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央都大宴 - 界云开黑色军团 - 铁制花卷
位于联盟东部版块的夏与容克国之间,有一国名为歧石。该国何时兴起已无从考究,世人只知歧石地处高原,有90%的疆土,皆被山峦与冰雪所覆盖。多山的地理条件,将歧石与外界天然分割开来,从而极大限制了歧石国的发展。时至今日,联盟中似乎再也没有了歧石国的消息。
兴许,那些自困与群山中的歧石人,早就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走向了灭亡。。。
然而,不管歧石国兴衰与否,那条著名的歧江之水,却始终由此向东南两头发源,其主干东至‘海之合众国’---容克,北至东卡大裂谷;西南,则逾东陈国北部两端,而直至央国。加上沿途各处细小不计的河水支流,伟大歧江几乎哺育了整个联盟的东部版块。
此时,位于临阁战狼城内的议事大厅上,所有人的目光,也正集中在这条传奇的江河之上。
自从偏听答应收留飞龙一族以后,如何使飞龙族人安全抵达战狼城,则成了下一步问题的关键。
不过,这根本不需要偏听徒费脑筋,飞龙族族长多南都,很早就将他的迁徙计划呈报了上来。此时,他正在大地图上,为众人明确的标记出来,纵观整条路线,歧江无疑成为了这次行动的关键。
鉴于飞龙一族将近千年而演化出来的适水性,他们可以潜入歧江水底,从东卡裂谷出发,沿着河流主干,顺水抵达央国境内,并在央国进行登陆。通过这条路线,飞龙族人不仅可以避免暴露在危险的平原之上,并且在出水登陆以后,还可以凭借盟友央国的庇护,由陆路向南进入临阁境内。
然而,这个方法虽然可保万全,但仍需有人提前与央国方面知会。否则,就以飞龙一族目前的古怪样貌;倘若忽然从水中轰然窜出,只怕任是换了谁,都会误以为,这将是异族人又一轮新的攻势。
但由于战狼城新立,白约等人皆有要务在身,万般无奈之下,偏听则成了众人眼中,与央国沟通最为合适的人选。
毕竟自从进城后,忙过那几件重要的事情以后。偏听便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躲着偷懒,而作为临阁之主,偏听的表现也总是稳定的维持在,令人满意与不满意之间。与那些动不动便能帮到焦头烂额的白约等人相比,偏听看上去总是那么的闲适,那么的扎人眼球。
偏听自知无法拒绝,索性公然表态道:“诸位都是战狼之肱骨,城中有大大小小的事务,没有哪一天能离的开你们。而我偏听则不同,我自觉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之所以能有今天,全是仰仗众位的支持与帮助。此去与央国会谈不是难事,在我能力之中,诸位安心在家经营,这件事情就由我亲自跑一趟吧。”
此后,偏听便开始准备向央国动身。然而,或许是因为事情并不紧急,他这一准备,便又拖延了好几日。
红夕看不下去,在身后连催带赶的唠叨了许久,但见丝毫没有效果。索性便使出了强硬的手段,她可不像其他人那样忌讳偏听的领主身份,带着几个勇武有力的近卫,将偏听硬生生的放上了马背。
“不过就是去央国商议借道之事,能有数十骑相陪就已经足够,何必多出那么多的枝节!亏你还是个男人,做起事来,竟如此的婆婆妈妈!”
看着远处,偏听那略带不情愿的身影,出城相送的白约,脸上反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活该,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悔不当初了吧!嘿,总算也叫你小子遇上了克星,痛快,这真是痛快啊!”
不出几日,红夕便已护送偏听与多南都来到了央国王城,当守卫通报到王宫,前来为偏听接风,正是央国皇帝风铭手下的第一谋臣---默曼。
默曼是个随性之人,但在接待偏听这件事上,他却不敢丢了半点了礼数。他见偏听带了区区十多人,料也没有什么大事,顶多也就是借钱借粮,这对于富庶的央国来说,并不算得什。因此相见之时,也更显放松热情。
“领主大人大驾光临,想不到几日不见,大人竟日益雄壮。想必身边有美人滋补,胜似从前了吧!”默曼意指红夕,但却遭到了红夕的怒目相向,他是懂得察言观色之人,知道自己猜测有误,当即十分识趣的将话题引向别处,道:“快随我来吧,我家皇帝老儿知道您亲自来了,已请来夏国名厨,在宫中摆设酒宴。想必在咱们到的时候,所有的好酒好菜便已经统统上齐了。我呀,托您的福,顺嘴儿解解馋虫。要知道正宗的大夏菜,可比西方那些只知道牛奶面包的土包子,大大的美味许多。快走,快走,我的唾液,已在嘴中翻江倒海,再也不能多说一言了!”
默曼的亲自相迎,以及规格浩大的礼节,惊动了王城所有的百姓。许多人已从偏听的发色上,知道了偏听的身份。
“妖王又来了!”这个可以止住小儿啼哭的恐怖妖人,竟在短短不到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连续造访王城两次之多!
“皇帝究竟在想什么,竟与如此危险之人,交往如此密切?”原本以为所谓临阁与央国的联盟,只是喊喊口号的央国民众,终于意识到事实或许并非如此。他们担心迷惘,皆不明白自己的皇帝,为何要对人人躲之不及的妖王,如此的亲昵。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眼下,就是蜗居在东南城堡中,皇帝的亲老子来了,恐怕也未必可以受到这等标准的待遇。唯一一种可以让人说得通的理由,那就是自己的皇帝早已折服于妖王的锋芒之下,因此这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只怕稍不留神得罪了妖王,遭到不详之灾。
“才带十数骑,就敢进城,这是欺我央国没有英雄了么!”也不知道哪个角落有人喊了这么一句,周围的气氛一下子便凝固了许多。
默曼眼尖,一下就找出了那个挑事之人,当场便将他绑了,丢在了自己的车架之上。“我看还有谁还敢胡言乱语,临阁领主是我们的贵客,我央国与临阁互为唇齿,彼此视为盟友。像这等破坏友邻团结之人,我立马便会将其依法治罪!”
那个冒犯之徒,倒在马车之上,不意间瞥见了偏听身旁的多南都,顿时吓得口齿打麻,痴声惊叫:“鬼,鬼啊!是那个戴着连衣帽兜的,那个戴着连衣帽兜的!”
多南都自知形貌丑陋,将脸埋得更低了。然而默曼距离较近,还是看到了帽兜底下的尊容,登时原地大吃一惊,目光惊颤地转向偏听,语色飘忽的问道:“这位是何方神圣,我怎就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偏听竟不想默曼也是如此,异常尴尬地低声回答道:“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默曼兄你连兽人都见过,这还有什么好值得害怕的呢?”
“啊,对!”默曼稳住心神,暗观周围民众的反应,皆因为自己刚才一个小小的失态,而产生了不少的变化,心中十分的懊悔。然而事情既已如此,默曼也不愿再生枝节,只是催促簇拥的马队继续向前推进。
等到偏听一行人进入王城宫殿,一切也果如默曼所言,整座大殿尽已成为了喷香的海洋,那些为偏听接风的美味佳肴,仿佛仅需闻上一口,便足以叫人肚子里咕咕直叫。
“哈哈哈!”刚一见偏听,风铭便爽朗的发出了震天的笑声。在这个还需讲究一些礼仪的国度,风铭的豪放不羁的举止,则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了。
他的皇后在内侍们的簇拥下,姗姗来迟,与偏听通常所见一样,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笑容,而今天却又增添了几分怒气。
偏听正寻思自己又有那里得罪了皇后,风铭却已瞧出了偏听的心思,他随即又是大笑,当着殿中正陆续赶到的将军大臣的面,风铭毫不遮拦的说道:“皇后生气,就是因为我把她寿辰用来宴请的食材,临时用在了你的接风大宴。这样一来,几天以后她的寿宴,恐怕就搞不成咯,所以她才会生气。”风铭说着,又小声掩口说道:“你可不必理会,反正你也不经常见到她,管那么许多做什么。”
“来、来、来!”风铭大声招呼诸位臣子,随手取了一杯酒,当先饮下一杯,说:“从现在开始,晚来的人皆罚酒一杯,谁让他们腿脚都不利索呢!”说罢,所有人便一团欢笑,他们纷纷向风铭举杯,能饮者,皆仰头一饮而尽。
“你这,可比我那里还要欢快!”偏听同饮一杯,自从鱼跃受伤以后,便少了带头起哄之人,剩下的人要么刻板,要么憨傻苦干,很少再能有什么事情,能有这里这番热闹。
“大将军,野夫到!”
“野夫,还真有这个人!”偏听心中震惊,野夫这个名字,他铭刻心中多年,当年先知耗尽精元,告诫他此人名过于实,万万不得大用。而如今亲眼所见,偏听竟难以相信,眼前这位魁梧汉子,真的会像先知所说,能有那么的不堪。
风铭大大的哼了一声,说道:“叫你入座了吗,腿短的老规矩,你不懂吗?”
野夫生得漆黑,他向上翻出一对白眼,顿时便将眼睛映衬得无比的巨大。“又来这一套,但我野夫何惧?”
所谓罚酒一杯,并没有规定容器的大小,野夫较劲,自取一盏大樽,仰头滚滚而进。饮完后呼气大叫一声,甩脸将胡须上的酒水,溅得临坐之人,满脸满身皆是,顿时引来一群人大声指笑。
偏听暗观风铭面对野夫时,所流露出爱惜目光,心中满有忧虑。想要善意的提醒风铭,野夫不可大用,却又怕风铭当场便将自己的话当众说出,引来不必要的尴尬。顿时左右为难,只得跑去拉住默曼的手,微微暗示道:“野夫将军仪表不俗,豪放之性,深似你家皇帝老儿。”
他学着默曼的话,将风铭称为皇帝老儿,目的就是缓和气氛,以便让自己接下来这些看似带有偏见的话,看上去像是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
“但是风铭只有一个,性格可以效仿,然而暗藏的心智,却不是轻易可以模仿的。”
偏听点到即止,而默曼是聪明人,哪能不理解偏听的意思,他轻轻点了点偏听的胸膛,说道:“领主大人肺腑之言,默曼全都记在心上,此话切不可让旁人知道,尤其是他。。。”
默曼用目光暗示偏听,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正是那位与诸人高声交谈的央国皇帝。偏听暗暗点头,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哇,大鸡腿哦!”偏听拿起眼前的鸡腿,**着站在身后的红夕,“啊呜,真好吃。不过,没你的份哦。”而红夕丝毫不为所动,她漠然相望,旋即不屑一顾的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宴会喧闹,而在风铭的带领下,欢乐躁动的气氛,更是一直延续了许久。一直等到天色暗得已经伸手不见了五指,这场接风佳宴,这才算是告了一段落。有许多人,被风铭灌得不省人事,其中就包括那位一上来便豪饮一大樽的野夫。这些醉酒者,在风铭的特别安排下,被人送回府中,余下那些未醉者,也一一向风铭与偏听辞别。
令偏听诧异的是,一直一力主导宴会气氛的风铭,竟然在宴会结束时,并没有加入醉酒者的行列。倒不是风铭有多么的海量,而是风铭始终掌握着分寸,在感觉自己将要醉倒之时,他便将自己的状态大大方方的告知众人,作为一国之君,只要自己可以有所节制,自然也就没有了敢于灌醉皇帝的臣子。
“想不到一直闹到这么晚。”掺着偏听的胳膊,脸色微红的风铭,借着微醺状态下的酒劲,问偏听道:“我知道你此次前来,必是有要事相商,如果不介意天色已晚,我们现在就可以好好的下去详谈一番。当然,我知道这是一个无理的要求,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兴致到了,便不想就此停住。如果你真的累了,大可不必理会,我这个醉了的酒徒。”
一旁的默曼有些看不过去,他皱着眉头,埋怨道:“人家一路奔波,可没有你那么旺盛的精力,你平时折腾我们也就算了。又怎能将通宵议事的这种古怪行为,用在我们友好的贵客身上,这岂不是刻意使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