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霉墙下的残页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大昭王朝,京城,相府族祠。 吱呀—— 破旧的木窗被风吹开一道缝隙,阴冷潮湿的气息裹挟着腐朽霉味扑面而来。 苏挽棠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窗棂。 不多不少,整整一百零八道深浅不一的刻痕,那是她三年来,日复一日,借着晨昏光影变化计算时辰留下的印记。 三年了。 自被继母王氏以“克母妨弟”的荒唐罪名囚于此地,她苏挽棠,堂堂相府嫡女,便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一个被家族遗弃的“克夫丑女”。 她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对面斑驳的霉墙上。 那里,用碎瓷片尖锐的棱角,细细密密拓印着半张模糊的《盐铁论》残页。 字迹已深深刻入她的脑海,可每日反复描摹,是她在这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与外界相连的清醒。 “哐当!” 祠堂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穿着半新不旧比甲的粗使丫鬟,正是继母王氏派来看管她的春桃,此刻正颐指气使地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丑八怪,出来领你的猪食!”春桃的声音尖利刺耳,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 她随手从食盒里抓出半块干硬发霉的馍,看也不看,便朝苏挽棠脚边扔去。 那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门槛的青石上,碎成了几块,沾满了地上的尘土。 春桃轻蔑地“嗤”了一声,还故意用绣花鞋底碾了碾其中一块较大的碎屑:“瞧瞧,这才是你这克夫的丧门星该啃的东西!跟老鼠屎倒是般配!” 苏挽棠眼睫微垂,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寒芒。 她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俯身,伸出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指,去捡拾那些混着泥的馍屑。 就在指尖触及一块碎屑时,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墙角一块松动的青砖。 砖缝里,隐约露出一小截暗沉的灰黑色。 她的心猛地一跳。 那是……半截炭笔! 是三年前,祖母病危之际,颤抖着手塞进她袖袋里的。 她一直以为遗失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 这三年,她靠着碎瓷片和清水在墙上练习,如今有了这半截炭笔……苏挽棠的心湖泛起一丝微澜,旋即又被她强压下去。 夜色渐深,寒气更重。 “笃笃笃。”极轻的敲击声从祠堂后墙传来,是约定的暗号。 苏挽棠心中一暖,快步走到后墙,搬开一块伪装的松土,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 一只枯瘦的手从洞外伸了进来,递过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大小姐,快,这是张妈托人寻来的金疮药,还有几块点心,您先垫垫肚子。”张妈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心疼与焦急,“老奴还打听到一件事……定北侯府那边,说是要退婚了!” 苏挽棠接过药包的手微微一顿。退婚?周明远要退婚? “侯府的人说……说周世子早就心悦二小姐若瑶,这次退婚,便是要指名迎娶二小姐!老爷和夫人……怕是已经应了!”张妈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这是要将您往死里逼啊!” 庶妹苏若瑶……周明远…… 苏挽棠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原来如此! 他们早就暗通款曲,如今更是要踩着她的尸骨成就美事! 她正要开口,张妈却突然惊呼一声:“不好!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祠堂的正门竟被人生生撞破! 春桃举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满脸狰狞地冲了进来,火光将她扭曲的面容映照得如同恶鬼。 “好啊!苏挽棠!你竟敢私会外人!张妈这老虔婆,还敢给你送东西!都给我拿下!”春桃尖声叫道。 那两个婆子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张妈手中的药包瞬间被打翻在地,里面的药粉和点心撒了一地,被她们的脏脚踩得稀烂。 “大小姐!快跑!”张妈被一个婆子死死按住,却仍拼尽全力朝着苏挽棠嘶喊,另一只手死死地攥着苏挽棠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苏挽棠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看着张妈被粗暴地拖拽出去,那双浑浊却充满担忧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直到消失在门外。 火把的光在祠堂内摇曳,春桃得意洋洋地走上前,一脚将散落在地的药渣碾得更碎:“苏挽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还想吃药?还想有人管你?做梦!” 她得意地转身,裙摆从苏挽棠面前拂过。 祠堂内的空气因火把的燃尽而愈发阴寒。 春桃那尖刻的诅咒似乎还回荡在耳边,苏挽棠缓缓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一点点收拾着地上被践踏的药渣。 指尖在触碰到春桃方才站立过、此刻还带着她体温的地面时,不着痕迹地,从她绣着繁复花纹的裙摆上,轻轻一蹭。 一抹几乎看不见的、浅淡的油渍,瞬间从春桃的裙摆消失,被她碾入了指尖的药粉尘埃之中。 她将那沾染了油渍的指甲小心地藏入宽大的袖口,随即像是被残留的烟火气呛到一般,猛地低下头,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咳嗽声,瘦弱的肩膀也随之剧烈耸动。 那两个婆子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便簇拥着耀武扬威的春桃离开了,沉重的木门再次被“砰”地一声带上,只留下苏挽棠在无边的黑暗与死寂之中。 夜,深了。 窗外,残月如钩,清冷的月华透过窗棂的缝隙,洒下几缕斑驳的光影。 苏挽棠从墙角那块松动的青砖缝隙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半截炭笔。 三年前,祖母弥留之际,正是用这般的炭笔,在她手心写下了“隐忍,待时”四个字。 如今,炭笔依旧,人事已非。 她没有点灯,祠堂里也没有灯。 就着那微弱的月光,她摊开了一本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纸张早已泛黄的族谱,翻到空白的背面,用那半截炭笔,一笔一划,默写着《商君书》中的《垦令》篇。 字迹初时还有些生涩,但很快便流畅起来,笔锋间竟隐隐透出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与锐利。 这三年,她并非全然荒废。 继母以为将她囚于此地,便能磨去她所有棱角,让她彻底沦为一个废物。 却不知,这暗无天日的囚笼,反而给了她静心沉淀的机会。 写了约莫半个时辰,手臂已有些酸麻。 苏挽棠放下炭笔,目光转向祠堂内侧靠近地基的墙壁。 那里,有一片不甚明显的潮湿水渍,从墙缝中隐隐渗出。 她伸出手指,仔细摩挲着水渍边缘的痕迹。 这是张妈三年来,冒着风险,用最原始的办法,在墙外对应位置用清水渗透,为她标记的每年雨季,京郊洛河的涨水规律。 “春分后七日,初见水痕,秋分前三日,水痕及膝……”她低声呢喃,将这些看似无用的信息牢牢记在心中。 京城的漕运、盐铁转运,皆与洛河水情息息相关。 这些,或许有朝一日,会成为她破局的关键。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 “砰——!” 祠堂那本就残破的木门,再次被人用更粗暴的力道一脚踹开! 木屑纷飞中,一个身着绛红色比甲,头戴绒花,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的嬷嬷,手举着两支明晃晃的火把,在一群家丁的簇拥下,满面倨傲地走了进来。 火光映照着她刻薄的三角眼,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哟,这就是苏家那个有名的‘克夫丑女’啊?啧啧,果然是养在阴沟里的货色,上不得台面!”那嬷嬷的声音尖锐而夸张,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夷。 她身后的家丁们也发出一阵哄笑。 苏挽棠缓缓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来人。 这嬷嬷她认得,是定北侯府周家的管事嬷嬷之一,姓李,素来以刁钻闻名。 李嬷嬷上下打量着苏挽棠,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我们侯府世子要迎娶的,是苏家才貌双全的二小姐苏若瑶! 可不是你这么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丑八怪! 识相的,赶紧把侯府的婚书交出来,也省得我们世子爷费神再写休书,污了他的贵手!” 退婚……果然来了!而且,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如此的羞辱! 苏挽棠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在掠过李嬷嬷腰间系着的一块云纹玉佩时,微微一顿。 那玉佩成色尚可,只是在边缘处,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痕,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三年前的一个画面——庶妹苏若瑶鬼鬼祟祟地将一封信笺塞进一个相似的、有着细微裂痕的玉佩夹层中,那玉佩,正是眼前这位李嬷嬷当时戴着的! 原来,她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用这种方式暗中传递消息! 一股难言的腥甜从喉间泛起,苏挽棠却只是死死抿住了唇,将那翻涌的气血强压了下去。 她知道,此刻的任何辩解与愤怒,都只会招来更深的羞辱。 她不说话,李嬷嬷却以为她是默认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怎么?哑巴了?还是吓傻了?也是,你这种见不得光的丑东西,突然要被拉到台面上,是该吓傻!实话告诉你,今日老奴来,就是替我们世子爷传话,这门亲事,我们侯府退定了!苏若瑶小姐,我们世子爷是要定了!” 她身后的家丁们再次发出刺耳的哄笑声,仿佛苏挽棠的狼狈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火光跳跃,将苏挽棠瘦削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显得孤寂而无助。 与此同时,相府正厅。 “啪嚓!”一声脆响,一只上好的和田碧玉翡翠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几段。 继母王氏气得浑身发抖,保养得宜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厉声尖叫:“那个小贱人!克母妨弟还不够,现在还要连累我们整个苏府的脸面!真是个克死两任夫君的扫帚星!当初就不该让她活下来!” 第2章 药渣里的墨痕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那嬷嬷的声音尖锐而夸张,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夷。 她身后的家丁们也发出一阵哄笑。 苏挽棠缓缓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来人。 这嬷嬷她认得,是定北侯府周家的管事嬷嬷之一,姓李,素来以刁钻闻名。 李嬷嬷上下打量着苏挽棠,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我们侯府世子要迎娶的,是苏家才貌双全的二小姐苏若瑶!可不是你这么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丑八怪!识相的,赶紧把侯府的婚书交出来,也省得我们世子爷费神再写休书,污了他的贵手!” 退婚……果然来了!而且,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如此的羞辱! 苏挽棠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在掠过李嬷嬷腰间系着的一块云纹玉佩时,微微一顿。 那玉佩成色尚可,只是在边缘处,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痕,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三年前的一个画面——庶妹苏若瑶鬼鬼祟祟地将一封信笺塞进一个相似的、有着细微裂痕的玉佩夹层中,那玉佩,正是眼前这位李嬷嬷当时戴着的! 原来,她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用这种方式暗中传递消息! 一股难言的腥甜从喉间泛起,苏挽棠却只是死死抿住了唇,将那翻涌的气血强压了下去。 她知道,此刻的任何辩解与愤怒,都只会招来更深的羞辱。 她不说话,李嬷嬷却以为她是默认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怎么?哑巴了?还是吓傻了?也是,你这种见不得光的丑东西,突然要被拉到台面上,是该吓傻!实话告诉你,今日老奴来,就是替我们世子爷传话,这门亲事,我们侯府退定了!苏若瑶小姐,我们世子爷是要定了!” 她身后的家丁们再次发出刺耳的哄笑声,仿佛苏挽棠的狼狈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火光跳跃,将苏挽棠瘦削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显得孤寂而无助。 然而,无人看见,苏挽棠垂在袖中的手,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一丝血腥味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弥漫。 她忍了三年,不差这一时! 与此同时,相府正厅。 “啪嚓!”一声脆响,一只上好的和田碧玉翡翠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几段。 继母王氏气得浑身发抖,保养得宜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厉声尖叫:“那个小贱人!克母妨弟还不够,现在还要连累我们整个苏府的脸面!真是个克死两任夫君的扫帚星!当初就不该让她活下来!还想当侯府世子妃?做她的春秋大梦!” 她口中的“克死两任夫君”,指的是苏挽棠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以及周岁时弟弟意外夭折,这两桩事都被王氏栽赃到了苏挽棠头上,成了她“克亲”的铁证。 至于“夫君”,则是王氏故意恶毒咒骂,将这盆脏水预先泼上。 底下,苏若瑶一袭浅粉色绣海棠缠枝的襦裙,跪在柔软的锦垫上,正低头垂泪,香肩微微耸动,似是伤心欲绝。 她柔声劝道:“母亲息怒,姐姐她……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许是,许是姐姐命格实在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眼,眸中哪有半分悲伤,反而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与兴奋。 发间一支精巧的银凤簪微微晃动,簪尾垂下的流苏,正是前几日定北侯府老夫人私下赏赐给她的,此刻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似在无声炫耀。 王氏看着苏若瑶这副“识大体”的模样,心中怒火稍霽,却仍是恨声道:“瑶儿你就是太善良!那种灾星,留着她做什么!如今侯府的人都闹上门了,这脸面往哪儿搁!”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领着几个粗壮的婆子押着苏挽棠走了进来。 苏挽棠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王氏一见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骂道:“你还有脸回来!还不快滚回你的祠堂去!别在这儿碍眼!” 苏挽棠被两个婆子粗鲁地推搡着,往祠堂方向走。 路过苏若瑶身边时,她脚下似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下意识地伸手扶向离自己最近的苏若瑶。 “啊!”苏若瑶故作惊呼,却并未躲闪,任由苏挽棠的手指在自己腰间的丁香色绣并蒂莲荷包上拂过。 苏挽棠迅速稳住身形,低声道:“多谢妹妹。” 无人察觉,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苏挽棠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一小撮昨夜她从药渣中仔细收集、碾磨成极细粉末的铅笔芯灰,已悄无声息地混入了苏若瑶荷包的丝线缝隙之中。 那药渣是她这几日常喝的“安神汤”里的,带着一股独特的、不易察觉的苦涩药味,而这铅笔芯灰,正是她反击的微小伏笔。 苏若瑶只觉得腰间荷包被碰了一下,并未在意,反而 就在这时,李嬷嬷带着两个家丁也跟进了正厅,她手中拿着一卷大红婚书,往桌案上重重一甩,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王夫人,”李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我家老夫人说了,侯府要的是苏家二小姐苏若瑶的生辰八字,与我们世子爷是天作之合。至于这位大小姐嘛……”她斜睨了一眼刚被押到门口的苏挽棠,“不过是用来充数的。三日后,世子爷自会验看。若这位大小姐不能让世子爷满意,被当场退婚,那便是你们相府欺瞒在先,届时,可就不是退了这门亲事这么简单,相府必须给侯府一个交代,好好陪个罪!” 这话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相府脸上。 王氏气得脸色铁青,猛地拍案而起:“李嬷嬷!你们侯府未免欺人太甚!” 苏若瑶也适时地露出惊慌之色,泫然欲泣:“母亲,这可如何是好……” 苏挽棠却在听到“婚书”二字时,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摊开的婚书。 当她看到婚书上落款的纳吉日期写着“丙申年腊月”时,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丙申年? 苏若瑶真正的生辰八字是乙未年三月,这婚书上的年份,足足与苏若瑶的真实生辰相差了近十个月! 这要么是周明远和苏若瑶偷梁换柱时忙中出错,要么就是他们故意用的假八字来应付场面! 好一个“天作之合”! 她的目光再次平静下来,任由婆子将她押向那阴冷熟悉的族祠。 夜色渐深,族祠内只有一盏孤灯如豆,勉强驱散着些许黑暗。 苏挽棠盘膝坐在蒲团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念电转。 那药渣里的墨痕,那错漏百出的婚书,还有李嬷嬷腰间的玉佩……所有的线索在她脑中串联,一个初步的计划已然成型。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外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极轻,似怕惊扰了什么。 苏挽棠眼睫微动,随即呼吸变得均匀悠长,仿佛已陷入沉睡。 冰冷的石板地面,并不能带走她此刻心中的一丝灼热。 猎人,已经布下了第一个小小的陷阱。 夜色如墨,将相府的重重院落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族祠内,那豆大的灯火摇曳着,映照着苏挽棠清瘦却挺拔的背影。 她依旧盘膝而坐,呼吸绵长,仿佛早已沉入梦乡。 祠堂外,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门外。 片刻的寂静后,“吱呀”一声轻响,祠堂的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道纤细的人影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正是王氏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春桃。 春桃今日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暗色衣裳,手中提着一盏小巧的风灯,灯光被她刻意压低,只在脚下照出一小片昏黄。 她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圈,见苏挽棠“睡”得正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此来,是奉了王氏的密令,要来搜查苏挽棠这几日是否在祠堂内偷偷写了什么不该写的东西。 王氏总觉得这嫡女自从被放出祠堂后,就透着一股子邪性。 春桃将风灯放在供桌上,借着微弱的光芒,开始在祠堂内仔细翻找。 蒲团下、供桌角落、甚至连墙角的蛛网都没放过。 苏挽棠依旧“沉睡”着,只是垂在身侧的袖袍微微动了一下。 无人知晓,她的袖中藏着一小截被磨尖的铅条——这是她前几日趁着送饭丫鬟不备,从破旧窗棂的配重物上偷偷掰下来的。 此刻,她正凭借着对祠堂内每一寸地方的熟悉,以及之前白日里暗中观察到的细节,将祠堂主梁上一道不起眼的、却足以在关键时刻证明某些事情的裂纹走向,一点点、无声无息地刻在了自己的掌心。 那细微的刺痛感,让她更加清醒。 春桃翻找了半晌,一无所获,不由得有些气馁。 她不死心,又凑到苏挽棠“喝剩”的那碗“安神汤”药渣旁,用手指捻起一点,凑到灯火下细看,希望能发现什么墨迹纸屑。 “呸,什么都没有!”春桃低声啐了一口,悻悻然地准备离开。 苏挽棠依旧“昏睡”,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一切动静。 直到春桃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祠堂外,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她听见祠堂外不远处,春桃压低了声音向另一人回话,那声音,正是继母王氏! “怎么样?可有发现什么纸张墨迹?”王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春桃的声音透着十足的谄媚与肯定:“回夫人,奴婢里里外外都搜遍了,连她那药渣都捻开看了,什么都没有!别说纸了,连点像样的墨痕都没有!就算她真用那药渣汁写了什么,那颜色淡得跟水渍似的,根本照不出火,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王氏的声音带着一丝放松,随即又变得阴狠,“看好祠堂,别让她在出嫁前再给弄出什么幺蛾子!明日,就是她滚出苏府的日子!” 药渣汁? 照不出火? 苏挽棠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氏果然是想找到她可能留下的“罪证”然后销毁。 可惜,她真正的准备,又岂是春桃这种蠢货能发现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将明未明之际,苏挽棠算准了看守祠堂的婆子换班打盹的空隙,以“更衣”为借口,暂时离开了祠堂片刻。 她迅速回到自己那破败的、早已无人问津的小院,从床底翻出一个积满灰尘的小木匣。 匣子里,只有几件母亲的遗物,其中一方素白的手帕,是当年张妈还在时,偷偷塞给她的,让她留个念想。 苏挽棠取出那方帕子,又拿出袖中的铅条,借着窗外透进的熹微晨光,屏息凝神,在帕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临摹起来。 她写的不是旁人,正是“苏若瑶”三个字。 只是这三个字,她刻意写得比寻常字体更加瘦长,笔锋转折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与刻板——这正是三年前,王氏伪造那些“克夫克弟”谣言文书时,惯用的笔迹特征! 当年她被囚禁时,曾无意间瞥见过王氏亲手所书的一张便签,那独特的字体,早已深深刻在她脑海。 就在苏挽棠刚刚收好帕子,准备返回祠堂之际,前院正厅方向,突然传来继母王氏拔高了八度的尖叫,声音凄厉,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啊——!我的天!苏若瑶的《闺训》抄本呢?!那本新抄的《闺训》哪里去了?!” 苏挽棠脚步一顿,眸光微闪。 苏若瑶的《闺训》抄本? 这可是待嫁女子在婚礼前呈给婆家,以示知书达理、恪守妇德的东西。 若是丢了,尤其是在定北侯府即将上门迎亲的节骨眼上,可不是小事。 她悄无声息地潜到正厅院墙外,透过一丛茂密的芭蕉叶,正看见苏若瑶穿着一身精致的淡粉色衣裙,正慌慌张张地将一个紫檀木妆匣往自己卧房的床底下塞。 许是太过慌乱,那妆匣的边缘,竟露出了一小截早已褪色的暗红色丝绦——苏挽棠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红绳,她认得! 那是祖母在她及笄那年,亲手为她系上的,后来,这妆匣连同里面的许多东西,都被王氏以各种名目“赏”给了苏若瑶! 《盐铁策》……难道就在那妆匣之中?! 苏挽棠攥紧了袖中藏着帕子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她的心跳,在这一刻竟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 相府内一时间鸡飞狗跳,王氏的怒骂声,苏若瑶故作委屈的抽泣声,下人们慌乱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 “快!都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闺训》抄本找出来!要是耽误了瑶儿的吉时,我扒了你们的皮!”王氏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院中回荡。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悄然退回了祠堂。 一切,都在朝着她预想,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更有利的方向发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光大亮。 相府外,隐隐传来了喜庆的鼓乐之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那是定北侯府的迎亲队伍! “咚咚锵!咚咚锵!” 唢呐声、锣鼓声,夹杂着人马的喧嚣,声势浩大地朝着相府正门涌来。 整个相府的下人都被这阵仗惊动,纷纷涌向门口看热闹,连带着祠堂这边的看守也松懈了不少。 苏挽棠端坐在蒲团上,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喧嚣,缓缓睁开了双眼。 眸中寒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古井无波的沉静。 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那喧天的锣鼓几乎就在相府的门楼之外。 就在相府众人翘首以盼,准备迎接新婿之时—— “吁——!”一声骏马的嘶鸣划破长空,紧接着,一个清朗却带着十足倨傲的男子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相府正门外炸响: 第3章 替嫁锁链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相府是无人了吗?竟拿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糊弄我定北侯府!” 声音未落,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已在相府门前人立而起,马上的锦衣公子面如冠玉,眉宇间却尽是轻浮与不耐。 他手中马鞭一指,直直点向人群后方被簇拥着,几乎看不清身影的苏挽棠。 “侯府要的是苏若瑶!苏相爷,王夫人,你们便是如此怠慢我定北侯府的吗?!”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挑衅,目光却贪婪地在人群中搜寻着苏若瑶那娇美的身影,“把苏若瑶交出来!这克夫的丑妇,休想污了我周家的香火!”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熄了所有喜庆。 围观的百姓们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大的议论声。 “什么?替嫁?” “听说相府嫡女苏挽棠三年前就被批了克夫命,还毁了容,怎么会是她嫁?” “周世子这是要当场退婚啊!这下苏家脸面丢大了!”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苏承业的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他身为堂堂丞相,何曾受过这等当众羞辱! 祠堂的看守婆子得了王氏的眼色,一把就将苏挽棠从人群后推了出来。 苏挽棠踉跄几步,险些跌倒,盖头也歪向一旁,露出了额前一道浅淡的疤痕。 她袖中的手猛然攥紧,一支被她磨得尖锐的炭笔狠狠刺入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月牙状血痕,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让她更加清醒。 “妹妹!”一声娇呼带着哭腔响起,苏若瑶不知何时已在丫鬟春桃的搀扶下,挤到了前头,一身喜庆的嫁衣衬得她更是楚楚可怜,“世子,您误会了!姐姐她……姐姐她也是身不由己啊!”她说着,似是悲痛欲绝,身子一软,便朝地上“晕”了过去。 “瑶儿!”王氏尖叫一声,与周明远一同扑了过去。 春桃手忙脚乱地去扶苏若瑶,却不想苏若瑶腰间系着的一方素白帕子,竟被她慌乱中扯落。 那帕子上,赫然印着一团模糊的暗红色痕迹,仔细看去,竟隐隐是个“周”字的残影,像是被血浸染,又混杂着什么细碎的粉末。 “这是……”有眼尖的宾客发出了疑问。 苏挽棠眸光一凝,这正是她昨夜悄悄布置的一环。 她将从那本破旧《盐铁策》残页上刮下的微量朱砂,混入了一些炭笔的粉末,又将这些粉末巧妙地沾染在了苏若瑶惯用的这条帕子上。 苏若瑶昨夜心虚慌乱,又因苦寻《闺训》抄本而急躁,定然用这帕子擦拭过汗水或眼泪,那朱砂与炭粉遇湿,便会显出这样的痕迹。 不等众人反应,苏挽棠猛地掀开了头上的盖头! “哗——”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三年不见天日,苏挽棠的肌肤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深处的星辰,犀利而沉静。 额上那道浅疤,非但没有让她显得丑陋,反而平添了几分破碎的、令人心惊的美感。 “周世子,”苏挽棠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没有半分新嫁娘的羞怯,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你如此急着撇清与我的关系,莫不是因为,你与我妹妹苏若瑶之间,早有私情,甚至……”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周明远腰间悬挂的一块龙纹玉佩:“世子莫非忘了?三年前,在城南醉仙楼的赌坊雅间,你可曾与我妹妹苏若瑶,以这块贴身玉佩为注,赌过一本……《盐铁策》?”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盐铁策》乃是前朝大儒所著,关乎国计民生,在文人雅士间奉为至宝。 相府失窃《盐铁策》一事,当年也曾引起不小轰动,只是后来不了了之。 如今苏挽棠竟将此事与周明远、苏若瑶联系起来,还牵扯到赌博! 周明远脸色骤变:“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与若瑶赌过什么《盐铁策》!你这贱人,休要血口喷人!” “哦?是吗?”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去看周明远,反而转向一旁扶着苏若瑶、脸色煞白的丫鬟春桃,“春桃,你家小姐昨夜为了找那本《闺训》抄本,可是急得连早膳送来的油饼都顾不上吃完,便匆匆藏了起来吧?” 春桃闻言一抖,下意识地低下头。 苏挽棠上前一步,众人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在春桃那略显油腻的裙角处轻轻一抹,再摊开手掌时,掌心那道被炭笔划破的血痕旁,竟清晰地多出了一枚沾染了些许油渍的、不甚完整的指印! “这枚指印,与我妹妹苏若瑶三年前输掉《盐铁策》时,按下的那张赌债借据上的指印,可是一模一样呢!”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那张借据,想必此刻还好好地躺在我妹妹的妆匣里,与那本她千方百计想要找回的《盐铁策》放在一处吧!” 她的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劈得苏家人和周明远面无人色。 王氏指着苏挽棠,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刚刚“转醒”的苏若瑶,听到此处,竟是真的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这次,怕是真的吓晕了。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指责、鄙夷、看好戏的目光齐齐射向苏家和周明远。 苏挽棠迎风而立,嫁衣的红袖在风中微微拂动,掌心的刺痛与血腥味让她无比清醒。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破了这满城的喧嚣与议论。 “嘚嘚嘚——” 那马蹄声清脆而坚定,仿佛带着千军万马之势,直奔相府而来。 众人愕然循声望去,只见长街尽头,一道矫健的身影策马疾驰,卷起一路烟尘,正以不可阻挡之势,朝着这混乱的漩涡中心而来。 那马蹄声清脆而坚定,仿佛带着千军万马之势,踏破了这满城的喧嚣与议论,直奔相府而来! 众人愕然循声望去,只见长街尽头,一道赤红如火的身影策马疾驰,卷起一路烟尘。 马上少年银盔银甲,面容俊朗,一双星眸亮如晨星,此刻却带着几分焦灼与不容置疑的霸气。 “是镇北将军府的萧小将军!”人群中有人惊呼。 眨眼间,那匹神骏非凡的汗血宝马已至相府门前,一个漂亮的翻身,少年稳稳落地。 他甚至未看旁人一眼,径直穿过惊愕的人群,几步便来到苏挽棠面前。 “苏姑娘,”萧承煜的声音清朗而坚定,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赤诚,“我萧家,养得起苏姑娘!” 话音未落,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温润的羊脂白玉佩,不由分说地抛向苏挽棠。 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苏挽棠因惊愕而微微摊开的掌心。 那玉佩入手微凉,触感细腻,背面赫然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承煜”。 苏挽棠心头猛地一震! 这玉佩……这玉佩分明是十年前,祖母寿宴上,她不慎失手打碎的那对龙凤玉佩中的一半! 当年她慌乱无措,是一个比她稍大的男孩悄悄替她收拾了碎片,还安慰她说没关系。 原来,是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面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周明远看着突然杀出的萧承煜,又看看苏挽棠手中的玉佩,妒火与怒火交织,脸色铁青,几近扭曲。 他本是天之骄子,今日却被一个“克夫丑女”当众揭短,如今又被萧承煜这般横插一脚,简直是奇耻大辱! “萧承煜!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明远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地瞪向萧承煜,“这是我定北侯府与苏相府的家事,与你镇北将军府何干!” 萧承煜眉峰一挑,丝毫不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苏姑娘并非无人可依!” “好!好一个苏挽棠!果然是水性杨花,早有准备!”周明远被彻底激怒,他猛地伸手,一把扯落苏挽棠头上那碍眼的红盖头,想要让她丑陋的面容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让她无地自容! 盖头飞落,露出的却并非众人想象中那张爬满疤痕、令人作呕的脸。 苏挽棠肤色苍白依旧,额上淡疤也依旧,但那双清亮冷静的眸子,却让所有嘲讽和鄙夷都为之凝滞。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她绾起的青丝间,竟簪着一截……半截被削尖了的铅灰色炭笔! 炭笔的笔尖,不偏不倚,正对着她身后不远处,为今日喜事特意搬出堂前的苏氏宗祠牌匾背面,那新近拓印上去的一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那……那是什么?”有眼尖的宾客指着牌匾背面,发出惊疑。 “是……是《盐铁论》!天啊,是前朝孤本《盐铁论》全文!”一位老学究失声惊呼,声音都带了颤。 周明远瞳孔骤缩,他猛地看向那片字迹,又惊疑不定地看向苏挽棠。 苏挽棠缓缓抬手,取下发间的炭笔,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周世子可看清了?这牌匾背面的《盐铁论》,乃是我被囚祠堂三年,凭借记忆,用这炭笔,逐字逐句默写而成。世子若是不信,可对比这字迹,与三年前,王夫人命人伪造的那份污我‘克夫克母’的文书上的字迹,是否如出一辙?” 此言一出,王氏的脸瞬间血色褪尽! 当年为了坐实苏挽棠的“克夫”之名,她确实找人模仿了苏挽棠的笔迹,写下了那份文书,藏于族谱之中。 谁能想到,苏挽棠竟用这种方式,将此事与失窃的《盐铁策》(实为《盐铁论》,女主故意说错,让众人联想之前《盐铁策》的赌约)联系起来,还证明了自己并非不学无术! 这哪里是废物,这分明是心思缜密,隐忍待发的毒蛇! 人群再次炸开! “原来克夫文书是伪造的!” “这苏大小姐好厉害的心机!竟在祠堂默写出《盐铁论》!” “难怪她敢当众叫板,原来早有准备!” 苏挽棠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她弯腰,将萧承煜抛来的那枚“承煜”玉佩稳稳拾起,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温润的边缘。 随即,她走到相府门前一块还算平整的青石板旁,蹲下身,竟用那尖锐的炭笔,和着先前掌心被自己划破的血迹,在青砖上迅速勾勒起来。 众人屏息凝神,只见她笔走龙蛇,不过片刻,几道看似杂乱的线条便已成型。 “这是……” 苏挽棠站起身,清冷的目光扫过面色铁青的周明远和摇摇欲坠的王氏:“侯府若执意要退婚,也无不可。只是退婚之前,不妨先去查查我那好妹妹苏若瑶的妆匣夹层,看看里面除了她输掉的《盐铁策》赌债借据,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她顿了顿,指着地上那简陋的图形,“此乃苏氏族祠主梁的裂纹图。三年来,我日夜与之为伴,对其了如指掌。此裂纹若不及时修补,不出三月,苏氏宗祠,恐有倾覆之危!”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相爷苏承业的心上。 宗祠若塌,他这个丞相的脸面何存! 苏氏百年的清誉何存!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苏挽棠先前被周明远扯落在地的红盖头微微拂动,连带着将她腰间系着的一方素白帕子也吹得翻飞起来。 那帕子本是苏若瑶“晕倒”时掉落,后被苏挽棠不着痕迹地捡起系在自己腰间。 此刻,帕子被风吹开一角,露出了内里用墨笔淡淡写下的一行小字。 “咦?那帕子上写的是什么?”一个看热闹的妇人眼尖,指着叫道。 苏挽棠似是未觉,任由那帕子随风轻摆。 眼尖的人已经看清,那帕子上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一行字:“苏若瑶,庚寅年腊月初八生。” “腊月初八?”有人立刻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可……可苏相府二小姐与定北侯府世子的婚书上,写的生辰八字,是……是庚寅年九月初八啊!” 相差整整三月!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要么是苏若瑶的生辰八字作假,要么就是……为了赶着成婚,或是掩盖什么,故意篡改了婚期! 王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完了,全完了!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在今日,被苏挽棠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废物”嫡女,一层层剥开,曝晒在光天化日之下,让她和苏若瑶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苏承业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挽棠,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今日苏家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 “来人!来人啊!”王氏终于从极致的震惊和羞愤中回过神来,尖声叫道,“这孽障妖言惑众,败坏门风!快!快把她给我塞进花轿,送去侯府!死活不论!” 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赶紧把这个煞星送走! 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得了令,如狼似虎地朝着苏挽棠扑了过去。 萧承煜脸色一变,刚要上前,却被苏挽棠用眼神制止。 苏挽棠看着扑上来的婆子,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她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被人推搡着向前。 混乱中,她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唯有掌心那枚冰凉坚硬的玉佩,被她死死攥住,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那玉佩上“承煜”二字,硌得她掌心生疼,却也让她混乱的心,有了一丝奇异的镇定。 这替嫁的锁链,今日,她便要亲手将其砸碎! 而这,仅仅是开始。 第4章 轿帘血书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花轿的帘幕,带着王氏恶毒的诅咒,“啪”地一声落下,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试图扼住苏挽棠命运的咽喉。 指尖,死死攥住那枚带着温度的玉佩,萧承煜的名字仿佛带着一股奇妙的力量,让她在无边的黑暗中抓住了一丝希望。 轿外喧嚣的声音被隔绝,轿内狭小的空间,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囚笼。 但,这绝不是她的坟墓,而是她反击的起点! 苏挽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透过轿帘的缝隙,外面斑驳的光影在她眼中跳跃,仿佛一盏盏闪烁的鬼火。 她知道,自己必须争分夺秒,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布下一个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局。 她开始在心中默数,不是数绵羊,而是数着街边第三间茶摊檐角挂着的铜铃。 那铜铃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一下,两下,三下……那有规律的节奏,像极了三年前老夫人教她辨认的“三更梆子声”。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是罪恶滋生的温床,也是真相显露的时刻。 “嘻嘻,这丑媳妇莫不是怕见公婆?要不要奴婢替她掀开这盖头,让大家伙儿都开开眼?” 轿外,传来苏若瑶的贴身丫鬟银铃般,却又带着恶毒的笑声。 那声音,像一根毒刺,狠狠地扎在苏挽棠的心上。 想看她出丑?呵,那就看看,鹿死谁手! 就在那丫鬟的手即将触碰到轿帘的瞬间,苏挽棠猛地借着花轿颠簸的力道,故意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哎呦!” 一声惊呼,伴随着花轿剧烈的晃动,丫鬟显然没料到轿内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一个没站稳,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苏挽棠手中的玉佩碎片,不着痕迹地蹭到了丫鬟绣鞋上的金线纹路上,那玉石锋利的断口,牢牢地黏在了“周府”二字之上。 这可不是普通的绣鞋,而是侯府专门定制的,每一针每一线都价值千金。 如今,被一块碎玉玷污,还是带着决绝之意的碎玉,简直是奇耻大辱! 苏若瑶的丫鬟,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吧?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花轿继续前行,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的摊子。 那老汉见花轿的帘子扫过了自己的担子,连忙慌慌张张地追出两步,生怕弄脏了侯府的花轿,给自己惹来祸端。 苏挽棠透过轿帘的缝隙,瞥见了老汉腰间那块褪色的蓝布帕子——那正是七年前,她还是相府嫡女时,帮他遮掩赌债时所赠。 七年时间,物是人非,她从高高在上的嫡女,沦为替嫁的弃妇,而这老汉,却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小摊,靠着一串串糖葫芦,维持着生计。 往事历历在目,苏挽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复仇的决心。 她佯装咳嗽了两声,将一颗啃到一半的糖葫芦核,悄无声息地吐在了轿内。 那糖葫芦核,带着淡淡的甜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那是她曾经天真烂漫的滋味,也是她如今饱尝人情冷暖的滋味。 周府的迎亲队伍,显然是故意想给她一个下马威,领头的侍卫策马扬鞭,溅起无数碎石,狠狠地砸在花轿之上。 花轿剧烈地颠簸起来,苏挽棠借着这颠簸,将腰间那块素白的帕子,紧紧地按在了轿帘的内侧。 那帕子上,用血书隐去的墨痕,在颠簸中若隐若现,像一只只无形的眼睛,窥视着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 她瞥眼看向轿外,一块巨大的石桥横跨在护城河之上,桥面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道道裂痕,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整个石桥笼罩。 苏挽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其中一道裂痕。 那裂痕的走向,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扭曲的毒蛇,与她被囚禁三年的祠堂梁柱上的裂纹,竟然惊人地相似! 这绝不是巧合! 苏挽棠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三年前,她被陷害入狱,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克母妨弟”,但她始终坚信,自己是清白的。 如今,看到这石桥上的裂痕,她更加确信,自己是被冤枉的! 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想要置她于死地! 那个人,究竟是谁?是王氏?是苏若瑶?还是另有其人? 花轿,终于停了下来。 轿外,一片喧嚣,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苏挽棠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周府。 “呵呵,新娘子,到了咱们侯府,可就由不得你了!”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轿外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紧接着,一只手,粗鲁地掀开了花轿的帘子…… 苏挽棠“啊”的一声惊呼,仿佛受到了惊吓,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头上的珠钗,也随之摇摇欲坠…… 轿帘被粗暴地掀开,苏挽棠“啊”的一声惊呼,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头上的珠钗随之摇摇欲坠。 那丫鬟见状,得意的笑容更加明显,尖声笑道:“哎呀,这新娘子真是娇弱,是不是连个头钗都戴不稳啊?” 苏挽棠心中早有准备,手指轻轻一动,头上的珠钗微微倾斜,簪头的银丝精准地勾住了丫鬟的鬓角。 一粒朱砂痣从丫鬟的鬓角露了出来,那一粒鲜艳的红点,仿佛是命运的标记。 苏挽棠心中暗自冷笑:这丫鬟打扮得如此精致,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上最细微的特征,竟然成了关键证据。 丫鬟显然被这一幕惊呆了,手一松,轿帘又重重地落下,苏挽棠趁机整理了一下头钗,装作无辜地调整了一下发髻。 她的手指不经意地摸了摸鬓角,心中却早已盘算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轿子继续前行,四周的喧嚣声渐渐远去。 苏挽棠透过轿帘的缝隙,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轿子行至城南的旧赌坊,那一带多是破败的民居和荒废的店铺,显得格外冷清。 突然,她看到路边的一堆碎石旁,有一名小孩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画,嘴里嘀咕着什么。 “侯府的花轿怎么走反了?这不是去城西的路!”小孩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疑惑。 苏挽棠心中一动,这是她布下的局的关键一环。 她突然掀开轿帘的一角,将一颗糖葫芦核和轿内的碎屑混作一团,随手丢出轿外。 那小孩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目光紧紧盯着花轿,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 轿内的苏挽棠微微一笑,心中暗暗盘算:这城南赌坊旧址,正是苏若瑶和王氏密谋陷害她的地点之一。 如今,她在这里留下线索,正是为了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这里,揭开真相。 轿子逐渐接近周府,四周的喧嚣声越来越响,锣鼓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盛宴的前奏。 苏挽棠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周府门口。 轿外,苏若瑶的丫鬟再次嚣张地走上前来,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准备再次掀开轿帘。 苏挽棠的而就在这时,她轻声道:“周府的花轿,果然与众不同,连走错路都有人关注。”说罢,她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轿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丫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显然被苏挽棠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轿子外的喧嚣声突然静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步的展开。 第5章 血字证言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轿外,苏若瑶的丫鬟正要再次嚣张地走上前来,嘴角挂着那副让人倒胃口的嘲讽笑容,准备掀开轿帘,给这“克夫丑女”一个下马威。 “周府的花轿,果然与众不同,连走错路都有人关注。”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枚石子,精准地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说完,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将目光投向轿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好戏开场。 丫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卡在那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显然被苏挽棠这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藏玄机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轿子外的喧嚣声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突然静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哼,装神弄鬼!” 周明远那张涂满油彩的脸,出现在轿帘外,语气轻蔑至极。 他一把扯开轿帘,动作粗鲁得像是对待一件垃圾,仿佛多看苏挽棠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苏挽棠早有准备,就在轿帘被扯开的一瞬间,她眼疾手快地将一块雪白的丝帕,狠狠地按在了脚下的青砖地面上。 “嘶……” 空气中响起一阵轻微的声响,仿佛是水滴落入干涸的土地,又像是沉寂已久的秘密,终于破土而出。 原本平平无奇的青砖地面上,在丝帕的遮盖下,渐渐浮现出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丙申年冬,王氏伪造苏若瑶生辰”。 鲜红的血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那段被掩盖的真相。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惊呼声、质疑声,如同涨潮的海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将整个周府都淹没。 “血……血字?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呐!难道这苏大小姐真的是被冤枉的?” “这王氏也太狠毒了吧?竟然连自己女儿的生辰都要伪造!”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奴才……奴才见过!那日侯府的花轿,确是走的南街!老汉我卖了一辈子的糖葫芦,绝对不会记错!” 说话的,正是那个在城南旧赌坊附近,卖糖葫芦的老汉。 他佝偻着身子,手里还拿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脸上却写满了坚定。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万万没有想到,苏挽棠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揭穿她的阴谋。 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尖声叫道:“苏挽棠,你疯了!你这个克夫的贱人,当年克死了两任夫君,如今又要污蔑你的生母,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克夫?”苏挽棠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克不克夫,恐怕还轮不到你这个心肠歹毒的继母来评判!至于污蔑……我苏挽棠向来只说实话,不像某些人,满嘴谎言,蛇蝎心肠!” 说着,她突然伸手指着正厅一根不起眼的柱子阴影处,声音冰冷地说道:“阿福,你门房的炊饼,可还热乎?” 被点到名字的阿福,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煞白,如同见鬼一般。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奴才……奴才不知大小姐在说什么……” “不知?呵呵,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苏挽棠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她眼神示意身边的丫鬟上前,从阿福怀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炊饼。 阿福想要阻止,却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 丫鬟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一股热气顿时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炊饼香味。 “这……这不就是个普通的炊饼吗?” “是啊,有什么特别的?”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苏挽棠却突然开口说道:“掰开它!” 丫鬟依言将炊饼掰成两半,只见在炊饼的夹层中,竟然藏着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 “这……这是什么?” “好像是把钥匙?” “这钥匙看起来很精致,不知道是用来开什么的?” 苏挽棠冷笑着看向脸色苍白的苏若瑶,一字一句地说道:“三日前,苏若瑶命你取回‘重要文书’,可曾见过这把钥匙?” 苏若瑶闻言,顿时慌了神,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辩解。 她拼命地摇头,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束缚,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这时,苏若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伸手扯断了自己发间的一根流苏。 “嘶啦——” 一声轻响,那根精致的流苏被她硬生生地扯断,露出了半截褪色的红绳。 苏挽棠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拨开了自己鬓角的一缕碎发,露出了一截同样的,已经有些残破的红绳。 两截红绳,一新一旧,一长一短,却在断裂处完美地吻合在一起,仿佛原本就是一体。 周府送聘的嬷嬷,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出声:“这……这红绳……这红绳是侯府三年前的及笄贺礼!” 人群瞬间沸腾了,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苏若瑶费尽心机想要掩盖的真相,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地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她机关算尽,却终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苏若瑶喃喃自语,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木偶,眼神空洞而绝望。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苏挽棠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冷而无情,“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瞒天过海吗?你以为你可以永远地把我踩在脚下吗?苏若瑶,你错了!大错特错!” 她冷笑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裙摆…… 苏挽棠这一手,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干沉默了。 不是,这大小姐玩的也太野了吧? 说好的大家闺秀呢?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证据链,一环扣一环,环环致命啊! 只见她裙摆飞扬间,露出了白皙的脚踝,而在那如玉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道诡异的暗纹。 那纹路蜿蜒曲折,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又像是大地上纵横交错的河流,让人看了,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这是什么?”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都劈叉了。 “我去,这纹身够社会啊!”人群中,一个穿着时髦的公子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当然,在这个时代,这叫做“惊世骇俗”。 苏挽棠面色平静,仿佛这脚踝上的暗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是一件值得炫耀的艺术品。 “三年前,我被囚禁在苏氏族祠,那地方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这纹路,是祠堂青砖上渗出的水渍,日积月累,印在了我的皮肤上,怎么,各位觉得这也能作假?” 说完,她又指向周府大门外,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对了,忘了告诉大家,我还请了位证人。城南茶摊的王掌柜,想必大家都认识吧?他可以作证,这纹路与三年前,周世子在旧赌坊欠下的巨额赌债上,不小心留下的墨渍,完全同源!”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围观群众彻底炸锅了,这瓜一个比一个劲爆,简直让人应接不暇。 “我说周世子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周明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万万没想到,苏挽棠竟然连这种细节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台上任人嘲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风度,一把拽住苏挽棠的手腕,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你别说了!这一切都是误会!” 然而,他这一拽,却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 只见苏挽棠宽大的袖口中,突然滚落一枚小小的玉佩碎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这碎片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但上面的纹路却清晰可见,正是某种精致的花纹。 苏挽棠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戏谑,一丝嘲讽。 “世子如此激动,莫非是心虚了?既然世子想要验明正身,还我清白,那不如先查查这位苏若瑶的贴身丫鬟的鞋底?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苏若瑶身边的丫鬟,那丫鬟被这么多人盯着,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比周明远还要难看。 苏若瑶更是如坠冰窟她机关算尽,却终究逃不过苏挽棠的算计。 “你……你胡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苏若瑶声嘶力竭地辩解着,但她的声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虚弱无助。 苏挽棠没有理会她的辩解,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手,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那丫鬟按倒在地,开始检查她的鞋底。 “你们……你们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丫鬟拼命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很快,护卫便从丫鬟的鞋底,抠出了一块小小的玉佩碎片,与苏挽棠袖中掉落的那块,完美契合。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真相大白了。 苏挽棠看着面如死灰的苏若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更鼓声。 “咚!咚!咚!” 三声闷响,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头,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 夜幕缓缓降临,周府门前,亮起了一盏盏灯笼,将周围照得通明。 周明远手持一盏烛火,缓缓地逼近苏挽棠,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的表情,语气阴森地说道: “你当真以为,凭着这些所谓的血书和证据,就能扳倒镇北侯府吗?” 第6章 玉碎镜裂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咚!咚!咚!” 三声闷雷般的更鼓,像是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尖上,震得人耳膜发麻。 夜色像一张巨大的墨色幕布,缓缓拉开,遮蔽了白日的喧嚣。 周府门前,一盏盏灯笼次第亮起,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也照亮了周明远那张扭曲而疯狂的脸。 他手持一盏烛火,烛光在他脸上跳跃,映衬得他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步步逼近苏挽棠,语气阴森得像是淬了毒的刀锋:“你当真以为,凭着这些所谓的血书和证据,就能扳倒镇北侯府吗?天真!” 苏挽棠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周明远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缓缓抬手,竟是将周明远手中的烛台一把夺过,毫不犹豫地按向了身后的花轿轿帘! 众人惊呼出声,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红色轿帘上,随着烛火的炙烤,渐渐浮现出一行行猩红的血字! 那血字如同妖冶的红莲,在火焰的舔舐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丙申年冬,王氏伪造苏若瑶生辰……” 字迹歪歪扭扭,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气和恨意,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黑暗都揭露出来。 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字迹,与我被囚禁在祠堂时,无意中发现的族谱裂纹走向,完全吻合!” 她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苏若瑶的心上。 她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苏若瑶身边的贴身丫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跪倒在地,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绣花鞋上翻找着。 她的动作慌乱而急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救命稻草。 突然,她像是抓住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她从鞋底抠出一块小小的玉佩碎片,那碎片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周”字,以及一道醒目的裂痕。 “不是的!不是的!这都是苏挽棠的阴谋!”苏若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尖叫着指着苏挽棠,“这是苏挽棠偷藏的赌债凭证!她嗜赌成性,欠下了巨额赌债,这才会被侯府退婚!” 她试图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苏挽棠身上,想要将自己从这泥潭中拉出来。 苏挽棠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缓缓举起一枚莹润剔透的玉佩,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半块玉,诸位可还记得?”苏挽棠轻笑着,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了老夫人的脸上,“这,可是当年老夫人寿宴上,被我不小心摔碎的那对玉佩中的一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要知道,当年老夫人寿宴上,苏挽棠“不小心”摔碎了老夫人最心爱的一对玉佩,这件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故意为之,想要博取眼球,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隐情。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如同鬼魅一般,破窗而入! 来人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镇北将军府的小公子——萧承煜! 他手中紧紧握着另一半玉佩,径直走到苏挽棠面前,将手中的玉佩嵌入苏挽棠手中的半块玉佩之中。 两块玉佩完美契合,严丝合缝,仿佛原本就是一体。 “三年前老夫人临终前,曾托我保管这对玉佩。”萧承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说,这对玉佩关系重大,务必妥善保管,交给值得信任之人。”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着苏若瑶:“苏若瑶的妆匣里,可有另一半?” 周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抓住苏若瑶的衣襟,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苏若瑶的衣襟被撕开,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颈。 只见她的脖颈上,赫然悬挂着一枚玉佩,那玉佩正是缺失了另一半的那一块!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苏若瑶机关算尽,却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 她的谎言被彻底揭穿,她的真面目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苏挽棠看着面如死灰的苏若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她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扯开自己新嫁衣的领口,露出了她光洁的锁骨。 在她的锁骨处,赫然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那疤痕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依旧清晰可见。 “这道疤,诸位可还记得?”苏挽棠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三年前,我被囚禁在祠堂,祠堂年久 第7章 碎玉鉴心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晨光如利剑,骤然撕裂了周府门前的闹剧。 那丫鬟的尖叫,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刺啦一声划破了空气,带着绝望的尾音,在众人耳边炸开。 紧接着,便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她疯了似的,双手颤抖着,像是要摆脱什么可怕的束缚,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袖。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那破烂的衣袖下,露出一片泛黄的衬里。 衬里上,密密麻麻地绣着蝇头小楷,墨迹深浅不一,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那是……《盐铁策》?”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直刺周明远:“世子好眼力。不过,这可不是完整的《盐铁策》,而是三年前,从我被囚禁的祠堂墙缝里,一点一点拓印下来的残页。”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世子可还记得,三年前,是谁一口咬定,是我偷走了《盐铁策》,想要献给蛮夷,卖国求荣?” 周明远脸色瞬间铁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挽棠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世子,我再给你提个醒。你好好看看这针脚,是不是觉得格外眼熟?再仔细闻闻,这墨渍的味道,是不是也似曾相识?” 她指着那衬里上的针脚,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针脚,与三年前赌坊欠条上的针脚,如出一辙。至于这墨渍的走向……呵呵,也与欠条上的墨渍走向,分毫不差。” 周围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苏大小姐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连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 “是啊,这周世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居然敢伙同别人陷害自己的未婚妻!” “这苏家大小姐也太惨了吧!被囚禁三年不说,还要被未婚夫婿陷害……” 萧承煜一直默默地站在苏挽棠身边,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山。 此刻,他终于动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温润的玉佩,轻轻一抖,玉佩便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与此同时,他伸出手,指向苏若瑶颈间佩戴的玉佩。 苏若瑶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丫鬟死死地抓住。 “想跑?晚了。”萧承煜冷笑一声,屈指一弹,一道劲风便击中了苏若瑶颈间的玉佩。 “咔嚓”一声脆响,玉佩应声而裂,露出了里面残缺的纹路。 萧承煜将手中的半块玉佩,与苏若瑶颈间的残片并置在一起。 两块玉佩,严丝合缝地拼合在一起,仿佛原本就是一体。 玉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鸳鸯,以及象征着纯洁无瑕的莲花。 “老夫人临终前说过,”萧承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对玉佩,只赠给清白人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明远和苏若瑶,语气冰冷如霜:“如今,玉佩已碎,真相大白。” 周明远脸色铁青,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他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回天。 就在这时,苏挽棠突然抬手,一把扯开了自己新嫁衣的下摆。 众人再次惊呼出声,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只见她雪白的裙裾下,露出一条暗藏的褪色红绳。 红绳很细,几乎与裙子的颜色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这条红绳……”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想到了什么。 苏挽棠微微一笑,将红绳上的结扣,对准了萧承煜手中玉佩的裂纹。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红绳上的结扣,竟然与玉佩的裂纹,完全契合! 仿佛这条红绳,原本就是为了弥补玉佩的裂痕而存在的。 “这……这怎么可能?”周明远彻底崩溃了,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就在这时,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大……大小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阿福,那个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相府门房,此刻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像是筛糠一样。 他手里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烧饼,饼底,却压着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 “阿福,你这是做什么?”苏挽棠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阿福颤抖着抬起头,看了苏挽棠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大……大小姐,这……这是苏二小姐妆匣的钥匙,奴才……奴才不小心弄丢了,这才……这才……” “是吗?”苏挽棠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是苏二小姐妆匣的钥匙,那你为何要藏在烧饼底下?” 她走到阿福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钥匙,然后,将钥匙狠狠地按在了青砖地面上。 “咔嚓”一声,钥匙深深地嵌入了青砖的缝隙之中。 苏挽棠站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叔伯兄弟,”她环顾四周,提高了声音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把钥匙,应该可以打开相府地窖第三层的门。” “地窖第三层?”人群中有人疑惑地问道,“那里藏着什么?”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那里,藏着苏若瑶私藏的《闺训》抄本。各位不妨去查一查,看看那抄本上的字迹,是否与三年前,京城里流传的克夫谣言,如出一辙。” 她的话音刚落,周明远便如同疯了一般,猛地扑向苏若瑶。 他一把抓住苏若瑶的手腕,粗暴地撸起她的袖子。 “贱人!我要看看,你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情!”他怒吼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苏若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拼命地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周明远的束缚。 很快,她的手腕便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只见她的皓腕上,赫然纹着一个狰狞的图案——那是一个赌坊的标志,一个骷髅头,下面压着几枚骰子。 “啊——!”苏若瑶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却已经无济于事。 她如同疯了一般,猛地扑向苏挽棠,想要撕烂她的脸,毁掉她的一切。 “贱人!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她嘶吼着,指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 然而,她的攻击,却被一只横空伸出的手臂,牢牢地挡住。 萧承煜面无表情地站在苏挽棠面前,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侯府若要验明正身,不如先查查这丫鬟鞋底的玉佩纹路?”萧承煜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苏挽棠将手中一直紧攥着的图纸,缓缓铺展开来,图上密密麻麻,正是……苏挽棠将那张仿佛饱经风霜的祠堂梁柱裂纹图,缓缓铺展开来,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看得众人一头雾水,心想这大小姐又在玩哪一出? 难不成是要现场表演一个行为艺术? “三年前张妈记录的雨季涨水规律,可与《盐铁策》残页的受潮痕迹对应。”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开。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如同X光般犀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谎言与伪装。 她纤细的指尖,划过图上第三道裂痕,动作优雅而坚定,仿佛一位技艺精湛的指挥家,正在引导着一场交响乐的最终华章。 “此处缺口,正是苏若瑶偷换婚书时留下的破绽。婚书常年放置高阁,若非惯犯,怎会精准掌握偷盗之法?更何况,还如此凑巧的在雨季下手,让一切都显得那么‘天衣无缝’?” 众人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只见那道细微的裂痕,确实与周围的纹路有些格格不入,仿佛是被人硬生生掰开的一般。 细节! 细节往往就藏在魔鬼之中! 这位苏大小姐,简直就是福尔摩斯转世啊! 就在众人惊叹于苏挽棠的细致入微时,那边厢,周明远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他踉跄后退,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脚下如同踩了棉花般虚浮。 而就在他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时,一枚半截染血的银簪,却不小心从他的袖中滑落,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这银簪的样式并不稀奇,但眼尖的人却一眼认出,这簪子上雕刻的暗纹,竟与之前苏若瑶晕倒时,露出的帕子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好家伙,这两人果然不清不楚! 吃瓜群众们瞬间兴奋起来,感觉自己嗅到了更大的八卦气息。 苏挽棠弯腰拾起那枚银簪,指尖轻轻摩挲着簪身上那精致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并没有立刻揭穿周明远的丑行,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萧承煜。 “承煜,”她轻声唤道,声音柔和得像春日里拂过柳梢的微风,与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判若两人,“可愿与我补全这半阙残玉?” 萧承煜闻言,身躯微微一震。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般明亮,其中映着玉佩散发出的淡淡微光,也映着苏挽棠那张绝美而坚定的容颜。 “这本来就是我所希望的,只是不敢请求罢了。”萧承煜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向前,准备与苏挽棠一同将真相彻底揭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氏,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吼:“够了!都给我住口!” 紧接着,她猛地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茶盏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溅落在众人的衣衫上,也溅落在众人惊愕的脸上。 王氏面色狰狞,双眼通红,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苏挽棠,你这个贱人!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胡说八道!当年你克死两任夫君,那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王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挽棠一个冰冷的眼神打断。 苏挽棠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刺向王氏,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克夫?”苏挽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8章 血证浮世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王氏的怒吼声如同寒风割破了温暖的午后,她猛地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茶盏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四溅,落在众人的衣衫上,也溅在他们的脸上,引得一阵惊呼。 “苏挽棠,你这个贱人!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胡说八道!当年你克死两任夫君,那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王氏面孔狰狞,双眼通红,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话音未落,一声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王氏的咆哮:“老奴见过这帕子!三年前苏若瑶确曾深夜出入赌坊,还让奴才替她遮掩胎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颤巍巍地捧着一块褪色的蓝帕,迈着蹒跚的步履走了进来。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过那块帕子,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暗纹。 她将轿帘上的血书浸入清水,字迹逐渐浮现,如同一道道红色的流星划过纸面:“丙申年冬,王氏伪造苏若瑶生辰。”她声音冷峻,仿佛一柄锐利的剑,直刺王氏的心脏。 “请查查桥栏裂痕——与祠堂梁柱走向完全吻合。”苏挽棠转向厅外,指向那座古老的石桥。 周府的嬷嬷此刻一脸惊愕,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那日花轿确是走反了路!” 阿福哆嗦着递上一本发黄的赌坊旧账簿,上面赫然写着苏若瑶的名字,与周明远的欠款并列。 苏挽棠冷笑一声,目光如炬:“三年前那场赌局,可曾有人用《盐铁策》作注?”她的声音在厅内回荡,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割破了周明远的脸皮。 周明远的脸色惨白,如同死灰,他浑身颤抖,仿佛被无形的铁链束缚,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苏挽棠突然掀开裙摆,露出脚踝上一处清晰的纹路。 那纹路与祠堂的梁柱图案一模一样,仿佛岁月的痕迹,记录着她三年的悲苦与屈辱。 王氏尖叫着扑向卖糖葫芦的老汉,却被萧承煜牢牢按住,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夜空般清澈,冷冷地问道:“这糖核上的唇印,可与三年前老夫人寿宴上的贡品相同?” 每个人都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证据震惊,大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听见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王氏的苏挽棠的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缓缓展开手中的亏空账簿,轻声道:“张妈三年记录的雨季涨水规律……” 话音未落,苏挽棠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留下了一句话,字字如刀,直指人心:“这一切,都只是开始……”###第九章真相如沸 苏挽棠指尖轻点族谱,那泛黄的纸张在她眼中仿佛成了证词。 “张妈三年记录的雨季涨水规律,可与《盐铁论》残页的霉斑分布对应。”她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锐利,“霉斑深浅不一,恰好对应了三年雨水多寡,如此精巧的布局,真是煞费苦心啊!” 厅内众人屏息凝神,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混杂着王氏身上脂粉的甜腻,让人作呕。 苏挽棠的指尖最终落在了族谱上“苏若瑶”三个字上,她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三分讥讽,七分寒意。 “王氏的笔迹,与三年前克夫文书如出一辙。模仿笔迹固然精妙,可惜,墨锭的年份还是出卖了你。” 王氏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她死死咬着嘴唇,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众人以为胜局已定时,周明远突然发了疯似的扯开衣襟,露出了心口那丑陋的赌坊烙印。 他面目狰狞,青筋暴起,嘶吼道:“是我!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对不起你!”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众人一阵骚动,就连苏挽棠也微微一愣。 她没想到,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子,竟然会做出如此自毁形象的事情。 然而,苏挽棠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她冷冷地看着周明远,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她拿起一块沾着血迹的玉佩碎片,狠狠地掷向一旁的铜镜。 “哐当”一声巨响,铜镜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苏挽棠的声音如冰一般寒冷:“从前眼瞎认渣男,如今只看真心人!周世子,你的真心,留着自己慢慢欣赏吧!” 镜面碎裂的声音,仿佛也击碎了周明远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他颓然地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苏挽棠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她挺直脊背,目光坚定,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角落里的萧承煜。 他依旧沉默寡言,面色平静,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苏挽棠还是捕捉到了他袖口的一丝异样。 那里沾着些许边疆风霜,那是常年征战留下的痕迹,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沾着祠堂青砖的碎屑! 苏挽棠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难道……他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知道,有些人,不需要多说什么,一个眼神就足以明白彼此的心意。 “好了,闹剧也该结束了。”苏挽棠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走到王氏面前,蹲下身子,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王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氏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她死死地盯着苏挽棠,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苏挽棠,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幸福!” “幸福?呵呵……”苏挽棠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王氏,你到现在还在做梦吗?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靠别人施舍的。”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氏,“你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苏挽棠缓缓走到祠堂中央,那里摆放着一个古老的火盆。 她拿起一根火把,点燃,火焰在她手中跳跃,映照着她绝美的容颜。 “王氏,你记住,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苏挽棠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她举起火把,高高地指向天空,火焰吞噬着黑暗,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苏挽棠将火把扔向一旁的帷幔,火舌瞬间舔舐了上去。 第9章 祠火焚尘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话音未落,王氏那张涂满脂粉的脸瞬间扭曲,像极了劣质胭脂糊了一层又一层,结果还是遮不住底下的狰狞。 她猛地蹿起,抓起一旁的火把,嘶声尖叫:“苏挽棠,你别得意!今日我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祠堂里藏着你克死生母的证据,我要让苏家列祖列宗都唾弃你!” 火光映照下,王氏的影子张牙舞爪,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恶鬼。 她举着火把,疯狂地朝着祠堂深处跑去,那模样,恨不得把整个祠堂都烧成灰烬,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挽棠却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像冬日里傲然挺立的寒梅,清冷而又决绝。 “克死生母的证据?呵呵,王氏,你这戏码演得可真够足的。只可惜,你的演技实在太差,观众早就审美疲劳了。” 她缓缓走向那熊熊燃烧的火堆,目光平静如水,仿佛那炙热的火焰根本无法灼伤她分毫。 “说起来,三年前老夫人临终前,似乎曾无意中提到过祠堂地窖里有个暗格……”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像一柄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入王氏的心脏。 王氏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无比。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挽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她失声尖叫,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苏挽棠没有理会她的惊呼,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春桃。 “春桃,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地窖里到底藏着什么好东西?” 春桃是王氏的心腹,自然知道地窖里的秘密。 听到苏挽棠的命令,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腿也开始不停地颤抖。 她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在苏挽棠凌厉的目光逼视下,春桃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地窖入口处,颤抖着双手掀开一块不起眼的地砖。 地砖之下,赫然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里散发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春桃哆哆嗦嗦地从洞口里取出一个陈旧的木匣,打开匣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几本泛黄的书籍。 苏挽棠接过书籍,轻轻翻开,只见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那些字迹歪歪扭扭,毫无章法,但仔细辨认,却能发现,这竟然是先秦时期的法家经典——《商君书》。 更令人震惊的是,每一页书上都用蝇头小楷写满了批注,而那些批注的字迹,竟然与苏挽棠平时默写的字迹完全一致! “这……这怎么可能?”王氏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了。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她机关算尽,精心布局,为的就是让苏挽棠背上“克死生母”的罪名,永远无法翻身。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苏挽棠竟然早就知道了她的阴谋,并且还设下了反击的陷阱。 苏挽棠将手中的《商君书》丢给春桃,然后走到火堆旁,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她将纸张展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张张密密麻麻的图纸,图纸上标注着各种各样的符号和数据。 “这张图纸,记录的是祠堂梁柱的裂纹走向。”苏挽棠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像一个审判者,宣告着王氏的罪行。 “这些记录,与三年前周世子在赌坊欠下巨额赌债时,欠条上的墨渍走向完全相同。” 她将图纸投入火中,火焰瞬间将其吞噬,化为一堆灰烬。 王氏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她知道,苏挽棠这是在暗示,三年前周明远欠下的赌债,是她暗中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败坏苏挽棠的名声,让她无法嫁入高门。 然而,苏挽棠的指控并没有结束。 只见萧承煜突然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族谱。 他将族谱打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张妈用暗语记录的雨季涨水规律,与《盐铁策》残页上的霉斑分布对应。”萧承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王氏的心头。 火光照亮了族谱,只见上面“苏若瑶”三个字赫然在列,而那笔迹,竟然与王氏伪造的克夫文书分毫不差!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苏若瑶竟然不是真正的苏家嫡女,而是王氏为了篡夺苏家家产,狸猫换太子的结果。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苏若瑶的贴身丫鬟突然尖叫着冲出火场。 她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救命啊!救命啊!着火了!着火了!”她一边跑一边哭喊,声音凄厉而绝望。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裙摆上佩戴着的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通体碧绿,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苏挽棠看到那枚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走到火堆旁,抓起一把青砖碎屑,轻轻地撒向火堆。 “三年前的每一滴泪,都成了今日的火种。”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感慨和释然。 火势越来越大,祠堂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众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感到呼吸困难,浑身燥热。 王氏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苏挽棠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王氏,你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王氏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神色。 她猛地扑向火堆,想要抢救出那本族谱。 “不!不能烧!那是苏家的根本!不能烧啊!”她嘶声力竭地喊叫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火堆的那一刻,苏挽棠却突然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氏,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苏挽棠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这祠堂,该重修了。” 晨曦穿透火舌舔舐过的残垣断壁,将苏挽棠清冷的侧脸镀上一层金光。 王氏如困兽般嘶吼着,指甲在地上抠出几道血痕,试图冲破苏挽棠的阻拦。 “这祠堂,该重修了。”苏挽棠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柄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划破了王氏最后的防线。 她指尖轻柔地抚过一页被火焰吞噬大半的《盐铁论》残页,感受着纸张残留的温度,仿佛还能触摸到老夫人慈祥的面容。 “老夫人教过,真正的家训不在纸上,刻在骨子里,融在血脉里。”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王氏身上浓烈的脂粉味,令人作呕。 苏挽棠微微蹙眉,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令人窒息的气息。 萧承煜默默地走到苏挽棠身边,从怀中取出一枚用红绳串好的玉佩。 那玉佩通体碧绿,质地温润,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云纹路,正是之前被苏挽棠夺回的那一半。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半玉佩合在一起,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该是一体。 然后,他轻轻地将玉佩系在苏挽棠纤细的手腕上。 “戴上吧,辟邪。”萧承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一汪清泉,缓缓地流淌进苏挽棠的心田。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眼神传递着无尽的关怀和支持。 苏挽棠抬起手腕,看着那枚重新完整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枚玉佩,更是萧承煜对她的一份承诺,一份守护。 祠堂的废墟上,升起袅袅青烟,如同亡魂的低语,诉说着曾经的罪恶与阴谋。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悲伤和仇恨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转身之际,苏挽棠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异样。 春桃,那个王氏的心腹,正鬼鬼祟祟地在火场的余烬中翻找着什么。 她动作慌乱,神情紧张,仿佛在寻找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 苏挽棠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春桃的动作。 她发现,春桃似乎对一块被烧得漆黑的砖石特别感兴趣,反复地扒拉着周围的灰烬。 突然,春桃似乎找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若狂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从灰烬中捧起一块被烧得焦黑的帕子,紧紧地攥在手中,生怕被人发现。 苏挽棠的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记得,这块帕子是春桃一直随身携带的,上面绣着几朵鲜艳的桃花,是王氏最喜欢的花样。 春桃捧着帕子,急匆匆地走到一处背光的角落,似乎想要将帕子藏起来。 然而,就在她弯腰的那一瞬间,苏挽棠清楚地看到,帕子上沾染着几点暗红色的油渍,在晨曦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苏挽棠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想起了祠堂门槛上残留的油渍。 难道…… 她快步走到萧承煜身边,低声说道:“承煜,你看那边。” 萧承煜顺着苏挽棠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春桃鬼祟的举动。 他微微皱眉,随即明白了苏挽棠的意思。 “需要我去查清楚吗?”他低声问道。 苏挽棠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用,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对着春桃的方向说道:“这里的空气真是糟糕透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朝着祠堂外走去。 萧承煜紧随其后,留下春桃一个人在原地。 春桃听到苏挽棠的话,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似乎想要逃离这里,但又害怕被人发现。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帕子埋起来。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然后便开始用手挖着泥土。 然而,就在她挖开泥土的那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她低头一看,只见泥土中埋藏着几块被烧得焦黑的木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春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颤抖着双手,将帕子埋进泥土中,然后用脚将泥土踩平。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她抬起头,想要离开这里,却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把利刃刺穿了一般。 她痛苦地捂住胸口,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双腿也变得越来越软。 她艰难地向前走了一步,却突然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倒去。 空气中,只留下她痛苦的喘息声和未说完的话语——“不……不能……让……” 第10章 火烬余痕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晨曦如金,洒落在这破败的祠堂之上,给这片死寂之地添了几分暖意。 然而,这暖意却驱散不了春桃心中的寒意。 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慌乱地在火烬余痕中翻找着什么,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找到了!找到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带着几分癫狂。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块焦黑的木炭,仔细地观察着。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猛地捂住胸口,痛苦地弯下了腰。 “呃……呃……”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苏挽棠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春桃。 只见她痛苦地挣扎着,双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像是要阻止什么东西从里面冲出来。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凌乱的头发黏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噗通!” 春桃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无助而可怜。 就在她倒地的那一瞬间,一个被血染红的帕子从她的怀中滑落,静静地躺在地上,格外刺眼。 那帕子上的暗红色,仿佛是三年前那场大火留下的烙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苏挽棠的 “这……这是……”萧承煜也走了过来,看到那块帕子上的血迹,脸色微微一变。 苏挽棠没有说话,她仔细地观察着帕子上的每一处细节。 指尖划过帕子焦黑的边缘,感受到一种粗糙而又冰冷的触感。 “这帕角的暗纹……”苏挽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与苏若瑶私藏的赌债借据边角同源。” 她抬起头,看向萧承煜,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看来,有些人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萧承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知道苏挽棠的意思,这块帕子上的暗纹,是苏若瑶的专属标记,也就是说,这块帕子,很可能就是苏若瑶指使春桃藏起来的。 苏挽棠又将帕子举起,借着晨曦的光芒,仔细地观察着帕子上的油渍痕迹。 她缓缓抬起手,将帕子与自己手腕上的伤痕进行比对。 那是三年前,被困在祠堂时,被烧伤留下的疤痕。 祠堂青砖的纹路,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肌肤之上,成为了她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严丝合缝……”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当年那场大火,还真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啊。” 就在这时,萧承煜突然有了新的发现。 他走到一处破损的地砖旁,蹲下身子,用力地将地砖搬开。 “这是……” 只见地砖下面,竟然藏着一本被烧得焦黑的书籍,书页已经残缺不全,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商君书》?”苏挽棠也走了过来,看到那本书籍的名字,微微一愣。 萧承煜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只见焦黑的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字迹娟秀,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锋芒。 “这字迹……”萧承煜的” 苏挽棠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有想到,自己三年来默默地抄写《商君书》,竟然会被萧承煜发现。 “老夫人临终前说过……”萧承煜抬起头,看向苏挽棠,” 苏挽棠点了点头,她知道萧承煜的意思。 老夫人临终前,曾经告诉她,苏家的真正家训,并非那些冠冕堂皇的礼义廉耻,而是蕴藏在《商君书》中的法家思想。 然而,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春桃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片宁静。 “苏若瑶要烧死你!”她的声音嘶哑而又尖利,带着一种绝望的恐惧。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声音尖锐而又慌乱。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啊!” 苏挽棠的心中一惊,她猛地转过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苏若瑶的院子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不好!”苏挽棠的脸色骤变 “走,去看看!”她顾不得多想,拉起萧承煜的手,便朝着火光冲天的院子跑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跑到院门口的时候,却看到苏若瑶的贴身丫鬟,正一脸惊恐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苏挽棠沉声问道。 “地……地窖……地窖着火了!”那丫鬟结结巴巴地说道,脸色苍白如纸。 “地窖?”苏挽棠的心中一沉,她突然想起,苏若瑶的地窖里,藏着许多珍贵的首饰和古董。 “快带我去看看!”她焦急地说道。 那丫鬟点了点头,连忙带着苏挽棠朝着地窖的方向跑去。 只见地窖的入口处,火舌疯狂地吞噬着一切,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褪色红绳……半块玉佩……”苏挽棠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褪色的红绳,是她小时候,老夫人亲手为她系上的,而那半块玉佩,是她与萧承煜的定情信物。 难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 “承煜,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说完,她便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场,留下萧承煜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凝重。 而就在苏挽棠冲进火场的那一瞬间,她袖中的铅笔,在青砖裂纹图上疾书,留下一行小字——“第三道裂痕下……”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苏挽棠一头扎进火海,热浪瞬间糊了她一脸。 烟熏火燎的,呛得她直翻白眼,感觉肺都要炸了。 这感觉,简直比当年被关在祠堂里还刺激! 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用湿透的衣袖捂住口鼻,借着火光,在熏得漆黑的地窖里摸索。 “咳咳……这苏若瑶,品味够土的啊!”苏挽棠一边扒拉着那些烧得变了形的金银首饰,一边忍不住腹诽。 什么金镯子、玉佩,款式老旧得简直能进博物馆了。 她心里清楚,苏若瑶的地窖,可不仅仅是藏这些俗物的。 地窖里堆满了杂物,火势蔓延得极快。 “咔嚓”一声,头顶掉落一块烧得通红的木板,险些砸到她。 苏挽棠一个驴打滚,狼狈地躲开,灰头土脸的,活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 她顾不上整理仪容,迅速扫视四周。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墙角一块不起眼的青砖上。 那青砖上,有几道细微的裂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找到你了!”苏挽棠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袖中的铅笔早已经饥渴难耐,她在青砖裂纹图上飞速地写下一行小字:“第三道裂痕下,藏着王氏伪造的《闺训》抄本!” 她伸手摸索着第三道裂痕,指尖触碰到一个隐蔽的凹槽。 用力一按,“咔哒”一声,青砖竟然松动了。 苏挽棠抽出青砖,只见里面果然藏着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 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一卷焦黑的竹简出现在眼前。 竹简已经被烧得残缺不全,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苏挽棠凑近仔细辨认,那些扭曲的笔画,虽然经过火焰的洗礼,但依旧透露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熟悉感。 “果然是它!”苏挽棠竹简上残存的字迹,与三年前诬陷她“克夫”的文书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不用说,这又是王氏的手笔! 她迅速将竹简塞进怀里,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束晨光从地窖的入口照射进来,驱散了部分烟雾。 苏挽棠眯起眼睛,看到春桃正站在祠堂门口,神情诡异地盯着这边。 春桃的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着,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苏挽棠面前,缓缓摊开手掌。 “这锈迹……”春桃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苏若瑶妆匣夹层的锁芯完全匹配!” 只见她的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枚沾满锈迹的铜钉。 那铜钉,正是祠堂门环上的! 苏挽棠凝视着铜钉尖端那细微的刻痕,那是长期摩擦造成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春桃那张扭曲的脸,轻笑一声:“王氏以为烧了祠堂就能毁尽证据?” 这笑声,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划破了春桃的伪装。 她脸色骤变,原本的得意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惊恐。 就在这时,站在不远处的萧承煜也走了过来。 他看到春桃手中的铜钉,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苏挽棠没有理会春桃,她走到萧承煜面前,将怀中的竹简递给他,轻声说道:“看看这个。” 萧承煜接过竹简,仔细地翻阅起来。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握着竹简的手也微微颤抖。 “这……”他抬起头,看向苏挽棠, 就在这时,王氏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尖锐和歇斯底里。 “苏挽棠你疯了!” 第11章 铜钉证天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春桃那张原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像糊了一层石灰,僵硬得仿佛随时会裂开。 苏挽棠却像是没看见,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邪气的弧度,直接无视了春桃的存在。 “疯没疯,待会儿王氏夫人就知道了。”苏挽棠慢条斯理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再说今天天气不错。 王氏听了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苏挽棠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一个破铜烂铁,也值得你大惊小怪!”她攥着那枚沾满铜锈的钉子,仿佛握着什么烫手山芋,恨不得直接扔掉。 苏挽棠却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只是轻轻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鹌鹑的阿福。 “阿福,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大家都饿了吗?还不赶紧把热饼拿上来?” 阿福一听这话,差点没哭出来。 他现在只想装死好吗? 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可王氏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他就算再不想,也只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把早就凉透了的饼端了上来。 那饼底压着的一串钥匙,原本被油纸包裹着,想必是王氏想的周到,生怕饼凉了,可以垫在下面保持温度。 这会儿被阿福这么一抖,直接滑落出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苏挽棠眼疾手快,一把抄起那串钥匙,眼神玩味地看向王氏。 “哟,这钥匙看起来有些眼熟啊。”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像猫戏老鼠一样,欣赏着王氏脸上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王氏强装镇定,梗着脖子说道:“不就是一把破钥匙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苏挽棠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拿起一枚铜钉,对准了苏若瑶妆匣上的锁芯。 “都说苏大小姐的妆匣宝贝多,不如咱们就来试试,这铜钉,能不能打开这金贵匣子?”她说着,将铜钉尖端对准锁孔,轻轻一按。 “转动——三圈半,停在‘戌’字刻痕。”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苏挽棠的手指轻轻拨动铜钉,一下、两下、三下……半圈!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众人惊呼出声,齐齐看向苏若瑶的妆匣锁芯,只见锁芯内侧,赫然有一个细小的凹痕,与铜钉尖端的形状完全吻合! 这下,就算再傻的人也明白了,这枚看似普通的铜钉,竟然真的是打开苏若瑶妆匣的钥匙! 苏挽棠满意地笑了笑,将目光转向阿福捧着的饼,又看向地上的钥匙,眼神锐利如刀。 “阿福,这钥匙是做什么的,你可知晓?” 阿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脸说道:“大小姐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这钥匙是王氏夫人让小的保管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苏挽棠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钥匙,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齿纹。 “周府送聘的嬷嬷可在?”她突然提高音量,目光扫向人群。 一个穿着暗红色褙子的老嬷嬷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老奴在。” “这钥匙,嬷嬷可认得?”苏挽棠将钥匙递到她面前。 那嬷嬷接过钥匙,仔细地看了看,脸色骤然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这……这钥匙……能打开侯府地库!”她惊呼出声,声音都变了调。 这下,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侯府地库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存放着侯府历代珍宝和秘密的地方! 一把小小的钥匙,竟然能打开侯府的地库,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王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羞愤欲死。 就在这时,苏若瑶突然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她光洁的脖颈。 “你们都看清楚了!我才是苏家正统!我才是真正的嫡女!”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脖子上赫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铜钉刻痕! 那些刻痕新旧不一,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苏挽棠看着她疯狂的样子,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无尽的厌恶。 “苏若瑶,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说着,拿起一枚铜钉,抵在了苏若瑶的锁骨凹陷处。 “这些凹痕,与祠堂门环被撬开的次数一致。”苏挽棠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仿佛在宣判一个死刑。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承煜,此刻也终于开了口。 他缓缓抖开手中的半幅焦卷,神色凝重。 “三年前老夫人病危时,曾用铜钉在《盐铁策》扉页刻下‘家毁必查门环锈’。”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指向铜钉尾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暗纹,“这‘王’字刻痕,可与王氏私改族谱的笔迹对应?”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王氏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死死地盯着那枚小小的铜钉, 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困兽犹斗一般,猛地扑向苏挽棠。 “贱人!我要杀了你!” 王氏的脸上满是狰狞,她伸出尖锐的指甲,想要抓花苏挽棠的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站在王氏身后的春桃,突然像疯了一样,死死地抱住了王氏的腰。 “夫人!不要啊!”春桃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春桃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炸得众人七荤八素。 王氏手里的铜钉,也随着她挣扎的动作,“当啷”一声,脆生生地掉在地上。 苏挽棠眼疾手快,一把抄起那枚罪证。 阳光透过窗棂,正好照在钉尖上,一滴殷红的血珠颤巍巍地挂在那里,像一颗欲坠的红宝石,妖冶而诡异。 那血珠倒映着铜钉上的细小刻痕,赫然是两个字——丙申! “丙申?”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显然是懂行的。 丙申年,正是苏若瑶的生辰年份!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轻抚过铜钉身上那七道深深的凹痕,触感冰冷而锋利,仿佛带着岁月的恶意。 “祠堂门环被撬七次,不多不少,恰是苏若瑶为了偷换婚书,偷偷潜入祠堂的次数。”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割在王氏的心头肉上。 王氏的脸色已经彻底垮了,像一张被揉皱的废纸,毫无血色。 她死死地盯着苏挽棠手中的铜钉,完了,全完了! 她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苏挽棠,你……你休想血口喷人!”王氏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疯狂。 “血口喷人?”苏挽棠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逼王氏,“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也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她说着,突然转身,将手中的铜钉递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承煜。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让他看起来如同神祇一般。 “承煜,”苏挽棠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可愿与我重铸祠堂之门?” 萧承煜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苏挽棠的意思。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坦然地接过了那枚沾着血迹的铜钉。 铜钉入手,冰冷而沉重,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 萧承煜紧紧地握着它,仿佛握住了整个苏家的命运。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却掷地有声,坚定而有力。 苏挽棠看着他 重铸祠堂之门,不仅仅是修缮一座建筑,更是要重塑苏家的家风,重建苏家的秩序! 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卖糖葫芦喽!又香又甜的糖葫芦,谁要来一串?”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的老汉,推着一辆简陋的木车,缓缓地走了过来。 木车上插满了红彤彤的糖葫芦,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老汉满脸风霜,看起来饱经沧桑。 他一边吆喝着,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 苏挽棠原本并没有在意,可当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老汉手中的东西时,却猛地顿住了。 老汉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褪色的蓝帕,帕角处,几块铜锈斑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等等,那铜锈的形状…… 苏挽棠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承煜,却发现他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老汉手中的蓝帕, 卖糖葫芦的老汉,究竟是谁?他手中的蓝帕,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第12章 锈锁惊雷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的心跳如擂鼓,目光紧紧锁定在那褪色的蓝帕上。 铜锈的斑痕在阳光下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仿佛一切谜团都将在这一刻揭开了序幕。 “大叔,您这是……这是从哪儿来的?”苏挽棠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老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他愣了片刻,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姑娘,这……这帕子是三年前,有人偷偷塞给我的。” 苏挽棠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毛骨悚然地冷笑着:“三年前?那正是我被囚禁在祠堂的时候。您可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 老汉点头,她给了我这帕子,让我好好收好,说是日后有用。” 听到这里,苏挽棠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人群中的苏若瑶。 苏若瑶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像是被五雷轰顶。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周围的人群却像铁桶一样将她围得严严实实。 “苏若瑶,”苏挽棠的声音冰冷如刀,“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若瑶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目光四处乱瞟,最终定格在老汉手中的蓝帕上。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苏挽棠,你这是污蔑我,我绝对不承认!” “污蔑?”苏挽棠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铜钉递向老汉,“大叔,请您看看,这铜钉的锈迹,是否与您手中的蓝帕上的斑痕完全吻合?” 老汉接过铜钉,仔细对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天啊,这铜钉的锈迹确实与帕子上的斑痕完全一致!” 人群中的嘈杂声顿时停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集中在苏若瑶的身上。 苏挽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她缓缓地说道:“苏若瑶,三年前你深夜潜入祠堂,正是用这铜钉撬锁,对吗?” 苏若瑶的脸色更加铁青,她嘶声喊道:“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撬锁?” “为了遮掩铜锈,你甚至用朱砂画了胎记,对吗?”苏挽棠的声音冰冷而坚定,“这铜锈的形状,与你鬓角的‘胎记’完全吻合!” 人群中的周府嬷嬷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她跪在地上,开始翻找自己的衣襟。 不一会儿,她的手中多了一截褪色的红绳。 红绳的一端,赫然系着半枚玉佩,缺口处的铜绿与钉身的锈迹严丝合缝。 “这……这是三年前老夫人寿宴上,苏若瑶偷偷换走我姑娘及笄礼服时遗落的!”嬷嬷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泪水滑落下来。 苏挽棠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快感,她冷冷地望着苏若瑶:“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苏若瑶的脸色如纸,她尖叫着扑向苏挽棠,却被萧承煜一个箭步上前,牢牢按住手腕。 萧承煜的眼神冰冷而坚定,他低声说道:“苏若瑶,你可知道,这铜锈渗入皮肤的纹路,与三年前赌坊欠条上的指印同源?” 苏若瑶的身体剧烈颤抖,她的她终于崩溃,瘫倒在地,哭泣着说道:“我不服!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被揭穿!” 苏挽棠冷冷地俯视着她,手中握着铜钉,缓缓浸入一旁的清水。 铜锈渐渐显露,一个“戌”字凹痕清晰可见。 她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看好了,这‘戌’字凹痕,对应祠堂地窖第三层。请查查《盐铁策》原稿上的水渍走向。” 萧承煜突然上前,掀开地砖,露出浸泡在水中的竹简。 霉斑的分布与祠堂梁柱裂纹图完全重合。 他低声说道:“这正是《盐铁策》的原稿,被藏在地窖第三层,早已泡水霉变。” 苏挽棠的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解脱感,她的” 就在这时,老汉突然从担中取出七枚铜钉,每枚末端的“戌”字,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老汉颤巍巍地从糖葫芦担子底下,摸出一个油腻的布包,一层层打开,七枚锈迹斑斑的铜钉赫然在目。 每枚铜钉的尾部,都刻着一个“戌”字,只是深浅不一,像是岁月留下的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是……”老汉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这是苏若瑶每次撬锁时,铜钉与门环的摩擦痕迹!”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比菜市场还热闹。 这瓜保熟吗? 这可是年度大戏啊! 苏挽棠接过铜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并排铺开,阳光下,七枚铜钉的“戌”字凹痕,如同七张不同的面孔,诉说着七个不为人知的夜晚。 “七次撬锁,七次改命,”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在苏若瑶耳边炸响,“可配得上‘嫡女’之名?” 苏若瑶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 她机关算尽,却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挽棠,你赢了……我认输……”苏若瑶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哼,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晨光透过祠堂残破的瓦片,洒在苏挽棠的脸上,映衬着她清丽绝伦的容颜。 她拿起一枚铜钉,轻轻嵌入萧承煜的掌心。 “从前眼瞎信铜锈,”苏挽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眼中满是柔情,“如今只看真心人。” 萧承煜握紧掌心的铜钉,感受着苏挽棠指尖的温度,心中一片柔软。 他知道,这个女子,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 苏挽棠转身,准备离开这污浊之地。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春桃,却捕捉到她偷偷掩埋一个染血帕子的动作。 那帕子上的油渍,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正与七枚铜钉的锈迹交织成一幅扭曲的图案。 苏挽棠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这染血的帕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当苏挽棠走出祠堂的大门时,迎面吹来一阵微风,带着泥土的芬芳。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挣脱了枷锁,重获新生。 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更多的阴谋,但她不再畏惧。 因为她知道,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的身边,有值得她信任的人。 就在这时,苏挽棠看到萧承煜正对着春桃说着什么,春桃脸色煞白,额头冒着冷汗,支支吾吾,言语不清。 “那个…奴婢…奴婢只是…” 萧承煜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 “不必说了,我知道了。”萧承煜叹了口气,拍了拍春桃的肩膀。 “你先下去吧。” 春桃如释重负,连忙退了下去。 而苏挽棠注意到,在春桃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夜幕降临,镇北将军府内,书房的烛光摇曳不定。 周明远将一封染血的信笺狠狠地掷于案上,信笺上的字迹娟秀,带着淡淡的墨香,但上面的血迹,却触目惊心…… “苏挽棠……”周明远咬牙切齿, 第13章 墨染惊鸿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夜幕低垂,镇北将军府的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周明远那张扭曲的脸。 他怒不可遏,将一封染血的信笺狠狠地掷于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信笺上的字迹娟秀,带着淡淡的墨香,但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却像一根根尖刺,扎在他的心头。 “苏挽棠……”周明远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怒火和屈辱,“私通外男,还藏匿《盐铁策》!好一个相府嫡女,真是给脸不要脸!” 与此同时,苏府,宴席之上,推杯换盏,歌舞升平,仿佛之前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苏挽棠端坐在席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然而,她那握着茶盏的指尖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无意间瞥见了侯府老管家递来的暗号——半杯茶水,恰好映出信笺上“西厢房”三字的墨色深浅。 苏挽棠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老管家的意思。 他是在暗示自己,这封信有问题! “笔迹确实与姑娘相似。”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宴席上的喧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青竹不知何时已站在厅中,她面无表情,眼神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 只见她从袖中滑出半截铅笔,在手中灵活地转动着,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但是……”青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带着一丝嘲讽,“西厢房三年前就被王氏封死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苏若瑶是如何知晓《盐铁策》藏于房梁之上的?”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看向苏若瑶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这……这不可能……”苏若瑶脸色苍白,连连摇头,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书李不知何时也挤进了人群,他兴奋地搓着手,唯恐天下不乱地高声嚷道:“哎呦喂,各位有所不知啊!我听闻啊,这西厢房的梁柱上有一道裂痕,那纹路啊,与咱们苏家祠堂的纹路,那是一模一样啊!” 此话一出,更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众人看向苏挽棠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周明远见状,狞笑一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得意洋洋地说道:“呵呵,苏挽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怎么会知道信中的细节?除非……除非是你自己写的!” 苏挽棠闻言,缓缓放下茶盏,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周明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周世子,你未免也太小看我苏挽棠了。” 说罢,她突然毫无预兆地撩起裙摆,露出了白皙纤细的脚踝。 只见她的脚踝上,赫然纹着一道与苏家祠堂纹路一模一样的图案! “三日前,有人用铅笔屑混着朱砂,在西厢房的窗棂上刻下了‘初三’二字。”苏挽棠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而初三……恰是苏若瑶与世子私会的吉日!” 此话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全场。 众人震惊地看向苏若瑶和周明远, “我的天呐,这……这真是太劲爆了!” “原来这两人早就勾搭成奸了啊!” “真是不要脸,竟然还想陷害嫡姐!”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张妈突然跌跌撞撞地撞破厅门,冲了进来。 她神情慌张,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妆匣。 然而,她似乎是跑得太急了,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将妆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妆匣倾倒,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盐铁策》的竹简,与一枚雕工精致的玉佩,叮叮当当地坠落在地。 张妈颤抖着手指,指向地上的竹简夹层, “老夫人临终前,将这《盐铁策》托付于我保管。三年前,苏若瑶偷偷将它偷换,却没想到……竟然把世子的玉佩遗落其中!”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苏若瑶, “真是蛇蝎心肠啊!” “为了陷害自己的姐姐,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真是太可怕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苏若瑶彻底崩溃了,她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不已。 她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不是我……我没有……”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却没有任何人相信她。 周明远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他狠狠地瞪着苏若瑶, “苏若瑶,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宴席之上,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侯府老管家突然捧着茶盏跪地,打破了这混乱的局面。 “世子爷,各位宾客,请恕老奴多嘴……”他的声音颤抖,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这茶……是老相爷生前最爱的碧螺春……” 侯府老管家突然捧着茶盏,颤巍巍地跪倒在地,打破了这满堂的混乱。 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老管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什么碧螺春? 难道想用一杯茶水来洗刷苏若瑶的罪孽? 也太天真了吧! 然而,还没等老管家把话说完,苏挽棠突然出手,快如闪电,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盏,“哗啦”一声,将那碧绿的茶水泼向了那封染血的信笺! “姑娘!”老管家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茶水与墨迹相遇,瞬间晕染开来,原本娟秀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但在信笺的背面,却浮现出两个隐隐约约的字迹——“戌时”! 苏挽棠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刺周明远。 “世子不是口口声声说,‘三月初三’那日在城南赌坊吗?可真相是,那日戌时,您分明在侯府书房,与苏若瑶对账!对的,可是侯府的账目?”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周明远瞬间脸色大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万万没想到,苏挽棠竟然如此狡猾,竟然能从一封信笺中,找出如此关键的破绽! 他恼羞成怒,猛地暴起,一把拽住苏挽棠的手腕,想要将她拖走,让她闭嘴。 “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 然而,还没等他碰到苏挽棠,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青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苏挽棠的面前,一把按住了周明远的手腕。 “世子请自重!”青竹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 “世子可知,这封信笺边角的铜锈,与苏家祠堂门环上的刻痕完全吻合?”她微微用力,周明远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不得不松开了手。 “你……”周明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青竹,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丫鬟,竟然如此厉害! 说书李一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拍手大笑起来。 “哎呦喂,各位街坊邻居,听见没?听见没?原来这‘克夫’的不是嫡女,而是庶女啊!侯府要娶的,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而是苏若瑶那张‘清白’的脸啊!” 周围的百姓一听,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天呐,这苏家可真是够乱的!” “侯府也是瞎了眼了,竟然娶了这么一个货色!” “真是活该啊,被人家耍的团团转!” 苏若瑶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同死灰。 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周明远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苏若瑶,破口大骂:“贱人!你竟然敢骗我!你竟然敢……” 就在这时,苏挽棠突然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世子,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吗?”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周明远突然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第14章 裂玉惊雷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周明远这一下操作,直接把围观群众整懵了。 这是什么路数? 眼瞅着就要上演一出“坦诚相见”的戏码吗? 只见他敞开的衣襟下,胸口赫然一个烧灼的印记,歪歪扭扭像个“丑”字,细看又有点像个“赌”字。 那红肿的疤痕,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主人的荒唐。 “这……这是!”周明远涨红着脸,指着那块伤疤,声嘶力竭地吼道:“这是三年前,我在城南赌坊欠下巨额赌债,他们……他们烙下的!苏若瑶为了帮我还债,变卖了老夫人赏赐的玉佩!” 这番话,算是把苏若瑶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为了情郎典当家传宝物,这事儿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苏挽棠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早就料到周明远会这么说。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那张被茶水浸湿的信笺,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笺边角的铜锈。 “世子说,玉佩是老夫人赏赐的?”苏挽棠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那不知,这玉佩上的铜锈,又该作何解释呢?” 说着,她将信笺边角的铜锈,轻轻抹在了苏若瑶那块心形玉佩的表面。 那玉佩原本光洁莹润,沾染上铜锈后,显得格外刺眼。 “这……这能说明什么?”苏若瑶慌了,声音都开始颤抖。 “能说明什么?”苏挽棠的笑容更深了,“不如我们来仔细看看。这玉佩虽然价值连城,但雕琢的工艺却很普通,玉匠为了掩盖材质上的瑕疵,通常会在不显眼的地方做一些细微的凹陷。而这块玉佩上,恰好就有一个‘戌’字的凹痕。”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戌’字凹痕,与三年前,世子在城南赌坊欠下赌债时,被迫按下的手印,所用的印泥上的指纹,可是同源呢!”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众人七荤八素。 “我的娘咧,这嫡女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看出来!” “是啊是啊,这简直比戏文里写的还精彩!” “我说呢,这侯府世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欠下巨额赌债,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此起彼伏,像开了锅的沸水一样。 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承煜,突然上前一步。 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那玉佩呈半月形,质地温润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老夫人曾说过,这对玉佩,只赠与清清白白的人家。”萧承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举起手中的半块玉佩,与苏若瑶项间那块残缺的玉佩并列。 “诸位请看。”萧承煜指着苏若瑶玉佩上的裂纹,缓缓说道:“这裂纹的走向,可与苏家祠堂梁柱上,第三道裂痕完美对应!” “啊!”苏若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 她疯狂地摇头,想要否认,却又百口莫辩。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尖锐而刺耳。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佩,狠狠地朝着一旁的火盆砸去。 “我毁了它!毁了它!”她嘶吼着,状若癫狂。 然而,还没等玉佩落入火盆,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瞬间出现在火盆前。 青竹凌空一跃,稳稳地接住了那块即将被毁灭的罪证。 “苏二小姐,且慢。”青竹的声音依旧冰冷,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说书李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又该出场了。 他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块已经褪色的蓝色帕子。 “各位街坊邻居,老朽这里,还有一份证据!”说书李捋了捋胡须,神秘兮兮地说道,“三年前,苏若瑶偷偷潜入苏家祠堂,试图偷走苏挽棠的婚书时,正是用这块帕子,包裹着她欠下的赌债借据!” 他举起手中的帕子,指着帕子一角的铜锈,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帕子角上的铜锈,与那封信笺边角的摩擦痕迹,可是严丝合缝呢!” 这下,周明远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惨白如纸。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苏若瑶耍得团团转。 就在他感到绝望之际,却见苏挽棠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茶盏残片。 “各位,好戏还在后头呢。”苏挽棠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她举起手中的茶盏残片,指尖轻轻划过残片上的裂纹。 “这裂痕的形状,与当年苏若瑶偷换婚书时,不小心摔碎的《闺训》如出一辙。”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侯府若是想要验明正身,不如先查查世子书房的第三层暗格——那里,应该藏着苏若瑶与人私会的私情信。”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侯府书房的第三层暗格?那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苏若瑶的私情信?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青竹突然将暗卫绘制的侯府地图展开:“世子书房第三层暗格……” 青竹这一下操作,直接把围观群众的脑回路都给刷新了。 啥玩意儿? 侯府书房的暗格,跟苏家祠堂的地窖还能扯上关系? 这信息量太大,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啊! “世子书房第三层暗格,恰与祠堂地窖第三层位置对应。”青竹的声音依旧是那股子冰冷劲儿,但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枚枚精准的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花。 说书李一听这话,眼睛都直了,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没把手边的茶碗给掀翻。 “哎哟喂,我说呢!难怪侯府地窖总渗盐渍!原来……原来藏着苏若瑶偷换的《盐铁策》原稿!” 这话一出,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明远整个人都懵了,脸色惨白,身子一晃,踉跄着向后退去。 就在他后退的时候,衣袖里“Duang”的一下,掉出来半枚银簪子。 这簪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且还带着点点血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更让人觉得细思极恐的是,这簪子上的暗纹,竟然和刚才苏若瑶晕倒时,不小心露出来的帕子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半枚银簪子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叫“真相大白”的味道。 苏挽棠看着那半枚银簪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缓缓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玉佩碎片,掂了掂,然后猛地掷向一旁的铜镜。 “哐当”一声,铜镜应声而裂,碎片四溅。 “从前眼瞎认渣男,如今只看真心人!”苏挽棠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空气中的沉寂。 就在铜镜碎裂的那一瞬间,萧承煜动了。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几乎是在苏挽棠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苏挽棠的手腕因为用力过猛,有些脱力,身子微微一晃,眼看着就要摔倒。 而萧承煜,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伸出宽厚的手掌,稳稳地接住了她坠落的腕。 他的手心温热而干燥,像一块坚实的盾牌,给了苏挽棠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苏挽棠抬起头,看向萧承煜 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人群外围的王氏,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啪!” 一个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王氏手中的茶盏,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苏挽棠,你疯了?!” 第15章 血鉴浮生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你疯了?!”王氏那尖利的声音,像是指甲刮过黑板,刺得人耳膜生疼。 她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此刻扭曲得像一只暴怒的母鸡,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把苏挽棠撕成碎片。 “祠堂地窖藏着你克死生母的证据!你这个丧门星,扫把星!我就知道,你活着就是为了败坏我们苏家的名声!”王氏一边叫骂,一边用手指着苏挽棠,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她的脸上。 苏挽棠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笑意,缓缓地将一张巨大的图纸铺展开来。 那是一张祠堂的梁柱裂纹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数据和符号,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张图,记录了祠堂梁柱这三年来的裂纹变化,以及每次雨季涨水的情况。”苏挽棠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而这些裂纹和涨水的高度,与《盐铁策》上的霉斑分布,竟然完全对应。”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苏挽棠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可能!这不可能!”王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连连摇头,嘶声否认,“你一定是伪造的!你这个贱人,为了洗脱罪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挽棠却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阿福。 阿福是相府的门房,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主儿。 平时在王氏面前,他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恨不得把自己的脊梁骨都给跪断了。 此刻,他正哆哆嗦嗦地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饼,饼底压着一个上了锁的精致妆匣。 “阿福,把你的饼放下。”苏挽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福不敢违抗,连忙把饼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一旁。 就在饼落地的瞬间,那被压在下面的妆匣钥匙,突然“啪”的一声弹开了。 那钥匙看起来有些陈旧,上面布满了铜锈,齿纹也有些磨损。 苏挽棠捡起那把钥匙,走到祠堂的大门前,将钥匙插进了门环上的铜钉孔里。 “咔哒”一声,钥匙竟然严丝合缝地插了进去。 她转动钥匙,门环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这怎么可能?!”阿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苏挽棠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说书李。 “说书李,你不是最擅长讲故事吗?现在,就请你来给大家讲讲,这把钥匙的故事吧。” 说书李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高声嚷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绝对想不到,这把侯府地库的钥匙,竟然藏在相府门房的灶台底下!” “哎哟喂,我说呢!难怪侯府地库的账本总是对不上数!原来……原来是被这老小子给偷了!” 这话一出,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用一种震惊而复杂的目光看向阿福,仿佛在看一只稀有的动物。 阿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王氏夫人指使的!” “住口!你这个狗奴才,休要血口喷人!”王氏气急败坏地吼道,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捂住阿福的嘴。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苏若瑶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若瑶状若癫狂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她那白皙的脖颈。 然而,在她的脖颈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铜锈刻痕,看起来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我才是苏家正统!我才是!你们都错了!我才是应该嫁给世子的人!苏挽棠就是个冒牌货,她不配!”苏若瑶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挽棠看着她那疯狂的样子, 她缓缓地走上前,从地上捡起一根沾满了铜锈的门环铜钉,抵在了苏若瑶的锁骨凹陷处。 “这些凹痕,与祠堂门环被撬开的七次次数完全吻合。苏若瑶,你还有什么话说?”苏挽棠的声音冰冷得像一块寒冰,没有一丝感情。 苏若瑶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萧承煜,突然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卷焦黄的竹简,轻轻地抖开。 “老夫人病危时曾说,真正的家训在祠堂地窖第三层。”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他指着竹简上一根已经褪色的红色细绳,继续说道:“这与苏挽棠发间的残片,可补全当年及笄礼的完整纹路。” 苏挽棠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间。 那里,确实有一根断裂的红色细绳,那是她当年及笄礼时所佩戴的。 她一直以为,那根细绳是在被囚禁在祠堂的时候弄断的,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承煜……他到底知道多少? 一股巨大的疑惑涌上苏挽棠的心头,她抬起头,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萧承煜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 那目光中,带着一丝鼓励,一丝安慰,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就在苏挽棠想要开口的时候,王氏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疯了似的朝着祠堂内的火堆扑了过去。 “不!不能烧!不能烧!那是我们苏家的族谱!你们谁都不能动它!” 王氏一边尖叫,一边奋力地想要扑灭火堆,然而,她的动作却显得那么的笨拙和无力。 眼看着那火舌就要吞噬苏家的族谱,苏挽棠的 她猛地向前一步,拦在了王氏的身前。 “你想做什么?”苏挽棠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王氏抬起头,用一种充满怨毒的目光看着苏挽棠,嘶声吼道:“让开!你给我让开!你这个贱人,你休想毁了我们苏家的基业!” “苏家的基业?”苏挽棠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嘲讽,“你们这些蛀虫,有什么资格谈论苏家的基业?你们所做的一切,只会把苏家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话音未落,苏挽棠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王氏的手腕。 “啊!”王氏发出一声惨叫,拼命地挣扎起来,然而,她的力气在苏挽棠面前,却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苏挽棠紧紧地抓住王氏的手腕,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朝着火堆的方向推去。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火堆,那就让你好好地感受一下它的温度吧!” 王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火堆倒去,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就在她的身体即将接触到火堆的那一瞬间,苏挽棠突然松开了手。 王氏的身体失去了支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然而,苏挽棠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而是缓缓地蹲下身子,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王氏,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苏挽棠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在王氏的耳边回荡,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 “接下来,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地,把你所做的一切,都付出代价!” 苏挽棠说完,缓缓地站起身,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祠堂外走去。 她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的挺拔和坚定,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光芒。 而留在原地的,只有王氏那绝望的哀嚎,以及那熊熊燃烧的火堆…… 苏挽棠走到祠堂门口,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她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中,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了一片金黄。 “一切,都结束了吗?”苏挽棠在心中默默地问道。 就在这时,萧承煜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不,真正的……才刚刚开始……” 王氏那声尖叫,简直能把房梁震下来。 她像只疯狗一样扑向火堆,嘶吼着:“我的族谱!我的列祖列宗!你们要遭天谴啊!” 苏挽棠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王氏的胳膊,轻飘飘往旁边一拨拉,王氏那肥硕的身躯立刻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消停点吧。”苏挽棠拍了拍手,嫌弃地掸了掸衣袖,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 “这祠堂啊,该重修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讨论今天午饭吃什么。 众人却被她这气定神闲的模样震慑住了,一时鸦雀无声。 苏挽棠踱步走到火堆旁,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一本正在燃烧的《商君书》,书页被火焰舔舐,发出噼啪的声响。 “老夫人教过我,真正的家训,不在纸上。”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晨曦洒落,映照着她清丽的面容,也映照着那片废墟上升起的袅袅青烟。 那烟气中,仿佛夹杂着苏家过去几十年来的恩怨情仇,爱恨痴缠。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说书李,突然举起了手中那块染血的帕子,神情激动,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各位父老乡亲!快看!快看啊!”他高声嚷嚷着,恨不得把帕子怼到每个人的脸上。 “这帕子上的油渍,与祠堂门槛上的痕迹,简直是……天作之合!如出一辙啊!”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什么意思?难道这血帕子,就是撬锁的工具?” “我的天!这王氏,真是机关算尽啊!” “难怪大小姐说,真正的家训不在纸上,原来都在这血淋淋的算计里!” 苏挽棠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人群中的萧承煜。 萧承煜神情如常,只是袖口处,却沾着几块细小的青砖碎屑。 那是……她三年来每夜在祠堂里默写的《商君书》! 那最后一章,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祠堂的墙缝里,没想到,竟然被他发现了…… 此刻,那写满她心血的文字,正随着微风,飘散在晨光里,化为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苏挽棠的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感动、疑惑、感激…… 她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一切都乱成了一团,却又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说书李还在唾沫横飞地讲述着,王氏还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哀嚎着,而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则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永远不知疲倦。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 是时候,让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大小姐,这是……”人群外,周明远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卷泛黄的绢帛。 第16章 裂帛惊心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周明远的声音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鸭子,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手里那卷泛黄的绢帛,仿佛是烫手的山芋,抖得几乎要拿捏不住。 “这是……这是王氏亲笔写的若瑶的生辰!”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声力竭地喊道,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苏挽棠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苏挽棠指尖不易察觉地轻颤了一下。 那绢帛的颜色,带着岁月的沉淀,像是要把人拖入无底的泥潭。 她的目光何其敏锐,在众人还未看清之前,就已捕捉到绢帛边角那一抹淡淡的茶渍。 那茶渍的形状,走向…… 与侯府老管家方才递来的那盏茶,简直如出一辙!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卷绢帛和苏挽棠身上,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惊天逆转。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波澜强行压下。 她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任何一丝破绽,都可能让她前功尽弃。 “笔迹……的确与家母相似。”苏挽棠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认栽的时候,苏挽棠突然话锋一转,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她猛地掀开裙摆,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脚踝。 在那盈盈一握的脚踝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其上,触目惊心。 那是三年前,她在祠堂里受罚时留下的,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些人是如何狠心。 “这……这是什么?”有人惊呼出声,显然是被苏挽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 “这是我在祠堂里留下的印记。”苏挽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绝。 “可这绢帛上的‘戌’字凹痕,各位可曾注意到?这痕迹,与三年前王氏撬开地窖的铜钉磨损痕迹……可否吻合?” 一石激起千层浪! 满厅宾客哗然,所有人都被苏挽棠这大胆的指控给震住了。 地窖? 铜钉?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相府里,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截住了周明远递出的那块玉佩。 是青竹! 他身形如鬼魅,出手如闪电,一把夺过玉佩,退回到了萧承煜的身后,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周明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毛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这玉佩是我的!还给我!”他伸出手,想要夺回玉佩,却被青竹冰冷的眼神给震慑住了,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大小姐,这……这是老相爷生前最爱的碧螺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侯府老管家,正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盏茶,递向苏挽棠。 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但却透着一股令人信赖的忠厚。 “老相爷生前最爱的碧螺春?”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姑娘若饮下……”老管家声音颤抖。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挽棠已经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猛地抬手,将那盏茶,泼向了周明远手中的绢帛! “哗——” 茶水泼洒在绢帛上,墨迹瞬间晕开,仿佛一朵朵黑色的莲花,在绢帛上肆意绽放。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卷被茶水浸湿的绢帛,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在那晕开的墨迹之中,四个字,渐渐显现出来——“丙申年冬”。 “丙申年冬?那是什么?”有人疑惑地问道。 “那是……那是苏若瑶真正的生辰!”有人惊呼出声,终于明白了苏挽棠的用意。 祠堂梁柱!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祠堂的梁柱上。 只见在那粗壮的梁柱上,一道道裂纹,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整个祠堂笼罩其中。 周明远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万万没有想到,苏挽棠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揭穿他们的阴谋。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周明远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仿佛一只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柔地划过手中的茶盏。 在那茶盏的边缘,一道细小的裂痕,若隐若现。 “三年前,王氏私改族谱时,曾用这茶盏压住‘苏若瑶’三个字……”苏挽棠的声音轻柔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 “这裂纹的走向,与绢帛上的‘戌’字凹痕……如出一辙!” “你……”周明远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浑身颤抖不止。 就在这时,青竹突然将一幅画卷展开,画卷之上,赫然是侯府的地窖构造图,以及每一条密道的详细位置。 “世子书房,第三层暗格……”青竹的声音冰冷而机械,却如同死神的低语,在周明远的耳边回荡。 苏挽棠看着周明远震惊的表情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青竹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展开那张详尽到令人发指的地窖构造图,简直就是把侯府扒了个精光,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世子书房第三层暗格,”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恰与祠堂地窖第三层位置对应。其中奥妙,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夸张的腔调响起:“哎呦喂!我说最近侯府地窖怎么老是渗出盐渍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书人李老头,正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活像一只炸毛的公鸡。 “这还不明白吗?定是那苏若瑶偷梁换柱,把《盐铁策》的原稿藏在了地窖里!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明远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踉跄着后退。 他慌乱地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他袖中滑落半枚银簪,“当啷”一声,清脆而刺耳。 那银簪款式普通,但尾端却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更重要的是,那簪子的暗纹,与方才苏若瑶晕倒时,无意间露出的帕子上的暗纹,几乎一模一样!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什么“不守妇道”,什么“克夫丑女”,统统都是阴谋! 是这对狗男女联手设下的局! 苏挽棠看着周明远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拿起一块碎裂的玉佩,狠狠地掷向一旁的铜镜。 “哐当”一声巨响,铜镜应声而裂,碎片四溅。 “从前眼瞎认渣男,如今只看真心人!”苏挽棠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 她感到一阵眩晕,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跌落。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与冰冷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掌稳稳地接住了她的手腕。 那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萧承煜! 苏挽棠抬起头,撞进了萧承煜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里。 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 萧承煜小心翼翼地扶住苏挽棠,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默默地支持着她。 “大小姐,你没事吧?”侯府老管家颤巍巍地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他的脸上充满了担忧,仿佛生怕苏挽棠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苏挽棠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没事,谢谢您。”她知道,这位老管家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 他忠厚老实,却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异变突生!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苏若瑶猛地从地上弹起,状若疯癫。 她不顾一切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然而,在众人看清她脖颈的那一瞬间,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那如雪的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铜锈刻痕…… 第17章 血染婚书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若瑶的尖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突兀而刺耳。 她状若疯癫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襟,动作之大,仿佛要将那层薄薄的布料撕成碎片,露出那不堪入目的景象。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雪白的脖颈上,密密麻麻的铜锈刻痕宛如丑陋的藤蔓,狰狞地缠绕着,让人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那哪里是什么肌肤,简直就是一件被岁月侵蚀的古董,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这……这是什么?”有人惊呼出声,声音颤抖,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苏若瑶披头散发,状若厉鬼,指着那些铜锈刻痕,声嘶力竭地尖叫:“这!这是证据!是苏挽棠将我囚禁在祠堂地窖的证据!你们看,这纹路,这走向,与祠堂地窖第三层的霉斑走向完全吻合!是她!是她陷害我!” 她疯狂地控诉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苏挽棠头上,以此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罪恶。 苏挽棠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闹剧。 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尖抵住苏若瑶锁骨凹陷处,那里,赫然也有一道浅浅的凹痕。 “是吗?那这道凹痕又该作何解释呢?”苏挽棠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这‘戌’字凹痕,与三年前王氏撬锁时,在地窖门上留下的痕迹相差三寸。若瑶妹妹,你说,这又是谁陷害了谁呢?” 苏若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王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猛地举起手中那块染血的帕子,声嘶力竭地喊道:“别听她胡说八道!这才是证据!这帕子上的血,是苏挽棠克死她生母的证据!她天生就是个灾星!是个不祥之人!”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王氏拼命地想要将苏挽棠钉死在“克夫丑女”的耻辱柱上。 苏挽棠却只是轻蔑一笑,她拿起帕子,指尖轻轻抹去帕角上的铜锈,然后,将铜锈抹在手中的玉佩表面。 “这‘丙申’二字的刻痕走向,可与祠堂梁柱第三道裂纹对应?看来,这帕子是常年放置于梁柱之上,风吹日晒,自然沾染了铜锈。”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不知王氏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块‘年代久远’的帕子,真是煞费苦心了。” 王氏的脸色变得铁青,她死死地盯着苏挽棠, 春桃也慌了,她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妆匣钥匙,仿佛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这……这钥匙……”她结结巴巴地说着,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 苏挽棠却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三年前王氏私改族谱时,曾用这钥匙打开地窖暗格。春桃,你手抖什么?莫非是心虚了?”她指尖轻轻抚过钥匙磨损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可这凹痕走向,与苏若瑶偷换婚书时,不小心摔碎的《闺训》裂纹完全一致。看来,这钥匙,可真是物尽其用啊。” 春桃彻底瘫软在地,手中的钥匙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而绝望的声响。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侯府老管家却突然跪了下来,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在地砖上摸索着。 “老奴记得,三年前,老夫人曾将一块玉佩藏于此处……”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撬开一块地砖。 地砖被撬开,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 那红绳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鲜艳色彩,变得黯淡无光,但依然可以辨认出,那是一种极为精致的编织手法。 苏挽棠看着那半截红绳, “这……”她喃喃自语,仿佛想起了什么。 苏若瑶看到那红绳,如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红绳,想要将其毁掉。 “不!不要!不要碰它!”她疯狂地喊叫着,状若疯癫。 然而,她的手腕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牢牢地按住。 是青竹。 青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 “苏二小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这红绳,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他冷冷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这绳结走向,可与三年前老夫人寿宴上,苏若瑶私藏的赌债借据边角同源。看来,苏二小姐不仅喜欢偷换婚书,还喜欢赌博啊。”青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若瑶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 苏挽棠缓缓地走到苏若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若瑶,你机关算尽,费尽心机,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可曾后悔过?”她轻声问道,声音平静而冷漠。 苏若瑶抬起头,看着苏挽棠, “我不会后悔的!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的!苏挽棠,你休想赢我!你永远都比不上我!”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出来。 苏挽棠却只是摇了摇头, “你错了,苏若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赢你。因为,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她淡淡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就在这时,王氏突然发出一声疯狂的尖笑。 “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你们太天真了!只要毁掉所有的证据,我就还是相府的当家主母!苏挽棠,你永远都别想翻身!” 说着,她猛地将手中的那块染血的绢帛掷向一旁的火盆。 “烧了它!烧了祠堂,就能毁尽所有的证据!” 火光瞬间吞噬了那块绢帛,也映照出王氏那张扭曲而疯狂的脸。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染血的绢帛,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王氏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在火光映照下,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哈哈哈哈……烧吧!烧吧!烧光了,就没人能证明什么了!”王氏的笑声尖利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直击灵魂。 苏挽棠却只是轻蔑地勾了勾嘴角,仿佛王氏的举动在她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垂死挣扎。 她不慌不忙地从青竹手中接过那卷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图纸,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 那是一张巨大的祠堂梁柱裂纹图,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道裂纹的走向、长度和宽度,甚至连裂纹周围的霉斑都清晰可见。 “王氏以为烧了祠堂就能毁尽证据?未免也太小瞧我苏挽棠了。”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她修长的手指在图纸上游走,最终停留在几处颜色较深的霉斑处。 “这些霉斑,并非一日形成,而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侵蚀。张妈,把你三年记录的雨季涨水规律拿来。” 被点名的张妈连忙上前,颤巍巍地递上一本厚厚的册子。 苏挽棠接过册子,翻开其中几页,仔细比对。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盐铁论》残页上的霉斑分布,与张妈记录的雨季涨水规律完全对应。” “什么?《盐铁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要知道,《盐铁论》可是先祖留下来的治国之策,意义非凡,之前苏若瑶污蔑苏挽棠偷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出现了转机! 苏若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挽棠竟然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就在众人以为苏若瑶彻底完了的时候,春桃突然像触电一般惊叫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钉,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这……这锈迹……” “这锈迹怎么了?”苏挽棠明知故问道,嘴角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春桃结结巴巴地说:“这锈迹……与二小姐妆匣夹层的锁芯……完全匹配。”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石锤了! 苏若瑶偷换婚书的事情,看来是板上钉钉了。 苏挽棠接过铜钉,仔细端详。 在晨曦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钉尖上刻着几道细微的划痕。 她突然轻笑一声,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王氏以为烧了祠堂就能毁尽证据?呵呵,真是可笑。”苏挽棠抬起头,目光如炬,直射王氏,“你以为毁了物证,就能掩盖真相吗?殊不知,这世间万物,皆有痕迹。” 她指尖轻轻抚过铜钉上的刻痕,语气轻柔,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这些划痕,虽然细微,却记录着时间的流逝,也记录着人心的罪恶。” 苏挽棠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王氏那张惊恐万状的脸上。 “王氏,你以为烧了祠堂,就能毁尽一切吗?你错了,大错特错。因为,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被抹去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王氏彻底完了的时候,一直站在人群后方,默默无闻的说书李突然举起手中那页焦黑的族谱残页。 “各位,各位!老朽发现这‘苏若瑶’三字的笔迹……” 第18章 烬火涅槃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说书李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他高举着那页被烧得焦黑的族谱残页,嘶哑的嗓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各位,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快看!快看看这‘苏若瑶’三个字!老朽敢用我这说书的老本行担保,这笔迹……这笔迹与三年前那份污蔑大小姐的克夫文书,简直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啊!”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如同夏日的蝉鸣,嗡嗡作响。 “什么?你是说……这苏若瑶自己改了族谱,把自己写成了嫡女?” “我的天,这心机也太深沉了吧!难怪敢冒充嫡女嫁入侯府!”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亏我还觉得她温柔贤淑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阿福,那个原本在王氏面前点头哈腰的相府门房,此刻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哆嗦着。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烧饼,亦趋亦步地走到苏挽棠面前,谄媚地说道:“大小姐,您忙活了半天,肯定饿了吧?这是小的特意为您准备的,您尝尝?”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却没有伸手去接烧饼。 她的目光,落在了烧饼底下压着的一串钥匙上。 那串钥匙,正是苏若瑶妆匣的钥匙。 “阿福,你这烧饼倒是挺别致的,还自带‘惊喜’呢。”苏挽棠意有所指地说道。 阿福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大小姐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苏挽棠根本懒得理会他的求饶,而是径直拿起那串钥匙,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钥匙的齿纹处,有着明显的磨损痕迹,与之前春桃拿出的那枚锈迹斑斑的铜钉,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春桃,把铜钉拿过来。”苏挽棠吩咐道。 春桃连忙将铜钉递了过去。 苏挽棠将铜钉与钥匙放在一起比对,发现铜钉的锈迹形状,竟然与钥匙齿纹上的磨损痕迹完全吻合!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枚铜钉,就是打开苏若瑶妆匣的钥匙! 而苏若瑶,就是那个偷换婚书、陷害苏挽棠的罪魁祸首! 苏若瑶的脸色,此刻已经苍白得像一张纸。 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苏挽棠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走到院子里的水缸旁,将铜钉浸入清水之中。 随着清水的冲刷,铜钉上的锈迹逐渐显现出来。 那是一种深褐色的,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 “这锈迹,可不仅仅是普通的锈迹。”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上面,还有着特殊的成分。” 她转头看向萧承煜,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萧承煜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指着铜钉上的一个细小的凹痕说道:“苏姑娘说得没错。这铜锈之中,含有硝石成分,这是长期浸泡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才会形成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仔细看这个‘戌’字凹痕,这代表着特定的时间。这个‘戌’字凹痕,对应着祠堂地窖的第三层!” 说罢,他走到祠堂的角落,猛地掀开一块地砖。 “轰隆”一声,地砖被掀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洞口里,弥漫着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霉味。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地窖里浸泡着一堆竹简,竹简上布满了绿色的霉斑。 “这是……竹简?” “难道是……《盐铁策》的原稿?” 苏挽棠点了点头,肯定了众人的猜测:“没错,这就是《盐铁策》的原稿。你们再仔细看看竹简上的霉斑分布,与我之前让张妈绘制的祠堂梁柱裂纹图,是不是完全重合?” 众人连忙凑上前去,仔细观察。 果然,竹简上的霉斑分布,与祠堂梁柱裂纹图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这下,真相彻底大白了。 苏若瑶不仅偷换了婚书,还偷走了《盐铁策》的原稿,并将其藏在了祠堂地窖里,企图嫁祸给苏挽棠!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苏若瑶已经彻底完蛋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却突然跳了出来。 周府的嬷嬷,那个一直站在人群后方,默默无闻的老妇人,突然跪倒在地,开始疯狂地翻找着什么。 “我的铜钉!我的铜钉呢?!”她一边翻找,一边焦急地喊道。 众人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突然,嬷嬷的手停了下来,她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紧紧地攥在手里。 那是一截已经褪色的红绳。 “这……这是……”有人认出了红绳的来历,“这不是三年前老夫人寿宴上,苏若瑶偷换苏挽棠及笄礼服时,不小心遗落的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苏若瑶偷换礼服,是为了让苏挽棠在众人面前出丑,从而巩固自己的地位。 而这截红绳,就是她罪证! 苏若瑶彻底崩溃了。 她尖叫着,如同疯了一般,朝着苏挽棠扑了过去:“苏挽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碰到苏挽棠,就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是萧承煜。 他冷冷地看着苏若瑶,眼神中充满了厌恶:“苏二小姐,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他指着苏若瑶手腕上的铜锈,冷声说道:“这铜锈渗入皮肤的纹路,与三年前赌坊欠条上的指印,可是同源的。”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玉佩的缺口处,有着明显的铜绿。 他将玉佩的缺口,与铜钉的钉身比对了一下,发现竟然严丝合缝! “这……”苏若瑶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说书李,突然从自己的担子里取出七枚铜钉。 这七枚铜钉,大小不一,锈迹深浅各异,但每一枚的末端,都刻着一个细小的“戌”字凹痕,只是凹痕的深浅程度略有不同…… 说书李那张褶子纵横的老脸,此刻简直比说书时讲到“武松打虎”还要眉飞色舞。 他小心翼翼地从那饱经沧桑的担子里,像是变戏法似的,摸索出七枚锈迹斑斑的铜钉。 这七枚铜钉个头有大有小,身上的铁锈颜色深浅不一,像是七个饱经风霜的老兵,诉说着各自的故事。 但最扎眼的,还是钉子末端那一个个细小的“戌”字凹痕,像是用刀尖一笔一划刻上去的,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阴冷。 “各位父老乡亲,睁大你们的眼睛瞅仔细了!”说书李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唾沫星子差点没崩到苏若瑶那张惨白的脸上,“这,就是苏二小姐每次撬锁时,铜钉与那族祠地窖门环亲密摩擦的铁证!七次!整整七次啊!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七次,那就是蓄谋已久,妥妥的‘年度最佳撬锁达人’!”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惊呼,吃瓜群众们像是被按下了高潮键,兴奋地议论纷纷。 “我的天,这苏若瑶也太狠了吧!为了上位,连祖宗的地窖都敢撬!” “就是就是!这哪里是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简直就是‘女版盗墓笔记’!” 苏挽棠望着那七枚铜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挥,春桃立刻心领神会地将一块干净的木板放在地上。 苏挽棠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七枚铜钉按照锈迹的深浅程度,一枚一枚地并排铺开。 七枚铜钉,七道深浅不一的“戌”字凹痕,像是七个张牙舞爪的魔鬼,无声地控诉着苏若瑶的罪行。 “七次撬锁,七次改命。”苏挽棠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力量,“苏若瑶,你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不惜偷天换日,冒充嫡女,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可真是精彩绝伦,配得上你‘嫡女’之名?” 苏若瑶的脸色彻底垮了,她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眼神空洞而绝望。 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苏挽棠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缓缓转过身,走到萧承煜面前,伸出手,将那七枚带着锈迹的铜钉,一枚一枚地嵌入他的掌心。 萧承煜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感受到了铜钉带来的刺痛。 但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从前眼瞎信铜锈,误把鱼目当珍珠,如今,我苏挽棠,只想看真心人。”苏挽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坚定不移的决心。 说完,她没有再看苏若瑶一眼,径直转身离去。 阳光透过祠堂残破的屋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然而,就在苏挽棠转身的瞬间,她无意间瞥见,春桃正偷偷地将一块染血的帕子掩埋在祠堂的角落里。 那帕子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油渍,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而那油渍的形状…… 苏挽棠的脚步微微一顿,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低下头,再次看了一眼萧承煜掌心中的七枚铜钉,以及铜钉上那深浅不一的锈迹…… 那些锈迹,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铁锈,而是与帕子上的油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复杂而诡异的图案。 祠堂的废墟上,升起袅袅青烟,像是亡魂的叹息。 苏挽棠腕间佩戴的玉佩,在晨曦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仿佛涅槃重生的凤凰,即将展翅高飞。 只是,这重生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算计? (苏挽棠并未声张,只是将这个疑惑悄悄记在心里,转身走向苏府佛堂,她要去擦拭老夫人的牌位……) 第19章 药膳藏毒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转身,步履不停,径直走向苏府佛堂。 佛堂常年香火不断,檀香味厚重得像凝固的时光。 老夫人的牌位端正地摆放在供桌正中央,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肃穆。 苏挽棠拈起一根香,点燃,插进香炉。 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 “祖母,孙女回来了。”她轻声低语,像是怕惊扰了长眠于此的故人。 跪拜,起身。 苏挽棠拿起一旁的抹布,仔细地擦拭着牌位。 指尖拂过供桌边缘,突然,一个细小的凸起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供桌竟然有夹层! 她心中一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果然,在供桌内侧,她摸到了一道细窄的缝隙。 指尖用力,轻轻一抠,一个隐藏的抽屉被她拉了出来。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叠泛黄的契书,纸张已经有些脆,边缘也磨损得厉害,带着岁月的痕迹。 苏挽棠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借着佛堂里昏暗的光线,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厨娘阿菊,子落水时蒙老夫人所救……” 她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阿菊? 那个在苏府厨房里默默无闻,总是低着头干活的妇人? 她的儿子竟然是被祖母救下的? 而这契书,又是怎么会藏在佛堂的供桌夹层里? 苏挽棠飞速地将契书藏入袖中,仿佛握住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她必须尽快弄清楚这其中的关联。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廊下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春桃姐姐,这药膳真的要放这么多安神汤吗?会不会……”一个怯生生的小丫鬟的声音。 “会不会什么?太太吩咐的事情,你也敢质疑?”春桃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压迫感,“太太说了,那丑丫头这几天精神不太好,多放点安神汤,让她好好睡一觉,省得出来碍眼!” 丑丫头?苏挽棠? 苏挽棠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王氏,果然按捺不住了吗?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佛堂门口,透过门缝,看到春桃正趾高气扬地指挥着小丫鬟,往一碗黑乎乎的药膳里加入大量的白色粉末。 那粉末,正是安神汤。 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让她睡个好觉? 恐怕要让她们失望了。 她转身回到佛堂,将老夫人的牌位擦拭得更加干净,仿佛在向祖母诉说着什么。 很快,阿菊端着药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默默地将药膳放在桌上。 苏挽棠的目光落在药碗的碗底,那里,赫然压着半块青色的砖头,正是从祠堂里拆下来的那种。 心思电转间,苏挽棠已经明白了王氏的计划。 这药膳有问题,而这青砖,恐怕也是为了栽赃陷害! “阿菊,你过来。”苏挽棠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阿菊依言走了过来,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 “这药膳是谁让你送来的?”苏挽棠问道,语气随意得像是在拉家常。 “是……是春桃姐姐。”阿菊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哦?是吗?”苏挽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突然,她身子一晃,像是站不稳一般,猛地向前扑去。 “哎呀!”一声惊呼,药碗被打翻在地,黑色的药汁混杂着红色的朱砂,泼洒在地面上,溅得到处都是。 阿菊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身,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残局。 苏挽棠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地上的那块青砖上。 被药汁浸泡过的青砖,颜色变得更加深沉,而原本隐藏在砖缝里的痕迹,也更加清晰地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戌”字,一道道细小的裂痕,构成了这个字的轮廓。 阿菊颤抖着捡拾着地上的药渣和瓷片,手指不小心被锋利的瓷片划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大小姐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就在这时,春桃突然冲了进来,指着阿菊,尖声叫道:“好啊!你这个贱婢,竟然敢在佛堂里打翻药膳!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老夫人的忌日!你竟然敢在这里弄脏青砖,简直是罪该万死!” 她说着,就要上前抓住阿菊,一副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架势。 苏挽棠却不慌不忙地走到阿菊身边,蹲下身,将染血的药渣,轻轻地按在了袖中藏着的契书上。 “春桃,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春桃,“这裂痕的走向……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她顿了顿,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裂痕走向,可与三年前老夫人救阿菊儿子时,院墙倒塌的痕迹,相同?” 春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浑身僵硬。 阿菊也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挽棠,又看了看地上的青砖,眼泪夺眶而出。 “那日暴雨冲垮院墙,是我儿贪玩,跑到墙角,眼看就要被压在下面……是老夫人,是老夫人不顾一切地冲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儿!”阿菊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感激和悲痛,“老夫人说……‘苏家养的人,要护苏家人!’” 她突然双膝跪地,朝着老夫人的牌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触到地上的青砖血渍,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 春桃见事情败露,恼羞成怒,她从一旁拿起一根点燃的蜡烛,就要朝着阿菊扑去。 “贱婢!我烧死你!” 然而,还没等她靠近,一道黑影突然从廊下闪出,挡在了阿菊身前。 那是陈叔,那个沉默寡言,一直守护在苏府的护院,老夫人的陪嫁武师。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一座山一样,挡住了春桃的去路。 春桃挥舞着蜡烛,却不敢靠近。 她知道,陈叔的功夫很高,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陈叔可知这张护院契?上面记载着您当年为护老夫人,折断三根肋骨的事迹。”苏挽棠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千钧之力,压得春桃大气都不敢喘。 陈叔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更深了些,像刀刻斧凿般,每一道都写满了忠义。 他沉默了半晌,仿佛在回忆着那段尘封的往事。 最终,他缓缓摘下腰间那把锈迹斑斑的佩刀,郑重地放在契书旁。 刀柄上,几个字迹斑驳的小字映入眼帘:“丙申年冬救主”。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佛堂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更显寂静。 春桃的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苏挽棠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要的,就是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效果。 收买人心,可不是靠几句空话就能做到的,得拿出真金白银,哦不,是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行。 “春桃姐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苏挽棠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射向春桃。 春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也是奉太太的命令,奴婢也是没办法啊!” “奉命?奉谁的命?”苏挽棠冷笑一声,“奉王氏的命,就可以草菅人命,就可以陷害忠良了吗?” 她走到阿菊身边,扶起她,柔声道:“阿菊,你受委屈了。放心,我会为你做主的。” 阿菊早已泣不成声,她紧紧抓住苏挽棠的手,哽咽道:“大小姐,奴婢……奴婢这条命都是老夫人给的,奴婢愿意为大小姐做牛做马,报答老夫人的恩情!” 苏挽棠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她心里清楚,今天这一出,不仅仅是为了替阿菊洗脱罪名,更是为了敲山震虎,给那些暗中观察的人一个警告——她苏挽棠,可不是好惹的! 暮色渐沉,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佛堂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挽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吩咐陈叔将春桃带下去严加看管,自己则留下来,打算再陪老夫人说说话。 “大小姐,您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阿菊关切地说道。 苏挽棠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我还想再陪祖母一会儿。你先下去吧,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 阿菊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苏挽棠走到老夫人的牌位前,点燃一炷香,插进香炉。 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心中的思绪。 王氏,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未免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厢房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打破了佛堂的宁静。 苏挽棠微微皱眉,循声走去。 厢房的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她看到春桃正蹲在灶台前,鬼鬼祟祟地往灶灰里塞着什么东西。 她手里拿着一块染血的帕子,神情慌张,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氏说,只要毁了药渣里的朱砂,就能让阿菊背上污蔑之罪……”春桃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绝望和恐惧。 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好算计! 看来,王氏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了。 也好,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她悄无声息地退回佛堂,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过她心里明白,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苏挽棠轻轻关上佛堂的门,决定先回房更衣,毕竟在佛堂里待了这么久,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香火味,怪不舒服的。 而且……她眼角的余光瞥向佛堂外那堆被清理出来的灶灰,那里,还藏着一份“惊喜”等着她呢。 第20章 灶灰证心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暮色四合,夕阳如同被打翻的番茄酱,肆意泼洒在苏府的角角落落。 佛堂里,香火味儿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让人隐隐作呕。 苏挽棠觉得自己像个刚下班的社畜,浑身写满了“疲惫”二字。 “大小姐,您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阿菊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苏挽棠揉了揉眉心,摆摆手:“无妨,左右无事,我再陪祖母一会儿。你先下去吧,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特别是那堆灰。”她特意加重了“灰”这个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阿菊领命退下,苏挽棠这才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回房。 说是更衣,实则是为了支开众人,方便自己“摸鱼”。 毕竟,有些脏活累活,还是得自己亲自动手才放心。 房间里,铜镜倒映出她清丽的面容,只是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不对,是复仇之火。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走到那堆被清理出来的灶灰旁,蹲下身子,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她一边嘟囔着,一边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拂去灰尘。 终于,在一堆黑乎乎的灰烬中,她找到了一块不起眼的染血帕子。 帕子入手冰凉,带着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苏挽棠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帕子的边角。 果然,在帕子的一个角落,有一块铜锈的痕迹,形状与祠堂门环上的刻痕几乎完美重合。 “这王氏,真是个细节控啊!”苏挽棠忍不住吐槽一句。 不过,细节控也有翻车的时候。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端来一盆清水,将帕子浸入水中。 清水瞬间被染成了淡红色,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渐渐地,帕子上浮现出几行墨迹,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丙申年冬”几个字。 “丙申年冬……”苏挽棠喃喃自语,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些尘封的记忆。 丙申年冬,正是王氏偷偷修改族谱,将她从嫡女除名的日子。 “好家伙,这王氏不仅心狠手辣,还喜欢搞这些小动作!”苏挽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拿起帕子,仔细地擦拭着上面的墨迹,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 就在这时,房间的帘子突然被人掀开,小桃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她发髻上的银簪晃动着萧府赏赐的流苏,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姑娘,奴婢查清楚了!城南赎身的银票,是用您退婚时,那些百姓凑的赏钱……”小桃气喘吁吁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和愤慨。 她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砰”的一声,一个瓷碗从窗外飞了进来,狠狠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碗中滚出半块玉佩,上面用小篆刻着“苏若瑶”三个字。 “我去,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苏挽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几乎是同一时间,陈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小桃身前,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挡住了她的去路。 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映衬着陈叔冷峻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 窗外,王氏的身影一闪而过,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容。 “呵,看来这王氏是等不及了,要亲自下场了吗?”苏挽棠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染血帕子按在了旁边的灶灰上。 “春桃偷偷埋的药渣,可与三年前王氏给老夫人下的慢性毒药,同出一源?”她缓缓地说道,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挽棠身上,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阿菊颤抖着捧出一个熬药的陶罐,陶罐底部结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血痂。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小姐,奴婢发现这陶罐底部的裂痕走向,与苏若瑶妆匣夹层里的铜钉磨损痕迹,完全吻合!” “砰!”王氏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着苏挽棠:“你……你血口喷人!” 陈叔的佩刀横在了王氏身前,封住了她的退路,也封住了她所有的辩解。 苏挽棠看着王氏那张扭曲的脸,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她走到王氏面前,缓缓地说道:“王氏,你机关算尽,处心积虑,可惜啊可惜,百密终有一疏。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挽棠不再理会她,转身看向小桃, “小桃,你……”她刚想问些什么,却见小桃突然伸出手,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苏挽棠后面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是什么情况?”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仿佛有什么惊天秘密即将被揭开……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时间被冻结在小桃扯开衣襟的那一瞬间。 苏挽棠大脑嗡嗡作响,如同死机的老式电脑,卡顿得厉害。 映入眼帘的,是小桃锁骨处一道狰狞的旧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那疤痕,正是三年前小桃被王氏那个老巫婆卖入妓院时留下的烙印! “我靠,这是什么迷惑行为?”苏挽棠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这剧情走向,简直比过山车还刺激! 就在她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小桃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猛地扑向苏挽棠。 “姑娘!小桃对不起你!奴婢…奴婢…”她哭得梨花带雨,语无伦次,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还没等苏挽棠反应过来,佛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几名丫鬟举着火把,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苏若瑶身边那个狗仗人势的春桃。 “侯府来人了!要验明…验明苏若瑶的生辰八字!”春桃尖着嗓子喊道,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苏挽棠瞬间明白了,这王氏和苏若瑶这对母女,葫芦里卖的绝对是假药! 她们这是要釜底抽薪,彻底把她钉在耻辱柱上啊! “呵呵,想玩阴的?老娘奉陪到底!”苏挽棠 “陈叔!”她一声令下,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陈叔闻言,立刻会意,他抽出腰间的佩刀,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直指地面。 “哗啦”一声,佛堂地面上,瞬间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纸张。 苏挽棠定睛一看,这些纸张,竟然是当年老夫人陪嫁的田产、店铺、以及各种珍宝的契书! “我的妈呀,这是要搞事情啊!”苏挽棠忍不住在心里惊呼。 陈叔手腕一转,佩刀在契书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火光,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老夫人陪嫁护院,只效忠嫡女!谁敢造次,先问问我陈某人手中的刀!”他语气铿锵有力,如同金石撞击,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丫鬟,瞬间被陈叔的气势震慑住,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苏挽棠满意地点点头,这陈叔,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她转身,目光如刀,扫过王氏和苏若瑶那两张僵硬的脸。 “王氏,苏若瑶,你们机关算尽,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真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苏挽棠眼角的余光瞥见,春桃偷偷地将一块染血的帕子,塞进了小桃的怀中。 “嗯?这是什么操作?”苏挽棠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仔细观察着那块帕子,只见帕子的一个角落,有一块铜锈的痕迹。 那铜锈的形状…竟然与地面契书边角的裂痕,如出一辙! “我擦!这王氏,竟然在这里等着我!”苏挽棠心中怒骂,这老妖婆,真是步步为营,算无遗策啊!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苏挽棠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看着小桃,“小桃,你…” 话音未落,却见小桃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姑娘,我…” 就在这时,佛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 “侯府周嬷嬷到!奉老夫人之命,前来迎娶苏若瑶小姐!还请相府交出苏若瑶的生辰八字!” 第21章 契血裂痕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佛堂外,那一声尖锐的嗓音,像一把刺破夜空的利剑,瞬间将佛堂内的剑拔弩张推向了顶点。 “侯府周嬷嬷到!奉老夫人之命,前来迎娶苏若瑶小姐!还请相府交出苏若瑶的生辰八字!”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家伙,正主来了! 她原本还想着怎么把这出戏唱得更热闹些,没想到这周嬷嬷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送上门来了。 “来的正好!”苏挽棠心中暗道。 只见几个举着火把的仆妇,簇拥着一个穿着绛紫色对襟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嬷嬷,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那周嬷嬷三角眼,薄嘴唇,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她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走起路来“咚咚”作响,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头。 “哟,这是怎么了?都聚在这儿干嘛呢?不知道侯府的迎亲队伍都快到门口了吗?还不赶紧把若瑶小姐的生辰八字交出来,误了吉时,你们担待得起吗?”周嬷嬷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嚷道,那声音尖利刺耳,像是指甲刮过黑板,让人浑身不舒服。 王氏一听周嬷嬷来了,原本煞白的脸色瞬间恢复了几分血色。 她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迎了上去:“哎哟,周嬷嬷您可算来了!快请上座,快请上座!若瑶的生辰八字早就准备好了,这就给您拿来。” 说着,王氏就要转身去取。 “慢着!”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王氏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苏挽棠的身上。 苏挽棠不慌不忙地走到佛堂中央,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生辰八字?不急,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如让大家伙儿都开开眼,看看这相府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说着,苏挽棠玉手一挥,指向地面上铺满的契书。 “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满地的契书,可都是当年我外祖母,也就是苏家的老夫人,给我娘亲置办的嫁妆!每一张都价值连城,每一张都代表着苏家的底蕴!” 火把的光芒映照在契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人眼花缭乱。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星星点点的血迹。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些血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隐隐约约地显现出几个字——“丙申年冬”。 周嬷嬷原本还趾高气扬,此刻看到满地的契书,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虽然是个下人,但也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更何况,这些契书上还沾着血迹,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斗。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嬷嬷的语气也不由得放缓了几分。 苏挽棠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周嬷嬷,而是转头看向阿菊。 阿菊会意,猛地跪倒在地,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襟。 “嘶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佛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阿菊的胸口,赫然有一道狰狞的旧疤。 那伤疤纵横交错,足有半尺长,看起来触目惊心。 “老夫人当年救我性命时曾说过,苏家血脉,当护嫡女!我阿菊这条命,是老夫人给的,自然要誓死效忠大小姐!”阿菊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哗……”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这阿菊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计划,竟然被阿菊给破坏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受了苏挽棠的指使,故意来污蔑我的!”王氏气急败坏地指着阿菊,厉声呵斥道。 阿菊冷笑一声,丝毫不惧王氏的威胁。 “我有没有胡说,大家心里清楚!老夫人对大小姐的疼爱,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倒是你王氏,这些年来,处处打压大小姐,克扣大小姐的吃穿用度,甚至还诬陷大小姐‘克母妨弟’,将她囚禁在族祠三年!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老夫人吗?你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吗?” 阿菊的话,如同利剑一般,狠狠地刺向王氏的心脏。 王氏顿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挽棠满意地点点头,阿菊这波助攻,简直完美! 她转头看向陈叔,微微一笑。 陈叔立刻会意,手腕一转,佩刀再次在契书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火光。 “滋啦滋啦……” 刺耳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只见在火光的映照下,契书上竟然显现出了一行小字——“丙申年冬,王氏私改族谱”。 “我的天……” 人群中再次响起一片惊呼。 这王氏,竟然连族谱都敢私自篡改,简直是胆大包天! 王氏彻底慌了。 她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败在了苏挽棠的手里。 “不……不是我……我没有……”王氏语无伦次地辩解着,但却没有任何人相信她。 苏挽棠冷冷地看着王氏, “王氏,你还有什么话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说着,苏挽棠将目光转向小桃。 “小桃,你……” 苏挽棠的话还没说完,小桃却突然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姑娘,我……” 就在这时,春桃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扑向小桃。 “你……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背叛我!” 原来,春桃是想抢回小桃手中的那块染血的帕子。 但她还没来得及碰到小桃,就被陈叔的刀锋给拦住了。 “春桃,你想干什么?”陈叔冷冷地问道,手中的佩刀闪烁着寒光。 春桃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敢再上前一步。 小桃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 “姑娘,我……我对不起你……” 说着,小桃缓缓地将帕子展开。 只见帕子的一个角落,有一块铜锈的痕迹。 那铜锈的形状…竟然与地面契书边角的裂痕,如出一辙! “三年前,王氏派春桃下毒,想要害死我娘,却不知药渣里混着《盐铁策》的朱砂!这帕子上的铜锈,就是最好的证据!”苏挽棠冷声道。 “什么?《盐铁策》?” 《盐铁策》可是当朝太傅所著的治国宝典,价值连城! 王氏竟然为了陷害苏挽棠的母亲,不惜用《盐铁策》的朱砂来下毒,简直是丧心病狂! 春桃见事情败露,顿时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不……不是我……都是老夫人指使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王氏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个贱婢!你竟然敢攀咬我!” 说着,王氏就要冲上去撕烂春桃的嘴。 但苏挽棠却拦住了她。 “王氏,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事到如今,你就算杀了春桃,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说着,苏挽棠蹲下身子,捡起一张契书。 “王氏,你以为你毁了这些契书,就能瞒天过海了吗?真是太天真了!” 苏挽棠指尖划过契书的边缘,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你知道吗?这些契书的每一页夹层,都藏着我外祖母手书的‘护主’二字。只要用火一烧,字迹就会显现出来。” 说着,苏挽棠将契书凑到火把旁。 只见在火光的炙烤下,契书的夹层里,果然显现出了两个娟秀的字迹——“护主”。 “这……” 王氏彻底绝望了。 她万万没想到,苏挽棠竟然如此心思缜密,早就料到了一切。 苏挽棠站起身,环视四周,目光如炬。 “陈叔的肋骨,阿菊的儿子,小桃的赎身银——可配得上‘苏家养的人’?”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王氏脸色灰败,如同朽木一般瘫坐在地上。 她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周嬷嬷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她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苏若瑶小姐呢?她的生辰八字呢?” 苏挽棠根本没有理会周嬷嬷,而是径直走到佛堂门口,抬头望向夜空。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风,要变了……”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的契书,被火光灼烧的地方,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些奇怪的纹路…… 那纹路,像是某种图腾,又像是某种印记…… 苏挽棠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些纹路。 渐渐地,那些纹路越来越清晰,最终汇聚成了一个模糊的字——“镇”…… 周府嬷嬷惊觉契书上的火痕,竟显出…… 周府嬷嬷那张涂满劣质胭脂的脸,瞬间扭曲成一团。 她死死盯着契书上焦黑的痕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声音都劈叉了:“镇……镇北将军?!” 那四个字,像是带着千钧之力,震得整个佛堂都嗡嗡作响。 要知道,“镇北将军“这四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府邸的封号,更是手握重兵,戍守边疆的萧承煜!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就知道,外祖母不会让她孤立无援。 她慢条斯理地将那张残破的契书,按在了佛堂一根粗壮的梁柱上。 “王氏口口声声说我‘克母妨弟’,霸占我娘亲的嫁妆,私吞苏家的家产。可这满地的契书,字字泣血,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苏挽棠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这佛堂的裂痕,与契书烧毁后的走向完全相同,这说明什么?说明外祖母在临终前,早已将苏家托付给了镇北将军府!”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苏挽棠,就算沦落到如此境地,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谁敢动苏家的东西,就先问问镇北将军府答不答应!” 周府嬷嬷脸色惨白,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苏挽棠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镇北将军府,那可是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存在啊! 佛堂里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破旧的窗棂,发出呜咽的声音。 晨光终于刺破了佛堂的窗棂,驱散了夜的黑暗。 苏挽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是王氏的丫鬟! 她眯起眼睛,看见那丫鬟手中高举着火把,正疯了似的冲向内宅的方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让人心生不安。 苏挽棠攥紧手中的契书残页,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瞥见陈叔腰间佩刀映着小桃泪光涟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陈叔,”苏挽棠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可愿与我一起,守住苏家最后的火种?” 陈叔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小桃也擦干了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苏挽棠看着两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到佛堂门口,目光穿透晨曦,望向苏府内宅的方向。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走吧,陈叔,小桃,”苏挽棠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属于我们的反击,开始了……” 第22章 火烬证盟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晨曦像一把利剑,劈开了笼罩在苏府上空的阴霾。 然而,这光明并未带来温暖,反而映照出更加刺眼的一幕——院墙外,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王氏那丫鬟手中的火把,如同引燃罪恶的导火索,将东厢房无情吞噬。 “王氏,你这是要烧了苏家吗!”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陈叔,这个沉默寡言的护院,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反手抽出佩刀,寒光闪烁,一刀劈开了挡在眼前的佛堂木门。 “咣当”一声巨响,仿佛劈开了苏府多年来的沉寂和压抑。 “契书上的镇北将军印鉴,可比这把刀更重?”陈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在王氏的心上。 他手腕一抖,刀锋精准地挑开丫鬟手中的火把,那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落在王氏的脚边,火星四溅,烫得她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啊!我的裙子!”王氏惊恐地尖叫着,手忙脚乱地扑打着身上的火星。 就在这时,阿菊,这个平时默默无闻的厨娘,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果决。 她抄起一口沉重的铜锅,盛满了冰冷的井水,毫不犹豫地泼向肆虐的火舌。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瞬间浇灭了一大片火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王氏夫人,您这玩火的本事,可真不怎么样。”阿菊冷笑着,将空空的铜锅往地上一扔,发出“咣当”一声闷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紧接着,阿菊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沾满了药渣的帕子,狠狠地塞进王氏的怀中。 “您说这朱砂是苏若瑶的胭脂?那为何混着《盐铁策》的批注墨迹?”阿菊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戳王氏的痛处。 “你……你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氏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神却慌乱地飘向一旁的春桃。 春桃,这个平时看起来温顺可人的丫鬟,此刻却像一尊石像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渗出了点点血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然而,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小桃,苏挽棠的贴身丫鬟,突然发难,一把扯开了王氏的衣襟。 “你……你干什么!放肆!”王氏惊恐地尖叫着,拼命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衣襟,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王氏的后背上,赫然显现出一片狰狞的刺青。 那是一道道鞭痕,早已被岁月的流逝和契血的浸染变得模糊不清,却依然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这……这是……”围观的仆役们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桃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愤,也带着一丝解脱。 “老夫人说过,苏家养的人,脊梁骨要挺直!王氏,你私刻老夫人印章,陷害大小姐,这些鞭痕,就是你罪证!” 三年前,王氏为了篡夺苏家的家产,偷偷私刻了老夫人的印章,被陈叔发现后,狠狠地抽了一顿鞭子。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王氏将此事压了下来,并对外宣称自己是“不小心摔伤”。 如今,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我……我没有!你们……你们这是污蔑!”王氏声嘶力竭地辩解着,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苏挽棠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 她缓缓地抬起脚,踩在满地的契书残页上,一步一步地走向内宅正门。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定,那么有力,仿佛要将这地面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而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地面上竟然隐隐显现出“护嫡”二字,仿佛在宣告着苏挽棠才是苏家真正的主人。 陈叔和阿菊一左一右,紧紧地跟在苏挽棠的身后,如同两尊守护神一般,守护着她的安全。 二十余名仆役,手持烛台,围成一道坚实的人墙,将王氏和那些想要阻拦她的人,牢牢地挡在外面。 “请王氏夫人去佛堂听契书全文。”苏挽棠的声音平静而淡漠,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正在宣判着王氏的命运。 王氏看着眼前这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屏障,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苏府的控制。 “不……我不去!我死也不会去的!”王氏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就在这时,苏挽棠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着王氏。 “王氏夫人,你确定不去吗?”苏挽棠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仿佛一只猫在戏耍着一只老鼠。 王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的她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突然,王氏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扑向地面,一把抓起一张契书残页,疯狂地撕扯起来。 “我撕了你!我撕了你!我撕了你们这些妖言惑众的东西!”王氏状若疯狂地尖叫着,将手中的契书残页撕成了碎片,漫天飞舞。 然而,就在这时,苏挽棠却突然抬起手,从袖中滑落出半张残页…… 王氏的疯狂撕扯,像一只困兽最后的挣扎,漫天飞舞的纸片,昭示着她最后的体面也荡然无存。 然而,苏挽棠袖口滑落的那半张残页,却如同一柄利剑,瞬间刺穿了王氏所有的伪装。 橘色的火光贪婪地舔舐着残页的边缘,也将那四个字映照得格外清晰——萧承煜亲署!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半张残页上。 镇北将军府三公子萧承煜,那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小阎王”,谁敢轻易招惹? 更何况,这“亲署”二字,分量可就重了去了! “镇北将军府……”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颤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小桃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里带着委屈,也带着一丝解脱:“大小姐,苦尽甘来了!将军府的人,今晨就守在角门了!” 这句话,无疑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轰”的一声,炸得众人七荤八素。 将军府的人早就来了? 而且还守在角门?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苏挽棠早就和将军府搭上线了?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 她机关算尽,却没想到,苏挽棠竟然暗度陈仓,给她来了这么一出釜底抽薪! 苏挽棠并没有理会王氏的绝望,她眼神平静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仆役,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有震惊,有疑惑,有畏惧,也有……期待。 她缓缓地走到祠堂门前,捡起一张还算完整的契书残页,用一枚精致的银针,将它牢牢地钉在了门楣之上。 “啪!” 一声轻响,却如同惊雷一般,震慑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这一下,不仅仅是钉住了一张契书,更是钉住了苏挽棠重掌苏府的决心和魄力! 当苏挽棠转身准备离开时,从内室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王氏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咒骂。 不用想也知道,那老巫婆又在里面砸东西了。 呵,由她去吧,蹦跶不了几天了。 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对身边的陈叔说道:“陈叔,你的伤……要紧吗?” 陈叔愣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板,语气坚定地说道:“大小姐放心,老奴这条命都是苏家给的,区区旧伤,不算什么!” 苏挽棠的目光落在陈叔的肋骨处,那里有一道早已愈合的伤疤,那是当年陈叔为了保护她,硬生生挨了一刀留下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道伤疤依然清晰可见,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 “陈叔,明日,请所有仆役来佛堂验契。”苏挽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要他们当面说清,这些年,受恩苏家的事。” 说罢,她便不再停留,径直走出了院子,只留下陈叔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 陈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他知道,明天,将会是苏府彻底变天的一天。 而此时,苏挽棠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轻轻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眼神深邃而平静。 这玉镯是萧承煜送给她的,说是护身符,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承诺呢? 晨曦微露,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陈叔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 他站在佛堂门口,身后,是整齐列队,手持烛台的三十余名仆役…… 第23章 血契连心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晨曦像一块巨大的琥珀,温柔地包裹着苏府。 佛堂外,陈叔笔挺地站在门前,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沟壑,却无法磨灭他眼中的那份忠诚。 他身后,三十余名仆役如同两排沉默的士兵,在微光中列队站立。 每人掌心都紧紧按着一块契书碎片,仿佛握着决定命运的钥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让人隐隐感到不安。 阿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小心翼翼地走到苏挽棠面前,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大小姐,您一夜没睡,多少喝点吧。” 苏挽棠接过汤碗,却没有立刻喝,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阿菊身上,轻声问道:“王氏如何了?” 阿菊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昨夜那老妖婆一口气灌了三壶烈酒,疯疯癫癫的,吐得满地都是,连吐出来的血里都带着朱砂味儿,像是想给自己画个什么符咒镇邪呢!”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王氏是真的慌了,都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她端起醒酒汤,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暖意瞬间涌遍全身,驱散了些许疲惫。 随后,她将汤碗递还给阿菊,缓缓走到队伍前方。 苏挽棠手中拿着一张残破的契书,那是从祠堂门楣上取下的,饱经风霜,边缘已经泛黄。 她举起契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想必大家都认得这东西吧?这是你们的卖身契,也是你们与苏家命运相连的证明。” 突然,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但是,有些人似乎并不珍惜这份缘分,想要背叛苏家,甚至不惜伪造契书,颠倒黑白!” 说着,苏挽棠猛地撕开自己的中衣,露出光洁的后背,以及腰间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道疤痕已经有些年头了,颜色泛白,但依旧清晰可见,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那里。 “这道疤,是三年前我在族祠被压在梁柱下时留下的。”苏挽棠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也带着一丝悲凉,“当时,老夫人为了保我,咬破手指,用血在这伤口上画了一个‘护’字。她说,苏家的女儿,就算死了,也要护住苏家的血脉!” 她转过身,让所有人都看清那道疤痕,以及疤痕上那隐约可见的血色痕迹。 “这道疤,比王氏找人纹的刺青更真!比她口口声声说的孝道更重!它代表着苏家的血脉,也代表着苏家的尊严!”苏挽棠的声音掷地有声,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小桃适时地捧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枚小巧的私印,印章的材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四周的花纹也有些磨损,看得出是有些年头的物件。 “这枚私印,是我从王氏的妆匣里偷出来的。”小桃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也带着一丝不屑,“这上面的印记,与那些伪造的契书上的印记,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把大小姐钉死在耻辱柱上,王氏可谓是费尽心机,不仅伪造契书,还篡改了苏若瑶的生辰八字,妄图让她取而代之!但是,她机关算尽,却算不到人心!” 小桃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仆役身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她可以改八字,可以伪造契书,但她改不掉你们替苏家背过的黑锅!改不掉你们受过的恩惠!更改不掉你们心中的良知!” 陈叔缓缓走到队伍前方,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契书,那是他这些天来四处搜集的,每一张都代表着一个仆役与苏家的渊源。 “现在,我将宣读这些契书。”陈叔的声音苍老而有力,“我要让所有人都听清楚,这些年来,苏家是如何对待你们的!王氏又是如何奴役你们的!” 陈叔开始宣读契书,每一张契书都记录着一个仆役的故事,有的是被卖身为奴,苏家出钱赎身;有的是家乡遭灾,苏家施粥救济;有的是身患重病,苏家出钱医治…… 随着陈叔的宣读,在场的仆役们的情绪也开始发生变化。 有些人低下了头,眼中闪烁着愧疚的光芒;有些人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还有些人则开始小声啜泣,显然是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情感。 就在陈叔宣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好了!不好了!” 王氏的贴身丫鬟翠儿,如同疯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冲进佛堂,撞破了门槛,摔倒在地。 她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手中紧紧攥着几页染血的纸张。 “夫人…夫人她说…苏若瑶…苏若瑶她…她今晨…今晨吞了…吞了《盐铁策》!”翠儿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 “噗——” 阿菊猛地呛出一口血痰,喷洒在地上,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捂着胸口,痛苦地咳嗽着。 与此同时,她怀中的婴儿,原本还发出细微的啼哭声,也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整个佛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不知所措。 苏挽棠眼神一凛,快步走到翠儿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残页。 纸张上鲜血淋漓,字迹模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仔细地辨认着上面的内容。 这些残页,确实是《盐铁策》的一部分,但却被人撕得七零八落,显然是被故意破坏过的。 苏挽棠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张残页上,指尖轻轻点着其中一处夹层,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三年前春桃下毒时……”苏挽棠接过翠儿递来的残页,指尖轻点其中一处血迹浸染的夹层,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令人作呕。 她强忍着不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三年前春桃下毒时,可知道药渣里混着的不只是朱砂?” 众人一愣,皆是不解其意。 只有王氏,原本疯癫的神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恐慌。 苏挽棠却没有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她将残破的《盐铁策》残页举起,对着夕阳的光芒。 只见那原本模糊的血迹,竟如同被激活一般,开始缓缓流动,在纸面上形成一道道诡异的纹路。 “这是……”有仆役惊呼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苏家血脉,以血为契。”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手中的残页撕成两半,一半扔向陈叔,一半扔向阿菊。 “陈叔,阿菊,你们二人是苏家最忠诚的仆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今日,我便以苏家嫡女的身份,与你们二人缔结血契,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陈叔和阿菊毫不犹豫地接住残页,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上面。 刹那间,整个佛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那些原本已经风干的血迹,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开始缓缓蠕动,最终汇聚成一个血红色的符文,悬浮在半空中。 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将整个佛堂染成一片血红。 王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疯狂地挣扎着想要逃离。 然而,她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 随着最后一个仆役在契书上按下手印,血红色的符文缓缓落下,融入到每一张契书中,也融入到每一个仆役的身体里。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流淌,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苏挽棠看着眼前这些与自己命运相连的仆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苏挽棠站在佛堂中央,看着那些疲惫不堪的仆役,心中充满了感慨。 接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彻底铲除王氏这个毒瘤,为苏家,也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然而,就在她暗自下定决心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一丝异样。 陈叔腰间佩刀映着落日余晖,竟闪烁着一丝诡异的绿光——那正是王氏最常用的鹤顶红色泽! 苏挽棠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攥紧了身边小桃的手,身体也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小心!”她低声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那是木料开裂的声音。 苏挽棠猛地抬头,只见祠堂的梁柱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那裂痕并不明显,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但是,苏挽棠却敏锐地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逼近。 “大小姐,怎么了?”小桃察觉到苏挽棠的异样,连忙问道。 苏挽棠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梁柱上的裂痕,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她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陈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刀,神色凝重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出潜在的危险。 就在这时,祠堂的梁柱之上,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紧接着,一道更加粗大的裂痕,如同狰狞的伤疤一般,出现在梁柱之上,并且还在不断地延伸,扩大。 整个祠堂都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仿佛随时都要坍塌一般。 苏挽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陈叔,带大家……”苏挽棠刚想让陈叔带大家撤离,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惊呼声打断。 “陈叔,你的刀!” 苏挽棠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陈叔手中的佩刀,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发黑,仿佛被某种剧毒侵蚀了一般。 陈叔也发现了自己佩刀的异样,他脸色大变,连忙将佩刀扔在地上,然而,那把刀却并没有停止腐蚀,而是继续发出“嗤嗤”的声响,冒出一股股黑色的烟雾。 “这……”陈叔惊恐地看着地上那把正在不断腐蚀的佩刀, 苏挽棠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原本以为,只要解决了王氏,苏家就能恢复平静。 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等着她…… 第24章 裂柱藏锋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祠堂之内,危机四伏。 那梁柱之上的裂痕,仿佛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裂缝深处,渗出一种诡异的墨绿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小桃惊恐地捂住口鼻,脸色煞白。 苏挽棠的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她死死地盯着那墨绿色液体,总觉得这东西绝非善类。 而此刻,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陈叔手中的佩刀,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发黑! 刀身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嗤”声。 “我的刀!”陈叔惊呼一声,连忙将佩刀扔在地上。 然而,那把刀仿佛被某种诅咒缠身,即便脱离了陈叔的手,也依旧没有停止腐蚀。 黑色的烟雾从刀身上冒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叔惊恐地看着地上那把已经面目全非的佩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苏挽棠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毒药,而是某种更加阴毒、更加可怕的东西。 “大小姐,小心!”小桃紧紧地站在苏挽棠身前,如临大敌。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镇纸!老夫人的镇纸!”阿菊突然发疯似的冲向供桌,一把抱起老夫人灵位下的青铜镇纸,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苏挽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阿菊是老夫人身边最信任的厨娘,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阿菊,怎么了?”苏挽棠连忙问道。 阿菊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那方青铜镇纸, 苏挽棠见状,不再追问,而是快步走到阿菊身边,拿起那方镇纸仔细端详起来。 镇纸通体青铜色,造型古朴,正面刻着一些祥云纹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当苏挽棠翻过镇纸,看到内侧刻着的一行小字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萧承煜亲制”。 是萧承煜!镇北将军府的小公子!他怎么会和苏家祠堂扯上关系? 苏挽棠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将镇纸对准梁柱上的裂痕,猛地插了进去。 “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整个祠堂都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地震了一般。 “啊!”小桃惊叫一声,一把拽开苏挽棠,惊恐地指着地面:“大小姐,地砖下有暗格!” 苏挽棠顺着小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块青砖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缝隙。 没有丝毫犹豫,苏挽棠一把掀开那块青砖。 尘封已久的暗格出现在众人眼前。 暗格之中,静静地躺着半幅已经褪色的舆图。 苏挽棠拿起舆图,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竟然是镇北将军府驻守的边疆要塞的地图! 而且,看地图的绘制手法,年代久远,至少是十几年前的东西。 “这…这怎么可能?”苏挽棠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震惊。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从祠堂的梁柱夹层中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呵呵呵…苏挽棠,你果然还是太嫩了。” 是王氏! 苏挽棠猛地抬头,看向梁柱的上方。 “苏家祠堂本就是我王氏的陪嫁之物,这些毒烟…足够让你背上弑母之名!”王氏的声音充满了得意和阴毒。 “毒烟?!”苏挽棠心中一凛。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叔的佩刀会无缘无故地腐蚀,为什么祠堂的梁柱会突然开裂。 原来,这一切都是王氏设下的一个局,一个让她万劫不复的死局! “王氏,你这个毒妇!”苏挽棠怒吼一声,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然而,王氏却并没有理会苏挽棠的怒骂,只是发出一阵阵阴冷的笑声。 “苏挽棠,你以为你赢了吗?呵呵呵…你错了,你大错特错!” 就在这时,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陈叔突然拔出腰间的另一把佩刀,猛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陈叔,你干什么?!”苏挽棠惊呼一声,完全不明白陈叔要做什么。 陈叔的脸上露出一种决绝的表情,他看着苏挽棠,语气沉重地说道:“大小姐,当年救阿菊之子时,老夫人说过‘以血为契’。” 说完,陈叔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挥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陈叔的衣襟。 陈叔强忍着剧痛,将鲜血抹在梁柱裂痕处的一张契书之上。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墨绿色毒烟,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竟然开始疯狂地向陈叔手腕上的血迹涌去。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毒烟都被血迹吸附殆尽。 苏挽棠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当苏挽棠看清契书夹层中新出现的纹路时,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毒烟,这是王氏私通边将的证据!将军府要的,就是这份‘契血为盟’。” 王氏机关算尽,竟然是为了将苏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阿菊将婴儿藏在佛龛后,抄起铜香炉砸向梁柱机关。 崩落的木屑中…… 阿菊的动作快如闪电,仿佛一只护崽的母兽。 她眼疾手快地将那哇哇啼哭的婴儿小心翼翼地藏进佛龛之后,抄起供桌上沉重的青铜香炉,怒吼一声,朝着那梁柱间的机关狠狠砸去。 “哐当”一声巨响,整个祠堂都跟着颤了三颤。 木屑四处飞溅,灰尘漫天飞舞,呛得人直咳嗽。 苏挽棠眯起眼睛,在纷乱的木屑中,她眼尖地瞥见了几片从机关夹层中掉落的纸片。 那纸片边缘的颜色,让她瞬间警觉。那是……苏若瑶常用的胭脂色! 苏挽棠一把抓住一片纸片,展开一看,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落款是她看不懂的边疆暗语。 信纸上暧昧的措辞和隐晦的承诺,无一不指向王氏与边关将领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信纸边缘,赫然印着几点未干的胭脂,那是苏若瑶独有的桃花醉! 好啊,怪不得王氏如此处心积虑,原来是想卖国求荣! 还拉上自己的好女儿,真是母女情深,感天动地! 苏挽棠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这对母女的丑恶嘴脸公之于众。 “大小姐,小心!”小桃惊呼一声,将苏挽棠拉到一边。 最后一块被机关控制的毒烟木料终于坠地,祠堂内的墨绿色毒烟也消散殆尽。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臭味,让人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显然是有人正朝着祠堂的方向飞奔而来。 苏挽棠知道,是时候了。 她迅速将手中染血的契书塞进陈叔的手中,语气冰冷而坚定:“陈叔,你立刻带着这份契书,去告诉将军府的人。我要王氏在苏家正厅,当着所有人的面,重新签下仆役契——用她自己的血!” 陈叔接过契书,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祠堂外飞奔而去。 祠堂外,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了悠扬的晨钟声,紧接着,又是沉闷的更鼓声。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宁静,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苏挽棠站在祠堂门口,抬头望向远方。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氏,苏若瑶,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要让她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她们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祠堂。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确保阿菊和孩子的安全,还要……布置好明天的“舞台”。 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 正厅,檀香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神安宁的香气。 王氏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空白的仆役契,旁边是一支用鲜血浸透的毛笔。 她抬起头,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站在一旁的苏挽棠,仿佛在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第25章 血契为盟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正厅内,檀香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虚假的安宁。 王氏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此刻比墙灰还白,浑身筛糠似的颤抖,仿佛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鹌鹑。 她哆哆嗦嗦地捧起那支饱蘸血墨的毛笔,笔尖颤巍巍地指向那张空白的仆役契,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张通往地狱的通行证。 “苏家嫡女……”王氏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若真有护仆之心,何不先还我王氏陪嫁祠堂?那祠堂可是我王家祖上……” 苏挽棠端坐在太师椅上,指尖轻叩着红木案几,发出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声响,像死神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在王氏的心头。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犀利得像是淬了毒的刀锋。 “王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苏挽棠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将军府的镇纸已验明,这祠堂本就是当年老夫人用《盐铁策》换来的。怎么,王夫人是想说,这镇北将军府,也觊觎你那破祠堂不成?” 她这话一出口,正厅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镇北将军府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手握重兵,戍守边疆的铁血之家! 别说一个破祠堂,就算王氏把整个苏家都拱手送上,人家也未必看得上眼。 还没等王氏回过神来,陈叔突然发力,一把掀开了正厅中央那块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 地毯下,露出了几块毫不起眼的地砖,地砖之下,赫然是一个隐藏极深的暗格! 陈叔从暗格里取出一张羊皮卷轴,双手呈给苏挽棠。 苏挽棠接过卷轴,缓缓展开,只见上面绘制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标记,赫然是一幅边疆要塞图! “王氏夫人私通边将的密信,就夹在苏若瑶的胭脂匣里。”陈叔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王氏的心上。 王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解。 然而,这还没完。 阿菊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一步一步走到大厅中央。 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护在身后,仿佛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她拿起一个托盘,将里面黑乎乎的药渣倒在了案几上。 “这是王氏夫人命人送来的‘安神汤’的药渣,”阿菊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朱砂混着鹤顶红,王氏夫人可真舍得下本钱,这药方,可配得上‘护嫡’二字?” 空气瞬间凝固了。 朱砂,安神定惊,是滋补良药。 鹤顶红,剧毒之物,见血封喉。 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哪里是安神,分明是索命! 王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那是死灰,是绝望的颜色。 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王氏会彻底崩溃的时候,她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 “苏挽棠!你别得意!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王氏猛地抓起那支血墨毛笔,将笔杆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只要苏挽棠愿意当着苏家所有人的面立下字据,永不掌家,我就签下这份契书!”王氏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刮得人耳膜生疼。 小桃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她猛地拽住苏挽棠的衣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姑娘,万万不可啊!这契书的第三页,有老夫人用血写下的遗言——‘嫡女不掌家,苏氏必亡’!” 苏挽棠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契书第三页,那里有一道细微的裂痕,隐约可以看到几点暗红色的血迹。 她反手按住小桃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陈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叔,取将军府带来的青铜镇纸来。” 陈叔闻言,立刻转身走出正厅,片刻之后,他抱着一方古朴的青铜镇纸走了进来。 那镇纸通体青铜色,造型古朴大气,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陈叔将青铜镇纸放在契书之上,苏挽棠拿起镇纸,毫不犹豫地朝着地砖猛地砸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青铜镇纸稳稳地嵌入地砖之中,与地面严丝合缝。 就在镇纸落地的瞬间,整张仆役契上突然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威严的印章,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镇北将军亲署! 这,正是萧承煜今晨命人火速送来的认证! 当王氏颤抖着落下血指印时,苏挽棠突然将契书倒转:“契中注明……” 当王氏那抖如筛糠的手指,终于颤巍巍地按在血契上,留下一个猩红的指印时,整个正厅都静得落针可闻。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着檀香,熏得人头晕脑胀。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碴子,冻得王氏浑身发冷。 她慢条斯理地将契书倒转过来,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语气却冷得如同地狱吹来的寒风:“契中注明,若夫人再行毒害之实,仆役可共举逐主。” 说着,她眼角的余光扫向王氏身后。 只见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裙的丫鬟,正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她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和袖口处露出的半截信笺,却暴露了她的真实心境。 苏挽棠眼神一凛,她清楚地看到,那半截信笺的边缘,沾染着与祠堂毒烟相同的绿漆! “王夫人,看来您的人,并不像您一样安分呢。”苏挽棠轻笑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她并未立刻揭穿,而是选择将这份怀疑,深深地埋在所有人的心底。 夜幕降临,暮色像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笼罩着整个苏府。 残阳如血,将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红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苏挽棠将那份染血的契书,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古朴的木匣之中。 那木匣是老夫人的遗物,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却也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 “姑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小桃端着一盏热茶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坚定而充满希望。 苏挽棠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却也驱散不了她心中的寒意。 她看着小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真是她的幸运。 “小桃,你也去休息吧,(今晚)可能不太平。”苏挽棠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小桃点了点头,她知道苏挽棠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太多的忙,只能默默地守护着她。 苏挽棠目送小桃离开,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那正是从王氏丫鬟袖中截下来的密信残片,上面写着一些隐晦的字句,以及一个熟悉的印章——那是属于边疆某个将领的私印! 苏挽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密信残片上的一抹诡异的绿漆。 那颜色,与契书裂痕中的毒液,几乎一模一样!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王氏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就在这时,内宅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那哭声凄厉而绝望,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在黑暗中无助地哀鸣。 苏挽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屋檐,望向内宅的方向。 “不好,恐怕是王氏贼心不死,又想对稚子下手!”苏挽棠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攥紧手中的密信残片,一股强烈的怒火涌上心头。 王氏,你真是死性不改! 就在她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姑娘,且慢。” 苏挽棠猛地回头,只见陈叔正站在门口,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胸口。 “陈叔,你怎么了?”苏挽棠连忙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陈叔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苏挽棠。 “姑娘,这是老奴偶然得到的一颗药丸,能够解百毒,或许能派上用场。”陈叔的声音虚弱而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苏挽棠接过瓷瓶,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陈叔对苏家的忠心耿耿,真是让她感动。 “陈叔,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苏挽棠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安慰。 陈叔点了点头,然后,他深深地看了苏挽棠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苏挽棠看着陈叔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但她顾不上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下那个无辜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将密信残片和瓷瓶放入怀中,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冲出了房间,朝着内宅的方向飞奔而去。 苏挽棠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和一盏摇曳的烛光。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开了紧闭的窗户,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屋内,陈叔遗落的,半片带血的衣角,在风中轻轻飘动。 “姑娘宅心仁厚,可这步险棋,当真走得对吗……” 第26章 暗香惊变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相府的走廊中,夜风猎猎,吹动着她的衣袂,也吹散了她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救人!必须救人!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证据确凿,都抵不过一条鲜活的生命! 她一路疾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赶到了内宅。 婴儿的哭声更加凄厉了,一声声,仿佛一把把尖刀,刺痛着她的心房。 “王氏!你敢!”苏挽棠怒吼一声,猛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王氏正抱着一个襁褓,满脸“慈爱”地哄着,而那个婴儿,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涨得通红。 “苏挽棠!你来做什么?!”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 “我来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你又想做什么?!”苏挽棠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刺王氏。 “我……我只是在哄孩子睡觉而已,你不要血口喷人!”王氏色厉内荏地说道,眼神却闪烁不定。 苏挽棠根本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襁褓。 “哇……”婴儿离开了王氏的怀抱,哭得更加厉害了。 苏挽棠小心翼翼地打开襁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婴儿的脖子上,赫然勒着一根细细的银丝! 这要是再晚来一步,恐怕…… 苏挽棠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她猛地抬起头,双眼喷火地盯着王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异变突生!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苏挽棠猛地回头,只见原本站在门口的陈叔,突然捂住心口,脸色惨白地栽倒在地。 “陈叔!”苏挽棠惊呼一声,连忙冲了过去。 她扶起陈叔,焦急地问道:“陈叔,你怎么样了?!” 陈叔痛苦地呻吟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契……契书……第三页……夹层……有毒针……” 毒针?! 苏挽棠心中一惊,连忙撕开陈叔的衣襟。 只见在他的心口处,赫然插着一根细小的毒镖,镖尖泛着诡异的绿色,与密信残片上的绿漆,如出一辙! “谁动了祠堂的镇纸?!”苏挽棠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厉声喝问道。 祠堂的镇纸,一直放在供桌上,平时根本无人敢动,除非……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氏的声音颤抖着,眼神躲闪,不敢与苏挽棠对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砰!” 阿菊端着一碗药膳,不小心撞到了门槛,药碗脱手而出,泼洒在了地上的契书上。 “哎呀!这可怎么办……”阿菊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要擦拭。 然而,就在药膳接触到契书的瞬间,异变再次发生! 原本泛黄的契书,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丝丝缕缕的血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阿菊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苏挽棠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契书,瞳孔骤然紧缩。 血色! 是血! 药膳里有血!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阿菊:“药膳里有什么?!” 阿菊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药膳是老夫人吩咐奴婢熬的,奴婢只是照做而已……” 老夫人! 又是老夫人!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她走到契书前,仔细地观察着那些血色纹路。 渐渐地,她发现,这些血色纹路,竟然组成了一幅图案! 一幅……军械图! “戍边军械图!”苏挽棠脱口而出,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她连忙将地上的香灰与密信上的绿漆并置,两者在水的作用下,竟然也显现出字样——戍边军械图! 王氏! 她竟然真的和边将勾结,图谋不轨! “王氏!你还有什么话说?!”苏挽棠怒吼一声,声震屋瓦。 王氏彻底慌了,她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 “逼你?!”苏挽棠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为了荣华富贵,竟然不惜出卖国家,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救命啊!救命啊!大小姐要杀人啦!”王氏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 几个丫鬟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老夫人可是您的长辈……”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说道。 然而,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却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块手帕,狠狠地甩向陈叔的伤口。 “小桃!小心!”苏挽棠惊呼一声。 然而,已经晚了。 那块手帕,精准地击中了陈叔的伤口。 “咳……咳咳……” 小桃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陈叔伤口处的毒镖。 “小桃!你……”苏挽棠惊呆了。 小桃松开嘴,咳出一口带着绿色的血沫,虚弱地说道:“小姐……没……没事……契书……夹层里……藏着……老夫人……手绘的……解毒方……用的是……《盐铁策》批注的墨……” 《盐铁策》! 苏挽棠的脑海中再次闪过一道灵光。 她连忙将染着毒药的手帕按在契书的裂痕处,果然,在墨迹的晕染下,一行小字缓缓浮现出来——戍边守将萧承煜的副将,李成! 萧承煜! 是他! 苏挽棠猛地抓住王氏的手腕,厉声问道:“三年前春桃投毒那日,可有边将密使来府?!” 王氏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苏挽棠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我……”王氏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阿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这……”阿菊指着婴儿的襁褓,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阿菊的手上。 只见她正死死地拽着襁褓中的一块衬布,那衬布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印章…… 那是……老夫人的私印! 阿菊那颤抖的声音,像一枚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那根哆嗦的手指,汇聚到了那块小小的衬布上。 苏挽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目光如同X光,穿透那层薄薄的布料,直达真相的核心。 那不是普通的布料,那是用上好的云锦裁制的,柔软得像婴儿的肌肤。 但在云锦之上,却赫然印着一枚小巧却极具威慑力的印章——那是苏家老夫人的私印! “老夫人救我儿时说过,苏家血脉要护住边疆命脉!”阿菊的声音带着哭腔,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她紧紧攥着那块布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老夫人临终前,拉着奴婢的手,一字一句地嘱咐,说苏家世代忠良,绝不能让奸人得逞!” 苏挽棠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 老夫人,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即便在弥留之际,心心念念的,依旧是家国大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快步走到契书前。 此刻,被药膳浸湿的契书,已经完全显露出了那幅血色军械图的全貌。 那是一处隐蔽的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道路可以进出。 山谷之中,标注着一个个粮仓和军械库的位置,甚至连岗哨和暗哨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苏挽棠的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心中一片冰凉。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军械图,这分明就是一份详细的军事部署图! 有了这份图,敌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攻破边关,长驱直入! 她又拿起那张染着绿漆的密信残片,与契书上的军械图仔细比对。 两张残片,竟然完美地拼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地图! 而地图的中心,正对应着军械图上标注的一处军需囤积地! “好啊,好一个王氏!”苏挽棠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你竟然敢通敌卖国,简直是罪该万死!” 王氏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在这一刻彻底暴露。 “来人!”苏挽棠厉声喝道,“将这些罪证,全部钉在正厅的柱子上,让苏家上下,都好好看看,这王氏是如何的丧心病狂!” 几个护院闻声而动,手脚麻利地将契书、密信、带血的襁褓布,以及那根淬了毒的银针,一一钉在了正厅的柱子上。 夜风呼啸,吹动着那些罪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就在这时,祠堂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苏挽棠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循声望去。 只见王氏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正跌跌撞撞地向祠堂的方向跑去。 她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如同见了鬼一般。 苏挽棠的目光落在王氏脚下,那里散落着几片被撕碎的纸片。 她走上前去,捡起一片纸片,借着月光仔细辨认。 那是一封信,一封用上好的宣纸写成的信。 信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胭脂味。 信纸的落款处,印着一枚小小的印章,那是一枚用上等和田玉雕琢而成的海棠花印章。 苏挽棠的心猛地一沉。 这枚海棠花印章,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苏若瑶妆匣上的纹样! 她又拿起另外几片纸片,拼凑在一起。 “……承煜……边关告急……军需……” 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映入苏挽棠的眼帘。 又是萧承煜! 苏挽棠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一直以为,萧承煜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小公子,却没想到,他竟然也参与到了这起通敌卖国的阴谋之中! 她死死地盯着王氏逃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王氏一边跑,一边疯狂地撕扯着手中的信纸,仿佛想要将所有的罪证都毁灭。 她跑到祠堂门口,却被一扇紧闭的大门挡住了去路。 她疯狂地拍打着大门,声嘶力竭地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逼我的!” 然而,无论她如何哀求,大门始终没有打开。 王氏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苏挽棠缓缓走到王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冰冷如刀。 她捡起地上被撕碎的信纸碎片,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 最终,一封完整的信,呈现在她的面前。 信上写满了萧承煜对苏若瑶的思念之情,以及他对边关战事的担忧。 在信的末尾,萧承煜还提到了军需物资的囤积地点,与契书上标注的位置,竟然完全一致! 她将那张拼合好的戍边图,缓缓地按在了王氏的心口。 “将军府送来密报……”苏挽棠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第27章 裂帛断情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能把人冻僵的寒意:“将军府送来密报,副将已被拿下。这绿漆毒针……可是边将给您的谢礼?” 王氏闻言,如遭雷击,原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 她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被抓住……” 苏挽棠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王氏的内心:“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在这时,王氏突然发了疯一般,猛地撕开了自己的衣襟! “嘶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别过头去,不敢直视。 然而,当他们再次看向王氏时,却全都愣住了。 只见王氏的后背上,赫然刺着一行字——“苏家养的人,脊梁要挺直!”那笔锋遒劲有力,入木三分,带着一股凛然的正气。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那行字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胎记。 那胎记的形状,竟然与阿菊怀中婴儿的胎记,一模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阿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氏背上的刺青和胎记,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叔原本就因为中毒而显得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得像一张纸。 他咬着牙,忍着剧痛,缓缓地拔出了插在自己手臂上的那枚绿漆毒镖。 “三年前,老夫人让我暗中保护阿菊的孩子,我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陈叔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深深的懊悔,“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老夫人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她让我保护的,不仅仅是阿菊的孩子,更是苏家的未来啊!” 小桃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药方,小心翼翼地按在了契书的裂痕处。 “嘶——” 一阵轻微的声响过后,药方上的墨迹竟然慢慢地渗透到了契书之中,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也变得清晰起来。 “天呐,你们快看!”小桃指着契书上的字迹,惊呼道,“这些墨迹显现出来的名字……全都是戍守边关的将领!而且……而且这些名字,全都是王氏在祠堂机关里刻下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氏身上,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王氏像是彻底疯了一般,突然抄起供桌上的一个青铜镇纸,狠狠地砸向了那份契书。 “砰——” 一声闷响,镇纸重重地砸在了供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苏挽棠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那枚镇纸。 她低头一看,只见镇纸的内侧,竟然刻着一行小字——“萧承煜亲制”。 “萧承煜?又是他!”苏挽棠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她原本以为萧承煜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小公子,却没想到,他竟然也参与到了这起阴谋之中。 然而,更让苏挽棠震惊的是,在那行“萧承煜亲制”的小字下面,竟然还隐藏着另外一行字——“戍边军械账册在东厢密柜”。 “戍边军械账册?!”苏挽棠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说这份契书只是证明了王氏与边关将领勾结的证据,那么这份账册,就足以证明她通敌卖国了! 就在这时,阿菊突然抱着孩子,疯了一般地冲向了东厢房。 一声巨响,东厢房的房门被阿菊狠狠地撞开。 她冲进房间,四处翻找,最终,在墙角的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阿菊没有钥匙,她抱着孩子,狠狠地撞向了那个柜子。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阿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个柜子撞开。 “哗啦——” 柜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全都是一些账册。 “这些……这些都是军械账册!”阿菊颤抖着双手,拿起一本账册,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军械的名称、数量和去向。 “三年前,老夫人病重的那一夜,曾经偷偷地把我叫到床前,让我把这些账册藏起来……”阿菊的声音哽咽,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说这些账册关系到苏家的生死存亡,一定要好好保管……我一直不明白这些账册有什么用,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原来王氏竟然一直在暗中转移军械!” 苏挽棠接过阿菊手中的账册,仔细地翻阅起来。 她发现这些账册上记录的军械去向,竟然与契书上的戍边图路线完全重叠! 而且,这些路线的终点,竟然都指向了一个地方——王氏陪嫁的祠堂地底! 苏挽棠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王氏:“看来,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你这祠堂的地底了。” 祠堂里,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忽明忽暗。 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王氏的心头。 王氏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苏挽棠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忠心耿耿的仆役身上,沉声道:“陈叔,小桃,阿菊,还有各位叔伯,今天,我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挽棠走到祠堂中央,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仆役,立刻拿起工具,掘开祠堂地基!” “大小姐,这……”陈叔有些犹豫,毕竟祠堂是苏家的祖宗祠堂,掘开地基,是大不敬的行为。 “不必多言!”苏挽棠厉声道,“如果我苏家真的有什么对不起祖宗的地方,那也是因为出了王氏这样的败类!今天,我就是要让祖宗们亲眼看看,我苏挽棠是如何拨乱反正,重振家风的!” 陈叔见苏挽棠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连忙吩咐下去。 很快,仆役们便拿来了锄头、铲子等工具,开始挖掘祠堂的地基。 一下,两下…… 泥土飞溅,尘土飞扬。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不断被挖开的地基上,期待着,又害怕着。 苏挽棠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忐忑。 她不知道,在这祠堂的地底,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只知道,她必须要找到真相,为苏家,为那些无辜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挖掘之后,锄头碰到了一个硬物。 一声闷响,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被挖开的地基。 苏挽棠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扒开泥土。 一个黑色的箱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箱子很大,也很重,上面布满了灰尘和泥土。 苏挽棠费力地将箱子从地基里抬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箱子。 然而,当她看清箱子里面的东西时,却瞬间愣住了。 箱子里装的,竟然不是军械账册…… 苏挽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她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吗? 就在这时,一个仆役突然惊呼一声:“大小姐,您快看!这箱子底下……还有东西!” 苏挽棠连忙俯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箱子底下。 只见在箱子的底部,竟然压着一张羊皮卷轴。 苏挽棠拿起卷轴,缓缓地展开。 当她看清卷轴上的内容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这竟然是一份地图! 一份详细标注着边关地形和兵力部署的地图! 而在这份地图的旁边,还用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大昭二十三年,戍边军械账册……” “……另有乾坤……” 当苏挽棠带仆役掘开祠堂地基时,挖出的不仅是那堆积如山的军械账册,还有一面血迹斑驳、印着鲜红王氏指印的戍边军旗! 那旗帜上以血为墨,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助XXX(敌国名),灭大昭苏氏!” 王氏看见那面旗帜,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不!这不是我的!是有人栽赃陷害!苏挽棠,你这个贱人,你毁我清白!”说着,她就像一头发疯的母猪,张牙舞爪地扑向一旁的火盆,企图毁尸灭迹。 “清白?就你?”小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王氏的手腕,眼神里充满了鄙夷,“老夫人,您吞下的《盐铁策》残页,可写着‘苏氏嫡女掌商政’!这算盘珠子崩您脸上了,您装瞎呢?” 王氏被小桃拽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她恶狠狠地瞪着小桃,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但此刻,她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那面戍边军旗,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穿了她虚伪的面具,将她丑陋的真面目暴露在阳光之下。 暮色四合,天边泛起一抹血红色的晚霞,像极了王氏此刻的心情,绝望而又疯狂。 苏挽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将最后一份军械账册塞进陈叔手中。 这些账册,足以证明王氏通敌卖国的罪行,让她万劫不复。 “大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陈叔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充满了坚定。 苏挽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望向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王氏背后,还隐藏着更加强大的势力,一场更加残酷的斗争,正在等待着她。 就在这时,角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祠堂废墟的宁静。 苏挽棠微微皱眉,心想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祠堂废墟中那块闪烁着幽幽青铜色光芒的镇纸,那是用青铜铸造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纹路。 这镇纸是萧承煜送给她的,说是镇宅辟邪,当时她只觉得是些无用的玩意儿,随手丢在了祠堂里。 但现在,看着那在夕阳下闪烁着奇异光芒的镇纸,苏挽棠的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想起今天早上,萧承煜在她耳边低声说过的话:“挽棠,你仔细看看那份契书的裂痕走向,是不是与将军府密室的机关图,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萧承煜在胡言乱语。 但现在回想起来,萧承煜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难道说,这块青铜镇纸,与将军府的密室,有着某种联系? 苏挽棠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迫切地想要解开这个谜团。 风吹过废墟,带来几丝凉意,也吹动了苏挽棠鬓角的碎发。 她望着那在暮色中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青铜镇纸,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真相,或许就隐藏在这片废墟之中。 “陈叔,你带人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苏挽棠轻声说道。 陈叔有些担忧地看了苏挽棠一眼,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大小姐,您多加小心。” 待陈叔带着众人离开后,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向了那片废墟。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着那块闪烁着青铜色光芒的镇纸。 苏挽棠循着青铜镇纸反光,潜入祠堂废墟…… 第28章 密室藏契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夕阳的余晖,像是被揉碎的金箔,勉强照亮了坍塌过半的苏氏祠堂。 苏挽棠小心翼翼地避开断裂的房梁和散落的瓦片,循着那青铜镇纸反射出的微弱光芒,一步一步,宛如寻宝般地,向废墟深处摸索。 这感觉,就像是玩一场大型的密室逃脱,只不过这次赌上的,是整个苏家的命运。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腐朽的气息,呛得人直咳嗽。 苏挽棠用衣袖捂住口鼻,放轻脚步。 她知道,王氏的人肯定还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敌人的圈套。 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冰冷的墙砖。 那触感,与周围粗糙的砖石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奇异的凹陷。 苏挽棠心中一动,屏住呼吸,仔细地摸索着。 那凹陷的纹路,蜿蜒曲折,竟然与那份被撕毁的契书上的裂痕走向,惊人地吻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隐藏款”? 苏挽棠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按向那块砖石。 “咔哒”一声轻响,砖块竟然缓缓地向内移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暗格。 暗格不大,但里面却藏着一个卷轴,用几页破旧的《盐铁策》残页包裹着。 苏挽棠小心翼翼地拿出卷轴,入手沉甸甸的,像是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大小姐!小心!”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祠堂废墟的寂静。 阿菊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苍白,神情惊恐。 “王氏……王氏要害你!”阿菊嘶声力竭地喊道,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的瓷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瓷碗四分五裂,碗里的药渣混杂着刺眼的朱砂,溅得到处都是。 那股怪异的味道,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苏挽棠眉头紧锁,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这是什么?”她厉声问道。 阿菊颤抖着指着地上的药渣,语无伦次地说道:“是……是王氏的丫鬟今晨送到厨房的‘安神汤’……我……我偷偷留了一点药渣……这药渣里……混着与契书毒针……同源的绿漆!” 什么? 苏挽棠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陈叔。 只见陈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此刻在夕阳的映照下,竟然泛起一层诡异的青光。 那是中毒的迹象! “大小姐,快……快离开这里!”陈叔咬着牙,艰难地说道,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苏挽棠的心沉到了谷底。 王氏的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不仅要夺走苏家的家产,还要置自己于死地! “大小姐,让我看看这契书!” 一直沉默不语的小桃,突然开口说道。 她从苏挽棠手中接过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 羊皮卷轴带着岁月的痕迹,泛着淡淡的黄色。 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记录着苏家历代仆役的姓名、籍贯、卖身契年限等信息。 小桃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突然,她的手猛地一颤,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大小姐……你看!” 苏挽棠凑上前去,只见羊皮卷轴的每一页边缘,都用鲜血写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小字:“护主!” 那字迹,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老夫人的笔迹。 “这……这怎么可能?”苏挽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老夫人竟然在每一份契书上都用血书标注“护主”二字!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老夫人早就预料到苏家会遭遇不测,提前做好了准备!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卷轴的夹层里,竟然还藏着一本账册。 账册记录着三十年前,苏家为了摆平一些事情,让一些忠仆替自己背黑锅的详细经过。 “大小姐,这……这本账册是……”小桃的声音哽咽了。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说道:“这是王氏的罪证!有了这些,我们就可以彻底扳倒她!” “不对!大小姐,你看这里!”小桃突然指着卷轴的封面,惊呼道:“这……这不是我们之前找到的《盐铁策》吗?这……这竟然是苏若瑶偷换的!” 苏挽棠这才注意到,包裹着羊皮卷轴的,竟然是几页残破的《盐铁策》。 而这几页残页,正是之前苏若瑶交给自己的“真迹”! “好啊,我说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把《盐铁策》交出来,原来是偷梁换柱!”苏挽棠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若瑶真是太阴险了!”小桃气愤地说道。 “大小姐,小心!”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杀意的声音突然传来。 紧接着,一道火光划破夜空,一支燃烧的火把,狠狠地向苏挽棠手中的羊皮卷轴砸去。 “休想得逞!”陈叔怒吼一声,奋力甩出腰间的佩刀。 刀光一闪,精准地斩断了火把。 火把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老夫人说过,苏家血脉的血能解毒!”陈叔不顾伤势,猛地拔出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羊皮卷轴的裂痕之上。 奇迹发生了! 原本黯淡无光的羊皮卷轴,在鲜血的浸润下,竟然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 卷轴的背面,浮现出一行用隐形墨水书写的字迹:镇北将军府萧承煜。 是谁?是谁在背后默默地守护着自己? 就在苏挽棠震惊之际,陈叔已经摇摇欲坠。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羊皮卷轴递给苏挽棠,虚弱地说道:“大小姐……把契书……按在……密室的门楣上……” 苏挽棠在最近的发现带来的兴奋感的驱使下,心脏在胸腔里像鼓一样怦怦直跳,她走近了密室那阴暗的入口。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腐朽的气味,唯一的声音是她自己急促呼吸的遥远回声。 她把那卷古老的卷轴——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空灵光芒——按在沉重的石门楣上。 卷轴粘在了石头上,随着师傅伤口的血渗入缝隙,一连串细微的咔嗒声在空气中回荡,就像一台沉睡已久的机器的齿轮开始运转。 墙砖开始移动,一个隐藏的隔间慢慢露了出来。 在阴影中,放着一个小木箱,它的表面刻满了象征忠诚和保护的精致图案。 苏挽棠颤抖着双手伸出手,拿起了盒子。 她发现里面不是金子或珠宝,而是三十枚小铜印。 每一枚都已生锈磨损,但它们的意义却一目了然。 这些是仆人们的私章,正是那些被王氏收买和欺骗的人所拥有的印章。 印章上的图案,曾经是忠诚的象征,如今却与卷轴上沾满鲜血的“护主”标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苏挽棠检查这些印章时,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梁骨袭来。 铜印在渐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光,在房间里投下诡异的影子。 这冷酷地提醒着她家族所遭受的背叛和欺骗。 卷轴上的血与铜印交融在一起,似乎跳动着一种超凡的能量,将她与先辈们的遗志和牺牲联系在了一起。 远处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这清楚地表明苏家内宅出了问题。 苏挽棠紧紧握住印章,看了一眼阿菊,阿菊正抱着一个有着奇特绿色胎记的婴儿,那胎记与王氏皮肤上的绿色刺青惊人地相似。 毒药的绿色残渣正从地板缝隙中渗出,无声却有力地见证着所犯下的恶行。 “大小姐,快走!”阿菊低声说道,声音因急切而颤抖。 “我们不能让王氏的阴谋得逞!” 苏挽棠点了点头,决心更加坚定。 她知道必须要做什么,而且时间紧迫。 她最后看了一眼密室,轻声说道:“我们会揭穿这一切,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她深吸一口气,手里握着铜印,转身朝佛堂走去,老太太的英灵在那里等着她。 第29章 血誓焚香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手握三十枚锈迹斑斑的铜印,步入佛堂。 檀香袅袅,老夫人的牌位在香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注视着一切。 她将铜印一枚枚按在契书那触目惊心的裂痕之上,动作虽轻,却掷地有声,仿佛要将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重新钉回原位。 “王氏用这些印骗你们卖主,可知道契书夹层里,藏着当年苏家为你们赎身的银两账?”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陈叔,那个沉默寡言,一直守护着苏府的护院,突然暴起发难。 他猛地将腰间佩刀插入佛堂的地砖之中,力道之大,刀身几乎没柄而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陈叔已然拔刀而出,刀锋之上,赫然挑着一卷泛黄的账册。 那账册,纸张泛黄,边角卷曲,带着岁月的痕迹,却也带着无法抹去的真相。 “这是……”有人惊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苏挽棠接过账册,目光扫过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迹,那是当年苏家为了赎回这些仆役,所支付的真金白银。 每一笔,每一划,都清晰地记录在册,铁证如山,容不得半点狡辩。 “王氏私吞赎身银两,天理难容!”人群中有人愤然喊道,打破了佛堂的寂静。 而就在这时,阿菊怀中的婴儿,那块奇异的绿色胎记,在契书的映照下,竟然泛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如同老夫人血书一般的颜色,令人毛骨悚然。 那红色,仿佛是冤魂的控诉,是真相的显现。 小桃,苏挽棠的贴身丫鬟,一向坚韧不屈的她,此刻也再也忍不住,哭着撕开了王氏身边一个丫鬟的裙摆。 “你们看看,看看她腰间藏的是什么!”小桃声嘶力竭地喊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丫鬟腰间,赫然藏着一个精致的鹤顶红药囊。 “昨夜夫人让您送来‘安神汤’,可知道汤里混着与祠堂毒烟同源的绿漆?”苏挽棠冷冷地质问道。 真相,如同破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安神汤?那是要害老夫人性命啊!” “太恶毒了!竟然连老夫人都不放过!” 群情激愤,愤怒的火焰在佛堂内熊熊燃烧。 而就在这怒火即将达到顶点之时,所有的仆役,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朝着苏挽棠,朝着老夫人的牌位,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誓言: “苏家养的人,脊梁要挺直!” 这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佛堂嗡嗡作响,也震碎了王氏最后的希望。 王氏,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相府主母,此刻终于慌了。 她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扑向契书,想要将那罪证销毁。 “不!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王氏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然而,陈叔,那个沉默寡言的护院,却如同磐石一般,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手中的刀锋,闪烁着寒光,将王氏的去路,牢牢地封死。 王氏绝望地看着眼前的刀锋,看着那些曾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仆役,看着那份凝聚了所有罪证的契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契书上的铜印,突然闪烁起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烈日一般,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光芒散去,契书上的字迹,竟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仆役卖身契,竟然显现出“戍边军械账册”几个大字。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戍边军械?这……这怎么可能?”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契书的背面,竟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指印。 那指印,与祠堂地基挖出的军旗指印,竟然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挽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也充满了期待。 她隐约感觉到,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一个足以撼动整个大昭王朝的秘密。 “大小姐……”阿菊抱着孩子,担忧地看着苏挽棠。 苏挽棠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契书之上。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她必须尽快揭开这个秘密,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苏家。 她缓缓抬起手,将契书,朝着佛堂中央的香炉,缓缓按去…… “大小姐,不可!”陈叔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苏挽棠的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契书,按在了香炉之上。 火舌,瞬间舔过契书,舔过那写满罪证的血书…… “你……”王氏死死地盯着苏挽棠, 苏挽棠没有理会王氏,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在火焰中燃烧的契书。 “娘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她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 苏挽棠转过头,看着阿菊,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菊,你知道吗?有些事情,只有让它彻底燃烧,才能看到真相……”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泛黄的纸张,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纸张燃烧的焦糊味儿。 苏挽棠眯起眼,盯着那团跳跃的火苗,仿佛要从里面看出花儿来。 就在这噼啪作响的火焰中,奇迹发生了! 原本记录着卖身契的字迹,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迅速褪色。 紧接着,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赫然显现——“嫡女掌家,苏氏不亡!” “哇!”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仿佛在看一场特效炸裂的大戏。 这反转,简直比看八点档狗血剧还刺激! 阿菊抱着孩子,也激动得手都抖了。 她猛地将怀中的婴儿举了起来,那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庄严肃穆的气氛,哇哇大哭起来。 “大家看!”阿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也充满了坚定,“这孩子的胎记!与契书上的纹路,竟然完全重合!这…这正是老夫人留下的‘护嫡’印记!” 苏挽棠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出“认主”大戏,心中却在飞速运转。 老夫人,你这埋梗埋得够深的啊! 简直是古代版的“指纹解锁”! 随着最后一块铜印被仆役们郑重地按在契书上,佛堂内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苏挽棠的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王氏的卧房。 就在刚才,她清楚地听到,从那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嘶哑而绝望,仿佛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苏挽棠的指尖,轻轻抚过契书边缘新显现的纹路,那是一道极其隐蔽,若隐若现的图案——“镇北将军密室”。 “镇北将军?”苏挽棠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站在身旁的陈叔。 这个沉默寡言,一直忠心耿耿守护着苏府的护院,此刻正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佩刀。 刀身上,似乎反射出一抹诡异的绿光,与祠堂里燃烧的毒烟,有着惊人的相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那是从王氏的卧房里传来的。 “大小姐……”阿菊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挽棠,似乎想说些什么。 苏挽棠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话:“阿菊,照顾好孩子。” 说完,她转过身,朝着王氏的卧房走去。 她的步伐坚定而沉稳,仿佛要走向一个未知的战场。 陈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佛堂里,只剩下燃烧的契书,和面面相觑的仆役们。 苏挽棠走到王氏卧房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吱呀——” 房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房间里,到处散落着翻倒的箱子和柜子,里面的东西被扔得满地都是。 王氏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苏挽棠!你……你想干什么?!”她看着苏挽棠, 苏挽棠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径直走到房间中央,蹲下身,捡起一张被撕碎的图纸。 图纸上,画着一些精密的机械构造图,以及一些陌生的文字。 “这是……”苏挽棠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枚私印上。 那枚私印的材质非常特殊,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金属制成。 她捡起那枚私印,仔细端详着。 私印的底部,刻着一个极其隐蔽的符号。 当她看清那个符号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这竟然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叔,突然开口说道:“大小姐,小心!” 苏挽棠猛地抬起头,却发现陈叔手中的佩刀,已经朝着她狠狠地劈了下来…… “陈叔,你……” 第30章 裂印断脉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猛然抬头,陈叔那张忠厚老实的脸,此刻如同被最浓重的阴影笼罩,扭曲得让她几乎认不出来。 刀光闪烁,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直劈她的面门。 “陈叔,你疯了?!”苏挽棠惊呼,一个铁板桥险险避过。 劲风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带起一阵刺痛。 这一下,她是真的懵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木讷的陈叔,竟然会突然暴起伤人! “大小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陈叔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一击不中,反手又是一刀,刀刀致命,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苏挽棠身形灵活,不断躲闪,同时脑海飞速运转,试图找出陈叔叛变的理由。 “为了王氏?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陈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神情狰狞:“好处?大小姐,你太天真了。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用银子可以衡量的。” 说话间,他手中的佩刀突然泛起一股诡异的黑气,刀身上原本锃亮的光泽,也如同被腐蚀一般,变得暗淡无光。 苏挽棠瞳孔骤缩,她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绿漆味儿。 “绿漆……难道……” 她猛然想起之前在祠堂里燃烧的毒烟,以及王氏卧房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刺鼻气味。 “契书!”苏挽棠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什么。 她立刻朝身后的仆役们大喊:“快!把契书拿来!” 阿菊抱着孩子,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张被烧了一半的契书。 “大小姐,给你!” 苏挽棠接过契书,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王氏用绿漆毒针污染了整座内宅地下水道!”她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王氏的阴谋。 怪不得,怪不得府里的人最近总是感觉身体不适,原来是王氏在暗中下毒! “娘的,这老巫婆,真是够狠的!”苏挽棠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心中怒火中烧。 就在这时,阿菊突然将婴儿的襁褓展开,露出了里面的内衬——那是一块已经褪色的绣帕。 “大小姐,你看!”阿菊指着绣帕上的纹路,激动地说道:“这……这是老夫人当年救我儿子时用的帕子!和契书上的血书纹路一模一样!” 苏挽棠凑上前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那块绣帕上的纹路,与契书上用血书写的“护主”二字,竟然完全重合! 这说明,王氏早就开始布局,她利用老夫人的善心,一步步将这些仆役控制在手中。 “好深的算计!”苏挽棠咬牙切齿,对王氏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大小姐,小心!”突然,小桃惊呼一声,一把拽住苏挽棠的衣袖,将她拉到一旁。 苏挽棠顺着小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王氏的妆匣深处,正闪烁着一抹幽幽的绿光。 “那是……”苏挽棠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 “是绿漆!和祠堂里的毒烟是同源的!”小桃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苏挽棠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王氏肯定还有其他的阴谋。 她快步走到妆匣前,一把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哗啦——” 各种金银首饰、胭脂水粉散落一地,其中,一本有些泛黄的书籍,引起了苏挽棠的注意。 “这是……《盐铁策》?”苏挽棠拿起书籍,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 这些批注的墨迹,与那抹幽幽的绿光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绿漆混着《盐铁策》的批注……”苏挽棠喃喃自语,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她连忙将契书拿起来,仔细观察着上面的裂痕。 在绿光的映照下,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裂痕,竟然显现出一些细小的字迹。 “戍边……副将……私印……”苏挽棠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声音越来越颤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氏竟然和戍边将领勾结在一起! “大小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菊和小桃一脸茫然地看着苏挽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愤怒,缓缓说道:“王氏,她……她要卖国!” 她走到王氏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说!你到底和那些戍边将领有什么勾结?!”苏挽棠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王氏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细若蚊蝇。 “不知道?!”苏挽棠冷笑一声,一把将王氏甩到地上。 她拿起那枚从地上捡起的私印,走到契书前,毫不犹豫地将私印按在了契书的裂痕处。 “咔嚓——” 一声轻响,私印与契书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原本模糊不清的裂痕,此刻变得清晰无比,上面的字迹也变得更加明显。 “三十年来,你们卖主求荣的银两,全被王氏用来买通边将!”苏挽棠一字一句地念出裂痕上的字迹,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氏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不惜出卖国家利益!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王氏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苏挽棠没有理会她,她走到那些仆役面前,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他们。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些仆役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被王氏利用,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王氏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她竟然想要出卖国家! “我们……我们错了……”一个年老的仆役颤颤巍巍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悔恨。 “是啊,我们真是瞎了眼,竟然相信了这种蛇蝎妇人!” “大小姐,我们愿意将功补过,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 仆役们纷纷跪倒在地,向苏挽棠求饶。 苏挽棠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任何的同情。 这些人,都是助纣为虐的帮凶,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背叛主家,出卖良心。 对于这样的人,她没有任何的怜悯。 “好,既然你们想将功补过,那就拿出你们的诚意来。”苏挽棠冷冷地说道。 “诚意?什么诚意?”一个仆役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苏挽棠没有回答,她只是拿起王氏的私印,递到那个仆役面前。 “撕了它。” 那个仆役愣住了,他看着手中的私印,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氏,犹豫不决。 “怎么?不愿意?”苏挽棠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 那个仆役浑身一震 他咬了咬牙,接过私印,双手用力,想要将它撕毁。 但是,这枚私印的材质非常特殊,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没用的,这枚私印是用特殊的金属制成的,非常坚硬,凭你们的力量,根本无法撕毁。”王氏突然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苏挽棠冷笑一声,走到那个仆役面前,接过私印。 “是吗?那就让我来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双手上,然后猛地用力一掰。 一声清脆的响声,私印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咔嚓——” 那清脆的断裂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凝固的空气。 王氏的脸色瞬间灰败,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成一滩烂泥。 她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挽棠,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仆役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住了。 他们愣愣地看着苏挽棠,仿佛看到了神祇降临。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嫡出大小姐,竟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大小姐的吩咐吗?撕了它!”陈叔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夺过离他最近的仆役手中的私印碎片,狠狠地撕扯起来。 有了陈叔带头,其他仆役也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撕扯着那些象征着王氏权力的碎片。 一时间,碎裂声、怒骂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出荒诞的闹剧。 苏挽棠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知道,这些人的悔恨,不过是建立在恐惧之上。 一旦王氏翻身,他们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反咬一口。 “阿菊,把孩子抱过来。”苏挽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菊连忙抱着孩子走到苏挽棠面前,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递给她。 苏挽棠接过孩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家伙,以后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什么人值得信任。”苏挽棠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苏挽棠突然感觉到手中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襁褓的夹层里掉了出来。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本有些泛黄的线装书。 “这是……”苏挽棠拿起书籍,只见封面上写着“商政策”三个字,笔迹苍劲有力,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她翻开书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国家兴衰的忧虑,以及对百姓疾苦的关怀。 “这……这是老夫人临终前写的《商政策》!”阿菊惊呼一声, 苏挽棠的心头一震,她立刻明白了。 原来,庶妹苏若瑶偷走的《盐铁策》,不过是王氏用来掩人耳目的赝品,而真正的《商政策》,一直被老夫人藏在孩子的襁褓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 “好啊,王氏,你真是机关算尽,连死人都不放过!”苏挽棠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她将《商政策》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走到那些还在撕扯私印碎片的仆役面前。 “都给我住手!”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震得那些仆役们浑身一颤,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把这些碎片都捡起来,一块也不许落下。”苏挽棠冷冷地说道。 仆役们不敢怠慢,连忙弯腰捡拾地上的碎片。 很快,地上就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挽棠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张桌子旁,将契书平铺在上面。 “陈叔,你过来。”苏挽棠说道。 陈叔连忙走到苏挽棠面前,恭敬地问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苏挽棠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契书边缘的一道道纹路。 “你看看这些纹路,像什么?”苏挽棠问道。 陈叔仔细地观察着那些纹路,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 “这……这好像是……镇北将军府的……密室机关图?”陈叔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这个发现吓得不轻。 苏挽棠点了点头, “没错,这就是镇北将军府的密室机关图。而且,和咱们祠堂废墟里的那些纹路,完全一致。”苏挽棠说道。 陈叔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王氏的野心,远不止出卖国家利益那么简单,她还想…… “大小姐,这……”陈叔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苏挽棠抬手制止了。 “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我们先回内宅,把契书整理一下再说。”苏挽棠说道。 说完,她转身朝内宅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战战兢兢的仆役。 “从今天起,内宅的一切事务,都由我苏挽棠说了算。谁敢阳奉阴违,别怪我不客气。”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晨光刺破窗棂,苏挽棠将最后一页契书按在内宅正门,听见王氏在内室砸碎青瓷瓶的声响。 她指尖抚过陈叔肋骨旧伤疤,突然瞥见契书夹层还藏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 “吾儿见字如面……” 第31章 断弦惊变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晨光倾泻而下,透过雕花的窗棂,在苏挽棠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页契书抚平,按在了内宅的正门之上,仿佛要将所有的真相都牢牢地封印在此。 “哐当——” 内室里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那是王氏在发泄着无能狂怒。 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就知道,王氏绝对不会甘心就此认输。 “大小姐,您没事吧?”小桃担忧地问道,生怕王氏会冲出来伤人。 苏挽棠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陈叔身上,只见他正捂着肋骨处的旧伤,眉头紧锁,似乎在隐忍着疼痛。 苏挽棠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陈叔是老相爷留下来的老人,对苏家忠心耿耿。 三年来,若不是有他的暗中帮助,她恐怕早就被王氏给磋磨死了。 她的目光无意间瞥过契书的夹层,突然发现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封信。 信封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几个字——“吾儿见字如面”。 苏挽棠的心头一震,这字迹……是她的母亲! 她连忙将信封拆开,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信中的内容充满了对她的关爱和叮嘱,同时也透露出了一些关于苏家和镇北将军府的秘密。 然而,就在苏挽棠沉浸在信中的内容时,外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打破了内宅的宁静。 “把东西抬进来!”王氏尖锐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得意和嚣张。 苏挽棠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放下信,示意小桃和陈叔跟自己出去看看。 当她们走到内宅门口时,只见几个家丁正抬着一把古琴走了进来。 那琴身通体乌黑,造型古朴,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但是,这把琴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琴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仿佛是被利器硬生生劈开一般。 “呦,我的好姐姐,看看这是什么?”王氏扭着腰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太后寿宴在即,大小姐你不是要为若瑶妹妹的惊鸿舞配乐吗?妾身特地为你找来了这把古琴,怎么样,还满意吗?” 苏挽棠的目光落在琴身的裂痕上,心头猛地一震。 这些裂痕的纹路……竟然与契书上密室的纹路惊人的相似! “王氏,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挽棠的声音冷若冰霜。 “什么意思?呵呵,我的好姐姐,你不会是想说,你弹不了这把破琴吧?这可不行啊,太后寿宴可是大事,要是耽误了若瑶妹妹的表演,你担当得起吗?”王氏阴阳怪气地说道, “一把破琴而已,有什么弹不了的?”苏挽棠冷笑一声,她知道王氏是故意在刁难自己。 但是,她绝对不会让王氏得逞。 “好啊,姐姐果然爽快。那妹妹就等着听姐姐的琴音了。”王氏得意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挽棠在太后寿宴上出丑的样子。 就在这时,小桃突然扯开了自己的裙摆,露出了缝在衬里的素白帕子。 帕子上绣着几朵淡雅的兰花,看起来平平无奇。 “大小姐,这是三年前老夫人临终前塞给我的,她说‘琴心通天,断弦亦可续’。”小桃轻声说道,将帕子递给了苏挽棠。 苏挽棠接过帕子,仔细地端详起来。 只见帕子的四个角上,竟然用银线绣着一些细小的纹路。 这些纹路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当她将帕子与契书上的机关图放在一起时,却发现这些纹路竟然与机关图上的“护主”二字暗合! “好你个苏挽棠,竟然还藏着这种好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娇蛮的声音传来,苏若瑶踩着一双金丝绣鞋,气势汹汹地闯入了内室。 她将一卷乐谱狠狠地摔在琴上, “听说你藏了什么‘秘技’?别以为弹断弦就能博同情——”苏若瑶恶狠狠地说道,仿佛要将苏挽棠生吞活剥了一般。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苏挽棠的指尖已经抚上了琴身的裂痕。 苏挽棠闭上眼睛,感受着琴身传来的冰冷触感。 这把琴虽然破旧,但是却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尘封的往事。 她深吸一口气,猛然睁开双眼, 只见她从帕子中抽出一根细细的银丝,然后将断裂的琴弦一节节地连接起来。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老夫人教我,琴弦如命,断而复续方显真章。”苏挽棠轻声说道,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随着她的手腕轻轻抖动,银丝竟然在琴弦上织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纹路,与契书机关图的脉络暗合。 那凤凰展翅欲飞,仿佛要冲破一切束缚,翱翔于九天之上。 整个内宅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苏挽棠的举动给惊呆了。 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奇迹的诞生。 “铮——” 苏挽棠拨动琴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琴音。 那琴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却充满了力量和希望,仿佛在宣告着一个崭新的开始。 王氏站在珠帘之后,看着苏挽棠的举动,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的眼中充满了嫉恨和不安 苏挽棠若弹砸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王氏在珠帘后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此刻扭曲得像个发酵过度的馒头。 她死死盯着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苏挽棠,你若敢在太后寿宴上弹砸了,本夫人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别怪本夫人心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挡了若瑶的路!到时候,本夫人就揭发你私藏戍边密信,通敌叛国,我看你还怎么翻身!” 一旁的苏若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心里那个恨啊,简直比黄连还苦! 凭什么? 凭什么苏挽棠这个克夫丑女,也能得到众人的关注? 她才是相府最耀眼的明珠! 想到这里,她偷偷将一杯滚烫的茶水,倾倒在了那卷《凤求凰》的乐谱之上。 茶水迅速浸湿了乐谱,墨迹晕染开来,变得模糊不清。 “哼,苏挽棠,没了乐谱,我看你还怎么弹!这《凤求凰》可是名曲,怕是你连半句都弹不全吧!到时候,看你如何在太后面前丢人现眼!” 暮色如同泼墨般,将巍峨的宫墙染成一片血红。 苏挽棠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把续好的古琴,一步步走向寿宴的正厅。 琴身古朴,断痕依旧醒目,却被她用银丝巧妙地连接,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她的心,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就在刚才,她无意间瞥见屏风后一抹玄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那人身形挺拔,气度不凡,腰间佩戴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 玉佩在夕阳下,反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与她契书密室图纹重叠,像是被烙印在脑海中一般——那玉佩,分明是镇北将军府小公子,萧承煜的! 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苏挽棠的心湖,瞬间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到了多少? 他又会怎么想?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太后寿宴,才是她真正的战场。 走进正厅,只见灯火辉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太后高坐在主位之上,面容慈祥,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王公大臣们依次落座,个个衣冠楚楚,笑容满面。 苏若瑶早已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舞衣,正站在大殿中央,对着太后盈盈一笑,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感受到苏挽棠的目光,苏若瑶得意地扬起下巴, 苏挽棠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殿中央,对着太后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女苏挽棠,奉旨为惊鸿舞配乐。” 太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古琴之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这琴……” “回太后,此琴虽有残缺,但臣女已将其修复,定不负太后所望。”苏挽棠不卑不亢地说道,语气坚定而自信。 她缓缓地将古琴放在琴架之上,然后抬起头,目光扫视全场。 她的眼神平静而淡然,仿佛在面对着一场稀松平常的演出,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挑战而感到丝毫的畏惧。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琴弦,感受着琴弦的冰冷触感。 然后,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都抛诸脑后。 就在这时,苏若瑶突然娇滴滴地开了口:“姐姐,你的琴都断了弦,可别弹错了音,坏了妹妹的兴致。”说完,她还掩嘴轻笑, 苏挽棠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太后,轻声问道:“太后娘娘,臣女可以开始了么?”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她开始。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拨动了琴弦。 一声清脆的琴音,划破了寿宴的喧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琴音,如同山间清泉,缓缓流淌,又如高山流水,奔腾不息,时而婉转低回,如泣如诉,时而激昂高亢,气势磅礴,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挽棠竟然真的能把这把破琴弹出声音来! 而且,这琴音……竟然如此动听! 苏若瑶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她原本以为,苏挽棠会出尽洋相,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弹奏了起来,而且还弹得如此之好! 这怎么可能?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苏挽棠的琴音之中时,苏若瑶的惊鸿舞,也缓缓开始了。 她身姿轻盈,舞步翩跹,宛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自由飞舞。 琴声,舞姿,交相辉映,将寿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然而,就在苏若瑶的惊鸿舞,跳到最的时候,太后突然抬起了手,示意停止…… 第32章 错音惊鸿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寿宴的鎏金烛台在梁上投下摇晃的光影,苏若瑶的水袖刚旋到最高点,太后忽然抬了抬玉指。 “且慢。“ 这声轻唤如同一颗投入沸油的水珠,满殿丝竹戛然而止。 苏若瑶的脚尖还悬在半空,裙裾上的金线牡丹被带得簌簌作响,她僵着脖颈转头,鬓边的珍珠步摇撞在耳垂上,疼得眼眶都红了。 “这舞姿倒像东施效颦。“太后的鎏金护甲敲了敲案几,目光却落在苏挽棠身上,“老相爷府上那株百年白梅,开花时风一吹落英成阵,倒比这舞更有灵气。“她指节抵着下巴,眼角细纹里浮起几分追忆,“听说苏家嫡女擅琴,可愿为孤奏一曲?“ 苏挽棠的指尖正搭在琴弦上,闻言垂眸掩住眼底暗涌。 三日前她在旧书斋翻出老相国夫人的手札,末页用朱砂写着“太后最念离凰曲“,原是为今日埋下的线头。 她抬眼时已换上清浅笑意,福身道:“太后抬爱,臣女惶恐。“ 屏风后传来极轻的动静。 苏挽棠拨弦的动作微顿——是萧承煜的方向。 她余光瞥见那抹玄色衣角,少年指节发白地攥着羊脂玉佩,玉佩上“镇北“二字被握得发烫,连带着他腕间的红绳都勒进肉里。 她喉间泛起暖意,指尖却更稳了三分。 《凤求凰》的清越音起时,满殿宾客都屏住了呼吸。 苏挽棠垂眸看琴弦震颤,第三小节时突然错了半拍。 那音像是玉簪坠地,“铮“地裂帛般刺进众人耳中。 苏若瑶正攥着帕子调整呼吸,闻言猛地抬头,腕上的翡翠镯子磕在桌角,碎成两半。 “这错音......“太后的茶盏停在唇边,瞳孔微微收缩。 她年轻时常去相府听老夫人抚琴,那曲《离凰曲》本是老夫人为故去的夫君所作,其中有段变调,正是这般带着裂痕的清响。 殿外忽有穿堂风卷起纱帘,苏若瑶的舞袖被吹得翻卷起来。 她慌乱去抓,却晚了一步——一截手腕从水袖里滑出,腕骨处隐约可见绿漆纹路,像极了三个月前族祠那场蹊跷毒烟里,熏在房梁上的痕迹。 王氏正捏着瓜子的手一抖,瓜子壳“咔“地碎在掌心,她慌忙用帕子盖住,眼角却瞥见大长公主的侍女往这边张望,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像极了当年。“太后放下茶盏,声音里带了丝颤,“老夫人弹《离凰曲》时,总说'断弦不是缺憾,是凤凰涅槃时抖落的羽'。“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挽棠,“你这琴艺,倒像是得了她亲传?“ 苏挽棠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按,余音袅袅散在殿中。 她抬眼时,眼尾被烛火映得发亮:“老夫人临终前,曾将琴谱塞在臣女怀里。“她指尖抚过琴身那道旧痕,“这焦尾琴的断弦,也是她当年为救臣女,挡了刺客的刀。“ 殿中响起抽气声。 苏若瑶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分明记得三年前放火烧族祠时,那把琴被烧得只剩焦木,怎么会......她猛地转头看向王氏,却见继母正盯着苏挽棠的琴,脸色比案上的白瓷更白。 萧承煜在屏风后松了松攥得发麻的手,玉佩上的温度还留在掌心。 他望着苏挽棠挺直的脊背,喉结动了动——那日在族祠废墟,他分明见她从瓦砾里捧出半块焦木,原来她藏了三年,竟是在等今日。 “好!“九皇子突然拍案,惊得旁边的侍女差点打翻酒壶。 他盯着苏挽棠案上的琴谱,墨痕未干的字迹在烛火下泛着乌光,“姑娘这琴艺,这字迹......“他起身时腰间玉牌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可愿为在下题字?“ 苏挽棠的手指悬在琴谱上方,目光扫过最后一页被压着的半张纸。 那是她今早用飞白体写的“明志“二字,笔锋刚劲如刀。 她抬眼时,正撞进九皇子发亮的眼底,便将琴谱轻轻一翻—— 泛黄的纸页翻过,露出背面新写的小楷,正是《盐铁策》里“藏富于民“的半句。 殿外的更漏“咚“地响了一声,夜色渐深。 九皇子腰间玉牌撞出的脆响还在殿中回荡,他已绕过案几走到苏挽棠跟前,玄色蟒纹广袖扫过鎏金烛台,带起一缕细烟。“姑娘这手飞白体我在书画会上见过,笔锋里藏着剑气——“他目光落在琴谱翻起的页角,话音突然顿住。 泛黄的纸页背面,“护嫡“二字如铁画银钩,墨迹未干处还凝着细小的墨珠,分明是刚写就的。 苏挽棠指尖轻点那两个字,抬头时眼尾微挑:“九皇子要题字不难,只是臣女有个不情之请——“她扫过苏若瑶案前那方嵌翡翠的妆匣,“需用《盐铁策》残页。“ 殿中温度骤降。 苏若瑶正绞着帕子的手猛地一抖,帕子上绣的并蒂莲被扯得变了形。 王氏捏着茶盏的指节泛白,茶盏“咔“地裂开条细纹,滚热的茶汤溅在锦缎上,晕开深褐的污渍。 “《盐铁策》?“九皇子瞳孔微缩,那是先皇亲批的治国要策,三年前相府失窃后便没了踪迹。 他转头看向苏挽棠时,目光里多了几分灼然,“姑娘可知它下落?“ 屏风后突然传来佩玉轻响。 萧承煜的玄色衣袖扫过琴台,带得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音。 他掀帘而出时,腰间镇北将军府的玄铁虎符撞在桌角,发出闷响:“苏姑娘这错音,倒让某想起三年前族祠梁柱上的裂痕。“他盯着苏挽棠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绳,声音放软了些,“当时某替你捡碎瓦,见那裂痕里嵌着半片焦木——可是和这琴上的断弦,同出一源?“ 苏挽棠指尖微颤。 她想起那日暴雨倾盆,萧承煜浑身湿透地扒开瓦砾,将染血的契书塞进她手里,墨字被雨水晕开,却仍能看清“萧承煜“三个血痕斑斑的签名。 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暖意,再抬头时已恢复清泠:“萧三公子好记性。“ “好! 好个琴心剑胆!“太后突然抚掌大笑,金护甲敲在案几上脆响连连。 她盯着苏挽棠鬓边那朵白梅簪花,眼角细纹里全是笑意,“老夫人当年说'嫡女当如剑',今日才算见着真章了。“她话音未落,目光突然扫过苏若瑶的妆匣—— “啪!“ 脆响惊得众人转头。 苏若瑶的妆匣不知何时裂了道缝,鎏金锁扣“当啷“坠地。 最上层的胭脂水粉“哗啦啦“撒了满地,露出夹层里一卷泛黄的绢帛。 九皇子离得近,俯身拾起扫了眼,脸色骤变:“这是...戍边军械图!“ 苏若瑶“扑通“跪在地上,发间珠钗乱颤。 她扑过去要抢,却被大长公主的侍女按住手腕:“苏姑娘这妆匣里的宝贝,怕是得请大理寺来瞧瞧。“王氏踉跄着要去拉女儿,却被太后身边的嬷嬷拦住,金镶玉的护甲抵在她腕间:“相府主母且慢,太后还没说退宴呢。“ 殿外更漏又“咚“地响了一声。 苏挽棠望着满地狼藉,指尖轻轻按在琴上。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老夫人手札里提到的“护嫡“二字,萧承煜藏在契书里的血誓,还有那卷不该出现在庶女妆匣里的军械图,此刻全像棋子般落定。 “传孤的话。“太后扶着嬷嬷的手起身,凤袍上的金丝凤凰在烛火下活了般振翅,“去库房把当年老夫人收着的《盐铁策》原版抬来。“她话音刚落,殿门突然被穿堂风卷起的纱帘撞开,一道玄色身影逆着光立在门口,镇北将军府的玄铁虎符在腰间晃出冷光—— 萧承煜掀帘而入的动作顿在半空,目光与苏挽棠撞了个正着。 第33章 玉佩承煜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殿外穿堂风卷着纱帘“哗啦”一响,萧承煜逆着光立在门口。 玄色广袖被风掀起半角,腰间镇北将军府的玄铁虎符撞出冷冽的金属颤音,映得他眉骨处那道极浅的疤泛着淡红——苏挽棠突然想起三年前暴雨夜,他扒开族祠瓦砾时,也是这样带着伤,血珠混着雨水滴在她手背上。 “苏姑娘的琴,可曾救过人?” 他话音未落,已抬步跨过门槛。 烛火在他眼底晃出两点星子,右手抚上腰间羊脂玉佩,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苏挽棠盯着那抹玉色,喉间突然发紧——三年前他塞给她的契书,夹层里拓着半枚图纹,此刻正随着玉佩翻转,在烛火下显出“承煜”二字,与契书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萧三公子这是——”太后的话被一声尖叫截断。 苏若瑶的贴身丫鬟春桃突然踉跄着扑向地上的军械图,指甲深深掐进绢帛边缘:“这图是夫人从边将那里得的!夫人说庶女该替嫡女挡灾,所以才让二姑娘——”“闭嘴!”苏若瑶脸色惨白如纸,发间东珠步摇撞得额头红肿,她扑过去要捂春桃的嘴,却被大长公主的侍女一把握住手腕,疼得她“嗷”地叫出声。 王氏的绣鞋在青砖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盯着春桃扭曲的脸,鬓边金步摇抖得几乎要掉,帕子“刷”地从袖中滑落,被风卷着滚到苏挽棠脚边。 苏挽棠垂眸,见那帕角染着绿漆——与三年前族祠梁上,那道嵌着焦木的裂痕里渗出的毒液,颜色分毫不差。 “三年前苏家祠堂,可有人用青铜镇纸封住毒烟?”萧承煜的佩刀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掠过王氏发顶。 他的玉佩轻轻碰在苏挽棠的琴弦上,“叮”的一声清响,“这凤凰纹,与老夫人给我的密信封印,一模一样。” 苏挽棠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颤。 她想起老夫人临终前塞给她的手札,最后一页被撕去半角,边缘参差不齐的毛边,此刻正与萧承煜玉佩上的云纹严丝合缝。 原来那些深夜落在窗台上的药包,族祠梁上突然加固的木楔,甚至今日宴会上突然裂开的妆匣锁扣——都是他。 “好个环环相扣。”太后的金护甲敲在案几上,震得茶盏里的碧螺春泛起涟漪。 她望着萧承煜腰间的玉佩,又扫过苏挽棠脚边的帕子,突然笑了,“去库房的人可回来了?” 话音刚落,殿门被推开,四个内侍抬着檀木匣鱼贯而入。 匣盖打开的瞬间,苏挽棠闻到一缕熟悉的沉香味——与老夫人房里的熏香一模一样。 她望着匣中泛黄的绢帛,突然想起昨日在族祠梁上找到的半张残页,边缘焦黑的痕迹,此刻正与匣中《盐铁策》原版右下角的缺口严丝合缝。 萧承煜的目光从檀木匣移到苏挽棠脸上。 她垂着眼睫,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可他分明看见她指尖微微蜷起,露出腕间那根褪色的红绳——三年前他替她系上时,说等她出了族祠,要换根新的。 “苏姑娘。”太后的声音突然放软,她招了招手,示意苏挽棠上前,“老相国临终前说……” 殿外更漏“咚”地响了一声。 苏挽棠望着太后伸来的手,又望了望萧承煜腰间的玉佩,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那些被囚禁在族祠的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那些以为被全世界遗忘的时刻,原来都有人替她收着,藏在玉佩里,刻在契书上,等这一日,捧到她面前。 烛火噼啪炸响,将《盐铁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只展开翅膀的凤凰。 太后枯瘦的手指将《盐铁策》残页按在苏挽棠掌心时,那抹带着霉味的旧绢帛正贴着她虎口处未愈的薄茧。 苏挽棠垂眸,见残页边缘焦黑的豁口与自己昨日在族祠梁上抠下的半张碎纸严丝合缝,突然想起老相国临终前被王氏堵在病榻前的咳血声——那时她跪在廊下,听见父亲用最后一口气说“棠儿...掌商政...“,如今这六个字混着太后的声音撞进耳里,震得她指节发颤。 “将军府密室,原是为苏家而开。“萧承煜的声音像浸了松脂的箭,带着灼热的分量。 他垂首时,玄色发尾扫过苏挽棠手背,腰间玉佩在烛火下翻出半枚青铜色的图纹——正是她藏在契书夹层里拓下的那半张。 苏挽棠喉间发紧,三年前暴雨夜他塞进她怀里的契书还带着体温,当时她以为是普通地契,却不知夹层里刻的是镇北将军府密室的机关图。 “萧某从前总说,等苏姑娘出了族祠要换红绳。“萧承煜忽然抬手拿过她腕间褪色的红绳,解下自己腰间玉佩系了上去。 羊脂玉贴着她腕骨的温度比当年更暖些,他指尖擦过她腕间淡青的血管,声音轻得像族祠外的夜雪:“三年前那碗姜汤,是萧某让人煨在廊下的。“ “贱人! 你害我苏家清誉!“王氏撞屏风的声响突然炸起。 苏挽棠抬头,正看见继母披散着头发扑过来,金步摇扎进额角渗出血珠,活像族祠梁上那只被毒烟熏死的老鸦。“当年是老夫人逼我! 是她让我在祠堂梁上涂毒——“王氏的指甲刮过案几,带翻了太后的茶盏,琥珀色的茶汁溅在苏挽棠裙角,却在触到玉佩时“滋“地一声凝成水珠滚落。 萧承煜的佩刀“呛“地出鞘半寸,寒光掠过王氏发顶时,苏挽棠注意到他眼底映着烛火,像极了三年前他扒开瓦砾时的目光——那时她被压在断梁下,他徒手挖了三个时辰,指缝里全是血,却笑着说“苏姑娘别怕,萧某来迟了“。 “契书机关图尽头,藏着老夫人留给你的商政虎符。“萧承煜收刀入鞘的动作很轻,声音却重得像块压舱石。 苏挽棠的指尖在玉佩上摩挲,突然想起老夫人临终前塞给她的血书,最后两个字“护主“被她缝在契书最里层,此刻随着玉佩的温度一点点发烫。 “接着说。“太后的金护甲叩了叩案上那卷泛黄的《商政策》,檀木匣的沉香味突然浓了几分。 苏挽棠的目光顺着太后指尖下移,见绢帛封面用金线绣着“大昭商政要略“,正是父亲生前总锁在书房的那本——三年前王氏说它被她“烧毁“时,她在族祠梁上闻见的焦味,原来烧的是王氏自己伪造的残页。 王氏的哭骂声被大长公主的侍女拦在屏风外,渐渐弱成抽噎。 萧承煜的指节轻轻碰了碰苏挽棠腕上的玉佩:“老夫人说,苏家嫡女该站在风口浪尖,而萧某...“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低了些,“萧某站在她身后。“ 苏挽棠望着他眉骨处那道极浅的疤,突然想起昨夜在族祠梁上找到的半块木楔——楔子上刻着极小的“萧“字,与他佩刀鞘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原来那些她以为是巧合的“好运“,是他十年如一日的守护:族祠漏雨时突然加固的房梁,每月十五准时落在窗台上的药包,甚至今日苏若瑶妆匣锁扣突然断裂,让军械图暴露——都是他。 “苏姑娘。“萧承煜的声音裹着窗外的风声,“可愿与萧某同去看那密室?“ 苏挽棠攥紧腕上的玉佩,羊脂玉的温度透过红绳渗进血脉。 她望着萧承煜眼底跳动的烛火,突然觉得那些被囚禁的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那些以为被全世界遗忘的时刻,原来都被他收在玉佩里、契书里、每一片为她挡雨的瓦砾里,等这一日,捧到她面前。 烛火噼啪炸响,将《盐铁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只展开翅膀的凤凰。 苏挽棠望着萧承煜,喉间有千言万语翻涌,最终只化作一句极轻的:“好。“ 第34章 契书之谜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的指尖在羊脂玉佩上轻轻摩挲,玉面还带着萧承煜方才触碰时的余温。 她抬眼望进萧承煜眼底,烛火在他瞳孔里晃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三年前那夜——她被压在族祠断梁下,他扒开瓦砾时沾血的手,也是这样带着滚烫的温度抚过她发顶。 “原来那碗姜汤是你送来的……“她声音轻得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可萧承煜还是听见了。 他喉结动了动,嘴角扬起极浅的笑,指节在她腕间红绳上轻轻一叩:“苏姑娘总说祠堂的炭盆不够暖,萧某便让厨房每日寅时送碗热姜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袖角被茶汁溅湿的痕迹,“后来发现姑娘总把姜糖块藏在窗台上,原是留着给祠堂角落那窝流浪猫。“ 苏挽棠猛地攥紧玉佩。 原来每月十五窗台上的药包,漏雨时突然加固的房梁,甚至那窝她悄悄投喂了半年的三花小猫——所有她以为的“巧合“,都有了归处。 她喉间发紧,想起昨夜在族祠梁上摸到的半块木楔,楔子上极小的“萧“字,此刻正随着玉佩的温度烫着她掌心。 “咳。“太后的金护甲轻叩案几,檀香混着茶盏余温漫上来。 苏挽棠这才惊觉自己与萧承煜离得极近,连他肩甲上的云纹都看得分明。 她耳尖发烫,正要后退半步,却见太后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封泥上“苏“字朱印已经斑驳。 “老夫人临终前托人带信给哀家,说苏家嫡女掌商政,可保边疆粮道无虞。“太后将信递来,指尖掠过苏挽棠手背时微微一顿——这双手生着薄茧,指节因常年握笔有些变形,哪是旁人家养在深闺的小姐? 倒像个经了风雨的当家人。 苏挽棠接过信的手在抖。 信笺展开时,老夫人熟悉的小楷跃入眼帘:“棠儿,我苏家世代簪缨,可这天下不是诗礼能撑的。 盐引、粮道、商路,这些被男人们藏在袖中的算盘,该由嫡女接过来。“她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晕开的地方写着:“若遇困局,持此信见太后,她是哀家当年在绣坊的结义姊妹。“ “原来...原来您与老夫人...“苏挽棠声音发哽。 太后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金护甲碰得珠钗叮当响:“当年她为救哀家坠了荷花池,烧了三个月才退的热。“她望着苏挽棠泛红的眼尾,“哀家等这封信,等了二十年。“ 萧承煜静静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苏挽棠攥紧信笺的手上。 她指节泛白,却又慢慢松开,将信小心收进怀中——那是贴着心口的位置。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族祠梁上,她举着烛火找契书机关时的侧影,眼底闪着他从未见过的光。 “太后信任,挽棠定不负所托。“苏挽棠垂眸整理衣襟,再抬头时目光清亮如洗过的星子,“老夫人说商政要略在密室,萧公子说虎符也在那里...“她转头看向萧承煜,“不知萧公子说的同去看密室,可还作数?“ 萧承煜伸手按在佩刀上,刀鞘上“萧“字刻痕与她腕间玉佩相映:“萧某的话,从来作数。“ 屏风外突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 苏挽棠侧耳,听见王氏抽噎的声音陡然停滞,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往这边挪。 大长公主的侍女轻声喝止:“王夫人,太后与苏姑娘说话呢——“ “啪!“ 一只镶翠玉的护甲重重拍在屏风上,震得珠串哗啦啦落了一片。 王氏的声音带着狠劲,比方才高了八度:“苏挽棠! 你别以为有太后撑腰就能骑在我头上——“ 苏挽棠望着萧承煜,见他眉骨那道浅疤随着嘴角扬起的弧度轻颤。 她忽然伸手勾住他小臂,指尖在他甲胄缝隙处轻轻一按:“萧公子,该去开密室了。“ 萧承煜低头看她,喉结滚动着应了声“好“。 两人转身时,屏风后传来王氏撞翻案几的动静,茶盏碎裂声混着她尖厉的骂:“那契书是我藏的! 那虎符根本就是假的——“ 苏挽棠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她望着廊下被风吹得摇晃的灯笼,光影落在萧承煜肩甲上,像极了老夫人信里最后那句:“我苏家的姑娘,要站在风口浪尖。“ 而她知道,风里有萧承煜的刀,浪里有萧承煜的伞。 王氏的指甲几乎要戳穿苏挽棠的衣襟,脂粉被怒火蒸得泛出油光,连鬓边珠花都歪到耳后:“你以为傍上镇北将军府就能翻了天? 我这就去慈宁宫——“她话音未落,一道冷光贴着她鬓角划过,萧承煜的横刀斜指地面,刀身映出她扭曲的脸。 “王夫人。“他声线像浸了寒潭的铁,眉骨那道浅疤随着瞳孔收缩绷紧,“这是凤仪殿,太后刚走的地方。“刀鞘上“萧“字刻痕擦过王氏手腕,她像被蛇咬了般缩回手,这才发现刀刃离自己咽喉不过三寸。 苏挽棠望着王氏发颤的指尖,突然想起三年前族祠里,王氏也是这样举着藤条要抽她,当时她缩在香案下,而现在——她垂眸看了眼怀中老夫人的信笺,心跳声盖过了王氏急促的喘息。 “够了。“太后的尾音还飘在殿梁上,金镶玉护甲拍在案几的脆响却先落下来。 老太后扶着崔尚宫的手转身,凤钗上的东珠在烛火里晃出半弧月光:“哀家说今日到此为止。“她扫过王氏发乱钗横的模样,又看了眼萧承煜未收的刀,“承煜,送苏姑娘回相府。“ 萧承煜刀入鞘的声音清脆利落,刀柄上的红缨却还在轻颤。 他朝太后行半礼时,余光瞥见苏挽棠正将信笺往衣襟里按,指节因用力泛白——那是她惯常藏重要物事的位置,从前在族祠藏姜糖块,后来藏被王氏撕碎的《盐铁策》残页。 王氏见太后真要走,急得扑过去扯崔尚宫的袖角:“太后明鉴! 苏挽棠私通外男,还想盗我苏家秘——“ “王夫人。“萧承煜突然开口,声线比方才更冷三分,“方才在偏殿,你说要告御状。“他指尖摩挲刀鞘,“不如现在就去? 萧某陪你走这一趟,顺便问问陛下,相府嫡女被囚族祠三年,是哪家的规矩?“ 王氏的嘴张成O型,脖颈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 她想起上个月陛下在早朝时提过“嫡庶有别,礼法不可废“,又想起苏挽棠方才在太后跟前展信时,老太后眼里那抹她从未见过的温软——那是当年老相爷跪在雨里求娶她时,都没见过的温软。 “娘!“屏风后传来苏若瑶的轻唤,声音里带着哭腔,“太医说弟弟又烧起来了...“ 王氏浑身一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猛地甩了甩被萧承煜刀风带乱的衣袖,扫了眼苏挽棠的方向,最终咬着牙扶着苏若瑶的手往外走。 经过苏挽棠身边时,她压低声音:“你最好盼着那密室里真有什么宝贝,否则——“ “否则如何?“萧承煜突然上前半步,阴影将王氏笼罩,“王夫人该想想,相府二公子的药引,这两日可还凑得齐?“ 王氏脚步踉跄,差点栽进苏若瑶怀里。 苏若瑶慌忙扶住她,却见母亲鬓角的珍珠簪子“啪“地掉在地上,滚到苏挽棠脚边。 苏挽棠弯腰拾起,见簪头刻着“瑶“字——是前日她在苏若瑶妆匣里翻出的《盐铁策》封皮同款雕工。 “替你收着。“她将簪子递过去时,指尖擦过苏若瑶手背,触感像碰着块冰。 苏若瑶慌忙缩回手,眼尾的泪痣跟着抖了抖,倒真像受了天大委屈。 殿外起了夜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当。 萧承煜解下大氅披在苏挽棠肩上,玄色绣金的云纹立刻裹住她单薄的身影:“回相府?“ 苏挽棠望着殿外被风吹得摇晃的灯笼,光影在青石板上碎成一片。 她摸了摸怀中的信笺,又想起王氏方才那句“虎符根本就是假的“——老夫人信里说密室藏着商政要略,萧承煜说虎符也在那里,可王氏急着否认... “回。“她转身时,大氅下摆扫过方才王氏撞翻的茶盏碎片,“去看看那间密室里,到底藏着谁的秘密。“ 萧承煜牵过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大氅布料传来:“我让人先去相府清道,省得又有人拦路撒泼。“他顿了顿,声音放轻,“方才在偏殿,你问我同去密室可还作数——“ “作数。“苏挽棠打断他,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不仅作数,萧公子还要替我掌灯。“ 两人走到殿门口时,苏挽棠忽然回头。 凤仪殿的烛火在身后明明灭灭,照见方才王氏撞翻的案几上,半盏残茶正顺着桌沿往下淌,在青砖上积成个小水洼——水面倒映着她和萧承煜交握的手,像两株在风里缠紧的树。 相府的角楼已经在望了。 苏挽棠望着那抹熟悉的飞檐,想起老夫人临终前塞给她的钥匙,此刻正和萧承煜的玉佩一起,贴着她心口发烫。 她知道,今晚相府的月亮会比往日更亮,亮得能照见所有藏在阴影里的—— 秘密。 第35章 密室探秘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相府角门的铜环刚被叩响,守夜的婆子便提着灯笼跌跌撞撞跑来——萧承煜派来清道的暗卫早把消息递了进来,此刻见苏挽棠与萧承煜并肩立在月光下,婆子膝盖一弯就要跪,被萧承煜抬手止住:“去前院点两盏羊角灯送书房,其余人等不许近后宅。“ 苏挽棠摸了摸怀中老夫人留下的钥匙,铜钥匙贴着心口,温度几乎要灼穿里衣。 她记得老夫人咽气前攥着她的手,指甲盖都掐进她腕骨里:“书房第三排书架,最末那本《春秋》,书脊有个半指宽的暗扣。“ 绕过影壁时,她的鞋尖擦过青石板上未干的水痕——那是昨日王氏命人泼的污水,说要冲净她“克夫“的晦气。 可此刻月光漫下来,水痕倒像条银线,引着她往书房去。 萧承煜的脚步始终与她错后半步,玄色大氅扫过廊下盆栽,带起一缕沉水香:“我在门外守着。“他说,“若有动静,三息内能进来。“ 苏挽棠推书房门的手顿了顿。 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像老夫人临终前那声叹息。 她摸黑走到第三排书架,指尖顺着书脊摸索,终于触到那道极浅的凹痕——暗扣。 “咔嗒“一声。 整面书架缓缓向右移开,露出半人高的石门。 门楣上刻着“慎思“二字,是老相爷的笔迹。 苏挽棠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手腕微颤——这把钥匙在族祠陪了她三年,锈迹早被她用帕子磨得发亮。 石门开的瞬间,有尘灰扑进鼻腔。 借着萧承煜从门外递进来的烛火,苏挽棠看清了密室里的景象:靠墙摆着三排檀木架,最上排是整整齐齐的书册,封皮有“盐铁论考“、“漕运纪要“,正是老夫人信里提的商政要略;中间堆着锦盒,打开一个,里面是东珠串成的璎珞,在烛火下泛着暖光;最下排竟码着半人高的银铤,每块都铸着“大昭户部“的字样。 她指尖抚过“盐铁论考“的封皮,突然听见极轻的“吱呀“——是前院回廊的地砖。 苏挽棠立即吹灭烛火。 黑暗里,她摸到左侧墙根的檀木柜,缩进去时膝盖撞在柜角,疼得她倒抽冷气,却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脚步声近了。 “都把灯笼遮严实了。“王氏的声音像浸在冰里,“那小贱人要是得了虎符,咱们娘俩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苏挽棠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 原来王氏前日说“虎符是假的“,竟是欲盖弥彰! 她想起老夫人信里那句“密室藏着苏家半壁江山“,原来不止商政要略,还有能调动兵力的虎符。 “夫人,这书架后面有个暗门!“是王氏的陪房周妈,声音压得发颤。 密室的石门被推开,烛火重新亮起。 王氏扶着门框进来,鬓边那支“瑶“字簪子闪了闪——正是方才苏挽棠拾到又还给苏若瑶的那支。 她突然想起,苏若瑶妆匣里的《盐铁策》封皮,雕工与这簪子如出一辙,原来母女俩早盯上了老夫人的密室。 “找虎符!“王氏掐着周妈的胳膊,“在最里面的檀木盒里,老夫人当年跟我说过——“ 苏挽棠借着烛火缝隙望去,正看见王氏指向她方才站的位置。 她屏住呼吸,指尖在檀木柜内壁摸索,突然触到一道凸起的纹路——是朵并蒂莲,和老夫人腕间的玉镯刻纹一模一样。 她顺着纹路推,柜板“咔“地弹出个暗格。 暗格里躺着个巴掌大的盒子,冷玉质地,表面雕着云雷纹,摸上去沁凉刺骨。 盒盖边缘有极细的锁孔,和她方才开石门的钥匙恰好吻合。 “找到了吗?“王氏的声音陡然拔高,“再翻! 连地砖都给我撬了——“ 苏挽棠攥紧冷玉盒,指节泛白。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王氏的斥骂、周妈翻找的响动,还有萧承煜在外院咳嗽的暗号——他在提醒她,暗卫已将此处团团围住。 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掌中的盒子上。 冷玉贴着掌心,像块被雪水浸过的玉,可盒内的温度,怕是要烫穿这层玉壳。 她想起老夫人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棠棠,替祖母看看...那枚虎符,可还在。“ 门外王氏的脚步声突然停在檀木柜前。 苏挽棠的指甲深深掐进冷玉盒,听见王氏的喘息近在咫尺—— “这柜子怎么有道缝?“ 冷玉盒在她掌心微微发烫,盒盖边缘的锁孔,正对着她袖中那把钥匙。 苏挽棠的指尖在锁孔边缘轻轻一蹭,袖中钥匙便顺着纹路滑进冷玉盒。 檀木柜外王氏的指甲正刮过柜门缝隙,“吱啦“一声像刮在她神经上。 钥匙转动时,她听见自己喉间溢出极轻的“咔“,比心跳还碎。 盒盖掀开的刹那,一道幽蓝光芒漫出来。 那是枚半掌大的虎符,青铜铸身,虎口大张处嵌着碎钻,在密室内浮起星子般的光。 虎脊刻着“镇北“二字,笔画间还凝着未干的金漆——老相爷当年受封镇北侯时,皇帝亲赐的调兵虎符,竟藏在这里! “找到了!“周妈的尖叫撞在密室石壁上,震得苏挽棠耳膜发疼。 她刚要合拢盒盖,脚下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 密室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整面石壁开始倾斜,头顶的石屑簌簌落进她发间。 “机关!是机关启动了!“王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快出去——“ 话音未落,苏挽棠脚下一空。 她本能地去抓檀木柜边缘,可那柜子早随着地面下沉歪倒,指尖只擦到一片木屑。 失重感袭来时,她看见虎符从盒中滑出,在坠落的光影里划出银线——这是老夫人用命护着的东西,绝不能丢! 她伸手去捞,发簪却被石壁凸起的棱角勾住,青丝如瀑散下。 风灌进领口的瞬间,腕间突然一紧,是熟悉的沉水香裹着暖意涌来。 萧承煜不知何时撞开了密室石门,玄色大氅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他单手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攀住石门边缘的石梁。 “抓紧我!“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根定海神针扎进她混沌的脑仁。 苏挽棠的指尖深深掐进他手背,能触到凸起的骨节和薄茧——这双手前日还替她挡过泼来的污水,此刻却要撑起两个人的重量。 密室还在下沉,下方传来深不见底的风声。 萧承煜的手臂肌肉绷成铁线,额角青筋暴起,另一只手摸索着石壁上的纹路。 苏挽棠看见他喉结滚动,像是在默念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右三,左五!“ 他踢向石壁上第三块青石板,又迅速向左数第五块猛踹。“咔“的一声,下沉的动作骤然停滞。 萧承煜借着力道翻身上了石门,反手将苏挽棠拽进怀间。 她撞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却还是低低哄她:“没事了,没事了。“ 王氏和周妈早连滚带爬逃出密室,此刻正缩在门外角落发抖。 苏挽棠攥紧重新握在掌心的虎符,青铜表面还留着方才坠落时的凉意,却被她的体温慢慢焐热。 萧承煜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瞥见她腕间被石壁擦破的血痕,瞳孔微微一缩:“疼吗?“ “不疼。“苏挽棠摇头,目光落在他浸透冷汗的后背——方才他撞门时,后背蹭到了门轴的铁钉,玄色大氅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染血的中衣。 她鼻尖一酸,刚要开口,萧承煜却先笑了:“我萧家养的人,哪能受委屈?“ 月光重新漫进书房时,密室的石门已缓缓闭合。 苏挽棠望着掌中的虎符,突然想起老夫人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留恋,是释然。 原来祖母早把苏家的底气,都放进了这方小盒里。 “明日...“她轻声开口,又顿住。 萧承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渐白的天色,替她接了后半句:“去太后宫里。“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我陪你。“ 苏挽棠抬头,见他眼尾还沾着石屑,却笑得像春雪初融的山涧。 她突然明白,有些东西比虎符更珍贵——比如在她坠向深渊时,始终向她伸出的那双手。 窗外,更漏敲过五下。 相府的晨雾里,有暗卫快马奔向宫城方向。 而苏挽棠袖中的虎符,正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下撞着她的手腕,像在说:该醒了。 第36章 真相大白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晨雾未散时,苏挽棠已立在相府正院廊下。 她垂眸望着掌心的虎符,青铜表面的云纹被体温焐得发烫,像祖母临终前攥着她的手,一下一下轻拍。 “车驾备好了。“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今日换了件月白锦袍,腰间玉坠随着动作轻晃,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清贵,却仍在袖中藏了柄短刃——苏挽棠昨日瞧见他往刀鞘里塞金疮药时,他说“防着宫里头的砖硌脚“。 她转身,见他正替她理披风系带,指节擦过她腕间未愈的血痕,动作陡然放轻:“太后最厌迟到,可咱们也不赶这一时半刻。“ 苏挽棠忽然伸手覆住他手背。 他的手比她暖些,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像块温玉贴着她的掌心:“萧公子可知,我在族祠那三年,最盼的不是重见天日,是有人能替我把委屈掰开了,摊在太阳底下晒。“ 萧承煜眼尾微弯,替她别好鬓边那支素银簪:“今日,太阳够大。“ 宫道晨露打湿了绣鞋,苏挽棠跟着女官转过九折回廊时,已能望见慈宁宫前的鎏金铜鹤。 殿门开处,太后正倚着软枕翻《贞观政要》,见她进来,书页“啪“地合上,眼底却浮起笑意:“苏丫头,手里攥的什么宝贝?“ 苏挽棠跪下行礼,将虎符呈至案前。 太后指尖抚过虎符背脊的“镇“字,眼尾细纹舒展成河:“当年老相爷平南乱时,朕亲手给他系的虎符囊。“她抬眼看向苏挽棠,“你祖母去前,可同你说什么了?“ “祖母说,苏家的底气不在牌匾上,在能护得住该护的人。“苏挽棠喉间发紧,“今日,我要护苏家的清名。“ 太后击掌唤来掌事女官:“去相府传旨,着继室王氏、庶女苏若瑶即刻来慈宁宫。“女官领命退下时,她又补了句,“挑个会赶车的,莫惊着她们。“ 王氏是被搀着进殿的。 她今日穿了件簇新的鸦青褙子,发间金步摇却晃得厉害,走到殿中时踉跄两步,险些栽在苏若瑶身上。 苏若瑶穿了月白襦裙,偏生往鬓边插了支红珊瑚簪,衬得脸色白里透青,见苏挽棠站在太后下首,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给太后娘娘请安。“王氏的声音发颤,膝盖刚要弯,太后便摆了摆手:“免了。 苏夫人可知,哀家为何召你们来?“ 王氏额角沁出细汗,偷眼去瞄苏挽棠手中的虎符,喉结动了动:“许是...昨日相府走水,惊扰了圣听?“ “走水?“太后冷笑一声,“苏丫头昨日在密室寻到的,可不止虎符。“她抬下巴示意,萧承煜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这是《盐铁策》抄本,原该在宗人府备案的东西,怎的在苏二姑娘妆匣里?“ 苏若瑶猛地抬头,鬓边珊瑚簪“叮“地撞在案角。 她昨日明明把匣子塞在妆奁最底层,又压了三叠锦帕,怎会... “还有这串珍珠璎珞。“萧承煜又取出个锦袋,“苏大姑娘族祠三年,每月例银十两,可这账上记的,是王氏夫人领了三百六十两,说是替她置冬衣。“他将珍珠倒在案上,颗颗滚成雪色的河,“冬衣呢? 倒比宫里的贡珠还金贵?“ 王氏膝盖一软,“扑通“跪了满地。 她扯着苏若瑶的裙角往下拽,苏若瑶踉跄着也跪了,两人像两株被暴雨打弯的弱柳:“娘娘明鉴! 那是老夫人...老夫人临终前说,怕挽棠在族祠受冻,让我替她收着...“ “祖母临终前?“苏挽棠上前一步,袖中虎符硌得腕骨生疼,“祖母咽气前攥着我的手,说'棠儿,别信她们的糖'。 她床前的参汤,可是苏二姑娘亲手递的?“ 苏若瑶脸色骤白,手指死死抠进青砖缝里。 那日老夫人咳得厉害,她端着参汤站在床前,王氏在她耳边说“老夫人去了,这府里才容得下咱们“——她当时只当是哄她宽心,难道... “够了。“太后将茶盏重重一放,茶沫溅在王氏额头上,“哀家要听的不是胡搅,是实话。“ 王氏突然扑过去抱住太后的凤鞋,金步摇歪在鬓角,珠串扫过地面发出刺啦声响:“娘娘饶命! 都是我鬼迷心窍,若瑶她什么都不知道...求您看在相府百年的份上,网开一面...“ 苏若瑶被她拽得往前爬了两步,发间珊瑚簪掉在地上,裂成两半。 她望着碎簪,突然尖声哭起来:“母亲! 你说老夫人的病是天要绝她,说挽棠在族祠吃的是山珍海味,说虎符早被老鼠啃了...你说只要熬过这三年,侯府的聘礼就是我的...我、我只是听你的话啊!“ 殿中落针可闻。 苏挽棠望着这对母女,忽然想起三年前雪夜,她缩在族祠草堆里,听见王氏隔着门说“一个克母妨弟的灾星,死在里头才干净“。 那时她攥着冻僵的手指想,等她出去,定要她们把每句恶言都吞回去。 如今,她们的眼泪混着鼻涕,把满地青砖染得斑驳。 太后缓缓起身,金丝牡丹的裙裾扫过王氏颤抖的肩头。 她望着苏挽棠,目光软了些:“你要如何?“ 苏挽棠低头抚过虎符,青铜的凉意在掌心漫开。 她想起萧承煜昨日在密室里说的“我萧家养得起苏姑娘“,想起老夫人临终前的释然——有些债,该清了。 “民女只要,“她抬眼时,目光像把淬了霜的剑,“还苏家一个清白。“ 王氏还想再求,却见太后已转过了身。 殿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将太后的影子拉得老长,覆在她和苏若瑶身上,像道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山。 “你们所作所为...“太后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尾音隐在穿堂风里。 殿外,晨钟恰好听见第十响。 太后话音刚落,王氏的指甲便深深掐进了苏若瑶的手腕。 苏若瑶痛得倒抽冷气,却见两名女官已提着绣春刀逼近,玄色衣摆扫过她们发间的碎珊瑚。 “太后娘娘!老相爷的牌位还在祠堂呢!”王氏突然疯了似的扑向御案,金步摇上的珍珠串子“哗啦”散了一地,“您看在相府百年忠良的份上——” “忠良?”太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沫子溅在王氏仰起的脸上,“老相爷若泉下有知,怕要亲自来抽你这张说谎的嘴。”她抬了抬下巴,女官立刻上前扣住王氏的胳膊。 王氏的鸦青褙子被扯得歪斜,露出里面绣歪的并蒂莲,像团化不开的墨。 苏若瑶突然尖叫着去抓女官的手,珊瑚簪的断茬划破了对方的手背:“我是侯府世子的未婚夫人!你们不能——” “侯府?”萧承煜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玉,“周世子今早递了降职文书,说要去北疆戍边。”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被苏若瑶指甲刮红的手背,“许是觉得,和谋害嫡姐、私藏官策的女子订亲,辱没了侯府门楣。” 苏若瑶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像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 她望着萧承煜腰间的镇北将军府玉佩,终于想起前日在宫道上见过的那队玄甲卫——原来从她往老夫人参汤里多添那味朱砂时,就已经被盯上了。 “走!”女官用力一拽,王氏的银护甲刮过青砖,在地面拖出五道白痕。 苏挽棠望着她们踉跄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雪夜,她缩在族祠草堆里,听见王氏隔着木门说“让这灾星在里头啃冻馍吧”。 那时她的手指冻得像胡萝卜,却在草席下刻了道痕——每过一日,就多一道。 如今草席下的刻痕早被岁月磨平,可王氏鬓边的金步摇,到底还是碎在了她眼前。 “手在抖。”萧承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苏挽棠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微微发颤,像是要把掌心的虎符攥出个印子来。 他解下自己的暖玉扳指,轻轻套在她指节上,“方才在殿外,你说要护苏家清名。现在,该护护自己了。” 苏挽棠抬头看他。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琉璃瓦落在他眉骨上,将眼尾的红痣染成了朱砂色。 她忽然想起昨日在密室,他举着烛火照向墙缝里的密信时,也是这样的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所有阴影都晒透。 “去相府吧。”她将虎符收进袖中,“该让那些缩在偏院装聋作哑的旁支,看看谁才是苏家的当家人。” 相府正厅的紫檀木桌擦得锃亮,苏挽棠的茶盏刚搁下,三老爷便捧着族谱凑了过来:“大姑娘,昨日祠堂走水,二房的账本全烧了——” “三老爷。”苏挽棠端起茶盏,青瓷边缘映出他发颤的喉结,“昨日寅时三刻,我让萧公子调了二十名玄甲卫守在祠堂后巷。”她放下茶盏,“你说的走水,是厨房的灶火,还是二房藏在夹墙里的私盐账本?” 三老爷的汗立刻顺着下巴滴进了衣领。 萧承煜倚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转着腰间的玉坠:“镇北军的粮草车,上月在沧州丢了十车盐。三老爷房里的丫鬟,前日刚买了串南海珍珠。” 正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苏挽棠望着堂下跪了一地的旁支,忽然想起祖母临终前说的“苏家的底气,在能护得住该护的人”——如今她才明白,护人之前,得先把烂了的根须全拔干净。 暮色漫进相府时,苏挽棠站在自己的院门前。 三年前被王氏锁死的朱漆门,今日被萧承煜亲手用玄铁剑劈开,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像句迟到的“欢迎”。 她推门进去,月光正落在妆台上那面青铜镜上。 镜面蒙着层薄灰,却隐约能照见她身后的影子——萧承煜抱着个锦盒,盒里是今日从密室寻回的祖母遗物:一支翡翠簪,半块虎符囊,还有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祖母的字迹:“棠儿亲启:若有日见光,莫忘看星。” 窗外忽然起了风,吹得院角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苏挽棠伸手去关窗,却见树影里闪过道玄色身影——像是玄甲卫的衣料,又像是... “怎么了?”萧承煜凑过来。 苏挽棠摇了摇头,将窗闩扣紧。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个模糊的影子,像朵待放的莲花,又像把未出鞘的剑。 她转身接过锦盒,翡翠簪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 明日,该去祖祠给祖母上柱香了。 只是... 她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影,总觉得今晚的风里,藏着些不一样的味道。 第37章 冰蚕丝弦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站在妆台前,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莲花般的影子。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青铜镜边缘的薄灰,转身走向墙角那株老槐树。 三年前被王氏锁死的院子里,这棵树的根须早已在墙下盘出一道隐秘的缝隙——那是她当年被囚时,用碎瓷片一点一点抠出来的藏物处。 “咔嗒。”她屈指叩了叩树根与墙基的交界处,一块巴掌大的青砖应声松动。 苏挽棠蹲下,从缝隙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檀木盒,盒身雕着缠枝莲纹,因久未触碰,边缘落了层细尘。 她用袖口轻轻拭去,指腹触到盒底那道浅浅的凹痕——这是祖母亲手刻的,说是怕她着急时找错了位置。 打开木盒的瞬间,月光突然从云后钻出来,正落在盒中那根细长的丝线之上。 冰蚕丝在月光下流转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比寻常琴弦细了三分,却带着种冷冽的韧性。 苏挽棠的指尖微微发颤,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老夫人弥留之际,攥着她的手塞进这木盒,声音轻得像游丝,“棠儿,这冰蚕丝是南海鲛人泪所化,遇血则韧,遇火则刚。若有日能用它弹曲...莫要让那些看轻你的人,再笑你是废物。” 她吸了吸鼻子,将木盒捧到琴案前。 那架焦尾琴静静躺在锦缎上,第七根弦早在三年前被王氏的人用剪刀铰断,断口处还留着暗红的锈迹——那是她当时挣扎时,指甲缝里渗出的血。 苏挽棠取过冰蚕丝,对着月光比了比长度,指尖在弦柱上轻轻一绕,冰蚕丝便如活了般,顺着旧弦的痕迹缠了上去。 “叮——”当最后一个弦扣系紧时,琴弦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音,像春冰初融时的溪涧。 苏挽棠愣住,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琴面,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竟是《高山》的前三个音。 她眼眶发热,这琴三年来第一次发出完整的声响,像在替她喊出被囚禁的一千多个日夜的委屈。 “小姐!小姐!”院外突然传来小翠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带着哭腔,“王氏...王氏带着周妈妈杀过来了!说是要查院里的账目!” 苏挽棠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收,冰蚕丝微微震颤,余音却立刻消了下去。 她迅速将焦尾琴收进锦套,转身时顺手把木盒塞进妆台最底层的暗格——那暗格的机关还是她十二岁时,跟着老夫人学管家时偷偷记的。 “慌什么?”她扯了扯衣袖,将唇角扬起三分笑,声音却稳得像山涧里的磐石,“去把门打开,就说我在屋里收拾旧物,让继母稍等片刻。” 小翠抹了把脸上的汗,转身跑向院门。 苏挽棠听见门闩被拉开的声响,接着是王氏惯用的银护甲刮过门框的刺耳声。 “苏大姑娘倒是会挑时候。”那声音像块淬了毒的冰,“老夫人的院子空了三年,偏你今日要收拾?莫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挽棠整理好衣襟,转身推开内室的门。 王氏正站在庭院中央,月白缎面裙上绣着金线缠枝牡丹,鬓边的东珠步摇随着她抬下巴的动作轻晃,映得她眼角的细纹像道裂开的缝。 她身后跟着周妈妈,手里抱着个黑漆账本,指甲盖大的金漆已经剥落,露出底下的木色——那是相府内院的账册,本该锁在主母房里的。 “继母来得巧。”苏挽棠踩着青石板走过去,月光落在她发间那支翡翠簪上,正是今日从密室里寻回的祖母遗物,“我正想请继母看看,这院子里该添些什么。毕竟...这是相府嫡女的院子,总不能比庶妹的偏院还寒酸。” 王氏的瞳孔缩了缩,银护甲在账本上掐出个月牙形的印子。 她盯着苏挽棠发间的翡翠簪,喉结动了动,忽然冷笑一声:“寒酸不寒酸的,等太后寿宴过了再说。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在太后面前献丑。” 王氏的银护甲在账本封皮上刮出刺啦一声响,东珠步摇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乱颤:“孝心?你当太后是那些好糊弄的贵妇人?”她往前踏了半步,绣金牡丹的裙角扫过青石板,“三年前你连《阳关三叠》都弹得走调,如今倒敢碰太后面前的琴?我若是你,此刻该跪在佛堂里求菩萨显灵——省得在金銮殿上出丑,连累相府蒙羞。” 苏挽棠垂眸盯着王氏鞋尖那粒脱落的珍珠,唇角的笑纹却没散:“母亲说的是。”她抬眼时目光清亮,“当年女儿被锁在族祠,每日听的是风吹檐角铜铃,学的是数砖缝里的青苔。如今能摸回焦尾琴,倒要多谢母亲,让我在暗无天日里,把《凤求凰》的曲谱背得比佛经还熟。” 王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周妈妈慌忙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老妇人本是王氏陪嫁,最会察言观色,此刻凑到主母耳边低语:“老夫人的院子原就该大姑娘管着,咱们查账也查不出什么。太后寿宴的帖子是三日前递的,这会子闹得太僵,传到老夫人牌位前……” 王氏猛地甩脱周妈妈的手,银护甲在苏挽棠发间的翡翠簪上刮过,却被那温润的玉质硌得生疼。 她咬着后槽牙冷笑:“你且得意。三日后寿宴,我倒要看看——”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尖声通报:“三皇子的马车到了!说是给大姑娘送寿礼!” 王氏的瞳孔骤缩,东珠步摇险些从鬓边坠下。 她狠狠剜了苏挽棠一眼,抓起账本便往门外走,裙角带翻了廊下的花盆,陶片裂成几瓣,露出底下半截褪色的红绸——那是苏若瑶去年偷偷埋的“厌胜钱”,此刻正随着王氏的脚步滚到苏挽棠脚边。 “母亲慢走。”苏挽棠弯腰拾起那枚铜钱,指尖擦过上面斑驳的朱砂,“这东西搁在泥里怪可惜的,改日女儿让人送到佛堂开个光,保准能镇宅。” 王氏的脚步顿在院门口,背影像被抽了脊骨的虾米。 她没回头,只从牙缝里挤出句“算你狠”,便在周妈妈的搀扶下踉跄着走了。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苏挽棠才长舒口气。 她摸了摸发间的翡翠簪,那是老夫人临终前塞给她的最后一件信物,此刻还带着体温。 转身回屋时,月光正落在琴案上,焦尾琴的锦套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底下乌亮的琴身——那第七根冰蚕丝弦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淬了千年的寒刃。 她解下锦套,指尖轻触琴弦。 “叮——”这次的音色比傍晚更清越,像是春雪落在松针上,又像晨钟撞破雾霭。 苏挽棠闭目坐正,右手食指点在“龙龈”处,左手按上“凤沼”,《凤求凰》的第一个音便随着呼吸泄了出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琴音起初清浅,如溪涧淌过卵石,待弹到“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时,冰蚕丝弦突然发出嗡鸣。 苏挽棠的指尖被震得发麻,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指腹已渗出了细血珠——原来老夫人说的“遇血则韧”,是要以血为引,唤醒琴弦的灵性。 血珠渗进冰蚕丝的纹路里,琴弦瞬间变得坚韧如铁。 再弹时,琴音里多了股清冽的力道,像是苍松破石而出,又似寒梅傲立霜枝。 苏挽棠越弹越快,到“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时,琴音已如急雨打蕉,连窗纸上的月影都被震得簌簌发抖。 直到最后一个音尾在梁间盘旋不去,她才惊觉额角已沁出薄汗。 低头看时,指腹的血珠早被琴弦吸得干干净净,冰蚕丝弦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比先前更亮了几分。 “老夫人,您看。”她对着虚空轻声道,“这冰蚕丝没白藏,这焦尾琴也没白等。三日后的寿宴,女儿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她指尖抚过琴身的断痕,“被折断的弦能重续,被碾碎的傲气,也能重新立起来。” 窗外的更漏敲过三更,苏挽棠将焦尾琴小心收进锦套。 妆台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眼底的光比星子还亮。 她摸出暗格里的木盒,冰蚕丝的余温还留在掌心,突然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小翠抱着一叠新裁的月白裙料,正踮着脚往窗边走。 “小姐,这是我求张妈妈偷偷裁的。”小翠把裙料塞进窗缝,“寿宴要穿的,虽比不上苏二姑娘的蜀锦,可这料子软和,衬您的琴……” 苏挽棠接过裙料,指尖触到里层绣的缠枝莲——正是老夫人最爱的花样。 她将裙料轻轻搁在琴案旁,抬头时看见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明日……”她对着渐渐发亮的天色呢喃,“该是个好天气。” 第38章 宴会上的较量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清晨卯时三刻,苏挽棠在第一声鸡鸣里掀了锦被。 小翠捧着铜盆从外间进来,水面浮着两片青柠,蒸腾的热气裹着清苦的果香:“小姐,水是温的。”她的手还在抖,这是三年来头回见苏挽棠要穿得这样体面——月白裙料是张妈妈连夜裁的,里层绣着老夫人最爱的缠枝莲,针脚密得像老夫人从前绣的帕子。 苏挽棠接过帕子擦脸,镜中映出未施粉黛的脸。 眉峰如远山含黛,眼尾微挑,倒比三年前更添了几分清俊。 她伸手摸向妆台,那里摆着老夫人留下的螺子黛,还有一支翡翠簪,簪头雕着并蒂莲——是老夫人临终前塞给她的,说“等你要见人的时候,别让那些腌臜东西看轻了”。 “梳流云髻。”她对着镜子开口。 小翠的木梳顿了顿,又轻轻划过发间。 木梳齿刮过头皮的痒意里,苏挽棠想起昨夜琴音震得窗纸簌簌响,想起冰蚕丝弦吸了她的血后泛着珍珠母贝的光。 今日,她要让这光,照进所有人的眼睛里。 宫门前的鎏金狮子在晨雾里泛着金光。 苏挽棠扶着小翠的手下车,迎面撞来几道审视的目光。 有相府旁支女眷,有侯府内眷,还有几个面生的贵女——三年没出相府门,倒像初入京城的新客。 “那是苏大姑娘?”“被关族祠三年的那个?”“听说相府让她替嫁被退婚,如今又带出来现眼?” 窃窃私语像针,却扎不进苏挽棠的衣裳。 她垂眸理了理袖口,绣着缠枝莲的丝线在晨光里泛着柔光——老夫人说过,莲花生于淤泥,偏要往水面上长,开得比谁都鲜。 宴会厅里早坐满了人。 王氏坐在主位下首,正拉着苏若瑶的手说话,声音故意放得清亮:“瑶瑶这惊鸿舞,可是请了教坊司头牌嬷嬷教的,太后最喜雅致,定要夸你懂事。”苏若瑶穿着湖绿蜀锦裙,裙角金线绣着鸾鸟,听见这话,眼尾扫过苏挽棠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 苏挽棠找了个角落坐下。 案几上的碧螺春还冒着热气,她抿了一口,清苦里带着回甘——倒像她这三年,吃的苦够多了,也该尝尝甜了。 “寿宴开始——”司礼官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太后被扶着上座,眼角笑纹里都是慈祥:“今日不必拘礼,有什么才艺尽管施展,哀家最爱看孩子们热闹。” 王氏立刻站起:“太后,臣妇的庶女若瑶学了段惊鸿舞,想讨您欢心。”苏若瑶福身时,裙裾展开如绿牡丹。 她抬袖,腕间翡翠镯碰出脆响——这声响她演练了七遍,要的就是惊动人。 乐声起,是《玉树后庭花》。 苏若瑶的腰肢软得像柳,旋身时裙角扫过案几,带得茶盏轻晃。 宾客赞叹声渐起:“好腰肢!”“比教坊司的姑娘还妙!”王氏的嘴角越翘越高,连眼角细纹都舒展开了。 舞毕,苏若瑶跪在地上行大礼,鬓边步摇颤得要落。 满座彩声未歇,太后却突然开口:“刚才弹琴的是哪家姑娘?” 殿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声。 王氏的笑容僵在脸上,苏若瑶的指甲掐进掌心——她们分明没安排琴艺表演。 苏挽棠垂在袖中的手轻轻收紧,昨夜冰蚕丝弦震动时的麻痒突然涌上来,原来那琴音,连宫墙都挡不住。 太后招了招女官:“去问问,方才那琴音清越得很,哀家在偏殿都听见了,定是哪家姑娘在练琴,让她也来露一手。” 苏挽棠望着殿中央空着的琴台,阳光透过琉璃窗洒在上面,落了一层碎金。 她伸手摸向袖中,那里收着萧承煜送的玉佩,温温的,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小姐……”小翠在旁轻声唤,声音发颤。 苏挽棠站起身,月白裙裾扫过青砖,像一片云飘向殿中央。 她经过苏若瑶身边时,瞥见那姑娘的脸白得像纸,王氏的指甲几乎掐进椅面里。 琴台边的焦尾琴裹着锦套,苏挽棠解开绳结时,指尖触到锦套上的暗纹——正是她昨夜收琴时系的活扣。 原来宫宴的琴台,早备好了她的琴。 她抬头望向太后,老太后正眯眼打量她,目光里有探究,也有赞许。 苏挽棠福了福身,指尖轻轻抚过琴弦——冰蚕丝弦在掌心震出细密的麻,像在说,该你了。 苏挽棠坐在琴台前,指尖悬在冰蚕丝弦上方半寸。 殿内烛火在她眼尾跳动,映得那支翡翠并蒂莲簪子泛着幽光——老夫人说过,要让那些腌臜东西看轻不得,今日她偏要把这琴弹得亮堂堂的。 第一声弦音漫开时,殿内窃窃私语像被掐断的线。 宫商角徵羽顺着她的指腹淌出来,是《凤求凰》的调子,却比寻常版本多了几分清冽。 苏挽棠垂眸盯着琴弦,在第三段“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处故意错弹半拍——这一拍的疏漏,像春冰初裂时的细响,却在懂琴人耳里成了暗藏的机锋:求凰不成,自有真凰来。 王氏的茶盏“当啷”一声磕在案几上。 她望着殿中央那抹月白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分明昨日才让周明远去跟太后说苏挽棠不通音律,怎么这会子倒弹得比教坊司的乐师还妙? 余光瞥见苏若瑶攥着帕子的手直抖,湖绿裙角被揉成了乱麻,方才跳舞时的娇态早碎成了渣。 “好——”不知哪个武将家的夫人率先喝了声彩,满堂宾客这才回过神来。 尚书夫人拍着大腿直咂嘴:“我从前只当苏大姑娘被关傻了,合着是藏了块玉在泥里!”有几个贵女凑在一起咬耳朵,说这琴音里带着松风竹露的清响,比苏若瑶的惊鸿舞多了三分风骨。 苏挽棠的指尖扫过最后一个泛音,余韵在殿梁间绕了三绕才散。 她抬眼时,正撞进太后含笑的目光里。 老太后拍着扶手直点头:“好个《凤求凰》,哀家年轻时听司马相如弹过,倒比这少了几分志气。” 话音未落,后殿屏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玄色锦袍的男子掀帘而出,腰间鎏金兽首带钩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脚步极稳,却带得屏风上的百鸟朝凤图簌簌轻颤,连殿外的廊角铜铃都被惊得叮当作响。 萧承煜的目光穿过满座宾客,精准锁在琴台前的月白身影上。 十年前的雪色突然漫进眼底——那时他被刺客追得跌进相府后园,是个扎着双螺髻的小丫头,把帕子塞进他手里,说“躲到梅树下去,我帮你引开人”。 后来他寻了十年,帕子上的并蒂莲绣样早褪了色,可方才那琴音里的清冽,跟记忆里那声“别怕”一模一样。 “苏姑娘。”他停在琴台三步外,声音像浸过寒潭的玉,“我萧家养得起。” 殿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成星子的轻响。 苏若瑶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王氏的茶盏“当啷”滚出半尺远。 周明远坐在侯府席上,喉结动了动想说话,却被萧承煜扫过来的眼风钉在原处——镇北将军府的小公子,连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块破布。 苏挽棠望着萧承煜递来的玉佩,羊脂玉上“承煜”二字被摩挲得发亮。 她伸手接过时,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像十年前那株老梅树的枝桠,粗粝却暖。 “萧公子。”她声音轻得像落在琴弦上的雪,“我苏家养了我二十年,如今该换我自己当家了。” 萧承煜低笑一声,眼底的雪色融成春水:“苏姑娘当家,萧某便做个撑伞的。” 殿外突然传来雷声。 王氏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指甲在椅面上抠出五道深痕。 她转头对苏若瑶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立刻蹲下身捡帕子,发间东珠步摇晃得人心慌——方才跳舞时藏在鬓角的密信,该送出去了。 太后的寿宴还在继续,可相府的那桌,茶凉了,点心碎了,连烛火都暗了三分。 第39章 风波再起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寿宴散场时,王氏的金镶玉护甲在袖中掐得掌心发疼。 她望着苏挽棠被萧承煜护着步出殿门的背影,耳中还响着太后方才拉着那丫头的手说“改日到慈宁宫听琴”的话,喉头腥甜几乎要涌上来。 “母亲。”苏若瑶的声音发颤,东珠步摇撞在鬓角,“方才那密信...刘妈妈说已送出去了。” 王氏猛地转头,珠翠相撞的脆响惊得廊下值夜的小丫鬟打了个寒颤。 她盯着庶女泛白的脸,突然扬起手重重甩在苏若瑶脸上:“蠢货!密信能毁了她?太后如今拿她当宝贝,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话未说完又咽下,指甲深深抠进苏若瑶的手腕,“跟我回府。” 相府西跨院的书房里,烛火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 王氏扯下头上累丝金凤簪拍在案上,翡翠镯子磕出一道细纹:“去查查苏挽棠这三年在族祠都干了什么。她能翻出《盐铁策》,能弹得太后欢心,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她顿了顿,眼底闪过阴鸷,“尤其是跟外男私通的证据。太后最厌女子不贞,若能坐实她与萧承煜早有首尾...” “夫人。”站在阴影里的老嬷嬷压低声音,“老奴打听过,族祠三年,苏姑娘每日只做三件事:抄经、抚琴、翻老夫人留下的账册。” “抄经?”王氏冷笑,“抄的什么经?《女戒》还是《心经》?” “回夫人,是《盐铁论》。”老嬷嬷喉头动了动,“前两日老奴溜进族祠,见佛龛下埋着半箱抄本,墨迹新旧不一,少说有百来本。” 王氏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起寿宴上苏挽棠被太后问及盐税时对答如流,想起那本突然出现在苏若瑶妆匣里的《盐铁策》——原来这丫头早把前朝理财要术烂熟于心,三年族祠根本不是囚笼,是她的藏锋阁! “去把族祠那箱抄本烧了。”王氏抓起茶盏饮尽,冷茶顺着嘴角滴在月白裙上,“再去太医院找张婆子,配点能让人说胡话的药。明日让厨房送碗甜汤去大姑娘院子——就说我这继母,到底心疼她。” 另一边,御花园的月洞门外,苏挽棠的绣鞋碾过几片被夜露打湿的桃花瓣。 萧承煜走在她身侧,玄色大氅扫过朱漆栏杆,带起一阵松木香。 “方才在殿上,你说‘苏家养了我二十年,如今该换我自己当家’。”他忽然开口,声音比月光还轻,“可我知道,相府的账册早被王氏改成了糊涂账,族祠的地契也被她偷偷典了半数。” 苏挽棠脚步微顿。 她望着廊下悬的琉璃灯,暖黄光晕里,十年前那个缩在梅树后的小少年与眼前人渐渐重合。 那时她塞给他的帕子上有并蒂莲,如今他递来的玉佩上有“承煜”二字——原来有些缘分,早就在雪里埋下了根。 “萧公子。”她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打开时,冷光骤现,“这是我祖母临终前塞给我的。她说‘虎符在,苏氏的底气就在’。可我现在...信不过相府的房梁,信不过祖宗的牌位,只信你。” 萧承煜低头,见那枚青铜虎符半埋在锦缎里,纹路虽旧,却带着岁月磨不掉的锋锐。 他指尖轻轻抚过虎首的缺口——那是当年老相爷随先帝征北时留下的箭伤。 “你可知这虎符能调多少兵?”他抬眼时,眸中映着她发间的银步摇,“三千北境卫,足够踏平半个相府。” 苏挽棠笑了,梨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所以才要交给你。我要的不是兵,是...一个能替我守住底线的人。” 夜风卷起她的裙角,露出一截月白中衣。 萧承煜望着她腕间那串褪色的珊瑚手钏——与他帕子上的并蒂莲,是同一种红。 “我守。”他伸手接过檀木匣,指腹擦过她冰凉的手背,“守到你说‘够了’为止。”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三更了。 相府方向有火光闪过,转瞬又灭。 苏挽棠望着那点暗下去的光,将手轻轻搭在萧承煜掌心。 他的手很暖,像十年前那株老梅树的树洞,藏着永远不会熄灭的热。 萧承煜的指腹还带着虎符上的铜锈凉意,却将苏挽棠的手焐得发烫。 他望着她发间银步摇在夜风中轻颤,喉结动了动,又重复了一遍:“我守着。” 话音未落,远处游廊转角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碎玉滚过青石板。 苏挽棠耳尖微动,还未转头,便见一名着玄色短打的侍卫已单膝跪在两人面前,额角沾着薄汗:“苏小姐,相府大姑娘院里闹起来了!方才小的巡逻时见二夫人带着刘妈妈、春杏几个婆子,举着灯笼砸了院门,说是奉夫人命查‘私藏禁物’,正翻箱倒柜呢!” “王氏好大胆子。”萧承煜眉峰一挑,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白日里太后才夸她克己守礼,夜里就带人抄嫡女的院子?” 苏挽棠的指尖在袖中蜷起。 她望着侍卫腰间晃动的鎏金腰牌——那是相府外院护院的标记,说明消息确是从府里急报来的。 王氏选在她离府赴宴时动手,原是算准了她不在,可偏生太后留宴到戌时三刻,倒让这老虔婆等不及了? “走。”她反手扣住萧承煜的手腕,绣鞋碾过桃花瓣的动作陡然加快,“她要找什么?《盐铁策》早被我呈给太后当寿礼了,族祠的抄本...难道她白日里没烧干净?” 萧承煜被她拽着往前,嘴角却勾了勾。 这丫头看似慌乱,指尖却稳得很——方才在御花园,她连虎符都敢交给他,此刻倒先想着揣测王氏的目的。 他屈指弹了弹腰间玉佩,松木香混着她袖中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怕什么?你房里若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萧承煜替你扛着。” 两人穿过相府角门时,连守门的老仆都没来得及通传。 苏挽棠的院子在东跨院最深处,往常总挂着“静养”的铜锁,此刻却见朱漆院门半敞,灯笼的光从门缝漏出来,照得地上碎了一地的青瓷茶盏。 “夫人,这妆匣里除了两支旧银簪,什么都没有!”春杏的尖嗓子从屋里飘出来,“要不搜床底?大姑娘三年没回房,指不定藏了——” “蠢货!”王氏的喝骂比耳光还响,“她藏的能是死物?我要的是信!跟外男私通的信!” 苏挽棠的脚步猛地顿在台阶前。 她望着窗纸上晃动的影子——王氏正揪着她的锦被往地上摔,刘妈妈举着烛台蹲在妆台前,连螺子黛的盒子都倒扣过来。 案上那套祖母留下的湘妃竹茶具被砸得七零八落,茶末混着水,在檀木案上洇出深褐的痕迹。 “棠棠。”萧承煜的手掌覆在她后颈,隔着层层衣物都能摸到她绷紧的肌肉,“我先进去。” “不。”苏挽棠突然笑了,梨涡里却没了方才的温柔,“这是我的院子,我自己走进去。”她松开萧承煜的手,提起裙角跨过门槛,绣鞋尖正踩在一片碎瓷上——那是她十二岁时亲手捏的兔儿灯,烧窑时裂了纹,她舍不得扔,收在妆匣最底层。 “哟,大姑娘回——”春杏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望着苏挽棠站在月光里,发间银步摇冷得像刀,身后萧承煜的影子将门框填得满满当当,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王氏转身时,鬓边的累丝金凤簪歪到耳后。 她望着苏挽棠腕间那串褪色的珊瑚手钏,突然想起老嬷嬷说的“抄《盐铁论》”——这丫头哪里是在抄经,分明是在磨剑! 可她不信苏挽棠能藏得滴水不漏,方才刘妈妈在床板下摸到个木盒,正想打开—— “夫人这是做什么?”苏挽棠的声音像浸了雪水的玉,“我这院子,何时轮到继母带人夜闯了?” 王氏的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疤里。 她扫了眼萧承煜腰间的玄铁剑,又望了望苏挽棠身后的月亮——太后今日夸她“端方”,明日若传出去嫡女院子被继母夜搜,她王氏的贤名... “我...我听下人们说你房里进了贼。”她扯了扯衣襟,强撑着扬起下巴,“做继母的自然要替你查——” “贼?”苏挽棠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半片兔儿灯的碎瓷,“那这贼倒挑得巧,专砸我十二岁时烧的次品,专翻我压箱底的旧帕子。夫人可知,方才我在御花园,太后还说要送我一对翡翠镇纸?若被贼碰坏了,我该去何处寻?” 王氏的脸白了又红。 她余光瞥见刘妈妈悄悄把床板下的木盒往袖里塞,正要开口,却见萧承煜突然迈步上前,玄色大氅带起一阵风,将刘妈妈手中的木盒吹得“啪”地落在苏挽棠脚边。 木盒开了,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信笺——全是苏挽棠三年前被囚族祠时,萧承煜让人悄悄塞进去的梅花笺。 每封都只写着“今日雪大,添衣”“梅花开了,等你来看”,连落款都是“故人”。 苏挽棠望着满地信笺,突然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最上面那封。 墨迹已有些淡了,却还能看出当年萧承煜刻意压着的字迹——怕被人认出他的笔锋。 她抬眼时,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夫人要找的私通证据,可在这儿?” 王氏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 她望着萧承煜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苏挽棠将信笺一封封收进怀里,突然转身抓起春杏的手:“走!定是我听错了,哪里有什么贼——” “慢着。”萧承煜的声音像寒铁出鞘,“相府的规矩,夜闯主院该当何罪?苏小姐的茶具碎了十七件,兔儿灯碎了三只,这赔偿...是夫人自己领罚,还是我去太后面前讨个公道?” 王氏的膝盖一软。 她望着苏挽棠怀里的信笺,突然想起方才在族祠烧抄本时,老嬷嬷说“佛龛下还有半箱”——原来这丫头早把所有把柄都攥在手里,就等着她跳进来! 院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四更了。 苏挽棠望着王氏跌跌撞撞的背影,将信笺贴在胸口。 那里还留着萧承煜掌心的温度,像十年前老梅树洞里的暖,够她烧尽所有阴谋。 她转头看向萧承煜,却见他正弯腰捡起地上最后一片兔儿灯碎瓷,指腹擦过上面歪歪扭扭的“棠”字:“明日我让人去景德镇烧一百个兔儿灯,不,一千个。” 苏挽棠笑了,眼泪却落下来。 她望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妆匣里的胭脂撒了一地,绣绷上的并蒂莲被扯断了线,连床帐都被撕了道口子。 可没关系,她想,只要人在,只要心在,这些都能重新收拾好。 夜风卷起一片桃花瓣,落在她脚边。 远处传来守夜丫鬟的惊呼声:“大姑娘!您的琴——琴箱被砸了!” 苏挽棠的脚步猛地一顿。 那是她用三年抄经的银钱换的焦尾琴,是她藏在族祠佛龛后的最后一件宝贝。 她望着萧承煜,见他眼中的冷意几乎要凝成霜,便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去看看。” 两人穿过满地狼藉的房间,月光从破窗照进来,落在那口被劈开的檀木琴箱上。 琴箱里,焦尾琴的断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第40章 夜探密室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的脚步几乎是踉跄着撞开房门的。 月光从被扯碎的窗纸漏进来,照见王氏正跪在她的妆台前,发簪歪在鬓边,一只手还卡在檀木匣的暗格里,另一只手攥着半块染了朱砂的绢帕。 几个粗使婆子散在四周,脚下踩着她新绣的并蒂莲帕子,连那盏嵌了珍珠的夜灯都被摔在地上,碎珠滚得满地都是。 “大姑娘回来了!“春杏缩在墙角,声音发颤。 王氏猛地回头,脸上的脂粉被冷汗冲开一道沟,见是苏挽棠,眼尾的细纹立刻拧成毒针:“好个逆女! 我在你房里翻出半枚虎符——“她举起那方染血的绢帕,帕角果然露出半截青铜纹路,“你私藏兵符,是想谋逆?“ 苏挽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见王氏指节发白,那虎符边缘还沾着她前几日裁衣时划破的血,分明是方才从她针线筐里抢去的。 “母亲说的是这枚?“她突然笑了,从袖中摸出个檀木小盒,“昨日替祖母整理遗物,见这虎符和老夫人的印信放在一起。“她掀开盒盖,半枚虎符与王氏手中的严丝合缝,“原是定北侯府三十年前赠给苏家的信物,母亲若想要,明日我便去宗正寺备案,说明这是苏家世代相传的护院符。“ 王氏的手一抖,虎符“当啷“掉在地上。 她身后的婆子们面面相觑,有两个已经偷偷往后挪步。 萧承煜倚在门框上,靴尖轻轻踢了踢脚边的碎珠:“相府内宅搜出虎符,确实该报官。“他漫不经心转着腰间玉牌,“不过我记得太后面前,老相爷曾说过这虎符是先帝赐的镇宅之物......“ 王氏的脸瞬间煞白。 她盯着苏挽棠袖中露出的半角信笺,又瞥向地上的虎符,突然拔高声音:“你、你这贱人定是和外男勾结!“ “母亲说的外男,可是萧三公子?“苏挽棠往前走了两步,月光在她发间金步摇上流转,“那便请母亲去太后面前参我一本——萧三公子昨夜在我房里,是替我寻回被偷的《盐铁策》。“她顿了顿,眼尾微挑,“母亲该记得,那书是老夫人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 王氏后退半步,撞翻了妆台边的花瓶。 瓷片飞溅,其中一片擦过她的手背,血珠立刻渗出来。 她望着苏挽棠平静的眉眼,突然想起族祠佛龛下那半箱信笺——这丫头早把所有后手都布好了,从三年前被囚时,就开始等这一天。 “走!“她扯过春杏的手腕,胭脂盒被带得滚到苏挽棠脚边,“算你狠......“ “慢着。“萧承煜突然弯腰,从王氏方才跪的地方捡起个青铜钥匙,“这是相府书房暗门的钥匙吧?“他捏着钥匙冲苏挽棠挑眉,“老夫人说过,书房密室里有份东西要给你。“ 苏挽棠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三年前老夫人最后一次来看她,在族祠佛前烧了半柱香,凑在她耳边说:“等你能站在月光下时,去书房第三排书架,找那本《大昭律例》。“ 密室的石门是在更夫敲过五更后推开的。 萧承煜掌着一盏琉璃灯,暖黄的光映得石壁上的青苔泛着湿润的绿意。 密室内整整齐齐码着三排檀木柜,最里面那排落了薄灰,中间的柜子半开着,露出几卷用黄绫裹着的地契,最前面的案几上摆着个青花瓷瓶,插着支早已干枯的红梅——和她记忆里老夫人房里的那支,开得一模一样。 “在这儿。“苏挽棠的声音发颤。 她绕过案几,蹲在最里侧的木架旁。 那里有个巴掌大的暗格,她指尖刚碰上去,暗格“咔“地弹开,露出一本裹着蓝布的旧书。 蓝布已经洗得发白,边角还打着细密的补丁。 苏挽棠轻轻掀开,泛黄的纸页上跃出一行熟悉的小楷——是老夫人的笔迹。 “阿棠亲启......“ 萧承煜的灯盏凑过来,暖光落在纸页上。 苏挽棠的指尖抚过第一行字,突然顿住。 她看见老夫人在信末画了朵梅花,梅树下压着半枚玉坠——和萧承煜方才捡的兔儿灯碎瓷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棠“字,用的是同一种朱砂。 密室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纸页哗哗作响。 苏挽棠慌忙按住要翻过去的那页,却见下一页的字迹突然变了——是个更清俊的行楷,写着“今日去族祠,见梅花开了,想折一支给阿棠“。 萧承煜的呼吸扫过她后颈:“这是......“ “嘘。“苏挽棠按住他的手背。 她望着纸页边缘淡淡的墨痕,突然想起十年前雪夜,有个少年翻进族祠的矮墙,往她怀里塞了个烤红薯,又匆匆塞给她半块碎玉:“等你出来,我拿另一半换你看梅花。“ 纸页在两人掌心轻轻颤动,不知是风,还是心跳。 密室深处传来滴水声,“滴答“,“滴答“。 苏挽棠慢慢翻开第三页,却见上面赫然画着幅地图,地图中央用红笔圈了个点,旁边写着“盐铁密道“四个字。 萧承煜的手指突然收紧。 他望着地图边角的批注,声音发沉:“这是......“ “先看信。“苏挽棠吸了吸鼻子,将蓝布包往怀里拢了拢。 她看见老夫人在最后一页写着“阿棠,我给你留了三件东西:一柜地契,半箱旧信,还有......“ 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了。 苏挽棠轻轻吹了吹纸页,却见晕开的墨迹下,隐约能看出“萧“字的笔画。 密室的石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 萧承煜立刻将苏挽棠护在身后,灯盏的光刷地照向门口——却只看见满地月光,和一片被风吹进来的桃花瓣。 苏挽棠低头看向手中的旧书,蓝布边角露出半截红绳,上面系着半块碎玉,和她贴在胸口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她抬头时,萧承煜正望着她手中的信,目光温柔得能化了月光:“要继续看吗?“ 苏挽棠将书按在胸口。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像十年前老梅树洞里的暖,像昨夜他掌心的温度,像此刻密室滴水声里,即将展开的秘密。 “看。“她轻轻说,“但先......“她翻开书的最后一页,那里夹着张泛黄的纸,纸上画着朵梅花,梅花旁写着一行小字——“阿煜亲启“。 苏挽棠的指尖在蓝布封皮上轻轻摩挲两下,才缓缓掀开那页“阿煜亲启“。 泛黄的纸页间飘出极淡的沉水香,混着密室里青苔的湿意,直往人鼻尖钻。 萧承煜的呼吸几乎凝在半空。 他望着自己名字被老夫人用小楷端端正正写在纸角,喉结动了动,伸手时却像在碰什么易碎的琉璃——直到指尖触到纸页,才敢慢慢将那页信抽出来。 “阿煜小友:“第一行字就让苏挽棠鼻尖发酸。 老夫人素日最讲规矩,连对相府下人称谓都分得极清,能得她一句“小友“的,这京都里怕是屈指可数。 信里的字越往下越密,老夫人絮絮写着十年前雪夜,她去族祠送冬衣时,正撞见翻墙进来的少年往苏挽棠怀里塞烤红薯;写着三年前她病重时,有人每隔七日就在族祠后窗放支开得正好的红梅;最后一行墨色最深:“阿棠这孩子,心似明镜台,偏被尘灰蒙了眼。 若有日她能拨云见月,小友若还愿等......“ 萧承煜的指节微微发白。 他突然转头看向苏挽棠,目光烫得能化了密室里的霜:“原来老夫人......“ “先看这个。“苏挽棠将蓝布包里的旧书往他膝头一放。 泛黄的纸页已被她翻到中间,字迹从老夫人的小楷转为更劲瘦的行草,正是苏挽棠熟悉的——那是祖父苏文渊的笔迹。 “大昭二十三年春,苏门接掌淮南盐引。“萧承煜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这是......“ “苏家表面是清贵文臣,实则自太祖皇帝起就替皇家管着盐铁命脉。“苏挽棠的指尖划过祖父批注的“盐铁密道“图,“老夫人说过,相府的底气不在前厅的御赐牌匾,而在地下三尺的账本。“她顿了顿,喉间泛起热意,“三年前我被关族祠时,总听见更夫打梆子的声音里混着车轮响——现在才明白,是王氏把盐引记录往密道外运。“ 萧承煜的拇指重重按在地图上那个红圈处:“这处标着'暗河出口',若顺着淮水往下......“ “够了。“苏挽棠突然合上日记本,布面压得纸页发出轻响。 她望着萧承煜眼底翻涌的暗潮,伸手覆住他手背,“这些秘密我们得慢慢理,但现在——“ 密室石门方向传来极轻的“咔嗒“声。 两人同时抬头。 萧承煜的琉璃灯在掌心转了半圈,暖光刷地照向门口,却只照见石壁上晃动的树影。 可那声音太清晰了,像是鞋底蹭过青石板的细响,混着极淡的脂粉气——是王氏房里常用的鹅梨帐中香。 苏挽棠的心跳陡然拔高。 她想起方才王氏撞翻花瓶时,春杏袖中滑出的半块碎瓷,边缘还沾着新刮的漆——那是书房门轴上的红漆。 “有人跟着我们。“她扯过萧承煜的衣袖,指尖发颤,“方才在房里,王氏的胭脂盒滚到我脚边时,我摸到盒底有块磁石。“她快速将日记本塞进蓝布包,又把老夫人留下的半块玉坠攥进手心,“她早就在我身上埋了记号。“ 萧承煜的反应比她更快。 他将琉璃灯吹熄,借着月光把檀木柜重新掩好,又抄起案几上那支干枯的红梅别在苏挽棠发间:“跟紧我。“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吐息扫过她耳尖,“密室有两个出口,老夫人当年带我来过。“ 脚步声更近了。 这次连苏挽棠都听见了——是两个婆子的脚步声,一个重一个轻,轻的那个鞋跟总磕在石阶上,像极了王氏房里管钥匙的周妈妈。 萧承煜拽着她往密室最深处跑。 石壁上的青苔蹭得她手背发痒,却不敢停。 直到摸到最里侧石壁上凸起的莲花纹,他指尖用力一按,半面墙“轰“地朝里错开,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 “进去。“他推着苏挽棠的背,自己却转身挡在窄道口。 月光从头顶石缝漏下来,照见他腰间玉牌泛着冷光,“我引开他们。“ “不行!“苏挽棠反手攥住他的腰带,“要走一起走。“她摸到他腰带里藏着的短刀,刀刃还带着他体温的温热,“老夫人的信里说过,这密道通往后花园的枯井——我们从那里出去。“ 脚步声已经到了石门外。有人试着推门,石门发出“吱呀“的呻吟。 萧承煜咬了咬牙,弯腰将苏挽棠打横抱起。 窄道里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他却像认准了路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冲。 苏挽棠听见身后石门被撞开的巨响,王氏的尖叫混着婆子们的惊呼炸在耳边:“别让那小贱人跑了!“ “快!“她把脸埋在萧承煜颈间,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前面往左拐!“ 等两人从枯井里爬出来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苏挽棠的裙角沾了半片青苔,萧承煜的肩头划了道血痕,却都顾不上。 他们猫着腰穿过月洞门,刚拐进西厢房,就听见前院传来王氏的尖叫:“搜! 把整个相府翻过来!“ 苏挽棠刚要推门,萧承煜突然拉住她。 他望着她发间那支干枯的红梅,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角,指腹擦过她耳后未干的冷汗:“等下进去,你就说......“ “说我昨夜去佛堂替老夫人抄经。“苏挽棠接口,眼底浮起笑意,“你呢?“ 萧承煜摸出怀里的蓝布包,轻轻拍了拍:“我?“他挑眉一笑,“我是来给相府送镇宅的平安符的——太后亲赐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春杏正抱着叠洗好的帕子站在屋里,见他们进来,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苏挽棠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五更天——“ “春杏。“她扯下沾了泥的外袍,露出里面素净的月白中衣,“去厨房端碗醒酒汤来。“她瞥向萧承煜,后者已经熟练地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整理衣襟,“就说......萧三公子昨夜多喝了两杯,在我房里歇了半宿。“ 春杏的脸“腾“地红到耳根。 她抱着帕子往门外跑,却在门槛处绊了个踉跄。 苏挽棠弯腰替她捡帕子时,瞥见帕角绣着朵极小的梅花——和老夫人信里画的那朵,分毫不差。 萧承煜的手突然覆上她后颈。 他望着她发间那支红梅,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晨露:“阿棠,等天亮了......“ “等天亮了,“苏挽棠转身,将蓝布包塞进他手里,“我们就去见太后。“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眼底有星火在烧,“王氏不是想让我身败名裂么?“她笑了,“我偏要让她看看,苏家嫡女的底气,从来都不在这相府的围墙里。“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萧承煜迅速将蓝布包藏进案几抽屉,又把苏挽棠推到屏风后。 他刚理好衣襟,门就被撞开了——周妈妈带着四个婆子冲进来,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萧承煜腰间的玉牌上。 “萧三公子怎的在这儿?“周妈妈的声音发虚。 萧承煜漫不经心转着玉牌:“苏姑娘说房里有老鼠,本公子来替她捉鼠。“他瞥向屏风后露出的半只绣鞋,嘴角微勾,“倒是周妈妈,大半夜不在房里歇着,带着这么多人闯内宅......“他拖长了尾音,“莫不是想替王氏夫人坐实'苛待嫡女'的罪名?“ 周妈妈的脸瞬间煞白。 她倒退两步,撞翻了妆台上的脂粉盒。 粉色的香粉撒了满地,混着苏挽棠方才掉的半块碎玉,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苏挽棠躲在屏风后,指尖轻轻抚过胸口的半块玉坠。 她听见萧承煜在和周妈妈周旋,听见前院王氏还在骂人,却都不如自己心跳声清晰——那声音里藏着十年前的烤红薯,藏着三年里的红梅,藏着密室里老夫人的信,藏着即将展开的,属于苏挽棠的,真正的人生。 第41章 密谋再起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春杏捧着醒酒汤回来时,苏挽棠正替萧承煜整理被周妈妈撞乱的衣襟。 窗纸已泛起鱼肚白,案几上那盏省油灯还在忽明忽暗地晃,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株根须缠绕的老梅。 “姑娘,醒酒汤。“春杏的声音比帕子上的梅花还要轻,她偷偷瞥了眼萧承煜腰间的玉牌,又迅速低下头,青瓷碗底与木桌相碰,发出极轻的“叮“声。 苏挽棠接过碗时,指腹触到碗壁的温度——春杏定是用帕子裹着跑的,连指尖都被烫红了。 她心里一软,正要说什么,院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是王氏。“萧承煜的手按上她手背,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话音未落,屏风后便传来那道尖细的嗓音:“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苏挽棠的脊背瞬间绷直。 她望着屏风上绣的并蒂莲被烛火映得扭曲变形,突然想起三年前被关进族祠那日,王氏也是这样从屏风后闪出来,亲手扯断她鬓间的珍珠簪。 那时她缩在墙角,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她站在萧承煜身侧,竟觉得这屏风后的阴影,不过是只纸糊的老虎。 “母亲多虑了。“她松开萧承煜的手,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案几上的信笺哗啦作响,“女儿只是想整理一下祖母留下的遗物。“ 王氏从屏风后转出来,鬓边的赤金步摇随着动作乱颤。 她盯着苏挽棠身后的檀木箱——那是老夫人临终前让人送到族祠的,锁孔里还插着半枚铜钥匙,“遗物? 你倒会挑时候。“她的目光扫过萧承煜腰间的玉牌,又落在苏挽棠发间的红梅簪上,嘴角扯出个冷笑,“镇北将军府的三公子,半夜来帮你整理遗物? 当我是瞎子不成?“ 萧承煜往前半步,挡住苏挽棠的视线:“王氏夫人若觉得不妥,不妨去回了老夫人。“他故意将“老夫人“三字咬得极重,“昨日老夫人还托人带信来,说最记挂阿棠......“ 王氏的脸“刷“地白了。 她望着苏挽棠袖中露出的半角信笺——那是老夫人房里专用的洒金笺,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发作。 她狠狠甩了下帕子,绣着牡丹的丝缎扫过苏挽棠的手背,凉得像蛇信子:“你最好小心点,别让我抓到把柄。“ 脚步声渐远时,春杏才从门后探出头来,手里的帕子被攥成了团。 苏挽棠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轻声道:“去歇着吧,今日的事,半个字也不许往外说。“ 春杏走后,萧承煜关紧门窗,转身时看见苏挽棠正对着檀木箱发呆。 箱盖半开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老夫人的旧衣裳,最上面放着块绣着梅花的帕子——和方才春杏掉的那块,针脚一模一样。 “你觉得她会做什么?“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王氏扯乱的鬓发。 苏挽棠将帕子叠成方块,压在箱底的《盐铁策》抄本上:“她若只是骂两句,倒省心了。“她指尖摩挲着箱盖上的雕花,那是老夫人亲手刻的“清欢“二字,“昨日周妈妈撞翻妆台时,我看见她袖中露出半截红绸——和苏若瑶前日送我的那支发簪包装,是同个染坊的颜色。“ 萧承煜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要借苏若瑶的手?“ “苏若瑶昨日在茶楼说要请我看戏。“苏挽棠忽然笑了,“西市的醉仙楼,最适合演些'嫡女与人私通'的戏码。“她从袖中摸出半块玉坠,与萧承煜腰间的那半块碰在一起,发出清越的声响,“但她忘了,这京城里,不是只有相府的人长眼睛。“ 窗外的麻雀突然扑棱棱飞走了。 萧承煜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夜更深时,相府西跨院的书房还亮着灯。 王氏捏着茶盏的手直发抖,茶沫子溅在月白裙上,晕开一片暗黄。 “夫人,苏姑娘今日......“ “闭嘴!“王氏将茶盏重重砸在桌上,瓷片飞溅,划破了跪在地上的嬷嬷手背,“去把周妈妈叫来。“她望着窗外的月亮,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苏挽棠不是要当凤凰么? 我偏要让她的翅膀,还没展开就被扯下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周妈妈佝偻着背走进来,袖中隐约露出半截红绸。 王氏招了招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两株盘根错节的毒藤。 “今夜子时......“王氏的声音轻得像落在窗纸上的雪,“去把春杏的箱子翻了。“ 夜漏更深时,王氏的绣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响。 她攥着帕子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月白缎面裙角扫过廊下的兰草,带落两片枯瓣——这是她今夜第三次往书房跑了。 书房门虚掩着,烛火在窗纸上投出三个影子:周妈妈佝偻如虾,刘嬷嬷挺直腰背,还有个生面孔的小丫鬟缩在角落,腕子上系着相府三等仆役的青绦。 王氏推开门的瞬间,三人同时跪了下去,地砖上的凉意透过膝盖往上钻,却比不过王氏眼里的冰碴子。 “废物!“王氏抄起案上的茶盏砸过去,青瓷碎片擦着周妈妈的耳际钉进门框,“让你们翻春杏的箱子,翻出什么了? 半块带字的帕子都没有!“她踉跄着扶住椅背,鬓边赤金步摇撞在檀木上,“苏挽棠那小贱人,连身边的丫鬟都防得铁桶似的。“ 周妈妈抖着手指去捡地上的茶盏碎片,指甲缝里还沾着春杏箱底的樟木屑:“夫人明鉴,春杏那箱子底下垫着老夫人给的朱砂符,奴才们碰都不敢多碰......“ “朱砂符?“王氏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拉过锈铁,“好个苏挽棠,连老夫人的牌位都搬出来压我。“她踉跄着走到书案后,抽出张撒金笺在烛火上晃了晃——正是白日里苏挽棠袖中露出的半角,“可老夫人能护她一时,护不了一世。 太后寿宴还有七日,她不是仗着会弹《松风操》讨太后欢心么?“ 刘嬷嬷突然抬头,眼底闪过精光:“夫人是说......“ “找人往她琴里塞半块男式玉佩。“王氏的指甲深深掐进撒金笺,“再买通戏班的杂役,等她弹到紧要处,当众'发现'琴腹里的东西。 到时候满宫贵女看着,太后的脸往哪儿搁?“她顿了顿,又补了句,“那玉佩......“目光扫过角落的小丫鬟,“就用你哥哥在镇北将军府当差时,偷拿的那半块。“ 小丫鬟浑身剧震,青绦腕子重重磕在砖地上:“夫人,那是要掉脑袋的......“ “掉脑袋?“王氏弯腰捏住她下巴,胭脂味混着夜露的凉钻进小丫鬟鼻腔,“你哥哥上个月赌坊欠的三十两银子,是谁替你填的? 你娘的药钱,又是谁按月送的?“她松开手,小丫鬟瘫坐在地,“明日卯时三刻,把东西送到周妈妈手里。“ 周妈妈上前扶住王氏的胳膊,袖中红绸扫过她手背:“夫人放心,奴才这就去西市找刘记银楼,照着镇北将军府的样式,再刻半块......“ “慢着。“王氏突然按住她手腕,盯着烛火里跳动的金箔,“再加把火。 让苏若瑶明日约苏挽棠去慈恩寺上香,路上找两个地痞'冲撞',再让巡城卫'恰好'路过......“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散在烛芯爆响里。 与此同时,东跨院的暖阁里,苏挽棠正把老夫人的梅花帕子按在《盐铁策》抄本上。 窗棂外的更漏敲过三更,萧承煜的影子在她身侧投下片暖融融的暗,像团烧得正旺的炭。 “她要动太后。“苏挽棠突然开口,指尖停在抄本最后一页的批注上——那是老夫人用小楷写的“太后喜松风“,“白日里她看我发簪时的眼神,和三年前在族祠扯我珍珠簪时一模一样。“她转身时,绣鞋尖蹭到萧承煜的皂靴,“上次她能买通稳婆说我克母,这次就能买通人说我私通。“ 萧承煜的手覆上她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帕子渗进来:“我派了暗卫守着相府角门,王氏的人今夜出了三拨。“他从腰间解下玉牌,用指腹蹭掉边缘的铜锈,“方才周妈妈去了西市刘记银楼,我让暗卫跟着,听见'刻半块镇北府样式的玉佩'。“ 苏挽棠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掐进掌心:“她要往我琴里塞东西。“她突然笑了,笑得眼尾都弯了,“上个月太后赏的焦尾琴,我前日让春杏拿到琴坊调过弦——“她从妆匣里取出张字条,是琴师留的,“琴腹里新嵌了块和田玉镇纸,除非用刀劈开,否则根本碰不到琴囊。“ 萧承煜低头看那字条,墨痕里还沾着琴坊的檀香味:“那慈恩寺的局呢?“ “苏若瑶昨日在茶楼说要请我看戏,今日又差人送了慈恩寺的香。“苏挽棠把字条折成小方块,塞进萧承煜的玉牌绳结里,“她当我是三年前的苏挽棠,可她忘了,如今京城里,连卖糖葫芦的老张头都知道......“她踮脚替他理了理领口,“苏姑娘的伞,是镇北将军府的伞。“ 更漏又敲了一记,这次近了些,像是敲在人心口上。 萧承煜望着她发间的红梅簪,那是他昨日在胭脂铺挑的,说像她在族祠外折的第一枝春梅:“明日我陪你去皇宫。“ “太后的寿宴帖子还没下。“ “我阿姐昨日递了牌子,说太后想看看新得的南海珊瑚。“萧承煜从袖中摸出块明黄缎子包的东西,打开是枚拇指大的珊瑚珠,“阿姐说,太后见了这珠子,准要留我们用早膳。“ 苏挽棠接过珊瑚珠,触手温凉,像浸在晨露里的红玛瑙。 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泛青,她望着萧承煜眼底的星子,突然想起三年前雪夜,她缩在族祠破窗下,听见墙外有人说:“镇北将军府的三公子,最见不得姑娘家受委屈。“ “明日卯时三刻,我在角门外等你。“萧承煜替她拢了拢披风,“春杏的箱子,我让暗卫守着;王氏的人,我让阿兄调了巡城卫盯着。“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还有,你那把焦尾琴......“ “已经让春杏用老夫人的朱砂符裹了三层。“苏挽棠把珊瑚珠塞进他手心,“该怕的,是他们。“ 东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时,王氏的书房终于熄了灯。 周妈妈扶着她回房,经过东跨院时,听见里面传来清越的琴声——是《松风操》的调子,松涛声里裹着点雀跃,像要撞破晨雾似的。 王氏的脚步顿了顿,赤金步摇在晨光里闪了闪。 她望着东跨院飘起的炊烟,突然觉得那琴声里藏着根针,正往她心口扎。 而此刻的苏挽棠站在窗前,望着萧承煜的背影消失在角门外。 春杏捧着铜盆进来,温水里浮着片桃花瓣。 她低头洗手时,看见水面映出自己的脸——不是三年前缩在族祠里的苍白,而是像老夫人说的,“我们苏家养的,该是雪地里的红梅“。 “姑娘,“春杏递来帕子,“萧公子说卯时三刻在角门外等,可要让厨房备些点心带着?“ 苏挽棠擦着手,目光落在妆匣上的焦尾琴囊上。 琴囊口露出半寸红绸,是她昨夜新换的,和王氏袖中那截,倒像是对儿双生的。 “备两盒枣泥酥。“她对着镜子插好红梅簪,“太后爱吃甜的。“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衔走了檐角最后片夜露。 第42章 步步惊心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卯时三刻的角门还笼在薄雾里,萧承煜的玄色大氅已经在影壁后晃了晃。 苏挽棠刚跨出角门,就见他抬手拂去肩头的霜花,掌心托着个锦盒:“枣泥酥太甜,我让厨房加了桂花蜜。“ 春杏捧着焦尾琴囊跟在后面,琴囊上的红绸被风掀起一角,像团跳动的火苗。 苏挽棠接过锦盒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握了十年长弓磨出来的,比她在族祠抄经磨出的茧子粗粝些,却暖得烫人。 “王氏的人没跟来?“她望着巷口那株老槐,枝桠间隐着道青影,是萧承煜暗卫的暗号。 “巡城卫把相府前后门都封了。“萧承煜替她理了理斗篷帽檐,“昨儿夜里王氏往周府送了三封密信,都被截下了。“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些,“你若怕......“ “不是怕。“苏挽棠攥紧锦盒,指甲掐进掌心。 三年前老夫人咽气前塞给她的檀木匣还在怀里,里面除了日记,还有半块碎玉——那是王氏当年为争继室之位,推老夫人坠井时撞碎的。“是急。“她望着东边渐亮的天色,“再拖下去,《盐铁策》就要被他们塞进周明远的书房了。“ 萧承煜没接话,只把缰绳往她手里一塞。 两人共乘的青骢马早等在巷口,他翻身上去时带起一阵风,将她的碎发吹到耳后:“我在前头,你抱着我。“ 宫道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苏挽棠贴着他后背,能听见铠甲下的心跳声。 路过西华门时,她瞥见城楼上的更鼓,突然想起昨夜在东跨院抚琴,王氏站在院外的影子——赤金步摇闪得刺眼,像根扎进肉里的针。 “到了。“萧承煜的声音闷在风里。 慈宁宫的朱门刚打开条缝,就有缕甜香裹着暖意涌出来。 太后倚在软榻上,膝头搭着条玄狐裘,见他们进来,眼尾的笑纹先堆起来:“承煜这孩子,倒把南海珊瑚藏着掖着,原是要给哀家引凤凰呢。“她盯着苏挽棠发间的红梅簪,又看看萧承煜手里的珊瑚珠,“好个'红杏枝头春意闹',比哀家宫里的梅树还鲜活。“ 苏挽棠福身时,檀木匣在怀里硌得生疼。 她抬头正对上太后的眼睛,那双眼从前看她总带着三分怜悯——三年前她被囚族祠,太后差人送过参汤,却被王氏拦在相府门口。 此刻太后眼里的光却亮得灼人,像要看穿她藏在斗篷下的所有秘密。 “太后。“她摸出檀木匣的手在抖,“挽棠今日来,是要请您替老夫人做主。“ 太后的笑意慢慢收了。 她接过木匣时,指甲盖在匣盖上刮出道细响——那是老夫人惯用的沉水香匣,她认得。 打开第一页日记时,太后的指节突然发白,玄狐裘滑到地上都没察觉:“十年前......王氏往老夫人的补药里掺朱砂?“ 苏挽棠喉头发紧。 老夫人的小楷在宣纸上洇开,每一笔都是血:“七月十五,王氏夜访佛堂,袖中坠子与井边碎玉严丝合缝“;“九月初三,若瑶房里翻出《盐铁策》残页,原是她偷换了挽棠的课业“;“腊月廿八,周明远送若瑶并蒂莲,说等挽棠被克夫名声困住,便求娶正室“。 “好个诗礼传家。“太后突然将日记拍在案上,茶盏被震得跳起来,“哀家前日还夸苏氏一门清贵,合着都是戏台子上的扮相!“她伸手攥住苏挽棠的手腕,力气大得发疼,“那《盐铁策》可是先皇御批的治国要策? 王氏偷它作甚?“ “周明远的舅舅是户部侍郎。“苏挽棠觉得眼眶发烫,三年来的冷雨霜雪突然都涌上来,“他们想把策子里的盐引之法卖给南楚商人,换......“ “娘娘!“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赶来,禀报道:“娘娘......“ 侍卫的话音刚落,太后拍在案上的手重重一震,茶盏“当啷“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苏挽棠鞋尖。“反了!“她玄狐裘滑到膝头也顾不得,指尖几乎戳到侍卫额角,“带羽林卫去! 把王氏的手给哀家剁了——若敢碰坏半张纸,哀家让她王氏全族给老夫人殉葬!“ 苏挽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昨夜离相府前,特意将老夫人的另一本账册藏在妆匣最底层,那上面记着王氏这些年私吞的田庄契据。 若被搜走......她转身就往殿外冲,却被萧承煜一把拽住手腕。 他铠甲上的铁片硌得她生疼,声音却稳得像山:“我抱着你。“ 宫道的青石板被马蹄敲得咚咚响。 苏挽棠贴在萧承煜后背,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路过偏殿时,她瞥见廊下的铜鹤香炉还飘着晨香,可王氏此刻该在的相府东院,此刻却出现在她暂住的慈宁宫偏殿——这说明王氏早买通了宫卫,连太后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动手! “到了!“萧承煜猛地勒住缰绳,青骢马前蹄扬起,带起的风掀开苏挽棠的斗篷。 偏殿门楣上的“松雪“二字还未看清,里头就传来春杏的哭嚷:“夫人饶命! 这是姑娘的妆匣,您不能......“ 苏挽棠撞开门的瞬间,正撞进一片狼藉里。 妆台抽屉全被扯出来倒扣在地上,珠钗滚落满地,那支老夫人送的翡翠步摇断成两截,在青砖上闪着冷光。 王氏站在案前,赤金步摇歪在鬓边,手里攥着张泛黄的信笺,见她进来,涂着丹蔻的指甲狠狠拍在信上:“苏挽棠,你私藏通敌密信!“ “母亲这是做什么?“苏挽棠声音发颤,却稳稳挡在妆匣前。 她瞥见妆匣暗格里露出半截账册边角——王氏没翻到! 她喉间泛起甜腥,面上却扬起笑,“这是祖母临终前给我的信,说要我替她守着相府清名。 母亲若要看,挽棠双手奉上。“ “清名?“王氏将信笺甩到她脸上,信纸擦过苏挽棠的鼻尖,带起股熟悉的沉水香。“你祖母写的什么? '王氏心狠,当防若瑶'?“她突然拔高声音,“可这信里还夹着南楚商人的印鉴! 你勾结外邦,该当何罪?“ 萧承煜突然跨前一步,玄色大氅扫过满地狼藉。 他俯身拾起信笺时,指节捏得发白——信纸上的小楷确实是老夫人笔迹,夹层里却多了枚陌生的青铜印。 他转头看向苏挽棠,见她眼尾泛红,却朝他微微摇头。 “王夫人好手段。“萧承煜将信笺递回苏挽棠,指尖在印鉴上重重一按,“这印是新刻的,边角还带着毛刺。“他抬眼时,眸中寒得像腊月的雪,“慈宁宫的护卫昨夜换了班?“ “三公子这是何意?“王氏后退半步,撞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红粉簌簌落在她月白裙上,“哀家不过替相府管教女儿......“ “管教?“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太后扶着宫人的手跨进来,银发上的东珠步摇晃得人眼花。 她盯着王氏脚下的碎玉——正是苏挽棠昨夜说的那半块,“哀家教了四十年规矩,倒不知相府的规矩是闯宫行窃?“ 王氏“扑通“跪在地,鬓发散了半缕,声音都带了哭腔:“太后明鉴! 臣妾听说挽棠私藏逆贼信物,怕她一时糊涂......“ “糊涂的是你。“苏挽棠弯腰拾起那半块碎玉,举到王氏面前,“这是十年前您推祖母坠井时撞碎的,可对?“她又捡起地上的翡翠步摇,“这是祖母给我的及笄礼,您方才摔碎的,可是要灭口?“ 王氏的脸瞬间煞白。 她想爬过去抢碎玉,却被太后身边的女官一脚拦住。“把王氏押去慎刑司。“太后抚着心口,声音发颤,“哀家倒要看看,她私闯慈宁宫,到底要找什么。“ 两个羽林卫上前时,王氏突然尖叫着扑向妆匣。 萧承煜眼疾手快扣住她手腕,只听“咔“的一声,她腕骨发出脆响。“找《盐铁策》?“他贴着王氏耳畔冷笑,“早被苏姑娘呈给太后了。“ 苏挽棠望着被拖出去的王氏,突然觉得浑身脱力。 她弯腰拾起老夫人的信笺,沉水香混着殿外的梅香涌进鼻尖。 萧承煜的大氅突然罩在她肩上,带着他身上的松香:“妆匣暗格里的账册,我让人收好了。“ 太后坐在塌上揉着太阳穴,突然抬眼看向苏挽棠:“明日卯时,你带萧承煜来见哀家。“她指了指案头的日记,“老夫人的仇,哀家替她讨。“ 殿外的雪不知何时落了起来。 苏挽棠望着飘进门槛的雪花,突然握住萧承煜的手。 他掌心的薄茧磨着她的指腹,像团烧不熄的火。“明日。“她轻声说,“明日就能让所有真相见光了。“ 萧承煜回握她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腕间的红绳——那是他前日在护国寺求的平安符。“我在。“他说,“你只管往前,我替你挡所有风雪。“ 雪越下越大,将偏殿的飞檐染成一片素白。 春杏捧着补好的焦尾琴囊站在廊下,琴囊上的红绸被雪水浸得更艳,像团烧穿寒夜的火。 第43章 中馈之权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鹅毛大雪裹挟着寒风,在天地间肆意飞舞。 苏挽棠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雪花落在毛茸茸的领子上,化成一小滴冰凉的水珠。 昨日慈宁宫的一幕幕,仿佛还历历在目,王氏那张扭曲的脸,太后眼底的失望,以及萧承煜掌心的温度,都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别怕。”萧承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驱散了她心头的寒意。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落雪,目光专注而深邃,“我在你身边。” 苏挽棠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有他在,她便有了披荆斩棘的勇气。 卯时刚过,两人便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宫殿内燃着地龙,暖意融融,驱散了外面的寒冷。 太后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神色慈祥,只是眼角眉梢,仍带着一丝疲惫。 “挽棠来了。”太后朝着她招了招手,语气温和,“到哀家身边来。” 苏挽棠走到太后身边,屈膝行礼:“挽棠见过太后娘娘。” “好孩子,快起来。”太后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眼中满是怜惜,“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 苏挽棠心中一酸,眼眶微微泛红,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轻声说道:“挽棠不苦,能为祖母报仇,便是挽棠最大的心愿。” 太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萧承煜,笑着说道:“承煜也来了,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萧承煜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太后娘娘安好。” “好,好。”太后连声说道,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挽棠的脸颊微微泛红,偷偷瞥了萧承煜一眼,只见他神色坦然,似乎并没有把太后的话放在心上。 “挽棠,你准备好了吗?”太后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从今天起,你将正式接管相府的中馈。”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手心中的温暖,坚定地点头:“多谢太后信任,挽棠定不负所托。”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头,语气冰冷地对跪在一旁的王氏说道:“王氏,你把中馈钥匙交给挽棠吧。” 王氏脸色铁青,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太后娘娘……”王氏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甘,“臣妾……臣妾……” “怎么,你不愿意?”太后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莫非,你还想继续把持相府的中馈,为所欲为?” 王氏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说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她哆哆嗦嗦地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那钥匙用一根红绳串着,上面还系着几个小小的银铃铛。 这串钥匙,她已经握在手中十几年了,如今,却要拱手让人,她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 王氏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苏挽棠一眼,眼底充满了怨毒,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苏挽棠,你最好小心点,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挽棠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说道:“彼此彼此。” 她伸出手,从王氏手中接过钥匙,入手冰凉,却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整个相府的兴衰。 “太后娘娘,臣妾告退。”王氏说完,便狼狈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宫。 太后看着王氏离去的背影,” “挽棠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太后所托。”苏挽棠郑重地说道。 “去吧。”太后挥了挥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哀家乏了,你们也退下吧。” 苏挽棠和萧承煜躬身告退,离开了太后的寝宫。 走出宫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得苏挽棠一个趔趄,萧承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心。”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我没事。”苏挽棠摇了摇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钥匙,心中充满了斗志。 回到相府,苏挽棠立刻召集了小桃和陈叔。 “小桃,你去把府里的账房先生都叫来,我要查账。”苏挽棠吩咐道。 “陈叔,你去把府里的管事都叫来,我要了解一下府里的情况。” 小桃和陈叔立刻领命而去。 苏挽棠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看着手中的钥匙,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从今天起,她就要正式接管相府的中馈,她要将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污垢,全都清理干净! 她要为祖母报仇,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半个时辰后,府里的账房先生和管事们都聚到了正厅,他们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战战兢兢,有的满不在乎,还有的则是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苏挽棠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更加明白,想要整顿相府,绝非易事。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各位都是相府的老人了,想必也知道我今日召集大家前来的目的。”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率先开口。 “从今天起,我将正式接管相府的中馈。”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希望各位能够尽心尽力,辅佐我打理好相府,若是有人敢阳奉阴违,从中作梗,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闻言,顿时噤若寒蝉,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苏挽棠对视。 “很好。”苏挽棠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叔。”苏挽棠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叔,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跟在我祖母身边多年,对府里的情况最熟悉,以后,你就负责协助我处理府里的日常事务。” “老奴遵命。”陈叔连忙躬身应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他早就看不惯王氏的所作所为,如今,终于盼来了拨乱反正的机会。 “小桃。”苏挽棠又看向站在身旁的小桃,“你负责帮我整理账册,核对账目,一定要仔细认真,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小姐放心,小桃一定尽力。”小桃也连忙应道,她的眼中充满了兴奋,她知道,小姐要开始大展拳脚了! 苏挽棠又交代了一些琐事,便让众人各自散去,小桃拿着账册仔细核对,突然发现了一个漏洞:“小姐……” 鹅毛大雪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像天上的哪个神仙打翻了装满棉花糖的盒子,洋洋洒洒,给整个相府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小桃抱着一摞账本,冻得脸颊通红,像两颗熟透的小苹果。 她一路小跑着进了屋,跺了跺脚上的雪,这才敢凑到苏挽棠身边,压低声音道:“小姐,不好了,奴婢查账的时候,发现了个大窟窿!” 苏挽棠正端着一盏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听了小桃的话,她抬起眼,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哦?什么窟窿,说来听听。”她放下茶盏,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小桃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翻开账本,指着其中一页,说道:“小姐你看,这上面写着,每月尚衣局送来的云锦是三十匹,可是实际上,库房里入账的,只有二十匹。这中间,足足差了十匹啊!” 苏挽棠听了,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竟然有这种事?”她提高了嗓门,似乎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走,小桃,咱们去看看。”说着,她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带着小桃气势汹汹地朝着王氏的院子走去。 此时,王氏正躺在暖烘烘的炕上,享受着周嬷嬷的按摩。 这几天,她可是气得吃不下睡不着,眼看着到手的肥肉就要飞了,她怎么能甘心? “夫人,您消消气,大小姐就算接管了中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查出什么来。”周嬷嬷一边卖力地揉捏着她的肩膀,一边安慰道。 王氏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小贱蹄子,别以为得了太后的宠,就能翻天了。这相府,还是我说了算!” 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苏挽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林妈妈可在?我有事要问!” 王氏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让她进来。” 林妈妈是绣坊的掌事,也是王氏的心腹。 只见她穿着一件靛蓝色的素绸衫,尖嘴猴腮,一副精明的模样。 听到苏挽棠的传唤,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苏挽棠一进屋,就直奔主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林妈妈,我刚查了账,发现每月的云锦少了十匹,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妈妈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她就知道,这个苏挽棠就是个草包,刚接手中馈就露馅了。 她得意洋洋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尖利地喊道:“大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宫里的规矩!每月进贡的云锦,都要先送到宫里,由太后娘娘过目,剩下的才能送到咱们府里。这中间损耗一些,也是常有的事!” 苏挽棠听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轻轻展开,语气平静地说道:“哦?是吗?那林妈妈的宫规,比太后的例还大?” 林妈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苏挽棠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她手中的文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尚衣局新官给相府的例单”。 那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每月送往相府的云锦,的确是三十匹,一匹不少! 林妈妈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她万万没想到,苏挽棠竟然会拿出尚衣局的文书,这下,她可是彻底栽了! 第44章 密室藏赃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亮出尚衣局的文书,那白纸黑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妈妈脸上。 原本还趾高气昂的林妈妈,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辩解道:“这……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他们送错了?” 苏挽棠柳眉轻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如寒冰般刺骨:“林妈妈,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是觉得太后老眼昏花,还是觉得我苏挽棠好糊弄?” 王氏见状,顿时慌了神。 她万万没想到,苏挽棠竟然如此难缠,三言两语就将林妈妈逼到了绝境。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苏挽棠,泼妇骂街似的吼道:“你这贱人,竟敢勾结外人,陷害你母亲!简直是以下犯上,忤逆不孝!” 苏挽棠神色淡然,仿佛王氏骂的不是她一般。 她慢条斯理地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启朱唇,吐出的话却字字诛心:“母亲多虑了,女儿可不敢勾结外人。我只是想替祖母保管好她的遗物罢了,毕竟,这相府的中馈,总不能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 说完,她眼神一凛,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叔,沉声道:“陈叔,相府库房重地,务必严加看管,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若是有人胆敢私自出入,格杀勿论!” 陈叔是老相爷留下的老人,对苏家忠心耿耿。 他闻言,立刻抱拳应道:“大小姐放心,老奴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库房安全!” 王氏听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挽棠,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苏挽棠这是在敲山震虎,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苏挽棠不再理会王氏,转过身,对着院子里的下人们说道:“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从今以后,谁要是再敢阳奉阴违,中饱私囊,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又看向林妈妈,冷声道:“林妈妈,你私吞公款,欺上瞒下,罪不可恕。来人,把她带下去,严加审问!” 几个粗壮的婆子一拥而上,将林妈妈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林妈妈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求饶,却无人理会。 苏挽棠处理完林妈妈的事情,并没有就此罢休。 她心里清楚,林妈妈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真正的主谋是王氏。 想要彻底扳倒王氏,就必须找到她贪污受贿的证据。 当夜,苏挽棠秘密提审了几个平日里负责给王氏跑腿的杂役。 这些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一听说苏挽棠掌握了王氏的罪证,立刻竹筒倒豆子,将王氏的丑事全都抖了出来。 原来,王氏这些年利用掌管中馈的便利,大肆敛财,不仅私吞公款,还收受贿赂,甚至暗中倒卖相府的产业。 她将这些不义之财,全都藏在一个秘密的库房里。 “大小姐,小的们说的句句属实,王氏那个老妖婆,坏事做绝,早就该遭报应了!”一个贼眉鼠眼的杂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苏挽棠听完杂役们的供述,心中怒火中烧。 她没想到,王氏竟然如此贪婪无耻,简直是相府的蛀虫! “很好,你们的表现我很满意。”苏挽棠冷冷地说道,“带我去那个密室。” 杂役们不敢怠慢,立刻带着苏挽棠,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个院落平时无人居住,杂草丛生,阴森可怖。 杂役们指着院落角落里的一间破旧的柴房,说道:“大小姐,那个密室就在柴房的下面。王氏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在柴房里堆满了柴火。” 苏挽棠示意陈叔上前查看。 陈叔经验老道,很快就在柴房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机关。 他轻轻一按,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大小姐,就是这里了。”陈叔说道。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示意杂役们点亮火把,率先走了进去。 密室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 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很小的一块地方。 苏挽棠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触碰到什么机关。 走了没多久,她就看到了一扇石门。 石门紧闭,上面布满了灰尘。 苏挽棠示意陈叔上前推门。 陈叔使出浑身力气,才将石门缓缓推开。 石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金光从里面射了出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苏挽棠眯起眼睛,朝里面看去。 只见密室里堆满了各种珍贵的物品,有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绫罗绸缎,甚至还有一些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金银珠宝堆积如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古董字画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绫罗绸缎色彩鲜艳,质地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苏挽棠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震惊不已。 她没想到,王氏竟然搜刮了如此多的民脂民膏,简直富可敌国! 她冷笑一声,走到一个摆满了金银珠宝的桌子前,随手拿起一只金钗,在手中把玩着,语气冰冷地说道:“原来如此,王氏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东西,足够她一家老小,几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就在这时,萧承煜的声音突然从密室外面传来:“挽棠,你没事吧?” 苏挽棠转过身,看到萧承煜正站在门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苏挽棠摇了摇头,走到萧承煜身边,轻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萧承煜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你夜审杂役,担心你遇到危险,所以过来看看。” 苏挽棠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萧承煜一眼。 她知道,萧承煜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总会及时出现。 “这里的景象,你也看到了。”苏挽棠指着密室里的财物,说道,“王氏贪赃枉法,证据确凿,这次,她彻底完了。” 萧承煜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帮你将此事禀告给太后,定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挽棠感激地看着萧承煜,心中充满了信心。 有了萧承煜的帮助,她一定能够彻底扳倒王氏,为母亲和自己报仇雪恨。 “陈叔。”苏挽棠对着陈叔说道,“将这里的东西,全部登记造册,一件都不能少。” “是,大小姐。”陈叔应了一声,立刻带着几个下人,开始清点密室里的财物。 苏挽棠站在密室门口,看着忙碌的下人们,心中却并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 她知道,扳倒王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和困难。 相府的水很深,王氏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想要彻底掌控相府,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大小姐,不好了,王氏带着人,朝着这边来了!” 苏挽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就知道,王氏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来的正好。”苏挽棠淡淡地说道,“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她转过头,看向萧承煜,轻声说道:“接下来,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你怕吗?” 萧承煜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地说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苏挽棠心中一动,抬起头,深深地看了萧承煜一眼。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就在这时,王氏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当她看到密室门口的苏挽棠和萧承煜,以及地上那半箱碎银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王氏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此刻像糊了浆糊,惨白得能直接去唱戏。 她死死盯着陈叔费劲巴拉搬出的那半箱碎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尖叫道:“这……这是老夫人的陪嫁?!你们……你们怎么敢动!” 苏挽棠闻言,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眉梢一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老夫人的陪嫁?说得好听!那也该是给嫡女添妆,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而不是给某些庶女填窟窿,败坏门风!” “噗通”一声,王氏直接跪倒在地,那厚重的身躯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苏挽棠磕头,脑门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小姐饶命啊!都是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王氏哭喊着,声音凄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挽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冷笑一声,缓缓蹲下身子,用指尖挑起王氏一缕花白的头发,语气森寒:“误会?你贪污相府公款是误会?私吞老夫人陪嫁是误会?暗中倒卖相府产业也是误会?王氏,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还是觉得,这相府上下,都是瞎子聋子?” 王氏被苏挽棠这番话吓得魂飞魄散她拼命地摇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不是的……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苏挽棠懒得再听她的狡辩,站起身,理了理衣袖,语气决绝:“一时糊涂?呵呵,我看你是糊涂到家了!王氏,事到如今,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把这些年你贪的,拿的,全都给我吐出来!或许,我还能看在你伺候祖母多年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家丁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 只有风穿过树梢,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在为王氏的命运叹息。 萧承煜走到苏挽棠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用眼神传递着支持与鼓励。 他知道,此刻的苏挽棠,需要他的力量。 陈叔见状,立刻心领神会,朝着几个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家丁会意,上前一步,将王氏团团围住,防止她逃跑。 “大小姐……我……我真的知道错了……”王氏见状,彻底崩溃了,哭喊着,想要抓住苏挽棠的衣角。 苏挽棠厌恶地躲开,冷声道:“知道错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母亲尸骨未寒,你就敢如此嚣张跋扈,中饱私囊,你还有良心吗?!” 王氏闻言,身体一僵 苏挽棠不再看她,转身对陈叔说道:“陈叔,把她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陈叔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几个家丁立刻上前,架起王氏,像拖死狗一样,朝着柴房外走去。 王氏一路哭喊着,求饶着,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挽棠看着王氏被带走,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快意。 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她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和困难,才能彻底掌控相府,为母亲报仇雪恨。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密室门口,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 她转过身,看向萧承煜,轻声问道:“承煜,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太后,会怎么样?” 萧承煜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这就要看,你想让太后看到什么了……” 第45章 整顿内宅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夜幕低垂,相府的柴房里,王氏的哭喊声早已嘶哑,只剩下间或传来的呜咽,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的破布娃娃。 苏挽棠站在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前,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味,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 “承煜,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太后,会怎么样?”她转过身,看向身侧的萧承煜,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萧承煜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这就要看,你想让太后看到什么了……” 苏挽棠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金银珠宝,不仅仅是王氏贪墨的证据,更是牵扯到相府,甚至朝堂的利益链条。 呈上去,足以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第二日,皇宫。 太后端坐在凤椅上,神色威严。 苏挽棠跪在地上,将整理好的账本和搜集到的证据,一一呈上。 “太后娘娘,这些都是儿媳在相府密室里发现的。”苏挽棠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氏掌管相府内宅多年,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甚至还私自挪用公款,豢养私兵。这些账本和证据,足以证明她的罪行。” 太后接过账本,仔细翻阅,脸色越来越严肃。 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那些暗藏玄机的交易,无一不昭示着王氏的野心和贪婪。 “真是好大的胆子!”太后猛地将账本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大殿都颤了颤。 “看来这王氏,是真当哀家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太后息怒。”苏挽棠连忙说道,“王氏罪大恶极,理应严惩。只是,相府内宅多年来被她把持,积弊已深。若不彻底整顿,恐怕后患无穷。” 太后点了点头,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挽棠,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哀家就命你为相府内宅的实际掌管者,全权负责整顿事宜。务必将相府的歪风邪气,一扫而空!” “多谢太后信任,挽棠定不负所托。”苏挽棠叩首谢恩,心中却明白,这不仅仅是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从皇宫出来,苏挽棠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赶回了相府。 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将会是一场硬仗。 而此时的相府,早已人心惶惶。 王氏被押入大牢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那些曾经依附于王氏的奴仆,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挽棠回到相府后,顾不上休息,立刻着手整顿内宅。 她首先做的,就是清点库房。 “小桃,把所有的账本都拿来,我要亲自过目。”苏挽棠吩咐道。 小桃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堆积如山的账本搬到了苏挽棠的面前。 苏挽棠拿起一本账本,仔细翻阅起来。 然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账目混乱,收支不符,很多地方都存在着明显的漏洞。 “这……这怎么可能?”小桃在一旁看着,也是一脸的震惊。 “大小姐,这些账本,以前都是王氏亲自保管的,奴婢从来没有看过。” “哼,看来这王氏,还真是费尽心思啊。”苏挽棠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账本扔到桌上。 “小桃,从今天开始,你负责重新整理账册,务必将每一笔收支都查清楚。如有任何疑问,立刻向我汇报。” “奴婢遵命。”小桃连忙应道。 清点完库房,苏挽棠又召见了绣坊掌事林妈妈。 “林妈妈,你在绣坊也算是个老人了,应该知道相府的规矩。”苏挽棠看着眼前这个身材臃肿,满脸堆笑的妇人,语气淡淡地说道。 “大小姐说的是,奴婢自然知道。”林妈妈连忙说道,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 她知道苏挽棠这次回来,是要整顿内宅的,而她自己,也难免会受到波及。 “既然知道规矩,那就应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苏挽棠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够看穿林妈妈的心思。 “我听说,这些年来,绣坊的布料和丝线,经常莫名其妙地丢失。林妈妈,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妈妈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大小姐饶命,奴婢也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种错误。奴婢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时糊涂?”苏挽棠冷笑一声。 “林妈妈,你这‘一时糊涂’,可真是值不少钱啊。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这些年贪墨的钱财,如数归还,我可以饶你这一次。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奴婢……奴婢愿意归还。”林妈妈连忙说道,生怕苏挽棠会追究到底。 “很好。”苏挽棠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妈妈,你以后要严格按照规定行事,不得再有任何贪墨行为。否则,我绝不轻饶!” “奴婢谨遵大小姐的教诲。”林妈妈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言。 苏挽棠敲打完林妈妈,又让小桃拟了一份新的规章制度,张贴在绣坊的门口。 规章制度明确规定了绣坊的各项事务,以及违规行为的处罚。 一时间,整个相府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苏挽棠处理完绣坊的事情,感到有些疲惫。 她揉了揉眉心,正准备回房休息,却看到陈叔匆匆走了过来。 “大小姐,奴才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陈叔神色凝重地说道。 苏挽棠抬起头,看着陈叔,问道:“什么事?” 陈叔凑近苏挽棠,压低声音说道:“奴才发现,库房的守卫有些松懈,晚上经常有人偷偷溜进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挽棠闻言,眉头紧锁。 库房是相府的重地,存放着大量的金银财物。 如果真的有人偷偷溜进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有人想要趁火打劫?”苏挽棠问道。 陈叔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现在王氏倒台,相府人心不稳,难免会有人铤而走险。” 苏挽棠沉吟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看着陈叔, “陈叔,你立刻去办一件事……” 苏挽棠附在陈叔的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陈叔听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苏挽棠看着陈叔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来,有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来了……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好戏,就要开场了……” 苏挽棠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回房,留下一室的寂静,只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她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深夜,相府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子紧张的味道。 苏挽棠的房间里,烛光摇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坐在桌旁,指尖轻敲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极了死神倒计时的节奏。 “陈叔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苏挽棠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小桃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回禀:“大小姐放心,陈叔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加强了库房的守卫,还特意调来了几个身手好的护院,24小时轮流值班,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敢当飞蛾扑火。” 她心里清楚,王氏经营相府多年,肯定有不少死忠粉,这些人就像是埋在地里的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与其等着他们暗中搞破坏,不如来个瓮中捉鳖,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对了,大小姐,”小桃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您让咱们暗中监视的那些人,最近倒是挺安分的,除了偶尔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苏挽棠轻哼一声:“安分?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盯紧他们,尤其是那个李婆子,她可是王氏的心腹中的心腹,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招呢。” 她对王氏的了解,可比这些丫鬟婆子深多了。 王氏那种人,表面上看起来慈眉善目,实际上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现在王氏倒台了,那些依附于她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地为她报仇。 “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们。”小桃连忙保证道。 苏挽棠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 “小桃,你说,这天上的星星,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各有各的命运?”她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小桃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大小姐的命运,一定会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越来越圆,越来越亮!” 苏挽棠被她逗笑了:“你这张小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她转过身,走到床边,开始宽衣解带。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她一边解着衣带,一边说道。 小桃应了一声,正准备退下,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大小姐,奴婢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 苏挽棠停下手中的动作,挑了挑眉:“又有什么事?” 小桃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地说道:“奴婢听说,今天晚上,有人看到陈管家偷偷摸摸地去了王氏的院子……” 苏挽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陈管家?”她冷笑一声,“看来,有些人,是真的等不及了。” 苏挽棠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霜。 小桃被她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许久,苏挽棠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看来这相府,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小桃,你说,这茶……苦不苦?” 第46章 暗流涌动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晨曦穿透窗棂,细碎的光点落在堆满账册的桌面上,也映在苏挽棠那张精致的脸上,更显出她一丝不苟的神色。 她翻阅着账本,指尖轻点,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小桃在一旁研磨,不时偷眼观察着自家小姐,生怕打扰了她的思绪。 突然,小桃惊呼一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小姐,这里有一笔不明支出,金额高达一百两银子!” 苏挽棠的黛眉微微一蹙,如同远山般轻盈。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相府这种地方,每一笔开销都应该有明确的去向。 她接过账本,仔细查阅着,很快便找到了那笔可疑的款项。 “绣坊领取的?”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已有了几分预感。 这绣坊的林妈妈,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平日里就喜欢在王氏面前摇尾乞怜,想必这笔钱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走,小桃,去绣坊看看。”苏挽棠合上账本,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绣坊位于相府的东北角,平日里负责府中上下的衣物绸缎。 此时正是上午,绣娘们正忙碌地穿梭于织机之间,五彩丝线在她们的指尖翻飞,构成一幅热闹而又生动的画面。 苏挽棠和小桃走进绣坊,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林妈妈正坐在柜台后面,拨弄着算盘,一见到苏挽棠,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迎了上来。 “哎呦,大小姐,您怎么有空来奴婢这儿了?可是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林妈妈尖嘴猴腮,穿着一件靛蓝色的素绸衫,更显得她精明算计。 苏挽棠没有理会她的谄媚,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林妈妈,我来是想问问,昨天从账上领走的一百两银子,是做什么用的?” 林妈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这……这是给宫里送礼的钱。” “送礼?”苏挽棠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宫里的规矩我比你清楚,逢年过节送礼都是有定额的,区区一个绣坊,哪里需要送这么多礼?这笔钱分明是被你们私吞了吧!” 林妈妈的脸色铁青,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苏挽棠不好糊弄,但还是试图狡辩:“大小姐,您可不能冤枉奴婢啊!奴婢对相府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苏挽棠没有给她继续狡辩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听你废话,我只想知道,这笔钱到底去了哪里?” 林妈妈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在犹豫。 苏挽棠见状,语气更加严厉:“林妈妈,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感受到苏挽棠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林妈妈终于崩溃了。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脸说道:“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这笔钱是王氏让我做的,她说这笔钱要用来买通宫中的眼线。” “王氏?”苏挽棠的 “她想买通谁?”苏挽棠继续追问道。 林妈妈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王氏只说会有人和奴婢联系,奴婢只要把钱交给那个人就行了。” “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苏挽棠追问道。 林妈妈努力回想着,试图回忆起更多细节:“那个人……那个人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长相,只知道他的声音很沙哑。”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苏挽棠有些失望,这些线索太少了,根本无法确定那个人的身份。 林妈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了。 苏挽棠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便挥了挥手,示意小桃将林妈妈扶起来。 “林妈妈,你最好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如果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苏挽棠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林妈妈吓得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敢再犯。 苏挽棠没有再理会她,转身离开了绣坊。 回到房间,苏挽棠将这些情况都告诉了萧承煜。 萧承煜听完之后,沉思片刻,说道:“看来王氏的势力还不小,居然还能在宫中找到帮手。” 苏挽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啊,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她。” 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担忧。 王氏就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咬人一口。 她必须尽快找到王氏的破绽,彻底铲除这个隐患。 “承煜,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苏挽棠转过身,望着萧承煜,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萧承煜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走到苏挽棠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别担心,挽棠,一切有我在。”萧承煜温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苏挽棠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是,她也知道,王氏的阴谋诡计远不止这些,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 “我知道。”苏挽棠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王氏得逞的,我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妆匣中取出一枚玉佩,在手中摩挲着,玉佩泛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苏挽棠眼神中的光芒闪烁不定,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苏挽棠回到房间,把绣坊那边审问林妈妈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跟萧承煜讲了一遍。 当然,重点突出了自己临危不乱、舌战群儒(虽然只有林妈妈一个人)的飒爽英姿。 萧承煜听完,剑眉微蹙,摸着下巴沉吟道:“看来这王氏,贼心不死啊。宫里头都想伸手,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可不是嘛!”苏挽棠接过小桃递来的热茶,吹了吹,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我原以为敲打了她一顿,能老实几天,没想到背地里还搞这些小动作。真当我苏挽棠是吃素的?” 她放下茶杯,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精致的脸庞。 灯光下,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和坚决。 “承煜,你说,她会买通谁?后宫那些娘娘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苏挽棠拿起一支金簪,在手里把玩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这个嘛……”萧承煜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后宫的水深得很,谁都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她最有可能找的,是那些失势的妃嫔。” “哦?”苏挽棠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想啊,得宠的妃嫔,背后有家族势力撑腰,犯不着为了点银子,就跟王氏同流合污。只有那些失势的,才急需外援,咸鱼翻身。”萧承煜分析得头头是道,像极了一个老谋深算的军师。 苏挽棠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当然不能。”萧承煜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可以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挽棠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安插人手进宫?” “答对了!”萧承煜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说道,“既然她王氏能买通宫里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而且,我们要找的,必须是比她更靠谱,更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我们上哪儿找这样的人?”苏挽棠有些犯难,毕竟宫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这个嘛,就交给为夫了。”萧承煜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在京城也不是白混的,总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苏挽棠的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她知道,萧承煜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关键时刻,还是非常靠谱的。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苏挽棠笑着说道,“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萧承煜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离开了房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苏挽棠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街道。 京城的夜,依旧是这般的繁华热闹,只是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阴谋和算计。 “小桃。”苏挽棠突然开口说道。 “小姐,我在。”小桃连忙走了过来,恭敬地站在她身后。 “你去把周嬷嬷叫来,我有话要问她。”苏挽棠的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桃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姐,您找周嬷嬷做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苏挽棠的语气略微严厉,小桃吓得不敢再问,连忙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周嬷嬷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方帕子,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似乎非常紧张。 “大小姐,您找老奴有什么事?”周嬷嬷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苏挽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 周嬷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小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老奴……老奴经不起吓。” 苏挽棠微微一笑,打破了沉默:“周嬷嬷,你在王氏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她不少秘密吧?” 周嬷嬷脸色一变,连忙跪倒在地,哭丧着脸说道:“大小姐饶命啊!老奴对王氏忠心耿耿,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吗?”苏挽棠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听说,王氏有一只藏得很深的匣子,里面放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你知道那匣子在哪里吗?” 周嬷嬷浑身一震,脸色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苏挽棠没有给她继续装傻的机会,而是继续逼问道:“周嬷嬷,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周嬷嬷粗重的喘息声,和苏挽棠那平静而冷漠的眼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嬷嬷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小姐饶命啊!老奴……老奴知道,那匣子……那匣子就在王氏的枕头底下!”周嬷嬷哭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站起身来,走到周嬷嬷面前,缓缓地蹲下身子,用一种轻柔而充满威胁的语气说道:“周嬷嬷,你很聪明,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周嬷嬷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为苏挽棠效劳。 苏挽棠满意地笑了笑,站起身来, “很好,周嬷嬷,接下来,就该我们唱一出好戏了。”苏挽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妆匣中取出一枚玉佩,在手中摩挲着,玉佩泛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苏挽棠眼神中的光芒闪烁不定,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深夜,王氏悄悄来到书房,与几名心腹密谋。她低声吩咐道: 第47章 密谋再起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夜,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沉沉地罩了下来。 相府里,白日里还算平静的各处院落,此刻都潜藏着蠢蠢欲动的暗流。 王氏的书房,平日里除了几个得力的管事,鲜少有人能踏足。 此刻,屋内烛火摇曳,将几个身影拉得忽明忽暗,更显诡谲。 “那个小贱蹄子,命还真是硬!”王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其中的狠毒,“本以为借着侯府的势,能让她永世不得翻身,没想到……哼,真是小看了她!” 林妈妈尖嘴猴腮的,谄媚地凑上前:“夫人息怒,大小姐不过是侥幸罢了。没了侯府,她苏挽棠还不是任您拿捏?” 王氏冷哼一声,显然并不认同林妈妈的阿谀奉承:“侥幸?她能言善辩,又得了太后的青睐,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已经隐隐有盖过若瑶的趋势了!不行,绝不能让她继续得意下去!” 周嬷嬷站在一旁,依旧用帕子不停地擦拭着手,仿佛这样才能掩饰她内心的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夫人,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小姐现在可不好对付啊!” “哼,不好对付?再难啃的骨头,也有弱点!”王氏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苏挽棠的弱点!我就不信,她一个在族祠里关了三年的废物,能有多干净!”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阴冷:“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个萧承煜……给我盯紧了!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与此同时,苏挽棠的房间里,气氛却与王氏的书房截然不同。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院子里。 屋内,苏挽棠和萧承煜相对而坐,烛光映照着两人清俊的脸庞,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看来,王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苏挽棠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萧承煜剑眉微蹙,挽棠,你要小心。” 苏挽棠微微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惧色:“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想玩,我就陪她玩到底!” 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彻底扳倒她。仅仅是周嬷嬷的证词,还远远不够。” “不错。”萧承煜点头赞同,“王氏在相府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想要动她,必须一击必中,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会派人暗中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王氏这些年做的那些腌臜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苏挽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充满了温暖。 有萧承煜在身边,她觉得所有的困难,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对了,承煜。”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上次你说,你查到王氏和城外的一家绣坊,似乎有不正当的交易?” 萧承煜点了点头:“不错,那家绣坊的掌事林妈妈,是王氏的心腹。我怀疑,王氏利用这家绣坊,在暗中转移相府的财产。” “看来,我们可以从这家绣坊入手。”苏挽棠” 就在两人商议对策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小姐!不好了!”一名侍卫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地禀报道,“王氏带着人闯入了您的房间,正在翻箱倒柜地寻找什么!” 苏挽棠脸色一沉,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她猛地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她竟然敢擅闯我的房间!” 萧承煜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他” “走,我们回去看看。”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先下手为强。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王氏得逞的。 她倒要看看,王氏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苏挽棠脸色一沉,立刻与萧承煜一同赶往自己的房间。 他们知道,新一轮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这一次,他们必须更加谨慎应对。 还没踏进院子,喧嚣声浪就一阵阵扑面而来,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噼啪声,像是过年放炮仗,只不过这“年”过的,怕是要见血。 萧承煜眼神一凛,下意识地将苏挽棠护在身后。 他身形挺拔如松,自带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让人莫名心安。 苏挽棠感受到这份保护,嘴角微微翘起,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平日里雅致整洁的房间,此刻如同被龙卷风肆虐过一般:梳妆台上的首饰盒被粗暴地扔在地上,珠钗散落一地,像是下了一场华丽的冰雹;书架上的书籍东倒西歪,纸张散落,墨香被尘土味掩盖;就连那张苏挽棠精心布置的古琴,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弦断了几根,发出凄凉的呜咽。 王氏正叉着腰,指挥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像土匪进村一样,四处翻箱倒柜。 那架势,恨不得把地板都给撬开。 “呦,大小姐回来了?”王氏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看见苏挽棠,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还当大小姐在太后宫里乐不思蜀了呢,怎么,舍得回来了?” 苏挽棠面若冰霜,缓缓走进房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最终定格在王氏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 “母亲这是在做什么?我的房间,什么时候成了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了?” “撒野?这话说的,多难听。”王氏用帕子捂着嘴,假惺惺地咳嗽两声,“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最近府里不太平,丢了东西,我怕你这里也遭了贼,所以特地带人来帮你搜搜。” “搜贼?”苏挽棠冷笑一声,走到一张被掀翻的椅子旁,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 “母亲真是好心,只是这搜贼的方式,未免也太粗暴了些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匪进村了呢。” “你……”王氏被苏挽棠噎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苏挽棠,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今天我必须搜个清楚,要是真搜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该有的东西?”苏挽棠挑了挑眉,语气轻描淡写。 “不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莫非是……虎符?” “你这贱人,竟敢私藏虎符!”王氏一听“虎符”二字,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 她眼神恶狠狠地瞪着苏挽棠,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好啊,苏挽棠,你果然心怀不轨!私藏虎符,可是要株连九族的重罪!今天,我就要替老相爷清理门户!” 虎符?! 苏挽棠心头一震,她没想到王氏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虎符上。 要知道,虎符可是调兵遣将的信物,象征着军权。 私藏虎符,那可是谋逆的大罪! “母亲可真是会栽赃陷害。”苏挽棠定了定神,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我苏挽棠虽然不才,但也知道虎符的重要性。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私藏?再说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拿了虎符,又能做什么?” “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王氏根本不相信苏挽棠的话,她一挥手,对手下的婆子们说道,“给我搜,仔细搜!掘地三尺也要把虎符搜出来!” 婆子们得令,更加卖力地翻找起来,整个房间里一片鸡飞狗跳。 萧承煜一直站在苏挽棠身边,默默地观察着局势。 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知道,王氏这次来势汹汹,肯定是有备而来。 苏挽棠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冷笑。 王氏啊王氏,你还真是贼心不死。 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突然,苏挽棠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站起身来,走到王氏面前,轻声说道:“母亲,你这么着急找虎符,莫非是……心虚了?” “心虚?我心虚什么?”王氏被苏挽棠看得有些心慌,语气也变得有些结巴。 “我……我只是怕你被奸人所利用,做出什么傻事来!” “是吗?那可真是谢谢母亲关心了。”苏挽棠笑得更加灿烂了。 “不过,女儿这里倒是有一样东西,想请母亲过目。” 说着,苏挽棠从袖中缓缓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打开。 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金色的虎符,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王氏看到虎符,顿时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挽棠轻轻拿起虎符,在手中把玩着,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母亲不是一直想找虎符吗?现在,它就在这里。只是……这虎符,到底是谁的,恐怕还有待商榷。”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王氏身后一个战战兢兢的婆子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周嬷嬷,你说呢?” 周嬷嬷闻言,身子一抖,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 第48章 真相大白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周嬷嬷那张常年用帕子擦拭的手,此刻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仿佛帕子都无法吸走她手心的冷汗。 她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一样,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往王氏身后缩。 “周嬷嬷,你可是王氏的陪嫁,跟在她身边几十年了,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周嬷嬷的心。 王氏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了,厉声喝道:“周嬷嬷,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这是在挑拨离间!” 周嬷嬷听到王氏的命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起头,想要辩解。 可还没等她开口,苏挽棠就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她。 “周嬷嬷,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吧?好像是在城外跑船,前些日子,还听说他得罪了当地的恶霸,被打断了一条腿……啧啧,真是可怜啊。”苏挽棠的声音轻柔,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周嬷嬷的心上。 周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地说道:“大小姐饶命啊!老奴也是被逼无奈,求您看在老奴伺候夫人多年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苏挽棠并没有理会周嬷嬷的求饶,而是转头看向王氏,眼神冰冷如霜:“母亲,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氏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挽棠竟然会如此难缠,竟然连周嬷嬷的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苏挽棠,你……你竟然敢威胁我!”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挽棠的鼻子,厉声喝道。 苏挽棠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威胁?母亲,我这可不是威胁,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倒是母亲,三番五次地陷害我,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王氏被苏挽棠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瞪着她。 萧承煜一直默默地站在苏挽棠身边,看着她一步步地揭穿王氏的阴谋,心中对她更加敬佩。 他知道,苏挽棠并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女子,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彻底翻身的机会。 而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好了,母亲,咱们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既然你这么想找虎符,那咱们就去一个能说清楚的地方,好好地说道说道。”苏挽棠说完,便不再理会王氏,径直走出了房间。 萧承煜紧随其后,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氏一眼, 王氏被萧承煜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 第二天一大早,苏挽棠便带着虎符和搜集到的证据,前往皇宫,求见太后。 宫门外,阳光明媚,金色的光辉洒在红墙绿瓦上,显得格外庄严。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迈步走进了皇宫。 一路之上,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但都规规矩矩,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苏挽棠目不斜视,跟在引路宫女的身后,很快便来到了太后居住的慈宁宫。 “太后娘娘,相府大小姐苏挽棠求见。”宫女站在殿外,轻声禀报道。 “让她进来吧。”太后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苏挽棠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缓缓走进了大殿。 慈宁宫内,布置得古朴典雅,处处都透着一股庄重肃穆的气息。 太后正端坐在上首的凤椅上,闭目养神。 “臣女苏挽棠,参见太后娘娘。”苏挽棠走到大殿中央,盈盈下拜,声音清脆悦耳。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苏挽棠的身上, “起来吧。”太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太后娘娘。”苏挽棠起身,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太后的指示。 太后仔细地打量着苏挽棠,似乎想要把她看穿一般。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苏挽棠没有丝毫的隐瞒,直接将手中的木盒呈上,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女今日前来,是为了揭露一起谋逆大案。” 太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谋逆大案?此话当真?” 苏挽棠语气坚定地说道:“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说着,她将木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金色虎符。 太后看到虎符,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她拿起虎符,仔细地端详着,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虎符……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太后沉声问道。 苏挽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太后,包括王氏如何陷害她,如何私藏虎符,以及周嬷嬷的背叛等等。 太后听完苏挽棠的叙述,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会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 “好,好,好!”太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中充满了愤怒,“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哀家绝不轻饶!” “太后娘娘息怒。”苏挽棠连忙劝道,“此事牵连甚广,还需仔细调查,以免冤枉了好人。”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此事必须慎重处理。来人,传哀家旨意,宣王氏和林妈妈立刻进宫觐见!” “奴才遵旨!”殿外的太监应了一声,然后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王氏和林妈妈便战战兢兢地来到了慈宁宫。 当她们看到太后阴沉的脸色,以及站在一旁的苏挽棠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臣妇(奴婢)参见太后娘娘。”王氏和林妈妈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 太后冷冷地扫视着她们,语气严厉地说道:“王氏,林妈妈,你们可知罪?” 王氏和林妈妈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们连忙磕头求饶,哭喊道:“太后娘娘饶命啊!臣妇(奴婢)不知犯了何罪,求您明示!” 太后冷哼一声,说道:“不知犯了何罪?好,那哀家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说着,她将手中的虎符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声喝道:“王氏,你可知私藏虎符,乃是谋逆大罪?” 王氏听到“谋逆”二字,顿时吓得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林妈妈也吓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败露得这么快。 “太后娘娘饶命啊!臣妇(奴婢)是被冤枉的,求您明察!”王氏拼命地磕头,想要为自己辩解。 然而,太后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来人,将王氏和林妈妈押入天牢,听候发落!”太后厉声喝道。 “奴才遵旨!”殿外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将王氏和林妈妈拖了下去。 王氏和林妈妈被拖走时,还在不停地挣扎,哭喊着求饶。 但无论她们如何哀求,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苏挽棠看着王氏和林妈妈狼狈的身影,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陷害他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苏挽棠,你做的很好。”太后看着苏挽棠,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 苏挽棠连忙谦逊地说道:“臣女不敢当,这一切都是太后娘娘英明。” 太后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也不必谦虚了。此事你功不可没,哀家一定会好好赏你的。” “臣女谢太后娘娘。”苏挽棠再次拜谢道。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太后关切地说道。 “臣女告退。”苏挽棠说完,便退出了慈宁宫。 苏挽棠走出皇宫,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她知道,自己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 然而,当她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却看到萧承煜正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她。 “你怎么来了?”苏挽棠有些惊讶地问道。 萧承煜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你进宫了,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苏挽棠心中一暖,感激地说道:“谢谢你。” 萧承煜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气氛有些微妙。 突然,萧承煜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地说道:“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看。”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苏挽棠。 “这是什么?”苏挽棠好奇地问道。 萧承煜微微一笑,说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苏挽棠接过盒子,缓缓打开,却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古朴的玉佩,玉质温润细腻,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苏挽棠拿起玉佩,仔细地端详着,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枚玉佩看起来价值不菲,但她却从未见过。 “这……这是什么?”苏挽棠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萧承煜,却发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好家伙,这玉佩一出场,气氛瞬间就有那么点意思了! 苏挽棠捏着那块触手温热的古玉,上面雕刻的花纹,哎哟喂,仔细一看,竟是一对交颈鸳鸯,藏得那叫一个巧妙,不仔细瞧还真发现不了。 萧承煜这小子,平时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啊没想到,送个定情信物都这么有“内涵”! 苏挽棠脸上“唰”地一下就红了,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心里像揣了十几只小兔子,砰砰乱跳。 她抬眼瞅了瞅萧承煜,那家伙正咧着嘴笑呢,一口大白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眼神里满是“我懂你,你也懂我”的得意劲儿。 “这……这太贵重了。”苏挽棠磕磕巴巴地想把玉佩还回去,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戴在她身上,怕是要闪瞎一堆人的眼睛。 萧承煜却不接,反而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点儿只有两人能懂的坏笑:“不贵重,怎么配得上我的苏姑娘?再说了,这可是我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你不要,我可要打光棍了!” “噗——”苏挽棠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萧承煜,以前看着挺正经一小伙子,怎么现在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情话张口就来,还一套一套的,简直是“行走的撩妹高手”,技能点满了属于是! “谁……谁是你未来儿媳妇了!”苏挽棠嘴上强撑着,耳朵尖却红得能滴出血来,那玉佩捏在手里,跟烫手山芋似的,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萧承煜也不逼她,只是嘿嘿一笑,露出一副“反正东西送出去了,你看着办”的无赖表情,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苏挽棠的脸。 两人就这么在宫门口大眼瞪小眼,气氛从刚才的微妙,直接飙升到了甜得发腻的暧昧。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桂花的香气,苏挽棠觉得自己的脸颊更烫了。 “咳咳,”苏挽棠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黏糊糊的气氛,“天色不早了,我……我先回府了。”说完,也不等萧承煜回话,几乎是落荒而逃,那枚玉佩被她紧紧攥在手心,掌心都出了汗。 萧承煜看着她像兔子一样溜走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傻丫头,跑什么,早晚是我萧家的人! 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觉得今晚的月亮都比平时圆了几分。 回到相府,苏挽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关进房间,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心,那枚鸳鸯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看着看着,嘴角就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哎,这萧承煜,真是个……大猪蹄子! 不对,是个会送礼的大猪蹄子! 解决了王氏这个心腹大患,苏挽棠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就像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接下来,就是要把苏家这个烂摊子给收拾利索了。 以前被王氏母女俩搅得乌烟瘴气的内宅,还有那些被她们亏空得不成样子的账目,想想都头疼。 第二天一大早,苏挽棠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坐在书房里,面前堆着小山似的账本,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陈年纸张的霉味儿和淡淡的墨香。 小桃在一旁磨墨,看着自家小姐那副“老娘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心里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挽棠翻开一本账册,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王氏,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败家小天才啊! 好些账目都对不上,有的支出更是离谱到家,看得她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这哪里是管家,这分明是拆家啊! 萧承煜也没闲着,他知道苏挽棠这几天肯定忙得脚不沾地,时不时就派人送些滋补的汤羹点心过来,偶尔还会亲自上门,名为探望,实则嘛……就是想多看苏挽棠几眼,顺便给她出出主意,提供点“技术支持”。 “挽棠,你看这笔支出,说是采买府内布料,但这数量和价格,都高得离谱。我打听过了,京城最大的那几家绸缎庄,都没接过苏府这么大批量的单子,而且价格也没这么夸张。”萧承煜指着账本上的一个条目,眼神锐利。 苏挽棠点点头,她也注意到这笔账了。 “没错,这批布料的去向不明,而且,我记得咱们府里有个绣坊,按理说,日常用度的大部分布匹丝线,都应该是绣坊自行采买或者生产的,怎么会从外面高价购入这么多?” 这简直就是把“我有猫腻”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夜深了,烛火摇曳,苏挽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氏母女是倒了,但她们留下的窟窿可真不少。 尤其是那个绣坊,原本是苏家的一大进项,也是苏氏女眷们消磨时光、展现才艺的地方,现在看来,怕是也成了某些人中饱私囊的工具。 她拿起那枚鸳鸯玉佩,冰凉的玉石贴在脸颊上,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平静了一些。 萧承煜的这份心意,她懂。 而她,也不能辜负这份情谊,更不能让苏家的百年清誉,真的毁在那些蛀虫手里。 窗外的月光洒在书案上,苏挽棠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有些东西,是时候物归原主了;有些账,也是时候好好算一算了。 她放下玉佩,对着门外轻声唤道:“小桃。” “小姐,奴婢在。”小桃立刻应声推门进来。 苏挽棠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着精光:“明日卯时,备车,我们去绣坊。有些老朋友,也该见见了。” 第49章 绣坊查贪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翌日卯时,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几颗残星还赖在青黛色的天幕上,不肯离去。 苏挽棠便已带着小桃,乘着一辆朴素却不失雅致的青幄小车,吱呀呀地往苏府的绣坊行去。 晨风带着几分凉意,掀开车帘一角,拂过苏挽棠的面颊。 她微微眯了眯眼,眸光清冽。 这绣坊啊,可不止是王氏那女人的小金库,更是她从前用来磋磨自己、彰显她那“慈母”心肠的工具。 多少次,她被罚在绣坊做那些最粗重、最熬人的活计,听着那些婆子们阴阳怪气的奚落,闻着空气里浮动的劣质丝线和汗水的酸腐气。 哼,今儿个,也该让某些人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了! 小桃坐在苏挽棠身侧,手里捧着个小巧的食盒,里面是小姐特意吩咐厨房备下的点心。 她瞧着自家小姐那副云淡风轻,实则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今天这绣坊,怕是要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浪咯! 马车在绣坊外停下。 这绣坊单独辟了个院子,青砖黛瓦,瞧着倒也齐整,只是门前洒扫的仆妇见了苏挽棠,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躲闪和莫名的敬畏。 如今的苏挽棠,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克夫丑女”了。 一进绣坊大堂,便听见一阵嘈杂。 数十名绣娘埋头苦干,飞针走线,空气中弥漫着丝线、布帛特有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儿? 苏挽棠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正中一张乌木大案后,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妇人,穿着一身靛蓝素绸衫子,正是绣坊的掌事林妈妈。 她此刻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训斥着一个手脚慢了些的小绣娘:“九皇子的寿礼,那是何等金贵的东西!耽搁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那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人的耳膜。 小绣娘吓得瑟瑟发抖,眼圈都红了。 林妈妈训完了人,一转头,正对上苏挽棠含笑的目光,脸上的刻薄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意,那变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哎哟喂,大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快请上座,快请上座!”她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苏挽棠也不点破,由着小桃扶着,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了,姿态优雅,仿佛真是来巡视自家产业的贵女。 她浅浅一笑,声音温和得像春日里的风:“林妈妈辛苦了。我这不是惦记着九皇子的寿礼嘛,特意过来瞧瞧,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林妈妈一听这话,腰杆子立刻挺直了,下巴也抬高了几分,得意洋洋地说道:“大小姐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有奴婢在这儿盯着,保管万无一失,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那寿礼帕子,用的可是上等的云锦,绣的是‘松鹤延年’,保管让九皇子和宫里头都赞不绝口!”她一边说,一边还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周围的绣娘,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瞧见没,这都是我的功劳! 苏挽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哦?是吗?那敢情好。小桃,把点心给林妈妈和各位绣娘们分一分,大早上的,都辛苦了。” 小桃机灵地应了声“是”,便打开食盒,将里头精致的糕点一一取出。 其中一碟色泽嫩绿,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薄荷糕,被她“不经意”地放在了离林妈妈最近的位置。 林妈妈平日里最好这些精巧吃食,一见这点心,眼睛都亮了,也顾不上客气,拈起一块薄荷糕就往嘴里送,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道:“哎呀,大小姐就是心疼奴婢们……” 苏挽棠端起小桃奉上的清茶,轻轻拨弄着茶叶,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瞟着林妈妈。 她记得清楚,这林妈妈有痰症,最是见不得生冷寒凉之物,尤其这薄荷,对她来说更是催命符一般。 果然,那林妈妈几口薄荷糕下肚,脸上的得意还没褪尽,喉咙里便开始“嗬嗬”作响。 她先是想强压下去,可那股子痒意和咳意却像是长了腿似的,直往上冲。 “咳……咳咳……”林妈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刚想端起手边的茶盏压一压,却不想这一咳,力道失了准头。 “哐当——啪嚓!” 一声脆响,茶盏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正砸在了案上摊开的一方锦帕之上! 滚烫的茶水瞬间浸湿了那块绣着“松鹤延年”的帕子,还冒着丝丝热气。 “哎呀!”林妈妈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咳嗽了,手忙脚乱地想去抢救那方帕子。 周围的绣娘们也是一片哗然,有胆小的已经吓白了脸。 九皇子的寿礼,就这么……毁了?!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人群中的李绣娘,那个因被林妈妈克扣月钱而形容枯槁的老绣工,悄悄地挪到了苏挽棠身边。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慌乱的林妈妈,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几不可闻的气息说道:“大小姐……那帕子,那帕子用的是……是旧年受了潮的霉缎做的底……平日里瞧着还好,一旦见了水,特别是热水,那霉斑……霉斑立马就会显出来,藏都藏不住!” 李绣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有恐惧,也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她先前偷偷塞给大小姐的那块霉缎样本,就是从这批“上等云锦”里抠出来的! 苏挽棠微微颔首,眸光沉静如水,心中却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王氏和这林妈妈,真是好大的狗胆! 连皇子寿礼都敢如此糊弄,中饱私囊到了这般地步,简直是无法无天! 她抬眼望去,只见那被茶水浸湿的帕子上,原本鲜亮的锦缎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污浊,一块块暗沉的、带着细小黑点的霉斑,如同鬼魅的印记般,迅速地从丝线之下蔓延开来,将那“松鹤延年”的祥瑞图案衬托得格外讽刺。 空气中,似乎都飘散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霉味儿。 林妈妈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煞白,再从煞白变成了铁青,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帕子,嘴唇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这……怎么会……” 苏挽棠缓缓站起身,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绣坊:“林妈妈,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她一步步走向那张乌木大案,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妈妈的心尖上。 “这就是你说的‘上等云锦’?” 林妈妈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周嬷嬷,那个总爱用帕子擦手掩饰心虚的王氏陪嫁,此刻也恰巧被派来“督促”寿礼进度,见到这番景象,吓得手里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脸上的肥肉抖个不停。 她可是知道这批布料的底细的!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当口—— “九皇子府伴读李大人到——前来恭取贺礼!” 一声清亮悠长的通传,陡然从绣坊院门外响起,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也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让原本已经慌乱不堪的林妈妈和周嬷嬷更是魂飞魄散,差点儿没直接厥过去。 好家伙,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话音未落,一位身着石青色锦袍,头戴乌纱帽,面容方正,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便已迈着官步,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九皇子身边的得力伴读李源,素来以严谨细致著称。 他一进门,目光如电般扫过堂内,见气氛诡异,众人神色慌张,尤其是案上那方湿漉漉、颜色诡异的帕子,眉头便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下官李源,奉九皇子之命,前来恭取相府为殿下备下的寿礼。”李伴读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林妈妈此刻已是面无人色,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李……李大人……这……这……” 苏挽棠却依旧神色自若,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她无关。 她微微侧身,对着李伴读福了一福,声音清脆:“李大人有礼了。寿礼帕子在此,只是方才出了些小小的意外。” 李伴读的目光落在那方帕子上,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骤然一沉。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捏起帕子一角。 那原本应是光鲜亮丽的云锦,此刻却像一块泡了黄泥水的抹布,湿哒哒的不说,上面更是星星点点,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霉斑! 那霉斑在水的浸润下,颜色愈发触目惊心,甚至还散发出一股子若有似无的、令人作呕的霉味儿。 “这是怎么回事?!”李伴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那双原本沉静的眸子此刻像是要喷出火来,“苏相府,就是用这样的东西来糊弄九皇子?!”他手里的帕子仿佛千斤重,气得他指尖都在发颤,“这哪里是贺寿,这分明是想给九皇子送晦气!” 他这话一出,整个绣坊顿时鸦雀无声,连绣娘们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惹祸上身。 林妈妈“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李大人饶命!李大人饶命啊!这……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监管不力,奴婢该死!”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人群后,巴不得苏挽棠倒大霉的苏若瑶,眼珠子滴溜一转,觉得机会来了! 她故作焦急地从苏挽棠身后挤了出来,脸上挂着担忧,语气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李伴读听见:“哎呀,姐姐!这绣坊不是一直由您在打理吗?您怎么能出这样的纰漏呢?这帕子……这帕子要是真送到了九皇子手里,那岂不是要给九皇子送去霉运?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这番话,明着是替苏挽棠担忧,暗地里却是在疯狂拱火,把所有责任往苏挽棠身上推,那叫一个阴险! 就差直接说苏挽棠是故意要害九皇子了。 苏挽棠听着苏若瑶这夹枪带棒、颠倒黑白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呵,跳梁小丑,又开始作妖了! 她不慌不忙,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去看苏若瑶那张虚伪的脸,只是对着脸色铁青的李伴读淡淡一笑,那笑容清浅,却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李大人息怒。妹妹说笑了,这霉运是假,有些人想借机中饱私囊,贪墨府银倒是真。” 说着,她从宽大的衣袖中,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本册子,封皮是普通的青色布面,看起来毫不起眼。 苏挽棠将那本册子轻轻往前一递,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九皇子的寿礼出了岔子,自然该查。但若说送霉运,那可就冤枉了。要说真正的‘丑’,怕是有些人贪婪的嘴脸,比什么都丑陋——这账本上清清楚楚记着的‘王氏’二字,可比我这‘克夫丑女’的名声,要丑上千百倍呢!” 李伴读一怔,目光从那发霉的帕子,缓缓移到了苏挽棠递过来的账本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了那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账册。 第50章 真相大白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将账本递给萧承煜,轻声说道:“这些账目都是林妈妈模仿王氏的笔迹签的,每笔‘王氏代领’的签字都是伪造的。”言语间,她的眼神依旧保持着那份清冷,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萧承煜接过账本,目光坚定,微微点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像是在这一刻,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一旁的李伴读早已被账本上的内容震住了,那平平无奇的账册上,赫然记录着王氏与林妈妈之间的种种劣迹。 尤其是那行“我母妃的脂粉钱也从这儿走”,更是让他面色大变,双手颤抖不已。 他忍不住厉声喝道:“这绣庄,我母妃的脂粉钱也从这儿走……”话音未落,林妈妈当场瘫软,吓得浑身发抖,连磕头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氏见状,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了苏挽棠一眼:“你这贱人,竟敢勾结外人!”她的声音尖厉,仿佛是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倾泻在苏挽棠身上。 但苏挽棠却只是淡然一笑,微笑着回应:“母亲多虑了,我只是想替祖母保管遗物而已。” 苏若瑶在一旁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眼见着事情逐渐失控,急忙哭诉道:“我们只是听从夫人安排,并非有意害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仿佛是在试图博取同情。 然而,这一切都已无法改变她们的命运。 苏挽棠冷笑一声,抬起眼帘,那目光中的冷冽让苏若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听从安排?”苏挽棠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若真如此,你为何要在我被囚族祠时,天天拿着忘忧散给我下药,让我失去记忆?你为何又要偷偷换走我手中的《盐铁策》,转手卖给北狄人,以谋取私利?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听见《盐铁策》三个字,苏若瑶的脸色更加苍白,她明白,这一刻,她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她的心虚和恐惧,让她的泪水更加止不住地流淌。 周围的绣娘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苏挽棠那冷冽的目光,仿佛她的每一个字都在她们的心中引发了共鸣。 萧承煜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苏挽棠,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账本,心中对她的敬佩和心疼愈发强烈。 他知道,苏挽棠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家族的冤屈,更是她个人的尊严和信念。 他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陪她走下去,不离不弃。 王氏见形势愈发不利,心知今日已是难逃一劫,但她仍不死心,咬牙切齿地说道:“苏挽棠,你别得意得太早,这一切还没完!”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仿佛在试图挽回最后一丝颜面。 苏挽棠冷冷一笑,转身向门边走去她停在门口,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早就习惯了,只会做烂账本的人,偏偏要扮演正人君子,真是可笑。”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道从容不迫的背影,与身后众人呆滞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正朝这里赶来。 空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绣坊内的人们屏息以待,心中充满了未知与恐惧。 “太后,驾到!”门外传来了高亢的传呼声,让整个绣坊都为之震动。 话音刚落,那“太后驾到——!”的传呼声简直像一道炸雷,把绣坊里所有人的小心肝都给震得一颤一颤的! 尤其是王氏和苏若瑶,那脸色,“唰”一下,比刚刷的墙还白,简直是大型“芭比Q”现场预告。 只见门外先是两列宫娥内侍鱼贯而入,个个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紧接着,一位身着赤色翟鸟朝服,头戴九龙四凤冠,面容雍容却不失威严的老妇人,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走了进来。 那气场,啧啧,简直自带BGM,两米八都不止! 正是当今大昭王朝的定海神针——太后娘娘! 李伴读一见太后,那叫一个激动啊,连滚带爬地跪了下去:“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他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有太后出马,这事儿稳了! 太后连眼皮都没撩他一下,目光如炬,跟X光似的,直接扫向了瘫软在地、抖得跟筛糠一样的王氏和苏若瑶。 王氏此刻哪还有半分相府夫人的仪态,头发散了,衣裳也皱了,哆哆嗦嗦地想爬起来行礼,腿却软得跟面条似的,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干脆“噗通”一声,五体投地,连哭带嚎:“臣妇……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 苏若瑶更是直接吓尿了——哦不,是吓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话都说不利索了:“太……太后……饶……饶命啊……”那小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呃,还是挺想笑的。 苏挽棠则是不卑不亢地款款行了一礼:“臣女苏挽棠,参见太后娘娘。”她脸上那云淡风轻的表情,跟旁边那俩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这场大戏的女主角光环在她头顶闪闪发光。 萧承煜也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臣萧承煜,参见太后。”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眼神坚定地护在苏挽棠身侧,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我罩着的人! 太后微微颔首,算是应了苏挽棠和萧承煜的礼。 随即,她凤目一凛,盯着王氏和苏若瑶,那眼神,冷得能掉冰渣子! “哼,”太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整个绣坊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你们做的好事,哀家在宫里都听说了!贪墨绣坊银两,苛待绣娘,伪造账目,构陷嫡女,桩桩件件,简直罄竹难书!” 太后每说一句,王氏和苏若瑶的身子就矮一分,抖得更厉害一分。 林妈妈和周嬷嬷更是早就吓得晕死过去好几回,又被冷水泼醒,此刻也是面无人色,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尤其是你,王氏!”太后厉声喝道,“身为相府主母,不思持家有道,反而蛇蝎心肠,谋害嫡女,私吞产业,甚至连哀家赏给九皇子做寿礼的贡品都敢动手脚,你可知罪?!” 王氏头磕得跟捣蒜似的,额头上都见了红:“臣妇知罪!臣妇罪该万死!求太后娘娘饶命啊!看在……看在老相爷的份上……” “你也配提老相爷?”太后怒极反笑,“老相爷一世清名,差点就毁在你们这些腌臢小人手里!还有你,苏若瑶!”太后转向苏若瑶,那眼神更是厌恶,“小小年纪,心思歹毒,给你姐姐下药,偷换《盐铁策》这等关乎国本的要物,你可知此乃通敌叛国之罪?!” 苏若瑶一听“通敌叛国”四个字,直接两眼一翻,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我没K,我只是睡着了”。 “你们所作所为早已触犯国法,本宫岂能轻易放过?”太后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宣判她们的死期。 “来人!” “奴才在!”殿外候着的几个膀大腰圆的禁卫军应声而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活像几只要捕食的猛虎。 “将王氏、苏若瑶,还有那林妈妈、周嬷嬷,一并打入大理寺天牢,严加审问,听候发落!”太后一挥手,如同挥掉了几只讨厌的苍蝇。 “是!”禁卫军领命,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两人架一个,根本不给王氏她们哭嚎求饶的机会,直接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那凄厉的哭喊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绣坊内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宁静,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呃,骚动后的余味。 李伴读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里直呼:太后威武! 苏大小姐牛牪犇! 这反转,比他看的话本子还刺激! 解决完这一地鸡毛,绣坊里的绣娘们看苏挽棠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苏挽棠微微一笑,安抚了众人几句,表示从今往后,绣坊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苏挽棠简直像开了挂一样。 在萧承煜明里暗里的鼎力相助下,她先是雷厉风行地整顿了苏府内务,清查了这些年被王氏母女侵吞的产业,将那些蛀虫一一拔除。 然后,她又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才华和手腕,开始着手恢复苏家往日的荣光。 京城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也从“克夫丑女”变成了“才貌双全的奇女子”,那些曾经对她避之不及的世家贵妇们,如今也纷纷递上拜帖,想要一睹她的风采。 萧承煜呢,就像个忠犬骑士,始终默默陪伴在她左右。 她忙着处理族务,他就帮她搜集信息,提供助力;她遇到难题,他就帮她分析局势,出谋划策;她累了,他就递上一杯热茶,一个鼓励的眼神。 虽然话不多,但那份深情和支持,苏挽棠都看在眼里,暖在心头。 夜幕悄然降临,像一块巨大的黑色丝绒,温柔地覆盖了整个京城。 当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恋恋不舍地消失在天际线,苏挽棠一袭素色长裙,静静地站在相府后花园的窗前,眺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晚风轻拂,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白日里的喧嚣与疲惫。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芬芳。 她知道,王氏和苏若瑶的倒台,只是一个开始,属于她的新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 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 萧承煜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轻轻为她披上一件外衫。 “夜深了,小心着凉。”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 苏挽棠回眸,对他展颜一笑,那笑容在朦胧的月色下,美得不可方物。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窗棂,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她转过头,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既有对过去的释然,更有对未来的坚定与期盼。 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明日,这苏府的绣坊,也该真正地‘活’过来了。” 第51章 整顿绣坊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次日清晨,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洒在苏府的大门上。 苏挽棠轻盈地走出闺房,步履稳健地朝着绣坊走去。 她的身影在晨光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光芒。 她身穿一件淡雅的青衫,外罩深蓝色的罩袍,步履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风范。 绣坊内外,早已人声鼎沸。 绣娘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显然已经被今早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苏挽棠的身影一出现,整个绣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的身上,带着几分敬畏与期待。 苏挽棠微微一笑,缓步走进绣坊中央,轻轻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带有不可抗拒的威严:“姐妹们,从今天起,绣坊将由我亲自管理。所有账目必须清晰明了,不得有任何贪墨行为。这是我的第一条指令,希望大家务必遵守。” 话音刚落,李绣娘走上前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小姐,您真是为我们这些老绣工伸张了正义。我们被林妈妈克扣月钱已久,几乎衣食无着。小姐的大恩,我们永生难忘。” 苏挽棠微微一笑,心中充满了温暖。 她轻拍李绣娘的手背,柔声道:“李绣娘,你放心,我今天来,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些问题。从今天起,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得到公正的待遇。” 苏挽棠转身看向小桃,严肃地说道:“小桃,你负责重新整理账册,确保每一笔收支都清晰明了。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再私自挪用公款,否则严惩不贷。” 小桃点头应道:“是,小姐。我一定办好这件事。”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苏挽棠又安排了几位心腹暗中监视王氏的心腹,确保他们不会在暗处搞小动作。 她知道,王氏虽然已被揭露,但她的势力依然不容小觑。 苏挽棠必须防患于未然,确保绣坊的顺利运作不受干扰。 接着,苏挽棠召见了绣坊的老绣工们,语气严厉而坚定:“各位,从今天起,你们必须严格按照规定行事,不得再有任何贪墨行为。这里的一切都将在阳光下进行,任何不轨之举,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老绣工们纷纷点头,表示服从。 他们的脸上不再是往日的畏惧与无助,而是重新焕发了生机与希望。 苏挽棠的言语虽然严厉,但却让人感到安心与信任。 正当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新的秩序带来的喜悦中时,苏挽棠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 她扫了一眼四周,声音低沉而有力:“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大家的配合。希望大家都能尽心尽力,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刚落,她的她轻轻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苏挽棠忽然转过身,朝绣坊外走去,留下了悬念重重的最后一句话:“今晚,绣坊的安全尤为重要。” 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某种未言明的警示。 绣坊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都屏息以待,心中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警惕。 好嘞,客官您瞧好,这后续的故事啊,这就给您安排上! 苏挽棠那句“今晚,绣坊的安全尤为重要”,轻飘飘地落下,却像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绣坊里的绣娘们,方才还因为大小姐撑腰而喜形于色,这会儿一个个大气儿不敢出,面面相觑,心里头直打鼓。 啥意思啊这是? 难不成,这刚消停了林妈妈,还有别的妖蛾子要作祟? 苏挽棠可没给她们太多琢磨的时间,她眼神儿一扫,跟淬了冰似的,却又带着股让人信服的劲儿:“都别杵着了,活儿照干,但耳朵都给我竖起来,眼睛放亮点儿!” 她说完,也不多解释,扭头就对候在一旁的小桃吩咐:“小桃,去把陈叔请来,我有要事吩咐。” 小桃脆生生应了声“是”,小跑着就去了。 不一会儿,护院陈叔就大步流星地跟着小桃进来了。 陈叔是个五十开外的汉子,膀大腰圆,一脸的忠厚可靠,是苏府的老人了,以前老相爷在时就颇为倚重。 “大小姐,您找老奴?”陈叔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里透着尊敬。 苏挽棠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儿却锐利得很:“陈叔,今晚开始,绣坊这边,你得多费心了。”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字字清晰,“明岗暗哨都给我加上,尤其是那些存放贵重丝线、布料的库房,还有新整理出来的账册,必须给我盯死了,一只苍蝇都不能让它飞进去偷食!” 这话可不轻。 陈叔一听,立马就明白了,大小姐这是要动真格的,防着有人狗急跳墙呢! 他胸脯一挺,拍得“嘭嘭”响:“大小姐放心!有老奴在,保管连只耗子都溜不进来!谁敢动歪心思,先问问我这把老骨头答不答应!” “好,有陈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苏挽棠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人手不够就从府里其他地方调,总之,今晚到明日清晨,绣坊不能出任何纰漏。” “老奴明白!”陈叔领命,转身就去安排了。 那走路带风的架势,活像一头准备捕猎的猛虎,看得绣娘们心里踏实了不少。 陈叔前脚刚走,苏挽棠又悄悄把小桃和另外几个早先安插的眼线叫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跟说悄悄话似的,但那内容可一点都不轻松:“王氏那边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她们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哪怕是多打了个喷嚏,多往绣坊这边瞅了一眼,你们也得给我记下来。记住,只许暗中观察,打草惊蛇的事儿,咱可不干,要的就是一击致命!” 几个心腹丫鬟婆子,都是苏挽棠精心挑选,早就憋着一股劲儿要为大小姐出头,这会儿听了吩咐,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摩拳擦掌,眼神儿里都闪着兴奋的光,恨不得立刻就去揪出几个蛀虫来。 她们悄无声息地散开,融进了绣坊各处,像影子一样盯紧了那些平日里跟王氏走得近的婆子丫鬟。 一时间,整个绣坊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绣娘们低头穿针引线,各司其职,可暗地里,却已是风声鹤唳,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张开。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连绣线摩擦布料的“沙沙”声,都好像带上了几分肃杀。 夜色如墨,渐渐笼罩了整个苏府。 月亮懒洋洋地挂在柳梢头,洒下几缕清辉,却照不透绣坊内外的暗流涌动。 苏挽棠站在自己院中的窗前,晚风吹起她的发丝,带着一丝凉意。 她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温润的玉佩,那是萧承煜给她的。 一想到那个总是默默支持她的身影,她心里就涌上一股暖流,驱散了夜的寒凉。 王氏那老妖婆,吃了这么大个亏,今晚肯定睡不着觉,指不定在后院怎么跳脚骂娘,又在琢磨什么阴损招数呢。 苏挽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想当年,她能被王氏和苏若瑶联手坑害,囚于族祠三年,沦为京城笑柄,如今她苏挽棠回来了,可不是三年前那个任人搓扁揉圆的软柿子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挽棠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小姐,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小桃端着一盏安神茶走了进来,轻声劝道,“明日绣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苏挽棠回过神,接过茶盏,浅浅啜了一口,茶香清雅,却掩不住她眼底的锋芒。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莫测:“硬仗?我喜欢。”她放下茶盏,忽然道:“小桃,去把我让你备下的那几匹云锦,还有我让你找出来的那匣子东西,都送到我房里来。” 小桃虽然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乖巧地应了声:“是,小姐。” 很快,几匹色泽亮丽、绣工精美的云锦,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檀木匣子,被送到了苏挽棠的面前。 苏挽棠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拂过那冰凉柔滑的云锦,又打开了那檀木匣子,里面静静躺着几本泛黄的册子和一些零碎的物件。 她的目光在这些东西上流连,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日的场景。 她拿起其中一本册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呢喃:“王氏,苏若瑶,明天的这份‘大礼’,希望你们……‘喜欢’。” 注:原文中“苏挽 dangereux”推测为“苏挽棠”的错误表述,“dangereux”是法语“危险的”意思,在此处无意义,已纠正为“苏挽棠”。 第52章 暗流涌动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次日清晨,苏挽棠梳洗打扮完毕,步履轻盈地来到绣坊。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绣坊,苏挽棠踏着晨露来到绣坊时,绣工们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绣针穿梭于锦缎间的沙沙声,与窗外鸟鸣交织成一首晨曲。 “各位”苏挽棠轻咳一声,绣工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恭敬地站好。她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从今日起,绣坊由我亲自管理。账目必须日清月结,若有贪墨,定按家规处置。 话音刚落,绣坊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凝重。 李绣娘缓缓向前一步,声音微颤:“小姐,小姐,这些年林妈妈克扣工钱、虚报用料,我们...“ 苏挽棠微微点头,目光柔和地看向李绣娘:“我明白,李绣娘你们也辛苦了。从今以后,我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现在说说你们对绣坊改进的建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讨论起来,苏挽棠耐心地听着,不时点头示意。示意小桃记录要点和大家的建议。 会后,她低声嘱咐小桃:“小桃,你去重新核查近三年账册,确保每一笔收支都清晰明了。我需要知道,这些年到底有多少银两被克扣了。” 小桃点头应允,转身准备去账房。 苏挽棠又轻声补充道:“另外,安排几个心腹暗中监视王氏的心腹,防止他们暗中破坏。” 小桃取出一支笔,迅速记录下这些指示,然后快步离开了绣坊。 苏挽棠站在原地,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圈,见大家都在认真工作,才稍稍松了口气。 午后,苏挽棠独自在库房清点,这里堆满了各种绸缎和布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布料香气。 她仔细地查看每一件物品,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在积灰的角落里,她的目光被一个角落里的一本旧账本吸引了。是一本被虫蛀过的旧账册。翻开泛黄的纸页,几处墨迹新鲜的修改痕迹格外刺眼。 苏挽棠走上前,轻轻拿起那本旧账本,翻开一看,里面记录着大量绸缎的进出情况。 她仔细核对,发现其中有不少出入,账目明显被篡改过。如三等丝线五十匹“被涂改为“二十匹“,类似的篡改竟有十余处。 “果然...“她指尖轻抚账页,冷笑浮上嘴角。这些改动拙劣却大胆,显然是吃准了无人会查。“王氏,苏若瑶,你们的阴谋终于露馅了。”苏挽棠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她将账本合上,紧紧握在手中,心中已有了打算。 苏挽棠走出库房,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转身对身边的陈叔说道:“陈叔,从今天起,绣坊的卫队也由我亲自监督。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违者重罚。” 陈叔应了一声,显得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钦佩:“是,小姐。” 苏挽棠微微一笑,转身走向绣坊的主厅。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力量。 她低语道:“明天,我要让所有人看看,真正的苏挽棠,绝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她走出绣坊,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的心情并不轻松,但眼中却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她轻轻叹息一声,随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那句“好戏,才刚刚开始”的低语,还带着点儿戏谑的余温,飘散在傍晚微凉的空气里。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夕阳的余晖像不要钱似的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闪闪发光,不是那种珠宝的俗气光,而是带着点“钮祜禄·挽棠”即将上线大杀四方的霸气光芒。 她心情确实不咋轻松,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是一群盘根错节的老狐狸。 但那又怎样? 她苏挽棠,可不是三年前那个任人揉捏的软包子了! 现在她是金刚芭比,带刺的玫瑰,谁敢惹她,就等着被扎得嗷嗷叫吧! 暮色渐浓时,萧承煜如约而至。 相府后花园里,晚风习习,吹得花影摇曳,送来阵阵若有似无的甜香。 苏挽棠将账册递给他:“你看这些修改笔迹,虽然模仿了原记账人的字迹,但运笔力道完全不同。“ 那账册在她手里,仿佛不是什么记录开销的流水账,而是即将引爆一场大戏的炸雷。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这满园的静谧,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这本破玩意儿,简直就是王氏和林妈妈她们的‘罪恶清单’,每一笔都透着猫腻,我怀疑她们背后还有个更大的利益链条,跟宫外的某些势力勾结。这瓜,保熟!” 萧承煜接过账册,月光下,他俊朗的眉眼显得格外认真。 他没急着翻看,而是先深深地看了苏挽棠一眼,那眼神,啧啧,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又坚定得像座山。(咳咳,说多了接着正文)缓缓翻看着眉头渐锁:“这不是普通做假账...三十匹上等丝线的差额,足够置办二十套嫁衣。“他合上册子,“需要我派人查云锦绣庄吗?““暂时不必。“苏挽棠摇头,“明日我亲自去会会这位'老主顾'。“ 他沉声道:“挽棠,你放心大胆地去查。不管水有多深,鱼有多大,我萧承煜,还有整个镇北将军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苏挽棠心里那叫一个暖洋洋啊,像是三九天喝了碗姜汤,从头舒坦到脚后跟。 她俏皮地眨眨眼:“有萧三公子这句话,我这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不过,这浑水,我还是想自己先趟一趟,看看那些牛鬼蛇神到底有多大本事。” 萧承煜也不勉强,他太了解苏挽棠的性子了,外柔内刚,决定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只是把账册又递了回去,温声道:“好,我等你消息。但切记,万事小心,别让自己置身险境。你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说着,还带着点宠溺地捏了捏她的手。 苏挽棠脸颊微微一热,赶紧抽回手,心里却甜滋滋的。 这萧承煜,平时看着一本正经,撩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嘛!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送走了萧承煜,苏挽棠马不停蹄地又扎进了绣坊。 此刻的绣坊,早已没了白日的喧嚣,只有几盏孤灯摇曳,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小桃早已为她备好了热茶和点心,见她进来,忙迎上前:“小姐,夜深了,您多少用点?” “放着吧,我不饿。”苏挽棠摆摆手,径直走到那张堆满了账册的大桌案前,再次摊开了那本“罪恶清单”。 那叫一个聚精会神,恨不得把眼睛变成显微镜,把每一个数字都刻进DNA里。 空气里只有烛火偶尔爆个灯花,噼啪作响,还有她翻动账册的“哗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像个孜孜不倦的社畜……啊不,是考古学家,非要从这堆故纸堆里刨出点惊天大秘密不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烛火都剪了好几次,苏挽棠的眼睛都快熬成了兔子眼。 就在她揉着发酸的太阳穴,准备明天再战的时候,指尖无意中在一个不起眼的条目上停住了——“云锦绣庄,月结,三等丝线五十匹,实收二十匹”。 嗯?苏挽棠的瞌睡虫瞬间跑光了! 云锦绣庄! 她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似乎是京城里一家颇有名气的绣庄,专供一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口碑还不错的样子。 可这账目……“实收二十匹”? 那剩下的三十匹丝线呢? 被狗吃了? 还是自己长腿跑了? 而且,这种“月结”的方式,一般是给信誉极好、往来频繁的老主顾,或是有些特殊门路的关系户。 她心头一动,赶紧往后翻,果不其然,类似的记录又出现了好几条,都指向这个“云锦绣庄”,每次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损耗”。 这“损耗”也太有规律了吧,简直是明晃晃地贴着标签说:“我贪了,不服你咬我啊!” “呵。”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里闪着狼崽子看到肉一样的光。 好家伙,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监守自盗,把相府当成自家的提款机,还特么是无限额透支的那种! 这个云锦绣庄,八成就是王氏和林妈妈那伙人销赃或者合作的秘密据点! “王氏啊王氏,苏若瑶啊苏若瑶,你们的狐狸尾巴,可算是被我揪住了!”苏挽棠在心里冷笑,仿佛已经看到她们东窗事发后,哭天抢地、跪地求饶的狼狈模样。 那画面,想想都带劲儿! 她“啪”地一声合上账册,眸光锐利如出鞘的宝剑,闪着寒光。 “小桃。”她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绣坊里响起。 守在门外打盹的小桃一个激灵,赶紧推门进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姐,您吩咐。” 苏挽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声响。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一股带着凉意的夜风涌了进来,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明天一早,备车,咱们去会会‘老朋友’。”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戏谑,和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决绝。 第53章 宫外探秘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次日清晨,苏挽棠一袭月白暗纹长裙,外披一件银灰色狐裘大氅,显得既温婉又不失锐利。 小桃和陈叔已经准备妥当,三人在晨曦的微光中出发,向宫外的绣庄进发。 “多带些银两,我预感今天我们不会空手而归。”苏挽棠轻声吩咐小桃,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小桃点了点头,将银两装进随身的荷包里。 陈叔则默默地跟在后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了云锦绣庄。 绣庄的牌匾上,金色的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进门时,一个小厮迎了上来,躬身施礼:“三位客官,请问有何贵干?” 苏挽棠微微一笑,柔软的嗓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相府苏氏求见。” 小厮面露难色,但又不敢拒绝,只好匆匆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客套的微笑:“原来是相府的贵客,失礼了,失礼了。我是这绣庄的老板,李掌柜。请问三位有何指教?” 苏挽棠不慌不忙地走进内室,坐在一张檀木椅子上,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掌柜:“李掌柜,听说贵庄与相府素有往来,不知是否属实?” 李掌柜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哈哈,贵府的名头在京城谁人不知,我们自然也是乐意与贵府合作。只不过,最近这些交易都是通过林妈妈来的,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细节。” 苏挽棠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仿佛每一击都在敲打李掌柜的心脏:“林妈妈?她在幕后做了不少手脚,你难道一无所知?” 李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干笑道:“苏小姐此言差矣,若真有如此事,我定会严加惩治。” “是吗?”苏挽棠站起身,缓缓走近李掌柜,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那么,我敢肯定,你账本中的某些记录,会让我大吃一惊。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李掌柜咽了口唾沫,勉强点头:“好,好,苏小姐请随我来查看账本。” 在李掌柜的带领下,苏挽棠、小桃和陈叔来到了绣庄的后账房。 李掌柜从柜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双手交给苏挽棠:“苏小姐,这就是我们绣庄的账册,请您过目。” 苏挽棠接过账册,缓缓翻阅起来。 她的手指在账本的纸页间滑动,每一次翻动都带着一丝微妙的紧张。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某一页,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云锦绣庄,月结,三等丝线五十匹,实收二十匹……这记录熟悉得很啊。” 李掌柜的脸色又是一变,他低下头,不敢与苏挽棠对视:“这……这可能是失手记错了。” “失手?”苏挽棠抬起头,眼神犀利,“那么,这一条呢?‘云锦绣庄,月结,特供青丝线一百匹,实收七十匹’……这‘特供青丝线’可是相府专用的,你却只实收了七十匹,其余的去哪儿了?” 李掌柜的脸色更加难看,额上的汗珠开始滴落。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这确实是林妈妈安排的,我只是按她的指令行事。” 苏挽棠眉梢挑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妈妈?她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胡作非为。你可知,她背后之人是谁?” 李掌柜的额头汗水如雨,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王夫人……她……她跟林妈妈是一伙的。” 苏挽棠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她继续翻阅账本,终于在一本旧账册中找到了一张霉缎样本,与李绣娘提供的完全一致。 她心中一阵冷笑,手指轻抚着那张霉缎,仿佛能感受到上面的湿气和霉菌。 “这就是你们合伙贪污相府财物的罪证。”苏挽棠缓缓站起身,将霉缎和账册一同收入怀中,转头对李掌柜说:“李掌柜,今天的事情,希望你能如实交代。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李掌柜一脸惨白,颤抖着点头:“苏小姐,我……我会如实交代的。” 苏挽棠满意地点头,转身对小桃和陈叔说:“准备好车,我们带着这份证据,回相府。” 三人离开绣庄时,李掌柜依然跪在地上,额头触地,不敢抬头。 苏挽棠走上马车,心中一片雪亮。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小桃,准备好,今天我们要让王氏和林妈妈知道,她们的末日已经到了。”苏挽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马车在晨曦中缓缓启动,驶向相府。 马车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戏奏响了前奏。 苏挽棠斜倚在软垫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却跳动着兴奋与冷冽交织的火花。 乖乖,这感觉,就跟熬了三年大夜,终于抢到限量版手办一样,那叫一个爽啊! 小桃坐在对面,小脸激动得通红,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瞅着苏挽棠,活像只等着投喂的小松鼠:“小姐,您真是太神了!奴婢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您这么…这么能打呢!”她搜肠刮肚想找个词儿,最后还是觉得“能打”最贴切。 苏挽棠被她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了捏小桃肉嘟嘟的脸颊:“傻丫头,以前是时机未到,再说了,扮猪吃老虎,它不香吗?”那语气,带着点小得意,还有点小腹黑,简直太苏挽棠了。 陈叔依旧是那副少言寡语的模样,稳稳当当地驾着车,但从他偶尔透过车帘缝隙投向苏挽棠那带着几分敬佩的眼神,就知道这位老护院心里头,怕是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自家这嫡小姐,可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这是要上天啊! 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府后门。 苏挽棠没走正门,毕竟,好戏开场前,总得先让某些人再得意片刻不是? 回到自己那暌违三年,如今终于有了点人气的“挽云阁”,苏挽棠小心翼翼地将那本足以掀翻王氏老底的账册,还有那块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缎子样本,一并锁进了自己妆台最底下的一个暗格里。 这可是她的“王炸”,得藏好了,关键时刻打出去,才能炸得王氏那老妖婆片甲不留! 她指尖轻轻拂过那块霉缎,触感有些粗糙,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子若有若无的霉味儿和湿冷感。 就是这么不起眼的东西,却能牵扯出相府内宅里天大的蛀虫。 王氏啊王氏,你可真是好手段,把持中馈这么多年,怕是早就把相府当成你自家的钱袋子了吧? 这冰山一角都这么触目惊心,那水面下的东西,怕是更烂到了根子里。 这场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呢! 王氏那老狐狸,在相府盘踞多年,党羽众多,手段阴狠,绝不会轻易束手就擒。 这次的绣庄事件,不过是给她提个醒,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呢! 苏挽棠清楚,王氏的阴谋诡计,绝不仅仅是贪墨府产这么简单,当年母亲的死,弟弟的“夭折”,还有自己被污蔑“克夫克母妨弟”的种种,背后一定有她更深、更毒的算计。 一想到这些,苏挽棠的心就像被泡进了冰窟窿里,冷得发颤。 但随即,一股更强烈的斗志从心底涌起,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要将所有的阴霾都烧个干净! 她苏挽棠,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辈子,她不仅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更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和她在乎的人的渣滓们,付出血的代价! 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夜色渐渐深了,窗外,一轮弯月斜挂在墨蓝色的天鹅绒幕布上,洒下清冷而朦胧的光辉。 苏挽棠站在窗前,任凭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初冬的寒意,却让她头脑愈发清醒。 明天,明天一早,她就要去会会那位“贤良淑德”的继母大人,好好跟她算算这些年的总账! 苏挽棠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这浓重的夜色,直刺人心。 她缓缓转过身,走到妆台前,对着铜镜里那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庞,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冽而决绝的弧度。 “小桃,”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明早卯时,把我那件莲青色绣缠枝莲纹的褙子备好。再把今天这份‘大礼’,给我用最体面的锦盒装起来。”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案上那个刚刚锁好的暗格方向,眼底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锋芒,“我要亲自送给‘母亲大人’过目。” 第54章 真相大白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清晨,天色微明,初冬的寒气凝结成霜。苏挽棠踏着清冷的霜痕,步履沉稳地向王氏的住所走去。 她身着莲青色绣缠枝莲纹的褙子,衣袂在寒风中轻轻拂动,神情从容,目光坚定。手中紧握的锦盒,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是她今日破局的关键。 走到王氏的房前,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片刻后,周嬷嬷开了门,见到苏挽棠,面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礼貌地请她进了屋。“大小姐请进。” 王氏正端坐在主位上,见苏挽棠进门,她故作温和地问道:“挽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挽棠微微一笑,缓步走到桌前,将锦盒轻轻放在桌面上,缓缓开启。 霉缎和账本依次呈现在众人面前。 她冷冷地说道:“母亲,这是你的杰作吗?” 王氏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恶狠狠地瞪了苏挽棠一眼,厉声道:“你这贱人,竟敢勾结外人!” “母亲多虑了。”苏挽棠语气平静,不为所动,“我只是想替祖母保管遗物而已。” 在一旁的苏若瑶闻言,急忙站起身,泪眼汪汪地说道:“母亲,我们只是听从您的安排,并非有意害人……” 苏挽棠目光如刀,冷冷扫过苏若瑶,随即转向王氏,继续说道:“母亲,您把持中馈多年,手段高明,相府早已被你掏空。这块霉缎,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王氏的脸色愈发难看,她颤抖着手指向苏挽棠,怒斥道:“你这贱人,竟敢反咬一口!” 苏挽棠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母亲,您未免太小看我了。族祠三年,我并非虚度光阴。” 说罢,她将账本递给小桃,轻声说道:“这些账目都是林妈妈模仿王氏的笔迹签的,每笔‘王氏代领’的签字都是伪造的。” 小桃接过账本,紧紧抱在怀里随后看向苏挽棠:“无论发生什么,奴婢都会站在小姐这边。” 王氏见状,脸色更加铁青,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气所笼罩。 她的心思在飞快地转动,但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局势。 苏挽棠的眼神愈发冷冽,仿佛能将人冻结。 王氏的脸色由青转白,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她脑中念头急转,却深知大势已去,挣扎已是徒劳。 苏挽棠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王氏身上。 她缓缓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母亲,还不知道吧,这相府内宅的掌管权,早就归我了。” 说完,她转身向门外走去,衣袂在身后飘动,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沉闷的空气。 而她留给王氏的,只有一道冷冽的背影和无尽的绝望。 门外,小桃静静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关切。 苏挽棠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今天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还长。” 小桃语气坚定:“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在小姐身边。” 苏挽棠微微一笑,眼神中多了一份温暖。 但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锦盒中的账本仿佛在空中微微颤动,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苏挽棠和小桃对视一眼,心中均生出一丝预感。 门外,一道冷峻的声音突然传来:“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未落,丞相苏慎已经出现在门口,冷冷地扫视着苏挽棠和王氏,语气严厉:“你们这时在做什么”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谎言。(他被皇帝派去江南处理事务了“3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身边侍卫步伐整齐,紧张而肃杀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苏挽棠心头一紧,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苏挽棠内心,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我都怀疑你看过剧本知道我要干啥了) 她轻轻拍了拍小桃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抬起头,迎上苏慎的目光,语气坚定而恭敬:“父亲,此事关系重大,父亲刚回到相府还请先听女儿说,还请父亲明鉴。” 苏慎狐疑的着她,微微点头:“也罢。转身走进房间”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走进房间,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父亲,王氏多年来把持中馈,贪污府库,甚至勾结外人,谋害家族成员。而我,自幼便被囚于族祠,这三年来,我并未坐以待毙,而是暗中调查真相,终于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她转身指向桌上的锦盒,示意小桃将霉缎和账本呈上。 父亲接过账本,翻阅了几页,眉头微皱。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却依然保持冷静:“你所说的,可有证据?” 苏挽棠微笑着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这些账本上的签字,都是林妈妈模仿王氏的笔迹签的。另外,这块霉缎,是王氏为了陷害我,故意放在我的房间里的。这一切,李绣娘和小桃都可以作证。” 苏慎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王氏,冷冷地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氏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仿佛被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目光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苏父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将她禁足,任何人不许探望。”侍卫们应声而动,迅速将王氏带走。 王氏挣扎着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能被拖走,她的哭喊声在空气中渐渐消失。 苏父转过身,目光落在苏挽棠身上,目光复杂语气略显缓和:“你这次做得不错,但切勿得意忘形。接下来,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可松懈。” 苏挽棠微微低下头,恭敬地回应:“是,父亲。” 苏父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快到门口时顿了顿说“为父明日早朝会禀告皇上明晚就又要出发去江南,这三年你受委屈了”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带着侍卫们离去。 苏挽棠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小桃走到她旁边轻轻握住苏挽棠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和坚定:“小姐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苏挽棠微微一笑,心中的暖意瞬间驱散了寒冷。 夜幕降临,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于天际之时,苏挽棠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决心。 她知道,属于自己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小福抱着药罐跌跌撞撞闯进苏挽棠的院门,气喘吁吁地喊道:“小姐,小姐,陈叔他……” 第55章 药罐玄机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丞相苏慎带着侍卫离开后,苏挽棠院中的紧张气氛并未完全消散。小桃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略显疲惫的侧脸,轻声道:“小姐,您也累了,先歇息片刻吧?老爷……老爷他……” 苏挽棠轻轻摇头,目光投向院门方向,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和他那句明日便要再赴江南的宣告。父亲短暂的归来与即将的离去,像一阵风,吹皱了刚刚平静的水面,也让她心头涌起一丝紧迫感。王氏虽被禁足,但其经营多年的势力盘根错节,绝不会就此罢休。她必须抓住父亲在京的这短暂时间,彻底肃清内患,尤其是……关乎明琛哥哥性命的隐患。 苏挽棠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小福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她接过药罐,指尖轻抚内壁,发现罐底残留着一层灰褐色的粉末。 这层粉末微微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姐,这药罐里的药,我一直都是按您的吩咐,按时按量添的,可每次却总少了半盏……”小福的声音中带着丝许委屈,但更多的是害怕。 苏挽棠的目光锐利起来,她回忆起三年前老夫人书房失窃的《千金方》里记载的一种慢性毒药,那种毒药的效果正是这般慢慢侵蚀人的生命力,不露痕迹。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那些粉末,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指尖传遍全身。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药物失窃,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你先退下,我来查清楚。”苏挽棠语气坚定,却也带着一丝温柔。 小福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将药罐递了过去。 月色如水,苏挽棠披上月白斗篷,带着小桃和小福,如同寻常巡查般,再次来到药房。药童们见她到来,纷纷行礼。苏挽棠目光扫过,特意在负责添药的小福身上停留片刻。 她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观察着药童们的动作。 小福负责添药,动作看似熟练,但苏挽棠敏锐地发现,他每添药时,都会用袖口擦拭药勺。 第三次擦拭时,她的眼光突然定格在他腕间——那是一条青色的丝绦,与王氏陪嫁丫鬟们常用的丝绦一模一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你可知道阿菊姐姐为何总在药房打盹?”苏挽棠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不经意间随意搭话。 小福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 更漏声缓缓响起,夜深人静,药房内外一片寂静。 苏挽棠心中已有了初步的判断,但她需要更加确凿的证据。 她借故去厨房取参,实则暗中将老夫人留下的《千金方》残页交给陈叔,让他守在药房后窗,随时注意小福的动静。 三更梆响,苏挽棠回到药房,见小福正专心添药,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离开。 她在药罐前站定,将提前准备好的银针插入药汤中。 针身迅速泛起诡异的墨色,她不动声色地将针藏回袖中,心中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小福,你可知道阿菊姐姐为何总在药房打盹?”苏挽棠再次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 小福的手微微一抖,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可能是因为她在后院采药时太累了,所以会有时打盹。” 就在这时,药房后窗突然传来陈叔低沉的咳嗽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小福脸色一变,手中的药勺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急忙转身,仿佛要逃离现场,但苏挽棠已经快他一步,挡在了门口。 “小福,你还不交代吗?”苏挽棠的声音冰冷而坚定,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小福脸色铁青,陈叔见状,急忙从后窗跳进药房,一把抓住小福的手腕。 “你……你这是在自掘坟墓!”苏挽棠的声音中带着怒火和失望,她的目光从药罐到小福,再到陈叔,仿佛在寻找最后的线索。 小福脸色苍白,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举起了手中的脏兮兮的帕子,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过得这么好……”小福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手中的帕子在空中晃动,仿佛随时都要爆发。 苏挽棠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心中却已有了应对之策。 她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一勾,小福手中的帕子突然被一根细线扯掉,掉落在地。 好家伙,这反转来得比翻书还快! 小福那张原本就没几两肉的脸,“唰”地一下,比墙皮还白! 他哆哆嗦嗦地举着那块脏兮兮、边角都起了毛的帕子,声音跟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似的,抖得不成样子:“夫…夫人说了…若…若是我露了风声,就把…就把我卖去南疆喂瘴气……”那模样,活脱脱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简直是年度最惨打工人实锤了。 苏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冷弧,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看得小福心里直发毛。 她也不急,慢悠悠地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动作优雅得仿佛在赏花品茗,而不是在审问一个包藏祸心的药童。 “小福啊,”她声音不高,却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小福的心尖上,“你瞧瞧这个,眼熟吗?” 那玉佩一亮相,原本昏暗的药房都仿佛亮堂了几分。 只见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质地温润细腻,在跳跃的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福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死死盯着那块玉佩,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 这…这不是…这不是王氏当年费尽心思,托了多少关系才寻摸到手,送给老太君做寿礼的那块“福寿绵长”和田玉佩吗?! 当年王氏还特意在他面前显摆过,说是这玉佩能保佑苏家世代荣昌,老太君喜欢得不得了,日日佩戴,直到……直到三年前,老太君病重,这玉佩才不知怎地,就从老太君的妆匣里“不翼而飞”了! 王氏当时还借此大做文章,硬说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偷了去,借机发作了好几个老太君身边得力的老人,把内院清洗了一遍。 小福当时还暗自庆幸自己机灵,早早投靠了王氏,不然指不定也被当成替罪羊了。 可现在,这块“失窃”的玉佩,怎么会戴在苏挽棠这个“克夫丑女”的身上?! 小福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开演唱会,乱成了一锅粥。 他看着苏挽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完了,全完了! 这苏大小姐,根本就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她这是扮猪吃老虎,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啊! “怎么?不认识了?”苏挽棠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玉佩上的流苏轻轻摇摆,像是在嘲笑着小福的愚蠢,“王氏当年送这玉佩给祖母时,你不是也在旁边伺候着,听她说这玉佩能‘趋吉避凶,逢凶化吉’么?看来,这玉佩的‘吉’,是应不到你身上了。” 这话一出,小福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破灭了。 他“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似的,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叔应声,动作利落地将瘫软如泥的小福制住。 苏挽棠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父亲明日便要离京,王氏虽被禁足,但其爪牙仍在暗中活动。小福的供词和阿菊的暴露,只是撕开了王氏势力网的一角。她必须赶在父亲离京前,将这些隐患一一拔除,并拿到足以让王氏永无翻身之地的证据。 “小姐,”小桃走到她身边,声音带着后怕和坚定,“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挽棠收回目光,眼中寒芒闪烁:“去‘请’阿菊过来。这药罐里的玄机,该让她也看个明白了。至于王氏……”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以为禁足就安全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56章 毒信惊变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卯时三刻,晨光微露,王府内静悄悄的。 苏挽棠站在族祠的院子里,手里捏着一张伪造的“王氏急信”,那信上用林妈妈模仿的笔迹写着:“速取银两,勿让阿菊知晓。”她轻巧地将信藏在药渣堆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福既已招供,接下来只需引蛇出洞,让王氏自己露出马脚。 小福被陈叔押在柴房,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个传话的小药童,竟会卷入这场足以灭门的阴谋。而阿菊……苏挽棠眸光微沉,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银针,那帕子上的并蒂莲绣样,正是王氏陪嫁丫鬟张妈妈的独门手艺。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这时,苏挽棠的声音从回廊那边悠悠传来:“阿菊?母亲,这名字您听来可觉得有些耳熟?” 王氏猛地抬头,她看见苏挽棠倚在回廊的朱栏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母亲,您可得小心了,这信上的‘阿菊’,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记得的。” 王氏的脸色愈加难看,她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挽棠微微一笑,迈步向王氏走去,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影壁后转出,手中拿着一张信纸,正是她昨夜用《盐铁论》笔法写的第二封信。 王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休想用这些伎俩来陷害我!” 就在这时,小桃抱着药罐跑来,哭诉道:“阿菊姐姐晕倒在库房,嘴里直念叨‘青丝绦’……” 苏挽棠眼神一凝,迅速将伪造的信纸塞入袖中,冷声道:“走,去库房。”库房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布料特有的霉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她的目光如寒霜一般,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陈叔,”她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刺伤自己的不是她一般,“你瞧,这出戏,才刚刚开始呢。” 她转身向库房走去,银针在晨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好嘞,这剧情走向,简直是爽文界的“速度与激情”啊! 看我怎么给您续上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晨曦撕破了王府后院的宁静,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开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迷雾。 小桃那一声尖叫,跟平地里炸开个焦雷似的,把所有人的魂儿都勾到了库房那边。 “阿菊姐姐——!” 一群人呼啦啦涌向库房,那架势,比赶集还热闹。 苏挽棠一马当先,裙裾翻飞,像只灵巧的燕子,仆人紧随其后,每个人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 王氏被丫鬟搀着,脚步踉跄,脸色青白交加。她刚想开口辩解,苏挽棠却径直走到阿菊身边,蹲下身,食指中指往她颈侧一搭——脉象微弱,但还有救。 库房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陈年布料特有的霉味儿,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 只见一堆五彩斑斓的缎匹倾颓在地,像座塌了的彩虹山,而阿菊就歪倒在那“山脚”下,面色青白,人事不省。 她嘴角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看得人心里直发毛,好像在嘲笑这世间的荒唐。 更扎眼的是,她腕间那根青丝绦,款式、颜色,嘿,跟先前小福手上系的那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胞胎! 这下,都不用苏挽棠点破,围观群众的眼神已经齐刷刷地往小福那边瞟了,那眼神,跟探照灯似的,要把他里里外外照个通透。 小福“咕咚”咽了口唾沫,腿肚子都开始打转转,脸白得跟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似的。 王氏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苏挽棠,简直是她命里的克星! “都愣着干什么?等她凉透了再哭丧吗?”苏挽棠头也不抬,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从袖中摸出那枚淬了毒又消了毒的银针,在晨光下泛着幽幽的寒芒。 快狠准,噗嗤一下,刺入阿菊的人中穴。 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看得旁边几个胆小的丫鬟婆子都倒抽一口凉气,妈呀,这嫡小姐,还会扎针? 这手法,比得上宫里的老御医了吧! 小桃看着自家小姐,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心疼。 这时候小姐该在闺阁中绣花品茶,却被迫在泥沼中步步为营,绽放出如此夺目的光华。 银针轻捻,阿菊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眼皮颤了颤。 就在此刻,苏挽棠一声断喝,清冽如冰泉乍破:“阿菊!三年前老夫人书房失窃,可有人偷过《千金方》?!” 这一问,如惊雷炸响。 《千金方》? 那可是苏家老夫人压箱底的宝贝医书,据说记载了不少宫廷秘方和疑难杂症的疗法。 三年前失窃,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不了了之,成了苏府一桩悬案。 如今苏挽棠旧事重提,还指名道姓问阿菊,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阿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声喝问从鬼门关拽回来一般,费力地掀开一条眼缝,眼神迷蒙,透着死寂。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苏挽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中抖出一方帕子——正是从小福身上“顺”来的那块——眼疾手快地往阿菊唇边一按!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苏挽棠幽幽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王氏心口:“这帕子眼熟吗?帕角这朵并蒂莲绣得那叫一个精致,针脚细密,配色雅致。我记得,这锁金边绣法,是王夫人您陪嫁过来的绣娘张妈妈最擅长的手艺吧?张妈妈如今可还在您院里伺候?” 王氏脸色骤变,下意识想否认,可那熟悉的针法骗不了人! 她院里的丫鬟,尤其是贴身的几个,帕子都是张妈妈统一教的绣样,这并蒂莲,正是她最喜欢的花色! 这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升级版!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帕子怎么会落到苏挽棠手里,还成了指证她的铁证! 阿菊似乎回光返照般,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她看清了帕子上的绣样,又瞥了眼面如死灰的王氏,嘴角竟咧开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 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夫……夫人……您……您终于……要杀我……灭口了……” 话音未落,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空气,瞬间凝固。 王氏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苏挽棠缓缓起身,帕子在她指尖轻飘飘地晃悠,像一面招魂幡,又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指人心。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双清亮的眸子在晨光下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她悠悠地转向小桃众人,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走吧,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开锣,只是不知,有些人,能不能接得住这一份‘大礼’。” 她转身,裙摆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晨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坚定。 第57章 井底回声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带着苏明琛沿着模糊的青石小径,缓缓走向那座荒废的族祠。 晨光透过薄雾洒在石阶上,反射出斑驳的光影。 少年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腕间的一根草绳突然悄然断裂。 苏挽棠弯腰拾起那根断绳,指尖轻轻摩挲,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七岁时的自己正蹲在弟弟身边,耐心地教他编绳:“这样打结,明深就不会害怕了……”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眼眸微微湿润,那个时候母亲还在王氏也未作妖....,但很快恢复了坚定。 她轻拍苏明琛的肩头,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阿弟,你不会有事的,阿姐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族祠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霉味混着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一盏油灯在角落里摇曳,微弱的光亮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苏挽棠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停留在了三年前的那一刻,破败的供桌上散落着几根残破的香烛,地上散落着尘土和落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 “咳……”苏明琛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他微微仰头,望着那幽暗的天花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苏挽棠心下一紧,急忙靠近他,轻轻拍拍他的背:“别怕,有阿姐在。” 苏挽棠刚想靠近,稳婆孙妈妈颤抖着从角落里走出来,手中捧着一件卷成一团的血衣。 她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苏姑娘……当年接生时……这血衣上……” 她猛地停住,手指颤抖地指向血衣衣襟上的一个紫檀木簪痕,声音变得更为低沉:“那日井边……明明是您抱着明琛哥……” 苏挽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接过血衣,缓缓展开,那痕迹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刚路过的王氏,冷冷地开口:“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连这血衣都算计到了。”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下意识地退后几步,但随即又露出一丝凶狠的表情,突然打翻了供桌,青铜香炉带着风声砸向苏明琛的脚边。 少年的惊呼声在祠堂中回荡,苏挽棠下意识地护住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怒火。 “住手,不许伤害小姐和少爷”小桃低喝一声,迅速挡在苏挽棠和苏明琛面前,相府的侍卫也赶了过来将王氏阻隔在丈外。 苏挽棠稳住心神,缓缓将《千金方》的残页铺在供桌上,用银针沿着苏明琛四肢的穴位扎入。 银针刺入皮肤的微弱声响在寂静的祠堂中格外清晰,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当银针扎到心俞穴时,苏明琛突然浑身一颤,指尖紧紧勾住了苏挽棠的袖口,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阿姐……井里好黑……” 苏挽棠的心狠狠一揪,她紧紧握住苏明琛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阿弟,不要怕,阿姐带你回家。还记得井边那株海棠吗?是你教我说‘根深才能叶茂’……” 她将苏明琛颤抖的手按在族谱“苏氏”二字上,手指轻轻摩挲,似乎在传递一种无形的力量。 王氏在侍卫的阻拦下,只能在远处焦急地吼叫,声音中透着愤怒。 祠堂中,时间仿佛凝固,苏挽棠和苏明琛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光芒,像是黑暗中微弱的烛火,即将照亮一切。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冰冷的眸子中透出一丝温暖:“阿弟,我们回家……” 话音未落,一道微弱的光芒在祠堂中悄然点亮,仿佛是希望的曙光,正悄然降临。 那道微弱的光芒,像是被苏挽棠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唤醒,陡然间变得明亮起来! 苏明琛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眸子,唰地一下睁开了! (我勒个去!) 祠堂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萧承煜那躲在暗处的暗卫都微微挑了挑眉,心道这苏家嫡女,当真有几分神鬼莫测的本事! 话音未落,苏明琛突然浑身一颤,瞳孔骤缩:“是它!”他嘶哑着指向王氏脖颈间的翡翠坠子,“当年……我从推我的手上……扯下来的!”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 王氏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下意识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那张涂脂抹粉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变得跟祠堂墙壁上的石灰一样惨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王氏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人的耳膜,但那颤抖的尾音,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还记得这茬儿! 苏挽棠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伸手轻轻搭在苏明琛的肩上,柔声道:“阿弟,别急,慢慢说。除了这个,你还记得什么?” 苏明琛似乎被姐姐的声音安抚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足所有的勇气,小手猛地一扯自己那破旧的衣领,露出了后颈靠近脊背的一小块皮肤。 “还有……还有这个!”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苍白瘦弱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片掌心大小、形如初绽海棠花瓣的淡粉色胎记! 那胎记的形状,简直是…… 苏挽棠心有灵犀般,微微侧过头,玉手轻撩耳畔的碎发,露出了她耳后那块一模一样的胎记! 大小、形状,分毫不差,简直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的妈呀!”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 “这……这胎记!我记得老夫人说过,苏家嫡系血脉,有些子弟天生会有这种海棠胎记,是祥瑞之兆啊!”一个上了年纪的族老抚着胡须,声音都有些激动。 “那王氏当年说的什么‘克母妨弟’,岂不是……岂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的天,这信息量也太大了!这简直是大型打脸现场啊!” 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看向王氏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这老虔婆,心肠也太歹毒了! 为了磋磨嫡女,连这种弥天大谎都敢撒! 萧承煜看着那两块相同的胎记,眸光深邃。 他早就知道苏挽棠不是凡俗女子,却没想到她身上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这胎记一出,王氏之前所有的污蔑,都成了笑话。 就在这时,一道金灿灿的晨曦,跟开了特效似的,“唰”一下刺破了祠堂顶上那扇蒙尘的天窗,不偏不倚,正打在祠堂中央那口幽深的古井口。 苏明琛像是被那光芒刺激到了一般,又或者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他猛地挣脱了苏挽棠的手,像只离弦的箭一般,“嗖”地就往井口冲了过去! “阿弟!”苏挽棠大惊失色。 “明琛哥儿!”陈叔也是心头一紧,一个箭步就要上前。 众人也都吓了一跳,以为这孩子好不容易醒过来,又要寻短见。 谁知,苏明琛在井边来了个急刹车,稳稳当当,然后猛地一转身,小小的手指直直指向瘫软在地的王氏脚边,那叫一个精准定位! “阿姐看!”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丝孩童特有的尖细,却字字清晰,“那根青丝绦!这颜色……这颜色和那日井边的月光一样!我记得……推我的那只手,袖口露出来的,就是这个颜色的绦子!”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王氏的裙角边,确实散落着一截被踩得有些脏污,却依旧能看出原本是上好湖蓝色杭绸编织的青丝绦。 那颜色,在晨曦的映照下,泛着一种幽冷的光泽,确实像极了清冷的月华。 王氏彻底傻眼了,她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慌乱中掉落的绦子,竟然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挽棠缓缓走上前,拾起那根青丝绦,眸光冷冽如冰,她看着王氏,一字一句道:“王氏,人证,物证,如今再加上这井底的回声,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祠堂中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这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你这等蛇蝎毒妇颠倒黑白,残害忠良!” 王氏“嗷”一嗓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想爬起来,却腿软得根本站不住。 苏挽棠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即将迎来最终胜利的自信:“看来,咱们今日这出戏,比预想的还要精彩。”她微微侧头,看向祠堂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日头,差不多刚过卯时了吧?” 她没等任何人回答,目光重新落回王氏那张惊恐万状的脸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决绝:“走,咱们也该去京兆府,给府尹大人送一份‘惊喜’了。” 第58章 药杵惊雷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日头刚过卯时,苏挽棠从后院匆匆的先赶回苏明琛的房间,只见他正熟睡着,呼吸平稳。 只见他正熟睡着,呼吸平稳。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目光落在床边桌子上的药碗。 她之指尖轻轻拨弄着药渣,忽然间,一抹不寻常的光泽吸引住她的注意。她细细的翻动着药渣,从中翻出一片不仔细看都不会看到的瓷器碎片。这碎片的纹路熟悉而独特,似乎像是厨房常用的碗上的。 “这瓷片是怎末来到药房的?”苏挽棠的心中一凛,眉头紧皱。她捡起瓷片,指尖轻轻滑过内侧,竟摸到一丝暗红色的血痕。这血痕虽然微弱,细小,却令她心头一震。 她迅速将瓷片收入袖中,看了苏明深一眼,转身样院子里走去,走出房间刚关上门,思索着下一步时,陈叔忽然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手里还挥舞着一根药杆,药杆还残留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 “大小姐,后厨的王婶说,昨夜小福用这药杆砸断了她的擀面杖!”陈叔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显然情况不妙。 苏挽棠眉头一挑,眼神锐利的看向陈叔手里的药杆。她凑近闻了闻,那粉末里有些一股熟悉的苦杏仁味,正是《千金方》里记载的“断魂散”的成分。 她顿时明白,这并非一场偶然。 “陈叔,先将这药杆收好,别让人发现了,尤其是小福或者王氏。”苏挽棠低声吩咐道。 陈叔点头应是,迅速将药杆藏了起来。 苏挽棠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心中已有计较。 她提起裙摆,大步流星却又不失优雅地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王婶正坐在案板前,擦拭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看见苏挽棠进来,她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厨房了?莫非是想亲自下厨,给府里添些‘惊喜’?” 苏挽棠没有理会她的讽刺,径直走到碗柜前,故意敲打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上好的青花碗怎么会被打碎在药房里呢?”她自问自答,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 王婶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冷笑更加明显。 “大小姐莫不是想栽赃嫁祸?这瓷片恐怕是自己不小心打碎的吧?”她挑衅般地说道,似乎对自己的说辞信心满满。 苏挽棠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划过碗柜的边沿,仿佛在寻找什么线索。 “王婶,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真有冤枉,那可是要担责的。”她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挽棠的目光扫过厨房,视线忽然轮到墙角的擀面杖上,正是陈叔方才带来的药杆打断的那个。她缓步靠近,微微蹲下身,手指轻轻扶过中间的裂痕中有些微不足道的粉末。眼中的寒光一闪。 “王婶,这擀面杖…似乎有些古怪。”她轻声道,随即从袖中取出那片带血的瓷片,“昨夜药房里的青花碗被打碎了,碎片上还沾着血迹和一些粉末,碰巧的是那药渣里也有同样的粉末。” 她的心突然跳得更快了,脸色微变,但还是强装镇定:“大小姐莫要血口喷人!什么擀面杖,青花碗的我根本从未碰过!” 苏挽棠冷笑,转头看向小福–一开始就躲在门后,此刻神色慌乱。 “小福……”苏挽棠勾了勾唇角低声自语,她将擀面杖小心收好,转身向厨房外走去。 正当她假装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王婶细微的嘀咕声:“这个苏挽棠,真是不知死活,早晚要自己撞上南墙……” 苏挽棠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已有了对策。 她轻轻地回过头,目光冷冽如冰,声音低沉而坚定:“王婶,你的话,我会记在心里的。”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王婶在原地颤抖不已。 处理完天色渐渐变深,苏挽棠的身影在晚霞下渐渐消失,只有那句话在晚霞中回荡。 此时她的心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卯时的“惊喜”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即将来临。 回到房间,她简单的吃了晚饭,就让小桃出去,自己便躺在床上闭眼假寐,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好家伙,这可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苏挽棠这小妮子,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后宅里的妖魔鬼怪,一个比一个会藏。) 寅时三刻,天边还是墨汁儿似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颗残星有气无力地眨巴着眼。 整个相府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连更夫那“梆——梆——”的打更声,都显得格外瘆人,像是给这寂静的夜敲着丧钟。 苏挽棠却睁开了眼,一番梳洗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头十足。 她早就摸清了小福那耗子似的作息,掐准了点儿,悄咪咪地溜进了厨房。 厨房里黑灯瞎火的,只有灶膛里还残存着一点点昨夜的余温。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就揉搓好的面团,这面团可不是普通的白面馒头,而是她特意加了料的——黏糊糊的,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草木清香,最适合留下点“纪念品”。 她把面团往冰凉的灶台上一按,心里默念:鱼儿啊鱼儿,快上钩吧!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熟悉的梆子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就在这梆子声的掩护下,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跟壁虎似的贴着墙根儿溜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那看着憨厚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小福! 苏挽棠屏住呼吸,猫在柴火堆后面,只露出一双比夜色还亮的眼睛。 只见小福蹑手蹑脚地凑到灶台边,从袖子里抖出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往那面团上均匀地撒着什么灰白色的粉末。 月光偶尔从云缝里挤出来一点,照在那粉末上,泛着一丝诡异的寒光。 苏挽棠鼻子尖,即便隔着段距离,也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儿——呵,断魂散,老熟人了! “成了!”苏挽棠心里一声低喝。 就在小福收起纸包,准备溜之大吉的千钧一发之际—— “着火了!着火了!厨房走水啦!” 一声石破天惊的叫喊,伴随着“咣当”一声门被撞开的巨响,陈叔举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跟天神下凡似的冲了进来。 那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厨房,也照亮了小福那张瞬间煞白、写满了“我是内鬼”的脸! 小福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那刚揣进袖子里的纸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灰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他想去捡,又怕被火烧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哎哟!”苏挽棠瞅准时机,脚下“不小心”一崴,整个人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愣愣地就朝着灶台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恰好”伸出右手去扶灶台,整个手掌结结实实地按在了那个刚被小福“加过料”的面团上! “嘶——”苏挽棠倒抽一口凉气,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那面团黏糊糊的触感,还有沾染在上面的、带着一丝冰凉和细微颗粒感的毒粉。 “大小姐!您没事吧?”陈叔和小桃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苏挽棠。 苏挽棠摇摇晃晃地站稳,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慢慢抬起右手,摊开手掌。 只见那白嫩的掌心上,清晰地印着一个面团的轮廓,而面团上沾染的灰白色粉末,此刻也原封不动地转移到了她的掌纹之间,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仿佛精心雕刻上去的一般。 她幽幽地看了一眼已经吓得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小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晃了晃自己沾满“罪证”的手,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子,狠狠扎进小福的心窝子: “啧,这毒粉的刻痕,倒是精细得很,也不知道是给谁送行用的?” 小福猛地抬头,对上苏挽棠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王婶那尖细的嗓音也跟着传了进来:“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婶披着件衣服,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厨房里这乱糟糟的场面,尤其是看到苏挽棠手上的“东西”和小福那副死了爹妈的表情时,脸上的困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手腕上那只翠绿的翡翠镯子,在火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 苏挽棠的目光,若有似无地从王婶那只镯子上扫过,然后又落回自己沾满毒粉的手掌,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王婶来得正好,您瞧瞧,这厨房里,可真是热闹非凡呐。有些东西,藏得再深,也总有见光的一天,您说是不是?” 王婶的脸色,唰地一下,比灶台上的灰还要白。 第59章 翡翠镯谜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王婶的脸色唰地一下,比灶台上的灰还要白。 她手腕上那只翠绿的翡翠镯子,在火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显得格外刺眼。 苏挽棠的目光若有似无地从王婶那只镯子上扫过,然后又落回自己沾满毒粉的手掌,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王婶来得正好,您瞧瞧,这厨房里,可真是热闹非凡呐。有些东西,藏得再深,也总有见光的一天,您说是不是?” 王婶强撑着镇定,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慌乱。 她缓缓开口,声音尖锐地刺耳:“大小姐这是在说什么呢?你手上的面团,难道是要诬陷老身吗?”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乱撇,似乎在寻找什么支撑。 苏挽棠微微一笑,缓步走到供桌前,将老夫人留下的《千金方》残页轻轻铺开。原本泛黄的纸面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墨香与厨房里的烟火气交织的窒息感。 “王婶,您还记得这《千金方》吗?这可是老夫人留下的宝贝,当年她老人家曾亲手抄录,留给我们这些后辈。”苏挽棠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用银针刺破指尖,鲜红的血滴在“壬戌年”三字上,竟显出“坠井”二字,如同血迹般渗入纸页,触目惊心。 王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猛地甩开苏明琛的手,却没想到这样一来,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竟掉在地上,裂成两半,露出内侧刻着的“苏氏长房”四个字。 王婶面色苍白,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滴落,落在地上的碎镯子上,发出诡异的“啪嗒”声。 “这两对镯子,可曾一起放在王夫人妆匣里?”苏挽棠的声音平静中带着锋芒,她的眼神直视王婶,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王婶已经彻底崩溃,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镯子是老夫人赏赐给老身的,与王夫人无关!” 苏挽棠冷笑一声,缓缓走向王氏,她的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 王婶被眼前的局势吓得冷汗直冒,她尖叫着扯下自己颈间的翡翠坠,试图以此撇清关系。 然而,苏明琛不知何时赶来,突然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王婶的手腕,他的声音模糊而稚嫩:“阿姐……阿姐说过的,翡翠裂痕要对着月光看才美……”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王氏镯子内侧,那里还留着半句未刻完的“推”字,如同一道未完的诅咒。 王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用力甩开苏明琛的手,却被苏挽棠一把按住。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火花般迸发出烈焰。 “您说,这镯子上的‘推’字,是不是当年命案的关键?”苏挽棠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插王氏的心脏。 王婶的脸色瞬时变得比纸还要白,她绝望地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众人屏息,目光齐刷刷投向王婶。 这瓜吃得,简直比三伏天啃冰镇西瓜还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潮迭起啊! “小贱人!老娘跟你拼了!”被苏挽棠制止住的王婶,此刻竟像头发了疯的野狗,眼中淬满了毒汁,面目狰狞地咆哮起来。 她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擀面杖——就是厨房里最常见的那种,此刻却泛着诡异的乌光,顶端尖锐,显然是淬了剧毒,直愣愣朝着苏挽棠心口窝刺去! 好家伙,这是要玩鱼死网破,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节奏啊! 苏挽棠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把将身前的苏明琛猛地推向自己身后。 她自己可以死一万次,但弟弟,她用命护下来的弟弟,绝不能有半分闪失! 这动作快如闪电,看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保护大小姐!”人群中,陈叔那柄雪亮的护院刀“呛啷”一声出鞘,寒光一闪,就要劈向王婶。 陈叔可是老爷留下的忠仆,一手刀法使得出神入化,寻常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陈叔的刀才扬到半空,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手腕一僵,那凌厉的刀锋竟硬生生凝滞在空中,分毫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陈叔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不是一直跟在王氏身边,平日里低眉顺眼,存在感比空气还稀薄的小厮小福吗?! 此刻,他手里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还泛着幽蓝的光,脸上哪还有半分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得意。 好家伙,这小子居然是个隐藏款的反派,趁乱用银针扎中了陈叔的哑穴和麻筋! 这反转,简直比翻书还快! “阿姐!”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生死一线之际! 被苏挽棠护在身后的苏明琛,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病弱苍白的脸上,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他猛地挣脱苏挽棠的搀扶,稚嫩的身体爆发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力量和决绝,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用自己那戴着玉镯的左手手腕,狠狠迎上了王婶那淬毒的擀面杖! “不要!”苏挽棠目眦欲裂,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咔嚓!”一声清脆至极的碎裂声响彻整个前厅,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王婶那势在必得的毒擀面杖,竟被苏明琛手腕上的玉镯生生挡下! 擀面杖的尖端与玉镯碰撞,玉镯应声而碎,化作漫天玉屑纷飞,如同下了一场晶莹的悲伤的雨。 而王婶,也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虎口发麻,擀面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苏明琛闷哼一声,手腕处传来剧痛,但他却咬紧牙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缓缓抬起那只已经空荡荡的手腕,手腕上,一道清晰的血痕触目惊心。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那碎裂的玉镯内侧——随着镯子的崩裂,原本被玉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内壁,赫然露出一行细密却清晰无比的刻字! 与之前王婶那只翡翠镯子内侧模糊的“苏氏长房”不同,这玉镯内侧的字迹,完整而清晰,如同用血泪镌刻而成: “壬戌年六月初七,苏氏长房幼子坠井。” 字字泣血,句句惊心! 苏明琛看着苏挽棠,稚嫩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反而多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了然。 他缓缓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拉了拉苏挽棠的衣袖,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阿姐,你再看看我,这才是真相的开始呢!” 第60章 碎镯惊魂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他举起那碎成两半的玉镯,声音微颤但坚定:“阿姐,你记得吗?七岁那年,我们在这镯子上刻下了‘长乐未央’,你说要护我一辈子……” 苏挽棠的心猛地一震,她仿佛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个孩子在后院偷偷埋头刻字,满脸的天真烂漫。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却强忍着不肯让泪水落下来,伸手接过玉镯碎片,轻轻摩挲着那行刻字,仿佛能从中感受到当年的温暖与希望。 “阿姐,”苏明琛的声音像是在唤醒她,“这才是开始呢!” 王嫂此时已经彻底崩溃又庆幸,庆幸夫人没有来,她尖叫着扑向玉镯碎片,眼中满是疯狂和绝望。 然而,陈叔和侍卫早已预见她的行动,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挡在了丈外。 王嫂的尖叫回荡在前厅,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绝望而凄厉。 “壬戌年六月初七,苏氏长房幼子坠井——”苏挽棠将镯子内侧的刻字拼凑完整,声音虽低却清晰有力,“后面被磨去的,可是‘王氏所为’四字?” 这句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现场的气氛。 王嫂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承受不住这最后的打击。 就在这时,小福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手中握着那根染血的银针,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但他还没来得及靠近,陈叔早已反应过来,一把护院刀从身后飞出,精准地钉在墙上,将小福的行动彻底制止。 银针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不可逆转的结局。 苏挽棠冷冷一笑,拾起地上的银针,仔细打量着。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这针法与当年刺杀老夫人的凶器,可有七分相似?”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刺在场所有人的内心。 王嫂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的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苏明琛却没有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吓倒,他缓缓扯断腕间的草绳,露出一条暗红的疤痕。 那疤痕清晰可见,如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诉说着过去的痛苦与磨难。 他抬起手腕,指向王嫂,声音坚定而有力:“阿姐教我编的绳结,当年系在我脚踝上……那日井边,是你剪断了绳子!” 苏挽棠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刺中,她的她知道,这一刻,所有的真相都已昭然若揭。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内心却出奇地平静。 她紧紧握住苏明琛的手,仿佛在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陪他一起面对。 前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几乎可以触摸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气。 王嫂的眼神愈发狂乱,仿佛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她突然伸出颤抖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供桌上的青铜香炉,香炉在她手中微微摇晃,发出金属特有的冷硬声音。 苏挽棠的目光一凝,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心中猛然一紧。 她本能地将苏明琛护在身后,低声道:“小心,她还有什么手段。” 王嫂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似乎在筹划着最后的反击。 她缓缓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那青铜香炉,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前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最后的对决上。 “阿姐,”苏明琛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异常坚定,“我们一定能揭穿她,不是吗?” 苏挽棠轻轻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 她知道,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正义终将得到伸张。 而此时,王嫂手中的青铜香炉,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不祥的结局,但苏挽棠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好家伙! 王嫂那张脸,此刻扭曲得像戏台上的跳梁小丑,眼珠子瞪得快要蹦出眼眶,活脱脱一个疯婆子! 她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卡了痰的老母鸡,突然间,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抄起供桌上那尊死沉死沉的青铜香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卯足了劲儿就往苏明琛那小身板砸去! 那香炉带着一股子铜锈和香灰混杂的味儿,呼啸而来,眼瞅着就要给苏明琛开个瓢! “明琛小心!”苏挽棠瞳孔骤缩,心跳都漏了半拍! 电光火石之间,她也顾不上别的,本能地往前一扑,顺手就抄起了——哎哟喂,可不就是那卷让她背了黑锅的《盐铁策》竹简嘛! 她将竹简横在苏明琛头顶,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接着是“咔嚓”的脆裂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苏挽棠只觉得手臂一麻,虎口都震裂了,火辣辣地疼。 但她顾不上,低头一看,苏明琛毫发无伤,只是吓得小脸煞白。 而那卷倒霉催的《盐铁策》,此刻已经壮烈牺牲,从中断成了两截,竹屑纷飞,像下了一场小小的竹片雨。 “我的天爷!这…这是老夫人留下的《盐铁策》?”有眼尖的宾客失声叫道。 “可不是嘛!这竹简的材质,这打磨的工艺,错不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苏挽棠目光却凝在了那断裂的竹简豁口处。 只见那光滑的竹简内壁,竟隐隐约约透出几个暗红色的字迹,像是用什么利器刻上去,再用血填平的! 她心头猛地一跳,将两截竹简凑近一看,那熟悉的字迹,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依旧让她眼眶发酸。 是祖母的字! “护…明…琛…”苏挽棠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那三个字,是用血写成的! 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临终前的决绝与不甘,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这一下,整个前厅彻底炸了锅! “我的老天鹅!”“血书啊!”“这王氏也太毒了吧!”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简直要把房顶给掀了。 王氏彻底瘫了,像一滩烂泥般软在地上,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绝望的呜咽。 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后,此刻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凤眸含霜,厉声道:“好个蛇蝎毒妇!来人!将这苏王氏给哀家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喳!”几个如狼似虎的嬷嬷和太监应声就要上前。 “阿姐,等等!”就在这时,苏明琛却突然拉住了苏挽棠的衣袖。 他稚嫩的小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洞察。 他举起手中那只碎成两半的玉镯,指着其中一片的内缘,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苏挽棠耳中:“阿姐你看,这里面……这里面好像夹了什么东西。” 苏挽棠一愣,凑过去仔细一看。 只见那玉镯碎裂的内壁,竟然真的嵌着一小片干枯的、几乎与玉色融为一体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尖将其拨弄出来,摊在掌心。 那是一片已经干得发脆、颜色暗沉的……海棠花瓣? 只有半片,边缘还带着点不自然的褶皱。 “这是……”苏挽棠蹙眉,这花瓣怎么会藏在玉镯里? 苏明琛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阿姐,我好像……好像记起来一点了。那日,我在井底,月光……月光从井口照下来,模模糊糊的,井边好像就开着这样的海棠花……”他顿了顿,小鼻子微微翕动,像是想从那干枯的花瓣上嗅出什么,“而且,这花瓣上,好像还有……还有王氏身上那种胭脂的味道,很淡,但跟我记忆里她抱我时,身上那种甜腻腻的味道,有点像……” 苏挽棠心头巨震! 她猛地拿起那半片花瓣,凑到鼻尖细细一闻,果然,一丝若有似无的、早已散得差不多的陈年脂粉香气,夹杂着泥土的微腥,钻入鼻腔。 再看那花瓣边缘,隐约可见一个极其浅淡、几乎磨灭的暗红色印记——那分明是女子用过的胭脂不小心蹭上去的痕迹! 王氏最爱用的,可不就是那款颜色鲜艳、带着特殊花香的“醉海棠”胭脂么! 刹那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井边的海棠,碎镯里的花瓣,花瓣上的胭脂印……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围观的众人也看出了端倪,一时间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看向王氏的眼神,已经从鄙夷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紧紧握住苏明琛的手,声音坚定:“明琛,别怕。我们,去讨回真正的公道。”她目光如炬,再不看瘫软如泥的王嫂一眼,牵着苏明琛,一步一步,沉稳地朝前厅外走去。处理掉。朝着侍卫吩咐道。侍卫“是!小姐”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阴谋诡计的废墟之上。 第61章 诗稿惊变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长廊的风带着秋日的凉意,卷起苏挽棠素雅的裙裾。她牵着苏明琛的手,步履沉稳,仿佛方才前厅那场惊心动魄的对质只是拂过衣角的尘埃。苏明琛的小手紧紧攥着那两片至关重要的玉镯碎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那“长乐未央”的刻痕硌在掌心,是提醒,也是力量。 行至回廊转角,苏若瑶正被一群闺秀簇拥着,展示她手中那卷据称是“呕心沥血”所作的诗稿,珍珠耳坠在阳光下晃出刺目的光。苏明琛的目光掠过她腕间那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脚步忽然一个踉跄,小小的身体仿佛失去平衡,直直朝着苏若瑶撞去! “哎呀!”苏若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护住诗稿后退,却已来不及。苏明琛手中的玉镯碎片脱手飞出,“叮当”两声脆响,不偏不倚,一片砸在苏若瑶的绣鞋尖上,另一片则精准地撞上了她腕间的翡翠玉镯! “我的镯子!”苏若瑶心疼得变了调,慌忙查看。万幸,她的镯子完好无损。然而,就在她低头的一瞬,苏明琛已如灵猫般俯身,手指闪电般探出,并非去捡自己的碎玉,而是径直扣住了苏若瑶诗稿中一页泛黄纸张的边角! 苏若瑶的脸色骤变,顾不得任何礼节,立刻伸手去抢。 但明琛毕竟是苏挽棠的弟弟,从小就被教导过如何应对突发情况。 他灵巧地反手将诗稿高举过头,直指苏若瑶。 “你干什么!”苏若瑶脸色骤变,厉声呵斥,伸手便夺。那份急切,远超寻常。 诗稿在空中缓缓展开,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浮现“醉仙楼”的暗纹水印。 这正是谢公子昨夜宴席时提及的酒楼账本印记。 “这不是苏姑娘的墨宝?”苏挽棠轻抚明琛的发顶,语气轻松,但指尖却快速按住他袖口暗藏的翡翠碎片。 谢公子踱步上前,袖中滑落的竹烟竿恰好挑起那页诗稿。 “江河万里皆尘土……”他故意咳嗽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这句我确实在醉仙楼听过,是跑堂小二给客人解闷的打油诗。” 满堂宾客哄笑中,苏若瑶的珍珠耳坠在灯光下褪成了惨白。 她的心跳加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目光在人群中拼命寻找支持,却发现所有的目光都带着不信任和鄙夷。 苏挽棠接过明琛递来的翡翠镯碎片,对着日光轻晃。 “这碎片上的‘瑶’字刻痕,倒像是三年前某位庶妹摔碎祖母玉佩时的形状?”她将碎片按在苏若瑶腕间镯子上,两枚残片竟严丝合缝拼出“王氏赠”三字。 长廊中一片寂静,只有苏若瑶的呼吸声在空气中颤抖。 苏挽棠的目光如炬,直视苏若瑶,声音冷静而坚定:“若瑶妹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若瑶的手指颤抖,诗稿在她的手中缓缓滑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绝望与不甘。 就在这时,苏挽棠的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局。 “明琛,把诗稿拿过来。”苏挽棠轻声说道,明琛迅速将诗稿递给她。 她展开诗稿,指着那行“江河万里皆尘土”,眉宇间带着一丝冷笑:“谢公子,这诗到底是何人所作,现在真相大白了吧?” 谢公子急忙上前,目光扫过诗稿,点了点头:“确实是那首打油诗,苏姑娘可有解释?” 苏若瑶的脸色如死灰,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听得明琛突然开口:“姐姐,诗稿上的这行字,和我抄的那首《海棠词》一模一样。” 苏挽棠心头一凛,她的目光在诗稿和明琛之间来回切换,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转头看向苏若瑶,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若瑶妹妹,你抄袭的不只是酒楼的打油诗,还有明琛的《海棠词》吧?” 苏若瑶的脸色愈发苍白,她试图否认,但声音却在颤抖中变得微弱:“你……你胡说!” 苏挽棠低下头,轻声对明琛说道:“明琛,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吗?真相只有一个,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底。” 明琛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而立,仿佛已经站在了胜利的终点。 就在此时,苏挽棠的目光突然转向长廊的另一端,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看来,还有人不愿错过这场好戏呢。” 苏挽棠的话音刚落,长廊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在人群中清晰地响起:“苏姑娘,这是你丢失的诗稿真迹!”苏挽棠那话尾音还没散干净呢,长廊那头就真跟唱戏似的,咚咚咚跑来个身影,还带着哭腔喊呢:“苏姑娘,苏姑娘!您丢的诗稿真迹,奴婢给您找着啦!” 嗬,这不苏若瑶身边那个最得脸的大丫鬟翠环嘛! 她手里高高举着一卷纸,跟举着什么救命稻草似的,脸上那表情,激动得都快抽过去了,一溜烟儿冲到苏若瑶跟前,差点没把苏若瑶给撞个趔趄。 苏若瑶一看,眼睛里头“噌”地就冒出点死灰复燃的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叫一个激动啊! 她刚想伸手去接,却见苏挽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反倒是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小片——瞧着像是某种书页的残角。 “我说呢,这贼喊捉贼的戏码,怎么唱来唱去就这点新意。”苏挽棠指尖捏着那残页,声音不大,却像小锤子似的,一下下敲在众人心尖上。 她将那残页对着窗外透进来的那缕金灿灿的阳光,那纸张的质地,那墨色的深浅,在光下一览无遗。 “诸位瞧瞧,这上头的字儿,‘河可通盐’,”苏挽棠指尖轻轻划过那几个墨字,阳光下,那墨色显得格外沉郁厚重,“这墨色,眼熟不?跟三年前,我那好继母王氏房里的林妈妈,伪造账本陷害我母亲陪嫁铺子时用的那种松烟墨,那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话一出,人群里立马就跟炸了锅似的! “松烟墨?”“王氏伪造账本?”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当年老相爷还在,王氏初掌家权时,确实闹出过嫡夫人陪嫁铺子账目不清的事,后来不了了之,都以为是小事,没想到还有这层内幕! 苏若瑶的脸,“唰”一下,比她头上的珍珠耳坠还要白,刚想尖叫“你胡说”,苏挽棠压根儿没给她机会。 “哎哟喂,这可真是巧了!”谢公子一拍大腿,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弯腰在自己身前的案几底下摸索了一下。 “咔哒”一声轻响,他竟从案几下方掀开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面赫然堆着一摞摞的诗稿,纸张新旧不一,但每一卷的开头都大大咧咧地署着“苏若瑶”三个字。 “苏姑娘,您可知晓,”谢公子随手抽出一卷,在众人面前抖了抖,那纸张哗啦啦响,跟打苏若瑶的脸似的,“这些,可都是‘苏若瑶姑娘’的大作。只是……这笔迹,怎么瞧着跟咱们大昭戍边将士们寄回来的家书,那叫一个如出一辙,简直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亲兄弟啊!” 他尾音拖得老长,带着点儿京剧名角儿唱戏的腔调,戏谑又嘲讽。 满堂宾客这下可不止是哄笑了,简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抄袭诗会上的作品也就算了,怎么还跟戍边将士的家书扯上关系了? 这苏二小姐的路子,可真够野的啊! 苏若瑶腿肚子都开始打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她求救似的看向人群,可那些眼神,先前还是鄙夷,现在简直是淬了毒的冰刀子,嗖嗖往她身上扎。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兵刃相接的锐响! “铛!”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人群缝隙中窜出,直扑那堆放着“苏若瑶大作”的案几,手中寒光一闪,竟是一柄淬了毒的短匕! “保护谢公子!”不知谁喊了一声,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可那黑影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青影如风掠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萧承煜已然挡在了谢公子身前,他那柄从不轻易出鞘的佩剑“破阵子”,此刻正稳稳地抵在那黑衣刺客的咽喉上,剑尖寒气森森,压得那刺客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整个过程,快得就像一阵风吹过,等大家回过神来,刺客已经被制服了。 萧承煜眼底一片寒霜,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镇北关的军用信笺,上头还有火漆印呢,可不该出现在这风花雪月的京都诗会上,更不该,成了某些人沽名钓誉的踏脚石。” 他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倒抽一口冷气。 军用信笺?! 这苏若瑶抄的,不仅仅是家书,怕是连军情相关的信件都敢动? 这胆子,是铁打的还是王八糊的? 苏若瑶眼前一黑,彻底瘫软了下去,幸好被翠环手忙脚乱地扶住,才没当众出更大的丑。 苏挽棠看着眼前这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闹剧,嘴角那抹冷笑越发深了。 她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所谓“苏若瑶诗稿”,又看了看那被萧承煜一剑制住、抖如筛糠的刺客。 她缓缓踱步,走到一张空着的案几前,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苏挽棠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拈起一支狼毫,饱蘸浓墨。 众人屏息,不知这位苏大小姐又要唱哪一出。 她眸光流转,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与掌控全局的淡定,轻启朱唇,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戏台子既然搭好了,总得有压轴的好戏,才不算辜负了诸位的捧场。” 第62章 踏云跪主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苏挽棠轻轻提笔,掭了一下笔尖上的墨,从容地在宣纸上挥洒。每一笔都带着她多年的积淀与心境,大气磅礴,却又不失细腻。她的笔墨如同一道道墨浪,瞬间在纸面上铺展开来,形成一首宏伟的《山河策》。 “山河未改,志士如归。铁马冰河,气吞万里。”她缓缓吟诵,声音清冽如泉水,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颗晶莹的珠子,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屏住呼吸,眼中的鄙夷与猜疑渐次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撼与敬畏。 谁能想到,这个曾经被看作“克夫丑女”的苏家嫡女苏挽棠,竟有如此才情与胆识。 她不仅在诗会上大放异彩,更是在短短几句话间,将苏若瑶的种种劣迹尽数揭露。 当她诵完《山河策》的末句时,忽见场外奔来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 马鬃间系着的红绸上,赫然骠骑将军的嫡女慕容月。 马蹄飞驰,带起一阵阵尘土,仿佛是特意来为这场盛大的诗会增添一抹亮色。马蹄踏过散落一地的“苏若瑶诗稿”,带起尘烟,更添几分肃杀与宿命般的意味。 慕容月掀开帷幔的瞬间,战马突然人立而起。 马夫急喊:“踏云!不可!”却不料这匹从不许人靠近的烈马,竟低头衔住苏挽棠的裙角,缓缓跪地。 马夫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颤声道:“将军说这马认主,为何...”慕容月的脸上也闪过错愕,随即翻身下马,朝她弯了弯腰“慕容月,这位小姐是?”“苏挽棠”我可以摸摸它吗?慕容月点了点头。 苏挽棠轻轻抚摸着战马的鬃毛,她回眸看向慕容月 “多谢慕小姐的厚爱。”她轻声说道,声音虽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老学士突然拍案而起,将手中的《盐铁策》残页与苏挽棠的诗稿并排展开。 他的目光如炬,语气激昂:“这‘山可藏铁’四字,与二十年前已故兵部尚书的边防奏折中不谋而合!” 话音未落,周明远的随从已冲上前,伸手便要去撕扯诗稿。 苏挽棠冷笑一声,握紧手中的笔, “你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却从不顾及国家的安危。今日,我苏挽棠就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铁血忠心!”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直指那些虚伪的笑脸。 周明远的脸色铁青,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就在这时,慕容月按剑而立,面色凛然,双眸中透出不屈的光芒。说的好,这个朋友本小姐交定了。 苏挽棠蓦地将手中的《盐铁策》残页按在诗稿上,动作果断而决绝。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坚定与决意。 “今日,我便要让你们看清楚,真正的苏家嫡女,是何模样!”她的话语如雷鸣般在会场中回荡,震人心魄。 好家伙,这简直是平地一声雷,炸得在场众人外焦里嫩! 苏挽棠那纤纤玉指,轻轻一按,两张薄薄的宣纸就这么叠在了一起。 阳光恰好从窗棂斜斜地透进来,像是有意配合似的,打在纸上。 就在那《盐铁策》残页与《山河策》诗稿重合的地方,墨迹与暗纹交叠之间,奇迹发生了! “嗡——”人群中先是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呼,随即像滚油里泼了冷水,彻底炸开了锅! 只见那重叠之处,竟隐隐约约、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一朵精巧无比的莲花纹路! 那莲花栩栩如生,花瓣层层叠叠,仿佛带着露珠,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不对,哪来的清香,那是众人震惊到出现幻觉了! “天呐!这是……这是老夫人书房失窃的《千金方》上才有的防伪印记!”一位眼尖的苏家族老,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指着那纹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年轻时曾有幸拜读过苏家珍藏的《千金方》孤本,对那独特的莲花水印记忆犹新,那是苏家先祖为了防止秘方外泄,特意请高人耗费数年才研制出的独门暗记,非特殊光线下,根本无从察觉!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千金方》失窃案,那可是当年京城的一桩悬案! 苏老夫人因此大病一场,苏挽棠的“克母妨弟”之名,也因此又多了一桩“连累祖母”的罪名。 谁能想到,这失窃的关键线索,竟然以这种方式重现天日? 而这《盐铁策》残页,居然是用《千金方》的纸张写就的! 我的个乖乖,这瓜保熟吗? 不,这简直是瓜田自己打包好送上门,还附赠剥皮服务啊! 一时间,各种眼神“嗖嗖嗖”地往苏若瑶和她那脸色早已白得像宣纸的母亲王氏身上射去。 那母女俩,怕是连棺材板都想直接盖上了吧! 苏挽棠却仿佛没看见众人精彩纷呈的表情,也没理会周明远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 她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清浅,却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 慕容月察觉到她的目光,点了点头,用吧就当本小姐交朋友的前提了。不过说好,用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苏挽棠点了点头,嗯(好家伙,交朋友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 她轻轻解下踏云颈间的缰绳,那红绸在她手中,像是燃烧的火焰。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大跌眼镜的动作——她牵着踏云,走到了一个角落里,一个略显瘦弱的少年身前。 那少年,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苏明琛。 因她被诬,苏明琛在府中也备受冷眼,此刻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家阿姐。 苏挽棠将缰绳轻轻系在了苏明琛的腰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明琛,”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力量,清澈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还记得阿姐以前跟你说过的吗?真正的千里马,它识的不是鞭子,也不是精美的马料,它只认那份真心相待的温度。” 少年苏明琛,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微微泛红。 他伸出略带颤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轻轻抚上了踏云鬃毛间那道月牙形的旧伤疤。 那道疤,与苏挽棠指尖曾触碰到的药痕,是同一个故事的两个印记。 “昂聿聿——” 踏云突然昂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嘶! 那嘶鸣声,高亢、激越,充满了力量与喜悦,仿佛龙吟虎啸,又似金石裂帛,声震穹顶,直冲云霄! 整个诗会的梁柱似乎都在微微颤抖,宾客们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心神俱被这突如其来的马嘶所夺! 那气势,简直帅爆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马夫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喃喃道:“这……这……踏云从未对将军和小姐以外的人如此亲近……” 老学士抚着胡须,眼中精光四射,连连点头:“好!好一个‘只认真心人的温度’!苏家嫡女,不仅有惊世之才,更有赤子之心啊!” 苏挽棠的目光,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面色铁青的周明远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又像是在宣告一场早已注定的结局。 她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赏他。 慕容月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一副对自己刚交新朋友的开心,脸上挂着不值钱的傻笑。 第63章 真相浮沉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诗会上的风波尚未平息,众人仍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苏挽棠牵着踏云走向苏明琛的那一幕,更是如同一把利刃,直插苏若瑶母女的心脏。王氏的脸色惨白如纸,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发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恐惧。苏若瑶则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强装镇定,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她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赞赏与好奇:“苏小姐今日这一手,倒是让本小姐大开眼界。” 苏挽棠轻轻一笑,语气平静:“慕小姐谬赞了,不过是些微末伎俩罢了。” 慕容月挑眉,似笑非笑:“哦?那这《千金方》的防伪印记,也是‘微末伎俩’?” 苏挽棠目光微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真相如何,自有公论。” 慕容月点头,不再追问,转而看向苏明琛。那少年仍有些恍惚,手中紧紧攥着缰绳,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慕容月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小公子,这踏云可是骠骑将军府的宝贝,今日能认你为主,可是你的福气。” 苏明琛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仍低声道:“多谢慕小姐。” 慕容月摇头:“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姐姐吧。” 苏明琛的目光落在苏挽棠身上,眼中复杂情绪翻涌。他从小便因姐姐被诬陷而备受冷眼,府中下人欺他年幼,连嫡母也对他不闻不问。可今日,姐姐不仅洗刷了冤屈,还让他得到了踏云的认可……他喉头微动,最终只是低声道:“阿姐,谢谢你。” 苏挽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明琛,记住,真正的千里马,认的是真心。”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周明远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苏挽棠!你休想混淆视听!《千金方》失窃案与你何干?那莲花印记不过是巧合!” 苏挽棠缓缓转身,目光如刀,直视周明远:“周大人,二十年前兵部尚书的边防奏折中提到‘山可藏铁’,而今日我在《盐铁策》残页上看到了同样的字迹。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周明远脸色一变,强自镇定:“你胡说八道!那奏折早已失传,你如何得知?” 苏挽棠冷笑:“周大人,你以为老学士手中那份残页是哪里来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老学士缓缓站起身,目光锐利:“老夫手中这份残页,正是二十年前兵部尚书府火灾后仅存的遗物。而苏小姐所言的‘山可藏铁’,正是当年尚书大人提出的边防策略,以防敌国探子窃取铁矿情报。” 周明远额头渗出冷汗,声音微颤:“这……这不过是巧合!” 苏挽棠却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慕容月:“慕小姐,今日之事,恐怕不是偶然吧?” 慕容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苏小姐聪慧,自然能猜到一二。” 苏挽棠点头:“看来,慕小姐早就知道《盐铁策》残页的来历。” 慕容月轻笑:“不错,这残页是将军府偶然所得,而踏云认主之事,也是将军早有预料。”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苏挽棠目光微闪,终于明白过来——慕容月今日的出现,绝非偶然。她不仅是来为苏挽棠助威,更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 周明远见势不妙,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慕容月的随从拦下。他脸色惨白,声音颤抖:“你们想干什么?我乃朝廷命官,谁敢动我!” 慕容月冷笑:“周大人,你勾结奸商,盗取《千金方》,又污蔑苏家嫡女,今日,便由不得你了。” 周明远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就在此时,王氏突然尖叫一声,转身就要逃走。苏明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母亲,您要去哪儿?” 王氏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恐惧:“明琛……娘……娘只是……” 苏挽棠缓步上前,目光冰冷:“母亲?你配吗?” 王氏瘫软在地,眼泪夺眶而出:“挽棠……娘知道错了……求你看在血脉的份上……” 苏挽棠冷笑:“血脉?你从未将我当作亲人,又何谈血脉?” 苏若瑶突然冲上前,跪在地上:“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饶过母亲!” 苏挽棠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波动:“饶过她?你害我背负‘克夫丑女’之名,害明琛备受欺凌,害祖母含恨而终……如今一句‘知道错了’,就想一笔勾销?” 苏若瑶浑身发抖,眼泪簌簌而下:“姐姐……我……”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老学士:“老先生,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 老学士沉吟片刻,缓缓道:“周明远勾结奸商,盗取《千金方》,按律当斩。王氏教女无方,纵容恶行,当流放边疆。至于苏若瑶……”他顿了顿,“念在她尚年轻,罚她抄写《女诫》百遍,闭门思过。” 苏挽棠点头:“老先生公正,挽棠无异议。” 周明远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王氏则瘫坐在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苏若瑶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眼中满是绝望。 慕容月微微一笑,看向苏挽棠:“苏小姐,今日之事,本小姐甚是满意。” 苏挽棠淡淡一笑:“慕小姐客气了。” 慕容月目光落在踏云身上,笑道:“这踏云认主,倒是缘分。日后小公子若有空,可来将军府一叙。” 苏明琛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多谢慕小姐。” 慕容月点头,翻身上马,朗声道:“今日诗会,本小姐甚是尽兴。告辞!” 说罢,她一提缰绳,踏云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转眼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诗会就此落幕,可风波却远未结束。 苏挽棠望着慕容月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慕容月的出现绝非偶然,她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而《千金方》的失窃案,又是否真的只是周明远一人的阴谋? 苏明琛握紧缰绳,眼中满是坚定:“阿姐,我会证明自己,不会再让你失望。” 苏挽棠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琛,记住,真正的强者,不是靠别人的认可,而是靠自己的实力。” 少年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第64章 墨染红妆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诗会的风波虽已平息,但余波未散,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京城权贵圈中激起层层涟漪。苏挽棠站在将军府的庭院中,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盐铁策》残页。慕容月临走时的那番话仍在耳畔回响——“苏小姐聪慧,自然能猜到一二。” 她微微蹙眉,心中疑云未解。慕容月为何会知晓《盐铁策》残页的存在?更蹊跷的是,踏云认主一事,竟似早有预谋。她抬头望向天空,暮色渐沉,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诗会的喧嚣渐渐散去,宾客们或惊愕、或愤怒、或唏嘘地离去,唯有苏若瑶仍跪在原地,浑身发抖。她望着苏挽棠远去的背影,眼中燃烧着不甘与怨毒。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曾经,她是苏府最受宠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娇艳,婚事更是早早被世家公子们争抢。可如今,苏挽棠不仅洗清了冤屈,还让踏云认主,连慕容月都对她礼遇有加。而她呢?从云端跌落泥潭,母亲被关,自己也被罚抄《女诫》百遍,颜面尽失。 “姐姐……”她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扭曲的嫉妒,“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 苏若瑶的恨意并非一日之寒。自苏挽棠被诬陷“克夫丑女”后,府中下人便对她冷嘲热讽,连嫡母王氏也对她不闻不问。而苏明琛,那个曾经懦弱的小弟,竟因踏云认主一事重新挺直了脊梁。她看着苏挽棠姐弟日渐亲密,心中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 “凭什么?”她咬着唇,眼中闪过阴狠,“我才是苏府的嫡女,凭什么好处都让她占了?” 翌日清晨,苏挽棠刚踏入学士府,便察觉气氛凝重。老学士端坐案前,眉头紧锁,手中捏着一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老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苏挽棠上前一步,语气凝重。 老学士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苏小姐,昨夜陛下召老夫入宫,提及《千金方》失窃案,言及周明远背后似有更大的势力。”苏挽棠心头一紧:“陛下之意是……”苏挽棠的声音虽不高,却如锋利的剑尖,瞬间穿透了四周的沉寂。 “陛下认为,此事恐与兵部有关。”老学士压低声音,“二十年前兵部尚书府火灾,奏折失传,如今《盐铁策》残页重现,其中‘山可藏铁’四字,恰与当年尚书大人的边防策略吻合。若有人借此操纵铁矿情报……” 苏挽棠瞳孔微缩。她昨夜便已想到这一点——周明远不过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仍在朝堂之上。 “老先生,可有何证据?” 老学士摇头:“目前尚无确凿证据,但陛下已命御史台暗中调查。苏小姐,此事牵连甚广,你需谨慎行事。” 苏挽棠点头,心中却已有了计较。若幕后之人真是兵部高官,那么慕容月的出现便更耐人寻味——将军府与兵部素来关系微妙,她为何会插手此事? 她缓缓抬起手,将那片《盐铁策》残页按在了宣纸的一角。 墨迹轻柔地遇水晕开,如同一幅水墨画缓缓流淌,渐渐显现出一个熟悉的印记——醉仙楼的酒旗,以及谢公子账本上的水印,竟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午后,苏挽棠刚回府,便见踏云被牵至院中,马背上空无一人,却有一封烫金拜帖静静躺在马鞍上。 她展开拜帖,只见上面写着:“将军府设宴,邀苏小姐一叙。”落款是慕容月。 “姐姐,慕容小姐可是昨日诗会上的那位?”苏明琛从门外走进,眼中带着好奇。 苏挽棠将拜帖递给他:“看来,她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 苏明琛接过拜帖,眉头微皱:“她为何单独邀你?莫非……” “莫非与《盐铁策》残页有关?”苏挽棠接过话头,“昨日诗会,她便已暗示此事非同小可。” 苏明琛握紧拳头:“若真是兵部高官所为,我们需小心应对。” 苏挽棠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好,我去赴约。” 将军府内,慕容月早已备好茶点,见苏挽棠到来,她亲自迎上前:“苏小姐,今日冒昧相邀,还望勿怪。” 苏挽棠拱手行礼:“慕小姐客气了。” 慕容月含笑引她入座,亲自为她斟茶:“昨日诗会,苏小姐的表现令人叹服。只是……”她顿了顿,“《盐铁策》残页一事,恐怕并非巧合。” 苏挽棠抬眸:“慕小姐此言何意?” 慕容月目光微闪:“二十年前兵部尚书府火灾,奏折失传,而《盐铁策》残页却出现在将军府,这难道不奇怪吗?” 苏挽棠心中一震:“慕小姐的意思是……” “将军府当年曾受兵部尚书恩惠,残页是将军偶然所得。”慕容月缓缓道,“但更关键的是,‘山可藏铁’四字,不仅关乎边防,更涉及铁矿走私。” 苏挽棠眸光一凝:“慕小姐可是知道幕后之人?” 慕容月摇头,却意味深长地笑了:“苏小姐聪慧,应当能猜到一二。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将军府也不愿卷入其中。” 苏挽棠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慕小姐今日邀我,可是想让我查清真相?” 慕容月目光灼灼:“苏小姐若愿相助,将军府必全力支持。” 离开将军府后,苏挽棠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绕道至御史台附近。她隐于暗处,果然见一黑衣人匆匆进入御史台大门。 “果然是兵部的人。”她眸光一冷。 回到府中,苏挽棠立即提笔写下一封密信,交予心腹:“速递给陛下。” 她深知,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撼动朝堂势力,但若能借陛下之手,或许能揭开真相。 三日后,御史台突然出手,兵部侍郎周崇明被革职查办。与此同时,苏挽棠收到慕容月的密信:“幕后之人已伏法,将军府愿与苏家交好。” 她合上信笺,长舒一口气。 第65章 暗流涌动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暮色四合,将军府的灯火次第亮起。慕容月站在廊下,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方才与苏挽棠的谈话虽已结束,但她的心绪却依旧无法平静。 “小姐,苏姑娘已经离开。”侍女轻声禀报。 慕容月微微颔首,目光却依旧望向远方。苏挽棠的聪慧与冷静让她印象深刻,但更让她在意的,是《盐铁策》残页背后隐藏的真相。兵部侍郎周崇明被革职查办,看似风波已平,可她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未浮出水面。 “将军府与兵部的关系……”她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与此同时,苏挽棠回到府中,径直走向书房。苏明琛早已等候多时,见她进来,立刻迎上前:“姐姐,慕容小姐可说了什么?” 苏挽棠将密信递给他:“周崇明已被革职,但幕后之人还未完全浮出水面。” 苏明琛接过信,眉头紧锁:“兵部势力盘根错节,仅凭一封密信,恐怕难以彻底铲除。” 苏挽棠沉吟片刻,忽然抬眸:“明琛,你可还记得踏云认主那日,谢公子曾提及的醉仙楼账本?” 苏明琛一怔:“姐姐是说……” “慕容月手中的《盐铁策》残页,与谢公子的账本水印吻合。”苏挽棠目光微凝,“醉仙楼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苏明琛握紧拳头:“若真是如此,那谢公子……” “他未必是主谋,但一定知情。”苏挽棠缓缓道,“明日,你去醉仙楼一趟,设法打探账本的下落。” 苏明琛点头:“姐姐放心,我定会查清真相。” 翌日清晨,苏明琛换了一身普通商贾的衣衫,悄然前往醉仙楼。醉仙楼依旧繁华,宾客如云,但他知道,真正的秘密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他径直走向后院,找到昨日那位负责账册的小厮,随手丢给他一锭银子:“小哥,昨夜的账本可曾整理妥当?” 小厮一见银子,眼睛一亮,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公子可问的是……谢公子那本?” 苏明琛心头一跳:“正是。” 小厮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注意后,才低声道:“谢公子昨日已将账本带走,说是要亲自呈给一位贵人。” “贵人?”苏明琛眯起眼,“可知是哪位?” 小厮摇头:“小的不知,但谢公子临走前曾说,那位贵人住在城南的宅院。” 苏明琛谢过小厮,转身离开醉仙楼。城南……那里多是权贵府邸,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 与此同时,慕容月也并未闲着。她站在将军府的书房内,手中捏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 “小姐,陛下已下令彻查兵部,但周崇明背后之人还未浮出水面。”侍女低声禀报。 慕容月微微颔首:“继续盯着御史台,另外……”她顿了顿,“派人去城南探查,看看是否有异常动静。” 侍女领命而去。慕容月望向窗外,心中思绪万千。苏挽棠的聪慧让她欣赏,但更让她在意的,是这场风波背后的势力。若真有人胆敢操纵铁矿走私,甚至牵连朝堂,那么将军府也绝不能坐视不理。 —— 三日后,苏明琛悄然潜入城南的一处宅院。这处宅院看似普通,但守卫森严,显然非富即贵。他躲在暗处,观察许久,终于见一名黑衣人匆匆进入宅院。 “谢公子?”他眯起眼,心中一动。 他悄悄跟上,见那黑衣人径直走入内院,似乎在向某人禀报。苏明琛屏息凝神,隐约听到几句:“……账本已毁,苏挽棠那边暂时无忧……” “苏挽棠?”苏明琛心头一震,正欲再听,忽觉背后一阵寒意。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名侍卫已拔剑相向! “什么人?!”他低喝一声,迅速闪避。 侍卫冷笑:“擅闯宅院,死罪!” 苏明琛知道不能硬拼,当下转身就逃。他身形敏捷,几下便跃上墙头,正欲翻身而下,忽觉肩头一痛——竟是被侍卫一剑划伤! “该死!”他咬牙忍痛,翻墙而出,一路狂奔。 直到远离宅院,他才停下脚步,捂着伤口,心中惊疑不定。谢公子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为何要销毁账本? 另一边,慕容月也收到了消息。 “小姐,苏姑娘的弟弟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被人追杀。”侍女低声禀报。 慕容月眸光一冷:“备马,去苏府!” 苏府内,苏明琛浑身是血地冲进院子,苏挽棠见状,脸色骤变:“明琛!” 她连忙扶住弟弟,见他肩头鲜血淋漓,心中一紧:“怎么回事?” 苏明琛咬牙道:“姐姐,谢公子背后之人……就在城南!” 苏挽棠心头一震:“你可看清是谁?” 苏明琛摇头:“只知是兵部的人!”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此事必须禀报陛下。” 当夜,陛下召见苏挽棠与慕容月。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 “苏小姐,慕容小姐,朕已命御史台彻查此事。”皇帝沉声道,“若真有人胆敢操纵朝堂,朕绝不轻饶!” 苏挽棠拱手行礼:“陛下圣明。” 慕容月也点头:“臣女愿助陛下一臂之力。” 皇帝微微颔首:“好,此事就交由你们负责。” 三日后,御史台终于查出真相——兵部侍郎周崇明背后之人,竟是兵部尚书之子!他利用铁矿走私牟取暴利,甚至不惜陷害苏挽棠,以掩盖罪行。 真相大白之日,苏挽棠站在御史台外,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 “姐姐,事情终于结束了。”苏明琛走到她身旁。 苏挽棠微微一笑:“是啊,结束了。” 然而,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还未结束。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而她与慕容月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夜色深沉,兵部尚书府后宅的一间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出几道模糊的人影。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掩不住几人身上散发的紧张气息。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身着素色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沉稳,目光却锐利如刀。他正是兵部尚书府的幕后掌权者——崔远,周崇明的顶头上司,也是二十年前兵部尚书府火灾案的关键人物。 “周崇明已经被革职,但《盐铁策》残页的下落仍未完全掌握。”崔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陛下已经开始怀疑兵部,我们必须尽快脱身。” 第66章 密室交锋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坐在他左侧的是一名身材瘦削的中年文士,名叫陈明远,是兵部的一名侍郎,也是崔远的亲信。他眉头紧锁:“大人,周崇明虽然落马,但苏挽棠手中仍有《盐铁策》残页,若她将证据呈递陛下,恐怕……” 崔远冷笑一声:“苏挽棠?她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她以为掌握了残页就能撼动朝局?可笑。”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过,我们不能冒险,必须确保残页彻底消失。” 坐在右侧的是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面容冷峻,目光阴鸷。他是江湖中的一名杀手,代号“影”,是崔远暗中培养的死士。他沉声道:“大人,是否需要派人除掉苏挽棠?” 崔远摇头:“不,直接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苏挽棠背后有慕容月撑腰,将军府势力庞大,贸然行动只会让陛下更加怀疑。”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们要让苏挽棠自己放弃追查。” 陈明远疑惑道:“如何让她放弃?” 崔远嘴角微扬:“苏挽棠最在意的是什么?是她的弟弟苏明琛,以及她在京城中的名声。我们可以从这两方面入手。” 影点头:“属下明白,可以散布谣言,说苏明琛与慕容月有私情,败坏苏家的名声。同时,派人暗中威胁苏明琛,让他劝苏挽棠收手。” 崔远满意地点头:“不错,另外,我们还可以利用朝中其他势力,让御史台的人出面施压,迫使苏挽棠不敢再追查下去。” 陈明远补充道:“此外,我们可以伪造一份假的《盐铁策》残页,混入苏挽棠手中的真迹,让陛下误以为她手中的证据是伪造的。” 崔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记住,务必做得天衣无缝。” 影起身抱拳:“属下这就去安排。” 待影离开后,陈明远犹豫道:“大人,万一苏挽棠还是不肯罢休呢?” 崔远冷笑一声:“那就让她永远闭嘴。” 陈明远心头一震,随即低头道:“属下明白。” 密室中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烛火偶尔爆出一丝火花,映照出几人脸上阴鸷的表情。他们知道,这场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确保自己全身而退,哪怕代价是牺牲一切…… 与此同时,苏府内,苏挽棠正伏案疾书。她面色凝重,笔尖在纸上飞速游走,一行行字迹遒劲有力。 “姐姐,写什么呢?“苏明琛推门而入,肩头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但脸色依然苍白。 苏挽棠搁下笔,将写好的信笺递给他:“这是给谢公子的信。我们需要弄清楚醉仙楼账本的下落,以及他与崔远之间的联系。“ 苏明琛接过信笺,眉头微皱:“姐姐是说,谢公子可能与崔远有勾结?“ “目前还不能确定。“苏挽棠摇头,“但醉仙楼账本的水印与《盐铁策》残页吻合,这一点绝非巧合。谢公子既然知晓此事,却从未向我们透露,其中必有隐情。“ 苏明琛点头:“我明日就去醉仙楼,设法见到谢公子。“ “小心行事。“苏挽棠叮嘱道,“崔远老谋深算,谢公子若真的与他有勾结,必然不会轻易暴露。“ 苏明琛应下,正欲告辞,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女匆匆进来禀报:“小姐,陛下派人来传旨,召您和慕容小姐即刻入宫!“ 苏挽棠与苏明琛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皇帝端坐龙椅,面色凝重。苏挽棠与慕容月跪在殿下,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两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朕召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周崇明已被革职,但《盐铁策》残页的下落仍未查明。朕怀疑,此事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苏挽棠抬头,目光坚定:“陛下,臣女以为,崔远嫌疑最大。他身为兵部尚书,却对周崇明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甚至可能暗中支持。“ 慕容月也点头附和:“陛下,臣女在将军府查阅档案时发现,二十年前兵部尚书府曾发生过一场大火,而崔远正是当年的亲历者。臣女怀疑,那场火灾与《盐铁策》残页的遗失有关。“ 皇帝目光一凝:“哦?说来听听。“ 慕容月将当年的档案详细禀报,皇帝听罢,眉头紧锁:“难怪朕总觉得此事蹊跷。崔远在兵部经营多年,若真与他有关……“他沉吟片刻,猛然抬头,“传朕旨意,即刻派人监视崔远府邸,另外,让御史台暗中调查二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真相!“ “陛下圣明!“苏挽棠与慕容月齐声应道。 离开御书房后,苏挽棠与慕容月并肩而行。夜色已深,宫墙下的阴影显得格外深邃。 “姐姐,陛下似乎已经相信我们的推断。“慕容月低声道。 苏挽棠点头:“但崔远老谋深算,不会轻易露出破绽。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慕容月忽然压低声音:“其实……臣女在将军府的密室中发现了一份名单,上面有崔远的名字,还有几位朝中重臣。臣女怀疑,他们可能结成了某种联盟。“ 苏挽棠心头一震:“名单可还在?“ 慕容月点头:“臣女已抄录了一份,藏在将军府的书房暗格中。“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这场风波,远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次日清晨,苏明琛乔装改扮,悄然潜入醉仙楼。后院的账房依旧忙碌,但他知道,真正的线索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他径直走向昨日那位小厮,随手丢给他一锭银子:“小哥,昨夜的账本可曾整理妥当?“ 小厮一见银子,眼睛一亮,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公子可问的是……谢公子那本?“ 苏明琛心头一跳:“正是。“ 小厮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注意后,才低声道:“谢公子昨日已将账本带走,说是要亲自呈给一位贵人。“ “贵人?“苏明琛眯起眼,“可知是哪位?“ 小厮摇头:“小的不知,但谢公子临走前曾说,那位贵人住在城南的宅院。“ 苏明琛谢过小厮,转身离开醉仙楼。城南……那里多是权贵府邸,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 与此同时,慕容月也并未闲着。她站在将军府的书房内,手中捏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 “小姐,陛下已下令彻查兵部,但周崇明背后之人还未浮出水面。“侍女低声禀报。 慕容月微微颔首:“继续盯着御史台,另外……“她顿了顿,“派人去城南探查,看看是否有异常动静。“ 侍女领命而去。慕容月望向窗外,心中思绪万千。苏挽棠的聪慧让她欣赏,但更让她在意的,是这场风波背后的势力。若真有人胆敢操纵铁矿走私,甚至牵连朝堂,那么将军府也绝不能坐视不理。 三日后,苏明琛悄然潜入城南的一处宅院。这处宅院看似普通,但守卫森严,显然非富即贵。他躲在暗处,观察许久,终于见一名黑衣人匆匆进入宅院。 “谢公子?“他眯起眼,心中一动。 他悄悄跟上,见那黑衣人径直走入内院,似乎在向某人禀报。苏明琛屏息凝神,隐约听到几句:“……账本已毁,苏挽棠那边暂时无忧……“ “苏挽棠?“苏明琛心头一震,正欲再听,忽觉背后一阵寒意。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名侍卫已拔剑相向! “什么人?!“他低喝一声,迅速闪避。 侍卫冷笑:“擅闯宅院,死罪!“ 苏明琛知道不能硬拼,当下转身就逃。他身形敏捷,几下便跃上墙头,正欲翻身而下,忽觉肩头一痛——竟是被侍卫一剑划伤! “该死!“他咬牙忍痛,翻墙而出,一路狂奔。 直到远离宅院,他才停下脚步,捂着伤口,心中惊疑不定。谢公子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为何要销毁账本? 另一边,慕容月也收到了消息。 “小姐,苏姑娘的弟弟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被人追杀。“侍女低声禀报。 慕容月眸光一冷:“备马,去苏府!“ 苏府内,苏明琛浑身是血地冲进院子,苏挽棠见状,脸色骤变:“明琛!“ 她连忙扶住弟弟,见他肩头鲜血淋漓,心中一紧:“怎么回事?“ 苏明琛咬牙道:“姐姐,谢公子背后之人……就在城南!“ 苏明琛咬牙道:“姐姐,谢公子背后之人……就在城南!“ 苏挽棠心头一震:“你可看清是谁?“ 苏明琛摇头:“只知是兵部的人!“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此事必须禀报陛下。“ 当夜,陛下召见苏挽棠与慕容月。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 “苏小姐,慕容小姐,朕已命御史台彻查此事。“皇帝沉声道,“若真有人胆敢操纵朝堂,朕绝不轻饶!“ 苏挽棠拱手行礼:“陛下圣明。“ 慕容月也点头:“臣女愿助陛下一臂之力。“ 皇帝微微颔首:“好,此事就交由你们负责。“ 三日后,御史台终于查出真相——兵部侍郎周崇明背后之人,竟是兵部尚书之子!他利用铁矿走私牟取暴利,甚至不惜陷害苏挽棠,以掩盖罪行。 真相大白之日,苏挽棠站在御史台外,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 “姐姐,事情终于结束了。“苏明琛走到她身旁。 苏挽棠微微一笑:“是啊,结束了。“ 然而,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还未结束。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而她与慕容月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夜色深沉,兵部尚书府后宅的一间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出几道模糊的人影。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掩不住几人身上散发的紧张气息。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身着素色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沉稳,目光却锐利如刀。他正是兵部尚书府的幕后掌权者——崔远,周崇明的顶头上司,也是二十年前兵部尚书府火灾案的关键人物。 “周崇明已经被革职,但《盐铁策》残页的下落仍未完全掌握。“崔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陛下已经开始怀疑兵部,我们必须尽快脱身。“ 坐在下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是兵部尚书之子——周世昌。他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鸷:“父亲,那丫头和慕容月已经盯上我们了。若不尽快除掉她们,恐怕后患无穷。“ 崔远微微抬眼,目光如电般射向周世昌:“莽撞行事只会打草惊蛇。苏挽棠背后有谢家撑腰,慕容月更是将军府的人,贸然动手只会引火烧身。“ 周世昌冷笑一声:“那依父亲之见,该如何是好?“ 崔远沉吟片刻,缓缓道:“《盐铁策》残页是关键。只要找到它,就能彻底掐断苏挽棠和慕容月的线索。另外……“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陛下那边,也需要有人去'安抚'。“ “父亲是说……“周世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崔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密室中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第68章 凤珏疑云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崔远缓缓转身,袖中滑出一枚凤纹玉珏,在掌心摩挲出温润的凉意。“招了好。”他忽然轻笑,声音在密闭石室里荡起回音,“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活人...总是要说话的。”角落里阴影蠕动,代号“影”的黑衣人如鬼魅现身,颈间狼头刺青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让世昌‘病逝’。”崔远将玉珏按在密报的“突厥”二字上,“至于那枚金狼符...”他指尖划过灯盏边缘,沾起一星热油弹进黑暗,“是时候请‘钉座梨’现身了。” 慕容月的马蹄踏碎长街积水时,将军府暗卫正将一叠泛黄卷宗呈上。“二十年前兵部大火案,仵作验尸录有蹊跷。”她抖开卷宗,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原兵部尚书崔澹并非烧死——喉骨有勒痕。”泛黄的纸页上,一枚凤纹玉珏的拓图赫然在目,与崔远袖中滑落的那枚严丝合缝。 “小姐!城南柳林巷起火了!”探马嘶声来报。慕容月猛地攥紧缰绳,只见城南天际浓烟如黑龙腾空,火光照亮半座京城——正是查获突厥金狼符的宅院! 御书房的听瓮突然泛起血沫。皇帝盯着瓮中翻涌的猩红,朱笔在崔远呈上的《盐铁策》伪页上悬停:“苏家通敌的证据,爱卿从何得来?” “臣罪该万死!”崔远突然重重叩首,额角撞在金砖上迸出血花,“实乃逆子世昌伪造构陷!臣已将此獠...”他哽咽着击掌,四名侍卫抬进具盖白布的尸身。布角滑落处,周世昌青紫的唇边还凝着黑血,心口插着柄镶祖母绿的波斯匕首——正是皇帝去年赐给崔远的生辰礼。 满朝哗然中,苏挽棠捧出赤金狼头腰牌:“突厥死士携真残页潜逃时,被慕容将军截获。”她将素绢覆于周世昌伤口,血迹竟渐渐显出一行朱字:“盐铁之利,七成养士,三成饲民”——正是《盐铁策》核心秘要! 崔远突然狂笑,袖中令旗射向殿梁。埋伏的弩手破瓦而下时,慕容月劈手夺过侍卫长戟横扫,九连弩机应声而碎。混乱中崔远扑向龙案后的蟠龙柱,指节在龙睛上一按——暗门轰然洞开!他纵身跃入的前一瞬,却被斜里刺出的长剑钉住袍角。 剑柄握在本该在幽州戍边的谢将军手中!他剑尖挑开崔远衣襟,露出胸膛狰狞的狼头刺青:“二十年前你勒杀亲父崔澹纵火灭迹,不就是为了掩盖投靠突厥的图腾?” 暴雨冲刷着德阳殿的丹陛。崔远被铁链拖过白玉阶时,突然回望苏挽棠:“你以为赢了吗?”他染血的嘴角诡异扬起,“《盐铁策》全本早已渡海东去,等着给这王朝收尸吧!” 三日后清理尚书府密室,苏挽棠在暗格里发现半张海图。慕容月摩挲着图上硫磺标记,忽然将赤金狼头腰牌按向某岛屿:“琉球商船运走的不是残页...”她眼底泛起寒意,“是能蒸干海水的巨型盐灶图纸。” 烛火噼啪炸响,映亮苏挽棠手中刚到的密信。谢将军遒劲字迹刺破纸背:“急查扬州盐引!崔远党羽以盐船藏匿《河工秘录》,欲毁江淮堤坝——” 窗外惊雷再起,雨幕中传来漕船沉重的号子。咸涩的风掠过宫墙,仿佛预告着一场淹没帝国的滔天巨浪。 崔远虽入诏狱,其以“钉座梨”自喻的深意方才显现——他早将致命毒藤嫁接在帝国命脉之上。城南宅院的大火焚毁了突厥信物,却让慕容月在焦土中发现半枚与凤纹玉珏契合的虎符;皇帝赐死的匕首成为弑子凶器,而周世昌喉间检验出的漠北狼毒,正与当年兵部尚书崔澹所中之毒同源。 暗礁初现,谢将军密信中提及的《河工秘录》,在扬州盐运使猝死的书房现出冰山一角。漕帮呈上的账册显示,去岁维修江淮堤坝的十万两官银,竟被兑换成掺铅的劣质银锭。更致命的是,琉球盐灶图纸已随商船抵达长崎,倭国遣唐使近日频访扬州盐场——东海盐利之争已燃烽火。 慕容月比对着密室拓印的玉珏纹样,在宗正寺尘封的玉牒中发现惊人记载:此乃光宗赐予淑妃的诞辰礼,而淑妃所诞皇子早夭当日,崔远之母正以乳母身份侍奉宫中!当苏挽棠将玉珏残片拼在《盐铁策》真迹的缺角时,泛黄的绢帛竟显出血色小字:“盐铁改漕纲,可溃千里堤”——玉珏原是开启秘录的钥匙。 暴雨如注,扬州城外的漕运码头在暗夜中显得格外阴森。苏挽棠披着蓑衣,站在泥泞的堤岸上,手中紧握着一卷刚从盐运使书房搜出的残页。雨水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将纸上的墨迹晕染开来,却仍能辨认出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眼——“江淮堤坝,七月初七,决口。” “七月初七……”她低声呢喃,心中陡然一沉。今日已是七月初五,距离崔远党羽计划中的堤坝决口,仅剩两日!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慕容月策马而至,雨水顺着她的铠甲流淌,眉宇间凝着肃杀之气。“查清楚了,”她翻身下马,声音低沉,“盐船上的《河工秘录》不全,但足以证明崔远的人早已在堤坝关键处埋下火药。一旦引爆,江淮千里沃野将成泽国!” 苏挽棠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寒意。她抬眸望向远处黑沉沉的江面,隐约可见几艘漕船的轮廓在风雨中摇晃。“必须截住那些盐船,”她咬牙道,“决不能让火药流入堤坝!” 慕容月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亲卫厉声下令:“传令水师,封锁扬州至淮安的所有水道!凡盐船,一律扣查!”亲卫领命而去,马蹄声很快淹没在雨幕中。 然而,事情远比她们想象的更为棘手。就在两人准备赶往堤坝时,一名浑身是血的驿卒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扑倒在泥水中。“大人……倭寇……倭寇突袭长崎港!”他艰难地抬起手,递出一封染血的密信,“琉球盐灶图纸……已被倭国浪人夺走!” 慕容月一把抓过密信,扫了一眼,脸色骤变。“倭国果然插手了!”她猛地攥紧拳头,“他们拿到图纸,是想仿造巨型盐灶,垄断东海盐利!” 苏挽棠心中一凛。东海盐利若落入倭国之手,朝廷将失去重要的财源,而崔远的党羽更可借机煽动民乱,彻底动摇帝国根基。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堤坝决不能毁,否则江淮百姓将遭灭顶之灾!” 第69章 沧海横流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暴雨如注,扬州城外的漕运码头在暗夜中显得格外阴森。苏挽棠披着蓑衣,站在泥泞的堤岸上,手中紧握着一卷刚从盐运使书房搜出的残页。雨水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将纸上的墨迹晕染开来,却仍能辨认出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眼——“江淮堤坝,七月初七,决口。” “七月初七……”她低声呢喃,心中陡然一沉。今日已是七月初五,距离崔远党羽计划中的堤坝决口,仅剩两日!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慕容月策马而至,雨水顺着她的铠甲流淌,眉宇间凝着肃杀之气。“查清楚了,”她翻身下马,声音低沉,“盐船上的《河工秘录》不全,但足以证明崔远的人早已在堤坝关键处埋下火药。一旦引爆,江淮千里沃野将成泽国!” 苏挽棠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寒意。她抬眸望向远处黑沉沉的江面,隐约可见几艘漕船的轮廓在风雨中摇晃。“必须截住那些盐船,”她咬牙道,“决不能让火药流入堤坝!” 慕容月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亲卫厉声下令:“传令水师,封锁扬州至淮安的所有水道!凡盐船,一律扣查!”亲卫领命而去,马蹄声很快淹没在雨幕中。 然而,事情远比她们想象的更为棘手。就在两人准备赶往堤坝时,一名浑身是血的驿卒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扑倒在泥水中。“大人……倭寇……倭寇突袭长崎港!”他艰难地抬起手,递出一封染血的密信,“琉球盐灶图纸……已被倭国浪人夺走!” 慕容月一把抓过密信,扫了一眼,脸色骤变。“倭国果然插手了!”她猛地攥紧拳头,“他们拿到图纸,是想仿造巨型盐灶,垄断东海盐利!” 苏挽棠心中一凛。东海盐利若落入倭国之手,朝廷将失去重要的财源,而崔远的党羽更可借机煽动民乱,彻底动摇帝国根基。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堤坝决不能毁,否则江淮百姓将遭灭顶之灾!” 三更时分,扬州水师在运河口布下天罗地网。慕容月亲自披挂上阵,手持长枪立于船头,寒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她的铠甲早已被雨水浸透,却依旧挺拔如松。 “报——前方发现可疑盐船!”斥候的声音划破雨夜。 慕容月目光一凝,挥手道:“放信号,全军戒备!” 刹那间,数十艘水师战船燃起火把,将河面照得如同白昼。那艘挂着盐商旗号的船只见状,竟不减速,反而加速冲来。慕容月冷笑一声:“果然是亡命之徒!” “放箭!”她一声令下,箭雨如蝗虫般倾泻而去。盐船上的黑衣人纷纷举盾抵挡,却仍有数人中箭倒下。然而,就在水师准备登船时,那艘盐船突然剧烈摇晃,船底竟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不好!他们想撞船自沉!”慕容月瞳孔骤缩,厉喝道,“转舵避让!” 轰然一声巨响,盐船在水师阵前炸成碎片,木屑与火焰四溅。慕容月被气浪掀得后退数步,心中却愈发沉重——火药已毁,但崔远的人显然早有准备,绝不会轻易罢休。 与此同时,京城德阳殿内,皇帝正盯着御案上的海图,眉头紧锁。谢将军单膝跪地,声音低沉:“陛下,琉球盐灶图纸确已落入倭国之手,长崎港的探子回报,倭人正在招募工匠,意图仿造巨型盐灶。” 皇帝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海图上硫磺标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崔远这老贼,竟将毒藤嫁接得如此之深。”他忽然抬眸,看向殿外风雨,“传旨,命苏挽棠与慕容月即刻返京,朕要亲自审问此案。” 谢将军领命而去,殿外风雨更急,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七月初六,黎明时分。 苏挽棠与慕容月策马疾驰至江淮堤坝,远远便见工地上一片忙乱。几名盐商打扮的人正指挥工匠搬运火药,而堤坝关键处已挖出数道深沟,火药包就堆放在沟底。 “动手!”苏挽棠一挥马鞭,亲卫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工地。盐商们见状大惊,纷纷拔刀抵抗,却寡不敌众,转眼间便被制服。 然而,就在苏挽棠准备下令拆毁火药时,一阵诡异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她心头一跳,猛然回头——只见江面上黑压压一片,竟有数十艘倭国战船破浪而来! “不好!倭寇借机劫掠!”慕容月脸色骤变,长枪一挥,“结阵迎敌!” 战船靠岸,数百名倭国武士呐喊着冲上堤坝,刀光剑影中,苏挽棠与慕容月背靠背迎战。倭人的刀法狠辣,但两人皆是沙场宿将,一时间竟不分胜负。然而,就在她们拼杀时,堤坝上的火药包却被一名倭人悄悄点燃!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堤坝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洪水如猛兽般咆哮而出! 洪水奔涌之际,苏挽棠却忽然瞥见那名点燃火药的倭人袖口露出一枚狼头刺青——正是崔远党羽的标记!她心中一凛,厉喝道:“慕容月,是调虎离山!” 慕容月会意,一刀劈开面前的倭人,纵身跃上堤坝高处,长枪如龙般刺向那名狼头刺青的倭人。对方仓促招架,却被她一枪挑飞兵器,狼狈倒地。 “说!谁指使你们来的?”慕容月枪尖抵住他的咽喉。 倭人狞笑一声,忽然咬破藏在舌下的毒囊,七窍流血而亡。慕容月脸色铁青,回头望去,只见洪水已淹没大半堤坝,百姓的哭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三日后,京城。 皇帝端坐御书房,面前摆着苏挽棠与慕容月呈上的密报。谢将军站在一旁,沉声道:“陛下,江淮灾情已控制,但崔远的党羽仍在逃,且倭国已开始仿造盐灶,东海局势堪忧。” 皇帝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雨后初晴的天空:“传旨,命苏挽棠彻查《河工秘录》下落,慕容月率水师驻守东海,绝不能让倭人得逞。” “至于崔远……”皇帝眸光一冷,“押入刑部大牢,待朕亲自审问。” 风雨过后,帝国的暗流却愈发汹涌。玉珏、虎符、盐灶图纸……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崔远不过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仍未浮出水面…… 第70章 暗流与明月 - 替嫁嫡女:虐渣打脸不回头 - 一个会飞的咸鱼 黎明前的江淮堤坝上,慕容月银甲染血,长枪横扫间逼退最后一名倭寇。她转身望向决口处——洪水已吞噬下游三村,哀嚎声刺破晨雾。 “传令!”她撕下袖袍缠住伤口,声音沙哑却凌厉,“征调所有漕船运沙石,沿溃口筑月堤!另派骑兵持我令牌,开扬州、淮安两府粮仓赈灾!”亲卫领命疾驰而去,而她跃上高处,以枪尖挑起那具倭寇尸体,对惊惶的百姓高声道:“此贼乃崔远党羽假扮!朝廷必严惩祸首,还诸位公道!” 这番举动将民愤精准引向崔远,却无人注意到,堤坝背面的芦苇丛中,苏挽棠正将一卷《河工秘录》残页塞入竹筒,交给身旁的哑仆:“速送工部潘侍郎,就说……故人托付束水攻沙之策。” 三日后,京城。 苏挽棠披着粗布斗篷,从相府后院的翻墙悄然跳入。她指尖抚过腰间玉佩——这是慕容月临别所赠,可调扬州水师,却也是此刻最大的隐患。若让庶妹知晓她私联武将…… “大小姐?!”墙角传来一声低呼。苏挽棠猛然回头,见是自己安插在厨房的哑婢阿萝。对方比划着手势:继母仍被刑部拘押,庶妹苏若瑶称病闭门,但昨夜有黑衣人潜入其闺阁。 她眸光一冷,闪身至祠堂暗阁,从砖缝中抽出一封密信——竟是倭文所写!“果然……”苏若瑶竟与倭寇暗通!正欲细看,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苏挽棠迅速将密信塞入供奉祖先的铜鹤香炉,自己则跪坐蒲团,佯装诵经。 “长姐竟有脸回来?”苏若瑶扶着丫鬟立在门口,脸色苍白却眼含讥诮,“满朝都赞慕容将军治水有功,您这‘才女’却连面都不敢露呢。” 苏挽棠头也不抬的眯了眯眼(内心OS她怎会知道我偷偷出去,有鬼),指尖轻敲蒲团下的机关。只听“咔嗒”一响,祠堂主梁突然裂开一道细纹,灰尘簌簌落在苏若瑶脚边。“妹妹若闲得慌,不如想想如何向父亲解释……”她微微一笑,父亲快回来了哦。 金銮殿上,皇帝将捷报掷于御案:“慕容月以千人之力阻洪灾、擒倭寇,实乃国士无双!赐东海兵符,总领水师抗倭!” 群臣山呼万岁,谢归墨却蹙眉看向慕容月——她铠甲下隐约露出半截绷带,那是为护苏挽棠撤离时中的倭刀。 “臣愧不敢当。”慕容月单膝跪地,“此功当属江淮百姓与将士同心……” “将军莫谦!”御史大夫突然出列,“此女挽棠曾言,慕容将军有定乾坤之才,今果应其言!” 宰相刘承业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哦?苏卿家那位‘克夫’的女儿,竟有识人之明?”满殿哄笑中,慕容月攥紧了拳。 当夜,苏挽棠潜入相府藏书阁暗室。青砖墙内藏有苏若瑶与崔远往来的密函,她抽出一卷《河工纪要》,书脊夹层却空空如也——有人抢先取走了火药埋点全图! 窗外忽有黑影掠过。苏挽棠疾追至后院荷塘,却见慕容月从水中冒头,手中铁盒已锈迹斑斑。 “堤坝炸前,我见崔远心腹将此盒抛入水中。”她喘息着打开铁盒,泛黄的《河工秘录》全本浸透泥水,但最后一页的狼头刺青旁,多了一行小字: 七月初九,子时,玉佛寺。以盐灶图换虎符。 两人对视一眼,寒意彻骨——倭寇夺盐灶图竟是幌子!真正买家是朝中欲篡兵权之人! 三更梆响,苏挽棠独立相府庭院。残月映着院角一株白海棠,那是亡母亲手所植。 “小姐,崔远在狱中咬舌自尽。”暗卫跪禀,“但我们在其胃中发现蜡丸,内有玉佛寺密道图。” 她捻碎花瓣,任汁液染红指尖:“备车,去玉佛寺。” “慕容将军已率水师赴东海……” “她走得好。”苏挽棠微笑,“世人皆见明月光,才方便暗处行事。” 墙头忽传来轻叩声。慕容月去而复返,将东海兵符抛入她怀中:“倭寇若知兵符在此,必倾巢来袭——这‘饵’够你用了。”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苏挽棠掀帘回望。慕容月的身影融入夜色,而相府高墙内,苏若瑶正将盐引票投入火盆,火光映亮她怨毒的眼…… 子时的玉佛寺浸在浓稠的夜色中,苏挽棠的马车停在侧门古槐下。暗卫无声递来崔远胃中取出的蜡丸——展开的密道图显示,佛龛下的暗道直通后山荒冢,而冢群中三座无字碑,正是倭寇约定的交易点。她指尖划过图中“虎符”二字,忽将慕容月所赠的东海兵符系于腰间丝绦,玉佩与兵符相撞,发出清冷脆响。 “把消息透给苏若瑶,”她对暗卫低语,“就说……慕容月的心腹携兵符潜入了玉佛寺。” 禅房内,苏挽棠刚推开暗门,腐土气息扑面而来。暗道石壁上布满青苔,却在转角处露出半枚新鲜泥脚印——尺寸精巧,分明是女子弓鞋所留!她眸光骤冷,迅速解下兵符悬于暗道岔路口,自己则藏身碑后阴影。 果然,不过半炷香,苏若瑶带着两名黑衣人疾步而来。火光映亮她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快!兵符就在……啊!”惨叫声划破死寂——她脚踝被碑后弹出的铁蒺藜刺穿,而兵符下方石板轰然塌陷,露出淬毒的钢针阵! “妹妹连《鲁班经》的机关都认不得了?”苏挽棠从碑后转出,手中火折照亮苏若瑶惨白的脸,“父亲书房那本,还是你亲手烧毁的。” 黑衣人暴起挥刀时,一道银光撕裂黑暗。慕容月长枪如龙,枪尖挑飞倭刀的瞬间,身后竟浮出幽蓝魔月虚影——那虚影洒下清辉,所照之处倭寇动作骤缓,仿佛陷入泥沼! “魔月法相……你果然是慕容世家的人!”黑衣人首领惊骇后退,却被苏挽棠甩出的锁链缠住脖颈。她足尖碾过苏若瑶流血的手腕,声音比钢针更冷:“说!盐灶图送去哪了?” 苏若瑶颤抖着吐出二字:“福……福王……” 慕容月枪挑最后一名倭寇,魔月虚影缓缓消散。她望向正将密信塞入倭寇尸怀的苏挽棠:“你早知福王是幕后主使?” “崔远死前咬碎的那枚蜡丸里,有福王府的花押。”苏挽棠将真正的东海兵符抛回,“明日早朝,福王会‘偶然’发现这些倭寇怀揣他通敌密信——而慕容将军‘恰巧’擒获倭寇余党,人赃并获。” 她转身走入碑林阴影,腰间玉佩忽被慕容月拽住。 “此物太烫手。”慕容月扯下自己染血的护心镜,“换这个。” 护心镜内侧,赫然刻着缩小版的琉球盐灶图——那夜沉入荷塘的铁盒,本就是为鱼目混珠而制的赝品! 苏挽棠终于笑出声:“明月高悬时,沟渠也得几分清辉呢。” 晨钟响彻山寺,她们背向而行。一人踏着血色朝霞奔赴朝堂,一人隐入市井人潮。而在相府祠堂,铜鹤香炉中那封倭文密信,正被悄然替换成福王亲笔的《盐铁论》批注……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