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秦法 - 末代帝王求生记 - 九千岁添千岁
廷尉——秦代官名,九卿之一。
廷尉的职掌是管理天下刑狱，每年天下断狱总数最后要汇总到廷尉府后，才能做最后的决断,现任大秦的廷尉是胡亥准岳父的老爸、姑姑的公公、著名的法家李斯。
“不进去不行吗？”站在廷尉府前的大街上,胡亥扁着嘴声音粉粉嫩嫩的说道。
只见他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酷似胡姬的大眼睛里尽是盈盈水光，看上去要多惹人爱就有多惹人爱。但可惜的是,站在他面前那位是以阴毒凶残闻名于后世的赵高，对于他这种恶意卖萌的行为,不但无视,还重重的鄙视了一把，“不许哭，再哭我揪你尾巴了。”
“啊？不要啊！”胡亥反手抱住自己的屁股，鼓着腮帮气乎乎的看着赵高说道：“你们怎么都这样？不能这么手贱，没听说过嘛……老虎的屁股摸……”
“你又不是老虎,你只是一只小羊。”赵高摸着胡亥的小羊帽，笑嘻嘻的说道。
嬴胡亥小朋友,己未生人，五行属土，生肖属羊，然后不知道是哪个缺了大德的，用小羊皮羔做了一套全羊装。头顶毛绒绒的小羊帽，身上裹着一件毛绒绒的大氅，圆滚滚的一大堆衣物，硬是将本来还算苗条的胡亥，包成了一个会移动的雪白大肉丸。
最可恨的是，不知道是哪个，嫌这样还不够可爱不够萌萌哒，竟然在屁股上应该是尾巴的部分，给他缝了一条又大又蓬松尾巴。
杀千刀的！这样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咸阳宫里，但凡自觉自己身份够的，尤其是女人，除了会掐一把他的小脸蛋之外，还多了一个扯他尾巴的爱好。
“赵老师，你一不是女人，二不是监，你后宫那群女人，扯个什么劲的尾巴？”胡亥抱住自己的大尾巴——妈蛋，羊尾巴是长成这样吗？别以为本公天天待在咸阳宫里没见过羊，托《动物世界》的福，本公分得出狐狸尾巴和羊尾巴的区别。
“还有你们……”胡亥凶狠狠的瞪了一眼，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其他随从，“你们几个吃我父王的俸禄，也不知道来帮帮我，简直是……你们再不来帮我，我要叫杀人了！”
众随从无视之，赵高甚至还给了胡亥一个“你叫啊你叫破喉咙，看谁会来救你”的表情。
“根据我大秦律例，有贼杀伤人冲术，偕旁人不援，步中比野，当赀二甲。”胡亥双手插着小腰，气乎乎的冲着赵高，大叫道。
“哎？公，你还会活活用了？”赵高简直要被胡亥气乐了。
你说这么大一点点的小孩，心眼怎么这么多呢？好的没会，坏的……呵呵，刚了几天秦法，就会用来坑人了，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会玩泥巴呢。
“我大秦以法治国，身为大秦公，本公当然要会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胡亥得意洋洋的扭着小腰，身后的狐狸尾巴跟着一摇一晃的，看上去很是可爱。
因为两千多年来，秦法一直以凶残暴虐闻名于世，甚至后世讨论秦二世而亡的原因时，都会把秦法严苛列上去，所以在胡亥初秦法之时，还曾想过将来要怎么忽悠秦始皇修改秦法的事，结果……后来……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震惊。
二千多年前的秦朝，竟然特么的就有见义勇为法了？法律中明规定“如果有坏人，在在大街上杀人伤人，周围的人袖手旁观不救援，距离步之内的，要罚重款。”
秦法之中最让现代姑娘们喜欢的，胡亥打赌肯定是关于“婚内出轨要罚钱”、“老公要是把老婆家暴得严重，也必须受到惩处”、“男女哪怕不同工也要同酬”那条。
尼玛现代法律也没有管男人管这么严啊，重婚罪和事实婚姻早取消了，个法律而已，整个观都不好了。
以上都不是最毁观的，最让胡亥觉得毁观的是这一条——御中发征，乏弗行，赀二甲。失期日到五日，谇；六日到旬，赀一盾；过旬，赀一甲。其得（也），及诣。水雨，除兴。
翻译一下是这样的“不去徭役，罚款2688钱。迟到到五天，挨一顿骂；迟到六天，罚款384钱；迟到十五天，罚款1344钱。如果是因为下雨耽误了行程，那就算了，不罚钱了。”
过历史的人都知道，大泽乡农民起义的原因，是因为陈胜吴广两人在赴徭役的过程中，因为下雨耽误了行程要被处斩，想着反正也是死，造反和继续走都是死，所以一气之下就造反了。
法盲真可怕，所以本公不能像大泽乡那群农民一样当法盲，随随便便就被人忽悠着去造反，一定要会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只可惜的是，胡亥的对手那是谁啊？大秦属一属二的法律高手，跟他谈法律，那简直就是死一条。
赵高想也没想，直接丢了一大锭金在胡亥手上，看着对方震惊的眼神，笑咪咪的说道：“根据秦律，一甲为1344钱，赀二甲2688钱，这里五个人，这锭金交罚款绰绰有余，剩下的钱不用找了，公等会留着买糖吃。”
赵高说完，一把抓住胡亥的狐狸尾巴，不顾他的挣扎和尖叫，抱着他就进了廷尉府的大牢。
大秦廷尉府的大牢关押的都是一些十恶不赦的重犯，这些人犯下的罪行大多是罄竹难书、死莫赎，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死前发挥点余热，所以赵高也不介意，用他们的生命给胡亥上一堂法律实践课。
和所有的大牢差不多，廷尉府的大牢虽然档次高一点，但也是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大冬天的还有蚊蝇在那乱飞。
早从一进门起，就被冲天的臭气，熏得受不了，放弃吵闹，改为以手掩鼻，唯恐自己多吸进两口毒气，就会分分钟挂掉的胡亥，瞪大眼睛怒目看着赵高。
面对如此惊人的臭味，赵高不但没有像胡亥一样掩臭，而且表情异常的平静，似乎一点不习惯都没有，淡定优雅的模样，分分钟将胡亥衬成了一坨翔。
就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点淡定优雅的味道都没有，听着就让人觉得十分毛骨悚然，“今天我们来习磔刑。”
所谓磔刑，乃是指古代的一种酷刑，不属于传统的“墨、劓、剕、宫、大辟”五刑，但也是颇为常用的一种刑法，死法相当相当的残忍，死在磔刑的名人也相当相当的多。
“赵老师，你让我一个岁……好吧，四岁四岁……”看着赵高在自己面前晃的那四根手指头，又回忆了一番自己所知道的磔刑，胡亥一脸痛苦的捂着胃，十分后悔自己当年要去什么晚清酷刑的照片组，虽然是黑白且象素不高的老照片，也足够让他胃疼好久了，“你让这么一小孩去看磔刑犯，你就不怕把我吓成汉惠……刘盈那样吗？”
托各种电视剧的福，胡亥还挺了解这些野史八卦的。汉惠帝刘盈，汉高祖刘邦与吕后之，西汉第二位皇帝。史书上说他挺“仁孝”的，但胡亥看来那就是个没用的男人，竟然会因为看了母亲吕后将戚...
夫人做成人彘，就回去大病一场，然后自暴自弃，成天以买醉搞基日，最后无早早挂掉，连个本纪都没有，只能和吕后一起蹲在《吕后本纪》里。
身为人，竟然不能保护母亲，反而要依赖母亲保护，不是吕后保护，他早就坟头长草了，结果他还同情一个长年以“废掉自己为人生目标”的小；身为人君，不好好治理国家，却因为一点小事就中二犯病，自暴自弃、懦弱又能力，最后还搞出个无来，让旁系篡了位。
也别说是因为吕后本人凶残，才搞得刘盈最后混成了这个下场，刘盈要是自己能撑得起场面，后再凶残也不如皇帝管用，秦皇汉武不都是挺好的例，所以胡亥觉得还是刘盈自己的问题，就刘盈这种性格，要是没吕后这个凶残的女人撑着，汉朝没准也得二世而死了。
胡亥曾经把自己代入刘盈的角想了想，深觉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的老爸，不管哪个老爸请自己看不共戴天仇人的人彘也好，磔刑也罢，他都不会因此而觉得老爸狠，而抛弃一直保护自己的亲生父亲。
本公的观，就是酱紫歪。
但这只是想想啊，胡亥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胡亥很想装肚疼，虽然从心理上来说，他绝对力挺老爸到底，但看完这么血淋淋又刺激的场面，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好嘛。
尤其在看到将要被处以磔刑犯人的样貌之后，胡亥肚疼的越发厉害，“这么漂亮的妹……姑娘，到底犯了什么事？”胡亥指着头发凌乱、身穿囚衣、面带倦色、全身狼狈不堪，但依旧十分光彩照人的女，歪着头看着赵高说道。
赵高冲着站在一旁的劳头一扬眉。
长得五大粗，一看就不是好人样的劳头，立马凑上前，跪在地上说道：“此女以□□拐未及六尺高者为己杀人。”
胡亥琢磨了一下，应该是秦法中的“甲谋遣乙盗杀人，受分十钱，问乙高未盈六尺，甲何论当磔”这一条。秦朝一尺等于23.2厘米，六尺高也就是不到一米四，也就是说这女人竟然诱拐未成年儿童帮他杀人？
这么一想着，胡亥那点同情的心立马就没了。没办法，他虽然来自于一个天天叫嚣“犯人也要人权”、“废除死刑”的明社会，但他本人一点也不明，最多赞成简化死刑方法，全改成枪毙。
“动手吧。”胡亥拍了拍手，对着劳头比了一个动手的姿势。
人类的同情心是给人类的，当人丧失人性随意剥夺他人生命的时候，为何还要给予同情人？胡亥一点也不喜欢滥杀无辜，更不喜欢为了一点屁大的事杀人，他在宫里没少利用身份，护着一些只是犯了小错，就要被重重处罚的小内侍小宫女，可不代表他不愿意无辜之外的他会护着。
胡亥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叫《素媛》的韩国电影，小女孩素媛被变态强、奸至重伤濒死，结果变态对素媛的父亲说，“我顶多判八年，而你的女儿还不满二十岁。”
没事跟犯人讲人权，他又不是圣父白莲花。
胡亥坐在劳头特意为他找来的席上，皱着眉头捂着鼻，手里拿着一卷秦法，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了看书，过一会儿又抬起头看劳头对女囚行刑的过程，忽然“啪”的一声放下书说道：“这是磔刑？你逗本公玩呢？”
“回公的话，这的确是磔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高总觉得自己在胡亥的声音里，听到了一股隐隐的失望之情，一定是本大人听错了。
“你确定？不会吧？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胡亥看着女囚被劳头锯下来的手，这哪里是什么磔刑？这分明是医院做截肢手术好嘛。
“公以为当如何？”赵高小心翼翼的问道。
磔刑嘛，不就是指把犯人的肢体分裂开嘛。难道还能分出一朵花来？又或者是这熊孩，又想出什么坏主意，这又不是分糖果分糕点。
“磔刑不是指凌迟处死，就是那个千刀万剐吗？”胡亥回望着赵高说道。
凌迟是什么意思，赵高不明白，但是千刀万剐……一听就是很凶残来着，公您这是多大仇啊？要把人千刀万剐了。
胡亥见赵高还是一脸不解的模样，又补充几句道：“不就是指处死犯人时，让刽手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一直割到死为止嘛。要是不熟练的话，可以在行刑前以鱼网覆盖全身后收紧，这样犯人的肌肉会突出，下刀更方便。听说高明的刽手，能足足让犯人被割千六刀，让活上天夜后才死。”
听说……公，你在哪听说的啊？你不是从小就生长在咸阳宫吗？你在哪听说这样的事啊？这么凶残这么残忍这么……无语的刑法，老赵我活了小半辈了，还是头一回听说啊！
看着赵高那一脸“你残忍你无情你好坏”的表情，再想想后世那花样繁多的“满清十大酷刑”系列、“大明□□酷刑”系列，以及无敌变态的小鬼发明的731杀人**，胡亥发现古代劳动人民不但在阴谋方面纯洁又善良，在用刑方面也是纯洁善良至萌萌哒。
“本公也觉得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什么的凶残了，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刑房，说不定本公还能给大家提供点刑讯方面的意见？”看着一地的断手断脚和女囚挣扎痛苦的模样，就算明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个毒妇，就算眼前这一幕真是医院做截肢手脚，胡亥也觉得今天受到的刺激大，得赶紧找个理由闪开，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了。
以后，还是劝老爸把死法简化一下，如果不是十恶不赦之大罪，还是全改成砍头吧，尼玛这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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磔刑在五代之后，才变成凌迟，上古先秦的时候就是酱紫的，没有后世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