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已逝,何处繁华笙歌落 二 - 红颜枯骨-夜沫若 - 精埰
黑暗中,花沫然站在高大的宫墙外,熟悉的小泉,熟悉的假山,嘴角勾起。
这里是她最喜欢来的地方----
身后响起吵骂声。
回头,熟悉的人,熟悉的景----
几个半大的孩子锦衣华服,腰佩环玉,围成圈鞭打着下面的人。
为首的人抬起头是她在过熟悉的,太子哥哥身后的伴读----
那个调皮的送她蛐蛐的人脸上竟是从未见过的恶毒....
再看另外几个,相国之子青华,户部尚书三子,赵兵,赵嘉,赵英......还有两个都是她熟悉的。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畅快的笑意和阴狠,手里的马鞭和木剑戳打着下面那个瑟瑟发抖的弱小身影。
骂声难听到极致,还有的甚至解开裤子在他头上撒尿,逼着他吃混着尿水的黄土。
孩子瑟瑟的抱着头,不动不语,任他们动作。
她想上前阻止,却止了脚。
回头,身后的假山处一个女娃娃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她想出来阻止,刚一动身子就是一歪又倒回草丛。
转身,那些人已经走远。
只见被打的男孩趔趄的试了几次才站起来,抬起的头是一张乌黑的辨不出面容的脸,只独显一双眼,亮若星辰,锐利如剑---
他爬起来擦擦脸,身上的灰土都没打一下就拖着受伤的脚离开。
草丛的女孩站起来跟着他,走近了小院,荒凉的可笑。
那个人依旧是小小的一团,缩在樱花树下。
女孩伸出手,对上了他那双黑若锆石的眼,内里的锐利深邃到足可把人淹没,而下一刻,皆化作一丝水色涟嚟。
花沫然苦笑着站在那里,看着俩人相握的手。
深若幽泉,锐如寒冰,她怎会再一次被那浮在表面的涟嚟而蛊惑,忘记了深处的锐剑----
她听到男孩说:“我叫花无劼,你是谁?”
女娃娃傻傻的笑,回答:“花沫然,我是青花公主...”
那人眼中的惊喜和笑意被他狼狈的样子掩在其下。
大笑出声,她睁开眼,胸口的闷痛还在继续,眼底的恨意却被覆在深处。
慕容夜---
如今你站在这里,享受这一切,可是如意?
昔日凌辱的人皆被你斩与刀下,尸体无全,可称心?
她以无裳之名嫁与他,赐她与帝同尊之位,可是还她多年的维护之情?
慕容夜?
他几时告诉她这个名字的?
是了,似乎在她第一次拿了喜爱的点心后,他才告诉自己这个名字的。
那时虽有疑惑,却从未想过,他不让天下人知他名讳,竟是不想有人知她的身世。
兄纳妹?
纵然他的身世众说离奇,可那时琉帝并没有说什么,依旧留着他。
雕凤盘龙的檀木顶,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的鲛绡宝罗帐,玉璧的红烛灯,这里是养心殿无疑。
花沫然对着四周布满喜气的大殿轻笑。
慕容夜,你对我说慕容夜这三字的那日起,就已经,算到了今日?
转头就上了他那双黝黑的眼,里面蕴含的是少有的温情和忧心。
锐利不见,可是皆已如愿?
花沫然笑着伸出手,纤细的手臂挂在他脖间,感觉那人身体片刻的僵硬,笑容更深。
慕容夜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少有的惊愕呆愣。
笑意更浓。
红唇轻启,“皇上为何这副表情?”
爱我吗?
爱我,就拿一切来换----
你可给的起?
笑容加深。
慕容夜没有回答,因为床上那人已经揭被下榻,因她昏厥外卦早就被他除去,此刻一身纱质红衣,是那件辽国进贡的雪衣,果真精美绝伦,薄如沙粒---
慕容夜抿嘴不敢呼吸---
乌发飘然,眉眼如画,额间盈红点点,灯烛下,静若处子,妖如鬼魅。
静着呼吸,看着那人静静越过他,走到桌前。
哪里摆放了一桌寓意吉祥的吃食,满满当当。
她轻身而坐,拿过玉壶倒下一杯酒,回头笑道:“红烛帐暖,良宵苦短,皇上,不喝一杯?”
慕容夜倒抽口气,怔怔的上前就坐,看着面前人,“沫...”
花沫然摇头,扬手喝了一口,反手递给他。
慕容夜嗓子发干,拿过酒杯一饮而尽,杯子一甩,抱起她快步朝内榻走去。
铺着软纨蚕冰簟的榻上,她乌黑的发在香枕上散开,白皙妖娆的面容下,如画的眼底闪过一丝光,随即换成一如往昔的淡然。
慕容夜心里发涩,不顾一切的吻下----
凶狠的排山倒海的吻接涌而下,蛮横地摩擦啃咬,启开她的唇,狠狠的纠缠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