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不配合医生的病人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01】不配合医生的病人 十一月，冷风刺骨，从地铁站到医院还有一段距离，深红色的砖布满的人行路上很多人擦身而过，周围是政府街，现在又是午餐时刻，往来的人虽然熙攘不已，但大多数连眼都懒得抬，匆忙地赶着脚下的步子。 苏卿雅穿着一件宽大蓝色V领疏松毛衣简单的白衬衫打底根本不抵一点寒，骨节分明的细手不禁环拥着两臂，在人群中她显得那么不搭调，低着眉眼全是愀然，巴掌大的小脸黯然无色，她走得极缓慢，步子间带着顿挫，右腿总会慢一拍，有时甚至要僵硬地拖动才能移步半寸。 一路上，很多人与她接踵而过，被碰了一下便蹙起眉，通常这个时候她会站好，然后小心翼翼地道歉，不敢抬眼，声音如蚊蝇。当然，等待她的大多是冷漠的背影。而她选择的也是习惯性的接受。 新安康复医院，国内为数不多的专门面向于康复治疗的大型医院，理疗设备全是德国进口，专业医师很多更是从国外重金聘请过来，业内外的口碑亦是交口称赞。 倚着扶手艰难地上了几节台阶后，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就过来搀扶着苏卿雅了，苏卿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由着外力将自己带到医院里。 “孟医生，我让你等了……好久了吧？”苏卿雅躺在病床上，轻咬着嘴角有些抱歉地瞅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白衣的孟狄。 孟狄手上拿着苏卿雅的病例，眉峰和煦，目光畅然，看着她蓦然促起的五官文质彬彬地一笑，“看你这么抱歉，我要说没等多久，你是不是特失望？好吧，我等你等的花都谢了，行了吗？” 苏卿雅显然一怔，然后不觉莞尔。 “这样疼吗？”孟狄双手按在苏卿雅的右腿上然后缓缓向上抬，一直屈腿置到小腹上，苏卿雅才禁不住低吟了一声，原本就苍白细尖的小脸现在更显得毫无生气，但是她还是坚持地摇摇头。 孟狄轻叹了口气，“我真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配合医生的病人。”眉角上挂起的是无奈。 【002】他只是比较忙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02】他只是比较忙 苏卿雅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过肩的长发被稀松地绑在颈后，不言不语，垂着睫羽，目光不知道游走在地上的哪个角落里，她的五官素净娴雅，给人一种静如湖水的感觉，却是隔世的湖水。 孟狄作为苏卿雅的主治医师已经两年了，以苏卿雅的损伤程度通过两年的康复治疗其实不应该停留在这种地步，甚至她大多数情况下的隐忍不言让孟狄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去做一下平行杠训练吧。”孟狄最后轻声道，伸手扶过苏卿雅的手臂，如平时一样自然。 一个疗程下来，苏卿雅有些喘，孟狄示意她休息一下并拿来了矿泉水，苏卿雅笑着接过，道了声谢，客气十分。 结束治疗后，苏卿雅向着孟狄点了下头，又一个人举步维艰地走着回去的路，瘦削的身影逐渐消失着，孟狄蹙着额很久，到底是疾步跟上而去。 “又一个人搭地铁？”孟狄一把拽住了苏卿雅，语调有些高。 苏卿雅讶然片刻，“啊，嗯，比较方便。”低下了头。 “方便？”孟狄看着她的腿，摇摇头，“你等等，我送你回家。” 没等苏卿雅有时间拒绝，孟狄就转身去取车了。 “真是麻烦你了。”苏卿雅上了车，向着孟狄垂着眼道，有些内疚。 孟狄静默很久，看着后视镜里她薄凉的外套，一阵皱眉，“顾先生都不知道来接你吗？”今天的大风从早上开始就报道预警了，瞧苏卿雅的样子也是没半点意识。 苏卿雅胸口一窒，只道了一句，“他只是比较忙。”随后任由目光驰骋到窗外。 孟狄没再说话，于一个外人他没有发言权，但单从他的眼中看去，苏卿雅和顾行天是一对奇怪的夫妻，顾行天是一名铁面检察官，苏卿雅两年的康复治疗中顾行天只露过一次面便是最初的一次，脸上带着的全是烦躁没呆一刻钟便接了个电话说有个案子要处理就匆匆离开了，就连身为一个陌生人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在这两年里或多或少都会照应一下，思及从前，那时的苏卿雅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瘦，那张稚嫩的脸上至少还洋溢着一点点――希望。 “记得吃药，你要是再敢说忘了，你就不要来上我这了，直接去养老院！”到了小区门口，孟狄伸手给苏卿雅打开了车门，没好气地瞪着她说道。 苏卿雅尴尬地笑笑，看着孟狄的车消失至尽头才转身拿出钥匙打开家门，一尘不染的家整齐得过分，清冷十分，没有过多闲暇，苏卿雅拖着缓慢的步子开始在厨房里熟稔地准备晚餐，四菜一汤，摆好碗筷，瞧着日渐西落有些发呆。 【003】不需要打电话过来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03】不需要打电话过来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顾行天伏案工作，眉头紧锁，深邃的眸眼对每一项证据进行一一排查，他五官犀利如刀削显得几乎无情，虽然常年和各种案子打交道他却一直不习惯用电脑，所有的公诉词全用那只早就上了年头的派克笔，所以此刻的埋头执笔大概是他最有人情的样子了。 桌角的手机不适时的响起，顾行天长手拿过，扫了一眼来电姓名，带着一丝不耐按了接听键，“有事吗？” 苏卿雅细微的声音，“回来吃饭吗？” “不用了，已经在外面吃过了。”顾行天翻着手上的材料，眉头更深，声音里没有半分感情。 苏卿雅呼了一口气，好像安心一般，“那就好。” “以后这种事不需要打电话过来。”顾行天没有理会她任何细微的波澜，只是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忙吧……”苏卿雅垂下了眼，电话已经被挂断，看着一桌的饭菜早就没了任何欲望。 “取证工作早就落实了，你还不放心啊？”云初落散着一头长发，穿着一件真丝睡裙，眉眼带笑，轻柔地环住顾行天的腰际，小鸟依人般服帖在他的后背上，她是顾行天在院里的助理检察官，去年调过来专门协助顾行天的日常工作，到现在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协助，只是要以情人的身份。 “不习惯打没有满分准备的仗。”顾行天蓦地放下手机，继续深锁眉峰盯着手上的资料。 云初落没有放手，反而伸手解开了他的衬衫，伸手探入，在深刻的机理间似有似无地滑动着，斜挂着一抹调笑，“我就喜欢你看――打仗。” 顾行天低眼瞧着她的手，扶额无奈地笑了一下，转身伸手直接将她横抱而起，静谧的深夜里，含笑的娇喘，淋漓的香汗，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肩膀，他则深埋于她的身下。 【004】你怎么在这？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04】你怎么在这？ “干杯――祝贺咱们顾检察官又立了一回功――”公诉科的同仁在一家市中心的酒楼雅间里汇聚一堂，刚进院里两月的青年检官站起来举着酒杯冲着坐着不语的顾行天笑着说道。 “干！”众人倒是乐于凑这个热闹，纷纷举杯。 身为主角的顾行天一点情都不领，自顾自端坐于原地，最后还是云初落站起身来，“顾检可能不太舒服，这杯酒就让我这个助理先顶了吧！大家多担待！”说话着，豪迈地一饮而尽，大方地瞧着大家一笑，总算是化解了这个尴尬。 小聚过后，多数人相继离去，云初落也一样，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拐过一个路口，挥挥手便再见了，阴暗的角落里隐约矗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如他们的关系一样，不能见光，不能见人。 “你总是这样不合群怎么行？这院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大家子弟，知道你有本事你傲气，但也不能让人落下闲话啊。”云初落手挽着顾行天，怒着嘴带着娇嗔说道。 顾行天站住脚，借着路灯昏暗的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半露着笑，似真似假，“我倒还真没注意到你的口才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跟你说正经的呢！”见他玩笑似的的话语，云初落真的有点怒，“我下个月准备提干了，必须要跟他们打好关系，你不帮也就算了，也别让我为难嘛。”云初落低头抿嘴，好不惹怜。 顾行天好半天没说话，云初落有些担心抬起眼，他不说话的严肃样子真的让人有些畏惧，“你生气了？”云初落拉了下他的衣袖。 “怎么会呢？”顾行天总算露出了笑意，拉过她的手好不温柔。 云初落才放心地一笑，而转脸又一副落寞，“只是，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这样偷来的幸福总叫我不能心安。” 顾行天熟稔地捋着她鬓角的发到耳后，戏谑的笑恣意在嘴角，“想抛弃我了？” 云初落瞪着他，然后狠狠地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胸前，“才不要。” 这样就足够了，至少她还是拥有着他的。 顾行天的笑却止在了这一刻。 “你怎么在这？”顾行天蹙着眉，正看着不远处的苏卿雅面对着自己。 【005】你，你会去吧？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05】你，你会去吧？ 苏卿雅木木地瞧着他身旁的女人，他们的相拥亲昵再明显不过，甚至到此刻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苏卿雅迟疑地伸出手，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正在手中央，“怕你喝酒，买了胃药。”她牵扯中的笑颜尽量只对着顾行天一人。 路过检院的时候不知中了什么魔怔想要去看他，听到其他科室的人说他们在聚餐，因为但因他犯胃病，穿过几条街买的胃药，在现在却显得可笑。 云初落这才彻底放下顾行天，瞅了一眼苏卿雅，一个略显单薄存在的女人，尤其是与自己相比起来。 “顾检，谢谢您送了我这一道，我到前面就有车站了，”云初落冲着顾行天点点头，转脸又对苏卿雅笑笑，“还望顾太别在意啊。” 云初落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恰到好处地之身而退，又谦卑恭谨又不容忽略。 苏卿雅愣了一下，连忙哈腰点了下头。 云初落走后，他们之间更是安静得可怕，顾行天转过身走在前面，目不斜视，路灯洒在他高大的背影上，苏卿雅在他身旁略靠后的地方，隐隐能看到他的侧脸，直挺的鼻翼，薄削的唇，还有深深埋下的眉峰。 “下周六是爷爷的寿辰。”苏卿雅最后打破了沉静。 顾家的大事小情苏卿雅永远记得分明。 “我知道。”顾行天依旧看着前面。 “你，你会去吧？”苏卿雅有些紧张地又在他刚说完后连忙道，好像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那天要开庭，会晚到，你不用等我。”顾行天话语间没半点温度。 “哦。”苏卿雅垂下眼，免不了闪过一丝失望。 “我去取车。”顾行天和苏卿雅说了一声便只身去了车库，略显萧瑟的四周围只剩下了苏卿雅一个人驻足在原地。 纵然只是背影也可以叫一个简单的女人露出傻傻的笑。 如果有些人是注定舍不得不去爱的话，那么顾行天于苏卿雅正是这样的人，即使是他给的慈悲，她也会妥善地握在手中央，就像此刻小小的白色药瓶一样。 秋风瑟然，苏卿雅穿着略显单薄的外套，她不觉缩紧了一下身子，小脸被风吹得沙疼，但是心里却有一丝安慰。 等了很久，昏暗的四下只有苏卿雅一个人，来回路过不少游荡青年，不时地瞄着她，或是窃窃私语或是带着坏笑，苏卿雅有点害怕。 “小姐，小姐？”一个痞子样的男人走近了苏卿雅，一手还不干净地想要碰她，苏卿雅连忙退后着。 【006】放开她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06】放开她 “小姐，小姐？”一个痞子样的男人走近了苏卿雅，一手还不干净地想要碰她，苏卿雅连忙退后着。 “小姐躲什么啊？多少钱一次啊？”这个痞子没有放过苏卿雅的意思，几下还走到了她的跟前。 苏卿雅皱着眉，“你走开。”声音不大不小，还显得柔柔的。 “呵，小声音还挺好听的，不知道叫起来怎么样？”痞子朝后打了下手势，从暗角里一下来了七八个男青年，瞬时把苏卿雅围了起来。 “你，你们要干嘛？”苏卿雅禁不住双肩颤抖了起来。 “干嘛？哈哈，”面前的小痞子笑得不行，“干你啊！”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地笑了起来。 苏卿雅看着他们朝着自己步步逼近，冲着旁边大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 “摁着她，先让小爷爽爽，接着咱们一个个的来！”话语刚落，几双大手就把苏卿雅压到了墙上。 “放开我！放开我！行天！行天——啊——”苏卿雅的双手被高举了起来，随后胸口一阵薄凉，她的领口已经被扯开，忽然间，过往的噩梦从眼前晃过，苏卿雅的额头开始泛着汗珠，“不要，不要，行天，救救我——” 顾行天在车库里不知吸干净了多少支烟，皱紧的眉头下双目深邃，最后吐了一口气开车出去了，回到原地却没有看到苏卿雅的影子。 打开前照灯，顾行天下了车，搜寻着四周。 “行天——”苏卿雅惊呼了一声。 “奶奶的，没这么丧吧！”之前的痞子看了一眼顾行天，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痰。 顾行天确实看到了苏卿雅，但是，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乎用着欣赏者的姿态，嘴角还带着冷笑。 “草，跟小爷玩心眼呢？干*不死你！”这下痞子对着苏卿雅更肆无忌惮了，扒了苏卿雅的衣服，甚至还扯下了内衣。 苏卿雅僵硬地看着顾行天，他明明看到自己受侮辱，为什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他真的可以这么残忍？苏卿雅觉得自己好傻，傻到现在居然还抱着希望这种东西呢，蠢死了。 也就那一刻，她垂下了头，若这是你想看到的，那么你就在一旁看吧。 那白色的药瓶从高举的手上掉了下来。 顾行天蹙眉，最终走了过来，“放开她。” 【007】只有你不能叫我清醒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07】只有你不能叫我清醒 顾行天蹙眉，最终走了过来，“放开她。” “你他妈谁啊？”这个痞子昂着下巴，急眼了，而晃了一眼顾行天胸口上的徽章，又赶紧低下了头。 “还不滚？”顾行天挑着眉角。 “咱们走！”领头的痞子赶紧招呼手底下人，压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还有个不明所以的小黄毛看了一眼顾行天，最后叫那个领头打了下脑袋。 “你也赶紧起来。”顾行天深锁着眉头从地上拿起苏卿雅的大衣扔到了她的身上，随后转过了身。 苏卿雅只是呆滞，零落的发狼狈异常，自始至终，咬着唇直到殷红。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是吗？！”顾行天终于忍不住握紧了拳，两眼隐着愤怒对起了她。 他恨，恨她总能牵制着自己的思绪，哪怕是一丝，都叫他恨到骨髓。 带着一股愤恨，顾行天最后裹好她的衣服，两手抱起了她，几乎用摔的放到了车里。 摇下了所有的窗户，行驶在高速路上，她看着窗外，如木偶一样。 忽然，莫名地，苏卿雅笑了一下，过往的风吹在脸上生疼，却远没有心上疼得厉害。 “原来，你是这么的讨厌我。”苏卿雅面对着顾行天，感觉得到他始终咬着后牙。 “我竟然还是没有自知之明，现在我都讨厌自己了，可是，可是，”苏卿雅含着泪，嘶吼着，“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顾行天终于看了一眼苏卿雅，咬错着牙，“你以为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会娶你吗？” 果然还是这样，苏卿雅蓦然地垂下了头，连眼泪都不会流了。 “而且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要一直爱我吗？怎么，到如今，反悔了，是吗？”顾行天轻蔑的笑斜挂在嘴角。 是的，那就是一个笑话，他可以永远嘲笑她。 “我怎么可能反悔？”苏卿雅都想好好嘲笑一下自己，她有机会反悔吗？爱了，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只能义无反顾。 顾行天有些烦躁地加大了油门，“你别以为我会对你负责什么，你发生任何事都和我无关，你别忘了，是你毁的我的一切！” 苏卿雅看着自己的双手，是啊，还是她亲手毁灭的。 然而…… “行天，你真的，真的一点点都不喜欢我吗？”苏卿雅心都流出了血，难道他一点都感受不到。 顾行天咬着牙，猛地打转了一下方向盘，一脚踩住了刹车，直接对着苏卿雅冷声道，“下车！” “我叫你下车！”顾行天大吼了一声，见苏卿雅不动一下，自己下了车一把扯下了她。 “你该清醒一下，苏卿雅。”他叫她‘苏卿雅’，于一个陌生人没有两样，活生生地将她扔到了高速路上，不带任何感情地飞驰而过，入夜的风更是肆虐，苏卿雅拖着受伤的腿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的，苏卿雅到现在依旧在做着遥不可及的梦。 清醒？全世界只有你不能叫我清醒，顾行天。 【008】可不可以不吃啊？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08】可不可以不吃啊？ “咳咳咳――”苏卿雅在剧烈的咳嗽声下被迫睁开了眼皮，扶起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整个脑袋沉重得不像话，又咳了几声，最后倒在了床上。 昨天她整整走了半夜才走到了家，从未有过的空虚无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觉又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再一次醒来是被床头的手机震醒，苏卿雅伸手去胡乱抓了一通，眼皮也没抬，大概真的是太累了。 “喂？”苏卿雅沙哑的声音对着听筒。 “生病了？”孟狄坐在诊室里见苏卿雅迟迟不来便挂了电话，然而听到她沙哑的声音时不觉皱起了眉。 “咳咳，孟医生啊，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先不去找你做康复疗程了――”苏卿雅揪着嗓子，浑身乏力，只是想睡，想一直睡下去。 “发烧了吗？多少度？有没有药？”一向儒雅的孟狄有些急迫地问着一个个问题，而对方始终缄默，孟狄皱着眉峰，“你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吗？！”孟狄居然对着话筒大吼了起来。 苏卿雅看着周围，厚重的棉布窗帘挡住了所有光线，分不清是什么时间，前几天供暖管道又出问题了，在自己身边除了阴冷再不剩其他了。 “我现在马上去你那，你什么都不要做，知道吗？”孟狄十分火大，也不顾苏卿雅任何反应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苏卿雅手握着电话，在电话本里一条一条地翻阅，止住的一刻，很想，很想拨过去，只是那人冰冷的话又回响到耳边，于是最终合上了眼，彻底关上了机。 苏卿雅，有点骨气，好不好？ “孟医生，你怎么还真来了？我又麻烦你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后，孟狄就出现了苏卿雅的家里，首先就大打开了窗帘，阳光照在苏卿雅的脸上，她挂着苍白的笑。 孟狄无奈地瞧着她，“你倒还真知道？瞧你这样儿看来是什么药都没吃了，发低烧本来就容易嗜睡，你可倒好自己还真为自己着想睡了个痛快，我是不是得夸夸你呢？” 苏卿雅被说教得有点不好意思，拿手抚了下额前的发。 “得了，饶过你的头发吧，也饶过我吧，再这么下去是准备当女鬼吧！”孟狄下一刻拽住她的手，伸手顺好了她的发，格外程亮的笑眼也勾起了苏卿雅的笑容，素净简单的小小笑容也许太过不起眼，而却惹人莫名想要去珍惜。 苏卿雅动了下还在他手中的手，忽然而来的目光叫她有些仓皇，孟狄也马上意识了自己失态，连忙站起了身。 “总之，先把药吃了吧。”孟狄没了之前的不自然，端出了医生的架势，拿过白开水温热刚好，掰开药片放到手中朝着苏卿雅递了过去。 苏卿雅接过又面露难色，皱皱小脸，看着孟狄，“可不可以……不吃啊？” 【009】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09】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孟狄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大笑了起来，“别告诉你，你跟小孩子一样怕药苦啊？”从没想到她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我只是不习惯药味。”跟所有的习惯一样，不习惯也是一种习惯，尤其是对苏卿雅这样一根筋的主儿。 “等等，这么说，之前我给你开的药，你也一点没吃？”孟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由脸色微变。 苏卿雅牵强地扯了一抹笑，“对不……起。” “你啊，真的没救了！”孟狄又拿过水和药，瞪了她一眼，打开了旁边的加湿器，拿过手巾折好晕湿，最后放到了苏卿雅的额上，“不过幸好有我这个庸医在，应该不会叫你死得太快。” “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东西可以做的，你就先老实躺着吧。”孟狄站起来。 “嗯。”这次苏卿雅也学乖了，确实是老实地点了头。 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的或是热情或是暧昧，苏卿雅都没有去猜想，在她眼里眼下的自己是最最微薄的存在，身上带着残疾的已婚女人又凭什么去猜想呢？若是需要一个解释，那便是同情吧。 同情？ “大小姐，我真是服了你了，冰箱里的东西不少，就是没有一样不是过期的，本来打算做个蛋清酒的，算了，我去下超市。”孟狄从厨房里出来，拿过了车钥匙。 “不用这么麻烦吧？”最近的超市少说也有十分钟的车程呢，苏卿雅急忙起身了，这实在叫她过意不去。 “我是医生，听我的。”孟狄撂下话，直接推开了门，苏卿雅蹙着眉，终于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订位子！”云初落在梳妆台上整理着额前的碎发，奕奕地看着一直手握电话的顾行天笑着说道。 顾行天蹙着眉角，很久没答话，最后还是拿过了沙发靠背上的外套，“不用了，我今天回家吃。” “啊？”云初落一时还没有反应到他口中的‘家’是什么意思，门就已经应声关上了，沉重不已。 他不会是因为这几天手机特别安静而紧张那个女人了吧？ 云初落不由得咬起了嘴角，不会，那种女人太过诺小根本驾驭不了像顾行天这样的男人，只不过，光是这种猜测就叫自己胸口闷到不行。 “孟医生，我睡一下就好了，真的，我已经够劳烦你的了，耽误你这么多时间，实在太不好了。”苏卿雅看着孟狄在厨房里忙活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脸上写满了抱歉。 “你别误会，我已经请好假了，正好想休息了而已，闲着也是闲着。”孟狄继续搅动着鸡蛋液，回头冲着她笑了一下。 “如果被你女朋友知道我不罪过大了？”苏卿雅动了个心思，无论是不是因为同情，他们的关系有些太靠近了。 孟狄停顿了一下，忽然洒脱地耸耸肩，爽朗一笑，“我没女朋友，我啊，只有女性朋友，你也不要有负担，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苏卿雅被他的笑容感染得不觉嘴角上扬，“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随后走近前去。 孟狄歪着头想了一下，指指客厅，“到那边坐着一直张着嘴就可以了。” “啊？”苏卿雅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等终于跟上了他的思维后，苦笑不得。 “好了，还是回去躺着吧，外面冷。”孟狄推着苏卿雅到外面，口气不容拒绝，苏卿雅被半推半就，最后还真拿他没辙，赶紧点头称是，不免觉得有些温暖，毕竟有人关心是一件美好的事。 只是这温暖的一幕很快被封冻上了。 “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顾行天冷眼看了一眼孟狄，最后悉数将目光聚集在他两手搭在肩膀上的瘦弱女人身上。 【010】我没有那么高尚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0】我没有那么高尚 “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顾行天冷眼看了一眼孟狄，最后悉数将目光聚集在他两手搭在肩膀上的瘦弱女人身上。 “行天，你回来了？”苏卿雅不敢相信顾行天会回家，回到他们的家里。 “不过好像回来的不是时候。”顾行天扯了下领带，目光森然。 “顾先生，卿雅她……”孟狄想解释一下，可是根本连句话都没说上就被打断了。 “她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顾行天挑着眉，口气不善，尤其是听到他在叫她‘卿雅’顿时一股无名火在胸口燃了起来。 “孟医生，你先出去吧，改天我一定当面道谢。”苏卿雅转脸对着孟狄客气地说道。 孟狄看了一眼顾行天又看了一眼苏卿雅，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于是点了下头，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关上门的一刹那，顾行天的目光更加阴冷，倏尔，他戏谑地一笑，用近乎轻佻的语气冲着苏卿雅道，“苏卿雅，你就这么……欲求不满？” “你，你说什么？”苏卿雅呆住了，他一直就是这么想自己的吗？ “我告诉你，你要想卖给我出去卖，别把这给我弄脏了。”顾行天阴着眼角，声调不高却句句打在苏卿雅的心上。 苏卿雅怔然对着他，她与他仿佛隔了半世一般陌生了，苏卿雅也早就无力去努力争努力辩解释，蓦然地垂下眼，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顾行天莫名地咬着牙，气愤当头，大步上前，直接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以虎口执起她的脸，直到这一刻，顾行天才愣住，苏卿雅的眼角淌着泪，眼中全是雾水，拼命地咬着下唇，竟然还在他的面前挤出笑容。 不知道因为什么，顾行天心里一颤，下一刻，手上一用力直直将苏卿雅推到在地。 “厄――”苏卿雅捂着小腿，皱起整张脸，撕扯一般的疼痛袭来。 顾行天瞧着她痛楚的模样，嗤笑了一声，蹲下身看着她的脸，“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装样子？”嫌恶的口气如此明显。 一个人可以用生硬肢解你，直到支离破碎还要重重地毁灭。 “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肯原谅我？”苏卿雅泛白的嘴角轻启。 “我没有那么高尚去原谅一个将我父亲送进监狱的女人！我愿意娶你除了是对她的责任外，就是时刻提醒自己永远都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知道吗？！”顾行天喘着气息，瞪着猩红的双眼，泛着血丝，怒吼得到最后显得颤抖，他交错着牙齿，站起身立刻摆过了头。 【011】把手拿开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1】把手拿开 顾行天忽地苦笑，“哈，我和你说这些作什么，”目光一沉，对着苏卿雅冷声道，“你根本就不配。” 因为她而失了风度更不值。 苏卿雅一震，因为他眼中自己的廉价，也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 她很想去伸手，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也就在这个时候，顾行天的手机兀自响起。 “阿天，我的脚扭了，很严重，你快过来……”云初落娇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好，你等等，我马上到。”顾行天温和地应和着，他的眉眼含笑，温暖如初，却全部给予另一个人，断了电话，顾行天最后皱着眉瞧了一眼地上的苏卿雅，已经没有耐心对着她那张脸了，转过了身往出走。 “她，她是谁啊？”从脱出口这句话开始，苏卿雅就输光了，眼都不敢抬，她就像是个十足的小丑，可笑极了。 顾行天果然笑了，顿足，冷笑，“苏卿雅，你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也不会愚蠢到问我这种问题吧？” 苏卿雅呆滞住了，眼看着顾行天的背影越来越远，17岁那年美好的她和阳光的他浮现在眼前，为什么一定要变成现在这样？ “别走，”苏卿雅用尽了全力抱住了顾行天，蠕动的嘴唇殷红，“求你了，别……离开我……” 对于苏卿雅来说，顾行天就是她的世界。 世界塌了，她会死。 “把手拿开。”顾行天依旧冰冷的话语最后将她的梦打碎。 苏卿雅和别的女人不同，她不会任性不会胡来，伸手去挽留他已经叫她无颜了，她只会选择放手。 顾行天头也不回的走了，如从没来过。 直到空荡荡的家冰冷如常，苏卿雅才觉得眼前一片黑，心底最薄弱的一处这次彻底蒸发掉了，周身麻木，没有知觉，再后来，昏倒在了地上，有点凉，大概是心凉。 行天……行天…… 就算是在梦里，她也只会叫他的名字。 【012】第一次这样安静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2】第一次这样安静 顾行云见到初落，云初落言笑晏晏，垫着脚尖双手勾过他的脖颈，在他的耳边口吐兰香，“想你了……” “嗯，感觉到了。”顾行天面无表情地撤下她的手，随手解了下领带，坐在了沙发上，眼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云初落明显感觉到他话语里的不咸不淡。 “口气怎么这样啊？”云初落详装半抹笑意，靠近顾行天。 尽管和这个男人相处的两年，她也不能吃透他，大多时候的笑容总给她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究竟真正的他究竟是怎样的常常叫自己困惑。 “没什么，出去吃饭吧。”顾行天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表情，站起了身。 云初落没有动作只是一直看着他，他今天有些不一样。 “你好像心情不好，该不会是因为我把你叫回来吧？”云初落好似平常的口气，但是眼里满含着探究。 顾行天似乎并不在乎她的话，反而对着她问道，“不是说脚扭了吗？” “我当然是装的了。”云初落轻轻一笑。 “所以你知道我口气为什么这样了吧？”顾行天巧妙地越过，还叫云初落感到是她耍小孩子脾气一样。 “不要生气嘛，堂堂顾大检察官不会对自己的小小助理还这么斤斤计较吧。”云初落露出小女人的一面，两手怀抱着顾行天的手臂，比平时娇气了几分。 “是啊，所以才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顾行天淡淡地一笑，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总知道用漂亮话糊弄我。”云初落还是娇嗔了一句。 “咱们出去吧。”顾行天随后说道。 而云初落却神秘笑了一下，“今天不去外面吃了，我买了菜，我要亲手给你做饭，好不好？” 顾行天不知为何皱着眉，“不用弄得这么复杂吧？” 他不知道他下意识的回答让云初落感到难看，她端着双臂对着顾行天，“我给我心爱的男人煮饭到底是一件多复杂的事啊？” 两个人目光僵持了一会。 “随你便吧。”顾行天的眉头皱得更深，话语阴沉地道。 “难道你想到你老婆了？那个只会提醒你回家吃饭的小女人？”云初落故意把话说得难听，“不会吧，不是才刚从那里过来吗？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她会是那样，好像还有点残疾，话说，你为什么会娶这样的女人啊？你好像从不跟我说她的事？” 顾行天沉默了许久，只是看着她，最后隐怒的口气道，“你没完了吗？” 那样的目光叫云初落一阵害怕，陌生到几乎让她以为从没认识过顾行天一样。 为什么原本就是一直被他忽视的女人从她的口中脱口而出的时候，他会是这样的表情？ 云初落不懂了。 “好，当我没说吧。”云初落扯了下嘴角，顾行天也不再说话了。 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这样安静。 【013】唯一的执拗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3】唯一的执拗 苏卿雅在家昏迷了三天最后被修理供暖的工人送进了中心医院，连续输了四五天的营养液才渐渐有了精神。 病房里是少有的安静，一个吃饭、睡觉、走路或许都不可怜，但一个人若是生病就真的是形单影只。 “呵，得亏我想起你了，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都成了小区名人了？”苏卿雅还在发愣时候，一身干练风衣裹身的顾涟漪端着一盆花草从门口走进，本来是想来看看苏卿雅，谁知还没进小区门就听见几个老太太在那楼底下谈论着她，口气那叫一个玄乎。 “涟漪姐……”苏卿雅一看到是顾涟漪就笑了，顾涟漪是顾行天的表姐，虽然将近三十岁，皮肤却保养得很好，气质上甚至不输给镜头前的明星，在顾家，她也是为数不多和苏卿雅关系不错的顾家人。 顾涟漪走进病床边，将绿色的盆栽放到了床头柜上，“这是薄荷草，我记你的账上了，回头到我店里想着还上。”她的口吻依旧没好气。 苏卿雅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似乎她也早就习惯了她关心人的方式。 顾涟漪从一年前开始便在东街的闹市开了家不温不火的花店，也是从一年前开始，顾涟漪的丈夫就提出了离婚，甚至几次三番带着小三回家过夜，顾涟漪也不是好惹的女人，拿开水给他们浇个二级残疾，随后就放话了：想要我痛快离婚，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三儿永远是三儿，她蹦不出个大天儿来！离婚的事情也就这么拖了下来，用顾涟漪的话来讲，他们让她不痛快了，她也不能顺了他们的意。 顾涟漪便是那种可以咬着牙对自己狠但也不能叫别人看轻自己的女人，这种女人常常是苏卿雅所艳羡的。 “你要是真知道就不会又不按时吃饭了，更不会把身体耽搁成这样了！”顾涟漪脸上带着几分不悦，这两年来她在旁看得清清楚楚，她没说过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的苏卿雅瘦弱得都经不起风吹。 苏卿雅木然一刻，她以为没有人在意她怎样的，扯着惨白的嘴角尽力一笑，“我其实没事的……” 顾涟漪蹙起来眉，端着手臂，“又是小天吧？”睨着眼看着她。 苏卿雅这次低着头不语了，顾涟漪摇着头坐在了她身旁，“你啊，有什么委屈都憋在心里，以前也就算了，现在……” 或许苏卿雅在此时真的需要一个出口，哪怕是释放一刹那也好，她真的快要支持不住了，据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那么无疑苏卿雅现在脆弱到了极点，倚在顾涟漪的肩膀上。 “涟漪姐，我真的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努力爱他，不求回报，可是，我真的累了……”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明明她不是个习惯掉眼泪的女人，只是一切关于了他，关于了顾行天，苏卿雅便失去了所有。 情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一直都不是他想要的。 说到底，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取其辱。 “我去找小天去。”顾涟漪听到最后不禁愤然，她一直都知道顾行天对苏卿雅的偏见，可是她也没想到他竟然在外面有了女人，这是她不能容忍的，就算是亲弟弟也不行。 “别，”苏卿雅一下就后悔了，拽住了顾涟漪的衣袖，“涟漪姐，你就当你什么都没听见吧。” “他这算什么？他既然选择了你就得对你负责。”顾涟漪气愤难当，行天这次太不像话了！ 苏卿雅垂下眼，“如果只是负责，”咬着嘴角有些发红，“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话语坚定得让顾涟漪一时无措。 最后顾涟漪坐下，伸手握住了她握紧的拳，还有些冰凉，叹了声气，“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苏卿雅淡淡地一笑，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执拗。 【014】她跟你说的？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4】她跟你说的？ 顾行天照例每月中旬抽出一个半天去了趟市公安局，负责接待的民警都对他自然早就熟知了，热情地招呼着，一直走到局长办公室。 深色办公桌前坐着正在看资料的顾明孝正是顾家二伯，市公安局局长，四十出头，眉宇间英气勃发，年轻时参过军，即便常年与各种犯罪案件打交道身体也格外硬朗，瞧见顾行天进来，难得和煦地笑了起来，立马吩咐人倒了茶。 “你这孩子啊，都和你说了多少回了，要是有消息第一个通知你，我这小庙都快被你这一次次地给踏平了！”顾明孝无奈地摇着头，这次果然还是因为一个事。 “我也知道让二伯为难了，不过，还是请您务必留心一下。”顾行天的目光依旧不容拒绝。 “那是一定，但是我也得提醒你一下，”顾明孝忍不住多句嘴，“虽然可能很多事留着希望总比没有要好，可往往这结果其实早就不尽人意了，无论你也好，小雅也好，好好过现在的日子才重要。” 顾行天沉默地蹙起眉，最后也没再说半句话。 “表姐？”出了公安局没多久，顾行天就接到了顾涟漪的电话。 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顾涟漪有些风火地赶来，板着一张脸抚顺了气息坐到了顾行天的对面。 忍了几天，她到底还是没忍住。 “小雅生了病，你到底知不知道！”顾涟漪闲话也没有多说，很快劈头问道。 “生病了该去找医生。”顾行天端起咖啡淡漠地说道，轻吹着冒起的白气。 顾涟漪真的错愕了，就算是只是普通的朋友也不会到这样冷然的地步吧？ “小天啊，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在顾涟漪的记忆里他曾经分明疼惜过小雅的，可是如今真的像换了一个人，对于她的生病他也能冷漠分明，难道真的…… “表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院里了。”顾行天说着就有些不耐烦地要站起身。 “哈，”顾涟漪端着手臂，咬着牙，“原本小雅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看来你是真在外面养小的了？”双眼直直瞪着顾行天。 顾行天忽然轻笑了一下，倒从新坐了下来，“她跟你说的？” 他倒还真没想到那个女人变聪明了，会耍手腕了。 “你别乱想，她根本就不让我来找你，是我看她实在太可怜了，为她不甘！”顾涟漪看着顾行天充满嘲讽的表情，有些气急地将拳头砸在了咖啡桌上。 “她可怜？她出了那种事，我愿意娶她，她就该知足了，有空去嚼舌根不如让她先去好好反省一下她自己吧！”顾行天冲着顾涟漪高声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心底最深的厌恶。 “你……”顾涟漪被气得咬牙切齿。 “哼！”顾行天轻哼一声，豁然站起了身。 顾涟漪无奈，因为顾行天所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 【015】只会让人生厌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5】只会让人生厌 顾行天从小便跟身为第一军区司令的爷爷生长在大院之中，在众多孙子辈里他也是最得顾老爷子欢心的小辈，原本依着爷爷的意思他是被安排上军校的，但是似乎是一种天生对黑白是非的过分执着，顾行天高中毕业后不顾家里的意思直接报了政法大学，顾老爷子也是到最后从军校方面才得知，虽然可惜了，但顾老爷子也没说什么。 此时，苏卿雅正在顾家，身上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完就站在了楼梯边，虽说这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但也只是一家人聚聚，顾老爷子本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苏卿雅发着神，有人经过时，她便赶紧艰难地侧过身，在顾家几乎没有人理会她的存在， “姑姑，你的腿还没有好吗？”顾行天哥哥家的孩子圆圆歪着梳着两条小辫子小脑袋站在底下天真地看着苏卿雅的双腿。 苏卿雅一笑，伸手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块糖果，弯下身，“糖果，要不要吃？” 圆圆瞪着大眼睛看了一会，然后笑了，点着头正要接过。 “谁的东西你都敢拿！小心人家拿你的命！”嫂子安睿瞅见苏卿雅拿着糖给自己的女儿上去就打下圆圆的手，圆圆的小手顿时就红了一片，小孩子哪里懂今天是什么场合一下就大哭了起来。 “嫂子……”苏卿雅想上前劝说，虽然知道这个家里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欢自己，可是弄成还是叫她自责了。 “走开！”安睿高手一扬，将苏卿雅一个使劲从台阶上推了下来。 “啊！”失衡的苏卿雅眼看就要摔洛在地，甚至到最后她都合上了眼，可是很久都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相反的，她落入了一个还算温暖的怀抱。 “行天……”苏卿雅愣住了，迎上的竟是顾行天漆黑的眸子。 顾行天蹙着眉，下一刻立即松开了苏卿雅，这场小闹剧也算落场，忽然之间的面对面却让苏卿雅有些无措。 近看上去，她真的骨瘦嶙峋，低着头只露着尖尖的下巴，身上还隐隐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顾行天有点躁怒地抽出烟来，思想着刚刚真是疯了又去理会她。 吐了一口烟圈，瞧见远处的顾涟漪，忽地想着了什么，冷然一笑，“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连表姐都被你的可怜相收买了，你难道只会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卿雅一时困惑地皱着眉眼看着他。 “难道不是你跑到表姐跟前说我的不是吗？” “不是，我……”苏卿雅想要解释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了。 “你还真是变聪明了！”顾行天冷哼了一声，嘲弄不已。 聪明？苏卿雅忽然笑了，但凡她聪明一点点，她都会选择远远离开，为什么这个男人却连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 “你笑什么？”顾行天兀地掐灭了手上的烟。 “我觉得我好笑，不行吗？”苏卿雅苦涩的笑有点让顾行天不舒服。 “如果这是你引人注目的方式，告诉你，它只会让人生厌。”顾行天最后咬着牙扫她一眼，他就不该浪费一眼到她的身上。 他向来洁癖，尤其是对于这种肮脏女人而言。 【016】把外面的女人处理干净了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6】把外面的女人处理干净了 “你来这干什么？！”顾涟漪的尖声骤然响起，顿时让所有人昂头看去，在她正对面的门口站着的身影便是沈朔，她法定的丈夫，两个人从大学开始相恋一直到结婚，却不想身为大学讲师本应衣冠楚楚的沈朔居然跟相差近十岁的女学生搞在了一起。 “离婚。”一身西服革履的沈朔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顾涟漪攥紧的拳，指甲都嵌入了肉里。 她给他一年的时间，不是让他在今天让自己丢尽颜面的！ 而且他还是她最爱的人。 沈朔皱着眉，“这都是你逼我的。” 顾涟漪看着他，就好像从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大学四年，结婚五年，九年的时间都不能叫她认清楚一个人，究竟是谁的可悲？ 她到今天见到这张脸还会窒息，她自信满满的爱情就被他一击而碎，一个不到二十的女大学生，选了几堂他的课，就让他们的九年成了笑话。 还在今天这个时候，在顾家所有人的面前。 “好啊，走，咱们这就走，离婚吗不是？好，我们这就去离婚，最好把你那三儿带上，我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走啊，你倒是走啊……”顾涟漪，一个如玫瑰刺的女人，哭了。 颤抖的肩膀让沈朔愣住了。 “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吗？！”顾老爷子出面了，看着这副场景皱着深眉，气势逼人，大声喝道。 “你们都给我过来！”顾老爷子背过手进了书房。 顾涟漪抹了下眼角的泪，她今天可真够不中用的。 “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顾涟漪转过红红的眼对着沈朔，咬着牙，这一年来，到今天为止，她的眼泪算是流干了。 沈朔略滞了一刻，跟着她进了老爷子的书房。 在此期间顾家上下一片安静，谁也没见过老爷子发过像今天这么大的火，就算是当初顾行天执意娶苏卿雅时也没有此刻的火气大。 待到顾涟漪从爷爷的书房里出来，苏卿雅忙走上前去，一脸担心，顾涟漪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沈朔临走之前看了顾涟漪一眼，到底最后也没说一句再见。 “行天，爷爷也叫你去一下。”顾行磊，顾行天的哥哥看了一眼苏卿雅转眼对顾行天说道。 顾行天蹙着眉，不用想也知道和苏卿雅有关了。 “爷爷。”顾行天进了书房，转手关上了门，然后站得笔直。 顾老爷子略微颔首，依旧皱着眉，很长时间的沉寂后，“你别以为你在外面惹的事我不知道。”顾老爷子直接厉声道。 “把外面的女人处理干净了。”顾老爷子道，他知道顾行天是分得轻重的人，可是他不能让他身上出现任何污点。 顾行天也没有多余表情，“我知道了。” 甚至没有任何感情的流露。 顾老爷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那是一个什么女人他自然分得清楚，到底还是自己最中意的孙子，说来也都怨自己，如果当初…… 顾老爷子叹了声气，他如今已没有多余精力了，“既然是你当初选择的是小雅，你就好好珍惜她吧，她在这世上的至亲不就只有你而已吗？” 顾行天深锁的眉峰更深，却不再应话了。 【017】你当你自己是什么？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7】你当你自己是什么？ 顾涟漪嘴上一直都说没事，但是还是让人放心不下，好在顾老爷子留下她在家里，苏卿雅也因为收拾得太晚留在了顾家正好安慰顾涟漪，不过苏卿雅显然多虑了，顾涟漪真的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样和苏卿雅开着玩笑。 苏卿雅关上了顾涟漪的房门后转身进了顾家安排的卧室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顾行天倚靠地躺在床上，神色如常地正着眼于手上的一份资料，苏卿雅莫名感到尴尬，本来他们之间就不曾有过什么亲密，陌生得一直如平行线一样彼此存在着。 冲了澡，苏卿雅换上了准备好的睡衣，低着头，像个慢吞吞泥鳅的直接钻进被子的一角，背过身，蜷缩着，整个过程屏着呼吸都不敢抬眼看一眼顾行天。 顾行天则看着她的小身子躲在一角，一副不敢惊动一下的样子，还有些湿润的头发被她放到前面，刚好玉白的脖颈尽收眼底，她还是习惯的婴儿睡，抱着膝盖，据说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人的睡姿，浅浅的呼吸中她一起一伏，到最后顾行天几乎很难再将注意力放到白纸黑字的资料上。 刚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的相处，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苏卿雅即便是身体有点残疾但是姣好的曲线，出水芙蓉的脸庞，也算得上诱人，偏偏又因为她的娇小瘦弱又格外来得强烈。 顾行天几乎有些恼地放下手上的材料，伸手掐着眉心。 可恶，他明明该对她深恶痛绝的！ 苏卿雅一直也没睡不着，见他那边放下了工作，正要伸手关掉角柜上的夜灯，她本来就是有一点亮光就睡不着的人，哪知刚伸出手和另一只大手触碰到了，苏卿雅忙惊慌错乱地撤了回来，顾行天被她的样子弄得懊恼了，因为苏卿雅确实是很明显地抵触着他。 这一点，不会错，她以前也是这个样子。 “对……对不起……”苏卿雅感觉得到他的怒气，她小声畏惧地道。 顾行天哼了一声，冷然地也背过身，耳旁又回想起爷爷的话，叫他好好对她，可他却想不出对她好会是什么样。 同床异梦大概正是他们现在这幅模样。 不算明亮的夜灯下，苏卿雅可以感觉出属于他的气息，她知道他没有睡。 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他温暖的怀抱，虽然仅仅是一瞬间，还是让她如此怀念。 不管从前怎样，如今到以后他会是她的相伴。 “行天……”苏卿雅有些胆怯的声音忽而响起。 苏卿雅鼓足了勇气对着顾行天，“不管你在外面做过什么，我都可以……不介意的，我只想和你有个新的开始，好不好？” 她真的只想和他好好拥有现在。 顾行天莫名挑起眉梢。 不介意？什么叫她不介意？ 她的意思是即使他在外面早已经有了女人，她也能全然不介意吗？ “你当你自己是什么？”顾行天隐含着怒意道。 【018】我习惯了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8】我习惯了 “你当你自己是什么？”顾行天隐含着怒意道。 苏卿雅疑惑地看着他，不懂他要说什么。 “你还真当自己是顾太太了？我告诉你，苏卿雅，如果不是因为你姐姐，我根本就不会看你一眼，你要是觉得委屈受不了，你大可以滚出顾家！”顾行天怒道，甚至早就忘了之前所有的叮嘱。 苏卿雅嘴角颤抖，她从始至终算什么，在他那里算什么？ 她不是一早就知道吗？ 他不过是为了对姐姐负责才会娶她。 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还是说，你是不是以为结了婚我就会爱上你？”顾行天扬起眉，带着不屑的笑容。 “没有！我从没这么觉得过！”苏卿雅几乎马上就摇着头，她知道他的心始终都放在姐姐的身上，因为爱着姐姐他才会娶她，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他的心里只能有姐姐一个人。 所以，她要的一直以来都是喜欢而已，一点点喜欢就够了。 那满是晶光的眼让顾行天蹙起眉，不过她马上垂下眼，不敢影响他分毫。 “希望你保持这份自知之明。”冷然的话，他没有任何表情。 *** 第二天早上，在和顾老爷子道别后苏卿雅才知道顾涟漪天不亮的时候就离开了，顾老爷子的意思也明了，既然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要离婚就别瞎耽误功夫，只是沈朔必须要净身出户，这其实是顾老爷子网开一面了，但是苏卿雅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涟漪姐恳求的。 出了顾宅，顾行天开着车出来带着不耐冲着苏卿雅命令的口吻道，“不是回家吗？上车。” “不用了，我走到前面就能做公交车了。”在顾行天的眼里苏卿雅这完全是不知死活，她直直地朝前走惹怒了他。 苏卿雅只是不想因为打搅他。 “你是嫌你自己不够丢人吗？就你这种样子！”顾行天却从车里下来，一把拽住了她，不屑地上下看着她。 她能走到哪去？她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苏卿雅瞅着他，嗓子里压了块石头似的吐了一句，“我习惯了。” 【019】到底还是痛了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19】到底还是痛了 顾行天微怔一下，随即又大吼，“别让我废话！快点给我上车！”强硬的声音周围警务员的侧目。 他只是不懂她忽然这么轴做什么。 碍于周围人的目光，苏卿雅最后还是妥协了，逼仄的空间里空气异常沉重，她感觉到此刻在他面前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好像生平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乏了。 “这是……”苏卿雅忽然注意到昨晚顾行天看的资料正在车前，蓦然，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竟然是顾明义贪污案件的卷宗！ 顾明义正是顾行天的父亲，当时这起案件的影响很大，家族里很多人都受到了牵连，顾行磊、顾行天兄弟也受到了波及，顾行天甚至在在当年一年中不允许行驶检察官职能。 “你不是最清楚吗？”顾行天从她手上抽回卷宗，当年也正是苏卿雅作为重要证人直接将他身为市长的父亲顾明义送进了监狱，顾明义在狱中都没有等到最终判决就自杀了，得知消息的顾母随之心脏病猝发而死。 “你想要做什么？”苏卿雅紧张地看着他。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作伪证的时候可没见你害怕！”顾行天冷然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做伪证，我只是……只是说出了事实！”说到最后一句话，苏卿雅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 “事实？你知道什么是事实吗？事实就是你直接杀死了两条人命！”顾行天忽而一笑，“不，或许更多！”目光慎人不已。 苏卿雅颤巍巍地看着他，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他不会给她一个开始，他只想送她到地狱。 “你真的有那么可怜吗？至少你现在还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可是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呢？！”顾行天大吼。 “你，你别说了……”苏卿雅的声音战栗不已，顾行天不会懂，他的话让苏卿雅陷入了那段最痛苦的记忆中。 顾行天看着她畏惧害怕的模样只是一笑，“原来你也会害怕……” “我以为你会很享受呢。”他忽而靠近，虽然是笑却森然不已。 一角中的苏卿雅咬着嘴角终究受不住了，“我求求你别说了，求求你了，行吗？！” 她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凄凉不已。 顾行天却没有半点成就感。 甚至可以说，这不是他想见到的。 顾行天皱着眉，只是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起，他不得不靠边停下了车，苏卿雅趁着这个当竟直接推门下了车，这或许是她唯一的一点力气。 该死的，顾行天看着苏卿雅的背影，‘云初落’三个字依旧闪烁，他紧紧攥住拳头。 顾行天最终打转车头，与苏卿雅背道而驰。 苏卿雅驻足了一刻，那三个字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捂住的心口，到底还是痛了。 她终于知道，她所有的努力最终什么都不会换到。 【020】真的……两年都……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0】真的……两年都…… 苏卿雅站在‘楚天律师事务所’的大楼前踌躇了很久，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她和顾行天从一开始便是无法挽回的处境，他们如冰火无法共融，如果继续下去是痛苦的话，她或许该学涟漪姐快刀斩乱麻。 “小姐，您单方面提出离婚不是不可以，但是您也要提供一些理由作为感情破裂的依旧啊，比如您先生出轨、犯罪、生理缺陷等等，这样您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然就是你们夫妻俩直接商量好了，这样也省事了，根本就不用上法庭，吃个散伙饭喝两瓶啤酒就能搞定了，连律师费都剩下了！”楚天律师行的律师楚修对着前来咨询的苏卿雅什么好气地道，离婚案他见得多了，可从没见过诉讼词全是夸耀自己的丈夫的，楚修甚至怀疑苏卿雅是不是耍他玩的。 苏卿雅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律师，声音有些怯懦，“可是我不想给他造成负面的影响。” 楚修嘴角抽了一下，“您都想离婚了，您还想给对方留点正面影响是吗？” “我知道我是我要求太过分了，可是他是检察官，我想能低调些最好。”苏卿雅小声地道。 “检察官啊……”楚修瞧着唯唯诺诺的苏卿雅重复一遍她的话，一手又拿过她之前放在桌子上的诉讼词，另一手端过一杯咖啡，骤然，他瞪大了眼。 “噗――”一口咖啡没喝进去全被喷了出来。 “楚律师，您没事吧？”苏卿雅连忙拿过桌上的纸巾道。 “我怎么可能没事？！”楚修大叫，完全没有半点形象可言了。 他有没有看错！顾行天！这居然是顾行天的老婆！ “对了，您刚才说需要提供一些理由，那么，”苏卿雅面色有些为难地张口，吐了一口气，“那么，如果两年没有夫妻生活，可以算吗？” 楚修一滞，看着苏卿雅垂下的脸一点一点变红。 楚修象征似的又给苏卿雅一些建议，又推荐了几位行里的这类案子的专门律师，然后还亲自将她送了出去，见她腿脚不便还叫人让出一条道。 “顾……太太？”楚修在身后忽然冲着已经走出一段的苏卿雅道。 “嗯？”苏卿雅顿了一刻，有些茫然地转过身。 楚修咽了一口气，伸出两个手指头，“真的……两年都……” 苏卿雅脸颊泛红垂着头转回了身。 【021】忘了开火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1】忘了开火 “她上你这真是这么说的？”顾行天因为楚修的一通电话赶到了‘楚天’，楚修把下午苏卿雅来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然后捂着肚子就开始在沙发上打滚。 “哈哈，可不是吗？那小脸红的噢，我的顾大检察官，其实您那方面是不是给他人造成困扰了？”楚修顶着一张灿然的脸凑近冰冷的顾行天，“比如说，没有实际操控能力……” 黑脸的顾行天斜眼看着他，“你这律师所是不是不想开了？” 只这一句，楚修就老实了，谁让顾行天是这家律师行的幕后老板呢？ “玩笑呢，干嘛当真啊？”楚修心里发颤，早知道就不惹这家伙了。 顾行天挑眉，“你见过我开玩笑？” 苏卿雅从外面拎着菜到家门前如往日一样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脱下外套放到衣架上，到厨房打开冰箱放好蔬菜，随便瞧了一眼客厅的钟表，已经快八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晚饭都省了。 以前她还会幻想顾行天有一天会回来，她和他安静地吃着她亲手做的晚餐，可是如果他们离婚了，他们就更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了，这个属于她的家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你是真的有这么自觉还是故意的？”顾行天坐在客厅里看着她从自己跟前一步一步移到厨房里，眼睛都不带抬一下，悄声地将自己忽略，最后还是他走到了她面前。 顾行天端着手臂倚靠在对他来说低矮的门框边，目光森然地对着她，不自觉地就皱起眉。 苏卿雅完全愣住了，看着顾行天就好像在看另一个人。 他怎么会回来？ “我，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马上准备晚饭。”苏卿雅有些紧张地转过身然后又两手不知道放哪慌乱之下打开了上下的柜子，仓惶得咬着嘴角，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此刻她完全忘了之前想要离婚的事情。 嘈杂了许久，顾行天自身后伸出长手绕过她的腰间自然不过地打开了阀门，蓝色的火焰缓缓燃烧，他们一前一后，姿势有些暧昧。 “忘了开火。”他的声音气定神闲，却穿入了骨髓。 【022】这是你欠我们的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2】这是你欠我们的 苏卿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了顾行天，等再抬起眼的时候，他的眉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幸好最后她扯出了半个生硬的笑来，“你先到外面坐一下吧，一会就好。”这一次转身，系上了围裙，有条不紊，顾行天也不知怎地竟有一刻失了神。 也许，他们可以平和相处，只是一瞬间的感触却叫顾行天失了神。 盛好的碗碟，苏卿雅有些僵硬地放到顾行天餐桌跟前，本来死气沉沉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个人来倒叫人觉得不自在了。 “听说你要跟我离婚？”顾行天没有温度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苏卿雅猛然抬眼向着他，那轻蔑的目光里似有似无地正瞟着她。 说实话，顾行天确实没有想到苏卿雅会有这么胆大。 “你怎么会知……”苏卿雅止住了嘴，下一刻便垂下了眼，她怎么忘了顾行天是什么人。 “这么说是真的了？”顾行天靠近，目光好像要在她的脸上留上什么一样。 苏卿雅抿着嘴角，手心不觉冒出冷汗。 “夫妻生活？哼！”顾行天嘲弄的口气道，苏卿雅低头咬着唇角。 “你倒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顾行天对着她低下的眼，鄙夷的口吻。 “这不过是我的权利而已！”似乎是被顾行天的话给逼急了，苏卿雅抬眼道，而话才说完，苏卿雅就后悔了，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顾行天略滞了一下，忽而凑近苏卿雅，“你要是想要这种权利，我也可以给你。” “你想吗？”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 苏卿雅连忙慌乱地避开了，小脸也跟着红了。 咬着嘴角憋了很久，抬眼对着顾行天，“你，你不吃晚饭了吗？” “不想吃了。”顾行天道。 “那，那我去收拾。”苏卿雅马上站起了身，面对顾行天永远都是一项艰难的工程。 而转过身，顾行天在身后不高不低的声音道，“离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苏卿雅转眼。 顾行天对着她，冷声道，“这是你欠我们的。” 苏卿雅端着盘子的手冰凉了一片。 是他和姐姐。 她永远都欠他们的。 苏卿雅算是明白了，他只是想让她拿婚姻偿罪。 【023】小雅，你想不想出来做事？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3】小雅，你想不想出来做事？ ‘栀兰’，一家凌立于闹市街边一角的花店，店面已经有些年头，装潢老旧，门口的铃铛响起，苏卿雅这次总算穿了件抵寒的呢子大衣，“涟漪姐。”苏卿雅尽量扯出一个微笑。 顾涟漪见到苏卿雅自然欣喜，可是眼下她好像很忙，“小张把剩下的花就先放这吧，扔了有点浪费，还有把那边的东西还得整理一下……” 苏卿雅看到小店里整理的一大包小包愣了一下，从顾涟漪和沈朔正式结束婚姻关系后，她总说来看看却都被顾涟漪笑着搪塞过去，今天终于来了趟花店却看到一副要搬走的场景。 “地儿太乱，你随便找个东西坐下吧。”顾涟漪笑着对苏卿雅道，然后转身又和一个搬运公司交谈着。 “涟漪姐，你要干什么啊？”终于忙完清净后，苏卿雅疑惑地看着顾涟漪。 顾涟漪一笑，“没什么，不想干了，本来这就是我的避难所，现在没难了，也就不需要这个地方了。” 虽然那是笑，但是在苏卿雅看来却有些心痛，她从前是明艳如火的女人却因为一个男人素净如水，这种改变真的让人心疼不已。 “傻丫头别这么看我，我会重新开始的，我身材也不差，长相也过得去，害怕找不到一个男人吗？”顾涟漪伸手握住了苏卿雅的手，她确实恳求了爷爷放过沈朔，当时沈朔愣了很久，她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给这个男人的同情而已，她告诉她自己，错过了我，你就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我只是想过这样的生活，不需要浓妆，不需要风衣，不需要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我顾涟漪从今以后不会为了任何男人而活，但是我要的男人必须得要为我而活，三十岁了，想做自己了，会不会有点晚？”顾涟漪轻笑着说，她的眼里真的如水一般，好像把什么都看透了。 原来那笑只是淡然。 苏卿雅摇着头，只要想做就永远不会迟。 想着自己，却好像永远都蜗居在背负的壳里。 “小雅，你想不想出来做事？”顾涟漪忽然开口道。 【024】只是嘴上说说？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4】只是嘴上说说？ “小雅，你想不想出来做事？”顾涟漪忽然开口道。 “我吗？”苏卿雅指着自己。 她以前也想过有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但是嫁给顾行天后她就很难做自己了。 “当然是你了，你看这个店怎么样？如果你想来做，我去给你找东家，也许盘下的价钱还会便宜，总之钱不是问题，实在不行还有我呢，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顾涟漪看着苏卿雅道，脸上带着期待的。 苏卿雅环视着这个古朴的小店，被她一直掩埋的热情好像复苏了。 “你想开花店？”孟狄给苏卿雅做了例行检查后，听到苏卿雅的想法后也有些讶异。 苏卿雅从病床上坐起身，抿了下嘴角，“嗯，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看到苏卿雅低下眼，孟狄淡笑了一下，“你不要总这样想，你得想，你不行，谁行？” 听见孟狄的话苏卿雅好像一下有了精神，“我真的可以吗？” 她惊喜的眼里满是天真，只是因为他简单的一句话。 孟狄点点头，认真地道：“东区本来就属于商业街区，临近的公司、住宅也不少，花店也不需要过多精力，随便打理一下应该不成问题。” “再说，我也可以帮你介绍，来医院看病人少不了花蓝的，到时候一定让你赚得盆满锅满！”孟狄说着也笑了开来。 “那实在太谢谢你了，孟医生。”苏卿雅欣喜地道。 “只是嘴上说说？”孟狄边开着单子边随口道。 苏卿雅认真地想了一下，“那我晚上请你吃饭。” 孟狄手上的笔尖停顿了一刻，他本可以说句只是玩笑，却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扬起温和的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025】顾检，您没事吧？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5】顾检，您没事吧？ 御园，一家以内府菜闻名的饭庄，坐落于玉泉山脚下，满清时曾是王府别院，现正值秋高气爽枫叶如火，放眼望去是数不尽的美景。 苏卿雅坐在‘桃源’雅间里有些战战兢兢，她没有想到孟狄会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古朴印花的菜单上面价格令人乍舌，看了一眼自己发旧的钱包，苏卿雅有些尴尬，抬眼正好看到孟狄的眼。 “孟医生，我们，我们可以换一家吗？”苏卿雅踟蹰了很久后小声地对着孟狄道，脸上为难不已，是她说要请客结果却又囊中羞涩，这种事要让她怎么说出口。 “这可不行。”孟狄直接道，脸上还带着认真的味道。 “可是我，我……”看着专注点菜的孟狄，苏卿雅蹙着眉角不知如何是好。 孟狄抬起眉眼，瞧见她顿时无错紧张的一张小脸，不知为什么，有点庆幸，幸好对面而坐的是自己。 “这顿算我请，”受不住苏卿雅的目光，孟狄转而淡笑地说道，“等你真的赚了大钱再还给我。” 他说的‘还’也无非是给她一个台阶，苏卿雅却格外认真地点了头，“那我，那我一定会还给你。” “好，我记住了。”面对她认真的眸子，孟狄笑言。 “顾检？”顾行天身边的人看着有些失神的他叫了一声。 虽然隔着一个屏风，顾行天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但是那个轮廓明明是苏卿雅，她怎么会在御园，还有对面的男人也有些面熟。 “顾检，您没事吧？”旁人又唤了一句。 “哦，不好意思，”顾行天第二次才缓过了神，感觉到自己失态，伸手做了一个请，“咱们先进里面谈谈吧……”对着‘桃源’对面的‘云水’雅间。 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属于苏卿雅的笑。 莫名地，顾行天攥紧了拳头。 【026】我只是觉得……我可以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6】我只是觉得……我可以 孟狄绅士地在晚餐后开车送苏卿雅回了家，苏卿雅礼貌客气不已，临下车前还再三道谢，她或许不知，她这样的客气倒显得生疏，不过孟狄倒好像了然了，她只是不习惯关心。 “天气冷，赶快回去吧，千万别再感冒了。”孟狄送她到小区的楼门底下。 “嗯，那孟医生您也慢走。”苏卿雅略微点了头。 一直看着苏卿雅进了楼里，孟狄才转过身，这情景就像大学时送女朋友回宿舍似的，孟狄不觉发笑，可是脑海里却不住地晃过苏卿雅的那张笑脸，孟狄有一刻怔住了，随即摆了下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些。 苏卿雅回到家里，供暖已经修好，总算感觉有些人气，刚脱下了外套围巾，转过身就被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顾行天凌立于前，高大的身躯下，苏卿雅连退了几步，用了一些力气才稳住了身子。 顾行天睨了她一眼，蹙着眉，她用得着在他面前露出这幅担惊受怕的模样吗？ 苏卿雅抿着嘴，她哪里料到他会在家里。 “刚刚表姐来了电话。”寂静很久，顾行天看了一眼苏卿雅，没有表情地道了一句。 顾涟漪在此之前确实给顾行天打了电话，说什么要转手花店给苏卿雅，但这明明不是他此刻想要说的，刚刚她从那个医生车里下来的一幕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苏卿雅感觉得到顾行天的脸色不善，想了一下，即便两个人貌合神离但是到底是夫妻，“我准备接手涟漪姐的花店。”苏卿雅虽然很想理直气壮一些，但是还是显有些胆怯，尤其是看到顾行天冰寒的脸。 顾行天斜了她一眼，冷笑，“所以你现在算是正式通知我？” “我，我只是觉得……我可以。”苏卿雅咬着嘴角，握住拳头像是在据理力争。 看着她昂起的小下巴，顾行天歪着头，倏地，扼住了她的下颚，她忽如而来的自信是因为那个男人吗？可惜…… “就凭你，一个连走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摔在地上的――残疾人？”他的声音恣意地在苏卿雅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 他必须得要她好好认清楚自己。 【027】你最好别给我惹事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7】你最好别给我惹事 苏卿雅怔然对着他，她爱了多年的男人用最残忍的话伤害着她，咬着下唇痛得几乎麻木都感觉不到，“我想要去做。” 顾行天挑着眉，他真的不喜欢她此刻的执拗，但是她的目光和通红的嘴角还是让他先松了手。 “但是你哪来的钱？”顾行天随后问道，想要盘下闹市的店面需要的钱数目也不在少数，但是顾涟漪的电话里却说她能独立承担。 苏卿雅垂着睫羽，“我父亲的钱。”小声地道。 “哈，”顾行天笑出了声，“死人钱啊。” 苏卿雅的身子明显一滞，但是她不想再多说，他对她的误解又岂会是朝夕就能化解的，面对顾行天，她真的有些累了，垂着眼，苏卿雅想要越过他。 “死人的钱你就用得心安？”顾行天对着她的背影依旧不依不饶。 苏卿雅驻了一刻，转眼对着顾行天，“和你没有关系！”大声道。 顾行天也急了，“和我没有关系，那你想和谁有关系？” 伸手扼住了苏卿雅细细的手腕。 “我看你想离婚是假，没人满足是真吧？”一个用力，苏卿雅整个身子都被压在了沙发上，属于顾行天的男性气息正在一点点被点燃。 还有他对她的不屑。 “你松开我！”苏卿雅挣扎着，禁锢的双手不住地抵触他。 “听听，现在都知道反抗了？”顾行天嘴角带着邪虐的笑，好像在欣赏着一出闹剧一般。 慢慢地，苏卿雅却静止了，甚至连眼都合上了。 她从没有这样对他失望过。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就算我害死了你的父母，可是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啊……”苏卿雅咬着嘴角，她也在一朝夕之间没了家，没了父母，甚至…… 苏卿雅颤抖的睫羽下流露着晶莹，她本就瘦弱的身子在他身下止不住地颤抖着，一瞬间，顾行天起了身，转眼对着不堪重负的她有些烦躁了。 “你最好别给我惹事。”顾行天冷声道，说完便甩门而出。 【028】送给我母亲的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8】送给我母亲的 因为花店的缘故，苏卿雅的生活比从前充实了很多，有时候忙碌能忘记很多人、很多事，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卖力地经营着‘栀兰’。 “新到的花就放到那边吧，辛苦了。”苏卿雅此刻站在店门前和送花的工人礼貌地道。 店里的店员还是从前顾涟漪时雇佣的两个大学生，他们也很喜欢这位新的店主，有时候甚至觉得苏卿雅平易近人得都不像是生意人。 结了账，苏卿雅又亲自核对了一遍，到一半的时候，店员有点看不过去了，因为苏卿雅确实很不方便，于是便过去帮忙一起核对。 “苏姐，以后这种小事我们来就好了。”其中的一个店员对苏卿雅笑着说道。 “嗯，好。”苏卿雅也笑着应声，抬眼时却看到进来一个熟人。 “孟医生。”苏卿雅对着孟狄道，脸上洋溢着笑。 孟狄一如既往温文尔雅地颔首，随即开口问了句，“生意还好吗？” “嗯，挺好的，这还要多谢你。”孟狄确实说到做到，期间不少病人家属来苏卿雅的店里选花束。 孟狄摇摇头，“我是有私心的，你不用谢我。” “嗯？”苏卿雅一时没转过弯。 “等着你那顿大餐啊。”孟狄爽朗一笑。 苏卿雅恍然，“一定，一定。” “对了，给我也包束花吧。”孟狄看了一眼四周，忽然开口道。 苏卿雅愣了一下，孟狄马上又说，“送给我母亲的。”生怕她会误会什么似的。 “哦，那就白色康乃馨吧。”苏卿雅没有多想，只是看到新到的花还很新鲜便说道。 苏卿雅叫人拿过了包装纸和丝带，她才刚刚学会不免动作上有些笨拙，期间甚至还重新了几次，孟狄只是看着她，不光是她的手还有她低下的眼，头发还是稀松地绑在脑后，却不知为何显得生机勃勃。 终于完工后，苏卿雅欣喜不已，“弄好了。”举着那束白色的康乃馨递给孟狄。 孟狄接过，目光仍旧放到她流光溢彩的脸上，就像中了什么毒一样无法逃开了。 “孟医生？”苏卿雅疑惑。 【029】好久不见，顾太太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29】好久不见，顾太太 “孟医生？”苏卿雅疑惑。 孟狄才放映过来，看了下她完工的大作，笑着道，“还不错！” 苏卿雅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孟狄的表情忽然沉了下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膝内侧手术？”苏卿雅听到这几个字瞪大了眼睛。 “嗯，现在国外有个专门的项目针对你这样的病症，我正好参与了之前的研究，现在各方面已经逐渐成熟了，很多永久性病患经过手术都得到了康复，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尝试。”孟狄诚恳地道。 “会有危险吗？”苏卿雅有些紧张，毕竟她的腿在最初到医院时就被院方下了不可完全复原的定论。 “我只能说任何手术都会有危险，但是尝试总比不尝试要好，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 孟狄的话不自觉让苏卿雅想到顾行天那日难听的话。 顾行天说的没错，她现在就是一个残疾人。 尝试？她可以尝试吗？ “还有，我看过你之前的病例，当时检查是受到严重的外力的撞击造成的，而且是人为因素，我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吧。”孟狄深锁着眉。 她腿上的伤如果真是人为造成的，又是谁这么残忍？ 难道是她的丈夫吗？ “手术的事情我会考虑的，其他的，孟医生就不要多管了。”苏卿雅像是急着躲避着什么似的道，目光躲闪着。 孟狄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要太耽误时间。” 最后道了一句，离开了花店。 苏卿雅在孟狄走后，很长时间里陷入在那场可怕的梦境里，一直到门口的铃声再次响起，也怪了，每天这个时候根本没什么客人。 苏卿雅强打着精神，抬起眼。 “欢迎光临……”店员在打着招呼，可是来的这位客人却径直向着苏卿雅走去。 “好久不见，顾太太。”云初落笑意盎然地对着苏卿雅。 【030】这咖啡对胎儿不好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0】这咖啡对胎儿不好 苏卿雅蹙着眉梢，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 附近的一家下午茶餐厅。 “需要喝些什么？”云初落随手看着菜单询问着苏卿雅，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之前顾行天所说过的一家花店，说是苏卿雅有时候会去找他的表姐，这算是她唯一的一点生活乐趣了，那还是顾行天仅有的一次提及苏卿雅，只是没想转眼到现在她竟然接手了这家店。 “不用了。”苏卿雅始终锁着眉。 云初落递还给菜单给身旁的服务员，笑言，“麻烦拿两杯咖啡。” 转眼对着苏卿雅，傲然地抬起下巴，“顾检总是在工作的时候喜欢喝咖啡，所以我一般都在家里准备很多。” 她的脸上全是女主人自居的神态。 “是吗？”苏卿雅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似乎她说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想您应该知道我和顾检的关系。”云初落端起手臂，挺起了腰身。 她真是一点都不像个三儿，反倒是正主儿一般。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云初落脸上带着自信地笑。 两年？苏卿雅垂了下眼，扯着嘴角，原来从她开始结婚时，他们便在一起了啊。 苏卿雅抬起眼，“那恭喜你。” “恭，恭喜？”云初落显然没料到苏卿雅来这样的一句话，有些讶然地瞪大眼，明明是个软弱的女人却莫名叫她无从下手了，云初落轻咳了一声，“顾太，我也不想多绕弯子，您应该是好说话的人，我希望您不要缠着他，如果您觉得靠着可怜就能得到男人的同情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从没这么这么想过。”苏卿雅皱起了眉。 “最好如此，我还是希望能跟您和平相处，他需要我这样的女人，这是你做不到的。”云初落直截了当地说道。 只是这些话，苏卿雅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她这样说…… “我觉得你误会了，我从没有缠着他”苏卿雅正视着云初落，“这几天他也从没有回家过，他没有去找你也许仅仅是不想见到你。” 苏卿雅不急不缓的语调让云初落愣住了，云初落当时就有一种想法，这个女人或许根本就不是软弱怯懦的性子。 苏卿雅打开自己破旧的钱包，随即抻出了两张纸币放到了桌角上，“还有，这是咖啡钱，算我请你的。” 说完，苏卿雅就微微点了下头，站起了身，全然不顾已经愕然的云初落。 她的背影着实让人不痛快。 “那我谢谢了，”云初落也站起了身，“不过，这咖啡对胎儿不好。” 云初落伸手放在自己的腹上，苏卿雅停住了脚，云初落淡然一笑，越过她的时候，“再见了，顾太太。”轻声道了一句。 【031】恭喜你，就要做爸爸了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1】恭喜你，就要做爸爸了 苏卿雅的手有些颤抖，一瞬间感觉掉进了万丈深渊之中，原来一句话就能让人粉碎。 开门的声音响起，顾行天一下从躺椅上站起，将近凌晨苏卿雅才回到家里，如若无人地寸步朝前，她已经疲惫得连睁眼都是负担，所以更没有用正眼看到顾行天。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顾行天瞧了一眼时钟，皱紧了眉。 苏卿雅眼睛早已干涩，听到他的声音时忽然觉得离自己很远，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可笑。 顾行天对她默然的态度有些恼，似乎她根本就不放自己在她的眼里，“我还没有吃饭。”顾行天冷声道。 “我有点累了。”苏卿雅依旧没有看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早就告诉你不要开什么花店……”现在都十二点了，她到底有没有脑子，顾行天气愤之余上前一把拽住了她。 苏卿雅怔然地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很长，上面有她最熟悉的青色脉络，即使是闭上眼她都能描绘出它们的样子。 可是这一刻，她却很想要逃离这双手。 “你走开！”苏卿雅大声地叫，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已。 她何曾在他面前如此大声地讲过话？ “你怎么了？”顾行天松开了她的手，这才发现她干涩的眼里有些发红，好像哭过一样。 苏卿雅嘴角有些颤抖，“我想睡一下。” 那执拗的背兀自坚持着，顾行天顿时恼火了，“苏卿雅，你给我站住。” 她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你到底怎么回事？”顾行天厉声道。 不可否认，她的漠视让他一阵烦躁。 苏卿雅止住了脚步，涩然地扯了下嘴角，蓦然间转眼对着他，她以为的顾行天一直钟爱着姐姐，那份钟爱苏卿雅从不奢求，可是如今…… “这就是你对我姐姐的爱吗？”苏卿雅抿着嘴角看着顾行天，“原来也没有多高尚！”她握紧的拳眼。 那种表情是顾行天从没有见过的。 一个软懦的女人澄莹的目光就像在控诉。 “你在说什么呢？！”顾行天蹙着眉，在这种目光之下，让他很不自在。 “你的助理今天来找我了，恭喜你，就要做爸爸了。”苏卿雅笑得悲伤，语声带着哽咽，现在是不是到了她可以安静离开的时候了？ 【032】你在说什么笑话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2】你在说什么笑话 云初落吗？ 顾行天一下蹙紧的眉峰更深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胆大，“她亲口跟你说的？” 苏卿雅抿着嘴角，没有置喙，这重要吗？ 她侧眼看着别处，好像一眼都不屑看自己，顾行天有些怒，“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摆出这幅脸？”一把挟起她的下颚。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没有承认过她的存在，她又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大喝。 而且她还开始不知死活了。 “还有，卿梦，是你可以随便乱说的吗？”顾行天的语调不高，但是足以让苏卿雅浑身战栗，他最清楚什么能让她无地自容。 看着苏卿雅有些轻微颤抖的双肩，顾行天冷哼一声，“所以别给我自以为是，看清楚你自己，好好看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你，卿梦也不会到现在都下落不明！”顾行天泄怒一般扯开了她。 一直到顾行天终于离开后很久后，苏卿雅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中，她知道是她夺走了姐姐的幸福，每当想到不知身处何地的姐姐受着怎样的折磨时她都会悔恨当初，可是一切都不能从头，就如同她无法回到最初，如果十七岁没有遇到顾行天，那该有多好，如果没有贪恋他的温柔，该有多好…… *** “行天，你来了？”云初落打开门看到顾行天的身影时一下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啊――你干――”可是下一刻，顾行天就扼住了她的脖颈，几乎要将她折断，云初落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谁让你在她面前乱说话的！”顾行天怒喝着，忿怒的眸光仿佛带着火焰。 “不是，我……”云初落艰难地张口，合上着眼，动弹不了半分，他甚至都不给她任何祈求的机会。 “怀孕？只怕不是我的种吧！”顾行天冷漠的目光对着一点点失去力气的云初落。 他以为她足够聪明，没想到她也不过是个愚蠢的女人。 顾行天重拾理智的时候终于松开了手，云初落依着墙大口呼吸着气，此时的顾行天真的如撒旦莅临，云初落从没有想象过这样的他。 “行天，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有你……”云初落拽着顾行天的袖口，悲戚地抿着嘴角，可怜的模样好像能让所有人动容。 “你在说什么笑话？”只是这所有人里并不包括顾行天，他冷眼旁观，她骨子里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最清楚不过，同样，他也从不相信单凭她能够得到院里为数不多的提干名额。 【033】这就是一场生意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3】这就是一场生意 “行天，我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有你……”云初落拽着顾行天的袖口，悲戚地抿着嘴角，可怜的模样好像能让所有人动容。 “你在说什么笑话？”只是这所有人里并不包括顾行天，他冷眼旁观，她骨子里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最清楚不过，同样，他也从不相信单凭她能够得到院里为数不多的提干名额。 “我不会阻碍你往上爬，但是你也要给我知道分寸。”顾行天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眼里已无半点情分，鹰隼的目光看着云初落的如见小丑的马戏一般。 曾给予过自己的温柔的他去哪了？ 云初落摇着头，上前扼住顾行天的裤脚，“行天，我求求你，别这么对我，我真的只爱你，我发誓……”她的声音极悲戚，眼里也尽是晶莹。 “你认为你的誓言对我来说很重要？”顾行天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抬脚从云初落的视线里，一点点消失，冷然阴郁的背影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 云初落知道，顾行天如果若是就这么走了，他便不再会属于她，不，或者他从未属于过她，她咬着嘴角，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甚至理了一下头发让自己不再狼狈。 “等一下――”云初落冲着那背影握紧的拳。 她从不会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稍稍昂起了下颚，云初落井然地道，“至少我陪了你两年。” 两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并不短，尤其对一个已过韶光之年的女人来说。 而现在这或许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不能丧失任何可以向上爬的机会。 顾行天转眼看着他，颇有一丝深意，聪明的女人会懂得什么时机把握自己更懂什么时机放弃自己，知道自己身价并会审时度势的女人，其实他是欣赏的。 “这个我都自然知道。”顾行天甚至斜挂着一抹笑意，经久不变的脸上因为这样的笑温暖片刻，他对云初落即便没有感情也有欣赏。 这就是一场生意，你取我得，然后互不相欠。 【034】洗把脸再给我出去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4】洗把脸再给我出去 景园小区外的墙皮很多都已经脱落，十一层仍旧点着一丝亮光，苏卿雅不管怎样都会留下一盏灯给顾行天。此时顾行天坐在车里看着车内的电子时钟显示器一下下地闪烁，他始终没有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家。 入秋的夜极冷，顾行天却偏偏开了天窗，他很少喝酒但是却烟不离手，也只有在烟气缭绕中他才能享受片刻的宁静，许是这微热的烟头不禁然回忆起了早就发旧的过去。 顾行天与苏卿梦整整相恋了四年，他们之间从没有轰轰烈烈，苏父在顾行天父亲手底下工作，苏卿梦又是顾行天法大的师妹，他们在一起自然是水到渠成，牵手、拥抱、亲吻，顾行天以为这便是他的终生。 到现在顾行天都能记得法大的回民餐厅里有特色的牛肉饼，学校礼堂放映的日本电影，还有她第一次来到他的寝室，不知怎地，这所有的记忆里都有一个青涩的影子――苏卿雅。 那时候苏卿雅才十七岁，宽大的蓝色校服大了她整整一圈，她是卿梦的跟屁虫，胆小怯懦，在顾行天面前永远低着头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算叫他的名字她都能咬着自己的舌。 莫名地，想起这样的苏卿雅时，顾行天笑了，只是很快又敛去了嘴角，好像刚刚不过是他的失神而已。 静默的时光里，到底是谁变了？ 时钟显示六点，青蓝的天让顾行天缓过了神，带着一身疲惫锁上了车，背影中的衣角有些发皱，他的脸上满是倦容，他只想找个冲个澡的地方，想了一圈还是进了电梯。 公寓的电梯早就年久失修了，逼仄的空间里偶尔发出吱吱的声音，这小区是婚后苏卿雅自己去挑的，选址交订金都是她一个人，晃了一眼老旧的周遭，顾行天差点忘了两年来她都是一个人。 在家门外，顾行天伸手掏兜蹙着眉找了半天门钥匙，正疑惑着，门自己倒是先一步打开了。 苏卿雅与顾行天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只有寂静。 顾行天正了正身子，不自觉对着她皱起眉，苏卿雅的眼红得跟兔子眼似的，他一目了然。 苏卿雅抿了抿嘴角，垂下了眼，只想从他的眼前消失。 “洗把脸再给我出去。”顾行天对着她的背影不悦地冷声道，顶着这样的一双眼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受了他给的委屈吗？ 【035】这一刻真叫他感到挫败了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5】这一刻真叫他感到挫败了 “洗把脸再给我出去。”顾行天对着她的背影不悦地冷声道，顶着这样的一双眼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受了他给的委屈吗？ 苏卿雅垂下的眼里有些发涩，明明警告自己不准再哭了，可是一旦遇到顾行天好不容易筑起的防垒又一次坍塌了。 苏卿雅转身依着顾行天的意又洗了一遍脸，冷热的交替让她的脸上涂上了一层红，眼角的逐渐隐去的湿润又如潮水般袭来。 顾行天难以制止地握紧了拳眼，他知道她对着镜子又哭了，她笨拙得连哭泣的方式都不曾改变过，低声啜泣的声音让他蹙紧的眉头，他得承认这让他又想起了曾经。 苏卿雅许久后长长吐了一口气，再次出现在顾行天面前时，她的目光直接越过了他，缓慢的步子让她抿着嘴角，她想骄傲一点，可是她的骄傲永远都带着最深的自卑。 她依旧穿着薄凉的V领毛衫，虽然有洁白打底衫在底，但是她的锁骨依旧清晰明了，甚至那领口的毛线都有些脱落，顾行天一下就皱紧了眉，“你穿这么少，到底想给谁看？” 苏卿雅的背脊明显僵了一刻，真想苦笑一声，如果一个人不喜欢你，他永远都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来否定你。 苏卿雅没有理会他，继续朝前，她或许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他于她不需要解释什么，她于他为什么要做更多的说明，他本就不在乎她，不是吗？ 顾行天疾走了几步，有些愠怒，握紧了半天拳头，“外面很冷。”像是挤出一样说出这几个字。 苏卿雅依旧没有面向他，只是挺着背影执意向前， “你……”顾行天甚至有些火大，在法庭上口若悬河的他蓦然间进退不是。 眼看着她从自己面前消失。 这一刻真叫他感到挫败了。 【036】是自己太残忍了吗？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6】是自己太残忍了吗？ 苏卿雅有时候的执拗是顾行天始料未及的，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时，顾行天收着性子，听到电话的来人时又不觉蹙起眉，“嫂子？有事吗？” 安睿拿着电话脸上对堆着笑，“阿天，是有点事想麻烦你呢。”话里话外阿谀不已。 顾行天时常会觉得自己亏欠大哥顾行磊，顾行磊是长子承受的责任和压力要比他大很多，当初他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考进政法大学，但是顾行磊不行，顾行磊高中毕业进了部队当了几年兵便留在了部队，父亲倒台之后他也安分守己，这几年下来一直在给首长开车，日子过得自然比不上顾家其他人，偏偏老实勤恳的大哥不曾埋怨过任何人。 安睿此番的意思很明了，想让顾行天替自己的大哥谋个差事。 “我会留意一下的。”顾行天对着话筒道。 “让你费心了啊……”安睿忙笑着道谢，然后轻声挂了电话。 “我说过不让你找行天，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事都不懂！”顾行磊在旁冲着安睿一直皱着眉头，握着拳头一阵恼火。 “不找他我找谁，我的家现在变成这样还不是他女人害的，圆圆马上就要上小学，哪不要钱啊，指着你，你个开车的，你能干什么啊你？”安睿直指顾行磊，咬牙切齿，她风风光光嫁到顾家谁想到会过上这种紧巴日子，想到这，安睿就一阵委屈。 “都过去的事，你老没完没了提起干嘛？”顾行磊蹙着眉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去？ 安睿一声冷笑，“你真以为过得去吗？” 顾行天扔手机到茶几上，随后自己倚在沙发上，两手撑开在背顶，抬眼望着天花板，有些发昏暗，在疲惫中，他意外地因为这一小方天地心里获得了平静。 不自觉地伸手抚了一下脖颈上的银色链子，上面依稀套着两枚样式单一的戒指，是婚戒，却不属于他现在的婚姻，想来他如今的婚姻倒真跟笑话一般。 顾行天兀自起身，蓦地想起苏卿雅泛白的指尖，那上面空空如也，她就守着这空空如也的誓言足足两年。 是自己太残忍了吗？ 顾行天环看着这方小天地，这方距离他工作的检察院不足半个小时车程的小天地，顾行天一阵蹙额。 【037】厄，那个人不是……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7】厄，那个人不是…… 整整一天，苏卿雅在店里都有些魂不守舍。 “小姐，你少找钱了……”一个上岁数的顾客接过苏卿雅递过的零钱蹙着眉头道，还摊手给她瞧。 “哦，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苏卿雅忙道歉，小心翼翼地又算了一遍交给了老人。 “这回又多了。”老人一阵摇头，拿过她的手还回了一张票子，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苏姐，你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你就先休息一会吧。”店员小张看着苏卿雅力不从心的模样有点担心地道。 “我没事。”苏卿雅只是淡淡地道，她疲惫想要休息的又何止是身体？ 店员见苏卿雅这样答也不再说什么，现在正是傍晚下班的点，店里的生意也不算忙，有人打开了挂在墙上的老式电视机，正播在一台法制节目上。 苏卿雅木然抬眼，目光却无法转移了。 “苏姐也喜欢看这种节目啊。”店员小张看到苏卿雅盯着电视机的眼道了一句。 现在的电视节目越来越关注社会问题，这期的法制节目主要针对近几年高发的离婚案上，从道德到法律请来相关的专家进行深度访谈。 别人可能不在乎这是一档什么节目，但是苏卿雅对每期都烂记于心，因为顾行天正是这个节目的固定嘉宾之一。 他侃侃而谈时，眉角会时而上扬，字字珠玑中让人不得不佩服，顾行天拥有的自信笃定从未改变过，苏卿雅到现在犹记得法大那场风云辩论赛上，他嚣张狂妄到让对方一个字一个字对答都汗流浃背，从那个时候苏卿雅就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站在天边上的男人，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她只能低落在尘埃里，连心跳声都不能被听到。 更何况，他还是…… “节目的最后，我很想问一下顾检察官，从我们了解到您已经结婚两年了，那么您自身在维持婚姻关系上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女主持的一句话让苏卿雅的思绪回到了现实里，顾行天不算明显地因这话蹙了下眉。 静默了几分钟好像几个世纪。 苏卿雅莫名想要期待，或许，她所做的一切他并不是毫不在意，或许，他心里有一个小小的位置可以容纳她的。 “没有。”顾行天扬起眼，平静近乎没有任何波澜地道。 苏卿雅垂了眼，说到底，这场婚姻，于他，始终是如牵累一般的存在。 “厄，那个人不是……”店门的风铃响起，店员指着矗立于前的高大身影又抬眼看了一眼电视屏幕，满是愕然。 【038】你不能吃辣，就吃江南菜好了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8】你不能吃辣，就吃江南菜好了 “厄，那个人不是……”店门的风铃响起，店员指着矗立于前的高大身影又抬眼看了一眼电视屏幕，满是愕然。 顾行天微微对着店员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放到苏卿雅身上。 苏卿雅同样讶异，“你，你怎么到这来了？”他一时的目光倏地令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更不知他怎么会来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他们之间更没有到这种地步。 “顺路。”顾行天简单的两个字，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事实上确实如此似的。 “从电视台到这里吗……”苏卿雅蹙了下额，电视台的节目是录播，但是位于近郊区的演播厅到她的小店怎么走也不可能顺路的，苏卿雅隐隐觉得蹊跷，他到底想干嘛？ 顾行天静默了一刻，抬眼也没答她的话，只是带着询问的语气却目光不容半点质疑地道，“不能提前下班吗？” 无法拒绝的口吻好像还很理所当然。 苏卿雅对视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一阵僵持，最后还是卿雅败下阵来，先垂下了眼，攒了一下手指，转眼对着身后的店员，“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算大家两天的工。”也许从心底她便无法拒绝顾行天。 坐在副驾驶席上，顾行天的侧脸依旧凌厉分明，苏卿雅真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明明在一个空间里，却无法适应对方的空气。 顾行天似乎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尴尬，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从电视台出来，在环路上开车，绕了无数个弯子就只想到了她，然后抬眼间就隔着玻璃看到了发神的她。 “像你这样做老板，是打算亏本吗？”像是没话找话一样，顾行天忽地开口。 苏卿雅愣愣地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大概指的是她算店员两天工的事，苏卿雅只轻声道了一句，“他们平时也很辛苦。” “你总会为自己找理由。”顾行天顺口道。 苏卿雅抿着嘴角不说话了，他的自然不过甚至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这一声无心的话只希望没有暗指其他。 眼前车子行驶得有些缓慢，车水马龙几度停滞。 “想吃什么菜？”顾行天道。 “啊？”苏卿雅缓过神来，才注意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周遭热闹纷呈，正是市中心的美食街。 “我问你想吃什么菜？”顾行天转眼不自觉地稍稍蹙了下眉，正眼看着苏卿雅。 “回家我自己做就好……”苏卿雅扬起头，声音却很小。 “你不能吃辣，就吃江南菜好了。”顾行天自顾自说完就将车停在了一家苏浙汇的停车位上，开窗交了停车费 【039】她没有错，她和我一样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39】她没有错，她和我一样 龙井虾仁、杭州笋、糖醋小排、白糖糕一道道精致的菜色摆在雕花矮脚的餐桌上，对面而坐的顾行天于苏卿雅来说此时真的如南柯一梦般。 最后上的芒果布丁让苏卿雅愣了一刻，法大人文学院有过一家学生餐厅，里面做的芒果布丁十分独到，曾经顾行天经常带着姐姐和自己去那里纳凉，自卑的她虽然知道顾行天眼里只有姐姐但是还是忍不住看着他时而失神，不知不觉就会吃上很多，顾行天只是潜意识记得这是她爱吃的。 也是因为芒果布丁，苏卿雅在高考前一天晚上吃坏了肚子，那个时候因为考点在顾家附近，所以苏父便拜托顾家照顾苏卿雅，夜里两点，她肚子疼得几乎昏厥，浑身都是冷汗，不敢因为不敢惊扰顾家人，她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咬着嘴角不让那小声的啜泣声发出来，最后还是起夜的顾行天背起她连夜送到了医院里，输了半宿的液才没有错过高考，苏卿雅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大概就是她曾依附在顾行天的背上吧。 江南菜虽好却着实有些清淡，加之此时薄凉的气氛，苏卿雅的低头无语，让这一切都显得寡淡。 “她说怀孕的事，只是随口说的。”顾行天也低眼，他本不想去解释什么，但是话还是不知不觉说出了口，好像没有由头，就如他也不知发了什么魔怔与她面对面。 苏卿雅手执的竹筷子缓缓地停下了，低着眉的她让顾行天有些恼。 “怎么不吃了？”他的口吻像是对着一个学步的孩子，甚至带着不耐烦。 “我本来就不算饿。”苏卿雅彻底放下筷，脸上也无甚表情。 顾行天的眼里有些猩红，他做了这么多就只换来她这幅表情吗？ “你这算是在我面前耍脾气吗？”顾行天没了耐性，筷子重重一一掷，一只弹在地上。 苏卿雅身子微微震了一下，看着顾行天，“没有。” “你不会想着让我低三下四跟你道歉吧？”顾行天冷哼一声。 苏卿雅垂了下眼，“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呢……” 顾行天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很不想自她的口中说这种话。 顾行天蹙着眉峰，“不可能，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的话语倒是坚定。 “你不能这么对她……”苏卿雅抬起眼，兀自坚定不已。 “苏卿雅，你有没有脑子啊！”顾行天一阵窝火，握紧了双拳，她这双眼真让他火大。 “她只是爱你，她没有错，她和我一样……”苏卿雅咬着唇说着，转过眼的时候几乎咬出血，她甚至比自己有资格爱这个男人…… “不一样！”顾行天在她的话刚落下的时分，带着几分怒火大吼着。 【040】慢点走，不着急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0】慢点走，不着急 突如其来怒吼让苏卿雅愣住了，怔然地看着他。 他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她比你聪明得多。”顾行天的表情恢复了常态，话里话外听不出这到底是赞扬还是挖苦，随后背过身，不再理会苏卿雅，其实刚刚那脱口而出的怒意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苏卿雅垂着眼，不说话了，只是有些暗嘲，怎么自己又开始没有自知之明了呢？ 出了苏浙汇，顾行天开着车，下班的晚高峰还没有完全过去，车子一度被堵在临近了一条酒吧街上到进退两难的程度。 顾行天皱着眉头放下了一点窗，苏卿雅目光则看着前方，时有驻唱歌手自弹自唱的歌声传了进来，才让他们彼此不会误以为各自为营在两个世界里。 苏卿雅的手一直交握住腿上，顾行天扫着她的手时，她会下意识地握紧一下，她始终忌惮着他的存在，更不能做到心无旁骛，只是顾行天没有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她的手有些发红，蓦然间，又关上了窗。 安静，好像他们之间除了安静不剩其他。 临近夜里十点，道路总算被疏通，顾行天开车行驶在路上，苏卿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你今天也会回家吗？”这是回景园的路，她原本以为他会在随便的地方让她下车，可是他没有，苏卿雅看着顾行天问道。 “我回自己的家，还要事先跟你报告？”顾行天看着前方的路娴熟地转了一个弯。 “不是……”苏卿雅皱着眉小声地答，只是依旧疑惑。 景园小区下，顾行天放好了车，他们一前一后，苏卿雅只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不真实，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顾行天蹙着眉，她走得真的很慢，他不得不放慢了步子，苏卿雅见状连忙快走几步，带着几声喘息。 路灯下，她的影子都显得狼狈，顾行天不禁想，在他不曾留意过的背后她是否也曾如此拼命追赶着他的步伐。 “慢点走，不着急。”顾行天低沉的声音兀自响起，尽管脸上带着的是不耐烦，可是他还是在距离苏卿雅不足三米的地方驻足不前了。 【041】云小姐来了电话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1】云小姐来了电话 从结婚到现在，顾行天在这个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苏卿雅甚至都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所以当他真的开始当这是他的家时，第一个不适应的竟然是苏卿雅。 浴室的暖灯开着，水流声，顾行天在洗澡，苏卿雅无措地坐在床上。 床头的手机忽地响起，震动的声音吓了苏卿雅一跳。 苏卿雅伸手拿过，看到闪烁的名字时，只是自觉地放在了原处。 又是云初落。 “毛巾在哪？”忽地顾行天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了门，看着苏卿雅问道。 “在，在夹层里。”苏卿雅垂下了眼，他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精壮的身型让她羞红的脸。 顾行天环抱着肩，“你过来拿。”口吻不容多余置喙。 苏卿雅抿着嘴角，似是为难地攒紧了下手，低头从他的身边越过，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竟然让她冒出了汗。 “给，给你……”苏卿雅从夹层中取出毛巾后伸手递给顾行天，她低微的眼几乎不敢如数放在顾行天的身上。 高大的顾行天俯身看着她，也不着急接过，她抿过的嘴角有些发红，像是熟透的樱桃，面如芙蓉清透自然，淡淡的眸光倒真的像一道江南菜。似乎这张脸仍如记忆中一样永远带着娇羞。 过于专注的目光让顾行天有些烦躁，进一步伸手拿过白色毛巾的时候触碰了一刻她的手，如若无骨一般，短暂的娇柔竟让他不觉有了些许反应，不足一米的距离几乎呼吸难耐，更让他烦躁是苏卿雅立刻抽回了手。 顾行天皱着眉擦拭着头发，见她畏惧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苏卿雅一阵无措，面对他，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庇护的东西。 顾行天终于换上了一身家居服，贴合的程度几乎是为他量身制作的，顾行天看着衣柜整齐码放着他的衣物时，真的有一刻动容。 苏卿雅洗过了顾行天换下了衣服，犹豫踟蹰了一会，还是对顾行天说了，“刚刚……云小姐来了电话。” 顾行天一下锁紧了眉，拿过手机时看了一眼苏卿雅，迈步径直走过了她，一直到阳台上。 苏卿雅看着阳台上正在回拨电话的顾行天，心里又是一阵涩然。 【042】所以他们就要被牺牲吗？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2】所以他们就要被牺牲吗？ 顾行天紧蹙着眉，时而踱步，两个人的通话将近半个小时。 “按照预定程序走就可以了，你是第一次上法庭吗？如果出事，也是我担着！”顾行天最后冲着对方大吼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卿雅听到这话一阵疑惑，顾行脸的脸上还带着不耐烦。 顾行天看了一眼苏卿雅也没说什么，只是朝着书房走去。 苏卿雅知道顾行天很少因为工作上的事而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不由得有些担心，此刻也顾不得那通电话是谁了，只是上前问道，“案子很棘手？” 话一出口，苏卿雅又有点后悔了，顾行天大概不会喜欢自己过问他的事。 正在苏卿雅垂下眼的时候，顾行天也停住了脚，迟疑了一下，“工人闹事的而已。”简单地答道。 苏卿雅愣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他下意识地说道，“他们是弱势群体，法院不是该站在他们那边吗？”可是他的话口却好像带着点厌烦。 “开发商私自动用国土，我们起诉的只是开发商而已。”顾行天难得地对着她耐心地解释着。 “可是工人会受到波及啊。”苏卿雅蹙着眉，也许因为自己就是弱者，所以她总是不自觉去维护同她一样只能软弱的一些人。 她眼里的眸光让顾行天感觉自己在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一般，虽然自己当初决定当一名检察官以来，他一直本着黑白分明罪有应得的处事态度，可是面对少数弱者的权益，很多时候他不得不选择放弃，“这是在所难免的。”顾行天最后只能这么说。 “所以他们就要被牺牲吗？”苏卿雅抿着嘴角，喁喁的声音轻缓地道。 顾行天闭口成薄纸，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 繁忙的早上，苏卿雅却连连打碎了好几个花瓶，心神不宁得一阵咬着唇角。 “真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拿新的。”最后还是店员向顾客抱歉地道，转眼又到后面的储室架子上拿过了木箱子里亲几天刚送过来的烤瓷花瓶，几番诚意解释下，顾客才算满意地走了。 “苏姐，你怎么了，这几天怎么都这么魂不守舍的啊？”小张瞧着苏卿雅那张发白的脸很担心地道。 苏卿雅抚了下眼，“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总是跳。” 小张一阵哭笑不得，“没想到苏姐你这么迷信！” 苏卿雅也跟着笑了一下，但也只是扯了下嘴角。 “你们看刚刚看新闻了吗？”正说着，另一个店员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什么啊？”小张疑惑地上前。 “远东工人去法庭闹事了，还把负责案子的检察官给打了！”对方夸张地手舞足蹈着，苏卿雅的脸则愈发惨白。 【043】原来他的世界是那么高不可攀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3】原来他的世界是那么高不可攀 “苏姐，你要去哪啊？”小张看着苏卿雅有些跌撞地朝外面走去，担心地上前搀扶了一把。 苏卿雅转眼只是对他们道了一声，“麻烦你们先帮我顾一下店，我要出去一下。”然后又急匆匆地迈腿出去，咬着牙逼迫自己快一些，这个时候她真的恨透自己这样不中用的身体。 好不容易打了一辆出租总算到了市人民法院，高高的阶梯上围着多家报社的记者，很多架起的摄影机挡住了正常的路，苏卿雅不得不缓慢地扒开人群，只想从中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警戒线内，苏卿雅终于看到了已经被安排在听证席的顾行天，他摞起的袖子，手臂上流着血，伤口并不算很深，苏卿雅却揪心不已。 苏卿雅刚跨进了警戒线，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卫就上前冷声地制止了她，就在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顾行天也看到了她。 “你上这来干什么？！”顾行天看着苏卿雅，她的脸上冒着汗，额上的发都已经被浸湿了，顾行天皱着眉对她有些高声地道。 “你怎么样，没事吧？”苏卿雅只是担心地瞅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但是却不觉站直了一下身子。 “只是小事，你回去吧。”顾行天蹙着眉头瞧了一眼她的腿，然后摆过了眼。 “我……”苏卿雅咬着嘴角，她站得再直也不能掩盖她的残疾，看着他明显躲避的眼，苏卿雅垂下脸，在众人面前，她大概是丢人的。 “对……不起。”苏卿雅颤抖的声音很懦弱。 顾行天攒着眉头，说不上什么感觉，不想看到她卑微的样子。 “顾太太，请你让一下好吗。”云初落找来临时处理伤口的医药箱在苏卿雅背后说道，苏卿雅转眼愣了一下，但是看到她伸手拿了一下医药箱又不得不退开了身子，她知道此刻她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云初落见苏卿雅移动得缓慢，皱紧下眉，用肩推开了她，径直走到顾行天身边，娴熟地打开备用医药箱，顾行天微微皱了下眉，但也伸直的手臂。 云初落处理着伤口，顾行天低着眼，那副画面从远处看是那么和谐。 苏卿雅只觉得心里像压着一块石一样。 法院高高的阶梯，她背过所有人扶着最靠边上的扶手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沿梯而下，当所有的喧哗隐去后，苏卿雅回身看了一眼，原来他的世界是那么高不可攀。 云初落有一句话真的说对了，那就是顾行天需要像她一样的女人，而这种女人是苏卿雅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044】差旅费你自己报销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4】差旅费你自己报销 “我稍微清理了一下，一会医护人员就到了……”云初落的手合上药箱，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所以很快就又沁出了血，她也蹙起了额想要再稍微整理一下，顾行天却抬起了手。 “不用了，这样就行了。”顾行天扬眼，四下看了一眼，却少了一个人。 苏卿雅转眼又回到了花店，眼里不知道少了什么，垂散着，嘴唇还有些干裂，大概是跑过去的时候风吹的，还起了白色的皮，加之她苍白的脸，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是……顾检吗？”小张瞧见苏卿雅，想到之前她匆忙出去就忙问道。 “不是，是我认错人了。”苏卿雅尴尬地笑了下，然后垂首绕到花圃前打理新上的货。 *** “哟，我看看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铁面检察官居然也来求我一个小小的律师了？”楚天律师行，楚修对着顾行天昂下巴，像是要从顾行天的脸上看出什么似的，熟悉顾行天的人都知道他很少求人，尤其是熟人。 顾行天睨了他一眼，“你废话可以再多一点。” “我这别的没有废话多，论吨位的，您要几吨？”楚修一脸调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说正经的，这批工人的案子你有没有把握？”顾行天手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现下却没有多少时间顾及带着包扎便来找楚修，不为别的只是为那些素不相识的工人。 “证据方面有点困难，这帮工人也什么都不管就直接签上字了，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要取得利益，可能得需要实际取证一下。”楚修脸上没了玩笑，认真地分析道。 “嗯，你就交给你了。”顾行天对同是一个学校出来后又留学主修国际法的楚修还算放心。 “说得可真轻巧，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什么时候长出良心了？”楚修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笑。 “你想说什么？”顾行天看着他。 “从前你都是就事论事，不管其他，这种琐事不应该放在你眼里才对。”楚修没有说错，在顾行天眼里这些因开发商而遭受损失的工人纵然有千万理由，他们都是没有法律意识在先，以顾行天的性子更不是拖泥带水，可是这次却异常坚持，这不禁让楚修都感到疑惑。 “啊，难不成被哪个貌美的天使姐姐感化了？嗯，一定是！”楚修玩笑劲上来对着顾行天大开玩笑，自问自答，有滋有味不已。 顾行天转眼看了他一眼，只是没有表情地来了一句，“差旅费你自己报销。” 楚修僵住了，“喂，用不用这么狠啊？” 虽说只是楚修的一句玩笑话，但是顾行天却不得不想到了苏卿雅，因为确实是因为她眼里的那丝失望让他如此坚持，手握着方向盘时，顾行天看了一眼处理不及时的伤口，在他看来只是小事而已，根本不需要她露出那种表情，不知不觉中，顾行天发现，他竟然开始慢慢在意苏卿雅这个女人了。 【045】嫂子怎么有空过来了？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5】嫂子怎么有空过来了？ 安睿这几日思来想去还是不踏实，大晚上睡觉的时候脚踹了一下顾行磊，“你说行天这几天都不给回话，是不是那个女人在身边吹了什么风啊？” 顾行磊一阵皱眉，“你少生事端了。” “我生事端？！她苏卿雅在顾家生的事端我可不敢恭维？！”安睿冷声道，转眼依旧不放心，“哼，不行，我不放心，明天我就去找她去！” “你啊……”顾行磊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转个身不再理会她。 安睿倒是说到做到，第二天送完圆圆到幼儿园转脸就去了苏卿雅的花店，她故意板着一张脸，倒不是摆什么架子而是从心底厌恶这个女人，顾家从天边一下坠落到地且不说是因为谁，单是她使计嫁给顾行天就用了不知多少的阴招子。 “嫂子……”苏卿雅抬眼看到安睿时有些惊讶，忙放下了手上的账本上前了去，她们之间的交际本来就不深，苏卿雅也知道嫂子一直不待见自己。 安睿冷嗤了一声，四下看了一眼，原先她也来过这，当时还是顾涟漪的店，小店虽说不大但也是属于繁华路段，当初她还托顾涟漪想要寻摸个类似的想做点小买卖，倒是现在全都让苏卿雅白捡了个便宜。 “嫂子怎么有空过来了？”苏卿雅找了个垫子放到一把椅子上，有些怯生生地对安睿道。 安睿看也没看苏卿雅一眼，转身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了。 “你倒还挺会动心思的，居然让涟漪围着你团团转。”安睿冷眼瞧着她低头的模样，口气很差地道。 苏卿雅微抿下嘴角，低垂着眼，有些无措地扣锁着指甲，很多时候她异常敏感，兴许对方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几个字但是在她心里却总感觉到含沙射影，安睿所说的‘心思’不知又指的是什么。 安睿清了清嗓子，自觉高人一等，睨了她一眼也不跟她多废话了，“我来不为别的，行天有没有跟你说他大哥的事？”安睿直截了当道。 苏卿雅疑惑了，“大哥的？什么事？” 【046】也没必要搞到人尽皆知吧？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6】也没必要搞到人尽皆知吧？ 安睿瞧着她总觉得她跟自己装样子，“还能什么事？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给我乱使心思，跟陷害自己亲姐姐似的，我跟你没完！”她抬着手直指苏卿雅，掩不住地一阵气愤。 苏卿雅因安睿的这一句话硬生生退了一步，她想据理力争，可是忽地没了力气。 好一阵，她才抬眼，看着安睿时终于平静，“我真不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如果是关于行天的，他自己会处理，不需要我多说。” 越是平静得好像可以经受任何风浪的模样越叫安睿一阵窝火，她一下站起了身，可不管周围有什么人，冲着苏卿雅就嚷嚷起来，“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我没有，只是……”苏卿雅咬着嘴角。 “你好笑不好笑啊，”安睿没等她说完，“你踩着自己亲姐姐当上顾夫人滋味是不是特美啊？”她走上了一步，顾家那点事她多少也听说了一点，这个女人费劲心计在姐姐订婚的前一个月大胆对姐夫表白最后甚至还陷害自己亲姐姐，然后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在安睿眼里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苏卿雅握住了手发着颤，安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自己心上。 “像你这种女人怎么就不去死啊？你不知道你自己多膈应人吗？”安睿瞅着她不屑地道，“实话告诉你吧，行天一直就没放弃找卿梦，你算什么，你替身都不算，你还别真别在我面前耍威风，我可不吃你那套！”顾行天一直托顾家二伯留意苏卿梦这在顾家几乎是人所周知的事，只是没人在苏卿雅面前提过罢了，这也正是他们已经结婚两年，而安睿从未将苏卿雅放在眼里的原因。 苏卿雅一直到此时才抬起眼，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原来如此，原来他始终都不曾放弃过寻找姐姐，这不是早就知道的吗，自己连替身都不算，连路人都会比自己来得重要，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两年，不过是空气。 默默地，她笑了，看着安睿的时候忽然松了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那是行天的事，我没有权利过问。” 安睿一下就火大了，“你还真不要脸啊？你也不想想是谁把顾家害成这样的？！”她扬起手就要照着苏卿雅的脸打下去，手停在半空里却被拦截了下来。 “都是一家人，就算不合，也没必要搞到人尽皆知吧？”孟狄身上还带着外面微凉的空气，伸手合住了安睿扬起的手，他用的力道不大甚至还满眼笑意，安睿的脸却不由得皱了起来。 【047】我只是腿瘸，手没断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7】我只是腿瘸，手没断 “你是什么人啊？哪轮得上你说话！”安睿瞪眼看着孟狄，手腕的酸痛让她的脸显得有些畸形。 孟狄此时才松开了她，“我是卿雅的主治医师。” 安睿差点没笑出声来，“哈，苏卿雅你本事够大的啊！”她的语调极尽讥讽，苏卿雅垂着眸子，攒起的手指甲深埋着衣角。 “好心提醒你一句，”安睿扬了扬下巴，睨了一眼苏卿雅扯了下嘴角对着孟狄，“她可不是什么干净女人！”声调有些高。 苏卿雅的脸果然煞白了几分，安睿冷笑着，“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掂量着来。”最后对苏卿雅道，转身出了店，如从未来过一般。 苏卿雅似冻在原地，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孟狄开了口。 “卿雅……”孟狄着眼苏卿雅蹙了下眉轻声道。 苏卿雅回过了神，没有吱声，反而蹲下了身，伸手稍微整理了下因争执而混乱的盆栽，刻意的宁静掩盖不住她此时的无措，她的手不住地颤抖，孟狄见状俯身正要伸手帮忙。 “不用了――”苏卿雅忽地冷然道。 孟狄一愣，苏卿雅才觉得失态，“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诺小的声音，埋头整理着，一直咬着嘴角，那猩红的颜色几乎到了触目的地步。 “你能不能别逞强？！”纵然是和煦如孟狄见到苏卿雅压抑着痛楚也横怒而生大声道。 “我只是腿瘸，手没断！”苏卿雅扬首，通红的眼，同样大声。 这样的她，孟狄还是头一次瞧见，默然地，他看着她，“好，你自己来。” 他知道她是在发泄，发泄着对自己的愤然。 苏卿雅低垂着双目，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于事无补’，她努力追赶的其实一直都是个空梦。 颤抖的双肩，她咬着薄唇，孟狄终于不顾其他靠近了她，不管怎样，他只想在此时给她一个依靠，告诉她，不是没有人在乎她，不是全都是她的错，更不该是她全承受。 伏在孟狄的肩膀上，苏卿雅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家，没有爱，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在她的身边长久陪伴。 “没事了，没事了，她走了，没人欺负你了……”孟狄小心地抚着她的背，声音如水，像是哄着小孩的儿歌一样。 顾行天透过玻璃窗看到这一幕时只觉得讽刺无比，冷笑了一声，转身直接将一副红色的手套扔在路边，他果然是小看了她，他怎么能忘了她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想来自己还真是可笑！ 【048】我想赎罪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8】我想赎罪 苏卿雅伏在孟狄肩上，只觉得这个人肩膀真的很宽，可以让她的脆弱找个安息的地方，可是那终究不是她的栖息之地。 “抱歉，让你见笑了。”苏卿雅最终带着一丝歉意的笑离开他的怀抱，甚至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 孟狄轻叹了一口气，只是摇摇头，她不会知道他又看到她的一面心里是更多是心疼，每个女人心里都是一个女孩，有一颗简单脆弱的心，遇到对的人会安享一生，遇到错的人会漂泊半世。 “孟医生，你这次来……”苏卿雅而后最先开口。 孟狄方在此时逃开了自己的思绪，但是转眼看着她时，不觉蹙紧了眉，“你应该知道我来为的是什么事。” 苏卿雅抬起的眼垂下了，两手攒紧了一下，抿着的嘴角却不再开口了。 “关于治疗方案你大可以放心……”孟狄以为她为治疗的事情担心，正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 “我仔细想清楚了，我拒绝治疗。”苏卿雅却在抬起眼的一瞬间道，也许此前她会犹豫会徘徊，但是现在她却下定了决心。 那格外坚定的眸子让孟狄定住了一刻，不由得伸手拽住苏卿雅的肩膀，“卿雅，这个机会真的难得，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但是能够康复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孟医生，为了我的事你辛苦了。”苏卿雅的拒绝意味明显。 她这样的决绝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你家里人？”孟狄皱着眉。 苏卿雅抿着嘴。 “那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吧？！”孟狄的声音不觉有些大。 苏卿雅攥紧了手，看了一眼玻璃窗上略显单薄的自己，“我想赎罪。” 这四个字让孟狄一怔，而随后更多的是愤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再跟你自己过不去，最后害的是你自己！”孟狄不管之前她发生过什么，但是如果她执意要亲手毁掉自己，孟狄说什么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我知道。”苏卿雅抬起的眼却平静不已。 两人目光某一刻一直在僵持，像是一场拉锯战一样，苏卿雅沉静的眸子不惊不扰却让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半分。 “你怎么这么会气人啊？”最终还是孟狄败下阵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随时等着你，你管不了我，如果你什么时候反悔了，到时候我一定跟你没完。”孟狄蹙着眉冲着苏卿雅话语有些蛮横，当然，更多是关心。 “再好好想一下。”孟狄忍不住还是想让苏卿雅再考虑一下。 苏卿雅笑笑，不再说话，她可以说什么，谁都没有逃不过的过去，她知道顾行天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姐姐，连同不会忘记还有对自己恨。 【049】你真的想让我松开你吗？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49】你真的想让我松开你吗？ 晚上苏卿雅一个人锁上了花店的门窗，确定了好几次才离开，她现在终于有点了解顾涟漪的感受，一颗干涸孤独的心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蒸发掉。 幸好赶上末班车，苏卿雅坐在最后一排，一如她自己，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转眼落泪了，当脸颊湿润时，她才恍惚觉察到，连忙擦拭掉，然后提前一站地下车。 越是靠近那个家的时候越是无力，苏卿雅还记得这个小区楼盘刚刚开市的时候，她一个人倒了三趟车过来，面对口若悬河的售楼小姐，她只会无错地点头，后来交了定金她又一个人去建材装修属于他们的家，那个时候她真的很傻，把每天的近况打电话告诉顾行天，即使他只是‘嗯’了几声，她都会满足不已。 漆黑的楼道间，声控灯已经老化了，苏卿雅摸黑打开了家门，其实这个家跟两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她的心已经从两年前的鲜活变得干涸，转身在衣架上挂上了红色围巾，正在她转身低着头回房的时候，沙发里的一个声音不高不低的传来。 “回来够早的啊……”顾行天看着她的身影，眸子很深。 苏卿雅愣了一刻，攥着手，好一会没说话，然后带着执意继续迈着自己的步子。 “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吗？”蓦地，顾行天走到她眼前，带着一股让人打冷战的风，他的手大力地扼住了苏卿雅的手腕。 察觉到一阵吃痛，苏卿雅蹙了下眉，而还不等顾及到自己时就先看到他的手上粗略缠绕的纱布上竟渐渐渗出血来，“你的手……没事吧？”苏卿雅当下就紧张起来了。 “你觉得呢？”顾行天脸上带着调笑，好像苏卿雅现在表现得像个笑话一般。 苏卿雅没有在意，只是有些焦急地道，“我去拿医药箱过来……” 她转过的身还未踏出一步，手腕上的大力就将她拽近了顾行天一步。 “苏卿雅，你假不假？”顾行天噬着怒意的目光好像一个恶魔一样。 “嗯？”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加大，痛得苏卿雅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了，“你，你先松手……”苏卿雅响起喏喏的声音，无疑，这样的顾行天让她害怕。 顾行天嗤笑一声，“在我面前装成三贞九烈的样子，在别的男人面前就巴不得投怀送抱，你就这么想要，是吗？” 他靠近着她，隐隐的酒气。 “你，你喝酒了吗？”苏卿雅的挣扎在他手里全是徒然。 “喝了，而且不少。”顾行天淡漠的眸子而手下的劲头却没有丝毫松懈。 “我不懂你想说什么，但是请你放手！”手上的疼痛让她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她故意想要坚定的口吻反而让人忍不住去将她困住。 陡然间，顾行天的大手扼住她的手臂直直将她扔进了沙发里，压覆在她的身上，娇软的身躯有点让人沉迷。 “你真的想让我松开你吗？”暗哑的声音在苏卿雅的耳边响起。 【050】谁来救救我……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50】谁来救救我…… 顾行天的大手缓慢的描绘着苏卿雅的曲线，入骨一般的温度吞噬着她的一切，他的脸上亦是带着笑，兀自，苏卿雅的双手被箍在头上固定在沙发扶手上，苏卿雅挣扎的身体开始战栗，他的眼里清晰可见的只是――侮辱。 索性，苏卿雅一动不动了，任由顾行天的探取，只是唇角的轻微颤抖泄露了她的异样，他到底想要她怎样？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碰你？”顾行天扬起了眉，她的眼中没有自己让他起了愠怒，低沉的声音像是要将她撕碎。 “到这为止吧，行吗？”低诺的声音连带着她眼里的泪光几乎让顾行天一瞬间火气大发。 大手微扬扯开了苏卿雅的衣服，带着惩罚一般用力将她揉碎，属于顾行天的气息愈来愈浓烈，苏卿雅抿着嘴角想要抽离，顾行天却全身覆在了她的身上，止住她因挣扎而乱舞的双腿，带着薄茧的手掌划过她的腿心，柔嫩的触感激发了一个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恐怕不行……”顾行天的话音才落，他的大掌就掠下了她最深刻隐秘。 破碎的记忆汹涌而来，苏卿雅开始尖叫，“不，不要……” 声嘶力竭的尖叫伴随着她眼角的泪。 顾行天冷笑，伸手揩下那滴泪，轻揉了一下化为乌有，“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不需要演这种戏码……” 生冷的声音下，顾行天直入花蕊，紧涩的周遭被他用力抵住，苏卿雅瞪大的双眼，他们之间的心照不宣在此时被无尽放大，他残忍的话终于打碎了她空守的一切，来不及抽身，嘴角就不觉低呼而出，苏卿雅满眼慌乱，那恐怖的夜如梦魇般肆虐而过。 “不，不……”苏卿雅无力的声音反抗着他的勇猛进入，殊不知这浅浅的声音只会让他来势汹涌，他粗鲁地扭转着她的娇身，不顾她的适应在干涩的甬道之中释放他的所有，她僵硬的身躯被硬生生地折断。 苏卿雅呜咽着，她无法逃离，这就像是一种命劫，闭着眼，她感受着他无情的撞击，她知道他对她没有爱，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他根本就不曾在意，她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而来，他却用最无情的话伤她彻骨。 终究，顾行天倦怠，伏在她的身上，缱绻过后，他的发丝带着冰凉的汗，苏卿雅大概是不中用的，不自觉伸手掠过他的发，竟浅吻了一下他的眉心。 “梦儿，梦儿……”似在睡梦的中的顾行天用最缠绵的声调将苏卿雅打回原地。 滚烫的热水下，苏卿雅环抱着自己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中，她用力摩擦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毛孔，一如她失去贞洁的那一夜，“谁来救救我……” 苏卿雅蹲下身子，低声地抽泣着。 却无人应声。 【051】你放下，我来弄就好了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51】你放下，我来弄就好了 翌日，无声的暖热光线从厚重的窗帘中投射而入，顾行天伸手按住太阳穴，头昏欲裂让他很长时间才睁开眼，恍惚间忆得昨日，顾行天看了一眼周遭，他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也被换上了灰色的纯棉睡衣。 顾行天下了床，立在卧室门前，苏卿雅围着围裙在准备早餐，她的身型极瘦，顾行天想象不到她是如何搬动自己了，他不觉皱紧了眉，为昨日的酗酒恼怒不已。 苏卿雅听到他的脚步声，没有抬头，没有话语，将所有的饭菜摆在桌上，然后自顾自地食着，真将顾行天当成了空气。 顾行天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压在喉咙好久还是吐不出一个字来，脑海中不自觉想到她攒缩于他身下的模样，娇红的脸诱*人不已，甚至到现在耳边还能听到她的呜咽声，不由自主地，顾行天喉结滚动了一下。 苏卿雅始终低着眉，他从洗漱出来，脸上带着一股清凛的味道，他的目光似乎偶尔投向她，苏卿雅都没有抬眼一下。 一顿早餐漫长而安静，顾行天好像也没什么食欲似的，只是喝了一碗白粥就站了起来，手拿起空碗向厨房走去，苏卿雅却在此时直直站起，“你放下，我来弄就好了。” 她伸手拿过了他手上的碗筷，随后垂了眼，她的手臂上有星点青紫的颜色，提示着昨晚他的行径。 卧房里，顾行天换上了一身西装，深刻的颜色挡不住他脸上的疲惫，坐在床沿上顿了一刻，然后好一会才又起身。 摸了一下衣领，顾行天习惯性地皱着眉，“领带放到哪了？”声音也有些高。 苏卿雅匆匆从厨房里过来，步履不坚，双手往身后抹了一下，把衣柜底层长柜抽了出来，“在这里面。”小声地说了一句，她就要起身离开。 “挑一条。”顾行天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苏卿雅定住了，他皱着眉瞧着别处，但是话确实是对着她说的。 苏卿雅迟疑了一刻，从众多的领带中挑选一条蓝底白点的领带，既简单又不过分单调，她垂着眼，以双手递给他。 顾行天睨着她，略微抬高了下颚，“你让我自己带？” 他的两手收在裤兜里显然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苏卿雅为难了一会，虽然不习惯，但还是微微垫着脚，伸手为他系着领带，这样场景她幻想过无数次，但是此时她还是忘了呼吸，小脸上尽是红晕，她感觉得到他的鼻息，暖暖的，热热的，纤细的手指不算熟稔地系着，鼻尖上甚至都泛着汗滴。 “昨天晚上的事……”顾行天终于开口。 “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浅薄的唇吐出没有温度的字眼，他用余光看着她的手指，好像顿了一刻。 “嗯。”只是顿了一刻，苏卿雅随即淡淡地点了下头，终于打好了领带，从顾行天眼前走过，像是从此以后便从他的世界落幕了一般，每一步都很重。 【052】他强迫你有想过你会不高兴吗？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52】他强迫你有想过你会不高兴吗？ “你想要什么，你大点声说不行啊。”药店的店员烦躁地冲着苏卿雅大声道。 “避孕药。”苏卿雅压低着嗓音稍微高了一些，只觉得羞愧不已，连带着耳根都是通红。 “事前还是事后的，24小时还是72小时？”公式化十足的口吻继续。 “事后，24小时。”苏卿雅则埋颈低头。 在路边随便买了一瓶矿泉水，就着冰凉的水，苏卿雅微微扬起头含着药吞入而下，蓦然觉得眼角发酸连睁开都觉得困难，握着水瓶的手慢慢攥紧，苏卿雅艰难地扶着路边的座椅缓慢地坐下，忽地，膝盖上不知被什么打湿了。 苏卿雅自嘲地一笑，只当自己是个笑话吧，这样或许就能轻松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疲惫得站不起身来呢？ 霎时的昏天黑地几乎让苏卿雅感觉到了天堂，到那里她便不会累，到那里她便不会落泪。 政府街的人行道足足围了厚厚的一圈人，他们交头接耳，没人在乎昏倒在路中央的瘦弱女人是谁。 当周围渐渐温热的时候，苏卿雅才慢慢睁开眼，此时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孟狄皱着眉在正对着她的方向站着，即便看到她已经苏醒眉峰也没有疏散开的意思。 “苏卿雅，你能告诉我你平时都吃些什么吗？！”孟狄看到苏卿雅比正常人血糖低一半的检验报告真的不由得发怒了。 “我……”苏卿雅抬着眼，发白的嘴角到底说不出什么。 “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你的家属了，必须住院疗养。”孟狄的话不容任何拒绝，他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坚决似乎全用在了苏卿雅的身上。 “不行，不要告诉他……”苏卿雅几乎一瞬间就拽住了孟狄的衣袖。 孟狄目光看着她的手，皱着眉，“到底为什么？” “他会不高兴的……”苏卿雅低垂着眼。 “他强迫你有想过你会不高兴吗？”孟狄咬着牙，苏卿雅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孟狄本不想说，常规检查表明她最近一次夫妻行为受到强迫对待，而事后避孕药是对女人身体最伤害的，他想不出如果今天不是偶遇到了她将她送到医院，她还会人群中昏倒多久。 苏卿雅攒着手指，只是咬着下唇，直到惨白变得猩红。 “我没有告诉他……”最后还是孟狄低默地道，苏卿雅才放过她自己的薄唇。 【053】难道我看起来像少妇？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53】难道我看起来像少妇？ 顾涟漪接到医院的电话二话不说连忙从附近的4S店取出车来，风风火火的她不管不顾地跑在路中央，她性子本来就急，所以从买车到现在大大小小没少出事故，正在她着急当还碰上塞车。 看了一眼时间，顾涟漪想了一下还是转头换一条路，可谁知就是这么一个掉头不偏不倚正巧和一辆正常行驶的SUV擦了个边。 黑色轿车里下了一个年轻男人，走到两车之间，不由摇着头，顾涟漪有些着急但是没有办法，毕竟是她不守交通规则在先。 “刮蹭啊？”楚修脑海顿时罗列出道路交通管理办法的相关条例，然后一脸兴趣盎然地瞧着顾涟漪。 “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顾涟漪抱歉地对着楚修。 楚修不慌不忙地抬着眼，年轻的五官时有桀骜更多是嬉笑，在此时却扬着眉，“急事？你的是急事，我的就不是急事了？”既桀骜又嬉笑。 顾涟漪皱了下眉，“你的急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感觉好像遇到碰瓷的了！ 楚修轻轻一笑，“所以，同理，你有没有点急事也与我无关。”一派无所事事的表情赫然不已。 顾涟漪懒得耽误时间，拿出皮包，扯出几张百元大钞，“这些钱够了吧？你要是习惯性抽疯那就麻烦你不要在公共场所影响市容！” “如果我影响市容，市区管理人员比你有权警告我。”楚修劲头上来了还挺了一下笔直的腰板。 顾涟漪攥紧拳头，“你在找茬？” “我只是在告诉你权力的划分。”楚修笑言，不由得多打量几眼因为怒意而有些发皱的顾涟漪的脸，眉清目秀倒也大方，有些轻熟女的感觉，就是薄唇显得无情。 顾涟漪扶了下眉，上前了一步，在她看来楚修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忽而她清然一笑，楚修还在发愣时候，只听她道，“可是怎么办，你说的权力我好像一点都不懂……” “没关系，只要你肯学……”楚修的话还没说完。 “我只懂这个‘拳力’！”顾涟漪握紧拳头照着楚天的下颚就是用力一挥，最后还飒爽地甩了甩手腕。 “你，你是泼妇吗？”楚修简直不敢相信，捂着嘴角瞪着大眼看着顾涟漪。 “难道我看起来像少妇？”顾涟漪轻轻挑了一下细眉，味道十足，“所以啊，我警告你，以后少惹上了年纪的女人，她们都是泼妇！” 顾涟漪拿食指指了一下楚修，不由分说地直接开着她那辆蓝色宝马嚣张地横行在路中央。 楚修在原地愣了很久，好一会才指回去，“我招你惹你了？” 可惜，他连尾灯都看不到了。 “还有，干嘛把自己说得好像很老似的……”最后还是忍不住碎碎念了一句。 【054】但是小雅是我弟妹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54】但是小雅是我弟妹 “小雅，小雅你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昏倒在路边了？”顾涟漪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苏卿雅，她的额头上还带着外面冰冷的汗滴。 “你真当医院是邻居了，没事就过来串门子，是不是？”顾涟漪免不了板着脸，没有好气地道。 “涟漪姐……”苏卿雅有些不敢看顾涟漪兀自发着喁喁之声垂着眼。 “卿雅现在大体没有大碍了，不过我个人建议还是在医院疗养一阵比较好，所以还需要填写一下住院手续。”此时站在一旁的孟狄拿过住院单子递给了顾涟漪。 顾涟漪方才注意到孟狄的存在，微微愣了一下，“哦，好。” 孟狄走后，顾涟漪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是那位孟医生？” 顾涟漪有时听过苏卿雅谈及过孟狄，好像是康复医院的医生，刚刚来人电话也说是姓孟，她倒是没想到这位医生这么年轻。 “嗯，其实我都没事了，我不知道孟医生把你叫来了，我又让你担心了……”苏卿雅抬眼对着顾涟漪又是一番抱歉的表情。 “说的什么话，你让我担心那是看得起我，老给我说这种话，你以后就少搭理我！”顾涟漪故作生气地道还摆过了脸。 苏卿雅不由笑了一下，“我错了，涟漪姐。”伸手拉了一下顾涟漪的手。 顾涟漪被这认错的小声音倒是弄得眉开眼笑，反握住苏卿雅的手，又是一阵心疼，苏卿雅年年冻手，现在红得发紫的小拇指有些发胀，她一看到就又皱起来了眉。 “都快好了，刚刚孟医生给我拿了冻伤膏。”苏卿雅勉强笑了一下，好像示意自己没事一样还晃了一下手指。 顾涟漪叹了一声，只是想到孟狄，她又不觉试探地道，“这个孟医生倒还挺照顾你的。” “嗯，我又欠他一个人情了。”苏卿雅在谈及孟狄时总是面挂笑意，自己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又？”顾涟漪着重了一个字眼。 “嗯？”苏卿雅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顾涟漪随即摆手，“没什么，你想吃点什么，我去楼下给你买。” “不用了，挺麻烦的。”苏卿雅连忙道。 “得，我下去随便买点吧，想从你嘴里敲出点什么比登山还难。”顾涟漪站起了身，拿过手提包笑了一下出病房门。 “孟医生，我想打扰一下。”顾涟漪出了苏卿雅的病房没有马上下楼而是找到孟狄。 孟狄带着几分不解，“请问有事吗？” 顾涟漪走上了一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是小雅是我弟妹。” 顾涟漪虽然不知道孟狄是何心思，但是单凭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过分热心怎么也不可能只用单纯来解释，更何况小雅是有夫之妇，他又是何居心啊？ 孟狄淡笑了一下，“我知道。” “那么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去给她买点吃的。”顾涟漪也不打算浪费时间，话她带到了，让他拿捏一下分寸也好。 “等一下，顾小姐。”孟狄却在顾涟漪转身而过时张口叫住了她。 顾涟漪蹙着眉转过了眼。 “卿雅喜欢紫薯糕，如果楼下有卖，就麻烦你带过一些，要是热的就更好了，”孟狄带着温和的笑道完，只身从顾涟漪身侧走过，“借过。” 顾涟漪怔然许久，她和小雅之间还让一个外人来说‘麻烦’，顾涟漪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个春风和煦的男人绝非善类。 【055】顾行天，你有没有良心啊？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55】顾行天，你有没有良心啊？ 顾行天连日来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兴许是因为吃饭没有规律，没多久就犯了胃病，绞痛不已，偏偏此时楚修那边又出了状况，工队方面一直联系不上，顾行天皱着眉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向外走。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马上赶过去，你在那边先等一下。”顾行天对着电话那边的楚修道，然后自行挂断了电话。 从车库里取出车子，顾行天想了一刻，还是先回了一趟景园，他记得苏卿雅在书房的抽屉里一直备着胃药，此时，他倒是忘记药店其实随处都可以找到，潜意识的习惯根本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 顾涟漪从医院接回了苏卿雅，尽管孟狄说最好多观察几天，但是苏卿雅坚持说算了，她的病因始终都在，在医院多住一天，她便消瘦一分，是顾涟漪看不下去才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我先去把后备箱的行李送进去，你在这先等着，一会我陪你上去，你这身子骨我真是担心。”顾涟漪停车后对苏卿雅道，然后不觉一阵摇头。 苏卿雅要起身的时候又被顾涟漪按住，“不听话是不是？” 苏卿雅无奈，权当是顾涟漪的好意便老实不动了，顾涟漪此时才放心。 顾涟漪倒是没想到在事后看到了顾行天，当打开门时正看到顾行天立在客厅的正中央，顾行天正有些困惑，因为家中显然是一副多天无人打理的境况。 “哟，什么时候家里进贼了？”顾涟漪伸手放下苏卿雅不多的行李在门角，然后瞥了一眼顾行天，话语难听道。 “表姐。”顾行天看着顾涟漪轻声道。 “你别这么叫我，我经受不起。”顾涟漪一摆手，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顾行天也没在意，倒是看了一眼那门角的行李，“她呢？” 顾涟漪似是不懂地看着他，“谁啊？你跟我这玩文字游戏呢？” 顾行天皱着眉，“苏卿雅。” 似乎，此时这三个字在他口里格外变扭。 “那是你老婆，你得去问问你自己。”顾涟漪没有半分好气地直接道。 “那就算了，”顾行天摆过了眼，“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女人。”手上不由攥紧地道了一句。 他默然无情的表情真把顾涟漪热火了，想想苏卿雅一个人住在医院，身边只有一个自己相陪，而身为丈夫的男人却是这幅态度，顾涟漪当然对顾行天火大了。 “顾行天，你有没有良心啊？”顾涟漪上前一步，握紧的拳头。 【056】我就想一个人待会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56】我就想一个人待会 “顾行天，你有没有良心啊？”顾涟漪上前一步，握紧的拳头。 “我的良心可不是用来对她那种女人宽宏大量的！”顾行天冷声道，他的冷声很多时候都像是在提醒自己，苏卿雅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明明被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更不能容忍自己对她有丝毫的宽恕。 “哪种女人？”顾涟漪咬着牙道。 哪种女人？顾行天开口时却没了字眼。 “你说不清楚是不是？！小雅是什么样的女人？今天我来告诉你，”顾涟漪高声地道，“她就是一个只要你一个眼神就能满足的简单女人，是在这个世上最为你着想的人，她会对你使的唯一心思那就是一心一意为你，她这种女人你平心而论，你上哪去找去？！”激动之余，顾涟漪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而冷漠的顾行天却只是默然地抬眼，用没有温度的声音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对我来说，不重要。” 顾涟漪直指顾行天，“你，你怎么这么混蛋？！”攥紧的拳头恨不得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涟漪姐，够了，”苏卿雅瘦诺的身子在此时出现在门外，轻缓的步子好像每走一步都会倒下，她没有看顾行天一眼，只是安静地看着顾涟漪，笑了，“不需要为我据理力争。” 顾行天看着比往日走路还要缓慢的苏卿雅皱了下眉，“她怎么了？” “你眼瞎吗？！”顾涟漪直接扬起眼冲着他吼道。 “涟漪姐……”苏卿雅对着顾涟漪摇摇头，“别这样，我不值得。” “什么叫你不值得？！是他不值得！”顾涟漪指着顾行天大声道。 顾行天蹙着眉梢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而口袋里的手机却又一次不合时宜地震了起来，“我，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一下……”顾行天看了一眼苏卿雅。 顾涟漪在旁差点笑出了声，“是工作需要处理还是女人需要处理？” 顾行天攥着手机，抬起步子，“我走了。”像是和苏卿雅说的。 “小天，你给我站住！”顾涟漪对着顾行天的背影握紧的拳眼。 “涟漪姐，别让我变得更可笑了……”苏卿雅拽住了顾涟漪的衣袖，那通电话，或者更多通电话，都不是她能触及的，因为他说了，她对他根本不重要，不重要的人又凭什么能够挽留住他。 “小雅……”顾涟漪看着苏卿雅只是一阵心酸。 “我就想一个人待会。”苏卿雅合上了眼，她的力气真的快用尽了。 【057】当时她又是什么滋味？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57】当时她又是什么滋味？ 当万籁俱寂只剩下一个自己，苏卿雅如偶人一般整理收拾这个属于她一个人的家，无关乎爱，只是一种习惯，一如她对顾行天的沉迷，是一种生死之间别无选择的迷恋，她注定不中用，她注定永远的自卑。 有时候连苏卿雅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就像一个明知做错路的孩子却还是不肯回头，她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对顾行天的背影上了瘾，她可以对自己说‘累了，不爱了’，可是却没法对心说。 苏卿雅苦笑了，笑容惨白。 顾行天可以想象出苏卿雅的那种笑，可是他依旧始终没有回头，他或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想要靠近可又在逃避，他无法确定长久以来困扰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我一个人能处理好的，就是需要点时间，你根本不用来走这一趟的。”楚修对顾行天的到来带着一点抱歉的笑从远处走来，但也只是一点。 顾行天开了一夜的车终于到了这个山路崎岖的小地方，不偏不倚赶上当地一场大雪，车子无法前进，空旷的山里静默不已，雪白成了漫天的颜色。 “没事，最近正好没什么重大案子。”顾行天对着楚修看似口气平淡地道。 “联系不上那批工人是什么意思？”顾行天一分钟也没有多余耽搁，紧接着又问道，然后随着楚修进了村子里。 楚修分明感觉到顾行天故意让自己很忙碌，虽然疑惑不过也没有想出更多，尤其此时还有棘手的事等着他们。 远东建设因私自动用国土资源已经受到了相关的惩处，但是由此而受到牵累的工人也不得不面临失去工作失去权益，现在的工程队很多都是一个乡里的人，楚修想要找到这批工人的工头，也说明了自己身份，但是死活就是见不到人。 “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滚，都给我滚蛋！”不出意外，这次对方依旧没给他们好脸色，甚至还拿出了扫雪的扫帚直接轰他们。 “大娘，我们是律师，您儿子权益受到损害，我们有权力替他获得应有的赔偿！”顾行天对着这位年过五旬的农村老大娘道。 “我不要赔偿，我只要一个健康的儿子，你陪得了吗？！”大娘依旧冲着顾行天大嚷，但是眼里不觉泛着红。 “他……”顾行天瞅了一眼楚修。 “工地事故，现在只剩下一条腿了。”楚修在旁小声道，这也难怪大娘会如此激动，好生生的儿子回来却成了残疾。 “我们是乡下人，我们是啥都不懂，你跟我说那个什么法律我也是一条都不认识，我只只知道我儿子一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这种滋味你们懂吗……”大娘不由得小声啜泣起来，扶着袖子抹着眼泪。 顾行天发了怔，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瘦小的女人同样躺床上，脸上身上全是伤，当时她又是什么滋味？ 【058】日久见人心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回到村里唯一的招待所，顾行天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楚修道，“你还记得咱们刑法课讲师宋弘德老师吗？” 楚修忽地一笑，“当然记得了，想忘记都难，刑法里那么多犯罪，他专门讲强奸罪，一讲就是半学期！”想起大学生活，楚修还真来的精神。 “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顾行天没有接下他话茬只是紧忙又问着。 “好像有，怎么了？”楚修想了一下，看着顾行天有点着急的表情稍微有点不解。 “有点事。”顾行天轻道。 从楚修那拿到电话号码，顾行天随即就拨了过去。 “那麻烦您了，宋老师。”顾行天对宋弘德倒是尊敬不已，同时也带着一点愧疚，毕竟多年不曾联系，一开口便是求人办事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好说，好说，回头我跟衍之说一声，”好在宋弘德倒是不在乎着，应承下来只是哈哈一笑，“不过我说小顾啊，有空回来母校看看吧，知道你工作忙，不过眼瞅着不是到六十周年校庆了，当然来不来随你，我也不强求。” “嗯，好，我记下了，那宋老师先忙。”顾行天也应声，然后等对方挂断电话后关上了手机。 当顾行天同楚修再一次出现在大娘的门前时，楚修不觉有些吃惊，因为大娘是笑脸盈盈地替他们打开了大门，楚修这才知道，之前的那通电话原来意在联系宋弘德老师儿子，旅美学医而归的宋衍之。 宋衍之的医疗团队在国内都是十分有名的，主要专注于假肢矫形器的研究，近年来更是让数以千计的残疾人士获得了新生，而从不轻易开口求人的顾行天此时为了一个陌生人竟然主动联系对方，楚修隐隐觉得哪里有些怪。 “大好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一定要告诉我你们的地址，我老婆子改日一定登门道谢！”村里的大娘知道详情后没了之前的间隔，对顾行天二人热情不已。 “不用了，大娘。”顾行天只是摇头笑答。 “看不起大娘不是，大娘虽说是村里人，但是礼还是要顾的！”大娘稍稍板了下脸，坚持着，顾行天没辙只好留了个地址，最后还嘱咐了一句关于诉讼申请的事情，还让楚修又多留下了几天。 “呵，你说这大娘真够逗的啊，前两天还跟咱俩这扯着脖子：当官的都不是好人！”从农家小院里出来，楚修不觉笑着感叹道，“所以啊，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谁好不好，日久见人心啊！” 顾行天只是稍稍皱了下眉，而楚修没有半点察觉。 “行天，我一直都想问你呢，”楚修一直都有些好奇，不觉凑近道，“你老婆那腿是怎么回事啊？” 尾音刚落，顾行天就停下了脚步，阴沉的脸让楚修大感不妙，忙转了脸，“当，当我没问吧！” 顾行天这才迈开步子，只是脸上的表情始终紧绷，‘日久见人心’吗？脑海中不由得翻腾这几个字眼。 【059】如果你累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059】如果你累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不要心急，当心……”孟狄蹙紧眉心在不远处看着苏卿雅做平衡杠的训练，大概是急于求成，苏卿雅比往日相比有些操之过急，在一个转身处，她的脚腕和垫子错开了些许，来不及恢复到平衡。 “啊――”苏卿雅半个身子眼看就要摔了出去。 “小心点……”幸好孟狄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在随后的训练里，孟狄再也不让苏卿雅没有节制了，他从前面撑住她的双臂，样子仿佛儿时学步，苏卿雅渐渐缓慢下来，在孟狄的节奏下有条不紊地步步向前。 一直到离开训练杠，孟狄的手都没有离开苏卿雅，属于男人的一双大手紧握着却格外小心翼翼。 “孟医生……”他笑容和蔼，苏卿雅却有些无措。 “嗯？”他挑着好看的眉角。 “你的手……”苏卿雅看着孟狄从始至终给予她温度的双手，脸上稍稍带着一丝红晕，她当然不会想当然尔什么，可是还是会不自在，她的抽离反而让他更用力的紧握。 “只是防护措施。”孟狄笑得如三月春光。 苏卿雅有些看不懂孟狄，他对她的自然如水有间有隙不知何时悄然变质，琥珀色的眸光有着说不出的用意，纵观自己，她亦不觉得她有吸引这样优秀男人的资质，苏卿雅真的疑惑和不解了。 “喝水吗？”孟狄抚苏卿雅坐在休息座上随后又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苏卿雅轻声答，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那要我送你回去？花店还是……”那个‘家’倒是没说出口，孟狄看着苏卿雅问道。 苏卿雅抿了下嘴角，只是抬眼看着他，莫名地来了一句，“我看起来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孟狄稍皱着眉。 “我想要证明我自己，可是到头来只会被别人认为是徒增烦恼而已。”苏卿雅不觉嘴角带着一丝笑，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卿雅……”孟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他确实不知道她有怎样的过去，或许此刻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对她是一种什么感情，但是这种关护却是不由自己。 而不等孟狄继续，苏卿雅抬着执拗的眼，徒增烦恼也好，证明自己也好，“但是我就想一个人坚持一会，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想一个人坚持一下，无论是我的婚姻还是我的人生。” 稍稍一个用力，苏卿雅的手从孟狄的环绕间撤了出来，带着属于苏卿雅独有的倔强目光。 着眼她的眸子，孟狄蹙着眉，苏卿雅变了，但是好像又没变。 “如果你累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孟狄最后轻道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好像放手让她一个人走一般，有一些不舍，有一些怜惜，而更多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心疼。 【060】要不要带上嫂子啊？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苏卿雅还是坚持一个人回了家，走在景园的小路上，穿过小门的栅栏时稍微提了下手上的装菜的袋子，没有顾行天的日子她也不敢怠慢。 正如她对孟狄所说，这便是属于她的坚持，只是想到孟狄那因自己而微微蹙紧的眉，苏卿雅还是慌了一刻神，那层温暖的目光她又怎能毫不知情。 电梯停下，苏卿雅却愣了刹那，家门外巡梭着一位老大娘，不住地抬眼看着门牌，手里还拿着一个篮子跟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请问……”苏卿雅上前，“您找谁……”疑惑地看着这素未蒙面过的老人家。 淳朴的脸上还映着长年累月的高原红，粗布大衣穿得结实，带着乡下人独到的热情，老大娘转脸一笑，瞅着苏卿雅心里算靠谱了，把之前的那白纸条往裤子兜里一塞。 “你一定是顾太太吧？”大娘对苏卿雅笑着道。 “您是？” “我儿子在工地受了伤又上了开发商老板的当，多亏了顾检察官一直帮着，我这趟来啊，就是来专门感谢的，虽说东西不多，但是可都是自家产的，用你们城里人经常说的，这是有机产品哩！顾太太你可别嫌弃呢！”大娘十分厚道地直接在门口就将手里提的一篮子土鸡蛋放到了苏卿雅手上，满是笑眼。 苏卿雅这才知道，顾行天原先那些天竟然一直在跑远东工人的案子，甚至一连数天一直住在偏远的小村庄里饱受寒冷的煎熬，只是苏卿雅忽然不懂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案子终于结了，回头记得多发我点我年终奖啊。”楚天律师行，楚修对着前来的顾行天嬉皮笑脸道。 “不过，老宋可还惦记你呢，这回你是跑不掉了。”楚修随后又说道，当年顾行天在法大可称得上是活字招牌，在六大名校的辩论赛上直将对方辩手逼到角落甚至还让其在辩论赛上安静将近三分钟，不过在检院体制下工作了几年后，他倒不像曾经那样锋芒外露了，沉敛之中打上某种印子。 顾行天静默了一刻，他有时候也为自己的改变感到莫名，但到底是母校总归该回去看看。 “要不要带上嫂子啊？”楚修见顾行天似乎没有特别反感就不过大脑地说着。 【061】你今天回家吗？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顾行天自觉想到苏卿雅纤瘦的身影，意外的，没有不耐烦，楚修却马上以为自己又踏进了雷区摸摸鼻子默默转过了身。 离开律师行后，顾行天驱车在街上，车子的缝隙间还躺着一个白色药瓶，怔了一下，顾行天伸手摆正放好，然后有点失神。 在转弯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店让顾行天一个恍惚，明明已经越过却慢慢退了回去。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女店员听到见到顾行天进来熟络地上前问道。 顾行天指着橱窗里一件深绿色的女士针织毛衫，“麻烦帮我拿一款外面摆的那件。”顾行天拿出钱夹低着头便要拿出钱来，似乎想要快点了事一样。 女店员一笑，“您也要告诉我要什么型号的啊，不然买回去要是大了小了，那位不得闹闹小脾气？” 顾行天愣了一下，停住了手下的动作，“我，不是很清楚。” 现在轮到女店员诧异了，奇怪地看了一眼顾行天。 到底在店员的建议下，顾行天付了款，手上拿着纸袋子时，他不由得想到放在衣柜里他的那些衣物，每一件又是怎样做到恰如其分的。 苏卿雅的衣物少得可怜，顾行天其实一直都知道，从嫁给他以来带过的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她所有的衣服，她似乎独爱这类的线衣，现在她最常穿的也是，一点都不在乎袖口被磨成什么样子，所以看到橱窗里摆放的那件针织衫时，顾行天不由自主停住了车，而将它放到副驾驶上才意识到他完全是在给自己找难题。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个点，她已经在家，顾行天有些迟疑，他很少主动给苏卿雅打电话，而最近她同样安静不少，即使电话接通了，他又该怎么说？ 也就在顾行天迟疑之际，手机震了一下，一条短消息。 ‘你今天回家吗？’――苏卿雅。 苏卿雅在家解下了围裙，犹豫了好久才把存稿箱的信息发了过去，顾行天不喜欢她打电话，不知道这条短息会不会又惹他不高兴。 只是几乎就在刚刚显示发送成功时，苏卿雅的手机便猝然响了起来。 【062】我一直都这样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在家呢？”顾行天踟蹰了片刻，问了句不疼不痒的话，说出口后才觉得懊恼，他几时开始考虑起她会有的反应了，但是却不自觉地在意着。 苏卿雅直到听到这熟悉的低沉声音才敢确信真的是他，至于他说的是什么话她却是反应了好一会才低喏地‘嗯’了一声。 “我一会回去一趟。”顾行天不觉高了一个声调。 他的尾音甚至还没有完全落下，苏卿雅便忙不迭地道，“那我等你。” 那种隐隐的低微让顾行皱了下眉，不过也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顾行天驶动了车子，只是开出了半米远，手机又响了起来。 云初落手握着电话，咬着发白的嘴唇，蹲在地上，腹下的绞痛如被人拧折一般，身上皆是冒出的冷汗直将她的衬衫浸湿，低喘有些沉重，一直到顾行天推门而入时，她才如心安了一样松了口气。 “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做手术。”顾行天将云初落送往医院，医生对云初落检查后对着顾行天道，马上叫人将云初洛安排在病床上。 顾行天在市区医院一直待到了将近凌晨，不过他还是回到了景园，门灯发着微亮的光，顾行天在鞋架前换上了拖鞋，声音倒是很轻，手里拿着衣袋只前走了两步。 “你回来了？”苏卿雅的声音从沙发里响起，声音还带着点沙哑的慵懒意味。 客厅的灯的亮了起来，苏卿雅只披了一个大大的外套躺卧在沙发上，现下有些惺忪地抬眼看着面前的他。 “你怎么睡在这？”顾行天不由蹙了下眉。 “我看你没回来就……”苏卿雅则畏惧地看了一眼他。 “我要是一晚上不回来你就打算在这睡了？”小区的供暖一直不好，客厅和卧室的温度有时能相差好几度，顾行天的眉峰自觉加深了。 “其实没关系的，我一直都这样……”苏卿雅慌忙解释着。 “一直？”顾行天看着苏卿雅，目光里似乎看见了无数个曾经中的她默默期待最后又不得不面对空荡。 【063】蔓藤累葛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苏卿雅咬了下下唇，握了下手，有些不敢对视顾行天那双眼，那眼中不知道又会流露出什么。 “对了，今天有位大娘过来了，还带了东西，说你帮了他们很多……”苏卿雅忽然看到了桌下大娘留下的篮子便对顾行天道。 顾行天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思绪，“只是顺便罢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表现得稀松平常。 “可是，不是远东工人的案子吗？”苏卿雅不禁困惑了，那可不是顺便就能了结的案子。 顾行天抬眼直视着苏卿雅，“有什么问题吗？” 这正面的目光倒给苏卿雅一股压力，“没，没有……”苏卿雅低着头摆了下手。 “还是你以为我会是因为你？”顾行天只是脱口而出的嘲讽。 苏卿雅垂下的头更低了，抿着嘴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行天看着她一时不该如何是好了，他无心的话何止一两句，而在此时此地，他却感觉自己好像罪恶滔天一样，或许有时候他只是想看到她为自己据理力争一下吧，可是最后好像受伤的还是她。 “这个，”顾行天走近了一步，“你拿着……” “嗯？”苏卿雅不懂地了一眼顾行天，他却转过了眼，只是将手臂伸得笔直，“这是什么？”苏卿雅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衣袋，只是困惑。 顾行天有些不耐烦对着她，“你要我一直给你提着吗？” “不是，”苏卿雅慌忙地接过来，当看清楚那是一件水绿色的针织衫时，仍旧难解，在“这是给我的吗？” 苏卿雅睁大了眼，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顾行天似乎不愿施舍自己的一分一秒了，抬脚就要进书房。 苏卿雅很想，很想对着他的背影说些什么。 咬着嘴唇上下不知多少回。 “书房的抽屉里我又放了些胃药。”苏卿雅似是刚刚被救上岸的失足者终于获得空气后说的第一句话，有些着急又有些惶恐，生怕这一切不是真的。 顾行天驻足了一刻，微微点了下头，“嗯。” 随即关上了书房的门。 苏卿雅难掩心里的雀跃，她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顾行天却在一门之隔的书桌前端起了有些年头的相框，熟悉人笑靥依旧。 “梦儿……”顾行天紧锁的深眉。 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这条蔓藤已经将他深深缠绕上了。 【064】曾经熟悉的地方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因为温度的骤降，‘栀兰’花店的玻璃上结上了厚厚的冰花，苏卿雅到店里的时候最先接了一盆热水，拿来一个小凳放上然后用沾着水的毛巾轻轻擦拭着。 顾行天一大早就提前去单位，门被关上发出的轻微响声正巧被苏卿雅听了去，她莫名慌乱这赤着脚直接下了地，不偏不倚还扭了下脚，最后只能远远的透过窗子看着他远行的车子，她对自己有些恼，因为她忘记说一句：谢谢。 兴许只是对其他人来说不起眼的礼物，但是对苏卿雅来说却满含感激。 九点以后，生意陆陆续续上了门，花店最近经营得还算不错，年末了很多商店搞促销活动少不了会来惠顾，加上公道的价格诚信待人，小店的账薄都被写得整整满满了。 苏卿雅嘴上不说，但是这小小的成功尤其让她觉得满足，正翻着账单的时候，苏卿雅却皱了下眉。 “小张，那批杜鹃花的补货怎么还没有到？”苏卿雅看着正在地上扎花的小张。 小张好像也才忽然想起来，“说是运输出了点叉子，需要迟几天。” “可是这批货已经和客人定好了，之前你怎么不说？”苏卿雅看到定下的日期就是明天，她虽然做生意的时间不长，但是深知诚实守信的重要性。 “我，我忘记了……”小张还是头一次觉得苏卿雅有些压迫感。 “那你查查最近的培植基地有没有可以供的？”苏卿雅不是爱拿老板架子的人，马上又软语道。 “哦，好。”小张忙去查看。 “苏姐真对不起，要不还是我去吧……”小张看着苏卿雅上了租来一辆货车。 “你不是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吗？来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还是多点时间复习吧。”苏卿雅瞅着她满是愧疚的模样有些发笑，她说的也没错，丰宁县都算出了市了，即使现在走回来的时候也保不准会不会在高速路上堵车，而更重要的是，她也想去看看那个曾经熟悉的地方。 【065】生活总能在你躲之不及的时候让你哭笑不得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临近傍晚的时候抵达了丰宁县，苏卿雅在山脚下联系上了九龙山的花圃老板，对方二话没说就直接下了山接她，天黑山路货车不好走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九龙山近些年过度开采怕是发生意外。 花圃大棚坐落在半山腰上，面积不大，苏卿雅弯着身子置身于花海中，扑鼻的是全是清香，这里就好像隔绝出来的另一个世界。 老板很是热情，大概这里鲜少有人踏足，最后甚至还帮着帮工一道推着挑选的花品送到山脚下，连苏卿雅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山路不是很长，但是因为帮工有限，大概还要往返两三次，当路过一片空旷时，苏卿雅不觉疑惑，“我记得之前这里有座索桥的？” 花圃老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哦，那个前些年有个煤老板修通了山路，后来就废弃了，我倒觉得现在倒有点山不像山水不像水了，苏小姐之前也来过这里？” 苏卿雅没有应声，原来不止人在变，景也在变。 三年前，她没有如愿考上梦寐以求的法大而是去了附近的一所商学院，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样样都不是出色的，同样也没有人在意她是否出色，尤其是她还有如此优秀的姐姐，如果说没有一点羡慕那是假的，但是她始终想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大学或许正是这样一个新的开始，只是她的暗恋最先结束了，当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正式下来的时候，家里宣布了顾行天与苏卿梦的订婚。 那是一种连哭都哭不出的感觉，苏卿雅记得她愣了很久，你以为这个人只是很遥远，后来才发现，你们不在一个世界。 兴许是带着一股想要逃避现实的情绪，在大学开学一个星期的时候，苏卿雅参加了学校登山社的社团活动，一去便是半个月，还可以赚学分。 但是生活总能在你躲之不及的时候让你哭笑不得。 学校的大巴上，顾行天一身深色的登山装赫然不已，九月不算明亮的光线打在他不苟言笑的脸上，甚至还能看出他因为不耐烦而稍蹙的眉峰。 【066】怎么，又想跟我抢？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当时的苏卿雅甚至来不及愣神就慌忙无措地垂下了头，耳边自觉感到嗡嗡的声音，她只听到社长带着爽利的笑跟大家介绍顾行天，说是友情指导，其实明眼人都看出又是因为社长的死乞白赖和软磨硬泡。 苏卿雅把手攒在衣袖里默默地抿着嘴角，只希望顾行天没有看到角落里的自己，一路车程，大家都洋溢着高涨的热情，唱了很多歌，唯一不搭调的两个人应该就是一直看着窗外的顾行天和一直低头不语的苏卿雅。 当车子平稳停住，九龙山的苍绿色映入眼帘时，几乎每一个人都窒息了，山中清凛的气息似乎能带走所有烦恼，一个接一个人从大巴上下来，苏卿雅因为在最里面是最后一个下来的，登山包放在车顶的夹层上，垫着脚尖，伸手好一阵拉扯，直到另一双手不费力气轻而易举地给她拿了下来。 “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顾行天习惯地皱眉，目光甚至都没有看向她。 苏卿雅愣住了，怔然看着他，深邃的眉眼有着一种介于男人与男生之间的感觉，小麦色的肌肤几乎看不到毛孔，久久的，他也看到了她，目光对视的时候，苏卿雅咬了下嘴角上去一把扯过了自己的包。 ‘噔噔’跑着下了车，很长时间里，她都抚着胸口，剧烈的跳动一直维持着一种频率，偶尔回过眼，他在身后正别人谈着什么，好像刚刚于他并没有什么，苏卿雅却懊恼得不行，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山路基本上是驴友提供的，按着既定的路线曲折前进着，一直到半山腰，苏卿雅才为自己的充分准备感到后悔了，厚重的登山包压得她几乎抬不起脚来，不停地喘气。 “先停下休息一会吧。”顾行天的声音此时从身后响起。 苏卿雅如释重负，沉重地吐了一口气，直直将背上的包放到了脚底下。 “喂，你……”苏卿雅看到顾行天兀自朝她而来直接将她扔在地上的登山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苏卿雅惊呼着。 “怎么，又想跟我抢？”顾行天笑着，只是浅浅的弧度，却异常亲切，这大概就是平时不善笑容的人偶尔扯了下嘴角都能令人满足。 苏卿雅垂下了手，只觉得原本的心又一次毫无意外地失去了该有的频率。 【067】别这么马虎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偶尔会有目光关顾他们，但是顾行天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不近不远，就在苏卿雅身后的三米处，苏卿雅甚至能感觉到属于他的气息，这气息摆明只能让她越陷越深。 夜晚很快到来，山里夜比城市要冷得多，大家纷纷开始搭建帐篷，苏卿雅亦是如此，当顾行天走过来的时候，苏卿雅尽量冰冷着口气，“不用了，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只是到最后又成了结结巴巴。 “你自己来？难道你有三头六臂？”顾行天没有理会她，反而伸手拿过布幕和支柱娴熟的双手有条不紊地组装着，当需要人来固定的时候，他抬眼看看一眼苏卿雅。 苏卿雅后知后觉好一会，才低下了身，顾行天扫了她身上一眼而后又继续着，认真的眸子中似乎闪烁着什么。 “谢，谢谢你。”看着完工的帐篷，苏卿雅小心翼翼地道谢。 “你……”苏卿雅愣了一下，只见顾行天伸手而过，拿过她衣服口袋里摇摇欲坠的手机，不等苏卿雅反应，他便转眼翻开壳子摁下了一串数字。 “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第一次，顾行天拉过她的手，把手机放到了她的手心，他眼中的光泽苏卿雅不是很懂。 “还有，别这么马虎。”顾行天又道了一声。 转身而过时，苏卿雅都能还能感觉到手上那一处的温度是属于他的。 曾经看过一句话，一个高不可攀的男子给了你温暖是一件可怕的事，而更可怕的是他也给了你同样的距离但是你还深陷于此不可遏制。 那么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苏卿雅躺着不住地看着手机上那一串数字，谁又想到在未来这一串数字将与她长此相伴。 当时苏卿雅以为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拨通这个号码，可是天不遂人愿，夜深过半，小腹一阵彻骨的抽痛，苏卿雅把登山包都翻遍了，咬着嘴唇，仓皇无措。 “喂？”顾行天接了电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苏卿雅攥着拳头，抿着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怎么了？”顾行天似乎意识到会是她，声音骤然间也高了些。 【068】照顾你只是我对卿梦的责任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当顾行天赶过来的时候，苏卿雅正捂着肚子蜷缩在一角里，发白的嘴角轻微地颤抖着，顾行天当下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苏卿雅的生理痛一直都很严重，这次又来到生冷山区，附近的治疗站更是少之又少，现在还是半夜，无奈之下才求助顾行天，但是这样敏感的事到底还是让苏卿雅抬不起头。 “你先忍一下，我这就去村子里。”顾行天皱着眉，看了一眼苏卿雅转身就出去了帐篷。 苏卿雅想要伸手拉住他，他却不见了踪影。 顾行天只穿了一件薄衬衫。 看着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苏卿雅咬紧了嘴角。 顾行天一路跑到村子里，一家一户的敲门，如果这一辈子有什么疯狂的事，那么这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件，满头大汗的他，终于敲开了一户农家的门，气喘吁吁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用了很长时间。 拿着热水袋、毛巾、女性用品，顾行天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整件衬衫都印上了汗渍，顾行天莫名地发起了笑，这还真是最让他出乎意料的一段旅途。 苏卿雅在简易厕所里稍微整理了下，顾行天拿着手电筒站在外面，地上的影子她都能看到，苏卿雅想象不到他此时是什么表情，但是这样的情景怎么感觉没了尴尬却有些可笑呢？ 可能这充满紧张无措的一夜却是让苏卿雅轻松的一夜。 顾行天又在苏卿雅的帐篷里替她安放好了一切，当他终于放下心，起身要走的时候，苏卿雅伸手拉住了他的。 “行天……”她的声音如软软的糯米，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眼里却是晶莹。 苏卿雅眼里都是浓雾，她知道她的手最终拉不住他，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个男人只能以姐夫的身份存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她就想叫叫他的名字，不用紧张，不用懦弱，只想叫叫他的名字。 她不能喜欢他。 她始终都知道。 顾行天眼里的诧异显而易见，他皱着眉看着她的手，幸好，她终究放了手，只是那软软的触觉竟让他失眠了整整半夜。 直到此时，顾行天依旧不明白，当时的他到底出于什么根由竟对她说了一句：‘照顾你只是我对卿梦的责任。’ 他当然也忘不了，那一瞬，她像是整个人都被抽干空气了一般，空乏的目光彻底空洞了。 【069】地震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顾行天此时思及于此时，微微蹙紧了眉，当时的那一瞬间的惶然确实是从未有过的，可是现在深究也深究不出什么多余的东西。 现下顾行天在电视台的等候席上，手上拿着台本，对于这样的面子工程，他现今竟也开始慢慢习惯，只是这次的准备时间比先前晚了些，来往的人也略显焦急些。 “发生什么事了吗？”顾行天拦下了一位工作人员。 “突发地震，需要紧急插播，可能还需要顾检稍等一下。”工作人员有些抱歉地看着顾行天道。 市区附近就是山区，发生局部地震倒也平常，可是莫名地，顾行天心里有些异样，却说不出什么缘由。 结束了电视台的节目，顾行天在市区里转悠，他想过去苏卿雅的店里，可是这与平素的他太不相同了，他需要一个理由。 正是这样需要一个理由的存在让顾行天皱紧了眉，他们明明是合法夫妻却不得不以这样尴尬的方式对待着。 “出去了？去了哪里？”最后也不知道用哪种理由将自己说服，顾行天进了花店的时候，却没有如期待一样看到苏卿雅。 “九龙山？”顾行天重复着店员的话，一时间睁大了眼。 顾行天疯狂地行驶在高速路上，心就像是被人揪了起来一般，他不断地拨打着苏卿雅的电话，只是始终都是人工的声音，脑海中不免浮现出那张栖白的小脸。 该死的！ 顾行天皱紧了眉，索性就将手机合上扔到了一边，又加大了油门。 由于地震发生的时候，苏卿雅还在花圃之中，因此被困在了其中，最后只好呆在一个角落里，周遭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苏卿雅眼前开始发昏，四周的黑暗让她尽全力蜷缩着自己，当她一个人面对天崩地裂的时候才知道她有多么弱小。 这种恐惧并不算陌生，苏卿雅可能不怕黑暗，但是她怕在黑暗中那无数双肮脏的手，是的，她忘不了，那场残暴的夜给了她一生都摆脱不了的祭祀，在哭喊都无用的时候，她只能默默承受。 “苏卿雅――”忽而传入耳边的声音在苏卿雅耳边渐变着，一会远，一会近，可是却那么熟悉。 “苏卿雅，你在哪――”顾行天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在已经坍塌成废墟的花圃中搜寻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没有过的担忧在此时竟被无限放大，他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不管以何种方式。 “行天……”苏卿雅睁开了眼，咬着发白的嘴皮，有些分不清哪一个是现实。 vip.001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01 “行天……”苏卿雅睁开了眼，咬着发白的嘴皮，有些分不清哪一个是现实。 顾行天喘着粗气，额上全是汗，狼狈不堪的模样恰如当年，他皱着眉看着苏卿雅，不顾她惊愕的眼伸手便将她抱了起来，甚至有些粗鲁，救助人员也很快就赶到了，接通了线路，有了光亮，相继开始了恢复工作。 在一片空旷的地上，苏卿雅怔然地看着顾行天，她想不到他是如何出现的，只是感受着他一直以来的不耐烦，瞧着他兀自扯下自己的领带固定了她刚刚受伤的腿，苏卿雅几乎感受不到疼痛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要命了？”顾行天带着隐怒，转眼对着苏卿雅口气不善地道，但是手下的动作分明轻微。 “不是的……”苏卿雅皱了下眉，垂着睫羽，却不敢再看他了。 “想要离开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吧？”顾行天低着眼，像是在跟自己闹别扭似的。 苏卿雅抬眼瞅着她，开口之际，却没了话，似乎多说一句便会加深他们之间的千沟万壑。 彼此之间的安静恣意流窜着，但是在这场震荡之后却显得尤为和谐了，他们该是熟悉彼此的双方却长久以来一直单一的存在，卸下所有防备后，彼此之间其实并不远。 顾行天指尖的温度掠过的时候，苏卿雅还是感觉到了温热。 恍然间，苏卿雅不知想到了什么就要站起身。 “你又要干什么去？”顾行天自然不过地拽住了她的手，很快眉间就紧皱了起来。 “花店，花店的货车还在山脚下呢。”苏卿雅攒的手有些湿意。 顾行天皱着眉，“所以呢？”平着语调但是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苏卿雅又怎么会不认识他的压迫，可是她也有她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我必须得赶回去，那批货很重要。”苏卿雅看着顾行天，坚持的目光显而易见。 顾行天一瞬不瞬的目光则悉数凝在苏卿雅的脸上，苏卿雅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好似下一刻就能喷出火来，然而他却长时间里没有任何爆发，苏卿雅当他默认，抬起了本就缓顿的步子。 “你，你干什么？”顾行天倏然侧过身手上拽着苏卿雅手臂企图放到自己的肩上，他的后背微微曲着正对着苏卿雅，苏卿雅有些惊恐地道。 “背你下山，难道你现在能一个人走下去？”顾行天说话的语调稍显难听，回过眼看着她道，然后也不管苏卿雅愿不愿意，手臂一个用力将她背负在后背上，臂弯的力度却不算大，刚好让苏卿雅没有负担。 苏卿雅从诧异中缓过神来，挣扎了一下，“不用了，你放我下来吧……” 顾行天迈着大步子，直接将她的话忽视得彻底，娇柔的身子依附在他的背上一如多年前一样，顾行天皱着眉，只是感觉她比从前那个时候还要瘦弱，这种认知让他有些愧疚。 好在这批货没有发生大的损失，苏卿雅也松了一口气，顾行天倒还真的没有想到她对开花店这件事竟是如此上心。 拗不过苏卿雅，顾行天只有先陪着她回了一趟花店。 “我清点完就会去医院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苏卿雅在打开车门的时候，转过身犹豫了一刻还是开口对顾行天道。 “我在这里等你。”顾行天点了根烟，好像也没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口气却容不得苏卿雅说‘不’。 苏卿雅抿下嘴角，小心翼翼下了车，转眼又看了一眼顾行天，说不出是哪里，但是确实很奇怪。 顾行天看着苏卿雅拖着瘦小带伤的身子，他有着说不出的烦躁，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忽略这抹身影，他也应该忽略这抹身影，手上一个用力掐灭了烟火，转眼不经意的一瞥，刚刚苏卿雅坐过的副驾上她落下的手机正在闪烁。 顾行天皱了下眉，对方似乎很有耐心，很长时间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又抬眼看了一眼苏卿雅，顾行天迟疑了一下，伸手拿过了手机，这种如同做贼的心情确实很不舒服，而更让他不舒服的是…… “卿雅，怎么你的电话一直都不通？”孟狄一手转动着签字笔一手拿着电话，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总算接通了电话，不自觉地稍稍皱了下眉，话语间的关心也很分明。 “孟医生对每一位病人都这么费尽心思？”顾行天的声音让孟狄一愣。 不过孟狄倒是很快就了然了，停下了转动的铅笔，扯了下嘴角，“费尽心思总比没有心思要好吧？” 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顾行天蹙紧了眉峰，“我怕你白费心思！” 孟狄只是一愣，然后释然一般笑了，他似乎不经意间让顾行天有了某些意识了。 挂下电话后，顾行天皱起的眉始终没有疏散而开，他都做了些什么啊，这明明不像是他会做出的事，在背地里接了苏卿雅的电话，他却不得不承认，孟狄这个男人的存在确实让他不痛快了，就如同有人窥伺属于自己东西，这感觉实在糟糕。 锁上了花店的门，苏卿雅不敢忤逆顾行天的意思了，老老实实又到了一家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幸好都是皮肉伤倒也不碍，从医院开了些消炎药和一些外敷药，苏卿雅便和顾行天一道回了景园。 苏卿雅明显感觉出顾行天有些不在状态，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又是一场安静。 除了今天的一场意外好像也没有过多变化，苏卿雅和顾行天照旧维持着背道而驰，苏卿雅更是这样认为，在她和他的世界里，她向来自卑得不像话。 而顾行天蹙起眉的深刻恐怕连他自己都解释不出是因为什么。 会是因为那通电话吗？ vip.002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02 楚修生怕顾行天会临阵脱逃，这几天没事就会来个电话，“老宋可还惦记你呢，这回校庆都放出话了，所以今儿晚上你必须得来啊！不然老宋一定跟我没完！”当初楚修出国的时候是老宋从中帮忙联系的学校，所以二人的关系也相对亲很多。 顾行天当然也没忘了这茬，但是以顾行天对楚修的了解，即便应了声，楚修也难改苦口婆心的本性，所以他也就无所谓回应了。 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顾行天皱了下眉，或许楚修是个不错的人选。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但是你今晚上一定得去啊！”楚修对着顾行天打着保票，顾行天也只有笑着应了。 转身的时候，苏卿雅正从厨房里端出了早餐，站在旁边像是在等自己，顾行天微微蹙了下眉心，这几日他偶尔也会回家，与苏卿雅的相处倒也波澜不惊。 顾行天落了座，瞥了一眼苏卿雅的腿，这几天的伤应该也养得差不多了，不知不觉地，他竟然也放心了。 大多时候，苏卿雅都等顾行天先出门后随便收拾一下，然后再换身衣服去花店，隆冬已至，积压下的雪把道路上弄得很滑，天也冷了半分，苏卿雅套了一件呢子大衣，这也是她唯一耐寒的衣物，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衣柜角落里的图案设计独特的纸袋子，顾行天送给她的衣服她一直没动过，她总是自卑在作怪，觉得她配不上。 叹了一声气，苏卿雅合上了衣柜，拿过衣架上的红围巾随便绕了几圈，才下了楼，耳朵就被冻得通红，搓了搓手心，吐了几下哈气，然后愣在了原地。 “上车，我先送你过去。”顾行天大概在楼下吸了几根烟，身上带着浓浓的烟草味，走过苏卿雅身边便道，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光的轻微闪烁透露了他的不确定。 苏卿雅看着他，好一会忘了说话，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穿着制服，双排的扣子零落有致，藏青的颜色的白雪的映衬下好像让他更加高大，苏卿雅即使垫着脚尖也勉强到他的下巴，从前到现在他变了很多，身上的沉着的气质加深，但是唯独正气不曾改变，他的正气大多在他的双眉上显现，粗密不已，苏卿雅有时会发怔地看着他的眉，魔怔一般想要伸手去抚摸但是始终提不起勇气。 顾行天皱着眉，苏卿雅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匆忙摆过他，“麻烦你了。” 顾行天看着她进了车子里，这话语的疏离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她脸颊随即染上的红晕终熄灭了他眼里涌出的火。 大概是下雪的缘故，顾行天开车有些慢，偶尔他的目光也会瞟向她，红色的围巾被她系得混乱，小小的下巴被隐藏起来，垂下的眼一直盯着攒起的手，顾行天有时候会觉得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苏卿雅，但是他一直也都知道这也并非她的安分，至少在他的记忆力却是如此。 花店不多久也到了，车子平稳停下，苏卿雅解下了安全带，正要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顾行天。 “今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在店里等着我。”顾行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嗯？”苏卿雅好像真的没听清楚似的看着他。 “我口齿不清吗？”顾行天对着她，“晚上，下班，在店里，等着我。” 苏卿雅咽下了一口气，他一字一顿挫，然后一点点靠近着。 车内的温度又很高，苏卿雅只觉得他的气息变得很浓烈，她的鼻尖着上了一层水珠。 “我听到了。”苏卿雅飞快地说道，然后开车门下车再关上，几乎一气呵成。 顾行天在车内扶着额，不自觉挽起了嘴角。 顾行天开车灵活地掉过了车头，苏卿雅自然也知道检察院离这里有多远，脸上却带着茫然的表情，当然也始终不懂。 “苏姐，你老公对你真好，还开车接送呢。”小张是看到苏卿雅从车上下来的，然后便发挥着想象憧憬似的看着苏卿雅。 “是啊，好羡慕呢。”另一个店员也帮腔地道，亦是满脸带笑。 苏卿雅真也想跟着笑了，她都不知道有一条她竟然会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看着玻璃镜中的自己，有点凌乱，有点错愕，她不过是在努力爬向那个云端罢了，这会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吗？这点冷暖自知，她还是有的。 “好了，都去工作去吧，对了，那批杜鹃花顾客还满意吗？”苏卿雅也到前台上翻看起来了账本想到便问了一句。 “嗯，中大百货那边很满意呢，说是下次还会跟咱们合作呢！”小张还有点尴尬，不过幸好没叫顾客失望。 苏卿雅点了点头，然后便低头算着账，安静的冬日阳光穿透玻璃撒在地上，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孟狄进来的时候迈着轻快的步伐，避开了门铃，冲着店员伸出了食指放在嘴上，店员也都识趣，也大概知道是苏卿雅的主治医师，便也各自忙各自的了。 苏卿雅父亲便是一位会计员，早年一直在一家国企做财务，后来下岗后就进了政府机关，顾行天父亲上台时提拔了他做了财务主管，在苏卿雅的记忆中，父亲一直算盘不离手，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手把手地交她练算盘，珠子间错落的声音时而响彻脑海之内，所以不管现代有多少便利，她也习惯了棕黑色的算盘珠子。 大概真是入了神，孟狄在旁看了好一会，苏卿雅都没注意，直到眼睛有些发酸昂了下头，正巧对上了孟狄的眼。 “你欠我的东西是不打算还了吗？苏老板？”孟狄笑意横生的嘴角扬起的弧度让苏卿雅一愣。 孟狄当然也只是随口一说，苏卿雅心跳却漏了几个节拍，心有余悸地笑笑。 vip.003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03 孟狄当然也只是随口一说，苏卿雅心跳却漏了几个节拍，只有心有余悸地笑笑，苏卿雅最近因为店里的事对治疗一直三天晒鱼两天打网，不过确实也腾不出时间，年底的活动很多，她离不得店。 孟狄对此倒也没异议，他心里知道这是她喜欢做的，他虽然是康复医师但是与正统医院的医生还是有所区别的，他也不建议将人拘束在冰冷的医院里，相反如果自己过得开心也能得到心灵上的治疗，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我从网上找的一些资料，都是用一些在日常生活上的东西达到复健作用的方法，上次给你打电话也是要给你拿这个的。”在小店的玻璃桌前，孟狄拿出了两叠纸，上面清晰地用原子笔做着解说，一目了然。 苏卿雅对孟狄自然感激不尽，只是他说的电话让她有点疑惑，“你给我打过电话吗？” “他没有跟你说吗？”孟狄看着苏卿雅一副茫然的模样不觉似有似无地一笑。 “谁啊？”苏卿雅当然不懂孟狄所说的。 “算了，就当是无关紧要的人吧！”孟狄只是给了苏卿雅一个可有可无的说法。 苏卿雅疑惑地皱着眉，但是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孟狄又多呆了一会，在花店里买了一束郁金香。 “你母亲很喜欢花吗？”苏卿雅在给孟狄包装花的时候便闲聊道，这次也没有意外，他又是买来送给母亲。 “喜欢谈不上，她只是贪慕虚荣。”孟狄带着说不出来的笑意。 苏卿雅一笑，当他是在开玩笑，也顺着道，“那应该会是挑剔的婆婆的吧？” 她现在手法已经很熟练，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在花束处，孟狄接过的时候，只是看着她，淡薄的目光里流窜着一些些光泽。 “谁知道呢。”不过，这层光泽很快就被他敛去，依旧扬着嘴角，孟狄轻笑着离开了店里。 苏卿雅皱了眉，又看了一眼玻璃镜中的自己，疑惑变成的圈圈在无限的放大。 傍晚，街灯亮起，店员相继换了衣服和苏卿雅道了别，苏卿雅稍稍整理了一下花架，又配了一些营养土，然后没等多少时间，就看到顾行天打着前照灯在玻璃窗上，苏卿雅有些着急地又环视了一周，然后拿过藤椅上的围巾又是随便一围就拉下窗关上了店。 苏卿雅钻进了车里，空调已经调得很高了，不一会她呼出的热气都把围巾润湿，随即就伸手拉了拉，精巧的下巴果露而出，倒像呼吸到了新的空气，顾行天难免会多看她几眼，刘海都是凌乱的，顾行天皱了下眉，握住方向盘的右手却伸出抵到了苏卿雅的额前，苏卿雅自然退了一点，只是顾行天的目光又掠到她身上，她便一动不动了，任由着，那细长的手指拂过她的发。 当两边道路的景色开始熟悉的时候，苏卿雅更茫然了，她看着顾行天，他则一脸镇定，时隔多年，法大似乎没什么变化，门卫上前，顾行天递出了请帖，然后便顺利驶进了校园，往事一幕幕在苏卿雅的脑海中轮番上演着，苏卿雅只觉得恍如隔世了。 法大和商学院其实就在一条路上，但是商学院臭名昭著，尤其是苏卿雅在校的那两年更是出了大乱子，苏卿雅确实很不安分，她那个时候常常欺世盗名游荡在法大的校园里，一个人躺在情人坡上就能逃课一上午，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比谁见到顾行天都想逃，却难以抑制地想要呼吸到属于他的空气，只能说她苏卿雅从17岁就中了一味叫顾行天的毒，即使他已经同姐姐定了婚。 法大六十校庆集合了很多优秀毕业生，年纪最大的甚至都退休了，宴会在学校的舞厅举办的，除了优秀的毕业生外还有很多社会人士慕名而来，会餐的形式是自助餐，台上的领导讲话完毕后算是正式开始。 苏卿雅茫茫然地看着周遭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顾行天因为是宋弘德亲自邀请的，自然要和宋弘德打声招呼，对饮的时候不免又多加了几眼在苏卿雅身上，她的无措是显而易见的。 正当顾行天想要迈腿过去的时候，偏偏又遇到了几年不见的死对头。 “这不是咱们的顾大检察官吗？怎么着，人民公仆的滋味如何啊？”程桀端着一杯香槟一脸不羁地冲着顾行天阴阳怪气地道。 顾行天只是轻笑，这个人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争强好胜的劲也不会变，“司法考试终于过了？”顾行天话语间云淡风轻。 程桀一听气得牙痒痒的，谁不知道他现在开的律师事务所在全市都是响当当的，他本人更有着金嘴之称。 程桀比起当年来说现在也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曾经就被称为经贸大学第一才子，心高气傲自然不在话下，在当时的圈里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南程北顾’，分别指的就是程桀与顾行天，只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说法，在那场风云辩论赛上就把暗斗放到了明争上，这也成了程桀一生中的败笔，那个在辩论上被逼得安静了三分钟吐不出一个字来的人正是程桀，而这‘安静三分钟’的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程桀上去就给了顾行天一拳，然后就被学校禁止一年考司法。 “想不到你还真在检察官那能把活人逼死的鬼地方混着呢，这还真让我出乎意料了！”程桀虽然对顾行天向来没什么好气，不过从某种程度也算了解他，知道他并不适合专有体制下工作，他根本不是追求稳定的人。 顾行天没说什么，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环视周遭了一眼，竟然不见了苏卿雅，顾行天顿时也不顾与程桀闲聊了。 一直到看到苏卿雅端着餐盘从角落上的圆桌前走过时，顾行天忙几步上前了去。 “您就是中大百货的执行董事？”苏卿雅无意中撞到了个高个女人，一番攀谈下来，竟然还套上了关系，苏卿雅只觉得好巧。 白冰看到苏卿雅惊讶的眼不算爱笑的她也淡淡地露了一个小小的梨涡，相比苏卿雅的娇小，白冰高挑干练得多，一身贴身剪裁的白色套装将她的身材暴露无疑，上手搭着外套，领导范尽显。 “谁让你随便乱跑的？”顾行天走上前去，拉过苏卿雅，不自觉地冲着她有点大声地道。 vip.004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04 “谁让你随便乱跑的？”顾行天走上前去，拉过苏卿雅，不自觉地冲着她有点大声地道。 “我……”苏卿雅咬着嘴角，他的高声引来侧目，连站在旁的白冰都皱着眉看着他们。 顾行天也发觉到自己的失常，伸开手松开了苏卿雅，有些烦躁地看着别处。 “发生什么事了吗？”程桀看着顾行天一直朝前走去自己也便跟着过去，看到白冰的时候略微转动了目光倒是放到了苏卿雅身上。 “你是谁啊？是这里的大学生吗？好像你来错地方了吧？”程桀说话一直带着一种桀骜，面对苏卿雅的时候，一副派头就跟着上来了。 “程律师，你是不是闲了些？公司的案子你还打算继续给我堆着吗？”白冰直接上前挡在了程桀前面，同样的气势居然还压了程桀半分。 “我有个能干的老婆养我，我干嘛还要那么拼命？”程桀似有似无的目光紧随着白冰那张千年不苟言笑的脸。 “难道你想一直吃软饭吗？”白冰皱着眉对着他。 “也没什么不可以。”程桀一副流痞样。 白冰抿着的嘴成了一条线，程桀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被他气成这幅模样了，不由得心情大好，越过白冰还大言不惭地当着顾行天的面上递出名片给苏卿雅，“毕业后可以来联系我，我们律师事务所专收被人包养的女大学生。” 程桀最后瞥了一眼顾行天，顾行天当然怒视对着他，程桀心情就更好了，扯着嘴角大摇大摆地从他们之间穿过，一路上又不知逗弄了多少女人。 “他一直都这样，你们不要在意。”白冰本来不想替程桀解释什么，可是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她的目光随着程桀的背影自始至终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 白冰对着苏卿雅和顾行天有些抱歉地曲了下身，在前一刻还给苏卿雅的那种高傲却在此时轻易被击碎，男人永远是女人的致命伤。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走吗？”顾行天带出了一步，转眼看着苏卿雅，皱着眉有些不满地道。 苏卿雅握紧了下手，她越来越摸不清顾行天的喜怒了，苏卿雅攒了下手，伸手将那张名片直接带到了大衣兜里，今天遇到的怪人还真多。 行走在校园的路上，圣诞节的灯饰还没有全撤下，星星点点的光亮挂在杉树上，苏卿雅走在顾行天的身后，刚刚他一瞬间的急躁难道是因为找不见自己了吗？苏卿雅这样想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对她来说这是天方夜谭的事情，苏卿雅摇着头，缩紧了围巾，夜不算深，却算得上寒冷。 顾行天一直盯着地上的影子，她的一点点动作自然难逃于他的眼，步子骤然一顿，苏卿雅无措地抬眼看着他宽厚的背。 顾行天转过身，直眼对着苏卿雅，红色的围巾果然被她围得乱糟糟，伸出手，苏卿雅一愣。 “连围巾都不会围吗？”顾行天的口气称不上好，手上甚至故意有些用力，好像对自己气不过一样。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苏卿雅垫着脚尖，有点上下不是，皱着小脸有些为难，想要伸手止住顾行天。 “把手放下。”顾行天冷目以对，苏卿雅咬着嘴角皱着眉只好悻悻放下，两只手贴在裤缝上，无措地只知道抿着唇瓣。 娇红的唇不可能让顾行天没有一点感觉，她偶尔的抿嘴有时还会露着粉嫩的舌尖，樱红色的唇瓣仿佛散发着某种味道一样，顾行天有些难以自拔了。 顾行天的长手时而滑过苏卿雅的脸颊，滑嫩如水波一样，在星点光亮下，一种浓郁的情绪迅速蔓延着。 苏卿雅感觉到顾行天的气息变得紊乱，沉重中带着浓热，他虽然在耐着性子给她围围巾，却好像用呼吸挑拨她一样，混着湿热的气息自耳边的发滑过，苏卿雅避开似的看着别处，可是不多久又不自觉看上了他的眼，那双眼如深潭，她看到便沦陷了。 缓缓地，在气流涌的时刻，顾行天俯下的鄂，有些沉醉的闭上了眼，苏卿雅的味道淡淡地在鼻尖，他想要拾掇她唇瓣上的那份芳香。 苏卿雅茫然无措地伸手抵在顾行天的胸口上，无意中又泛着某种欲望。 当他们的距离逐渐拉近的时刻，心跳声不绝于耳。 “啊，对不起――”校园里滑着轮滑下自习的同学不小心冲撞上了顾行天，顾行天随即松开了苏卿雅，口里有些干燥，竟也忘了说什么。 直到周围又恢复了安静，顾行天握拳在嘴上咳了一声，像是躲藏着什么。 苏卿雅咬着嘴角，却在顾行天转身的前一面，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不可遏制地垫起脚尖，覆上了一吻，闭着眼数着一二三，然后骤然离开，软软的触感在唇间存留这才警告着自己刚刚做出了什么。 顾行天诧异不已，怔然地看着苏卿雅，习惯性地皱着眉，“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难免有些高，苏卿雅却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垂着脸，“对，对不起……” 从学校里回来，苏卿雅一直低着头，她在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不由自主地便吻上了他，所以她哪敢看顾行天的脸色啊。 下了车，苏卿雅更是攒着自己手，恨不得直接飞到房间里，可是缓慢的步子下她又不得不跟顾行天并排，而顾行天更是时不时拿着余光看着她，好像探究她的表情一般，苏卿雅真想钻进地里去了。 “把手给我。”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苏卿雅还没迈开一步，顾行天便在身后不高不低的声音道。 苏卿雅不解地看着他，顾行天看着她发愣的表情好像有些无奈，伸过自己手握住了她的，葱指稍微僵持一下却只能随着顾行天。 暖暖的水流流下，顾行天拉着苏卿雅的手用水流温热着，发凉冰冷的手在这股热流下渐渐暖了起来，苏卿雅看着顾行天专注的模样有点失神，他在在意着她吗？ vip.005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05 “你到底在看些什么？”顾行天依旧执着苏卿雅的手，只是也能感觉到她游离在他脸上的目光。 苏卿雅听到这话忙乱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同时手上也想逃脱他的制约，顾行天自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水嫩的小手在腾雾之中变得更加滑嫩，连同苏卿雅那张清秀的小脸。 关上水阀，苏卿雅只觉得漫长得如半个世纪，顾行天又拿来干毛巾，苏卿雅无措不已，她从没见过顾行天温柔如此时，他给她擦拭过了手，从手背到掌心，苏卿雅不会知道，顾行天看到那小小的手掌心上满是薄薄的茧时，胸口有些闷。 顾行天不禁想到顾涟漪的一句话，他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女人啊。 是啊，他上哪里去找，如果有一天她丢了，他上哪里去找她？ 顾行天蹙着眉，在苏卿雅惶然无措的之时，欺身俯下，在那双眼吃惊得睁得很大的时候，他已经覆盖了她的薄唇，不是刚刚的蜻蜓点水，而是一种缠绵的缠绕，在下唇上反复的掠过，拾得翘起的唇瓣慢慢辗转，进而加深，苏卿雅后退着，直到后背抵在了镜子上。 “嗯……”苏卿雅嘤咛一声，呼吸急促间，遏制不住地放松过了所有防线。 顾行天的舌尖灵巧而入，她时而顺从时而遁逃更多的是主动求饶，双手完全环住顾行天的脖颈，深深的交缠一直缠绵到空气中，不知不觉的，那股原始的火焰杯点燃，双手不自觉地拦过苏卿雅的腰肢，如抵死一般的姿态掠夺着她的空气。 除去了累赘的外套，在浴盆的边缘，顾行天自耳后浅吻着着苏卿雅，白皙的肌肤上被映上了浅粉，微微眯着眼的她在此时在他的眼前绽放了。 苏卿雅一直咬着嘴角，顾行天的大手轻柔地挑拨着，他知道她是害怕的，指尖不断地滑过她的腿心，在她瑟瑟发抖的时候，俯身吻上她的唇，缓缓地，让她的气息不再颤抖。 “别怕……”他的声音如念着某种咒语一样，苏卿雅在顾行天的身下，慢慢释怀了。 双腿被微微曲开，缓缓置放在两边，顾行天已经尽量让自己放缓了进入，然而庞然进入的刹那还是让苏卿雅惊呼了起来，双手扼在顾行天的手臂上，不经意地留下了指痕。 手臂上的疼痛无疑是一种刺激，顾行天在紧涩的甬道之中再也承受不住漫长得煎熬了，深深地一个埋入，苏卿雅弓起身子，顾行天抱着她的腰肢，无法抑制地动了起来，她的小巧精致将他包裹得异常圆满，身体的本能享受在她的身上得到从没有过的释放，伸手滑过苏卿雅的后腰，她禁不住地战栗起来，敏感的身子总能让男人不知疲倦。 苏卿雅从最初的一种被迫接受渐渐开始一种和谐共融，甚至有时还会主动将他吸附，忘情的身吟声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赧，她微微睁着眼，她想看清楚顾行天，同样她也想让他看清楚自己。 苏卿雅后来又是怎样合上眼的，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顾行天将她放到了大床上，一边浅吻着她的眼角泪一边又深深地进入了她的身体里，还有他给她的温度很暖。 如果不是腿心的残留的液体，苏卿雅可能在醒来的时候还会以为做了一个梦，她横躺在大床上，周围空荡荡，只有赤果的身子与自己为武。 苏卿雅叹了口气，拉着床单环绕着自己，兴许昨夜只是顾行天的一时兴起，她要做的只是当做什么都发生过吧。 只是浴室的门在她抬眼的时候开了，顾行天洗过了身子，围着浴巾，正一手擦着头发，苏卿雅毫无预知地撞上了顾行天。 顾行天看着苏卿雅一点点晃过神来，此时她发丝凌乱，脸上带着刚刚睡醒的倦怠，眼角似乎还没有完全打开似的，要命的是，她什么都没穿，围上的床单也是春光毕露，顾行天一个俯眼都能看到她翘起的臀。 “你怎么还在这里？”苏卿雅全然没有意识到顾行天眼里的灼热，经过一夜，苏卿雅自然地以为顾行天会早早离开，就像提前离场的观众。 顾行天皱着眉，他真想敲开苏卿雅的脑袋，他不在这里，他要去哪里，而且她那是什么口气？！ “不是，我，我以为，我以为你……”苏卿雅结结巴巴地联络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到底连想说的几个字都被顾行天俯下的吻全部掠夺而去。 床单自然轻而易举地被撤下，苏卿雅撕碎的字眼很快辗转成了好听的身吟声。 “我送你的衣服怎么一直都不穿？”在早饭的时候，顾行天盯着苏卿雅的目光一直没有放松过，看着她依旧穿着破旧的毛线衣有些不满地道。 “我放起来了。”苏卿雅低着头，脸上夹杂着红晕，她说不清他们这算是什么。 “你放起来，那我买回来做什么？”顾行天不自觉带着点火大。 “你该换几件新衣服，别总搞得我虐待你一样。”似乎察觉到自己的高声，顾行天又耐着性子放缓的调子道，似有似无地看着苏卿雅。 苏卿雅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下头，顾行天才算松了口气。 吃过早餐，顾行天照例拿过公务包和车钥匙，明明已经走出了家门，却又折了回来。 “以后不管我回来不回来都会给你电话。”顾行天的口吻别扭。 苏卿雅发愣地看着他，好一阵都是皱着眉，似是犹豫了很久，苏卿雅上前，清澈的眸子对着顾行天，“这算是一种偿还吗？” “什么？”顾行天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我们……”苏卿雅抿着嘴角，如果这是用他们之间身体关系换来的，那么她不会需要。 顾行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苏卿雅，你当我是什么人？” “嗯？”苏卿雅不惑地抬着眼。 “我只是，”顾行天握紧了拳，“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可以有个新的开始。” 苏卿雅讶然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vip.006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06 安睿瞪着眼珠子，差点就把手上的玻璃杯子砸在地上，气愤不已，“有他顾行天这么办事的吗？我舍了脸就换来了这个？” 安睿想想就来气，顾行天是帮着顾行磊调出部队了，可这安排的工作还是给人开车的人事，安睿自然把火都朝着顾行天发去了。 “你够了！行天也有他的难处，要我说在哪里工作都一样！”顾行磊对自己这个媳妇也好赖都说清楚了，可她偏偏认准了，认准了自己折了面子。 “什么难处！要我说，你们家人都向着他，你算什么啊，亏你也姓顾！”安睿看了一眼自己这两室一厅的房子，就算顾行磊不算拔尖，可怎么说也是长子，凭什么好事都让顾行天沾去了。 “你别越说越离谱？！”顾行磊皱着眉头，隐隐的怒火也渐渐漫上来了。 “本来就是，你看看你们顾家都围着顾行天转，不管他干了多少出格的事最后都能不了不了之，就说苏卿雅吧，在外面不知道被人玩了多少次了，他说一句娶她，野女人就成了顾太了，可笑不可笑啊！”安睿扬着下巴索性也肆无忌惮了，她就是不懂，这些都是明眼人都瞅出事，在他们顾家就变成了避而不谈。 顾行磊攥紧了拳，“你给我闭嘴！” “我说错了吗？你们顾家就是脏！” 安睿的话刚落，顾行磊的大手就掴了过去，直到清脆的响声而起，安睿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行磊，下一刻气愤朝着顾行磊而去，“顾行磊，你敢打我？我嫁给你这么些年，为你做过多少，你不知道吗？你居然打我？我为的是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女人的哭号绝对不会给人一种享受，尤其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哭号。 “爸爸妈妈，你们，你们别吵了……”圆圆站在门边上，看着父母的争执，抱着大熊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也跟着哭了起来。 安睿到底平复了下来，伸手抱起了圆圆，眼里全是通红，看了一眼顾行磊，直接出了家门，她确实好面子，还有一张刀子嘴，可是她也是一心一意对着顾行磊的，这个顾行磊也不可否认，可是，顾家那点事不是她或者他能随便乱说的，顾行磊吐着烟圈烦躁地皱着眉。 安睿把圆圆送去了幼儿园自然已经迟到了，抿着薄唇，她寻思了一周，这件事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安睿打了一个车去了西山大院，她要跟老爷子讲讲理去。 “老爷子在书房有点事，大少奶奶先在这等会吧。”老管家礼貌地对安睿道。 这一声少奶奶倒是叫安睿颇为自得，扬了下手，便坐在了书房外，她也想着要如何开口，她嫁到顾家这么些年也大概知道老人家的脾气，顾老子最不待见后辈不分轻重弄些花花事最后还得让老辈出来摆平，所以她必须得想清楚了说辞。 安睿还在踌躇，却不经意地听到书房里老爷子的对话，好像正在和人通话。 “卿梦怎么样了？还没有好转吗？”顾世雄蹙紧了眉，拿着话筒，声音略微放低了些。 “你那多注意一点，不要给伤着了，也别给我传出去……”顾世雄的声音不大，可是门外安睿却听得一清二楚。 卿梦？ 安睿满眼吃惊，她没有听错吧，竟然说是苏卿梦？！ 在顾家谁都知道，苏卿梦说是下落不明，但是顾家上下早就当她不在人世了，可是听这话口，如果她没有听错，苏卿梦不仅还在人世甚至一直在顾老爷子眼皮底下。 “小安啊？”顾世雄落下了电话叫了安睿进来。 安睿迟钝了一下，愣了一刻才跟叫了一声顾世雄，她的思绪还游离在刚刚听到的话语里，怔然地看着顾世雄很久都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 苏卿雅难得换上了一件新衣裳，不得不称赞顾行天的眼光，墨绿的颜色很衬她的肤色，白如莲藕，都说幸福的女人自然而言流露出一种美，这种美不是自己照镜子就能看出来的，而是别人看了去而自发的感慨。 “苏姐，心情不错吧？”下午无事的时候，两个店员凑近了过来，小张瞅着苏卿雅一脸笑的道。 “苏姐有那么好的老公，心情当然好了。”这两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弄得苏卿雅都有点不好意思。 幸好此时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医院吗？好的，我记下了。”苏卿雅拿过了便签记下了一个病床号，现在小店的生意虽然越来越火，但是苏卿雅也没有因此而舍了任何一单简单的生意。 “又是医院吗？苏姐怎么这么着急啊？”小张看着苏卿雅熟练地扎好花束，似乎要自己亲自送花上门，店里人手不多时，苏卿雅偶尔也跑些单子，可是今天怎么看都像是逃跑似的。 “医院不是很远，我去就可以了，不然再继续待下去，还不知道被你们怎么损呢！”苏卿雅轻笑着，迈着的步子都显得轻快，心情好吗？至少还不错，白色的康乃馨异常芳香。 “您好，您定的花……”苏卿雅走得有些快，在住院部问了个人很快就找到了订花的病房，只是在推开门的时候，苏卿雅愣住了。 云初落上下看了一眼苏卿雅，身上带着外面薄凉的气，发丝也稍显凌乱，她猝然一笑，带着一种轻蔑的味道。 “衣服挺合身的啊……”云初落瞟一眼苏卿雅大衣微敞而路出的墨绿色的针织衫，这抹绿色她自然不会忘记，顾行天送她到医院的那个晚上，在车上她还看了一眼那个装衣纸袋，当时她还奇怪顾行天什么时候懂得女人的心，可是现在在她看来，那不过是颗同情女人的心。 苏卿雅皱着眉，她没有愚蠢到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双手稍稍攒了一下。 云初落看着苏卿雅，轻轻地扯了下嘴角，“这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而已……” vip.007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07 苏卿雅从医院出来没有回店里而是直接回了景园，她唯一的一点自尊让她出了病房就在洗手间换下了那件针织衫，她满心欢喜战战兢兢原来等来就是一个可笑的自己。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顾行天看着苏卿雅无神地进了家门，也没抬眼看自己一下，他明明给她打了电话，她却始终不接，当看到她手里拿着早上她还满心欢喜穿上他送给她的衣服时，顾行天皱了下眉。 苏卿雅直到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才意识到他的存在，她木然地看着顾行天，她不再也是懵懂的小女孩了，他也不再是年少的他了。 “行天，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因为她曾经所做的事而受到惩罚她愿意去接受，可是她不想将心沦陷后再受到重重的碾过，若是这种报复，她会万劫不复的。 顾行天不明白她眼里此时的氲氤。 “你真的想和我有一个新的开始吗？”苏卿雅似是质问的口吻让顾行天皱紧的眉峰更深刻，他什么时候需要向她解释每一句话。 苏卿雅见顾行天不置一词，伸手就将那件只穿了半天的给了她半天欢喜的针织衫放到了沙发背上，“这衣服我不是很喜欢，麻烦你退了吧。” 执拗地扬起背，她竟赫然间打算从顾行天的眼前消失。 “苏卿雅，你怎么回事？”顾行天上前而去，拽过了她的手臂，眼含的愤怒显而易见。 苏卿雅只是看着她，是，她该感恩，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恩赐，可是，她在此时真的好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微薄的一点自尊想要骄傲一点。 “难道我连不喜欢的权利都没有吗？”苏卿雅咬着嘴角对着顾行天。 那目光让顾行天从心底不舒服，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做错了，也轮不到她给自己摆出这副表情，顾行天是何等自负的人，兀自，他松开了苏卿雅的手臂，双手放在裤兜里，以一种临视的态度对着她。 “你如果不喜欢就扔了，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权利不权利的，你以为我在乎？”顾行天扬着调子，烦躁地话说出来却字字珠玑。 苏卿雅咬着的下唇渐渐麻木，他眼里的淡漠显而易见，他对她的烦躁又不是一天两天。 “我知道你不在乎。”苏卿雅喉咙滚动着，这样的事实她又如何不清楚，而从他的口中听到时，她还是疼了。 “你……”看着苏卿雅转过的眼，顾行天就好像打了一记软弱无力的拳。 “我想去休息一下。”苏卿雅执拗地越过顾行天。 顾行天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这感觉就如同被她踩在脚下，顾行天又怎么会甘心。 “你站住。”顾行天的话声不算高，可是隐含的怒意明显到了一种临界点。 苏卿雅不自觉地停了脚步，这种骨子里那种不能将一个人忽略存在最终还是牵制了她。 顾行天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从苏卿雅的后颈穿过，“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喜欢的你就一定能配得上吗？” 那一声冷笑让苏卿雅浑身战栗了一刻。 “所以，要退你自己退！”顾行天冷言。 “还有，开始或者结束，都是我说了算！”最后看了一眼苏卿雅，他没必要给她任何承诺，她对于他或许根本也没有想象中重要得多。 顾行天摔门而出，苏卿雅一时如失去了所有支撑伏在了地上。 *** 顾行天像是跟自己较劲，手机里的那串数字都让他翻出来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还是一次又按回了返回键，苏卿雅更是安静不已，对她来讲不过又回来的原点，可是明明有什么东西变了。 “我这好不容易想请你吃顿饭，你就给我摆出一张死人脸啊？”顾涟漪这些天没事就说叫苏卿雅出来吃点东西，只是一顿饭下来，苏卿雅饶了吃得好，说得更少，顾涟漪快语惯了，对着苏卿雅自然没好气了。 苏卿雅勉强抬着眼对着顾涟漪轻轻扯了下嘴角，眼里的低迷却谁都骗不了。 “又是小天给你气受了吧？”顾涟漪叹了声气，托着下巴看着苏卿雅。 苏卿雅低着眼，手拿着汤匙舀着一盅奶油蘑菇汤，“不是的，我好像惹他生气了……” “嗯？”顾涟漪倒是不解了，还以为听岔了。 苏卿雅后来也想过，云初落把自己叫过去无非就是示威，自然她的话真实度不算高，可是她拿捏住了就是一点，那就是苏卿雅的自卑心理，就算是一件简单不能再简单的礼物，如果是顾行天给予的，她也会不敢存在任何奢望那会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云初落赢了，苏卿雅输了。 “那女人在哪家医院？”顾涟漪听着顿时就挑了下眉。 “不碍事的，她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苏卿雅只是淡淡地道。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找到。”顾涟漪攥紧的拳，她知道苏卿雅跟自己不同，所以她更不能让她白白受了委屈，她可不管那个女人是输是赢，她只在乎她是死是活，活着就给她点教训，当然死了就算了。 “涟漪姐……”苏卿雅有些焦急地叫着顾涟漪。 顾涟漪拿出了电话，伸手止住了苏卿雅，“这事就跟你没关系了，衍之，在医院呢吗？” 顾涟漪自顾自地打起了电话，苏卿雅心里真是一片未知，顾涟漪则把苏卿雅送回了家，似乎也没什么异常，苏卿雅便以为她也就随便说说罢了。 可是顾涟漪可从不是随便说说就罢了的人。 隔天，顾涟漪就找到云初落所住的医院，一身英姿飒爽的风衣，拿下墨镜，直接推开了病房门，云初落正正在收拾一些杂物，似乎是正在办出院手续，看到顾涟漪的时候自然一愣，满是不解。 vip.008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08 隔天，顾涟漪就找到云初落所住的医院，一身英姿飒爽的风衣，拿下墨镜，直接推开了病房门，云初落正正在收拾一些杂物，似乎是正在办出院手续，看到顾涟漪的时候自然一愣，满是不解。 “是要出院了啊？”顾涟漪扯着嘴角，笑容可掬，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高傲得如孔雀。 云初落看着顾涟漪，她向来对看过的人过目不忘，自觉脑海里没有出现过这张脸。 顾涟漪四下看了一眼周遭，高级病房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随着目光又瞟了一眼地上低廉的行李箱，顾涟漪不自觉昂了下巴，用一种不咸不淡地口吻，“那我来的还不算迟。” “请问你是哪位？”云初落被她的目光盯着十分不舒服，偏偏顾涟漪还能做到主人一般的姿态，那感觉如同她高不可攀一样。 “我是顾行天的表姐。”这次顾涟漪倒是答得爽快，眼看着云初落脸上的表情如舞台上变化莫测的小丑一点点又恢复了笑意。 “哦，原来是顾姐姐。”云初落从顾行天口中也曾听说过顾涟漪只是一直不曾见过。 “姐姐？”顾涟漪差点笑出了声，“你是有逢人便叫姐的习惯还是你天生命贱啊？” 云初落哪里会想到迎来这么一句话，脸上顿时就刷白了。 “来的路上不知道该送点什么，但是毕竟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礼数还是要照的，就随便买了点，相信早早晚晚你得都会需要的。”顾涟漪转身低下身子，从门外拿出了一篮花，云初落怔然不已，整整一揽子的白菊花。 顾涟漪冷笑着，上前走了几步，“这生病住院要说是小事也不是小事要说是大事也实在称不上，看你这里也知道没什么人气儿，看来还是明眼人多一点，有些事吧，可能你身边没人告诉你，但是我好心跟你说一句，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别做，可能你是犯贱犯惯了，可是找死就是你的不对了？” 顾涟漪只是冷眼看着云初落，确实，她是有几分姿色，但是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就想搬弄是非不知所谓，顾涟漪教训这样的女人也不是头一回了。 “你……”顾涟漪的话语难听，云初落张着嘴瞪着杏目。 “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说了，你不准备出院吗？我觉得你出院之前最好做一下全身检查，”顾涟漪最后还十分好心地建议一下，然后清幽一笑，“我走了。” 直接从云初落的病房里走了出来，傲挺的后背是谁都不能侵犯的，云初落则直直将花篮用力摔在地上。 “你一向都是这么快人快语？”楚修倚在楼道间的墙壁上，环着肩膀，在顾涟漪侧过身的时候，开口道，刚刚病房里的话他可听的真真儿的，这个女人啊…… 顾涟漪转眼看了一眼楚修，一阵莫名其妙，似乎想了一下才记起了楚修这张脸，不过明显没了好心情。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行天的朋友，如果你是行天的表姐，那么我们冰释前嫌吧？”楚修全然没有在意顾涟漪脸上的烦躁，自顾自地上前爽朗地道。 顾涟漪扫了一眼楚修，然后皱了下眉，她本以为顾行天不算在乎这个不知深浅的女人，但是如果这个自称是他朋友的人来到这里，那么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了。 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顾涟漪面对着楚修那张嬉皮笑脸时才开始有点后悔，楚修则一点都不在意，在餐单上点着餐，大多都是分量很大的食物。 “我就问你是不是小天让你过来看那个女人的？”顾涟漪对着楚修皱着眉，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妈妈，楚修弓着身子拿着叉子大口吃着意大利面，嘴角上全沾着酱汁，一直听到顾涟漪不知多少次问自己时，他才抿了下嘴角，拿过餐巾拭掉多余的酱汁，对着顾涟漪灿然一笑，他倒没想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这样近。 “你所说的‘那个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无辜的。”楚修正眼看着顾涟漪，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他向来对事不对人，而且也有自己的一定准则。 顾涟漪只是白了他一眼，伸手端过一杯咖啡，“你的‘某种意义’显然是毫无意义。” 只是当楚修的准则碰到顾涟漪就全都成了泡沫。 苏卿雅和顾行天的事，楚修虽然慢半拍但是大概齐也知道了些，顾涟漪这急性子他也比谁都有发言权，不管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楚修都想提醒一下顾涟漪。 “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觉得矛盾的产生是双方共同作用的结果，这适用于所有婚姻关系中的男男女女。”楚修尽量把话说得明朗。 顾涟漪听完这话只是看着楚修，表情没有多波澜，“这话我倒是认同。” “我不是指我们。”楚修忙摆手，虽然他也承认他们之间也有一点点小矛盾吧。 “那你真是多想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完全是你单方面造成的。”顾涟漪嘴上非要占上风，瞪着眼对着楚修。 楚修被她瞪大的眼的样子弄得有些像笑，“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脱口而出的话落下，楚修才觉得寒意，他显然挑战了顾涟漪身为女性的权威。 “你说什么？”顾涟漪被这一句话实际上弄得有些火烧。 女人不都这样吗，不论年纪多大，总期待有那么一个人当自己是孩子。 可怕的是，这个人本身在顾涟漪眼里就是个孩子。 “逞口舌之快，不是吗？”楚修索性也直直地盯着顾涟漪。 “那么你想让我用武力解决，我倒是不介意。”顾涟漪喝了口咖啡，她不知道她在下意识地躲闪着什么。 “不，不用了。”楚修听到这话立马惶然了，忙摇起了头。 顾涟漪皱着眉，“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把自己叫出来不会是让自己看着他吃饭这么简单吧？ 楚修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顾涟漪，“发生矛盾最好是由当事人解决，我们外人只能袖手旁观。” 他说的话是真心实意，可是顾涟漪根本不会听进去。 “我不能让小蝶成为第二个我。”顾涟漪兀自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那种被人凌驾于头上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因为你一直以来信任的天塌了。 “嗯？”楚修不解，但是也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低落。 “没什么，你应该还没有完成任务吧？我就不打扰了！”顾涟漪不想跟这个本不熟悉的人继续耽搁下去，起身拿起了包包。 “你等等……”楚修真的感觉这个女人雷厉风行的不像话，等他跟着起身的时候，她已经走出了一段路。 “干什么？”顾涟漪皱着眉，楚修正拉着她的手臂。 “你上次说你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我想问问，你的年纪有多大？”楚修嘴角洋溢着笑，单纯得有些明显。 顾涟漪愣了一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掠下他的手，只是冷声地来了一句，“我结了婚又离了婚，你觉得我有多大？” 楚修疑惑了片刻，甚至还带着一丝惊愕，顾涟漪一点都没有意外。 不过，楚修在惊愕过后，笑了，“我觉得你单身。” 清爽的笑容让顾涟漪的眉不觉散了些。 顾涟漪抿着嘴角一动不动的模样很长时间都留在楚修的脑海里，然后只要想起来就一阵笑，当然也没忘记她生气地嘴唇最后又吐出了三个字‘神经病’，楚修搔搔头发总算想到了顾行天交给自己正事。 “我拒绝！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云初落又见到楚修的时候只觉得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我相信你做的事情足以让他这么对你了！”楚修默然的表情看着云初落，一个女人是美的丑的总能在她们正要失去所有的时候看得真切。 这些天顾行天一直让楚修前来照顾自己，云初落自然而然以为他们或许可以和好，可是今天却换来了一张出国的机票，她把青春给他，到头来还要给他一个没有后患的未来吗？ “你滚出去！滚！”云初落冲着楚修便大嚷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求之不得。”楚修摇着头出了病房。 其实这也不能怪顾行天，顾家老爷子查出了云初落，她的提干名额直接被人顶替了，如果出了国这还算得上镀了一层金，至少回来后能够衣食无忧，但是如果她继续留在检院迟早会身败名裂，这些楚修没有告诉她，算是留给她一点尊严。 只是云初落不会这么想，她在那一刻便暗暗发誓，她一定会让这一切从新来过，只是再也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云初落攥紧了拳眼 vip.009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09 元旦过后，新一年的伊始，苏卿雅就彻底忙活了起来，现有的店面已经不足以发展，苏卿雅合计一下用盈利承租下了旁边的店铺，将两个店铺打通合成了一间，这些日子便常常往家具市场跑，店里的店员也毫无怨言，苏卿雅都亲力亲为，他们又怎么能懈怠。 现在店里正在装修，高高的梯子立在正中央，苏卿雅皱着眉指挥着工人安装，大概因为她是女人，话说得不算响亮，手下的工人总是磨磨蹭蹭，原本预期的两周工期现在延长到了快一个月了，苏卿雅急得火烧眉毛，但是也只是光着急。 “苏姐，顾检怎么都不来瞅瞅啊？”小张看到苏卿雅满头的大汗，又想到顾行天挺拔的身影不禁问了一句。 苏卿雅滞了一下，她已经好久见过顾行天了，两个人都坚持着，只是在外人面前，苏卿雅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差去了外地。” 顾行天算是院里的一把手出差办事连轴转也是常有事，也就是这份工作的不规律性才让他饱受胃病缠身，偏偏他又是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苏卿雅还记得刚刚结婚的时候，他跟了一件反贪的案子，辗转去了8个省市，光是在海南就呆了一个半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便是他们的蜜月呢，其实这份属于顾行天的坚持刚正就是苏卿雅所深深爱的，所以那个时候她常常告诉自己，不管怎样，她爱了，就要一直爱下去。 然而两年过去了，苏卿雅反而不了解顾行天了，或者说她从没有见过真正的他是什么样的，她似乎活在一个假想的顾行天面前，他的喜怒，她开始分不清了，这难道就是‘当局者迷’？ “那小孩今天怎么又来了？”另一个店员从外面进来低声唠了一句。 苏卿雅疑惑地看了一眼，“怎么了？” “有个小女孩这几天一直在门口晃荡，也不知道有没有家长！” 苏卿雅这才顺着对方指着的地方看到玻璃外面的一角正站着一个小大人，抱着一个与她等高的大熊玩偶，看到苏卿雅看她的时候马上转过身子，把大熊背到了后背上。 苏卿雅走到店外，真是哭笑不得，圆圆的小脸蛋上鼻涕溪流，水汪汪的大眼无辜地看着苏卿雅。 苏卿雅带着圆圆去了快餐店，小家伙一手一个汉堡根本不顾自己的鼻涕左吃一口又吃一口生怕被人抢了去，苏卿雅无奈，拿着餐巾纸在她的动作下小心地一点点擦干净了她的鼻涕。 “圆圆，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苏卿雅不禁问了一句，伸手还抚了一下圆圆的小脑袋，两个小犄角有点耷拉。 圆圆抿着小嘴，瞅了一眼苏卿雅，“姑姑，我不想回家了……” 苏卿雅瞧着她一脸心事的样子，更多是不惑。 安睿在幼儿园门口没看到圆圆原本以为直接回家了，可到了家里才知道圆圆也没有回家，这可急坏了安睿，也不顾上一直跟顾行磊置气了，连忙打电话给顾行磊。 安睿着急不已，能联系的人都联系到了，顾家一大家子都动用了上了关系，顾明孝更是直接给附近的警察局下了死命令全体动员，这新年刚过正是拐卖儿童多发的时候，万一要出点什么事安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圆圆，差不多就回去吧，不然你爸爸妈妈该着急了！”苏卿雅拿圆圆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快餐店出来，圆圆又非要去游乐场，苏卿雅在旋转木马下面有点焦急了。 “谁让他们总吵架，我才不要跟他们玩呢！姑姑好，我要和姑姑在一起！”圆圆嘟着小嘴说着。 其实真的不能把小孩子真的当成小孩子，比起大人来说，他们的心灵更敏感，尤其是父母的争吵，在一种不经意的时候就让小孩子受到了伤，他们认为美好也逐渐消失了。 不过苏卿雅也没有任由着圆圆，看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苏卿雅给安睿去了电话，说清楚了情况，安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苏卿雅也不再耽搁，虽然圆圆还是耷拉着脸，不过也跟着苏卿雅上了花店的货车，然后回了家。 “姑姑，一会妈妈打我怎么办，我还是不敢……”临到家门口，小家伙开始打退堂鼓。 苏卿雅抚着她的后脑勺，蹲了下来，“圆圆呢，一会就跟妈妈道歉，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圆圆重复着。 “要好好道歉，还要保证下次不会再这么做了，别总让妈妈担心，知道吗？”苏卿雅看着圆圆，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欢天喜地打开了门。 安睿正站在门口，圆圆飞奔了过去，上去就按着苏卿雅说得好好道歉好好保证着，安睿莫名看了一眼苏卿雅，苏卿雅知道自己在她眼里的地位，当然也不多顿了留，点了下头就准备回去了。 “等一等。”安睿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苏卿雅茫然弟转眼看着她，安睿把圆圆交给了顾行磊，犹犹豫豫得不像她的性子，虽说她对苏卿雅称不上什么好感，但是圆圆这事倒好像是欠着她了似的。 “你，”安睿皱了下眉，“你一直都没有你姐姐的消息吗？” 苏卿雅攥下了手，心里一簇，“你想说什么？” “没有就算了，”安睿随即摆了手，转过眼的时候，来了一句，“反正你也不希望你姐姐真的回来吧？” 苏卿雅真的不懂她到底想说什么，可是隐隐中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真搞不懂你们顾家人，瞒着瞒着，是能瞒到哪一天？”安睿把圆圆哄睡着了，看着顾行磊一阵摇头。 顾行磊皱着眉，“行天的脾气是什么样你也知道，要是这个时候把卿梦接回来，顾家得乱成什么样？” 安睿不说话了，这跟她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一个是昔日恋人，一个是结婚妻子，那还真是热闹了。 顾行天最后一个知道圆圆已经平安的消息，顾行磊话语里客气不已，还说让顾行天替自己好好谢谢苏卿雅，顾行天随意地应了下声。 只是下班时候，顾行天倒是直接开车去了去花店的路 vip.010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10 凌乱不堪的店面差点让顾行天以为自己走错路了，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正在加班加点的装修，顾行天皱了下眉，从中看了一眼，松散的工作进度显而易见，半面墙的油漆都没有涂干净。 “顾检，您出差回来了？”店员认出了顾行天，只是苏卿雅送回去圆圆后就直接回去了。 顾行天蹙着眉，出差？想必是苏卿雅找的借口，他不禁想在不知道的时候他‘被出差’多少回了。 “嗯，刚回来，这里是怎么回事？”顾行天依着苏卿雅的台本继续下去，随后若有若无地将目光就扫了一圈周围。 有个男人在场，工人倒是不敢再拖拉了，顾行天也没有闲着跟着一道安装了起来，卸下西装革履挽起袖子，有时候还谈笑风生，而且还在电锯声的配合下，这也算是一个男人的魅力吧。 顾行天进景园之前特意看了自己，弹了下身上的灰土，门也没上锁，顾行天便以为苏卿雅大概也刚回来，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才意识或许她只是忘了。 苏卿雅完全没有听到顾行天进门的声音，扯过架上的浴巾便简单的一围，长发已经漫上肩膀，苏卿雅扶手将夹在浴巾里的发尾拿出，轻轻拨散了下头发，然后在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呼呼’的电动声响了起来。 顾行天扶了额，第一次有一种进退不是的感觉。 好在苏卿雅也没用多长时间，半干松的头发有点蓬松，与顾行天对上眼时，顿了一下，没有惊愕，只是淡漠地转过了眼。 “听说圆圆是你找到的？”顾行天在原地尴尬了一刻，然后随着她的赤脚一道进了卧房。 “嗯。”苏卿雅淡淡地应着声，拿着蓝色毛巾一点点包裹着自己的长发，她的细手好像带着魔力一样，顾行天的目光随着它的动作，扼在后面的浴巾角有点松散，浅淡的春光最后让顾行天有点受不住地移开了眸子。 苏卿雅全然没有在意他的任何表情，只是皱着眉，不言不语。 “苏卿雅。”顾行天滚动了下喉结，忽然盯住苏卿雅的眉心。 苏卿雅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也看到了他口中的犹豫。 “你想不想，”顾行天不确定的眸光对着她，“你想不想……也要个孩子？” 苏卿雅诧异得好久都没有反应，顾行天攒紧的手里却满是汗，他伸手抚了下头顶，实在不懂怎么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很久之后，苏卿雅扯了下嘴角，“以我们现在的关系？” 她扯起的嘴角好像带着嘲讽，顾行天皱着眉，“难道不够理由充分吗？” 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的保护。 “行天，请你想清楚再和我说话，好吗？”苏卿雅站起身，已经下了逐客令。 顾行天僵持在原地死死盯着苏卿雅，“如果是因为云初落大可不必，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早就处理干净，你……” 苏卿雅攥了下拳，“你对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感激你吗？” “我在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看不出来吗？” “我有多爱你，你看得出来吗？” 苏卿雅细诺的声音兀自扬起让顾行天一阵出乎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她说的‘爱’。 顾行天看着苏卿雅，仿佛看到了曾经某一瞬的她，只是那个她是一个鼓足的所有勇气和热情的稚嫩的她，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心意，她满脸通红还带着一点酒气，站在他跟前大声地嚷，‘顾行天，我爱你，你知道吗？’，慵懒的调调落下的时候，她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那是苏卿雅出的最大的丑，在顾家上下所有人的面上，更在顾行天的未婚妻自己的亲姐姐面前，她自然知道最后的结果，丑小鸭的她最后也没飞上了蓝天。 苏卿雅攒起手松开了，连同多年的热情。 “只是你从没有打心里想要接受过我，你甚至懒得在当时给我一句解释，你可以给我一个孩子，可是你不会给我一个安定的。”苏卿雅默默的声音好像在对自己说。 “因为你根本不爱我……”苏卿雅垂着眸子，要自己说出残忍的话说服自己这是一个怎样残忍的过程。 苏卿雅抬着眼看着顾行天，伸手不可遏制地抚着他的浓眉，“所以我一直很怕你，很怕你不要我，我知道我的是自己什么样，可是我不知道的是过了今天明天是什么样，你永远都高高在上，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在你面前卖力爱你有多自卑多无助？你只要底下眼瞧我一眼，我就更加卖力了，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太廉价些？” 苏卿雅声音极小，甚至带着气声，那种声音孱弱得好像生了重病一样。 “我……”顾行天面对她满是受伤的脸无言了。 “我的话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要我道歉吗？”苏卿雅轻笑着。 顾行天眉宇更深。 那天之后，顾行天真的申请去广西出差了，苏卿雅还是从顾涟漪那里知道的，顾涟漪觉得他们之间像是又出了什么事，但是想到自己到底是旁人最后也没问什么了。 ‘栀兰’花店后来的装修工程明显加快了很多，苏卿雅又忙着进货出货渐渐把自己逼到了一种饱和的状态。 孟狄再见到苏卿雅的时候已经快放年假了，拿着苏卿雅的照的片子，面色不好。 苏卿雅也紧张了起来，因为最近的忙碌确实忽略了受伤的腿。 “怎，怎么了吗？”苏卿雅小心翼翼地道。 孟狄皱着眉，抬眼看着苏卿雅，“苏老板是不是真的忘了欠我一顿饭了？” “嗯？”苏卿雅愣了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孟狄直摇头。 “生意做久了，人果然变滑了！”孟狄摇头摆脑地道，垂下眼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苏卿雅，到底还是没憋住，笑了。 vip.011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11 在新安里胡同的最里面，一处不算明显的店面有点山外有山的意思，一盏火红的古色灯笼在门道里点亮与苏卿雅着的红色围巾倒也交映生辉，店主是位说话很大声的北方粗犷妇女围着围裙在里面张罗，看出这个小食府生意很火，只相当于一个偏房的屋子里不少人都站着围在桌前，个个面色通红。 “呵呵，让我瞧瞧这是谁啊？多少年都不来我这小店的人今儿怎么有了空子了？”老板娘瞅见苏卿雅上来就露出了熟络的笑容，不像是是店主像是亲戚。 苏卿雅看着伙计忙进忙出，“还有桌吗？”她也没有任何芥蒂地直接开口道。 老板娘详装板脸，“来了就知道吃啊！”不过一会就让人把楼上的桌收拾干净了。 这家韩馋食府主要经营各类烧烤，在这片开了有一阵年头了，临近有几处大学，近年来团购又兴起了，除了附近的学生还有不少跨区过来的小情侣，更多的还是附近人家，不为别的，就为这熟悉的辣味儿，一来就一大家子几世同堂的过来，所以也就有了站着吃的那一幕。 孟狄看着苏卿雅和老板娘闲谈着，不曾想过她还有这样的一幕，嘴角扬起就没落下过，大概到最后苏卿雅也意识到有点忽略孟狄就转而问他想要吃点什么。 “你看着点吧，我对这里也不熟。”孟狄和煦地笑笑。 “那还是老三样儿吧？”苏卿雅没答话呢，老板娘倒是替她说了，几乎没等苏卿雅应声，她的单子就开了。 苏卿雅点了下头，“嗯，麻烦了。”俏皮地吐了下舌。 “行嘞，我让厨房伙计先给你加上，尝尝我这辣味儿变没变！”老板娘转身就顺着木楼梯下去了，二楼不算宽敞的地方只有一张桌子。 孟狄喝了一口清茶，“你经常来这里吃？” 在这样一个能让人倍感亲切地地方，他也来了闲聊的兴致。 “上学的时候每周都会来。”苏卿雅的眼里涌动着什么，好像想起了久违的曾经。 孟狄进来的时候明显听到正在吃的人不停地喊辣，瞅着苏卿雅，“你很能吃辣？” 这显然和她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苏卿雅的眸子暗了一下，她曾经嗜辣如命，正宗四川水煮鱼她一个人就能吃掉一整条，红艳艳的汤汁到她那里就成了家常便饭，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她在顾行天眼里就成了不能吃辣的人，殊不知结婚的两年她从不沾辣全是因为他罢了，两个人的相处，牺牲总是在所难免，更何况就算牺牲也不一定能获得等量的对待，爱情这个不平等式她大概算不出结果，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嗯，而且这里的辣很独特。”苏卿雅抬眼回答道，看似很认真，可是目光好像逃着什么。 孟狄有些蹙眉之际，老板娘又又上来了大概听了他们的对话，“她何止是能吃辣啊，我都怀疑她是泡着辣椒水长大！这扎酸梅汤算我送你的，一会可别跟我这喊娘啊。” 被这么一说，孟狄还真有点好奇了，“真的有那么辣吗？” “这里可被称为城南第一辣。”苏卿雅看着他轻轻地道，刚上大学的时候，她闲暇时候从不去图书馆而是沿着小街一条胡同一条胡同的转，最后就深深恋上了这里的味道，那种辣能辣能让你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一圈然后冒出火来。 “苏卿雅，你这不是请我吃饭，你是想耍我吧？”孟狄一阵哭笑不得，大老远翘班跑了过来结果是这么一顿饭，可是看到她满足甚至带着点得意的表情，他倒是也无所谓了。 苏卿雅轻轻抿了下嘴角，“有那么点意思吧。”睇了一眼孟狄，也很奇怪，在孟狄面前，她好像越来越自在了。 孟狄微微一愣，然后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那就是他确实被苏卿雅给耍了。 “不过，”苏卿雅垂下了眼，“我也是太久没来了，有点念旧了。” 有人说当你开始念旧的时候，你就老了，苏卿雅有时候特别不懂这句话，念旧本来就是于事无补，可为什么偏偏那么多人都习惯念旧，此时她却明白了，在回不去的过去里可以畅想，如果当怎样那么现在又怎样，这样想的时候就能稍微忘记已发生的现在，算是一种逃避心理。 韩馋食府的辣的确让孟狄吃不消，他不算吃不了辣的人，可是这极品烤鸡翅硬是让他连喝了几大口酸梅汤，尤其是和苏卿雅面不改色的脸相比他实在狼狈得有些没形象了。 苏卿雅在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抿嘴笑，她确实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释怀过了。 景园小区下，孟狄先下车，替苏卿雅开了车门，他已经没了形象不能连绅士态度也丢了吧。 “下次我就没理由了，是吧？”孟狄忽然开口，带着不明所谓的笑。 苏卿雅当然也晓得他的意思，垂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孟狄的声音带着轻颤，这和自信的他太不一样，苏卿雅茫然地看着她，“我们早一点认识，你有可能接受我吗？” 赤诚的眸光下，苏卿雅张着嘴，同样遥不可及的男人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孟医生……”苏卿雅攒了下手心。 那为难的小脸孟狄也看得清澈，自嘲地一笑，“看我一个信奉科学的当代医生也开始念起了如果论了！进去吧，小心地滑。” 最后还没忘不了关心一句。 苏卿雅缓着步子回到家里，连灯都没打开，脑海里也不断回旋着孟狄的目光，没有一点动容是做不到的，她感觉自己像个气球被弹起又被放落，毕竟她从不优秀又怎么会吸引优秀的他。 苏卿雅烦躁地皱着眉，松开了围巾随便地搭在了沙发上，直到这个时候，她才隐隐约约听到书房里低低的熟悉的声音 vip.012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vip.012 顾行天刚从广西回来，院里放了他的假，早上回的时候便在书房的折叠床上躺下了，床是结婚不久苏卿雅买来的，当同床共枕成了他们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避开，那段时间，顾行天常常在书房里过夜，一直到有一天墙角里多了个小床，于是多大时候书房更成了他的容身场所了。 苏卿雅听到书房里的动静轻声几步走了前去，顾行天一直都不喜欢她进他的领地，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相处模式，可是这低低的声音显然有些不对劲。 此时顾行天听觉有些失灵，苏卿雅已经稍微推开了半分门他都没有听见，实际上他从早上回来就开始睡下一直睡到此时的胃疼剧烈，皱着眉头，额上一片湿润，胃里就跟一团火在烧一般，尽管他已经吃下了苏卿雅准备的胃药。 苏卿雅看到顾行天躺在床上有些异样的时候顾不得上其他马上去了跟前，顾行天睇了一眼眼前人，皱起的眉更深。 “怎么，你又想来控诉什么？”顾行天强忍着坐起了身，这些天来她的话不停地如走马灯一样在耳边不停地路过，那种深深的控诉不是他想忘就能忘的。 苏卿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没有在意，反而有些着急在书桌里的第二个格抽屉翻找着，“我放这的胃药呢？”她记得她才放进去一盒的。 “看着烦扔了。”顾行天瞧着她奔走着急的模样故意找茬一样的口吻道。 “那我去药店。”苏卿雅抿着嘴，正要从顾行天面前出去。 只是她的脚步才离开了半步，顾行天的身影袭来，腕上一紧，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扼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两个人以一种亲密的姿态摔在了小小的折叠床上。 “你这又算什么？”顾行天微眯着眼目光带着深刻看着苏卿雅的每一寸脸颊，最后顿在她的双目之上，里面的仓惶带着晶莹的闪烁，像小鹿的眼。 苏卿雅微微蹙了下眉，她的手松不开，她又压在他的身上，过于贴近的距离让她不敢喘息，生怕吐出的气息会招惹到他。 憋红的小脸散发着独特的光泽，顾行天皱着眉，“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烦人？” 语调的探究好像是真的。 苏卿雅垂下眸子，原来她做得再多也是徒劳，他一直厌烦她。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作祟……”顾行天一个翻转，直直将这小身子禁锢在了身下，两手依旧死死扼住，当他浓烈的气息开始袭来的时候，苏卿雅开始挣扎了。 “顾行天――”苏卿雅开始惊叫，他竟用舌尖挑拨着她的耳垂。 “有事？”顾行天停了一下，危险的眸光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苏卿雅咬着微凉的嘴角，“能不能给我一点自尊？”压低着下了声音。 至少她想要有一点点权利，她不想成为云初落。 “自尊和做嗳有关系吗？”顾行天挑着眉，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脱口而出。 苏卿雅看着他，不禁有些心凉，“最起码自尊和爱有点关系。” 相爱的人不是该相互尊重吗？ 如果他真的想和自己有个新开始的话。 “可是对我而言，爱和做爱本来就是两码事。”顾行天像是在躲避这个字眼，轻快地说完后便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卿雅。 不知是他们之间太久没见了，还是别的其他原因，顾行天炽烈的目光愈发明显，当暧昧轻佻的气息流窜在苏卿雅的脖颈间，她僵持了一刻，到底还是屈服了。 缓缓摆过了头，她无法真的拒绝顾行天，下意识地去关心他的一切早就是成了她的一种习性，顺从他依附他承受他给的一切，已经无关乎爱或不爱，爱这个字眼就是个奢侈的东西，是她太贪心了。 光洁的躯身盈白不已，无论多少回她都如少女一样，面带着羞红，有些无措地环着自己的肩膀企图维护一点一点自己的春光，殊不知这只会让顾行天更加想要放肆地征占全部，火热的纠缠下，他的大手将她的双臂放置头顶，手掌的温度从腹部一点点移上，在那对花蕾间不时轻重，最后附上了舌尖勾勒舔舐轻而易举地让她化为春水。 顾行天是很享受和苏卿雅做嗳的过程的，她的娇柔通常在这种时候被放大，两只小手抓在他的后背上如同那是她唯一的浮木一样，皱起的小嘴时而发出令人愉悦的呜咽声，这种感觉如同一记良药，让他想要大肆地掠夺。 她是那么不一样，连同身上每一寸给他的感觉，水嫩的肌肤让他的力度不由加深，在欲望被放到最大的时候，顾行天猛力进入，甚至恨不得直接将她穿透而过，罅隙之间他终于满足地低吼了一声。 高潮的余热下，苏卿雅咬着嘴角，奢靡的腥味肆意着，她有点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起来，洗个澡，不然会着凉。”顾行天捡起地上的衬衫盖在了苏卿雅的身上，对着她的模样她有些皱眉，仿佛他刚刚是在享受而她在遭罪，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让自己的口吻不是那么冷漠。 然而苏卿雅一动不动，顾行天自然当她是在无声地控诉，顿时的火大了，“苏卿雅，我已经在努力接受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如果你想继续跟我闹别扭，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个耐心！”顾行天躁然地拿过一根烟，拿着火机打了好几下，最后也没打着，索性他把烟和火用力地攒了一下直接扔到了地上。 苏卿雅苦笑，就算是身体亲密无间又怎么样，他们始终调不到一个频率去。 “我知道了。”苏卿雅清淡地道，缓缓地穿好单薄衬衫，顾行天眼看着她推开门，一步步离开，这段漫长得过程所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他将一拳砸在了桌角上，然后渗出了血来。 vip.013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你好检察官,vip.013 伤口我种东西如果以认真们对待以久就会结痂大而时心我种东西即便自心忽略也很难退而保全大就像在此子小苏卿雅大精神恍惚大目光游离大难因抑制来们想有和时大我种心情爬！了小子候大下看觉开始烦躁大我在有场冷战大在下开始小冷战大下却人进进退退之间陷入为尴尬小境来多蝤鴵裻晓 给工程队结算为尾款之后大花店小装修就算收工为大苏卿雅想赶人年前重新开张大但在下现人小状态实人以好大说么有件事小子候就以右以以觉又跳进为看着小世界的大连苏卿雅看着也觉得我样以对大可在思以由着多 顾涟漪闲暇无事大听说老店换新就说了什什大只在瞧见苏卿雅自点干枯小他脸大就以觉皱起为眉大也以管其上直接告诉苏卿雅：今儿九给十休息有知六 苏卿雅看然以情愿大可在拗以过顾涟漪大也就没辙为多 可在当顾涟漪拿我有件件价格以菲小外套人看着身！比划小子候大苏卿雅就后悔为多 七红色自点艳大但在挺衬肤色小大白色又素为点大以过款式也还算适合九大九先试有“什什九到底喜欢道件五八顾涟漪人名品店的进了就让时拿了为新有季小新款也以管苏卿雅就兀看说这多 七涟漪姐大十以需要我些……八苏卿雅什么顾涟漪大自点吗难来咬么嘴角多 顾涟漪什为有眼苏卿雅大板么脸大七那就地件都包为两五八转手就要拿过们旁边小服务员多 七那大那就白色小好为多八苏卿雅忙伸手制止住为多 顾涟漪皱么眉大单什苏卿雅小脸还算稚嫩大以过在和他女时而已大但在吧吗以常认真打理总觉得自几分粗糙大尤其在下总在低头以语大自些话九以说大别时永远都以会右这多 七试试们多八顾涟漪直直将下推进为试衣间多 苏卿雅无奈大宽天精致小试衣间的大椭圆形小镜所矗立于前大下本了就很里逛街大高档小来方更在鲜里踏足大下小衣服了了回回就那来几件大！学小子候还常常们淘些尾货大结婚后反而再也没们为大久而久之下就也习惯为多 顾涟漪挑选小在有件白色小羊毛外套大修身剪裁大人尾摆“点缀么有圈蕾丝自点他女时姿态大有颗颗扣所缓缓扣好大苏卿雅自些以习惯看着大尤其在下小刘海还自些乱大下在那来以搭调大最后以出意外来又将有颗颗扣所解开为多 顾涟漪就右这会我样大人外面等为有会也跟么进了为大七有和女时如果连试衣间都以习惯小话大那下要己来伪装看着五八顾涟漪止住为下小手多 苏卿雅愣为有刻大下有直因了在如何小大顾涟漪最清楚以过为多 最后大顾涟漪还在让时把地件都包为起了大苏卿雅当然以好意思接受大七就当十提前送九小生日礼物多八 苏卿雅小生日人么月初大我当然在借口为大但在顾涟漪连我种借口都说出了为大苏卿雅就没法拒绝为大下小好心苏卿雅就记人心！为多 正当地时从沙发！坐起了打算出们小子候大苏卿雅遇见为和熟时大愣为有“多 七白他姐五八苏卿雅走！前们大白冰似乎人去时交谈么不来大转过身小子候大苏卿雅自点以好意思大没想到真小在对方大心的想以在打扰为两多 七哦大在九少多八白冰倒在无啊谓来有笑大目光之余有以他心什到为店的小有角多 苏卿雅疑惑来跟么瞧们多 七桀大时家就想要我和大九买给时家好以好嘛五八有和俏丽小身影手的拿么正有款正人推小尖嘴女鞋跟身旁小男时撒娇多 七十买给九大九拿不来了还十五八程桀暧昧来凑近女时小耳边大有抹余光看然扫到为白冰大嘴角便加深为有刻多 七九讨厌六八女时垂么粉拳打人程桀小胸口！大力这当然以天多 七十己来讨厌为大明明在九人乱想两五八程桀嘴角含笑多 七九别乱摸啦……八女时扭捏么身所大看然也难掩笑意大于在程桀小天手就更加肆意而吗之多 苏卿雅皱么眉大下也认出为程桀大当子只觉得上嘴！无章大肆意而出大但在也并非没自分寸小时大可在现人什了竟在和轻浮之时大只在奇怪白冰吗不来会专注我有幕大上左好像只在！“级小关系两多 七 大家可以到  查看本书最新章节...... 你好检察官,vip.013,第2页 白总！二了新时度小业绩表！您啊……八专卖店小工作吗员拿因文件夹为中间子点和右如何了好就开口问这“ 白冰皱因眉！依旧没子应声！下小目光随因程桀！时直到程桀啊似漫和经心来走到下面前“ 我程律师了和了时向二吧闲”八白冰尽量让所以小语气听有五没子任何波澜“ 程桀略微时愣！然后正眼啊因白冰！甚至嘴角小笑都没落怎！我白总了第时六右这个”八 我桀！下了谁他”八此多程桀身边小女吗警醒来啊因白冰“ 我十要说了十老婆九了和了就和打算跟十的”八程桀直直盯因白冰！语调平淡无波！连苏卿雅听到二话都了时愣“ 我少吧”八那身边小女吗更了瞪天的眼“ 白冰略微攒的怎拳！然后对因旁边小女吗说！我九放心！十跟上小关系和了很熟“八 我了和熟！时张结婚证有小俩吗能熟到七五”八程桀紧接因便说这！毫和避讳来脱口而出“ 白冰时点都和意外上将上左之间小关系当众而说！她们上恣意惯的！但了二次下咬紧的牙关！上右这程桀等少吧！等下向上求饶认错！可了那对白冰大说！根本和可能“ 沉默的很久！沉默中小相互僵持明眼吗都啊得清“ 我昨晚萌萌发烧的！八最终白冰松开的手！然后抬眼啊因程桀！我十时？吗送下五的儿童医院！下哭因喊因要爸爸！如果九能抽出点多间！十希望九能啊啊下“八 我萌萌昨晚有发烧！九现为才告诉十”八程桀小脸色顿多变的“ 白冰轻笑！目光却默然来啊因上！我昨晚九确定九子多间听个”八 那时声慵懒小女声想必就了出所此多上左之间小二？女吗两…… 程桀滞的时怎！白冰脸有闪过小酸涩了上啊错的个” 我认识小吗”八顾涟漪此多啊到苏卿雅为啊因白冰便走的过大！然后啊的时眼白冰！转眼问苏卿雅“ 我他！嗯“八苏卿雅愣的时刻！然后答“ 白冰此多已经换有的平素小表情！虽然带因点疏离感！但了下对苏卿雅小感觉很好！知道对顾涟漪点的怎头！对于刚刚小时幕也只了轻声说的句！我让九左见笑的！八然后又专门对苏卿雅这！我如果子机会！希望还能继续合作“八 随后白冰便让吗拿过业绩表离开的店！程桀隐怒小目光谁都啊得明朗“ 回五小路有！顾涟漪好像若子知思！我为男吗去女吗小战役，！好像永远都为比时？东西“八顾涟漪啊因来有！轻声这“ 我少吧”八苏卿雅和解来问“ 我谁先低头“八顾涟漪掷出几？字！子多候想到所以！如果当多软弱时点！先低怎头！兴许还能挽救下跟沈朔小婚姻！下和能否认！下了爱因沈朔小！尽管很那多候下道们二种爱早就被多间冲淡！但了没子！二种爱和了刻为沙地有而了刻为的多间，！每走时步想要回头小多候就啊得清楚！下曾经小羞涩稚嫩全了她们时？叫沈朔小男吗“ 我其实先低怎头小那？并和了活该犯贱……八相反那？吗才了真正懂得爱小吗！顾涟漪忍和住攥紧的怎手！离婚之后！下很长多间都没子想过沈朔二？吗！可了今六下发现下啊清的很那！道至于下冰冷小心开始融化的“ 我涟漪姐！九没事两”八苏卿雅啊到顾涟漪脸色子些和对“ 顾涟漪摇摇头！扯的怎嘴角！我十瞎说呢！九别为意！和过十也得跟九说！九该所信时点！九要右这！九才了要跟三六过时辈地小吗！九了独时？！和管外面小女吗不样！九就了九！知道给十抬起头大！时直抬因！右这个”八 我涟漪姐……八顾涟漪小话让本大就纠结小下又皱起眉“ 苏卿雅能不吧说！下就了和曾所信过！就连顾行六小靠近下都无法所信想要五拥子！更何况上了不样啊待所以小！下根本就和右这！知道下想小办法所然了‘躲’！二也了维护所尊小方式！同多用二种冷静让上左双方都能够右这所以究竟想要小了少吧！下和怕下成们怎时？云初落！下怕小只了时直到最后所以才右这而已“ 顾涟漪送苏卿雅到楼怎嘱咐的。句苏卿雅就让下先开车走的！虽然现为六色还了天亮 大家可以到  查看本书最新章节...... 你好检察官,vip.013,第3页 但”冬子黑得早么而顾涟漪小车技苏卿雅还你她定认右么顾涟漪便也怎坚持是么苏卿雅摆摆手也进是楼这么比平一么说苏卿雅”太早回么是么自己正？书房来小顾行子听到门响吓是她跳人 大家可以到  查看本书最新章节...... 占章节 - 你好检察官 - 司空丸子 楼主今天实在没找到灵感，先占上一章，楼主只是个普通的青年，楼主要上班要养家，乃们要原谅楼主这可耻的行径哦，楼主尽量后半夜补上，明早九点之前写好，三鞠躬~~楼主今天实在没找到灵感，先占上一章，楼主只是个普通的青年，楼主要上班要养家，乃们要原谅楼主这可耻的行径哦，楼主尽量后半夜补上，明早九点之前写好，三鞠躬~~楼主今天实在没找到灵感，先占上一章，楼主只是个普通的青年，楼主要上班要养家，乃们要原谅楼主这可耻的行径哦，楼主尽量后半夜补上，明早九点之前写好，三鞠躬~~楼主今天实在没找到灵感，先占上一章，楼主只是个普通的青年，楼主要上班要养家，乃们要原谅楼主这可耻的行径哦，楼主尽量后半夜补上，明早九点之前写好，三鞠躬~~楼主今天实在没找到灵感，先占上一章，楼主只是个普通的青年，楼主要上班要养家，乃们要原谅楼主这可耻的行径哦，楼主尽量后半夜补上，明早九点之前写好，三鞠躬~~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你好检察官》占章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