。 他见到甄宓,便说出自已的意思道:“我不喜欢这门亲事。” 甄宓心中受伤,然心中的骄傲,让她道:“你这般弱鸡,也不配成为我甄宓的男人。” 沈霂听到这句弱鸡,且看到她眼中的嫌恶,微微蹙眉,心中很不悦。 她凭什么? “一个不务正业,啷当混日子的人,谁会看上你?” 沈霂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 甄宓道:“我等着你们家来退婚。” 甄宓没办法说服自家父母,因为在父母心中,她如今能够嫁入沈家,是天大的喜事。 毕竟满京城的,没有人愿意娶她。 而她也不是三年前那个做事冲动鲁莽,给家族带来麻烦的不懂事的小姑娘了,她已经二十了。 沈家若是退婚?怕她真的会被父母送走吧。 送走就送走,她还不信了,离开京城,她还能过的不幸福? 她相信,这世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她的。 想到这里,她心情极好,不在理会不该理会的人,转身便走了。 沈霂看着那女子潇洒的转身,并不眷恋这场婚事。 他突然间问道:“甄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甄宓听后,怒道:“沈霂,你胡说什么?” 她转身回转,伸手便给了沈霂一巴掌。 “沈霂,你要是不想娶我,直接退婚便是,可如果你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来达到你退婚的目的,我甄宓发誓,一定会杀了你。” 这种男人绝对不是良配。 没了就算了,她不稀罕。 甄宓并不知晓,自已那一巴掌,对沈霂的冲击力有多大,从来没有人打过他,然第一次被女人打,心中不禁不恼,心中恍惚升起了莫名的情愫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然甄宓回了家,想要开口将此事说给母亲听,然瞧着母亲正开怀的准备嫁妆,心中的苦楚却说不出来。 “宓儿,你怎么出去了,日后不能在出门,安心在家绣嫁衣。” 绣什么嫁衣? “人家都要退婚了。” “你说什么?” 甄夫人心中高兴,没听清女儿的话。 甄宓不敢说:“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她在家战战兢兢,然却没有等来沈家的退婚,这让她非常的不解。 眼瞧着这婚事便到了,难不成他想要在婚礼当日给她难堪?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是气恼。 第三百五十三章、番外沈霂婚礼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甄宓无奈,她只得将此事告知母亲。 甄夫人道:“你这傻孩子,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母亲,现在该怎么办?” “已经通知了亲戚,这喜帖都发出去了,如今还能怎么办?” “你这个……讨债的,怎么不找点告诉我,若是那些时候,我还能去沈家周旋,如今……这婚事绝对不能出事。宓儿,你要知晓,沈家是你唯一的归宿,不论如何,你都要抓住他的心。 甄宓敛眉,像是早就知晓母亲的想法。 然甄夫人回去,左思右想都是不对,最后还是托人去沈家打探,托的则是潘家的人。 梁青云。 梁青云一听便知晓定然是沈家那孩子自作主张,一个个的都是讨债的。 钟锦绣一听梁青云的提醒,便道: “好妹妹,如今我不方便去甄家,劳烦你去甄家传个信,告知甄夫人,甄宓是我看上的儿媳妇,这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我这里先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说声抱歉了。” 梁青云就知晓是这么个情况。 其实钟锦绣不止一次与她提及孩子们的事情了,这孩子么不成器,她心中烦恼,可这孩子们太成器,成器的都挣脱了他们做长辈的手,也让人更加烦躁了。 沈缘离家出走,自建门户也就罢了。这沈霂自小倒是让人省心多了,也就在婚事上,佛了长辈的心意。 如今居然私下里见了甄家小姐,还要退婚? 不省心啊。 “锦绣姐姐,我省的了,这就回去告知甄夫人,不过是两小儿玩笑话,切莫当真。” “嗯。” 其实梁青云当初也看上了沈家的两个儿子的,奈何……罢了,没缘分。 钟锦绣送走梁青云,便唤来沈霂的身边侍候的小厮,听小厮回禀了那日的事情,钟锦绣越听越是气。 自已怎么就教导出这般不着掉的孩子。 但是那一巴掌? 虽然心疼,倒心中不得不夸甄宓一句:打得好。 随机钟锦绣去了沈霂房间,将他最近最爱的一方宝船模型给拿了出来,又准备了诸多的礼物,让人去给甄家送过去。 甄家听潘夫人说了,心中安心不已。 然随后接到沈家递过来的礼物,心中大定了。 “主子,沈夫人说了,这方宝船是沈家二少的最爱,也希望咱们家小姐能喜欢。” “来人,将你包船送去小姐房中,告诉她,一切都安。” 甄夫人也是做母亲的,岂能不知沈夫人的意思,左右还是个孩子,岂能逃得过她母亲的手心…… 所以甄夫人也当那是小孩子玩闹,并不放在心上。 新婚前夕,为了避免自家儿子学他哥那般,离家出走,她说教了儿子,整的沈霂都要觉得自已一无是处了。 虽然不想成婚,但也没有要逼死人家的意思。 “一旦你离家出走,甄宓只能被送往佛院,一辈子与青灯为伴,或者对方是个刚烈的,直接撞死在咱们家门头。” 沈霂瞧着自家母亲,有些惊悚道:“母亲,严重了吧。” 钟锦绣非常认真的看着他,沈霂尴尬道:“母亲放心,我不会的。” “乖,我也觉得我家霂儿最是懂事,最知晓体谅母亲了。” 沈霂最怕母亲过分温柔。 然甄家,甄夫人担忧女儿嫁去沈家受苦,便开导女儿切莫不要使小性子,嫁入沈家,定要顺着姑爷点。 所以最后便忘记教导女儿闺中之乐了。 婚礼当日。 沈霂骑着高头大马前去迎亲,并未出现任何差错,甄夫人这才安心,且瞧着这位姑爷,丰神俊朗,且雅人深致,她是很满意的。 至于那点儿入不得上面的乐趣,哎,若非女儿……罢了,总归这沈家的主母是个拎得清的,而且沈家的后院,很干净。 待一对新人儿拜别了岳父岳母,随后便是游街。 随后回了沈家。 拜过天地,新人儿被送入洞房。 进入洞房,沈霂在喜婆子的指引下,挑了盖头,入目则是那一甚是夸张的脸。 沈霂微微皱了皱眉,心道:“莫不是送错了人?还是自已在做梦?” “真丑。” 众人一阵嬉笑。 甄宓看着这人,真的想要伸手抓花他的脸。 但他说的也没错,当自已看到自已的脸,也有些不忍直视的感觉。 脂粉太重。 罢了,不跟她计较了。 “二少爷,这新娘子是今日最漂亮的呢,来来来,快……” 随后众人将两人送作堆,坐在床上,说了些让人听不大的词汇,折腾了好一阵,众人才退后。 随后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沈霂看着她,道:“你怎么不说话?” 甄宓微微摇了摇头,怕我一口唾沫淹死你。 沈霂盯着那张脸,实在是没兴致道:“你且先洗洗,真的很丑。” 甄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会儿有人唤沈霂去招待客人,沈霂出去了,甄宓这才舒了口气,他一走,她便唤来丫鬟洗脸。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她便觉得无聊,则在新房内随意的看了看,男人的房间,比女子的闺房差了许多,很单调,且这里面还堆了许多模型,看着让人觉得惊奇不已。 不过在多的东西,她也就一阵的新奇。 她今日一早被人拉起来,有些犯困。 沈霂被送回房的时候,正瞧见她姿态慵懒的握在软塌上,那姿态就像是母亲养的波斯猫,莫名想上前去摸一摸。 脸上洗干净了,如此看着倒是顺眼了许多。 在有人靠近的时候,甄宓便感受到了,猛地睁开眼,看到有些微醺的男人,双侠微红,朦胧的双眸,让人有片刻的失神。 然他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道:“你说我不是你看中的男人,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你睡塌上,我睡床,咱们两个互不干涉,如何?” 甄宓轻呼了一口气,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然又摇了摇头道:“我睡床。” 沈霂不乐意了道:“凭什么?这是我家,有你睡的地方就不错了。” 甄宓微微撇嘴,但是她忍住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机看了看那张极其宽大的床,道:“都睡床,一人一半。” 沈霂想了想道:“你确定?那也行。” 随机两人一人一半,便都睡着了床上,当真是谁也不搭理谁。 隔日一早去跟钟锦绣请安,钟锦绣瞧见两人,满目温柔。 随后领着他们一一见了人。 在然后就放他们回房去了。 钟锦绣瞧着这对新人的背影,无奈叹息一声。 “你说我儿子不会不知道床笫之事吧?你没教吗?” 沈明泽还没说什么,沈家三儿沈璆便请咳一声。 “爹娘,我约了人骑马,这就走了。” “站住。” 沈璆就知晓母亲不会放过自已的。 “娘,您不是一直都想生个女儿的吗?要不您跟爹出去散散心?听说城外有一家温泉……” 钟锦绣提及这个,便有些郁闷,她是想要女儿的,但奈何这些年都没有。 无奈郁闷的看向沈明泽。 沈明泽暗暗瞪了一眼自家三子,随机轻哼一声道:“只要你们都成婚,你母亲便会有三个女儿,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媳妇?” 钟锦绣听沈明泽这般说,三个儿媳便是三个姑娘,如此也好。 “母亲的第三个女儿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娶回来?” 沈璆道:“这个,母亲……要不您先去看看您第二个女儿,她昨晚上没跟我二哥圆房呢。” 钟锦绣头疼:“你们这一个个的不成器的,你滚吧滚吧……” “是是是,我这就滚……走……回头在跟母亲请安。”…… 当天晚上,钟锦绣便使了法子,在他们新房内,点了迷香。 然迷香刚到一半,便被沈霂发现了,直接掐灭了。 可他太不了解他的母亲了,迷香他能掐掉,但是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可不一定能吐得出来。 他家儿子那吃货,每日绝对不会放弃品尝美食的。 所以当天晚膳,她在美食中做了手脚。 当天夜里,甄宓睡的极其不舒服,只觉得内里一阵炙热,她下意识的将身上衣服扯开,扔了下去。 然沈霂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都已经淋了两桶凉水了,然淋了第二桶水出来的时候,正瞧见一抹香艳的一幕,他觉得自已还要回去在浇一桶水。 甄宓越来越热,越来越难以呼吸,她意识有些迷茫,越发觉得自已病了。 “帮帮我……我难受……” 沈霂只觉得呼吸不畅,他上前一步,将其抱起来,准备抱她去淋一桶水,只是刚碰到她,就被她给禁锢在她身下。想要将其挥开,然奈何自已居然不敌她的力气。 正不可置信间,就发现自已的双手被她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绳索给绑了,居然三下两下便将他给绑在了床头。 “甄宓,你松开我……” “我不……” 甄宓这绵软细语,让刚刚浇了两桶水的人儿,如今只觉得汗湿淋淋。 “额……你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硬……” “你别……” 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一双魔法般的小手,已经握住了那个…… “啊哦……” 沈霂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觉得难受,却又让人沉迷。 第三百五十四章、番外沈霂洞房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你别使劲抓……疼……” “你是个怪物,居然长了个小尾巴……啊哈哈……你是个怪兽……” 沈霂一张脸涨的通红。 看着他将自已的命*根子当玩意玩,左右摇摆,沈霂便想一脚将她给踢下去。 但是…… “乖,你坐上去。” “不……” “乖,明日我给你做一桌满汉全席。” 甄宓微微撇了撇嘴,不大乐意。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我要吃一个月,不半年……” 沈霂忍痛憋着,一个月?还半年?满京城想吃她一顿手艺的人拍着队伍都能到边疆了。 你……居然要吃半年? “我的天,你松手……好,一个月……你快坐上去……” 甄宓看着那东西,微微皱眉,迷蒙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不我给你剪掉吧?剪刀……毕春……剪刀……” 两人这幅样子,怎么能让外人看见。 沈霂一抬腿,将某人踢倒在自已身上,美人儿赤*裸着落下来,那双樱*桃小嘴,恰好赌上他的。 甄宓觉得有些好玩,轻轻嗅了一口。软绵绵的,宛若棉花糖一般,她又嗅了嗅…… 沈霂觉得在这样子下去,自已真的要浴血而亡了。 手臂上一运力,身子往前,便翻了个身,双手攀附在床梆上,而身子则直接坐在她身上。 “你下去……” “女人,是你招惹我的。”…… 门外守着的嬷嬷们,早已经听见里面的动静,心下满意的去与夫人汇报。 “成了……” 钟锦绣正站在门外,笑眯眯的抬头望着儿子的住处。 “小子,跟你娘斗法,还敢去退婚?哼,整不死你。” 沈明泽看着越老越爱玩的钟锦绣,微微摇了摇头,随后上前,将在门口继续探究的夫人一个公主抱,便抱回屋内,床上。 “你做什么?” “生姑娘……” 钟锦绣微微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放弃了呢。” 放弃?怎么会? 他并不想生而已,三个孩子已经占据了她半生的精力,岂能生一个与自已争宠? 钟锦绣并不知晓这些,正沉浸其中。 夜半 新房内的两人,身上的药效已经消退,然两人并没有沉淀下来,甄宓怒急,骂他乘人之危。 沈霂想解释这一切说都是母亲主意,可……他觉得这样子推脱,是无耻之法,便默默承了她的辱骂。 “对不起。” 甄宓想起刚才两人缠绕在一起,还对她对那玩意玩的不亦乐乎,真想一巴掌扇死自已。 沈霂看对方不理会自已,尴尬的道:“我去做饭。” 昨晚既然答应人家了,总是要给承诺的。 所以沈霂早上便去做饭了,不过她们是新婚,早上便是要与母亲她们一起用饭的。 落座后,钟锦绣瞧着两人儿有些怪,谁也不理谁,然却又时不时的偷看某人。 钟锦绣冲沈明泽眨眨眼,沈明泽暗示她吃饭。 沈霂心中烦闷的紧,昨夜那般,不知道她生气了没,所以一直暗暗盯着她,在她终于用了一小口后,心中才安。 这种感觉,有些不对劲,恍惚只要她用了,便是原谅自已了。 钟锦绣发觉这种氛围,秘密一笑。 “宓儿,怎么样?这这可是沈霂亲自做的,满京城扥人都排着队想要买呢?” 甄宓道:“还好。” 还好? 什么评价? 沈霂微微蹙眉,亲自夹起来一个放在自已口中,味道没变啊。 钟锦绣看着甄宓每样仅仅尝了一口,绝不多吃,规矩甚好,然能经得住这种诱惑的,她却是第一人。 钟锦绣看了看自家发闷的儿子。 第一次看自家儿子吃瘪,钟锦绣稀奇的紧。 沈明泽道:“我去看看回门礼准备的如何,你们慢用。” 钟锦绣看了看满桌的美味,不舍道:“我陪你一起去啊。” 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那个……” “你闭嘴……” 今日回门,两人同坐在马车内,相互不说话,尴尬的要死,直到到了甄家,甄宓才舒了一口气。 甄夫人从女儿一进门,目光却一直都不曾离开。 不着痕迹的将女儿拉去闺房,想问女儿关于房中事,可却没好意思问出口,最后塞给女儿一个东西。 “这册子本来该在你新婚那日给你的,不过母亲给忘记了,你拿着,回去在看。” 甄宓没将那晚上的事情说出来,怕母亲担忧。 沈霂第一次拜见岳父岳母,自然要好好表现的,虽然对新娘子有些……但修养仍在,且不能丢家里的人。 两人在家中吃了饭才回转。 依然是互不说话。 沈霂觉得无趣,将甄宓送回家,便出门了。 甄宓也不管,回去便躲回房中,没了她,她觉得舒畅。 想起母亲提及的小册子,不用看就知晓是什么,定然是什么如何顺从一个男人。 她心中叹息一口气,最终打开来瞧瞧,只是刚一打开,她又猛然间合上了,随后看了看四周,丫鬟们都不在,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 上面赫然便如他们昨晚那般,赤裸的男女,在打架…… 对,她一直以为昨晚两人是在打架,而她输给了一个男人。 本来觉得昨夜有些尴尬,看到这个就不尴尬了,原来母亲是赞成他们的打架的。 哼,看我下次不打死你。 不过沈霂连着几日都没有回家。 身边的嬷嬷有些不赞成,几番劝导主子道:“小姐,您该派人将主子寻回来。” “嬷嬷,我不能,你难道还想让我冲入花楼去抓人吗?”若是如此,她怕是会惹了沈家长辈不喜吧。 甄家嬷嬷轻叹一声。 沈家的姑爷欺人太甚,新婚之夜不洞房也就罢了,如今又晾着新娘子在家,惹人笑话。 正抱怨着,就听丫鬟们来报,说:“少夫人,夫人请你过去。” 甄家嬷嬷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一会你过去,说几句软化。她必然不会训斥你的……” “希望沈家主母能够体谅你。” 然钟锦绣唤她来,绝对不是因为训斥她,而是听说自家儿子几日不回家,心中愧疚,没办法,儿子做错了,身为他们母亲,总是要想法子弥补的。 “宓儿,今日梁家举行了一场马球赛,咱们去瞅瞅热闹,你去换身衣服,说不定一会要上场?” 甄宓有些愣神,不是要训斥她吗? “怎么了?不会打吗?没关系的,多看几次,就会了。” “不是……是,母亲。儿媳这就去准备。” 待去了梁家,果然是有许多人。 梁家来了许多人,有的她认识,有的她不认识。 但不论认识还是不认识,钟锦绣一一给她介绍,众人都知晓,钟锦绣这次带着新媳妇来,是出来认人的。 满京城的人都知晓,沈家大公子是驸马爷,经常在外不回家,然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二儿子希望。 但是这位二公子娶的媳妇,武将之家,而且名声不大好……众人纷纷猜不透沈家的意图。 按理说他们的儿子,娶各众亲贵女,都不在话下的。 然娶了甄家的那个名声不堪的女子。 钟锦绣领着甄宓坐上高台,准备看比赛。 “小姐,姑爷在赛场上呢。” 毕春很高兴,甄宓也有些意外,回眸望了一眼她婆母,但见钟锦绣冲她点了点头。 甄宓才发觉,她婆母是在帮她。 一众贵公子比赛,上场的居然还有楚王府的萧保,众人看着这架势,纷纷担忧的看着台上的人儿,不知道是为甄宓感觉到不平还是为钟锦绣这阵仗带着媳妇来,是给下马威? 然赛场上的萧保,看着沈霂道:“没想到你的品位如此,早说啊,我留给你一个完整的啊……而你……怎么,想来是不介意吧……” 沈霂看着萧保的脸,心中顿时气闷。 他回眸看了看台上,果然她来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道:“萧保,你喜欢的是柳家的柳婉月吧。” “当然,满京城也就她与我匹配。” “可惜了,她这辈子也不会以为你与她匹配。” 萧保皱眉,然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比赛已经开始了。 这一场比赛,沈霂打的极好,几乎将萧保踩在泥土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比赛结束的时候,柳婉月的丫鬟,还给沈霂送去了汗帕,不过沈霂却看都不看一眼。 台上的钟锦绣对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 然甄宓刚刚的神情,就恍惚与这场赛事一般,紧张的很,当沈霂赢了的时候,她心中似乎也舒出了一口郁气。 然看到他一路走过,居然有小姑娘与她搭讪,心中又微微有些气闷。 钟锦绣瞧得出自家儿媳的心境,吩咐道:“毕春,还不快给你家姑爷送些茶水去,顺便告知你家姑爷一句,他已经成婚了,该将机会给旁人,害得人家娶不上媳妇,我这当母亲的也很难做人呢。” 毕春可不敢这般说。 甄宓道:“母亲,儿媳去吧。” 钟锦绣看着甄宓,觉得这儿媳很是上道。 “去吧去吧。” 甄宓下了台,去沈霂身侧,此刻他正给自已喜爱的马儿喂草。 甄宓下去,却不知该喊她沈霂还是该喊相公,正当她犹豫之际,沈霂便问道:“刚才你可觉得痛快?” 第三百五十五章、番外沈霂教训萧保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甄宓微楞。 “不知这个赛场上,谁是你心目中的男人?” 这么多人看着,甄宓没看,见他额头有汗珠,便递上汗帕,道:“你先擦擦。” 沈霂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运动,尽是汗臭,如此是这般热的天气。 可谁让某人挑衅自已呢。 他接过绣帕,擦了擦,便递给她,道: “走吧,且去见见母亲。” 钟锦绣见自家儿子过来,微微道:“我还以为你准备驻扎在人家家里了呢?” “国子监的师傅,请我过去授课,盛情难却。” “哦,新婚就让你去,哪个师傅这么没礼,跟我说说,回头我去拜访他一下。” “是祖父……” “你以为你娘我是傻子不成,你祖父急着抱重孙子,岂能让你在这个时间乱走?” 提及重孙子,沈霂和甄宓微微一愣,甄宓对这些有些懵懂。 沈霂倒是无所谓道:“我又不是送子观音,说有就有的。” “你天天在外面,送子观音即便是有意送,沈家敢接吗?” 这会儿梁家邵老夫人过来了,钟锦绣收拾了心境,便道:“霂儿,宓儿不会打球,你去教教她。” 直到母亲想要打发他们两个出去,便道:“是,母亲。” 邵老夫人过来,便是希望能与沈家结亲的,毕竟沈家的三小子还没说人家呢。 沈家三儿是个正常的,因自小就被沈明泽扔给了闫凌,入了刑部。 年轻有为啊。 十五年前,闫家寻事,欲要与国舅爷一较高低,然那一场较量中,闫家以闫牧的死而告终。 随后沈明泽推举闫凌上位。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之事。 如今沈家将沈璆送往刑部,可见沈明泽对闫凌的信任。 邵老夫人笑着道:“沈家二少成家了,可是让满京城的贵女们暗自神伤了。” 钟锦绣笑着道:“老夫人尽是会安我的心,这全京城的夫人们怕是都舒了一口气,我儿终于娶妻了。” 老夫人笑了笑。 “你啊,真会开玩笑。” “我这可是在您跟前这般说实话,你可不知我最近这头疼的厉害,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我啊,可是羡慕您呢。这下面的,一个个的该成婚的成婚,该生子的生子,该进朝堂的,绝对没闲着。” 邵老夫人笑着道:“你啊,满身的福气,长子是驸马爷,二子如今继承了他祖父志愿,入了国子监,三子如今跟着闫大人,说来接下来你是该操心操心三子的婚事了,不知可有打算?” 钟锦绣听出来了,也不客气问:“邵老夫人可是要与我这三子说媒吗?” 邵老夫人见她这般直接,也没废话,道:“确实有这个心思,梁唤膝下小女儿,年岁十五,您是见过的。” “夭夭?” “正是她呢。” 这是妙玉姐姐的最小的女儿,自小就是很疼爱的,钟锦绣曾经惦记过,但也仅仅是惦记过。 主要是与儿子年岁差了点,又怕自已提出了,被人拒绝了,伤了和气。 如今听邵老夫人有意结亲家? “您老人家可是舍得?” 邵老夫人听钟锦绣的意思,似乎有这个打算,心下高兴,道:“孩子到了年岁,总是要嫁人的,再说了,不是我捧孩子,这满京城的年轻孩子,我就喜欢沈璆。” 邵老夫人今日提一提,便是问过媳妇的意思,且满京城的,也就沈家二房的后院干净些。 就冲着这一点,满京城的姑娘们想入沈家的也是极多的。 钟锦绣对自家小儿子最是了解的,一门心思追究刑事案例,但是这心思最是不好猜测。 钟锦绣的想了想道:“这个不急,回头我问问妙玉姐姐的意思,表哥与梁唤的感情甚好,回头我们夫妻两个一块去拜访他们。” 邵老夫人觉得甚好,然邵老夫人走后,潘家媳妇梁青云也来了。 看着梁青云,钟锦绣便笑着揶揄道:“你不会也是来说亲事的吧,我可记得你没姑娘的。” 她啊,膝下就一个儿子。 “得,瞧把你乐的,你这一家儿子百家求,乐呵吧。” “那可不,没瞧见我这嘴巴都已经裂到嘴巴后面了。” 梁青云微微撇嘴,随机笑出声来。 “得吧,还不知晓你。”梁青云的儿子早就成了婚,且孙子都有了,“我本来是来做媒的,不过现在改主意了。”应该是看见她母亲,故而改主意了吧。 总不能为了外人,跟自家母亲抢人吧。 钟锦绣笑着摇头道:“我现在恨不得当初在他们年岁小的时候就一个个的给他们定了娃娃亲,还不懂事的赶紧给他们娶回来,也省的我现在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跑。如今孩子大了,一个个的都主意大了,管不住喽。” 梁青云想了想也是,沈家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 话说沈家大房,与沈家二房比较,那真是一个不可理喻来形容啊。 沈家大爷在雅郡主没了后,便再也不受管束了,直接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往家里抬,还立了一个继夫人,就是冯家那位望门寡,恰好就成了过继儿子沈明星的母亲。 这还不算啥,这游士番没了子嗣之后,沈家也是疯狂给他塞女子,这后院倒是生了不少孩子,但是他的原配夫人柳淑不仅仅要应付继母和继子,还要应付丈夫的小妾,她本就高傲,受不住丈夫一个个孩子的生,便买了毒药,将游士番以及他所有小妾和孩子,统统下药毒死了。 而她自已,也喝下毒药死了。 沈家老爷子受不住打击,死了。 沈家大爷唯一的希望落空了,也是郁郁而终,沈家大房就这么倒了,至于那个继子…… 从大房倒了那一刻,孩子的教养问题便落在了沈家二爷的头上。 好在那时候孩子也十二岁了,沈家二爷让其入国子监学习,也是耗了功夫去培养那孩子的。 好在那孩子没有辜负沈家二爷的付出,如今成为皇上亲卫,保护皇上安危。 “说来沈家的担子都落在你身上,确实不容易。” 钟锦绣想起沈家这些年的不太平,但是事实,却不是外界传言那般,只不过出了错,大房只会将错处归咎与外人罢了。 老爷子见柳淑生不出儿子,便打算让游士蕃休了她,而游士蕃有了新人,哪里还管正室的喜乐? 柳淑心中愤懑,恨意渐升,在被休的前一日,买了毒药,准备毒死一家子,除了沈明星不在家,几乎所有人都没幸免。 哎…… 梁青云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如今……你真的不打算与国舅爷纳妾吗?” 其实她想问问,国舅爷当真不介意吗? “我倒是希望啊,如此我就能跟着我儿子浪迹天涯了,可惜了,他一直不给机会。” 梁青云从她这抱怨的语气中,闻到了其中幸福的味道,总是羡慕的。 钟锦绣不想在她们跟前提这些的,她与表哥是经历了两世的人,如今才有了美满结果,两人都很珍惜现这偷来的幸福,所以不会乱来的。 在梁家待到下午,钟锦绣才领着甄宓坐马车回去,沈霂骑马在外面。 钟锦绣看着甄宓问道:“宓儿,你可是记恨沈霂?” 甄宓可不傻,忙解释道:“不敢。” 钟锦绣冲她招了招手,道:“没什么敢不敢的,沈霂婚前去寻你退婚,确实可恶的很,若是我也会记恨的。” 甄宓默然,没敢回话。 “你要怪就怪,要是不解气,你可以随意修理,就算是晚上将其绑在床上,狠狠的打,我都不会生气的。” 甄宓听她说话,心中愕然。 她怎么会知晓自已的想法? “这嫁都嫁了,心里面不舒服,可不能闷在心里,定是要出气的。” 甄宓心中微楞道:“他娶我不顺心,所以也打我出气?” “他打你了?” 钟锦绣怒了,自已养的孩子,钟锦绣可不允许他打女人。 掀开帘子便厉声道:“沈霂,你打你媳妇了?” “没啊……” 沈霂望向里面的甄宓,眼神问:“你撒谎?” 甄宓眼神暗搓搓的回视: “不,那一晚明明就打我了……你还咬我胸……” 沈霂看着她质问的眼神,轻咳一声道:“母亲,您不是急着抱孙子啊?” “我们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母亲也要管?” 闺房之乐? 钟锦绣微微眨眨眼,尴尬的笑了笑,将帘子合上。 拉着甄宓道:“母亲今日允诺你今晚上就打回来如何?” 甄宓点点头:“谢谢母亲。”我今晚上必定打的他求饶。 当天晚上,甄宓看了看那册子,绳索都准备利索了,单等着今夜好好修理他。 沈霂今夜听了母亲训斥,乖巧的回房,正想着今晚上退一步,睡软塌得了。 然刚进去,便感受危险袭来,刚要躲避,手并身子已经捆了。 “你干什么?” “报仇。” “报什么仇?我说了我没打你。” “你胡说,那一晚你明明压着我还咬我的,我身上现在还有印子呢。” “嘘嘘嘘,你说你身上有印子,你瞧瞧我手腕,你自已掀开瞧瞧,如今还青紫着呢……” 甄宓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掀开他手腕,青紫青紫的,触目惊心,那分明是被绳索裂紧了。 甄宓看着有些心虚。 “若非你执意如此,能这样子吗?” 那箭在弦上能不发吗? 说了她也不懂? 不懂? 这女人该不会真的不懂吧。 “过来,我有本书要给你。” 沈霂走向书架,示意她抽出里面一本书,打开。 甄宓抽出来,打开,那与母亲送给自已的居然是一模一样。 “你看,他们就是在打架,那晚你便是这般打我的……” 沈霂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突然间觉得这个媳妇还挺有意思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番外沈缘回京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隔日一早,甄宓给钟锦绣请安,被钟锦绣审视的目光盯的有些尴尬. 尴尬?可不尴尬呢,她怎么就觉得男女压在一起,是打架呢? 如今还被沈霂嘲笑,简直是丢死人了。 钟锦绣只觉得有谱,便没有注视着她,道:“今日没事,我带你去看看铺子。” “是。” 钟锦绣领着新夫人去巡视铺子,顺便给新妇准备些礼物。 甄宓陪着钟锦绣一家家的巡视,这旁的不要紧,这织品坊居然是沈家的。 她在做女儿家的时候,与昔日的朋友闲聊的时候,曾羡慕的说:“若是能有幸结识织品坊的东家,得她赏赐一件羽衣,也够他们炫耀一辈子了。” 如今淘宝坊的老板娘正站在她跟前,是活生生的啊。 钟锦绣瞧着甄宓兴奋却又极其压抑的模样,笑着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钟锦绣道:“那你可要压紧了。” 钟锦绣轻笑一声,随后道:“继续走着。” 然后又是淘宝坊,珍宝坊,最后则是街上新出的一家古玩店,听说是沈家大少爷开的。 沈家大少爷做了生意,这谁家都知晓啊,而且这个是没藏着的。 听说这大少爷的古玩店里面的东西,都是从世界各地运来的宝贝,是稀罕玩意。 谁家要是摆上一个,那可就是显摆好长时间了。 甄宓只觉得自已今日脑门儿不在头上,晕沉沉的,恍惚做梦似的。 “宓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甄宓冷不丁的来了句道:“我喜欢什么都能拿什么吗?”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是的,你大哥不在家,不过我给他做主了,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当做他送给你们夫妻两个的新婚贺礼了。” 甄宓以前来过,且次数都不在少数。 她走到一会叫的小鹦鹉盒子跟前,道:“这个雪梨最喜欢,我回头送给她。” 随后又到一琉璃珠棋盘跟前,道:“这个鸿雁最爱了。” ...... 不一会,便选了十来件。 钟锦绣瞧着她给别人选择,笑了笑道:“你没喜欢的吗?” 甄宓微微撇嘴道:“我喜欢的被人买走了。” “什么东西?” “一把可做剑可做水果刀的,上面还有一美人儿玉坠......好随身携带,平常不用还能用来削水果的。” 钟锦绣看了一眼掌柜道:“这东西谁买去了?” 掌柜的笑着道:“是表小姐拿去玩了。” 拿去玩? 是不是还能拿回来? 钟锦绣笑着道:“你这当嫂子的,岂能与你表妹争东西,母亲我子啊给你补偿些别的,可好?” 甄宓忙要成为点头。 其实一个匕首而已,她喜欢是喜欢,但是女人嘛,最喜欢的还是漂亮衣服首饰。 所以今日甄宓刚到了家,后脚便接收到钟锦绣送来的东西,果然就是织品坊里最看好的那几套衣服,淘宝坊内最看好的几个头面...... 甄宓欣赏着这些好东西,嘴角都乐呵呵的,正好被进来的沈霂瞧见了。 在低头瞧着她手边的东西,微讽道:“肤浅的女人。” 今日甄宓高兴,不想同他计较。 命人将东西收起来,然想到一个事,便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母亲说你手中有个东西,可以随意逛京都各家商铺?” “是有那么个东西。” “东西呢?给我看看?” 甄宓兴奋的很,看着沈霂的目光,有些崇拜的很。 莫名的想要戏弄戏弄她。 “忘记放哪了,回头给你找找。” 甄宓担忧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忘?你快去找找,别弄丢了?” 沈霂瞥了她一眼,起身去向床边,掀开被子找了找,随后拿出一个麒麟玉牌,道:“是这个吧。” 甄宓本就跟在他身后,瞧见东西,眼睛微微眯了一条缝,她突然间觉得这门亲事结的好。 这男人当初找自已退婚的事,可以就此罢了。 “夫人,你很喜欢这个?” 甄宓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道:“给我用用,用完就还给你啊。” “想拿出去给你那些小姐妹显摆吧?” 甄宓要点头,但又觉得不对道:“哪里是显摆,我就是没见过,想要欣赏一番。只是欣赏...” “欣赏啊......” “怎么,有条件?” “条件嘛,不多,就一条,日后我睡床。” 甄宓觉得这些都无所谓。 “好。” “日后不准绑着我?” “沈霂,你别得寸进尺。” “不答应啊,怎么,还想跟我打架...”提起这个,沈霂便觉得乐呵,这女人的思想果然是奇葩啊。 甄宓听他提及这个,又是羞又是恼,随后一个没忍住,便哭鼻子。 “沈霂,你个混蛋,你就知晓欺负我,你不是个男人......” “母亲说,是你说要娶我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忤逆不了你母亲,你便来欺负我,让我退婚,欺软怕硬的熊崽子.....” “如今成了婚,要你个东西你都不给,小气白吃的,不像个男人......” ...... 沈霂听着她骂人的话,一听便知晓是跟甄大人学的,甄大人平常应该是注意的,不然自家女孩子怎么连侍候男人都不知晓。 然看着她哭一声又偷眼看他的模样,定然是经常用这招对付甄大人。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又搞怪的模样,怕是连正生气的甄大人都要开怀了。 “得了得了,拿去吧。” 甄宓立马就不哭了,立马收住哭声,破涕为笑。 沈霂瞧着,微微摇了摇头。 ...... 这几日钟锦绣一直念叨着给自家三儿子说亲事,然而却一直逮不到人,问沈明泽,才知晓他又出公差,去捉拿什么江洋大盗去了。 钟锦绣心疼儿子,可人在外面办事,她也没办法。 回头给梁家送了信。 因为长子的婚事也才是这两年才办成,所以下面这两个孩子的婚事,便拖到现在。 不过已经解决两个了,最后一个,应该不难吧。 都二十四了。 “沈缘这次出门,也不知晓什么时候能回来。公主要生了,再不回来,就不好了。” 沈明泽道:“嗯,知道了。” 沈缘在外跟着的那些人,有一半都是他安排的。 都是上一世跟着他的铁杆兄弟,如今他将儿子交给他们,也算是全了上一辈子未尽的情谊,走了上一辈子未走的路。 钟锦绣听沈明泽这般说,也就放心了。 “梁家夭夭,给咱们做儿媳妇,你觉得如何?” “夭夭?你喜欢便好。” 是她喜欢,而不是他儿子喜欢。 钟锦绣笑着道:“不怕儿子们埋怨你?” 生出来他们就是个错误。 一个个的不省心的,还要管他们吃喝娶媳妇,真是生他们干嘛。 “放心,若是他们敢不孝顺,我便将他们一个个回炉重造,省的碍眼。” 钟锦绣轻笑,尽说胡话。 然过几日,钟锦绣才知晓,儿子不是去追什么江洋大盗,而是去追一个女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在外面吃茶的时候。 钟锦绣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高兴呢。 三个儿子,倒是有一个让自已少操点心了。 可是在听到那姑娘乃是江洋大盗的时候,钟锦绣又急了。 回去便发号施令,派人去追沈璆去了。 然好几日都没有消息,钟锦绣这心里面总是不踏实的很。 几番折腾,将自已折腾病了。 沈明泽不想她烦忧,便着手去收拾他。 不几日,便传来消息。 “主子,是夏冰玉搞得鬼。” “那女孩子是谁?” “夏冰玉跟游士蕃的那个女儿。” 沈明泽眉头蹙的老高。 “三公子对她是什么意思?” 暗一道:“属下不知。应该是官员对盗匪痛恨之情吧。” 沈明泽轻哼,这般大费周章的勾引他儿子,倒是让他小瞧了。 夏冰玉,当初真不该看着您怀着孩子的份上,饶了您,真该一下掐死了。 “此事不用告知夫人了。” “是。” 沈明泽寻了宫中的太医来与钟锦绣诊脉,说是郁结于心。 沈明泽无奈道:“这孩子出去办皇上交给他的任务了,出去追女人不过是个幌子,掩人耳目。” “真的吗?” “嗯,确实是,我可曾骗过你?” 钟锦绣微微看了他一眼,道:“当年你好像是骗婚。” 沈明泽轻咳一声,道:“这么久远的事情......” “我相信你。” 沈明泽轻声安抚道:“嗯,快些好,别闹腾了,公主那边,还等着你过去坐镇呢。” 钟锦绣微微撇撇嘴道:“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可不是,儿女债,前世情啊。 好在他的大儿子沈缘赶着公主生产前回来了,也不至于让她进宫去请罪。 沈缘一回来,便去了公主府。 公主就这几日生产,他也没带着公主瞎转悠,自已先回来与母亲请安。 钟锦绣看到儿子越发黝黑的脸,一时没忍住便落了泪。 唐唐驸马爷,何必受那种苦楚。 “儿子,你这次回来,可要在家多留些时候。” “会的母亲,儿子这次回来,便要准备在家歇个两年在走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番外痴傻公主不痴傻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沈缘刚请安,随后便又进宫与皇上皇后请安。 沈缘将最近一年的战果呈上去,皇上看沈缘是越看越满意,但是皇后...多少有些埋怨的。 毕竟她的公主,被他冷落在公主府呢。 但是皇上却不那么认为,沈缘最近几年,赚取了大半的国库,这对朝堂来说,他便是功臣。 且大公主那般情况,他居然不嫌弃,从一而终,这已经是极好了。 当然这个时候皇上并不知晓自家女儿是装傻的。 但是皇后娘娘知晓,她...... “沈缘,这次回来,可还要回去?” 沈缘知晓皇后娘娘期盼,便道:“待公主生产后,臣会在家住一年半载的。” 这一年半载,他会将重心转移入京城,顺便将大公主的‘病’治好。 待他走后,皇上看皇后心情不好,便安慰道:“皇后,这都回来了,你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皇后叹息一声道: “当初这门亲事,我就不该定。” “又说胡话了。她们自小一块长大,自小的情分便在那里,试问世间还有谁比他们两个更配?” 皇后微微撇嘴道:“谁知晓他在外面有没有...” “皇后......” “臣妾知晓了,臣妾就是为女儿打抱不平,从结婚到现在,他统共才在家几个月......” “男儿志在四方,且沈缘这个孩子,咱们自小看到大的,你还不相信他。”皇上想了想便道,“而且据朕了解,他也没空搞那些不三不四的,身边也干净的很。” 如此,皇后娘娘心情才好了一点。 这好歹是自家外甥,若是旁人,皇后早就着手教训他们家人了,绝对不会准允他们这般欺负孩子。 “沈家这个孩子,见识想法不一般,这才短短几年,大宋经济发展,便能让她国望尘莫及,再说了,咱们不是出宫探望过公主吗?公主府上下一切用度,皆是上品,但凡京都流行什么,便有人早早给公主送过去,且都是最好的。沈家在这方面做得极好......” 沈家如今沈明泽是内阁之首,底下的儿子,也都不是凡品。尤其是沈缘,阴正死后,这大宋首富的名头便是沈缘继承。 且沈缘乃是驸马爷,可谓是什么生意都能做,什么生意都敢做...... 沈莱睇听皇上这般说,心中微微忧心,道:“沈家能得皇上重用,乃是我们的福气,罢了,既然皇上觉得沈缘不会胡来,那么臣妾便相信皇上,只是...皇上这一次定要想法设法的将沈缘多留下几年,让他们夫妻两个,多多团聚...” 皇上自然也是心疼女儿的。 “回头朕招国舅爷过来问问,确实不该让孩子休息休息了。” 沈莱睇身为沈家的女儿,又是皇后,本不该在皇上跟前抱怨,可却又怕自已不抱怨,皇上将怨恨藏在心底,暗地里与沈家使绊子。 她这个皇后着实不易啊。 沈缘回了公主府,府上宫女小厮,皆很高兴。 当然也很识趣的不去打扰公主和驸马爷。 公主这身子已经八个多月,这是说生就生了。 “东西可被齐全了?”唯一留下时候公主的,便是大嬷嬷,她回应道,“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皇上也派了两位宫中御医前来陪着。” “嗯,在去查探一遍,且加强公主府防卫。” 大嬷嬷忙道:“是。” 沈缘在外面的身份并没有公开,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以防万一,安全总是最重要的。 然沈缘的担忧绝对是没错的,当天晚上公主府便遭遇刺客袭击,只不过刺客都不曾入府而已。 但是公主府遭遇袭击,还是被人传扬了出去,首先皇上很生气,大加斥责相关人员的罪责来。 且对公主府加派了诸多的防卫。 钟锦绣闻讯,便是隔日一早便去了公主府。 确定两个孩子没事,才安心。 公主很喜欢这个婆婆,一门心思对她们好,且没什么架子。 “让母亲担忧了。” 钟锦绣暗暗瞪了一眼沈缘,知晓这些事是沈缘引来的。 “公主且安心,皇上和国舅爷已经部署好了一切,至于沈缘,没事也别出门了。” “是,母亲。” 钟锦绣待了一阵便回去了,也不打扰他们夫妻。 但是沈缘回来,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公主心疼驸马爷辛劳,这几日也没让人叨扰。 然这月底,公主生了,生了位小郡主。 满月酒的时候,沈家和皇室,大摆宴席七日流水席,满京城的都跟着庆祝。 然总是有那么几个多嘴的人,沾酸吃醋的道:“有这么大的荣耀又如何,娶了个傻子,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 “嘘嘘,公主仪态,岂是你能说嘴的。” “哼,姐姐怕,我可不怕,沈家看似光鲜,然你瞧瞧,这驸马爷做的是何等营生?平白丢了人,沈家骨子里怕是埋怨这桩亲事,故意与皇家为难呢。” “怎么会呢?” “驸马爷成婚三年没回来,将痴傻公主晾在驸马府,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嫌弃这门亲事吗?沈家啊早晚会受到报应的。” ...... 然也就那日,几年不曾出门应酬的公主,第一次出门。 众人瞧着跟在钟锦绣身侧的公主,身穿是暗红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冷浅笑,多了份和气。 众人本来想要看沈家笑话,然瞧着姿态高雅,且言谈举止,甚是知礼,本想着看笑话的,突然间回不过神来。 传言说公主是个傻子。 然公主且从不拿捏身份,跟在钟锦绣身后,以小辈的身份,迎接沈家贵客。 然也有不相信的,比如前几日刚被沈家二公子打压过的楚王世子的儿子萧保的母亲,成亲王的女儿,宝玉郡主。 便是上前打招呼道:“沈夫人果然好福气,这大公子二公子人中龙凤,娶得妻子更是不凡。” 钟锦绣客气的回了一句:“世子夫人说笑了,前几日还见过您那孩子,果然是龙睛凤目,让人一眼便知晓出身不凡。” 这种情况,甄宓是不能插话的,只是微微请安。 然世子夫人的目标也不是她。 公主不傻亦是明白这个理,便笑着道:“本宫虽然在公主府养着,但也听说了,二表弟与萧保弟弟赛球,不巧赢了萧保弟弟,回头见到萧保弟弟,本宫可要劝告他一句,这满京城会赛球的尤其多,万万不可跟二表弟赛球,谁不知道二表弟曾经痴迷过马球......” 但凡被沈霂痴迷过,那必定是研究到精湛,再也寻不到对手。 世子夫人心中不悦,然面前这位乃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她还不敢。 公主笑着道:“本宫领世子夫人去院里,家里面请了艺人,正在里面表演呢。” 世子夫人悄悄忍下。 然世子夫人落坐,在公主跟前与众位夫人闲聊,且言语中多有些隐晦词汇,公主听后不免好笑。 这是拿闺房中事来试探她呢。 倒是挺无聊呢。 这种话题公主但笑不语。 随后一位嬷嬷过来,道:“公主,小郡主哭闹不止,夫人让人过去看看。” 公主起身道:“本宫先去,各位夫人尽兴。” 公主就是公主,谁敢拦着? 待公主离开,这才有人敢开口询问道:“不是说公主痴傻吗?怎么我瞧着,这仪态,这阵仗,哪里是个傻子?” 刚才她们在公主所那些,怕她们才是傻子吧。 公主离开,然众人视线却不曾离开,远远瞧着,有驸马爷的身影,且咱们‘痴傻’公主,语笑嫣然,正与驸马爷说些什么,随后还温情的与驸马拭额头浸出的汗,驸马爷脉脉含情,随后牵着公主便去了后院。 这...驸马爷与公主恩爱着呢。 哪里像是冷落公主,不知死活了? 怕不是这传言有误? 甄宓穿梭在各位夫人身侧,听着众位夫人议论纷纷,实在搞不懂,为何旁人都说公主痴傻? 她成婚后,曾经有一次去过公主府,公主府气派,富丽堂皇。公主分明是端庄贤惠,虽有了清冷,不易靠近,但也算是平易近人了。 倒是这位驸马爷,有些凌冽,让人不敢靠近呢。 甄宓不惹事,对外人的试探也仅仅是回了一句:“谣言而已,公主高贵优雅,且深居简出,是万民之表率。” 众人悻悻然不敢在打探什么。 这几日忙碌,小郡主的百日宴便过去了,然小郡主乃是钟锦绣第一个孙子辈,自然疼爱的很。 做主挽留了她们夫妻两个在沈家小住几日。 第三百五十八章、番外钟锦绣出手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照顾几日小郡主,大有惋惜她们没有生个女儿。 沈明泽与她一般,也是很惋惜。 实在是小郡主太可爱了。 “咱家小郡主还没名字呢?起个什么好?” “叫沈长乐吧。” 长乐? 这名字寓意倒是好。 钟锦绣很喜欢。 孩子软绵绵的,抱着甚是好。 “回头跟他们讲一讲抱到你这里养着吧。” “不好吧,毕竟是她们的孩子。” 沈明泽微微笑着道:“放心吧,她们没空养孩子。” 过几日,沈缘便带着公主出去游玩去了。 这算是诱拐? 钟锦绣知晓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她还是进宫去与皇后娘娘请罪去了。 皇后娘娘刚开始是很气闷,然随后想着这比沈缘扔下女儿不管要好上许多。 倒是没那么气了。 “小郡主如今在家,若是你没空照顾,便送进宫里来吧。” 钟锦绣微微挑眉道:“皇后,这孩子如今是我们家沈家的宝贝,您可千万别打孩子的主意啊。” 皇后听到这话,心中很高兴,然面上却不大高兴:“宝贝?有刚满月就被扔入家里不管不问的宝贝吗?” 钟锦绣可不能反驳,然她想了想,便面色痛恨道:“这孩子确实不大像话,公主千金之躯,怎么能经得起外面长途跋涉,要是万一被磕着碰着了,这可如何是好?娘娘,要不派人将他们捉回来?” 皇后张了张嘴,然钟锦绣又道: “我这长子十来年不在家,二子拖了二十四了才娶上媳妇,三子又不知道去办什么案子,与我同辈的,老早就抱上孙子了,而我……” 这一抱怨,皇后埋怨的话,又咽了下去。 说来钟锦绣也比自已好不到哪里去,沈缘离家出走,好些年不在家,而皇家也给了压力,长子不回来成婚,二子三子绝对不能。 然她家二儿子也是个奇葩,喜欢下厨做饭,随着他祖父入了国子监,第三个孩子也是个狠角色,入了刑部,这性格,是三个孩子最狠的。 她本来想着将二女儿也嫁入沈家的,可沈缘那样,沈璆又那么狠,她早就卸了心思了。 心中叹息一声。 “都是你太纵容孩子了。” “是,是臣妇的错。” 皇后没也不好在为难她,钟锦绣出了皇后宫中,方才舒了一口气。 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一个个的都是讨债的。 “沈夫人在骂人?” 突然间的声音,吓得钟锦绣一激灵。 钟锦绣转身瞧了一眼,是太子爷。 “见过太子。” “舅母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可是我母妃又说几位表哥了?” 钟锦绣笑道:“皇后只是担心你大姐和你表哥。” 钟锦绣觉得这个太子的心思太深。让人捉摸不透,而且自已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朝堂之上,百官有一半对太子爷诸多抱怨,说太子爷愚钝不学,然另外一半,则说太子爷温和有礼,是难得的俊才。 然钟锦绣进宫见过太子的次数倒是不少,给她的感觉则是温柔? 是的,太子对她相当温柔,好像是旁人没有的。 “太子爷若是没什么事,臣妇先告退了。” 太子爷道:“嗯,舅母慢走。” 钟锦绣离开,然行了很远,微微转身,且也能瞧见背后太子爷的身影。 似乎还在巴巴望着。 “真是见鬼了。” 而那个‘鬼’温柔一笑,轻轻呢喃道:“母后,这一生,我会护你周全的。” 钟锦绣回了家,先去看了长乐,夜里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在,钟锦绣也睡不着,便起身了。 出了门,便瞧见门口值爷的宫女还在,钟锦绣问道:“爷去哪里了?” “爷突然间有事,去了书房。” “掌灯,随我去书房。” 书房内,暗一正在回禀着三公子的消息。 “主子,三公子要跟那女子去西夏,三公子他不愿意回来。” “沈璆她……喜欢上那女子了吗?” “……是……”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如果他不愿,那你们便将他扛回来吧。” “是,主子。” 然暗一觉得,将小主子弄回来,也是一个很吃力的事情。 钟锦绣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觉得不好。 本来应该对她有喜欢的人而觉得高兴的,然而听沈明泽的意思,那女人不是良配。 不是良配,但是儿子又喜欢,那么儿子应该是很伤心的吧。 钟锦绣想要转身离开,然而却没守在书房的侍卫发觉了。 “夫人,您来了?” 声音很大,足以提醒里面的人,她来了。 钟锦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爷在里面吗?” “在,夫人您请。” 钟锦绣上前,还不曾敲门,门便开了,入目便是沈明泽的脸。 沈明泽瞧着她单薄的穿着,微微不悦,伸手将其揽入怀中,迎进书房内。 “睡不着吗?” 钟锦绣微微颔首道:“嗯,看你不在。”钟锦绣微微有些担忧,道:“璆儿会出事吗?” “不会,我会护着他的。” “嗯。这孩子越发不像话了,待他回来定要好好束缚他。” “你忙完了吧,忙完了咱们就回去睡吧。”…… 话那样子说,那是不让他担心。 隔日钟锦绣先给沈缘写了信,让他将沈璆的事情,全部都报告给她听。 钟锦绣这才明白自家儿子,被人骗了。 骗他的人,她心中清楚。 哼,真是自寻死路。 她忍二十年,如今终于要大开杀戒了。 随后,钟锦绣分别向各府内写了一封信,不出三日,那些掩藏在各府上的内线,便都被拔出了。 再过几日,钟锦绣借机会,上山礼佛。 山上,钟锦绣刻意借住了几日,然鱼儿便上钩了。 夜里,钟锦绣正坐在寺院内的,自个跟自个下棋。 然过了一刻钟,窗户有些动静,钟锦绣微微抿嘴,看向那从窗户跳进来的女人,夏冰玉。 当年西夏国内出现兵变,然那时候西夏公主开始在皇宫内活跃,她的美貌与智慧,一跃成为宫内宠妃,其在宫中势力,直逼皇后。 且西夏公主胆大妄为,居然设计谋害皇嗣,这让一向温柔应付后宫的皇后,直接学会了反击。 直接命人将其捆了,且将皇嗣所中的毒药,尽数都喂到她口中,她慌不择路,拿出解药要吃,然后则被沈莱娣一把抢过来。 如此太子才幸免于难。 然那之后,皇上对皇后的做法,没有一句怨言,随后还对宫中进行了大处理。 只不过当时夏冰玉怀了孕,所以沈明泽才放过她。 却不知她依然死性不改,居然连自已的女儿都不放过。 “夏冰玉,好久不见啊。” 昔日妖艳美人儿,经过岁月的摧残,已非常明显的闪现在她的脸上。 然夏冰玉看钟锦绣,却恍惚她与二十年前一般,还是那般靓丽俊美,让人一眼都不容忽视。 她在京都,永远都是旁人所艳羡的对象。 “钟锦绣,我真是好奇,你是怎么知晓,我在京城布下的网?” 钟锦绣微微昂首道:“夏冰玉,当年你收了萧睿翼的烂摊子,难道你忘记了吗?” “他的人,我都了若指掌,寻找到旁人,不过是顺藤摸瓜而已。” “要怪只怪你,用了不该用的人。而且太蠢,你们西夏皇妃死的时候,你就该有所警惕,摒弃了他们,然而你却没有呢。” 夏冰玉微微不悦,你仅有的美貌眸子,闪烁着阴暗的光芒。 “真是失算,我早该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将你处理掉,也省的这些麻烦。” 钟锦绣冷讽道:“正好,我也有这个想法,今日便是来解决你。” “就凭你?二十多年前我输给了你,不代表今日你还能赢了我?” “说你蠢,你还真蠢。” 钟锦绣话音刚落,四周便出现诸多暗卫,将夏冰玉团团围住。 然夏冰玉并不惧怕,看着这些人道:“钟锦绣,你怕是忘记了,你的儿子还在我手中。” 钟锦绣微楞,晶亮的眸子,泛着阴沉的恼怒。 “你说若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沈三公子会如何?那可是他的亲堂妹啊。” “你,可恶……那也是你的女儿。” “哼,一个留着肮脏血液的孩子,不配成为我夏冰玉的孩子,尤其还是个棋子,不,若是他能够毁掉你的孩子,想必也不是废棋吧。哈哈哈,这出好戏,我真是想要看清楚呢……” 钟锦绣不怒反笑,道:“倘若你死了,便没有人知晓她的身份了,兄妹?那又如何?只要他们真心相爱,我钟锦绣不介意他们的身份。来人,将她给我杀了,剁成肉酱,扔出去喂狗。” 夏冰玉对钟锦绣的反应有些不可思议,“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能让你的儿子做那些不伦之事?大宋伦理纲常,最是禁忌的。” 钟锦绣微微握拳,她心中百感交集,然若是真的发生那种事,她会为儿子铲除所有障碍,即便是他欢喜,她也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她心中亦是希望那种事不要发生。 但是若是…… “我对西夏的民风习俗,大有耳闻,听说儿子可以承袭他父亲的爵位以及女人,弟弟也可以承兄长的妻子儿女?” 第三百五十九章、番外男扮女装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钟锦绣微微讽刺,道:“在我大宋生活这些年,你难道就忘记了你本身是什么德行了?居然想利用这个来毁掉我的儿子。” “今日你若是敢,他日我便将游士番的牌位,从我沈家的祠堂扔出去,自然也就没什么兄妹之说了。” 钟锦绣讽刺而又不屑的语气,道:“一个丫头罢了,给我儿子当个玩意玩,是她的福气。” 夏冰玉见她这般,恍惚早就知晓沈璆所做的事情。 “你想法真好,可惜了,这是大宋不是我西夏。但若是沈家三郎与西夏女子有染的谣言传出去,你说你们沈家,可还会......” 钟锦绣轻笑,并不在意。 “你只有这些招数了吗?” 夏冰玉微微蹙眉,突然间不大了解面前的女人,她不在意沈家荣辱? “想来我除掉你的所有抓牙,你已经走走投无路,今日便要来与我拼命?” “不知现在,你还有何招数呢?” 夏冰玉看着钟锦绣那一脸悠然,便想要上前将其的脸抓花了。 自已本来想要利用沈璆的事情,来要挟钟锦绣,让她送自已出去。然而她却丝毫不在意。 当真是可恶的很。 且如今自已又不占上风,想要逃出去,依然是不行。 唯有最后一种法子。 “都说沈家夫人最是疼爱孩子,如今...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若是让旁人知晓,怕是要怀疑这沈家三子不是沈大人亲生的呢?” 钟锦绣轻叹一声:看来你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既然你不在意,那么如今我束手就擒,至于沈家三子日后如何,那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钟锦绣微微眯着眼,她不相信她仅有这点招数,夏冰玉,你今日来,难不成是刻意来寻死的吗? 寻死? 钟锦绣微微皱眉,随机吩咐道:“将她绑了,交给官府。” 随机不几日,朝堂上便一阵哗然。 那夏冰玉居然交代,她这些年都被沈明泽收为已用,如今两人闹掰,则是因为儿女的感情事。 朝堂上楚王抓住这个把柄,便是不罢休。 钟锦绣在府上,将夏冰玉骂的狗血淋头,然而是自已失误了,当初就该一剑捅死她,如今悔之晚矣。 然如今该寻找到自家儿子才是正道。 然就在自已无措的时候,沈璆终于被沈明泽带回来了。 沈明泽领着沈璆进宫面见皇上。 在来的时候,沈璆已经知晓家中面临的一切,他不是傻子。 沈璆一进行政殿,便跪下与皇上请罪。 “皇上,臣最近奉命捉拿江洋大盗,如今已经归案,特来向皇上复命。” 这个江洋大盗,在朝堂上各官员的家中来去自如,让人骇然。 故而皇上才命令沈璆去捉拿。 皇上不动声色问道:“听说这位江洋大盗是名女子?” 沈璆回禀道:“皇上,此人并非女儿,而是男子之身,他伪装成女子,便是要混淆我等的视线,逃避追踪。” “男子?” “是。一个长的极好看的男子。” 皇上微微皱眉,然夏冰玉那句因为两儿女的婚事被拒而生了嫌隙的话,便不攻自破。 然皇上心中依然不信,他道: “带他上来。” 不一会,那个长相极像女人的男人便被带上来了。 夏遜,他被捆绑着面见了皇上。 皇上看到那人,眉眼便是一亮,好漂亮的一张脸。 然一想到那是男人?皇上眸中便又闪现出可惜的意思。 “夏遜,见到我皇还不下跪?” 夏遜无所谓道:“都是要死的,跪与不跪又有何区别?” 男子的声音。 皇上不得不相信,面前的人,是男人了。 沈璆上前,一脚踢在他腿弯处道:“跪下,能让你少受了屈辱。” 夏遜被迫跪下,然他腿弯一转,便坐下来了。 “说吧,让我交代什么?” 这般张狂的人,皇上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他有骨气。 “你能交代什么?” 夏遜笑了,道:“能交代的多了,就是不知您想听什么?” “自然是有多少听多少了。” 这个夏遜胆子大,并无见到天颜而心升恐惧,相反,他像是有诸多话要与皇上说呢。 比如说哪个官爷府上新娶了一位小妾,再比如这位小妾,其实早有个相好的,他腹中的孩子也不是这位官爷的呢。 在比如,哪个官爷贪污受贿,然他又故作清高,佯装日子过的清苦,深怕旁人知晓他有银子,所以便将他家的银子藏在他家后花园的水池中。 在比如,谁谁谁让自家夫人进宫收买后宫妃子,让她将皇上行踪告知他们...... 皇上越听脸色越差。 然那人却依然不罢休,又道:“这官员宅院中,他们本来对皇上您恭维,心升畏惧,然其实他们心中却没有多少恭维,他们心中其实在嘲笑皇上您,被荣华富贵蒙蔽了眼睛,而他们给您说什么,您便听什么,让您知晓他们所知,听他们所想......” “你放肆......” 沈璆道:“皇上,此人胡言乱语,便是要扰乱我朝超纲,请皇上切莫要轻信。” “哎呀,只要你们去我说的那几位官员府上查探一番,便能够知晓我的是真是假。” “你住嘴。” 夏遜微微挑眉道:“就知晓你们善于自欺欺人,当真是可悲可悲啊。” 皇上怒目。 沈明泽不耻,然心中早就料到她不会说什么,道:“皇上,咱们大宋朝廷纲纪,最是严谨,一环环,环环相扣,岂能有官员欺瞒陛下?” 夏遜微微挑眉道:“沈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件沈大人的事,沈大人可愿意听?” 沈明泽微微眯了眯眼,轻笑道:“本官一没有纳妾,二没有藏银子的嗜好,更没有妄议陛下圣德。” 夏遜道: “沈大人确实是好,可是这一个人,若是没什么缺点也没什么把柄,这样子的人,才最可怕。让人忌惮......” 沈明泽轻哼。 “像你这般人间国色,若非投错了胎,想来便能够呼云唤雨,让世间男人为你痴迷吧。真是可惜了,难怪你要男扮女装......”一个都不以真实面目示人的人,他的话可能当真。 “先不说我大宋官员任职考核严谨,然你说官员贪污这事,便是多此一举了,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想来你是不懂的,我皇御人有道,且宅心仁厚,怎么听信一个贼人的胡言乱语。” “这世间有诸多人怀才不遇,故而误入歧途,如此便生的越发张扬目中无人,口出狂言,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居然敢议论我朝朝政,简直是不知所谓。” 沈明泽一句话,便将对方定义为一个怀才不遇,走入歧途的小儿罢了。 皇上心中虽然有疑惑,然听沈明泽的解释,却也知晓,自已不该相信一个贼人的话。 “你是夏冰玉的儿子?” 夏遜轻笑道:“不,我母亲叫夏菟。” 这话宛若一地惊雷一般,让沈明泽和皇上暗暗一惊。 夏菟? 圣上曾经的妃子。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她当初已经死了。”皇上看着眼前的人儿,心中震惊不已。 若当真是夏菟的儿子,那么是谁放走了她? “皇上,当初下毒毒害太子的事情,其实绝非是我母亲所为,而是皇后娘娘她自导自演的一场阴谋。因为那时候,她发现我母亲怀孕,故而忌惮母妃,所以才设计谋害了她......好在我母妃身边的宫女高义,伪装成她,才逃过此劫。” “倘若非如此,我又如何会出世?” 夏遜看着沈明泽,笃定他不敢将游士蕃祸乱后宫的事实说出来的,这可是大罪。 沈璆看了父亲一眼,心中惊讶更甚。 然夏遜道:“皇上,这便是我说的,沈明泽的秘密,当初皇后谋害皇妃,便是他出的主意。他联合钟家,合力陷害我母亲。倘若您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当初看守我母亲的宦官,吉祥。” ...... 皇上大怒,命人将他关押下去,他要查询此事。 然而宫里面的太子听说此事,便直接去面见了皇上。 皇上此刻不想见太子,更不想让太子参与此事。 然太子爷直接闯了内殿。 “太子,没听到朕的吩咐吗?” 太子走向前去跪下道:“父皇,您相信那人对我母后的污蔑吗?” “太子,此事你不该插手。” “父皇,此事您不该相信。” 皇上蹙眉,看着自已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但是一想到那个孩子,历经万难,保全生命,如今长大成人,却无法认祖归宗,他心中便有些愧疚。 然太子深知皇上的心思,可是他却觉得自已的父皇,如今更加儿女情长了。 “皇上,先皇膝下有死个孩子,然为何到最后,仅有父皇您一人了呢?” 一句话,似乎是与皇上对上了。 皇上看着太子,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做什么?” “儿臣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父皇您,让儿臣非常的为难。您不信任母后,不信任沈家。你此举,是要置儿臣与不利之地。” “父皇,我是您的儿子,而那位,是不是您的儿子还未可知,然您却为了一个不知是不是您儿子,伤了您亲儿子的心吗?还是您想要逼迫儿子?” 皇上看着自已这个大儿子,当朝的太子,已经长大成人,一向温和的他,第一次做出忤逆他的事。 他已经长大了。 “父皇,此事不论对错,然儿臣却相信我的母后,绝对不会以我为诱饵,对我下毒来陷害旁人,因为我是她的命......” 第三百六十章、番外你果真心狠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皇上,儿子自问一直恪尽职守,努力做好太子,做好兄长,做好您的儿子,不敢有丝毫忤逆,如若您不相信儿子,不相信母后,那么就废掉儿子吧。” “太子,你这是在逼朕?” 皇上这些年,有三个儿子,然唯有太子出色骄傲,然另外两个儿子,碌碌无为。 如此,他对太子给予厚望,他将来必定要承接大统。 然想到这里,皇上突然间脑门一阵后怕。 是啊,自已这般大费周章的查此事作甚? 倘若真的是皇后所为又如何? 那是太子的母家,若是真的谋害皇嗣,罪不可赦,那么太子爷将如何自处? 他不准太子身上有任何污点。 这会儿沈明星进殿,禀告说:“皇上,臣查询到,宫中叫吉祥的宦官,总共有十人,其中有三人乃是曾经侍候过西夏皇妃,皇上可要审问?” 皇上道:“不必了,去,将他们全部杀了。” 沈明星微微一愣随机道:“皇上,臣请您见见那些人。” “此事关系我沈家的名誉,不能就这般糊涂为之。” “这是谁的主意?” “我二叔说的,他问心无愧,不怕被调查。” 这样子的底气,倒是让皇上心中舒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太子,然见太子蹙眉。 应该是不知沈家的事情吧。 “带他们上来。” 沈明星将人带回来,这三位叫吉祥的人,有两位已经佝偻不成模样,有一位则是中年。 那中年太监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等着皇上问话。 皇上看着三人,问: “吉祥,你且说来,当初西夏皇妃可是有孕.....” 那人回应道:“不不不,皇上,奴才不敢隐瞒,当初怀孕的,是皇妃跟前的宫女玉溪。” 皇上心道:不可能,然而转念一想又问: “与她私通之人是谁?” “奴才不知,只知晓这玉溪经常出入宫外。” “来人,将那人给朕杀了。” ...... 太子爷离开行政殿,亲眼瞧着沈明星将吉祥带走,虽然两人并无交流,然那微微颔首,却已经说明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太子爷吩咐的。 太子爷先向陛下表情立场,便是消除皇上心中的那丁点的恻隐之心。 太子爷在得知沈家之事的时候,身边的有心人,便开始给他上眼药,说沈家多么多么的居心叵测,甚至将二十几年前沈家做的那蠢事拿出来,差点就说沈家谋反了。 太子爷心中轻哼,当场便将那些嚼舌根的太监给抓起来处置了。 沈家谋反不谋反的,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则是这个世界上,谁敢让钟锦绣伤心,便是他的敌人。 是啊,现在的太子爷,便是前世的萧备,钟锦绣亲自养育的皇子。 隔日朝堂,皇上当朝表明立场,维护沈家,且给贼人安上一个祸乱朝堂的罪名。 不仅仅如此,后宫内亦是经历过一次洗礼,皇上抓到人,也没有处置,而是交给了皇上。 她表明自已的立场道:“皇上,臣妾绝对没有祸乱皇家子嗣之心,这些年,后宫之中不论是谁生下孩子,臣妾都悉心关怀,绝对二心,因为她们都是皇上您的孩子,我虽没有视她们为亲生孩子那般亲自照料,可臣妾也问心无愧。” 皇上看着皇后,两人同甘共苦几十年,皇后的为人,他怎么会怀疑? 就说闫纯真的女儿出嫁,皇后都给与她诸多殊荣,不曾亏待。 还有两位皇子,皇后为他们请名师教导,甚至经常教导太子要与两个弟弟和睦相处。 想到这里,皇上心中有些愧疚。 “皇后,朕愧对你,这些年,辛苦你了,这件事,是朕处置不当。你给朕生了好太子,朕该知足了。” 皇上上前将皇后搀扶起来,满目通红,是感动的了。 “这些人本就是西夏安插在宫中的奸细,如何处置,凭皇上做主。” “既然是奸细,便直接杀了吧。” “是,皇上。” 牢房内的夏冰玉听说她密谋的一切,居然毫无反应。 “太子莫不是傻子,这般好的机会可以铲除异已,他居然毫不利用?难道他不知,如今的朝堂已经被沈家把持了吗?” 来人乃是夏冰玉的属下,阿辉。 他看着夏冰玉,道:“京城已经无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所,今日便是属下最后一次来见公主。” 夏冰玉皱眉,看着他道:“没办法救我出去?”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清冷的声音道:“你还怕死吗?” 是沈明泽? 阿辉看见沈明泽,便拔刀而出,欲要与沈明泽决一死战。 沈明泽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了不自量力。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真是没什么长进,不过这一次,你的谋划还是入死沉大海一般,连一丝波澜都不曾起。” “沈明泽,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沈明泽轻哼道:“我这次来,是想要告诉你,你那个儿子,已经被我们皇上下旨斩杀了。” 夏冰玉轻哼道:“沈明泽,那可是你沈家的种。” 沈明泽冷哼道:“如此更不能留下他了。” “你们一家也该团聚了。” “你果真心狠。” 沈明泽冷哼,何须在废话。随机吩咐人,将阿辉乱箭射死。 他此次来便是要解决掉阿辉,以绝后患。 沈家 沈璆忙完一切回了家,钟锦绣看着自家儿子便有些小心翼翼的。 想要提及亲事,却又怕伤了孩子的心。 当收到儿子欢喜男子的消息,她恨不得将夏冰玉撕扯了,如此才能消除自已心头的恨意。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儿子依然受到伤害了。 两年后 沈缘带着公主从外地回来,她们这一走又是半年,回来的时候,免不得又受了家人数落。 当然也仅仅是爱的数落而已。 看着小两口比之前走的时候又瘦了许多,钟锦绣心疼不已,只能吩咐旁人好好侍候着。 且准备吩咐自家二儿子去做一顿好吃的。 钟锦绣这边想着,便唤了二儿子过来,只是瞧着儿子脸上那多出来的抓痕,心中百感交集,随机当做没瞧见一般,道:“你大哥回来了,你且去准备一顿好吃的。” “是。” 随后瞧见二儿媳妇,挺着孕肚走来,钟锦绣忙让人去扶着。 一会吃饭的时候,沈明泽看着儿子脸上的伤,微微皱眉,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沈璆不知其中含义,看着自家二哥问道:“你脸上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咳咳......”甄宓低着头,只吃碗中的白米饭。沈霂暗暗瞪了当事人一眼,随后解释道, “你嫂子养了只猫,野的很,不小心被抓了。” “这样子啊...” 公主瞧着二弟妹尴尬的低下头,便笑着道: “二弟妹该生了吧,咱们家终于又要添人口了。” 钟锦绣笑着道:“是啊,霂儿也要当爹了。”她话音一顿道,“如今就某人不孝了。” 众人将目光望向沈璆。 沈璆当做看不懂众人的眼光,道:“大哥要在家待几日,什么时候走?” 沈缘道:“我们这次就回来住几日。” 住几日? 钟锦绣微微神伤的望着他们,公主道:“待二弟妹生的时候,我们会回来的。” 钟锦绣忍不住叹息一声,看着沈明泽一眼。 沈明泽大声呼喊了一句沈璆。 “沈璆也二十六了吧,还没媳妇呢。” 钟锦绣这下子没空理会老大了,没空哀伤了,唯有哀怨的瞪着沈璆。 沈璆忙道:“我吃饱了,刑部还有事,我先走了,父亲母亲,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慢吃。” 他溜的快,在她消失后,钟锦绣才感慨道:“你们说着都两年了,她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呢。” “我这给他说亲事吧,又怕耽搁人家姑娘,这不给他说吧,又怕他打一辈子光棍......”梁夭夭都成婚了,哎,白白浪费了这般好的婚事。 “不会的,二弟曾让我去找给他找女人。” 钟锦绣眼神微亮道:“真的吗?找到了吗?” 沈缘道:“找到了。” “是哪家的姑娘?你这孩子,装什么傻,快说。” “我说出来,怕娘您会昏过去。” “什么意思?” “三弟要寻找的,是个花楼女子。” “花...楼...”钟锦绣下意识的看向沈明泽,“这事你知晓吗?” 沈明泽道:“嗯,两年前那事,还牵扯出一女子来,他被人睡了,却不知道人家是谁。心中怕是要对人家负责呢......” 钟锦绣轻声哦了一声,并不做表态。 心中大概是介意这件事呢。 最近宫中为了给太子爷选择太子妃,皇后忙的一天召见诸多贵妇,然就是没有决定好太子妃人选。 太子爷身侧早就有了两位侧妃,当年因为这两位侧妃都是宗室贵女,不好得罪,所以同为侧妃,本来是想着谁若是能够生下长孙,便是太子妃。 可是这两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慧了,一个个的相互陷害不说,谁也不输谁。最终太子爷二十六了都不曾有孩子。 皇家急了。 直接摒弃掉两位侧妃,准备在立太子妃,且能够管束好这两位侧妃的聪慧女子。 第三百六十一章、番外萧备 - 钟府表妹的悠哉生活 - 绝代 如今终于确定了人选,然就在这个时候,楚王横插一脚,说要将她家楚王世子妃的表妹嫁给皇上。 廉亲王的小女儿,千琴。 钟锦绣被皇后邀请入宫,太后的意思,是想让家里面给个主意,她不希望太子娶楚王的人。 若是如此,楚王还不要时刻拿捏皇上? 然因为两年前沈璆的事情,钟锦绣可不敢插手皇家的事情,毕竟这一插手便是脱不掉了。 钟锦绣进了宫,听太后几句唠叨,倒是没放在心上,随后敷衍几句,便准备出宫了。 刚出了皇后宫中,便有个小太监过来。 “沈夫人,皇上请您御花园一叙。” 钟锦绣看着那小太监,莫名的警惕。 那小太监见钟锦绣的无动于衷,倒是也没有急。 “皇上说,有件事想请夫人帮忙。且在御花园内.....”众目睽睽之下,并不会让你受到危害的。 钟锦绣想了想,也是。 只是御花园也挺大的。 “你带路吧。” “是,夫人。” 钟锦绣去了御花园,便见到皇上站在大片的牡丹旁边,霁月风光,月朗风清。不得不说皇上生的一副好相貌,温和有礼,得满朝堂百官的喝彩。 她上前一步,正要行礼,然听一声:“母后,可是不想管我了吗?” 钟锦绣往后面看了看,刚才送自已来的小太监也不知晓哪里去的,四周居然连一个侍候的宫女都无。 她回眸看向皇上,然瞧着皇上正一脸温和的看着她。 钟锦绣感觉到很不妙啊。 “皇上,您.....” “母后,我是萧备。” 一句话,将钟锦绣惊的体无完肤。 萧备? 钟锦绣想开口,可喉咙里却有什么东西,堵着了一般,怎么都开不了口。 “母后,我挺羡慕大哥二哥三哥的,因为有母后您的疼爱。” 钟锦绣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到家的,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昏沉的。 她没敢认亲。 然她想了一夜,终究是什么也没有想通,隔日寻个理由,则又进宫了,说是想要看看太后给皇上寻得人选。 待她与太后商议好,昨日还觉得那些贵女们有些差强人意,今日在一看,确实配不上皇上。 正与太后谈着,听说皇上来了,钟锦绣莫名有些紧张,当那抹明黄在眼前停顿,钟锦绣微微敛眉,然那抹明黄只在眼前停顿一下,随机便走了。 钟锦绣心中一松,真怕他喊她母后。 “皇上怎么过来了,早上您刚请过安的。” 皇上笑着道:“这不是听说舅母过来了,朕想着来请个安。” 钟锦绣忙道:“臣妇不敢。” 太后笑着道:“哪里不敢,你是她舅母,自然也是长辈。” 随后太后便道:“皇上来的正好,母后与你舅母正商议着选谁为皇后最合适。” 皇上不动声色的问: “母后可有看上的?” 太后听儿子这般说,便知晓儿子比较看重自已的意见,便笑着道:“王家女儿,淑贞,端庄贤淑,母亲最喜欢。” 王淑贞,她二嫂娘家,见过几次,相貌平平。 “还有春家的女儿,春望月,倒是也不错,年方十六。小了点,母后怕她掌管不了后宫。” 春望月?这女孩子好不好的还另说,但是她有个不着掉的弟弟。 曾经打了人,张口便是我爹春喜来,当时还因此被人弹劾,说他仗势欺人。 太后命下人将画像拿过来,展示给皇上看。 皇上随意瞄了两眼,随后看向钟锦绣便问: “舅母觉得如何?” 钟锦绣看着他,心中感触良多,上一世,他是自已一手带大的,倾注了诸多感情。 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孩子也跟着来了。 她想了想便反问道:“皇上心中可有喜欢的?不论是春家姑娘还是王家姑娘,或者是别家的姑娘,皇上心中可有皇后人选?” 太后听钟锦绣这般问,也望向皇上。 “朕不曾见过这些人,倒是也说不上来欢喜不欢喜。”皇上随后故作抱怨一声,“但倘若舅母有女儿就好了。” 太后听后,看了看手边的两女子肖像,顿时没了气力,这是拒绝了吧。 然钟锦绣的女儿? 可这不是没有吗。 若是沈家有女儿,还至于她这般忙活吗? 然沈明泽和钟锦绣生完三个孩子的时候,就没信了。 钟锦绣笑了笑道:“这也是没法子啊。”随后钟锦绣想了想道,“倘若皇上有欢喜的人,我倒是可以去筹谋筹谋。” 太后期盼的看着皇上道:“喜欢的人,倒是还没有。” “皇上忙于政务,确实疏于理会女子。” 钟锦绣看向太后,太后感觉自已做的挺失败的,居然不懂儿子的心思。 “要不母后办一场赏花宴?” 钟锦绣直接敲定道:“那行,如此皇上还可以多看看。”随后起身道,“臣妇先回去准备准备。” 皇上瞧着钟锦绣,虽然她没有承认她的身份,但是这份关怀,皇上心中乐了。 他借口还有事,起身告退道:“麻烦母后了。” 太后虽然对皇上没看上她选择的,有些空落,但是孩子要求最重要,若是能娶一个喜欢的,又有体面的,那也是好的。 然钟锦绣回去,便将自已曾经给自家儿子选择的压箱底的女子,都一个个的打听了一遍。 甚至厚着脸皮去了潘家和梁家,甚至连自家嫂嫂的娘家都刷了一遍。 然有人听说钟锦绣在一家家的问姑娘,都猜测是给沈家三子寻媳妇呢。 这来寻钟锦绣的人也多了。 钟锦绣是照单全收,反正不过是走个过场,再说进宫走一遭,万一被哪家夫人看上了呢。 然钟锦绣忙完,皇上却送出来一个名单。 钟绯白。 她家小侄女,才十三岁啊。 钟锦绣只觉得现在肺疼。 这要她如何跟嫂子说啊。 她想进宫拒绝皇上,可最终也没有。 钟锦绣咬了咬牙,便去寻了自家大嫂。 大嫂生了三子,唯有这一个女娃。 多少是疼爱的,当她听说皇上看上了绯白,心中也是惊讶的很。 “孩子才十三岁啊。”皇上都二十六了,足足比他大了一半啊。 聂秋霜觉得皇上不是一个好人选。 钟锦绣又如何不知,当皇后看着风光无限,但是他身上的担子却也是大呢。 聂秋霜心中纠结。 钟锦绣也不能说她也不看好这门亲事,且这皇后之位看似光荣,然所承担的东西也甚是多。 钟锦绣微微道:“大嫂,若是她嫁进宫里,只要我们不倒,她自然也能够一辈子挺直了腰板过的。” 聂秋霜突然间拉着钟锦绣的手道:“妹妹,这孩子是咱们一起娇养着长大的,这突然间说要进宫,我这心中也没个准备的,你说着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那可是皇家啊?” “你知道的,我本来是想要给她找个一般家境的,如此我们也能庇护着她点的。” 钟锦绣没吭气。 聂秋霜轻叹一声,道:“待你大哥回来,我与他商议一下。” 钟锦绣这才道:“嗯,这是应该的。只是...大嫂,这个事,是皇上亲自提的。” 聂秋霜微微一愣,道:“怎么会?她怎么会惦记绯白呢?”不合理啊。 钟锦绣将话带到,当天晚上,钟明回府,听聂秋霜与他讲,钟明道:“难怪今日皇上会招我入行政殿。” 聂秋霜急问:“皇上可是说了要绯白入宫?” “倒是没有,只是提了一下,如今西夏作怪,该派何人驻守边关。” “那.....” “想来皇上是要动兵了,他想召绯白入宫,大概是想要起复父亲的,或者是我.....” “皇上雄才大略,听起言语,似乎有进宫西夏,一统天下的野心。” 聂秋霜这才明了,他娶绯白,是为了抬举武将。 那女儿...... 他们聂家不是没有出过皇后,就是因为出过,所以才知其中心酸。 可是如今皇上执意如此,她一妇道人家,再不舍得女儿,又如何? 百花宴那日 钟锦绣领着钟绯白进了宫。 今日来了不少姑娘,钟锦绣领着人在人群中穿过,众人见了,便在钟锦绣身边的女孩多望了两眼。 然那一个梳着丫头发髻,众人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吸引皇上的注意。 皇上都二十六了,不会喜欢一个小丫头片子的。 然后躲在暗处的皇上,看着钟锦绣身边的女孩,心中愉悦,然他对别的女孩并不在意,而是偷偷的将绯白给诱拐走了。 钟锦绣看着这一幕,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隔日朝堂,皇上当下下旨,要聘钟家女为后,封廉亲王的女儿为贵妃,王家的女儿和春家的女儿,为娴妃,淑妃。 这般封赏,朝堂之上居然没有人反驳。 圣德三年,皇后生下皇长子,然在下一年,皇上御驾亲征匈奴,大败匈奴。史称北上之战。 圣德四年,大宋与匈奴开通北上之路,发展经济。 圣德六年,皇上御驾亲征西夏,大败西夏,从此西夏多了一个附属国。 也在同年,大宋开通了与西夏经济往来,不论是文化还是经济,都侵占了西夏。 也在同年,黎族交了降书,甘愿为一郡...... ...... 圣德八年,皇上生下皇次子,是宫中的第二个孩子...... 朝堂上百官上奏皇上,光散后宫,然皇上嘴上答应着。然此事被皇后知晓,隔日便招来官员们的夫人,随后又赏赐了无数的漂亮女人给他们。 夫人们看着那些美人儿,回去便数落了自家官人一顿,没事操心皇上后宫作甚。 聂秋霜知晓这些事,抱怨道:“真是,她们生不出孩子,还能怪皇上不播种吗?” 钟明直摇头。 “隔日去劝劝女儿,别学她姑姑,皇上毕竟是皇上。” 聂秋霜口头答应,然隔日去见了女儿,却夸耀女儿做的好。 她才不要给女儿拖后腿。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