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再会 - 相思赋:受与天齐 - 恬恬
粽子看着阳光下两道闪光的身影。突然就呆住了。也许是在流景的身边呆得太久了。粽子很早就不会像平常人那样见着流景就被他的气质惊呆。甚至于对于这天姿的小皇帝。粽子反倒觉得他更像个沒有被好好照顾的孩子。所以粽子对流景是极好的。不止是那种主仆之间的恭亲尊敬。更多的是心疼。可今天。粽子觉得流景真的太过于亮眼。阳光之下。骏马之上。那是一种自由之姿。于天地间。便是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安尧眯着眼睛叹着气。心道。不愧是相如的儿子。天下真的是再难有如此俊俏却也出尘到让任何人都不得不心生怜悯的孩子。美好却又容易破碎……
流景被赵默涵圈在怀里。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并沒觉得不舒服。这俊朗的大男孩竟是让人很难对他心生防备。这和傅天给他的感觉很不相同。不是温暖。也不是暧昧。是一种说不出的闲适轻松。
两个人绕着番子的马队骑了一圈。赵默涵把速度降下來。流景回头:“小王子。朕想自己试试。”
赵默涵像是下意识的点头。毕竟对于流景的请求。真的是很难有人能够抵挡的了。可一回神便又使劲儿的摇头:“不成!”
流景愕然。这人怎么变这么快。然后便是拿一双清水似的眼睛看着赵默涵。后者被流景看得有些局促。松了一只手的缰绳。在自己的头上乱抓了一气:“不是我舍不得给你自己玩儿。红鹰野着呢。我是怕你受伤。”说完。脸色已然绯红。流景淡淡的笑了。赵默涵的脸就更是红的能滴出一汪的血出來。
“无碍的。你放心。”
“可是……”赵默涵还是不敢冒险。不为别的。这天朝的小皇帝瘦弱的好像一使劲儿就能把腰给他勒折了了一样。他是真的害怕流景受伤。可赵默涵也的确经不住被流景一直那样瞧着。喏着嘴巴挣扎了半天。绑住头发的绳结都要让他自己给拆散了。最后才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点点头。停了马。翻身下來。
把缰绳交到流景手上的时候。赵默涵却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不停的关照着流景要注意的事项。流景只是一直淡淡的笑着。很耐心的听他说完。等缰绳一到手里。便是准备策马扬鞭。
赵默涵赶紧追着马跑了几步。嘴里不停的喊着:“你可千万慢点骑啊。千万别摔着了。我这就去牵别的马过來陪你。慢点。一点要慢点啊……”可是赵默涵最后的话流景哪里还听得进去。两腿朝马腹一夹。那红鹰便如飞驰一般窜了出去。只留得赵默涵在马后不停的大声叫喊着什么。
耳边能清楚的听到风划过的声音。眼前尽是层层叠叠的绿。流景攥着缰绳的手使了力道。控制着红鹰越跑越快。
这种自在的感觉真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流景喜欢马。虽然每次出行多数是乘坐马车。沒有太多机会尽情的驰骋。可这一点儿都不影响他对于那种像是能够飞起來的速度的钟爱。红鹰也的确是不负这草原最快的一匹烈马。沒一会儿。番子的马队。城门口的官员便都成了一堆沒有实际内容的黑点。流景回头看了一眼。心情就更好。控制着红鹰跑的也就更快。
“司马……司马大人。。。皇上。”粽子看着流景的身影越來越远。心急的恨不得自己会飞。他知道流景的骑术是极好的。但是一样也会担心。
这草原上的烈马性子都不温润。若是野起來。就皇上那小身板子。可如何是好啊。
安尧却拦了粽子已经高高抬起的胳膊。眼睛深邃的望向地平线上那明黄的一点:“沒事的。”
那远远的。看不清楚面目的一点。明黄趁着绛红。潇洒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当年。司徒相如也是极爱马的。尚未夺取皇位之前。安尧和司马相如经常在郊外赛马。每次都是大呼过瘾。两人之间的情谊也是在那日日夜夜中慢慢的沉淀积累。
司马相如登记之后。烦心的事儿多了。沒有太多时间。有了流景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开始变得尴尬。只有这定期的郊外赛马是沒有改变过的习惯。如今。安尧看着流景那洒脱的背影。真的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司马相如。所以他拦了粽子的惊呼。也拦了要去追赶的侍卫。只拿一双眼睛死死的翘着那身影。眼神深邃。好像这一眼就望断了流年。望断了时光。好像这一眼。便是望到了曾经那些年少轻狂的开怀旧日……
傅天立在杜云阳的客栈二楼。眼睛盯着对面的湖。湖的那边是铺天盖地的绿。那绿上是一个矫健的身影。绛红的骏马。马上是一身龙袍的皇帝。
“教主。沒想到这小皇帝的骑术还如此精湛啊。怎么样。你不去來个故人重逢。”步朝歌一手撑了窗沿。闲闲的开口。看傅天斜了眼睛看他。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就勾着眼角轻轻的笑。傅天也就懒得理他。转了身下楼。
步朝歌不动。依旧是撑着窗沿看着河流对面那身影。心里想着傅天到底会不会去。
过了一会儿。步朝歌的眼睛眯起來。甚至放开了撑着窗沿的手。嘴角也勾了起來。那绛红的骏马后边怎么还有一匹深棕的马儿。那马上还有个一身绛红衣衫的男人。看这架势好像是奔着流景去的。
是沐清寒。不对。步朝歌刚一这么想就先自己给否定了。先不说沐清寒的坐骑闪电步朝歌熟悉的跟个什么似的。光那身绛红的行头就决计不是沐清寒会有的打扮。
那会是谁。步朝歌不由了的乐了。Www。。com再往客栈下边瞅瞅正在束马鞍子的傅天。心说。教主啊。不是朝歌不想通知您啊。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您老走好……
这边厢。赵默涵好不容易抽空抬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子。心里哀嚎自己怎么就放心的让流景自个儿骑着马跑了。那红鹰野的根本沒边。这会儿看着好像还沒啥事。可谁敢保准等会儿不会暴走。这天朝小皇帝的骑术他是第一次见。看着倒还挺那么回事儿的。可骑的也太快了太急躁了。跟后边有十万大军追杀似的。万一那下子不对了。招惹了红鹰。赵默涵都不敢再往下想。
抻长了脖子又是隔空喊了声:“皇上。你慢点。等等默涵啊。”一边又扬了手里的马鞭照着身下的马屁股就是狠狠的一鞭子。可惜了。虽然这也是匹好马。可照比红鹰。就只能是靠边站的货。
流景隐隐的听着身后有动静儿。往后瞅了一眼。看清那马上的人是番子王的小王子。正骑着匹深棕色的骏马朝自己的方向不知在喊着些什么。
毫无由來的浑身血液一热。流景腿下使得力道就重了。红鹰便像炸了毛的斗鸡一样。彻底的飞了出去。
不知道这俩人一个跑一个追。究竟是跑出去了多远。眼瞅着前边就是那河流由宽到窄的界限了。流景还在不停的使着力道。但再近一点的地方。流景浑身便是一震。若不是仗着骑术精湛。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真的是好悬着就从红鹰背上被翻下去。
那河流最为窄细的一处。一匹浑身黑亮的耀眼的马儿正悠闲的低头饮着河中的清水。那马上坐着的人也是一身的黑衣黑裘。
流景沒想过会这么快又见着傅天。他甚至一直以为傅天应该早就离了京城。回了江浙的教会总坛。所以此时竟然连要勒住红鹰的缰绳都做不到。手下抖了。身子也有些摇晃。
傅天看到流景过來。也看清了流景不怎么稳当的姿势。嘴角一咧。勒了缰绳。奔着流景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一直紧紧追在流景身后。却始终被落出一段距离的赵默涵当时整个人都呆掉了。
那一黑一红的两道影子相错的瞬间。明黄的身影便不知是怎么竟然就从红鹰身上落到了那黑衣人的怀里。嘴巴张大了半天。终于才找回声音:“皇上。。。”
这事儿在赵默涵心里可是可大可小的。若是当朝的天子因为骑了自己的马遛弯。反倒被人给掳了。两国这些年的交情也就算是彻底的宣告完蛋了。那不是他一个人掉脑袋的事儿。是千千万万大军交战的事儿。赵默涵一点耽搁都不敢有。屈指朝天打了个口哨。那红鹰听见了。便回头朝着赵默涵奔了过來。
傅天把流景从红鹰身上掳过來。因为是错身而过。两人此时便是一个面对面拥抱的姿势。若说红鹰快。那齐扬的速度就是飞了。流景惊魂未定。只能死死搂住傅天的腰。嘴里喊了句:“你怎么在这。”
傅天不答。连头都沒回也知道后边有人追着。屈腿夹了马肚子。也不管流景能不能坐稳。和箭一样的往前奔着。
这边赵默涵接着两马相错的机会从那深棕色的马儿身上错到红鹰身上。然后就是一轮你追我逐的马上交战。
流景抱着傅天。从傅天的肩头自然是看见了后边的赵默涵。心里不自觉的暗骂了一声。觉得这事儿恐怕要不好解释了。赶紧让傅天停马等等。
傅天嘴角一勾。轻啧了一声:“怎么。我才离开这么几日。你就打算换人了。”脸上虽是笑着。眼里却尽是冷冽。
